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余踩着闪烁霓虹走进皇朝夜总会，身披七彩炫光穿过劲爆音乐，来到最尽头的豪华包房。
不敲门，推门而入，十几道凶悍不善的目光投过来。
包房内，刘磊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
这个中年男子梳着马尾辫潮流打扮，带点艺术范儿，身旁十来个混子或站或靠，把玩着蝴蝶刀、拳套、铁链、钢管，身上散发着彪悍气息。
麦小余嘴角微翘：“这么大阵仗欢迎我啊。”
“你还敢来！”刘磊怨毒的看着他。
“怕的不应该是我吧？”麦小余拉开面前的沙发，坐在刘磊和中年男子对面。
刘磊还想说什么，中年男子伸手拦住他，盯着麦小余冷冷说道：“东西呢？”
啪，一摞照片丢在茶几上，少儿不宜的那种。
照片的主角是刘磊和那个中年男子，两人在酒店各种滚床单，舌吻、捡肥皂、吹箫……好一个基情四射亮瞎双眼。
知道刘磊私生活混乱，但是混乱成这个样子，麦小余真心没想到。昨晚从私家侦探手中接过这些照片的时候，惊的他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
无关歧视，纯属不适应。
“混蛋！”
刘磊尖叫一声，愤怒抢过照片，刷刷几下撕成碎片。
中年男子死死盯着麦小余，攥白的双手和颤抖的肩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麦小余点上烟，悠哉道：“原来孙导好这口，口味挺重嘛。”
“底片呢！”
麦小余掏出纸袋，丢过去。刘磊从底片里抽出一卷底片，对着灯光看了看，用力点头。
“还有没有？”孙导冷声道。
“孙导，我是来谈判的，有谈才有判。这儿可不是你的剧组，想一言堂你找错地方了。”
“谈判？哈，到了这儿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怎么，以为找来几个虾兵蟹将我会怕？”
“草泥马，骂谁虾兵蟹将呢！”
“马勒戈壁的，皮痒了是不是！”
混子们破口大骂，一个混子戴上拳套，上前就是一拳。
麦小余目露讥讽，双脚发力撞入对方怀中，躲过拳套的同时，一拳击中对方胸口，那混子闷哼一声，如同纸扎的一般栽倒在地，不停的呕吐。
“铁子！”
“艹，废了他！”
“弄死他！”
众混子惊呼着，纷纷围上前来，角落里的光头眼中闪过精芒，高声叫道：“住手！”
晚了，那个玩蝴蝶刀的混子咒骂着冲过去，蝴蝶刀闪着寒光捅向麦小余。
麦小余眼中寒光闪过，比蝴蝶刀上的寒光还要冰寒。只见他侧移一步躲过蝴蝶刀，单手扣住混子手腕，用力一拧一插，那混子立刻嚎叫起来。
“啊！”
蝴蝶刀仍在他手中，但是插入他的大腿！
“都住手！”光头叫住众混子，赶忙走过来，“朋友，那条道上的？报个万儿。”
“拍电影呢，还报个万儿。要打就打不打滚蛋，黑社会人多了不起啊！”
这次混子们没敢开口大骂。
两个照面折了俩人，出手干脆利落，见血面不改色，绝逼是个狠角色。
光头落了面子也没发火：“够硬气。今天是我兄弟冒犯，活该如此，不过总要有个说法，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我们……”
“你丫逼|逼没完了？要么打，要么滚，说堆废话有意思么？”
“好，有种，你等着！”
光头丢下一句狠话，让手下搀扶拳套和蝴蝶刀，带人离开，热闹的包房瞬间剩下麦小余三人。
“还有什么招数尽快使出来，弄完之后咱们还得谈判呢。”
找来的混子在麦小余手下吃瘪，孙导和刘磊出奇的没有恼怒也没有害怕，反而戏谑的看着麦小余。那眼神就像是看将死之人。
“你俩有病啊！我时间有限，早点了事儿我还想找个妞happy呢。”
“你还想找妞？”
“你还想了事儿？”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
麦小余冷笑一声：“你俩搞基搞傻了吧，我管他们是谁，谁的场子关我屁事儿！”
“谁这么大口气？”
房门被人推开，光头又带着二十几个混子一拥而入。不过这次为首的不是光头，而是个刀疤男，身形魁梧脸上刀疤老长，从左眼眉划到右耳角，极为狰狞。
“疤哥！”孙导和刘磊连忙起身招呼，让出沙发。
刀疤男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过去坐在麦小余对面。掏出雪茄，光头殷勤的替他点上，然后立在他身侧，一众混子则将麦小余团团围住。
嘬两口雪茄，喷出一连串烟圈，刀疤男鼻孔向天：“小子挺狂啊。敢在皇朝闹事，还动手伤人，今天不给你长点记性，真以为疤爷是纸糊的！”
“是不是纸糊的，做一场不就知道了？”
