当前位置:找书苑 > 武侠仙侠小说 > 武学大伽最新章节 >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第一百零三章:变身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李谡凝立思绪横飞,秋瞳飘向死去的“自己”,喃喃道:

  “哎,这具尸体亦陪伴我30余年,还需要将其掩埋,不过太可惜了…”

  言毕,“叮“两滴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美眸顺着脸瑕淌流至襟;她童年颇为不顺,有些恨世嫉俗,尤其对地主厌恨之极,好不容易能接受了,李卿武又死得不明不白;又念及家中一双儿女还有妻子陈若曦,心中更为伤心。

  正思之际,森林里忽然响起密又快的脚步声,她急忙弹指掸泪,恢复了冷漠,举目游望。

  “簌簌”声起,林中缓缓走出几名衣着狼狈,疲惫不堪的男人,他们均捧手朝四面八方大喊:

  “四爷…”

  李谡瞧清来者,百感复又涌上心头,却银牙紧咬,心中暗自鼓气:

  “我不能这么懦弱,应该自信继续活下去,而且他们几人还能活下来,还是需要为以后做打算!但现在…”

  原来,几人正是李氏族人。

  李盛眼睛布满血丝,神情萎靡,两天两夜又惊又怕,但條见地上那凄惨的尸体,整个人懵了;强忍那股天旋地转的难受感,使出全身力气奔向尸体,边跑边嚷:

  “找到了!四爷啊…”

  少顷,几人已奔至李谡面前,“噗”趴在了尸体上,伤心欲绝,嚎啕大哭;哭声震人心脾,令变成女人的李谡看得十分感动,皓齿微张,响起极为娇柔的声音:

  “哎,人已身死,何必伤心难过呢,人还需继续向前,你们都是我大唐军士?”

  语音娇柔清脆,有如黄鸳啼谷,又似荷叶滴露,悦耳动听,优美至极。

  李盛乍闻之下,不由得回首,惊大了双眼,凝目细看,只见娇滴滴的美人在旁;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眼下却是正处伤心时,心中亦是惊起涟漪,暗道:

  “这女子当真美貌绝色,声色俱全,但她怎会出现在此地…”

  心中困惑丛生的他,不由瞅上她那一张美艳惊人而无可挑剔的脸,问:

  “姑娘,你何时到此地,可见到有其他人,或是这个人临死前有什么交代?我们是他的仆人,有话竟可直说”

  李谡却对其问话置若罔闻,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更别提回答了。

  李盛眉头紧皱,举目望了一圈衣衫不整,血迹殷殷的兄弟们,心中苦笑:

  “我们的确是有几分狼狈,恐怕这绝美的小姑娘被吓到了”

  转眼轻扫李谡,见其衣着不凡,气质出尘,蓦然一见地上长剑还有宝驹,便知晓来头不小,应该是大户人家,连忙覆手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递至李谡面前,急道道:

  “姑娘不用害怕,我看你也应当是唐人,我们是大金镇的将士,我叫李盛…”

  李谡心中有点好笑,暗思着:

  “你们几人的底细我还不一清二楚吗,就你李盛年轻少壮,肝火旺,跟庄子一个寡妇勾搭有一腿,每晚在床上快活…”

  待李盛话音匍落,她也取出一枚金色云龙令牌,让几人有些颇感意外,不过乍见令牌上那“安阳”两字之后,纷纷惊愕无比,众人都错愕望向领头的李盛。

  “传闻安阳公主貌若天仙,体若偏鸿,身似滢雪,有大唐第一美人之称”李盛又偷瞄了几眼李谡后,便已暗定:

  “眼前少女全都对上号了,定然是公主了!”

  于是连忙弯身半跪在地,抱拳作辑,行礼道:

  “见过公主”

  其他人亦跟着行礼道:

  “拜见公主…”

  李谡颌首仁立,淡淡道:

  “嗯,起身吧,不必多礼,对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也不过是故意有此一问,心道:

  “我不能漏了破绽,身上发生的故事,太过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绝对不可以让旁人晓得,一来,李果儿身份非比寻常,若是走漏风声,我岂不是杀死了真正的公主,或者是贸然回李家,恐迁祸端!”

  “谢公主!”众人闻声便起;李盛端详着她,也开口讲述起事情经过:

  “事情是…”

  半盏茶的时间,李谡一字都未听进去,心中思考着自己的事。

  “小人刚才不知是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李盛道。

  李谡思绪被打断,回神轻叹: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居然遭遇如此遏难,不过尸体要是运回嘉州必定腐烂了,还是拾来干柴将其烧了,把骨灰装好运回去?”

  李盛双眉一整,惊异呼出:

  “公主万万不可,我家主人的尸体烧了岂非连个全尸都没有了,应该就地掩埋,过些日子我们再回来将白骨完整送回嘉州故土!”

  李谡眉睫一挑,抱歉道:

  “不好意思,就依你们所言吧”

  丘匕日寸,大金重镇。

  大唐的残兵败卒们正陆续回拢,不过三军暴骨,军营略显混乱,好在赵雷派遣的平戎二百轻骑已至,倒也稳定了军心,不至于如无头苍蝇乱转。

  平戎轻骑校尉司马宏毅差遣着平绒轻骑收拾着狼籍不堪的军营,一具具尸体被抬至校场中间,边上围着侥幸余生的士兵;众人虽都脸上布满疲惫,眼里闪着血丝,不过面容肃然而凝重,都在为大金镇守士的亡魂们黯然伤神。

  忽地,一阵“咚咚”声由远及近,奔至营口,看守士兵满脸疑惑,蓦然一双眼睛瞪得如斗大,心想猥琐着:

  “咦,怎领头的是个女人,好俊的女子,在床上必定美妙不可言!”

  出神之际,少女手中一枚令牌脱手而出,“咻咻”呼啸着逼近其面门,骇得他赶紧回神,抬手接住,一瞧,却更加迷惑,边想边道:

  “开门,原来是安阳公主驾到,不知有何吩咐”

  李谡懒得理他,身后李盛却呵斥道:

  “还不开门,你是那支军队的,公主驾到,还敢怠慢,是不是想吃鞭子!”

  小兵见李盛杀气腾腾,眼尖的他又瞧见其腰间所挂的“火”牌,就知是个火长,心中却是不屑,但嘴上却唯诺道:

  “火长大人教训的是,恕小人无礼,怠慢…呵呵怠慢”

  李盛心中憋着一股火呢,见此人手脚慢吞吞的,擎刀乱骂道:

  “这么多废话,还不开门,信不信老子今日叫你尝尝军法军规!”

  刀光一闪,小兵吓得连退三步,坚定道::

  “小人这就开门领路”

  说着话,利索打开了军营大门,又媚笑望向李谡,媚笑道:

  “公主,去见司马大人?”

  李谡骑在马背,斜眼一瞥,豁然回首,望着李氏族人吩咐道:

  “嗯,入营落马,大家都下吧,你们先去集合,寻找到自家兄弟,我去见见驻守将领”

  话音方落,军营内忽传出一阵苍凉的胡琴之声,李谡不禁为之一震,暗禀:

  “何人在拉琴?”

  边朝里走,边凝神细听。

  琴音低回落实,凄惋悲凉,飘逸苍穷,入耳心功,似在对老天的无限哀叹,又似在声声反问苍天:

  “尘老纷争何时了,胜败俗大何区别,血雨腥风漫疆场,几滴殷血,几缕丝魂,死者己了,存者何悦,霸业前程堪入梦,死后黄土伴孤魂。

  成也好,败也罢。死后白骨道谁家?……”

  一路上,李谡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心生百感:

  “终然拼搏,雄心凌志,如霸天下,成又如何?败也落漠,如今终是害人害己,不单单害得自己身死,亦害了无辜将士,一切的一切,无数血腥仇与恨,到头终久伴黄土”

  意念至此,灵智蓦地一震暗禀:

  “不对,大金镇将士性命不是我害的,那梁子冲还有黄自元害死的”

  突然,琴韵嘎然而断,荡逸天际。

  一曲既尽,何苦韵终。

  李谡沸繁的灵台复又平静,耳畔只听到“啪啪”的火苗响声,定神一看,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被琴声带到了校场之上,四周燃着熊熊烈火,还有密密麻麻的将士,更有整齐摆放数排的尸体,骤地一震,黯然一叹:

  “哎,这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些幕后黑手操纵,那些人为了自身利益,普通人的性命又如何能自己做主呢?”

