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较宽的长长的包厢里,足可容下三人,乃至四人座,就像火车上的长排座,菲菲一进去没多久会就躺在家凤腿上闭上眼睛、似睡非睡,渐渐地睡着了。
家凤也有一丝倦意上头,但没敢睡着,晃动的人影不敢让家凤大意,搂住柔软的身子如待婴儿一般轻抚着哄她入眠,迷迷糊糊地看着播放的《白发魔女》。
“为君一夜愁如海,连累人间见白头”
“白发魔女传天下有情人”
明朝,武当派弟子卓一航与闻名江湖的女侠练霓裳相爱情深、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特别是穿插的歌曲回味无穷: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教人死生相随,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等到红颜憔悴,它却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体会;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爱是一滴擦不干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最搞笑的是演员特有的不合时宜的幽默感,真令人捧腹大笑。
至今记得里面一个人叫“土豆”,然后有个老头说“叫你马铃薯行不行?”
好好的发型,突然多出N多“非主流”头发(古人难道与现代高度重合?)……
猜想菲菲怎么在如此美丽的熏陶之下竟然能酣睡不醒?
直到里面在喊“一航……一航……”,没把男主人喊回来,却把菲菲唤醒了。
“几点了?”
“还早呢,三点不到……”
家凤问她怎么不睡了?睡不着可以趴着一样打发时间……菲菲说都是被你笑醒的,刚才都梦游到爪哇国去了……看来是真疲倦了,白天一直在到处转悠和形形色色人等周旋,她一个女孩不可能经历这种日子,于是一一聊起了前尘往事……
“菲菲你以前有经过这些事吗?”
“家里管得挺严的……家里还有个弟弟……”
家凤方才了解了许多菲菲零碎的记忆与串起来的大致情节……
当年杨老师抱得美人归后,确实有扬眉吐气、神清气爽、春风得意之感,奈何时间岁月与时代大潮的冲刷、洗礼,所有的美好与得意都烟消云散,耿性正直的杨老师并未在事业上有所起色,教书育人二十载也是普通教师,岳丈家也不甚看得起,社会现实与势利,常有怀才不遇、顾影自怜、生不逢时之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谁想天不遂人意,小儿虽聪明伶俐,患有一些病。
菲菲不想细说,只说自己师范毕业后来到父亲学校任教,校长公子追求她,她不甚愿意。
一年后,与刚大专毕业、还没落实工作、赋闲在家的表姐双双来到查宝,表姐比菲菲大2岁,菲菲头一年中专毕业,表姐第二年大专毕业,两姐妹并没有因为年龄和家庭的差距有所隔阂,反而这次双双出走,没跟家长通报,只是说去南方旅游玩耍。
特别是菲菲心里很有压力,一如家凤当初的心情颇有几分类似,不同的是男女有别、情况自然不一。
总的来说是异曲同工,家凤可能更是长期的抉择,菲菲有一种赌气、摇摆、未知的情绪。
再说两姐妹来到东海,没有任何亲友、熟人关系(就是为了避开亲友,图个清净自在),只是这边老乡众多,在这一块转悠,因为在外不是很了解找工作的途经,比如可以上人才市场,特别是在东海人才市场发达兴旺的背景下,她们只在厂门口应聘一些普通岗位。
幸好都有学历加上是女性的缘故,因为电子厂普通岗位都倾向于招聘女工;表姐进了车间做文员,菲菲被实验室相中,不至于跟娟娟等女工一样在流水线不分白天黑夜、挥洒汗水,流水线时间长,且有白夜班,甚至三班倒。
但均不是理想工作,表姐过年前打算回家就不再来东海了,阳警官催女儿回家好一段时间了,故随时会有变化。
也有把菲菲叫回家的意思,说教师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比在外面有保障,但是菲菲心里的苦衷却又能与谁诉说?
如今再凭空飞来家凤的牵挂,不知道家凤在菲菲的心里位置几何?