“死到临头还装尼玛逼，疤爷今儿个弄死……麦，麦子？”狠厉犹在脸上，刀疤男的声音却戛然而止，见鬼般看着麦小余，手中的雪茄哆嗦了一下。
麦小余眉头微皱：“你认得我？”
“真是你？你，你回来了？”
“我不认得你，不过你脸上的疤我好像有点印象。”
刀疤男二话不说起身就走，看得众混子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不说要狠狠收拾这小子嘛？
“疤，疤爷？”
“疤你麻痹，跟老子走！”
“等一下！”麦小余叫住刀疤男。
“干嘛？”
“不许跟别人说见过我，也不许告诉别人我回来了。”
“放心，我今晚从没来过皇朝，更没进过这个包房。”刀疤男快步走出包房，冲里面又吼一句，“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老子的话吗，还不滚出来！”
二十几个混子之前一拥而入，现在鱼贯离开，每个人心中都画满疑问号。转眼间，硕大的包房内又剩下麦小余，以及大眼瞪小眼的孙导和刘磊。
什么情况？
不说疤爷很吊吗？
不说没他摆不平的事儿吗？
怎么都走了？
他认识麦小余？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我花的钱怎么办？
道上传闻尼玛害死人！
麦小余拿起桌上的轩尼诗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发傻的孙导和刘磊：“别傻站着了，还有什么人赶快叫。要是没人了，那就坐下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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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怀抱娇媚美女，心思却不在美女身上，百威一瓶接着一瓶往肚里灌，不带歇气的。
光头看得心里着急，又说道：“我知道那家伙不简单。铁子那拳打在胃上，又快又准又狠，一看就是练家子。但是咱兄弟多，还能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刀疤男终于放下百威，“而是值不值得。咱是人多，打起来肯定不会输，但也是个两败俱伤的惨胜，到时候场子的损失、兄弟们的医药费、警察扫场，你算过损失没有？”
“那就在半路堵他。”
“堵尼妹！”刀疤男一巴掌抽在光头头上，“老子的话你没听见啊，不值得跟他动手！秃子，我是为你好。你从里面出来后一直跟着我，我不想你再进去。知道前几年我怎么折进去的吗？”
“他干的？丫是条子？”
“我啥时候怕过条子！”
“不是条子……黑吃黑？”
刀疤男无语，气的又闷了一瓶百威：“你以前混通州，层次低离得远，四九城好多事儿都不知道。九门双侠听过没？”
“九门……双侠！”光头差点跳起来，“我以前跟的老大就栽在他们手里。我记得那年他陪大嫂去城里逛街，一时手痒偷了点东西，结果……那小子是九门双侠？”
刀疤男点点头。
“不是说他们散了吗，好像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消失了。”
“这才最可怕。以前他们虽然狠，但好歹守法，现在尼玛也混道上，对待法律的态度跟咱一球样。除非你有把握弄死他，否则你吃饱撑的招惹这种狠人？”
楼下的豪华包厢内，孙导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导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导演，执导过多部电视剧，虽然鲜有热播，但是产量大，人听话，有眼色，许多土豪都愿意找他投拍电视剧。名啊利啊收视率啊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泡小明星。
昨天下午刘磊收到封信，信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和刘磊搞基的清晰照，可把他们吓坏了。他是有家室的人，照片一旦流传出去，他就完了。
紧接着刘磊接到麦小余的电话，孙导约在皇朝夜总会谈判，又托人找到刀疤男，想凭借刀疤男的势力逼迫麦小余屈服，交出所有照片和底片。
谁曾想会是这么个结果，麦小余伤了俩人，然后一个照面几句话，把刀疤男吓走了！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卑鄙！”
我卑鄙？
刘磊仗势欺人想潜浏涛，你怎么不说卑鄙？
明着抢单子抢不过，玩儿阴的收买姚东，挑拨会员闹事，你怎么不说卑鄙？
我只是以牙还牙，以卑鄙对卑鄙，你就说我卑鄙？