  心中暗自凉震默立了半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不过,我的新身份,若利用得好,且能自己主宰一切!”

  想到于此,便是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步至一顶营房外,又暗自疑惑:

  “刚才琴音好像就从此传出”

  她并未着急进去,反而凝神细听,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匍一站定,脑海中电闪而过一道自嘲:

  “我难道变得懦弱,不堪一击了”

  小兵见她如此迥异神情,暗里揣度到底要不要出声提醒公主,纠结一番后,还是硬着头皮禀告:

  “公主到了,司马大人就正在内里”

  李谡闻言,收回思绪,心中暗定:

  “嘿,大事未成,岂能心折,纵是死,威永存!”

  心绪立见平静,便开口道: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

  领头的士兵应道:

  “小人告退”

  说完,飞快溜走。

  账内的司马宏毅也闻声而出,拉开了帘帐,恰逢李谡也同时拉帘帐,两人一下子就四目相对。

  李谡好奇打量着他,见来人年纪花甲,身材颀长壮硕,三寸花白美髯随着风飘动,一双剑眉还有星目异常有神,余光瞥见其腰间的令牌,顿感困惑:

  “此人年岁不小,且目露精光,定是一名高手,而且手指户口老茧颇厚,从军时日绝对不短,为何还只是区区一名管兵200的旅正”

  司马宏毅也好奇打量着她,不过顷刻间,声如洪钟,,恭声道:

  “末将司马宏毅参见安阳公主”

  李谡道:

  “不必多礼,司马将军,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何来这边关兵家险地?”

  司马宏毅点头道:

  “公主外面风大,不如里面请,喝上一杯热茶,去去疲乏”

  “嗯”

  二人一前一后步进帐内。

  司马宏毅心中有几分奇怪,看着眼前身材婀娜的李谡,面无表情,暗暗揣测:

  “传闻李果儿是皇帝、皇后心头肉,怎舍得让其孤身犯险,跑边关来了?难不成有大事发生,或说这公主贪玩自己跑出来的”

  李谡盈盈走到正首后,便温弯然坐,美目半阖,坐前条案上放着一把胡琴,一个精致的茶盘,盘内有几个茶杯,缈缈茶水水雾飘起,她鼻尖轻嗅,脑海顿时清明几分,蓦然想起这个老头是谁了!

  “司马宏毅,原神策军副都统!程傲左膀右臂之一,官至二品威武将军,管万两千兵马,堪比大唐十二吾卫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笑了笑:

  “当年神策将军程傲原来叛乱失败,树倒猕孙散,没想到此人居然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七品旅正,可真够屈才的”

  原来司马宏毅当年因叛乱罪,本该问斩株连九族,最后却被天策府大将军李承恩救下,念及其往昔军功卓著,能力非凡,从轻发落,被派镇边关,戴罪立功。

  司马宏毅此时也悲从心起:

  “哎,当年我入朝时,这安阳公主还是个小婴孩,武则天害我几十年,不过若是我能将这小姑娘哄得开心,依靠她的势力跟韦家的实力,说不定能东山再起,最后能救出程傲兄弟!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打定了主意,司马宏毅出声笑道:

  “公主,大金镇的事都晓得了吧,不过依我看也不能迁怒于赵都尉,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李谡仰脸一笑,满不在意道:

  “无妨,我此行不过是受父王所派,到保宁都护府担任监军,你知道的李承恩大将军要镇守东都,于是我也就自动请缨,就来了,哈哈”

  司马宏毅闻言,面无表情,心中急思:

  “她居然主动把如此机密直说出来,传闻此人才智过人,诡计多端,连太平公主亦能斗个平分秋色,此番有何用意?难道是知晓我曾经的事,故意拉拢我?”

  越想司马宏毅就越不对劲,盯着李谡,出言试探起来…

  夜沉如水,月没星暗,李谡静立校场仰天而视,夜幕一片凄然。

  摹地,天上一颗流星殒落,就象是代表着一个人命的消失。

  然而流星之畔,还有一个更亮更耀眼的流星在照耀着大地。

  李谡乍见之下,神色微微一变,嘴角掠上了一抹狰狞笑意,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莫地,灵智一闪,她的眼睛竟然又再次破倒睁开,霍然转身;李盛己然一声不响的跪在他面前,戚色布满整张脸,却面露坚定道:

  “公主,我家主人死得惨啊,还有大金镇将士冤魂,你要做主啊!”

  李谡满头黑线,坦然道:

  “你起来再说,此事拜我也无用”

  心中略作一黯,立马又被如雷马蹄声所吸引,只见数匹快马电闪而至,一名童颜鹤发的老妇如鹰腾起,空中身形急转,双眼蓦然看见李谡,几个起落就到了她面前,嗔怪道:

  “哎哟,果儿,你怎跑这里来了,害姥姥派人四处找你”

  老太婆正是何潮音的婢女之一,春丽,而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李果儿的奶妈,与之亲如一家;春丽不单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还心机极为缜密,对李果儿更是当作自己亲生般对待,俩人感情极深。

  李谡道:

  “李盛,你先暂且下去吧”

  话音刚落,“砰”然巨响,春丽双眼横扫,一脚踢飞了李盛,狂横叫道:

  “哼,哪来的小兵,臭烘烘的,姥姥让你先去洗个澡!”

  李谡对立嗔怒道:

  “姥姥你…”

  不过她只说了一半,就被春丽截断:

  “哼,果儿,你就是太单纯天真,我怕你被人骗呢,这些贱民,何必跟他们如此客气,使唤他们,那都是他们八辈子烧香拜来的福气…”

  春丽的话,滔滔不绝,李谡认可一半,却并未打断她,反而有一句没一句与之闲聊,心中升起一股新的想法:

  “这个老太婆是何仙姑的婢女,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眼下这具新身体的内力距离我先前的还有一段距离,利用此人,应该能办成很多事!”

第一百零四章:杂章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李谡眉头一展,望着喋喋不休的老女人,思索着如何利用好眼前的资源,暗自思忖:

  “春丽是尚书局的五品司正,管宫内罚推的,眼下只能做一个先头兵,替我挡住明面上的一些是非”

  心中暗定后,她温柔说道:

  “姥姥,我累了,先睡觉了”

  春丽笑道:

  “嘿嘿,那好吧,不过果儿,这大金镇军营刚遭血光之灾,恐怕不是个好地方,而且大军方至,土蕃人有可能派遣大军来攻击,你晚上当心点,莫再偷偷跑出去玩了”

  话音一顿,双眉一挑,又埋怨起来:

  “哼,都是那李显,你要做皇太女而已,朝臣们刚反对,他那耳根子软,为人懦弱,被那群人一吓就连忙骂你,来安抚…”

  李谡听见这些,心中有几分好笑;原来此番少女跑到偏远的地区,就是因为怄气,而且此女野心勃勃,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做女皇帝,这拾窜着一棒子人上朝的时候,要求皇帝封其皇太女,这可不是痴人说梦吗,最后却便宜啦他。

  夜已深,月比星暗。

  一道红影电闪奔出了军营,有巡逻的小兵恰好遇见,心中顿觉一紧,朝前面行进的老兵喊道:

  “老杨,刚才好像北面有人!”

  老杨闻声,侧首一望,除了一张被寒风刮得“呼呼”作响的旌旗,哪有什么人影,安慰道:

  “得了,小李不用紧张,这里刚死这么多人,肯定怨气冲天,我猜最多明日,我们这里就有可能开拔,换个地方了?”