家凤只知道菲菲平日里总有一种情绪低落的表情,与她的知书达理、活波开朗的性格有些矛盾,或许是“内有诗书气自华”的书卷气吧。
哪知道亦是是一种他人无法知晓、排解的郁闷心理?
家凤总是涌起一些莫名的情绪。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熟读古代文学的家凤自然知道“登徒子”,作为好色之徒的别称,是最为女性朋友们不耻的。
难道家凤要做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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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恋人朋友的亲密接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本着平日所受的教育和秉性,家凤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否则菲菲在如此烦躁、心事重重之下还能跟家凤朝夕相处,只有二人心心相通,而不为外人道也……
可见要做好男人是不容易的,做了也没什么人信……这是家凤引以为傲的事,被多名高人批评“孺腐,不可教也!”,这就是家凤本性。
据考证,历史上最冤的男人非登徒子莫属了。
当时宋玉的一篇《登徒子好色赋》便将他打得永世不得翻身,而宋玉的理由现在看来真是荒唐地可笑。
“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将菲菲比之于文字中描绘的美女,竟有几分神似,家凤也可与登徒子有几丝相似。
先不谈文中的宋玉有没这么好的运气与这样的美女为邻。
首先,宋玉对那美女要是没意思怎么会掰着指头算出她看了他三年,可见宋玉也是时时注意着她。
其次如果宋玉生理方面没有问题,必定要找女人,但放着这样极致的美人不要,只可能找姿色不如东家之子的女人,结果还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和登徒子也差不了多少。只可怜了登徒子,守着糟糠之妻,想做个好男人,却被人说了千年的好色。
其实他是模范丈夫,并没有追求邻家美女。因为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感情的问题,非得已婚男女才看得仔细,这么简单的案例放现代来说,高下立判,估计很多人会早蠢蠢欲动了。
只为了“美女”岂能坐怀不乱?
男未婚、女未嫁,二人的情况岂非文中所描述。
家凤感觉自己似乎恋爱的滋味远超往日。
二人是可以双宿双栖、比翼双飞的,不管遇到如何阻力?也阻止不了那份期盼……
家凤的定力非凡,足可见一斑,其实也可归功于陈经理的潜移默化,上次有提的“苦谛”超脱之说。
“佛说孽缘”的“善缘、孽缘、过客”之分,让家凤从一种自认为卑劣的冲动复归于真情流露,只记得视菲菲如自己的亲人似的,不忍亵渎,只是纯粹的精神寄托,但倾注的关爱却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和理念,这就是真真实实的爱的流露,只是不能轻易造次……
此时,心里总是暖暖的;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红楼中视为意淫,家凤待如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只是美丽、可爱的菲菲而已。
家凤能不倍加珍惜这份情缘,温馨、默契、真诚与感动吗?
石头镇有如香港警匪片中的“庙街”,闹哄哄的、打打杀杀、惊险不断!
短短两日,让家凤见识了平哥的卖艺(棋艺)、谢哥的赌档(黑吃黑)、无聊工友、小男孩们的**(等西瓜吃到半夜)。
现在,又见识了横卧街头的古惑仔小罗,可惜没有传奇色彩,只多了些许凄凉、无助、悲哀……
早上小杰就来影院等了,然后三人一道去早餐店。
已倾诉了一夜的情意绵绵、家凤、菲菲两人只觉饥肠辘辘。
家凤要了一大碗炒面,估计平时两个人也吃不了,菲菲叫了最爱吃的肠粉,小杰胃口最好,吃了鸭脖子,满嘴流油,生活不错哦……
玩到第三日了,家凤口袋里的钱不减反增,拜谢哥的功劳(黑吃黑)所赐,因为菲菲昨晚说玩累了,今天回工厂去,还可休整个三天才会上班,兴致好的话,还可以约上表姐一起上莲花山一览风光,不知道欢欢等玩得是否尽兴?