我就卑鄙了怎么着吧！
玩阴的，我是你祖宗！
“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别人怎么对我，我一定如数奉还。”
明白自己遭了池鱼之殃，孙导愤怒的瞪刘磊一眼，问麦小余：“你想要多少钱？”
“钱？我要钱岂不变成敲诈？别跟我玩儿法律游戏，你玩不过我。”
“那你想要什么？”
说到正题了。
麦小余信奉的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从不宽恕敌人。他本打算搞臭刘磊，只是认出孙导后，改变主意。刘磊该死不假，但孙导没招惹过他，他对男男基情也不歧视，没必要砸人饭碗，毁人家庭。
这次约谈刘磊和孙导，他有两个目的。
一方面警告刘磊，跟自己斗，行，光明正大的来；敢玩阴的……做好玩火自焚的准备。这次看在孙导面子上，可以不追究，再有下次，不死不休！
另一方面嘛，孙导目前正在筹拍一部古装剧，他打算讨要几个角色。
“想都别想！”孙导怒而拒绝。
那部古装剧的女一和女二都是投资人的蜜，一掷千金只为搏红颜开心。
男一是重金请来撑门面、给女一女二配戏的，也是这部古装剧的收视保障；男二男三是关系户推荐过来的，出道两三年的小明星，好歹有点人气和底子；男四给他塞了钱；女三女四上过他的床……这些人绝对不能换！
“孙导误会了，我没那么大野心。”
麦小余只想要几个戏份一般的配角，比方说丫鬟、小厮、恶霸什么的。有个三五七场戏，有大段台词，能给特写镜头，后期不会被剪辑，仅此而已。
本来嘛，公司那些会员大多没有表演功底，给个主角他们也演不下来不是？
“这么简单？”
孙导表示不敢相信。
费那么大阵仗，又是偷拍又是打架又是见血的，到头来只想安排几个中特、大特，你确定不是耍我？
“当然有附带条件。我的人跟你拍戏，他们有错可以批评，但是有人敢迁怒他们，用所谓的潜规则故意找茬挑事欺负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导迟疑许久，拿起底片：“我怎么相信你？”
“那个刀疤应该认识我，我为人如何，你可以问他。”
“好，今天咱们不打不相识，孙某交下你这个朋友。以后我开拍新剧需要演员的话，优先选择你们公司的会员！”
这怎么就变成不打不相识了？
刘磊满脸懵|逼，怎么也理解不了，孙导却有自己的打算。
娱乐圈龙蛇混杂，他身为导演有头有脸，总会遇到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麻烦，需要道上朋友出面帮忙。正如今天的事情，他花了十万块请刀疤出面平事儿；结果刀疤收钱时挺痛快，事尼玛没平了！
今晚的事情充分说明两点。第一，麦小余>刀疤；第二，麦小余做人讲究，做事留有余地，并没有把事儿做绝，可交！
将来再遇到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麻烦，大可请麦小余出面，比刀疤好使多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
刘磊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可我把他得罪惨了，怎么办？”
“你傻啊，萌人影视是个星探性质的公司，以发掘新人为主，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
“哦，我明白了。明天……不，等会我就打电话，看看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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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人影视总经理室，新上任的业务经理邓朝正在汇报近期的工作进展。
进展顺利的出乎意料，《青楼剑客》剧组通过萌人影视官网，浏览会员资料后，发出十几份试镜通知，最后四名会员顺利通过，即将与剧组签订合同。
还有几家杂志社，也是孙导介绍来的，从萌人影视会员中选定了几名气质形象俱佳的型男靓女，拍摄平面广告。
就连死敌寰宇公司也通过官网，浏览会员资料，发出试镜通知，已经有两名会员通过试镜，顺利签约接拍广告。
公司的业务仿佛一夜之间打开，会员们在群里讨论的话题，已经变成谁谁谁接到试镜通知，谁谁谁接拍广告。至于萌人影视是否是骗子的话题，只有刚加群的新人，抱着不确定的心态问上两句，也很快淹没在老会员的谆谆教导和现身说法中。
这是意外之喜，麦小余没想到那晚和孙导、刘磊谈判后，自己的一念之仁换来如此丰厚回报。孙导有心交好，他能理解，但是刘磊频频释放的善意，他收下并不代表原谅！