  小李面露困惑,好奇问:

  “老杨,你怎知道的,这里阴森森的,可把我吓坏了,要能走…”

  老杨得意道:

  “嘿,小子,这才死百多人,我记得上次轮番,通天元年,打回纥的时候,那简直是血流成河,整个地上全是人尸,残肢,我那次…”

  宁静漆黑的森林中,一个红色的人影施展出惊人轻功,如飞鸿一般,在大树干上,借力一踏,只一个起落,便已跃出数丈,再真气一提,步履若虚,“波“一声轻响,人影又倏地消失。

  黑夜无声。

  荒野悄静。

  在草丛生之深处,几立着一座伶订孤坟独碑,在荒野中显得是那么的单零。

  此时,一个绝美女子于正以轻盈身法奔向墓碑孤坟。

  女子站在坟墓前,一时悲从中来,欲哭无泪,悲叹道:

  “原来,我依旧是放不下,接受不了新的身体,执念啊!”

  一语言毕,突然下起一阵疾雨。

  女子己淋得湿漉,红色裙子紧贴粘在她那玲拢浮凸,丰满窈窕的动人身子上。

  “沙沙”雨下得更密,更大;风刮得更紧,更响;李谡心中漾起阵阵酸楚,不由得,泪与雨混淆一起,顺着她娇嫩的脸颊流下,蓦然心弦剧震心酸而有些伤心又抑制不住情动地凄惶道:

  “老天爷,你怎不开眼儿啊,要我经历这么多变故”

  说到此处,李谡笑了,而且还是“哈哈”大笑,屈指成掌,狂暴的真气凝于掌中,刚挥出想要击碎这个坟墓,她却又下不了手,于是只得劲力倾吐在地上“砰”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她急忙转身,黯然走开,一路丧魂落魄奔到了湖边。

  李谡卓立湖畔,怔怔的望着那密集的线雨,聆听“哗哗”的雨声,连绵大雨,似乎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便气沉丹田,运功起来;“呼”吐出一口浊气后,李谡自语道:

  “果不其然,女人的身体性阴,我修炼水元决事半功倍,进展神速,但其已至臻境,再难寸进”

  稍作一顿,她又道:

  “火元决刚一运行,就觉经脉有灼热疼痛感,看来以后我的混元功,只能另辟蹊径,再做打算了”

  忽然她又笑了起来,心念一决,一双纤手,慢慢褪去了湿透的衣物,看了看手臂,轻声道:

  “我得了这个李果儿的身体跟记忆,好像此人有何仙姑传授的冰肌玉骨功,唯有女子可修,利用先天呼吸来刺激经脉内脏,提高自身内力气血修为,况且还能以气温养身体,使其减缓衰老,气血通畅,跟北傲决到有几分相似”

  想到即做,李思直接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运功一个周天,适才开怀畅笑:

  “果然,这个运气法门当真秘密又高强,不愧是何仙姑,能找到人体内部的暗穴位,真气走上一圈,真是神清气爽,心情也变好了!”

  事情做完,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又瞥向自己细嫩的新身体,手在胸上等处乱揉摸了一通,脸上飞红,心更急跳,惬思着丰满柔温的馨香扑鼻的身子;还有身体所产生的那种滴旋的异样感觉,李谡登时俏从飞红,娇不自禁道:

  “哎,这李果儿的身体不知道吃嘛长的,居然这么辣,不对,现在是我的新身体了!”

  片刻异样惊羞后,她不由芳心大动,双目激情含欲,呼吸渐重,半隆高耸的胸脯随而激情不自持的起伏,面亦泛潮,忽地身形一闪,“扑通”一声,跃进了湖泊里,畅游起来,顺带也练习起水元决。

  條地“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白色的水柱子冲起三丈高,李谡托水而出“哗啦啦”无数浪花一翻,她便落至地面,叹道:

  “我的功力已经有先前六成,不过还需要努力才行”

  言毕,她温弯着新身体,捡起地上的衣物就开始穿了起来,心里却“扑通扑通”跳得有点快,暗忖着:

  “这女人就是麻烦,不单衣物多,花哨繁杂,而且我这胸也太大了点吧,没见过猪跑,难不成我还没吃过野猪肉嘛!”

  同时,她已穿好一条刺绣精美的束胸,极为贴臀,又穿上外面得多褶斜裙,又失笑道:

  “嘿,我梳不来头发这可怎办啊。”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来帮你梳头发就行了”

  回首一探,不是春丽,还能有谁。

  李谡喜道:

  “姥姥,你怎知道我跑这里来了?”

  春丽冷道:

  “我就晓得你晚上要悄悄跑出去玩,叫我好一阵找,这林子也太黑了,你也不怕猛兽虫子…”

  李谡听闻这饱含深情的简单话语,心中也有几分莫名感动,鬼使神差道认了个错,心中也有几分的惊奇:

  “这有点不对头呢,我怎如此多愁善感了,而且还会给人认错了!“

  少顷,一双手温情帮助着李谡梳头,而她半蹲在地上,柔英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起来吧”春丽淡淡道,见其飞快起身,又道:

  “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保宁都护府,这次李承恩将军所托与你,定要做出几分成绩才是,我给你带了一套明光铠,不过…”

  李谡听见有铠甲,又是一喜,因为这裙子她真不不大习惯,而且士兵们那看她的眼神,好比两个基佬,叫其全身虽不至于起鸡皮疙瘩,也难以接受;回头见春丽神色凝重,不期然的收敛心神,便道:

  “姥姥,走吧,夜深了,睡觉吧!”

  夜的确很深了,但有一个人此时却全无困意,只见他脸容苍白,双颊瘦削,眼神阴沉,坐在一间大门敞开的屋子正首。

  正是李磐。

  居中的探子罗元,见自家三少爷,****一封密信后,就阴沉得可怕,出口问:

  “磐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罗元话方出口,李磐啪的一掌击在桌上,桌子顿时碎断,茶杯等物纷纷掉落在地,霍然起身,紧握双拳厉声道:

  “土蕃人欺人太甚!”

  说着,双目微闭,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罗元领命离去后,李磐起身踱步,神情冰冷,双眸寒芒一闪,自语道:

  “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李谡,希望你没有死”

  长夜散去,新的一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来。

  大金镇军营一座营房帘帐被人拉开,走出一名穿着明光铠,英姿飒爽的女人。

  晨曦暖暖地地照在李谡身上,她揉揉惺松的睡眼,穿着一身劲装,感觉舒服多了,吃过早饭后,她便找到了司马宏毅,要挑选几个侍卫。

  司马宏毅顾自沉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很快就奔进春丽,进门就破口大骂:

  “嘿,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赶紧叫人集合,我亲自挑选!”

  司马宏毅看见杀气重重的春丽,讪笑道:

  “哈哈,那个,春丽,这里是军营,调兵遣将,我做不了主,这可是军机大事,需要都尉或者是上级下命才行!”

第一百零五章:袭营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李谡收功,凝神屏气,回味着刚才那内力运行的线路,将其牢牢记在心底,高耸半隆的酥胸亦渐平抚,杂乱急促的呼吸亦趋绵缓。

  突地,一声如雷杀声响起:

  “这群唐人统统不能放过,你们给我杀!”

  杀声震天,只见大金镇营外闪现出三名气势汹汹的大汉,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雄壮,双臂裸赤,虬肌集堆,凶眉恶目,左手执盾,右手握锤,飞身扑向,绕营巡逻的轻骑火长,未及躲避,当场把这人轰毙,亦将其坐骑所劈两半。

  “大家给我杀啊…”

  壮汉暴喝一声,冲势不减,飞身扑进营门,势猛无及。

  大金重镇士兵们无不骇然,被突如其来得土蕃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怔在原地。

  “大家快结阵,杀啊!”司马宏毅惊喝命道,霎时,校场上数十名士兵回过神来,同一时间抽出双面利刃—陌刀!