才几天不见就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想到菲菲……就在身边还是不用想啦!
故家凤准备今天跟平哥等辞行,小杰拿起手机就拨平哥的号码,说来他家吃饭,万老板请的,有要事相商……小家伙会假传圣旨了!小杰说,非也,他家里今天休息一天,请大家吃饭,呵呵,有这好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出门在外不容易,就聚一下吧!
就在电话聊这会,前面几个人拳打脚踢、扭打在一起了。
不好,是昨晚的痩高个,小罗,外号叫“锣锅”的。
外人以为是“罗哥”(尊称),有面子,其实不然。
说来那是老家的鄙陋风俗,调戏人家的身理缺陷,类似冬瓜(矮)、肥猪(肥)、瞎熊(矬)等,至于“高富帅”,“白富美”则无人形容,可能是那种以贬低对方为能事,而不屑于吹捧他人,只用一个“好”字包罗万象,评价为“好”时已代表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其它已成多余。
唐代诗仙李白著名的送别诗《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在这即将辞行的时刻,乱哄哄的你方唱摆我登场,莫非石头镇总是那么精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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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小伙伴们开动智商(大脑),遵循旧例,“锣锅”呼之欲出、颇为传神……且说这会的变故。
据旁观的一小男孩说,也算小罗的难兄弟,平时一起形影不离的,今早出来找点钱“觅食”,图个小打小闹、说明不敢明火执仗的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只是个小毛贼(小古惑仔)。
在那些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租房准备进去顺手牵羊、偷点钱什么的,谁知追出一群穷凶极恶、身材彪悍的男人,对小罗是穷追猛打,从租房跑到大街上了还在痛打“落水狗”。
早餐店的老板是认识“锣锅”的,平日“搞”到一点钱了,也会在他那儿“阔一回”,点几个小菜、几支啤酒,大部分时间都不待见,一如万老板那的“同等待遇”,宁可倒掉也没他们的份,否则也不会大清早的去摸捡破烂的人的门了。
老板去好言调节(劝和)了几句,毕竟在店门口打架对他也有影响。
那些人散了,家凤不经意间瞥见老板的柜台后面一把把斧头、砍刀闪耀着寒光堆置一角,跟《古惑仔》里面的家伙一模一样,就知道老板不简单,藏龙卧虎啊!
如果刚才对峙的是“正规军”歹徒,情形如何,家凤是无缘一见了,最好是永远不见为好!但是那些家伙的存在就会有它“亮剑”的一天?……故那群打人的给了个面子没往下追究了,按平常一般抓到小偷除打一顿后,还会送派出所或治安队什么的;这伙人为啥打得这么狠?
老板说,这些是这条巷子里中原人聚居的收破烂的,偷窃都偷到同是最底层的人那去“虎口掏食”了,不是找死吗?