他不会原谅刘磊对浏涛的冒犯，只是觉得有几分滑稽。
他是个骗子，玩的是智商和心理。可是真正和娱乐圈打交道后，他似乎一直在用武力，貌似……还挺好使。后来他才明白，娱乐圈里从来不缺玩智商和心理的，要不哪来那么多潜规则？真正缺少的就是玩武力的！
公司转型步入正轨，发展顺利，那边德芙广告的拍摄也非常顺利。
广告拍摄完成，盛世方面投入紧张的后期制作，加班加点保质保量，完成了麦小余满意的样片。爱芬方面看完样片后大为满意，对广告中的背景音乐更是赞不绝口，当场结算一百五十万的创意费。
五月二十号，520，爱芬特地选择的日子，德芙广告橱窗篇央视首播！
当晚晹小星、张小泉、浏涛齐聚麦小余家，买来啤酒凉菜，守着电视边吃边喝，等着看广告。
“老大，这是你一生中最伟大的决定，我敬你一杯！”
“鱼儿，幸亏当初你决定留下来，我也敬你一杯！”
晹小星和张小泉很兴奋，他们曾经是娱乐圈的边缘人物，因此甘愿跟麦小余投身骗子行业。德芙广告是他们人生中第一部真正的作品，带给他们的不仅是满足感，还有曾经梦想小小实现的成就感。
这份成就感，远不是当个骗子骗了多少钱能相提并论的。
“麦总，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浏涛端起酒杯，美眸中同样闪烁着兴奋。
新闻联播，焦点访谈，央视黄金剧场……
晚九点，央视黄金剧场一集播完，德芙广告橱窗篇闪亮登场！
欧洲建筑风格的街景中，时尚活泼可爱的的浏涛于轻灵的背景音乐中，站在一间时装橱窗前，凝视着橱窗内的白色圆帽。根据帽子在玻璃上反射的倒影，她微微歪头，摆出pose使自己影子与帽影重合。
随后她又来到旁边的珠宝店橱窗前，调整pose，使自己与钻石项链的影子重合。店内营业员投来善意笑容。浏涛报以甜美微笑，从手袋里取出德芙巧克力，轻咬一口品尝的同时，巧克力瞬间化作丝绸环绕在她周围飞舞，如同融化在德芙的暖意之中，带给人丝般柔滑感受。
旁白恰到好处的响起：“德芙，此刻尽丝滑。”
“哇，老大，专业吧，广告，我拍的！”
“什么你拍的，明明是我拍的，我是摄影师！”
“麦总，你看到没有，那个女孩是我，是我，广告里的女孩是我！”
三人都有点醉了，广告播出产生的兴奋，扩大了酒意，激动地呼喊着，大口喝着啤酒，开心的又蹦又跳。
还有许多人关注着德芙的新版广告。
金帝华夏公司。
“shi|t！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草头公司？草头公司能拍出这种水准的广告！”
“boss，那家公司确实是家草头公司，成立才两个多月。”
“闭嘴！你这个蠢货，广告要的是创意，创意明白吗，跟成立时间长短无关！”
盛世广告公司。
“顾总，广告效果很好！”
“刚播出哪能看出效果。”
“不是啊。我同学刚才跟我抱怨，说是他们老总专门打电话，让他们看咱们的广告。”
“哦，是吗，他们老总还有点眼光。”
“顾总，人家是4A公司。”
四季酒店某房间。
“嘶，广告不错，草头公司有能人啊。”
“你别打人家注意，关系好容易才缓和。”
“人往高处走嘛，广告公司最缺创意人才。”
“你小心又挨打，到时候别拉我下水。”
燕京电影学院附近一间普通民宅内。
“丹丹，快看这个广告。”
“姐，你不是最讨厌看广告吗？”
“这个不一样，是我们公司拍的。好羡慕浏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有公司和你签约？”
“不是啦，一家星探公司。”
“是不是骗子？”
“别瞎说，我还接拍过宣传片呢。”
“哇，你怎么不告诉我？将来我要是没戏拍，也去你们公司。”
“你先好好考学，一定要通过文化课考试，考上燕影！”
杨宋镇影视基地某星级酒店。
“姐，你还说人家是骗子，看看，广告拍的多美。”
“那也是骗子，圈子里没人听过什么萌人影视。”
“哼，就因为你说人家是骗子，麦总还惩罚我了呢！”
“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你想什么呢，麦总是好人！他惩罚我少接拍一部广告。”
“广告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要想拍广告，回头我给你介绍。”
“不要，我要靠自己，才不要被人说成李冰氷的妹妹！”
夜深，麦小余关掉电视，看着醉倒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苦笑着摇头。
把晹小星和张小泉扛到自己床上，又抱着浏涛回到对门平放床上，盖上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浏涛突然踢开被子，呓语着抓住他衣袖。