  “骼”的一声,纷涌扑上截击。

  来人尽属高手,特别是为前壮汉,手执一锤一盾,击无虚发。平戎军将士虽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但遭逢此人左右开弓,攻守得无懈可击而出现场面异常混乱。

  “砰砰”几声,有几人被之击倒受伤,“啊”的同声惨呼,听来让人心寒,刀光剑影,金铁撞交之声不绝于耳,战得异常激烈。

  “杀啊…”然升起,无数土蕃人从四面八方向军营汹涌攻击而来。

  帐内的李谡见此情景,不禁心头一痛,是为死去的将士及沙场上挺身而出甘为百姓们抵难之受伤的将士而痛。

  “欺人太盛!”一声娇叱,李谡从毡房内腾空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当前袭至的执锤握盾之人,凌空闪电飞出一腿,正踢向其手执巨盾上,发出“当”的一声震响,一拼之下,壮汉冲势顿时被制后退,而李谡却借一蹬之势腾身半空,如腾云驾雾,更若天神降凡,威风凛凛,高手风范尽显无疑!

  沙场凶险非常,唯将士见到来人乍现,尽皆让步,甘为一睹神采而冒死。抬首仰视,只见此人一头束发,身穿红黑明光铠,纤腰毕现,馨香四溢,美目游望,不是李谡还有哪个。

  那三名土蕃高手,豁见李谡,立撇下一众唐军,纵身改向齐攻于她,三人气势汹汹,如旋风般腾空扑击。

  “快……快保护公主!”司马宏毅大骇,即命士兵上前护驾。

  司马宏毅一声命下,众将士顿身如急矢般扑上来救,三名土蕃高手更刻不容缓,身在半空,急变招加速迫击,其中二人闪电般借为首大汉手中盾。锤之力一蹬,跃得更高,三人立把李谡三条退路全部封死,意欲立置死地。

  而李谡却气定神闲,丹田一道寒气升起,由日中透出,骄指贯劲,似是还以劲招之前奏!

  就在此时,二个土蕃人手中各挺长柄马刀,幻舞一片刀浪分别向李谡脖颈左右劈去,势汹难匹,惊险万分,凛冽的刀劲寒气在尚有五尺远时己将其青丝吹起拂扬,猎猎作响,威势好不惊人!

  司马宏毅摹地踢飞一个土蕃士兵,身形一闪一幌,从混乱中暂时摆脱出来,双眸暴睁,看得目不转睛,仁立一边,也是为要一睹李谡绝学,心中更震骇万千:

  “公主竟有如此身手,当真奇事!”

  同时,只见李谡看似不动,但在马刀劈近,势燃眉睫的刹那间,突然头下脚上一个险极迅极的倒翻,巧好避过,“当”的一声,震耳欲聋,两个土蕃人劲疾的马刀猛然撞击一处,火星迸溅,流芒泄减。

  然而,那为首大汉却挥锤从下捞袭其首,李谡正身停在半空,凤眸落地一睁,暴射出的的神光,这道目光的威势不独可震慑苍生,亦将眼前的刺客慑气心神大乱,功力不由急卸几成,这种无情死灰,配合其公主星者气质,即使是绝世高手苦练一生亦无法仿效得来,直盯得此刺客魂飞散,惶然万分。

  什么眼神能将一名高手吓得屁滚尿流——

  此招正是她最新所悟,雨恨云愁!

  眸光似寒冰无情,万物在这样的眼神中,尽显渺小,自卑。

  同一时间,手腕一抖,通生罡风,骄指如通闪电疾戳!

  一指,非但把巨盾当场轰碎,更打出一种飘逸出尘,狠辣脱俗的气质。那大汉盾碎人伤,痛呼着吐出鲜血重坠地上。

  李谡虽己留手,唯为首壮汉仍向下直坠,以其功力根本无法可杀她;那手执巨锤的壮汉甫着地,即展身而逃,当料,两条人影己翻身挡路于前,正是春丽、司马宏毅。

  壮汉一声暴喝,右手电闪挥出一记直拳直击轰出,他拳极快,但春丽比他更快,左手疾抓,扣住其冲来手腕,另一只手向其脑门一抓,“咔”得一声,脑袋被抓至爆裂,春丽劲力暴吐,“轰隆”一声巨响,壮汉的头宛若一个大西瓜给春丽打爆,被其击杀当场!

  另一面,两名斩马刀手,见势不妙,正欲退去,司马宏毅雷喝一声,擎刀杀去,“叮叮”不过数招,二人就被司马宏毅当场挑飞兵器,其余将士蜂拥而上,乱刀剁死,不过少顷,两人变成一堆肉酱。

  其余土蕃士兵见三名头领死去,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

  “快跑啊…”

  来势汹汹的土蕃士兵,纷纷拔腿就跑,来的快,去得也快;司马宏毅见大金镇众将士们欲痛打落水狗,狂命追击时,他雷嚎一声,命令道:

  “回来!穷寇莫追,保护公主!”

  说时,司马宏毅疾步走到李谡面前,半跪于地,见礼道:

  “公主,末将无能,害土蕃歹人来犯,惊扰您了!”

  李谡正回味着刚才司马宏毅凌厉的刀法,欢悦地笑道:

  “无妨,司马宏毅,我观你武艺不错,不知师承何派?刚才那几招刀法狠辣至绝,招招凶狠,式式取人性命,若是可以道出,传给军中将士们…”

  司马宏毅双眉一跳,满头黑线,索性闭口缄默,装作哑巴。

  春丽向二人扫视一眼,便插嘴道:

  “果儿!武功秘籍乃是师门之密,岂能随意过人耳口,你这孩子,这不是逼他吗?”

  说到此处,春丽又满脸不屑,接道:

  “嘿,无非就是神策傲血而已…”

  “春丽!你再敢多说,当心祸从口出!”司马宏毅闻其还要详细道出来历,立时怒斥道。

  性格泼辣的春丽居然被吓住了,让李谡有几分错愕,瞬时微思:

  “傲血,听名字好像就跟北傲决差不多,但绝对不是,这种简洁利落取人性命的刀法,应该是军中实战性刀式…”

  转念一想,李谡也不纠结此人武功,瞥了一眼,不少受伤的将士们,此时不收揽人心更待何时!安抚道:

  “司马将军,单凭刚才所露一手的武功来着,足见你武功非凡,且调度士兵有序,真是难得的人才!我大唐之福啊!”

  李谡说得自己都觉恶心,又见春丽摇首失笑,也不恼,转口又朝将士们慷慨激昂呼道:

  “在这次对“土蕃”自卫还击战中,我军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再此,我仅代表,父皇、大唐、保宁都护府,以及广大的戎边官兵们及将军和百姓们,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以及诚挚的慰问!继往开来,我们不仅要坚守国土,不让寸土;更要给土蕃及其它冒犯神州豺狼虎豹们痛拳还击,要以…为实现自己军旅理想还有为了家人和平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

  说着说着,李谡竟然又激声道:

  “正义必胜,和平必胜,大唐必胜,必胜…必胜”

  众人听得懵逼了,纷纷不知所错,愣在原地。

  李谡本觉说得还很不错呢,见大伙这幅模样,失望着又道:

  “大家都幸苦了,今晚宰羊饮酒庆祝一番吧!”

  “喔…”众人兴奋道。

  夜里,大金镇军营陷入了短暂的兴奋期,白日一战彻底将大伙状态激醒过来,不过此刻,大家都陷入胜利喜悦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试探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忽地,如馨如兰的香风飘进校场上,众将士皆深吸了一口气,一名穿着桃红纱衣的女人,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轻点地面,身若飞鸿,不过几个鹊落,瞬息已至校场中央。

  恰逢晚风拂过,漾起那薄薄襟诀,胸口下那傲人酥胸若影若现,让人血脉喷张,莹白娇嫩的肌肤使人遐想联翩。

  “好…”

  司马宏毅拍掌起哄道。

  军士纷纷展颜欢笑或是肃然的心情变得轻松一点,白日厮杀的沉重心情霎时得以释放。

  女人自然是公主。

  变身后的李谡。

  “呜呜…”

  倏然,箜篌弦乐声起,音色极为悠扬婉转,清脆。众人立呆若木鸡,无人可以用言语来形容这美妙的乐音。

  李谡闻音而动,跳起“貂蝉抱月”这支大唐名舞;只见软韧的身体似柔若无骨,随着箜篌曲音时快时慢,翩翩起舞;那貂禅本乃艳盖古今之美女,容貌之佳,人道竟能令天上明月也不敢与之相顾;沉鱼落燕,闭月羞花本是虚无飘渺之说,凡人兵士无缘得见,只能想象;但李谡却活生生的再他们眼前,其展现出来的绝世风华,旁观诸人无不目眩神迷,目光皆已无法旁移。

  箜篌弦数历来为弦乐之冠,极难弹奏,五十五弦几乎已是高手极限,春丽竟以一双秀手竟能独引六十弦…

  一曲舞闭,李谡朝看得如痴如醉的众人挥手致意,娇笑道:

  “好了,大家幸苦了!”