再来看小罗,满脸的血污,小杰稚气未脱,挺仗义的,前去查看,别人唯恐避之不及。
老板也在说:“走远一点那边有个公厕,不要耽误早上的生意……”
小杰说:“你还有没有一点感情(良心)……都是没饭吃的人啦……谁去偷穷人家的,都是饿晕了……”
小杰自顾找了个洗脸盆,老板娘也拿他没办法,只在那嘟哝不停。
老板却没说他,只微微点头倒有几许赞扬的样子。
小杰端给小罗洗刷了一下,再递给餐桌上拿取的劣质卫生纸,擦拭血污;除了身上衣服有些破损,拉扯弄坏的,残留的血迹也没多少了,只是嘴皮烂了,红肿一片。
“外伤,没多大事,走走就好了……”老板下逐客令了。
“哎……哎哟……”小罗勉强走出,歪倒在地上。
“能起来吗?”小杰问。
原来脚底踩上了钉子,小罗忍痛把它拔了出来一摔,黑黑的、带血的、变形的、锈迹斑斑的钢钉……
还可以走动,在他的小兄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小罗的偷盗行为确实可恨,也应该受到大家的谴责;但深究一下,造成这种社会丑恶现象不能灭绝的根源,恐怕还是法制与管理问题、工作问题、经济问题、教育问题、社会道德问题……每个人如果缺乏羞耻心、同情心、爱心、善心……总会有人铤而走险,给社会制造更多的矛盾。
平哥等几人快十点多才过来,然后买了些礼物,一起去万老板家,万老板家杀鸡宰鱼,早忙活开了,然后开餐吃饭,不做细述。
听说家凤下午要走,万老板很是突然。
“听小杰说还有好几天假期呢?不忙去,可以玩玩石头镇的赛马场、在水一方(公园)、**。”
万老板提议和挽留。
此**非街边“货色”,可是照“香港模式”提供给客人休闲娱乐一条龙,而非谢哥他们那样的街头骗术、难登大雅之堂;怎么还有赛马场?小罗那像庙街一样乱糟糟的古惑仔场面就不是偶然的了……
“东海赛马场”早就开了的,可能家凤在这里的时间不长,知之不多,原来如此。
家凤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以后要经常去开开眼界了,此次来三日,感觉见了些世面,长见识不少。
菲菲接住说:“还有哪些好玩的,记下,下次带众姐妹来一起长见识,免得像表姐一样,还没出个工厂大门,以为南方特区连个内地小城都不如,愧对学旅游的专业、贻笑大方、孤陋寡闻、夜郎自大……”
大家一致叫好,夸菲菲有水平,菲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来时二人,回去却一大堆人了,这几个石头镇找出来的朋友,除平哥是老同学,其他几个都是“新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们见留不住二人多玩两日,就说跟随过去明星镇,平哥说早就想去那边发展,只是苦无良机?还说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往事。
有一家大公司,他想进去做员工却苦无门路,只能蒙混过关(躲过大门保安),然后进去老乡兄弟的宿舍睡觉,在里面吃饭,偷偷摸摸的,一点也不比小罗的遭遇更“高尚”(见得阳光)。
一对“厂名”,巧了,就是家凤现在的公司(查宝)。
时间却距今7年了,家凤高中毕业那会儿,那时的平哥就勇闯江湖了。
兄弟,你受苦啦!那时公司在旧厂区,远非今日的规模、排场可比,而这沧海桑田的变化和戏剧性的巧合,不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
平哥是否故地重游,重拾旧梦?其他人的命运又当如何呢?
唯有留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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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个晚上,任职于某公司的青年在前往网吧的路上,因缺少暂住证,被治安人员送至
“三无”人员(即无身份证、无暂居证、无用工证明的外来人员)收容遣送中转站收容。
次日,青年被收容站送往一家收容人员救治站;在这里,青年受到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收容人员的野蛮殴打,于3月20日死于这家收容人员救治站。
这一事件虽经官方声称为收容所员工犯罪的个案,却引发了国内对收容遣送制度的大讨论;政府之后颁发新法规,废除了广泛被认为是有弊端漏洞;所以东海也开始取消暂住证制度,代之以“居住证”制度。