睡着也不老实。
麦小余抽出衣袖，附身替浏涛掖好被角，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双藕臂环住他脖子，火热的樱唇紧紧黏住他的嘴唇。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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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电视媒体，车站、广场、地铁、商场等人流密集处，德芙巧克力丝滑一瞬的巨幅广告比比皆是，浏涛的甜美形象与德芙的丝滑相结合，“劫掠”着受众的眼球。
大部分普通人只是觉得这则广告唯美精致上档次，浏涛甜美养眼俏佳人，比许多广告逼格高；不过在专业人士眼中，这则广告已经成为众多广告公司的案例，多次组织创意人员分析研讨。
“德芙最新广告，没有以巧克力的物理属性为诉求点，而是以‘珠宝’‘时尚’等生活碎片使观众自行拼贴，形成‘小资’的符号和时尚、唯美的意境空间……”
“……整体上是一种精致唯美的场景，利用感性诉求加上各种时尚元素和轻柔婉转的背景音乐，使观众沉溺于这种组合，得到一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体验和满足。”
“巧克力色绸缎的创意令人眼前一亮。完美阐释出德芙丝滑形象，简直是德芙的另一个化身。女演员咬下德芙后，享受地闭上眼睛，绸缎在她周围飞舞，缠绕她的手臂、双肩，以及最后画龙点睛的那句‘德芙，此刻尽丝滑’……”
“广告大师奥格威说过，不要贩卖商品，要售卖梦想，德芙这则广告是最好的诠释……”
广告得到业界同行一致推崇，许多人和相关单位因此受益。
先说盛世，凭借德芙广告橱窗篇，降低了盛世业务人员外出谈单的难度，也令盛世在京城广告圈风光一回，隐现中兴势头。
浏涛凭借广告中时尚活泼、甜美可爱的形象，以及爱芬公司铺天盖地的广告推广，赢得“德芙女孩”美誉，小火一把，各种广告邀约纷至沓来。天生衣架身材受到服装品牌青睐，目前正在为华夏某一线品牌拍摄服装广告。
晹小星也很忙，暂时扮演浏涛经纪人角色，筛选各种广告合约，找机会亲自拍摄广告，没机会也要在拍摄中指点导演，刷存在。
张小泉的待遇比晹小星高出许多。顾洪洲被他的摄影水平征服，盛世重要广告片的摄影师几乎被他包圆。带着公司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一周有五天待在盛世。
邓朝升任公司业务经理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晹小星经常不在公司，麦小余很少过问细节，业务方面几乎都落在他肩上。又要发掘新人，又要推荐会员，又要安排会员试镜、拍摄，还要管理公司网站，俨然成了萌人大管家。
德芙新广告对德芙销量有多大帮助，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广告播出后没多久，爱芬特地联系麦小余，追加五十万创意款，同时补签协议，约定麦小余不得替竞争对手的广告提供创意策划。
作为回报，除了追加的五十万创意款，爱芬方面在协议里明确注明，今后爱芬旗下所有产品的新广告，萌人影视享有优先权。同时送来几大箱德芙巧克力，以及更多的士力架。
爱芬广告部经理暗示麦小余，公司计划过段时间拍摄士力架新广告，希望麦小余能多多品尝士力架，帮助他构思新创意。于是萌人影视所有人都分到了成堆的德芙巧克力和士力架，羡慕的相邻公司员工不要不要的。
在这场席卷全国的德芙广告雨中，萌人影视闪耀广告圈。对于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没谁喜欢看广告，更不会去关注广告谁拍的。
这符合麦小余的宗旨，低调吃肉，大称分金银。
这次的肉很肥。
两百万创意费，超过麦氏蒙人集团历次行骗所得。晹小星和张小泉各自分得二十万，其余一百六十万尽数落到麦小余腰包。
差别巨大的分配方式，晹张二人没有意见，蒙人big3的分配方案从来都是八一一。每次得手分赃，晹小星和张小泉各得一成，麦小余独占八成，这是规矩。
就这二十万，两人都觉得烫手。因为广告创意他俩没帮上一点忙，拍摄广告他俩还有酬劳。
更重要的原因是，德芙广告的拍摄，勾起两人曾经的梦想。而广告拍摄成功带来的小小成就感，千金难买。他们希望公司改邪归正，不再当骗子，真真正正进军娱乐圈。
因此两人各自拿出十万，补充公司现金流，麦小余迟疑片刻也拿出十万。
事情告一段落，到手的一百五十万没暖太久，很快麦小余就将其中的一百三十万转到一个名为“伍国栋”的户头。