  挥手之间,面目明了,众人更是颠倒。待到众人定睛看时,美目依稀传情,神色浑然迷离,身姿随和风微动,眉眼之间,竟似有无数厚意轻愁未曾言出。

  欢乐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夜深,人静。

  毡房内,李谡躺在简易的床上,眉宇紧锁,暗暗思忖着:

  “今天土蕃人袭营,我本已掌控局势,司马宏毅最后高声呼喊,令众人保护我,显然是有其它心思,故意引土蕃高手斩杀我?”

  “不对!”

  她转辗侧身,右手支着头,左思右想也猜测不出司马宏毅究竟搞什么鬼。

  于是便又想起晚上跳舞一幕,嘴角浮笑,自语道:

  “这可真是怪哉,晚上那么多将士火辣的眼神,我居然还很享受,难道我有基佬的心理,诶,不对,他们应该是喜欢这李果儿的身体…”

  翌日清晨,朝日初升。

  百匹快马,奔入大金镇军营。

  营房内,司马宏毅正坐在侧首。他的对面亦坐着一个身着明光铠的男子。声音坚决、低沉。

  “事情调查如何了?是哪支土蕃人干的?”

  男人的话,不容置疑。

  司马宏毅望着风尘仆仆,但神采奕奕的平戎军都尉赵雷,回禀道:

  “赵将军,是卓玛寺狼骑兵”

  “对了,您不是在嘉梁折冲府坐镇吗?怎来此了?属下还有另外要事禀告”

  赵雷端着一壶酒,“咕噜”仰首饮尽,双目炯炯盯着司马宏毅,戏虐笑道:

  “我四品,你七品,我做什么,不必跟你汇报吧?”

  “嗯?”

  司马宏毅暗自一凛,惝恍道:

  “属下不敢!”

  见赵雷并未生气,他话音稍顿,又继续道:

  “安阳公主正在大金镇军营内,不知赵将军如何安排?”

  赵雷毅然插口:

  “嗯,不说了,将其送走,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司马宏毅错愕道:“什么事?“

  赵雷掷地有声道:

  “报仇!”

  司马宏毅身形微微一颤,就如一株不可撼动的巨树,陡被狂风撼动了。

  赵雷盯着他,双目似喷出火来,“彭”然一声,他将酒壶狠狠砸在了地上,厉声道:“大金镇一百多条人命!这大仇你说报是不报!”

  “报!”

  蓦然一道娇叱传进营房内,二人顺声望去,来人正是李谡。

  赵雷见其,没有丝毫怠慢,长身腾起,疾步走到她的面前,行礼道:

  “赵雷拜见公主!”

  不及李谡开口,他抢先道:

  “公主,这是前沿阵地,危险重重,司马宏毅听令,立抽30轻骑护送公主去保宁都护府大本营”

  赵雷不给李谡一丁点拒绝的机会,冷声道:

  “公主,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为了您安全…”

  李谡心知此人铁了心要送她离开,娥眉一展,冷冷道:

  “行,不过我要亲自挑选侍卫”

  赵雷道:

  “好!”

  赵雷眼光己如刀锋般锐利,冷厉道:

  “司马宏毅,你这就叫众士兵集合,亲自陪公主挑选”

  “告辞!”

  李谡头也不回走了。

  她来到了军营,将余下活着的李氏族人全带走了,一共80人。

  司马宏毅没有拒绝,因为他不想得罪公主。

  目送李谡几十人浩浩荡荡离去,他全身松了一口气。

  十天后,李谡便沉默如山般的静坐保宁都护府中堂正首,春丽静静卓立在她身后。

  两边侧首分坐着祁英与李寿。

  从前李谡也许从没有跋涉过如此漫长难尽的远路,但可以肯定,她今后的路,一定心会比这更一

  艰危冗长!

  祁英双手一拱,朗声道:

  “公主,马上战事爆发,不知有何指教?”

  声音平和有力,每个人听来就似在耳畔响起一般。

  李寿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咬咬牙,不看祁英,只盯李谡道:

  “公主此番代替李承恩大将军前来监军,不过恕我冒昧,两军开战,最好不要…”

  李谡扼腕截道:

  “嘿嘿,明白,我就看看,行军打仗,包括调兵遣将我都不插嘴,如果没有事,就这样吧”

  李寿微一点头,浑身傲气劲发,高喊道:

  “恭送公主”

  李谡有些郁闷的离开了。

  但很快她的心情就如连日阴雨,突然阳光明媚。

  因为刚穿过幽静而守卫深严的廊道,就看见萧瑟的花园中有熟悉的人影。

  正是老朋友,李磐。

  他在练功,手中的石锁重愈百斤,不过在其手中轻若鸿毛,不断抛向数丈高空,又接住,反复如此。

  李谡眉宇露出几分错愕,心忖:

  “两年没见,他居然有如此雄壮的体魄,而且起手架势来看,必定身怀高深内力,亦罢,我就去问问,顺带逗逗他!”

  李磐正努力的修炼横练武功,家传的战天神决,心中正烦闷无比,憋着一口恶气,惊闻好兄弟死讯,他暗暗下定决心,好生练功,要报仇血恨,不过眼前却有一事困扰着他,心里正琢磨着:

  “我战天神诀现在已练到第五层,配合使用家传的刀法,长攻远打,劲力雄深,但如埋身缠斗,实战经验不足,不免暴露破绽,须设法弥补这一点之不足!”

  但是他暂时没办法弥补这一点不足。因为“她”来了。

  对面幽深的廊道上,一个纤巧的身影盈盈走来。

  李磐心神立时一紧。

  就如一个长困孤岛的人突然看到海岸线上升起了一点帆影。

  “帆影”朝李磐慢慢走来。

  李磐期待的眼神己可以看清她的脸。

  ——仿如一副画。

  柳叶般双眉,皓月般双眼,花瓣似双唇,情丽中不含妩媚,羞涩中没有骄矜,浑然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少顷,四目相对,不过都在仔细打量对方。

  终于李谡忍不住了,仰头望着李磐的脸,笑靥满面,嗤笑道:

  “咯咯咯,你这人怎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保宁都护中练功?”

  说是如此。

  但她心里却是黯然伤神,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显今却只得装作路人。

  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

  李磐双目紧盯面前娇滴滴的女子,呐咕道:

  “呃…”

  春丽冷哼一声,怒目斥道:

  “嘿,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安阳公主,还不跪下行礼!”

  李磐立象被劈头打了一棍似的,遍然定住,他看看这春丽的脸,又看看李谡的面,像醒悟过来似的,急道:

  “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李磐见过公主,见过大娘!”

  春丽听见“大娘”二字,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

  “谁是你大娘,我还未出阁的人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顿时,李谡捧腹,晒笑道:

  “咯咯咯,你太逗了,春丽,你先去看看房间吧,现在还早,我就跟这花园里玩玩”

  李谡目送那冉冉消失的炯娜背影,眼神好奇扫在“老友”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好奇问:

  “你就是李祖隆大将军的三儿子,李磐,曜武军李寿将军的弟弟?”