家凤早两年刚到东海时,算是赶上了“末班车”,看到警车、巡逻车,有一种莫名的“怕怕”,据说被缠上,一不小心就进了局子,至今还不知道里面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能从影视剧中窥伺一二,家凤可是一片空白、一直以来在学校是好学生、在社会是良民的“完美形象”,差一点全毁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投靠、借住在平哥的饭馆里,说是饭馆,也就是路边一违章建筑,钢架搭建的临时小屋,配上一个卷闸门,可惜门锁却一直是坏的,出门只能虚掩,一拉就开的,屋里没什么值钱的家什,除非把煤气罐背去卖了,可值个百儿八十的,一次家凤找工作回来,平哥出去没回。
正当家凤试着把嘎吱嘎吱做响的门帘掀开,旁边开来一辆三轮巡逻摩托车,有两个治安人员,跳下一人直接掏出手铐就要铐家凤,眼看家凤就要成待宰羔羊,幸好平哥及时赶回,有惊无险;那些治安是认识的。
事后听平哥说,这些人就靠这个“来钱”,一看家凤这种穿着打扮、没见过、装糊涂也好,自然知道是良民,却也是送收容站的对象、或花钱消灾二选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给家凤上了生动的一课;所以处处小心翼翼、晚出早归,就是为了避免前车之鉴。
介绍这些历史,就是为了交代如何解决平哥等的住宿兼安全问题?难道还会像7年前当年在老厂区(查宝)偷偷摸摸躲进厂里,家凤觉得希望渺茫,今非昔比了,还不如写一张申请,光明正大的进去留宿,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第一考虑的是租房。
公司附近新建了一栋7层高的商厦,一二楼开了一家“万人福”超市,上面都是出租屋。
为安顿一干兄弟,家凤先带大家来到商厦后面;当时商场对面的空地都陆陆续续在大兴土木,建设一排排的(农民)出租房,先期已建好了一批,成为周边工厂人员的抢手货。
商厦后面是租房中心入口,碰见了丁老板,正跟一器宇轩昂、口吐莲珠、滔滔不绝的“大炮”聊天。
“大炮”这家伙可是周边工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他是“万人福”超市的驻场主持人,不分白天晚上在超市前面广场上每天搭台主持节目,虽然从来没打过交道,家凤一眼就能认出“大炮”。
赶紧打招呼,寒暄,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往”。
早几晚,还见“大炮”邀上一流浪儿童上台演唱著名的歌曲《流浪歌》(原唱歌手:陈星)。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岁月花,把我的泪吹下,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可怜的词儿,可怜的流浪儿童!
家凤与菲菲二人驻足从头听到尾,感动不已,这孩子一脸稚气,大概12岁左右,应该是在被父母百般溺爱、百依百顺,只会撒娇淘气、不知愁为何物的年龄,却在外四处流浪、饱经风霜、衣食无着。
现看到“大炮”,问起流浪儿童,“大炮”说,小孩叫林林,也不知他在哪安身,估计就在旁边公园里或周边在建的楼房上安身,已漂了好几月时间,自从被“大炮”发现,被邀上表演一番,赏个零食盒饭的,同事们给个十元八元,故林林每晚必到,应该还平安无事……
丁老板年轻有为,不到30岁,开一辆比亚迪,这处租房中心,也是他刚揽下来不久,特别热情,尤其跟周边企业的人交往,这是他诸多生意的一种;后来深入交往,发现他跟家凤公司里形形色色人等打交道,专门收购工厂里的垃圾,年入都是上百万。
看来只要擅于经营之道、没有什么生意不能赚钱……这就是丁老板的口头禅。
“生意有路人无路”、“世界上没有不赚钱的生意,只有不赚钱的人”
既然丁老板如此爽快,还可以优惠,加上家凤考虑这里离公司近,他们也大气地挑了3间房。
房间还不算太小,10来个平方,每个房间有简易卫生间、自来水,放一张折叠桌,配置一张简易自制席梦思(还有床上用品,老板要收走的,房间空出时可以临时性的日租),床刚好够两个人睡的,不过如果两个人动静比较大,你懂的,那就是搅得四邻不安了;还好,虽然隔音效果不理想,也算一个个独立的空间。
说实在的比上金利看“通宵场”强多了……家凤有点羞涩、觉得想偏啦!