转账成功，他找出一张新电话卡插进手机，发送短信：“一百三十万，注意查收。”
就在他准备取出电话卡丢进冲水马桶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短信。
“宋妈病情恶化，后海遗忘酒吧等你。”
……
晚上七点半。
后海，遗忘酒吧。
酒吧不大，复古风格装修考究，幽暗的灯光中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和颓唐的调调。
此刻时间还早，客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散座在各个角落；巴掌大的舞台上，一个长相很有特点的青年深情演唱着幽怨的情歌。
麦小余挑了个角落里的边卡，点了688的酒水套餐，两次拒绝美女搭讪，喝着闷酒等待伍国栋出现。
宋妈病情恶化？
恶化到什么程度？
严重吗？
现在怎么样？
三年行骗生涯，只为替宋妈筹集高昂的医疗费，可今天伍国栋却告诉他宋妈病情恶化……
酒，一瓶接一瓶落肚；愁，一缕接一缕上头。
青年歌手唱罢，台下响起三三两两的掌声，新的驻唱歌手登台。
这是个精致娟秀的少女，眼神清澈清纯可人，落落大方走上舞台，还没开口，台下先爆出一片嘘声。
“嘘——又是你啊！”
“唱得难听死了！”
“下去吧！”
观众的话很伤人，可少女并未退缩。
她挺直腰肢，双眸透着倔强，用略显稚嫩的声音，用心唱出轻柔暖心的抒情民谣。
唱得很好听，但是台下观众不买账，继续喝倒彩，让她退场。
麦小余眼睛直了，怔怔看着台上少女，呢喃道：“丽丽……”
刺耳的嘘声、倒彩声、叫骂声愈演愈烈，听得麦小余怒发冲冠。
“服务员，花篮三十个，花环二十个，皇冠十个，麻溜给我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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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花篮一百，一个花环五百，一个皇冠一千……土豪啊！
遗忘酒吧有史以来，还从没有哪个驻唱歌手一次性得到如此慷慨的打赏。后海所有酒吧的驻唱歌手，也鲜有人能遇到如此阔绰的金主。
不大的舞台上堆满鲜花，俨然成为鲜花的海洋。少女头戴皇冠脖挂花环，宛如精灵徜徉花海。
观众们哑然转头，望着麦小余所在的边卡。
少女出现破音，因为激动，盈动的目光投向边卡，希望看清捧场的客人。
麦小余怕少女认出自己不敢露面，躲在边卡继续喝酒。
“看来赖疤没骗我，你真的回来了。”三十多岁身穿唐装的伍国栋走进边卡，面无表情的道着，“既然你为她一掷千金，干嘛藏头露尾不敢让她看见？”
麦小余头也不抬道：“我乐意。”
“我不乐意！我好容易想出法子，打消她当驻唱歌手的念头，你丫一来全毁了！”
“干嘛要打消？她唱的不好吗？”
“可她才十四岁，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没用的，他们兄妹一样倔，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
“但他们愿意听你的，而且我打算卖掉酒吧。”
“你要卖酒吧？”麦小余起身，愕然看着伍国栋，“宋妈的病很严重？”
……
少女继续在舞台上用心演唱，没有人再起哄喝倒彩。她来遗忘酒吧驻唱一个月，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歌声继续，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边卡，猜测着唯一一个捧自己场的客人的身份。
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跳加快，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一曲唱罢，她匆匆谢场急于下台，去那个边卡一探究竟，却被服务员拦住。
“畅畅，伍总说你今天唱得特别好，让你再唱一首。”
啊？
少女略作迟疑，重返舞台，再次带来一首轻快明朗的歌曲。
舞台上花环花篮刚撤下去，又送上来三十个花篮，二十个花环和十个皇冠，还是麦小余所在的边卡，同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她唱的很好。以后她想唱你就让她唱吧，即使你卖了酒吧，她也会去别的酒吧驻唱。她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给宋妈治病……”