  李磐居高临下,低头正窥探着她胸口里隐显的旖旎风光,当目光移到李谡俏脸时。他看见了一张怒意丛生,冷冰冰的脸,还有一双不含人间烟火的眸子,暗骂自己下流:

  “我真是太卑鄙无耻龌龊了,居然光明正大偷看别人…”

  李谡见其全身僵直,一动没动,冷着脸,一言不发离去,心中却并未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嘿,这李磐,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个猪哥像啊,不过那色眯眯的样子,真叫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一语未毕,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响雷。

  大雨倾盆而下。

  中堂内,沉思的祁英蓦然惊醒,举目游望,只见李寿正背手踱步,似乎也在思考什么,便轻声道:

  “李寿,迭生巨变,李承恩不来了,安阳公主代替,现下你说如何是好,会不会是韦家要打什么主意。”

  李寿凛然大声道:

  “放屁,祁英,我就知晓你居心叵测,快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祁英锐声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下雨了,我回房睡觉去,记住了明日,三军大点兵,到时候挑选出一些能征惯战,武艺高强的士兵”

  说完,他径直绕过怒气腾腾的李磐,消失不见。

  静立半响,李磐也离开了中堂,路过花园,见弟弟正站在风雨雷电中,也并未出声,躲在角落里偷看,他想晓得自己小弟究竟能不能悟出些什么。

  李磐在狂风聚雨乍雷闪电中己如尊石像。

  突然有一把伞为他遮除了一切。

  一个声音轻道:

  “嘿!这场雨愈下愈急,不若先到那边廊道避一避吧!”

  雨水仍沿着李磐脸颊直淌,他仍一动不动,道:

  “谢谢公主,小人正在想事情!还请你先走吧”

  李谡没有走,一记粉拳击在他结实的肩膀,问:

  “你有心事?不如当我是木头人,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李磐不语。

  突然长身飞起,凌空翻飞,腿影飞施,身形信如游龙一般直冲云霄,张扬遮掩,风雨不侵。

  廊道上,立时一片惊疑:

  “咦,这是什么腿法,战天神诀主要是刀法,老三这腿法招式倒似不错啊!”

  李寿怔忡出神间,突然面门生风,身形急退,化解一招;来人腿影灵活万千的凶猛再扑,待他看清来人,连声止道:

  “公主,住手!”

  李谡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鞭腿汹狠扫去,啪的一声,李寿抬臂硬捱了一腿,身形踉跄而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心中一片惊疑:

  “奇怪,安阳公主据说为做皇太女,刻意练就一身高明的剑法,但观其年纪,为何内力如此深厚精纯?招式亦如此狠辣,绝对下过苦功研修!”

  不过危及细想,李谡趋近一步,冷冷的说了一句,把他的这种惊疑迅速变成了惊诧:

  “出招吧,李寿,今日我就与你比试比试,看看你能不能做曜武军振远将军!”

  随即掌劲似潮般汹至,李寿万劫不复之际。

  李谡背后却摹然射出一道罡煞之劲,她脚尖一点,左手电快反肘一个掌切,顿时来者爆出碎骨声响,惨呼连连:

  “啊”

  李寿见衷心耿耿多年的爱将韩庆被李谡一掌击断手骨,心中再是忍不住:

  “好狠的心肠,居然出手毫不留情,也罢,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公主,老子就不信李!

  抱定主意后,李寿身形急掠,一个箭步,便使出至刚至阳的战天神诀第一式—

  劲锐出战!

  “彭”的一声巨响,李寿心里虽想教训李谡,但又害怕一掌过猛打死了她,届时龙颜大怒下来,李家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情急之下,竟轰在爱将身上,想要真气透体,震飞李谡。

  这一下,韩庆这个彪形大汉,可就完全是被殃及无辜,或说成了两人比拼的漩涡中心!

  李谡顿感一股内力与己抗衡,立时加劲,水元决劲力随之暴涨,直透韩庆内,令其全身膨胀,四肢亦被扯长;战天神诀至阳,水元决至阴,正所谓阴阳难衡,两股对立的真气贯体,他的脸彻底变成猪肝色,冷汗淋漓。

  李谡存心一试对方功力,粹然变招,使出自己看家绝学之一,水挪移!

  但此时此刻,她却出招以吸纳对方气劲为主,欲将在韩庆体内的李寿真气旋转抽出,故顿使气流内卷,周遭沙石亦朝韩庆飞旋过去。

  李寿中暗叫:

  “不妙!我的掌劲竟被他吸扯牵引着!”

  李谡乘势沉气吐劲,又一招劲掌出击,赫然比昔才强大数倍之多。

  正是以烈焰掌改编而成的寒冰掌,无非就是将火元气劲,运功时以水元真气推出而已;其雄浑劲道势可断石分金,韩庆身躯惨被爆开,血肉飞溅。

  原来水挪移是吸纳李寿掌劲,加上本身内力击出,威力自是倍增,连带着李寿亦被轰飞数步。

  但两股内力在体内流窜,极度难受,李寿竟能悍然坚忍。

  李谡斜视狼狈不堪的李寿,心中暗笑:

  “当年我就知晓你的内力深厚,殊不简单,不过我亦今非昔比,当年被玉玄一招秒杀的李谡,已经变成能与你势均力敌,甚至胜你一筹了!”

  不过,好戏总在后头。

  李寿提气一吐,将体内流窜之气猛然尽卸于廊道柱子之上。

  这一卸劲,柱子登时乍碎,尘烟四起,趁此大好时机,李谡又己擎掌而到;掌劲正大浩然,李寿身形一晃,以奇诡莫测的身法滑过。

  他心中的想法是:

  “走眼了!此掌力绵中带刚,不宜硬拼!”

  而李谡一掌落空,手式立改,变招亦奇速无比,赫然己使出幻阳指!对其便是疾戳十八下!攻势浩荡,竟似吃定了他一般,迫击不休!

  李寿暗想:

  “哼,李果儿的掌、指法刚柔并济,那我就以刚克柔,力破万巧!”

  他这做性一起,立将整个战局都扳转了过来。

  只见他全身内力汇聚一掌,亦不再碍于其公主特殊身份,毫不留情,使出战天神诀中最为刚猛无伦一掌—

  骁勇善战!

  “轰”的一声,竟后发先至;不过李谡却身形矫捷,灵活一闪,避而不战;李寿一掌愣是击空,打中廊道旁边的一株藤蔓上,汇聚的狂暴劲力,暴然绽开,登时漫天荆刺,还有翠绿的叶子飘飞。

  李寿未及料到她智变百出,有此一招,微然错愕,怔了瞬息。

  于此同时,李谡见机得快,身形逸动,骄指真气满注,迅即无匹,又是一招幻阳指攻向其左肋。

  李寿却也当真是悍勇了得,危境中犹自左掌翻飞,将李谡这一切攻势尽挡于身处。

  但李谡身形奇快,倏地一闪间,己改从右攻;李寿微微“嗜”了一声,身形随之一旋。

  乘着旋势,他再使一掌刚猛霸道的招式—

  百战不殆!

  不过触手处却虚空一片。

  李谡竟又撤招飘退;令其力无从发,窝火无比,心中却是忽然惊觉:

  “明白了,她的内力定不及我深厚,所以不敢硬拼,只要我出手太猛,她就避而不战,不过眼力劲还真毒!”

  这时,李谡的第一轮攻势也已完毕,却没有讨到丝毫便宜。

  但突然间,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成了改变整个战局的契机。

  契机就是廊道顶上掉下来的一根横木,刚好落在李谡的面前,她想也不想猛拍一掌,内劲突猛骤发,横木挟劲直攻李寿。

  同时间,本身亦配合横木攻势,分在右而进。

  猛招临门,李寿虽惊不乱,气沉丹田,气贯双臂,劲分两度,分击左右,心中暗定:

  “嘿,真是找死,你既然找死,要贴身近击,我的内力应略胜你一筹,那你便给我好生歇息一段时日!莫再搅浑这趟水了!”

  但他错了。

  李谡不是劲分两路。

  而是一路。

  因为她已觉内力不及,倘若再分,跟找死无异,顿时“膨”的两声,两人皆中一掌,两败俱伤。

  不过李寿劲力刚印及李谡胸膛的一刹那,她仍可借机使出水挪移,整个人腾空电旋而起。

  李寿本以两人都要停手时,岂料脚都未站稳。

  李谡又从天而降,自上攻下,竭尽全力一推,来势汹汹,速度奇快。

  李寿挡避皆是不及。

  眼看李谡双掌始如山洪暴发般攻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捱。

  当他真凝神聚气,展臂擎空时,李谡却施诡奇身法,如狂蟒扭转,滑落至一边,并未使出最后一招,让他这一招也没打出。

  李寿架打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心中纳闷:

  “我招惹她了吗?”