平哥和阿勇住一间,阿永和阿强住一间,其实他们四人都是正宗“同乡”(老家在同一个乡镇),只是不同村落,就是多年前就熟悉的,小杰自己住了一间,家凤看他们玩的饶有兴趣、忙活一日也深感欣慰,自己也想挑个房间,可以下班后跟兄弟们互相照应,可是想想有些浪费,一间也得花上200多元的。
家凤觉得方便和便宜,就这样算安置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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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碰上查夜,却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一个时候与一个时候不一样,且说当时的状况。
安全第一,解决了住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靠近商场可保无忧)、工作问题(关系重大从长计议)……还不忘叮咛了一番安全问题。
这边因外来人口众多,时常有抢夺案件,所以治安盘查和晚上查夜也是经常有的,把小杰吓得不得了,说会不会送去让外来工闻之色变的木头镇收容站。
“别担心,现在对流动人员的控制渐渐宽松了,一般是针对治安案件……很少上出租屋查……在路上查工厂的人主要是逼迫去办理,查到也没什么事,收容所改为救助站啦……”
家凤觉得自己未亲身体验说起来确实空洞无力,但给平哥说来又会吓坏大家,至少小杰得逃命要紧,不敢呆明星镇半日,呵呵……
平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个老江湖,重返故地,竟如刚出社会的小杰似的,对家凤的交代颔首赞许。
其实有点杯弓蛇影、大可不必,一个地方治安控制过紧,一定会影响更多外来人员的进入,这也是一种矛盾和博弈,珠江三角洲一带改革开放所取得的迅猛发展,一片百业兴旺、经济繁荣、欣欣向荣的景象,不就是千千万万打工者带来的吗?
地方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多乌龙呢?更多的是基层的一些利益纠结、鱼龙混杂、乱作为、粗暴执法等一系列“不规范行为”给早期的务工人员留下许多不堪的回忆,而说来总有些谈虎色变。
晚上凌晨时分,外面一片警笛长鸣。
“开门,我是房东,你们有没暂住证,没有快去楼顶。”丁老板一间间把租客们的门敲开,吓得众人门也没关,就随众人一道上楼顶。
“治安不会上楼去吗?”阿永质疑,不愧是老江湖,考虑问题就会复杂许多。
“不会去的,我是干什么的?”丁老板不做解释,“你不上去也行的。”
大炮说,“出租屋、旅馆类也是要查的,主要是收费,不光是查证的问题。”
原来如此,丁老板担心的是自己的口袋,这就是干系所在。
家凤本是不用去的,为了陪兄弟们,不能抛下大家,自己一个人走,所以也上去了。
下面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好像在开PARTY(聚会)一样,唯一的不同,是音乐背景不同而已。
众人偷偷往楼下看,只见楼下,不下上百号身穿各式不同制服的人员,灰色,迷彩,黄色……被截留、蹲在地上的人何止几百号,五颜六色、男男女女、年龄各异、包罗万象,细细辨识,似乎还有小孩如林林的赫然在列。
楼顶的众人议论纷纷,一定是丁老板神通广大进行了疏通,躲过一劫,或者侥幸未查,但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的快感,却没人想本应如此,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外来工就这样连累着担惊受怕,特别是初来乍到的平哥等,而不管你是否老江湖,一律平等。
人都是自己吓自己,在越来越开明和法制化的今天,谁还去担心这些,或许只是一个时间去适应的问题。
又为林林的命运担忧?
纯属多余,一个流浪儿童谁去为难?
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也上来了。
大家说,“难道还会抓了你去吗?”
“不是怕抓了我,我老公没有证……”孕妇辩解。
“怎么这么多人没**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那几位小姑娘说,刚从家里出来,那边几个男孩子说是过来找工作的,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说工厂要自己出钱办,所以就没办省下了。
说来说去都是钱的问题。
那大家还办吗?
年轻的都说,一定要办的;年纪大的都一脸茫然,还是不办吧。
比**更重要的是工作、挣钱或生存。
说着说着,几位尚没有工作,得尽快想方设法进厂,才能解决根本问题,摆脱这层深深地焦虑与不安;适当的压力也是好事,如果不是身处东海,谁又会着急去找份工作,避免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长久之计还得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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