边卡里，麦小余轻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扎着马尾辫，经常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麦子哥”“麦子哥”喊不停的小尾巴。
“她过来了。老伍，我先走，别告诉她我来过。钱的事儿我解决，你替我照顾好她。还有，别让人欺负她。”
“麦子，丽丽现在叫舒畅，心情舒畅的舒畅，自己改的名字，你明白吗？她都放下了，你背了三年还放不下吗……”
舒畅快步来到边卡的时候，麦小余已经走了，她只来及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盯着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那道模糊的背影似曾相识，与脑海深处铭记的身影有几分相似。
是他么？
“畅畅。”伍国栋打断舒畅的思考。
舒畅收回目光，坐在伍国栋身边：“伍叔，那人是谁？”
“哪个人？”
“就是跟你聊天的。”
“一个酒鬼，特么的点了一堆酒，又送了一堆花，还没付钱呢！”
“花钱我不要，伍叔你告诉我，麦子哥是不是回来了？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他？”
伍国栋差点被舒畅的第六感吓到，连忙否认：“你想多了，怎么会是他？他一走三年半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舒畅皱眉，看着桌上的酒瓶想了想，拿起半瓶酒：“他的？”
伍国栋不明所以，点头。
舒畅对瓶喝了一口，片刻后激动道：“是他，就是他，这上面有他的味道！”
这回伍国栋真被吓到了，愕然片刻才驳斥道：“谁让你喝酒的，快放下！”
“我知道是他，麦子哥回来了，他的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他为什么不见我？伍叔你为什么要骗我！”说着说着，舒畅已是泪流满面，抱着麦小余没喝完的半瓶酒，感受麦小余留下的气息。
“我说过不是他，畅畅你太想他才会胡思乱想。你想想，他以前多疼你啊，如果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来看你，怎么会躲着你呢？”
“我才没想他，也不想见他……”
舒畅说不下去了，颤抖着，抽泣着，泪水如断线珍珠滑落，很快连成一条线。单薄的身躯如同暴雨中的小船，蜷缩在沙发上，不停轻颤。
伍国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终是化作一声长叹，默默守在舒畅身边。
十几分钟后，舒畅哭累了，用手背擦着泪水，努力露出笑容：“对不起伍叔，我说过以后都不哭的。我现在叫舒畅，心情舒畅的舒畅，以后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伤心，不哭，我不哭……”
伍国栋让人送来干净毛巾，趁着舒畅擦脸的时候，试探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你见到麦子，怎么办？”
“打死他！”
……
夜深了，麦小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三年前那件事。
那件事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宋妈病倒身患绝症，被送到美国治疗；自己开始骗子生涯，替宋妈筹集医药费；董丽丽留在燕京，由她舅舅舅妈照顾，寒暑假飞往美国陪伴母亲。
“丽丽现在叫舒畅，心情舒畅的舒畅，自己改的名字……”
舒畅？
好熟悉的名字。
在哪儿听过呢？
那个梦……
难道我梦到的是长大后的丽丽？
好像……长得是挺像。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是浏涛。
“这么晚，有事儿？”麦小余问道。
“抱歉麦总，打扰你休息了。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睡不着？
聊天？
麦小余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现实和梦中都很经典的那句台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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