  正思忖之际,李谡嗤笑道:

  “李寿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内力深厚,呃,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她就走了。

  “啪”然一声,一只手拍在了怔思的李寿肩头,就听到弟弟李磐的声音:

  “二哥,刚才安阳公主好厉害的身手,身法异常灵活多变,竟能跟你斗得旗鼓相当!你说她为何要找你打?”

  李寿心中也纳闷呢,又见自己爱将被杀,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冷冷道:

  “哼,不过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而已,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这安阳公主欺人太甚…”

  说了几句气话,他便知说多了,扼腕叹息道:

  “哎,老三,没事就回房吧,明日就要点兵点将了,到时候,你也争口气,若能击败祁英大徒弟童义,抢到一个左果毅都尉就好了!”

  原来,校场点兵,为涨士气,还有激发士兵及将士们对军功的渴望,大都会进行比武竞赛,类似武举,取前三名,由都统进行奖赏,此番,祁英还有李寿也早要赶在大军分散开拔前,进行一次,李磐亦是报名参与,一步登天的机会,岂能错过。

第一百零七章:法王出世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土蕃十二镇魔神寺:

  上观天象,下降地魔,

  指善恶路,决是非疑,

  纳祥求福,祷神乞药,

  甚至可以,护国奠基,破除一切久暂违缘之事。

  土蕃各部落的祸福兴衰和农牧业生产中的丰歉,似乎都归他们掌握。

  十二镇魔神寺来历并非是一个谜,而皆因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大唐的女人。

  她就是文成公主。

  传闻她不单精通地理水力,更精通天地80种《五行算观察法》;嫁给土蕃松干赞普后,又恰逢魔物作乱,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中,善良的她就推算出雪域西藏的地形——俨如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妖魔鬼怪横行;于是以首都逻些卧塘湖为魔女心脏,红山、铁山、磨盘山是魔女心窍上的脉络,应当填平卧塘湖,建一释迦神庙以镇之,这便是—

  大昭寺。

  松干赞普以山羊驼土,填平卧塘湖,在其修建,供奉释迦牟尼八岁等身佛像,乃是土蕃镇国神寺,由一位百岁老法王亲自镇守,高手如云,更是土蕃人心目中的至高神寺。

  小昭寺,文成公主则在绕木齐修建,供奉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佛像。

  除了在要害处修建两座主寺外,松赞干布着手在卫藏修建四座魔镇边寺,以镇女魔四肢关节;为了改变恶劣风水,完善八吉祥的徵相,在女魔身上还修建了许多小庙;普称镇魔十二神庙,这是制伏女魔的十二不移之钉。

  左肩上建昌珠寺;右肩上建噶泽寺;左足上建仲巴江寺;右足上建藏昌寺;以上为镇肢或镇边四大寺;左肘上建洛扎科延寺;右肘上建布曲寺;左膝上建江扎东哲寺;右膝上降真格杰寺;以上四寺史称镇节或再镇边四寺;左掌心上建隆塘卓玛寺,右掌心上建朋塘吉曲寺,左足心上建蔡日喜铙卓玛寺,右足心上建仓巴弄伦寺,以上史称镇翼四寺;共为十二镇魔寺。

  由此以来,土蕃果然魔物尽除,不再犯乱;国运昌隆,强盛一时,东扰大唐,西抗黑衣大食,北御天竺,南抵南诏;无数天纵奇才涌现而出。

  比如说,卓玛寺的灵龙法王。

  高原的天,一日三变。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雪山脚下,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面密密麻麻布满白顶毡房,数不清的黑色人影正纷纷涌动,集结。

  正是土蕃大军在梭磨草场的营地。

  一名身形高大彪悍络腮胡子的土蕃人,头戴五尖凤盔,骑着一匹腿壮如铁柱的矮脚马,缓缓扫视着迎风而立的土蕃将士。

  他就是领地广阔,数万族人头领,巴旺土司;全名江白巴旺,另一身份却更为吓人—

  亦就是卓玛神寺下代法王江白贡布的亲弟弟!

  “驾!”

  巴旺面无表情,策马狂奔,如风般至一座临时搭建的台子前,只见他双臂猛拍马首,身形如蛟龙出海般,旋转数圈落在台上,朝盘坐正首,头戴黄帽,身着朱红僧袍的喇嘛,禀告道:

  “巴旺参见多吉上师,三军已齐结,粮草辎重等亦备好,还请上师加持神力”

  土蕃人打仗前,都会由寺庙喇嘛施法祝福,以求平安;不过巴旺既然有一个法王大哥,为何会去请求不对眼的多吉呢?

  因为贡布此刻没空,正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两骑巨狼迎着飞卷的风雪在冰天雪地的旷野上狂奔不止,狼背上两人的衣衫披风横掠而起,只听前面人说道:

  “穿过此山头,就可抵达师傅闭关一带了,不知他老人家情况如何?但愿能请他出山!”

  正是贡布跟赤马两师兄弟,二人得知大金镇军营竟然有大唐公主!便不怀好意,欲请师傅亲自出山,抢走她,于是一路疾奔而来。

  山谷到了前面,有一条白皑皑的小路婉蜒而上,直通山顶,而小道两侧,均是峭壁,在山谷与小道的交叉处,有一座低矮的小屋,屋顶积着厚厚的雪,四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条,小屋很小,瘦瘦的,寂寂寞寞的屹立在那里,仿佛突然丛雪中生长出来的一门。

  路过人肯定惊叹这里怎会有座小屋,谁会住在这万里银妆玉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呢?

  但这小屋确实住有人,只有一人,一人一屋,何等的古怪,而且在这漫天雪卷的天气,那人却坐在屋外小道中央的一个石登上,背向着山谷,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一般神话似的坐着。

  贡布二人未言,双足劲力骤发,跃下狼背,向背对着他们的人走了过去,脸上满是庄重肃穆,行到怪人的背后,并未在意冰冻三尺的雪地,“扑通”无比恭敬跪下,匍匐在地,噙泪道:

  “师傅!”

  老者并未理会二人,反而在冰壁上继续雕刻着什么。

  二人也不惊扰,反而跪在地上,细看着自己的师傅;老者长发掠风零乱挂在褴楼的衣上,衣服十分的单薄,但他一点尔觉的寒冷,宽厚的体形更让人心中生畏,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赤着双足,冰冷的冰雪之地,两人看之不由心中大震,身生意意。

  倏然,老者回首,露出一张祥和,平静,刚毅的方脸,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他的皮肤极为黝黑,不过光滑而富有弹性,这就是灵龙法王。

  见弟子二人如此恭敬,他淡淡道:

  “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

  贡布与赤马两人闻言,皆是微愕,眉宇紧锁,似在思索师傅的训话。

  过了半响,贡布满脸祥和,面容似有宝华流光溢出,喟叹道: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苟能念念不忘,心心弥陀现前,步步极乐家乡,何必远企十万亿土。”

  说完,双手合十,磕头碰脑,朝其恭敬一拜,好奇问:

  “师傅,您在此闭关,雕刻些什么?”

  灵龙戟指远方,冷漠道:

  “静!”

  “一切处无心是净;得净之时不得作净想,名无净;得无净时,亦不得作无净想,是无无净。”

  两人听之,愕然向四寻,再抬随着灵龙雕琢的冰壁向上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灵龙所谓“静”,竟然是尊巨形冰佛;坐卧冰谷之间,势如泰山压顶,如此静静屹立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中,除去风声,这里果然“静”。

  刚才灵龙正在雕刻着冰佛的脚趾,是那么专注,那么细心,好象正在雕刻自己的生命!

  巨佛依山而雕,表面光滑如镜,宏伟巍峨,二人在近处,反而刚才并未看见,如此大的佛,在其面前,确难发现。

  赤马猜想这冰佛非要十年二十载方能雕成,一个人根本无法办到,可是师傅花了多少心血,看着冰佛压在小道上空,如此的精致,如此的浑然天成,亦如此的不堪惊吓,若稍有震动,均有佛毁人亡的后果。

  贡布看了看,皱了皱眉,坦然道:

  “师傅,若顿悟此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你为何要雕这尊释迦摩尼佛像,徒弟还有要事禀告”

  说着话,他将背后一把刀取了出来,手中的寒星宝刀在疾风中“嗡嗡”直鸣,分外显眼,灵龙听之,立时瞳孔放大,紧盯住它。

  “咻”一声,贡布只觉眼睛一花,手中快疾传来一股巨力,一股让他难以抵挡的力量!

  再一看,灵龙已握住了刀柄,死死不放,如抓住生命一般,随之猛力一拨,空中掠过一道寒影,森森刺骨,闪闪耀目。

  灵龙欣赏着刀锋,神态诡异绝伦,自语评道:

  “刀长三尺,森寒夺目,好刀!好寒的刀!”

  灵龙眼中满是叹羡之色,宝刀在握,一反刚才的祥和,双目炯炯有神,射出奇异的光芒,立时判若两人,威猛无比。

  贡布盯着刀,笑道:

  “师傅,这把刀是洛扎科延寺多吉素闻您老人家爱刀,赠予你的,另外他也有要事相求”

  语毕,灵龙突然纵身而起,向雪空飞纵而上,沿着巨大的冰佛,点点飞射,登时光滑如镜的巨佛上出现数个坑洼,无数冰渣立时四下飞射。

  待其上了佛顶,毫不犹豫的举刀向巨大冰佛拦腰劈去,“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大佛颤抖不停,“嘎嘎”作响,中间己裂出一条缝来,瞬时延向四面八方。

  “隆”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冰佛如雪崩一般从山谷半空中瘫塌了下来,重重的压在山谷冰川之上,变成了一堆冰渣;巨响在山谷中回荡下绝,亦在贡布、赤马的心中震落不绝,两人傻眼了,不知师傅如此做有何意图。

  灵龙恢复了平静,如一汪深潭;无人知他内心如何所想,现在就是最了解他的弟子贡布也不了解了;他随着坠下的碎冰飘落而下,站在四处飞溅的冰窖之前,屹立不动,仿佛正在凝想着问题。

  静了半响,他将刀缓缓放下,“铮”的一声,寒星宝刀脱手,笔直插进了冰雪数寸!

  贡布二人亦飘逝而到,刚落地,耳畔就响起灵龙的铿锵有力的话:

  “走吧,将这把刀不适合我,还给他!”

  一语未毕,他仰首吹了一声哨子。

  这一古怪的行为,让贡布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的后背风声骤起,一头比平常卓玛寺巨狼高一倍、长两倍的雄狼,狂奔而至。

  正是狼王。

  其四肢粗如铁柱,头大如斗,毗目裂齿,目中凶光暴射,锐利无比扫过两人,不过很快,就撕天狂嗥“嗷呜”,吼声如雷,震耳欲聋,灵龙的手穿过其浓密银亮鬃毛,挠了挠它的脖子,慈祥道:

  “走吧”

  寒风凛冽,三人极速消失在了雪域高原上,只留下了一堆冰渣,不过很快就被天空飘下的雪花所覆盖。

  梭磨军营,多吉亦鸣诵完经,径直离去。

  他穿过了台子,又绕过了数顶毡房,最后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快得普通人肉眼都无法看清!他看起来很着急。

  因为他急着见一个人。

  草原深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旁,一匹白马正悠闲的吃着草,一名戴着面罩,全身裹得严实的男人正无聊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蔚蓝洁净的天空,似乎在数着蓝天上,漂浮着多少云朵。

  蓦然男子腰身发力,从地上一个鱼跃冲顶,利落翻身仁立在了草地上,因为他等的人来了。

  来人正是略有气喘的多吉。

  男人急迫道:

  “找我什么事,你就不能飞鸽传书,或者用鹰,非要我亲自前来?”

  多吉认真道:

  “保宁城里是不是有大唐皇帝老儿最疼爱的宝贝女儿,李果儿?”

  男人点点头。

  多吉直接了当道:

  “将她骗出城,然后我们捉住她,到时候,我们利用其威胁一下皇帝,割让一点地方,再由你救出她,如此一来,互利共赢!”

  男人听闻,暗忖思索片刻,摇头拒绝:

  “不行,她身边有一个随身女仆人,何仙姑的婢女,武功深不可测,你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而且此女聪慧过人,若是你们失手,恐怕我难逃干系…”

  多吉立时截断道:

  “废话少说,我请了一个帮手,绝对能拿下她们!”

  男人见多吉如此信心满满,轻声问:

  “谁有这么厉害,你敢打包票,百分百成功?”

  多吉自信道:

  “灵龙!”

  男人听闻“灵龙”两字,深吸了一口气,惊叹无比:

  “好吧,你居然能请得出灵龙法王,他恐怕是你们土蕃第二高手吧,除了大昭寺那皇族镇国法王,真未想到啊…”

  多吉耐心听完他的感叹,叮嘱道:

  “行了,未免起疑,你赶紧回去!到时候,用鸽子,别特么用鹰,那玩意动静太大,小心引人注目起疑,坏了大事!”

  两人商谈好了事情,各自便是离去。

  而主角安阳公主,或者说李谡,浑然不知有人打她主意,因为她此时正在吃饭。

  吃得还挺不高兴。

  保宁城内,有一小酒店。

  屋前虽然没有高挑酒帘,但门媚上却挂着一块横匾,漆黑透亮,金灿灿的写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意酒家!

  但李谡却吃得不如意。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放在盘子前闻了一闻。

  酒,很不如意,有些酸味,喝了一小口,真的很酸,但却是热的,勉强喝了一口。

  花生也很不如意,尝了一颗,淡淡的,一点昧道都没有。

  烧鸡就更不如意了,烧鸡本应是金黄色的,但面前的烧鸡却是黑色的,烧得很焦,她撕下一条鸡腿,尝了一口,太苦!

  如意酒家,似乎很虚假,是个不真实的地方,尽皆令人不如意!

  于是,她举目游望,屋里宽敞明亮,收拾得很干净,摆了三张方桌,有一张是空的,一张靠近火炉的桌前,早有一名满头乱发的乡村汉子正在自斟自酌。

  见李谡看她,汉子也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脸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便塞进嘴里。

  李谡看着店小二正在堂内抹桌扫地,心中暗骂明明鬼影都没有,桌子都已经擦得油光发亮了,但小二好像不知疲倦,忙个没完没了。

  “啪”的一声,小二跟汉子都被这声脆响惊扰,顺声好奇望去。

  李谡冷冷道:

  “小二,结账!”

  小二飞快跑向桌旁,躬身道:

  “好嘞,客官一共60两银子!”

  春丽一脚踹去,小二竟灵活一跳,躲开了,但春丽正值气头,似未细想,怒骂道:

  “呸,这点菜,你竟然要收60两”

  说完,“啪”掏出一枚令牌大力拍在桌上,冷厉道: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知道这什么吗?”

  小二嗤笑:

  “嘿,我管你什么令牌,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这兵荒马乱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味道差怎了,你这都吃了,就算皇帝老儿来了,我也要照收不误!”

  他这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儿,令李谡双眉一挑,脸上诡奇浮笑,悠悠道:

  “嘿,这不是黑店吧,你可知一只鸡,不过百文,60两银子,一共数万钱,千只鸡了!说吧,你那条道上的,划出来,我们都接下了!”

  小二没有来得及说话。

  因为有人插口了:

  “哼哼,来人啊!有人吃饭不给钱了,这可不好了”

  出声的正是吃红烧肉的汉子,伴随他的话音一落,“咚咚咚”数名黑衣大汉从后堂汹汹冲出,将二人霎时团团围住!

首页171819202122232425262728 下一页 末页
扫码
作者丽华刘所写的《武学大伽》为转载作品,武学大伽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武学大伽全文阅读。
①如果您发现本小说武学大伽最新章节,而找书苑没有更新,请联系我们更新,您的热心是对网站最大的支持。
②书友如发现武学大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③本小说武学大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找书苑的立场无关。
④如果您对武学大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邮件给管理员,我们将第一时间作出相应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