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早,下午两点还不到,四姐上次邀请家凤和何荻平去她的公司,大家一直都没能成行,现在却是家凤主动提出想去了,此一时彼一时,世事弄人啊。
“四姐,今天大家去你公司参观,欢迎吗?”
“那敢情好啊!欢迎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本来就要邀请大家去的,你看我把公司的商务车开来了。”四姐指了指楼下,一辆14座的别克商务车停在车坪上。
家凤介绍起小刘来:“小刘可是你们的同行,联合科技的工程经理,四姐可以借这机会,叫他给贵司指导一下……”
小刘连忙摆手:“不敢当,班门弄斧,昱日可是做五金塑胶材料的专家……”
“小刘就不要客气了,我们正缺这方面人才,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们这工作的。”四姐抛出了橄榄枝。
大家一路说笑下楼,司机早把车开到门口,然后驱车往老虎镇方向而去。
老虎镇在明星镇的东边,草朗镇在明星镇的西边,家凤早计划好了,下午去四姐公司,晚上在老虎镇住,明天可以去镇上的闻名遐迩的某战争纪念公园玩,或者去草朗镇玩,如果还不尽兴,后天是星期天,家凤等一起回明星镇爬莲花山,还有两周就要放年假了,怎么样也得陪菲菲好好玩玩,为今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以后谁也说不准,活在当下。
幸好菲菲主动陪同走东海一趟,时日苦短,聚少离多,为了赚钱,把陪心爱的人一起游玩的念头也冲淡了,只有在这东奔西走的间隙走马观花,寻找不一样的乐趣。
人算不如天算,来到四姐的公司,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接近下班时间17:00了,只见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厂门,前面是一条正在拓宽的大道,弥天灰尘,环境很不好,但厂房还算气派,刻意仿照外企的模式去展示自己的形象。
虽然是500多人规模的中小企业,却也有撑撑门面的行政大楼,可惜只有3层,后面连接厂房,是注塑车间,在前台大厅还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但从前面大门处一看,还算整洁有序,厂容厂貌可以。
旁边一座新修的厂房,8层楼,楼前竖有3根旗杆,飘扬着五星红旗,左右是星条旗、太阳旗,显示了昱日的气派,不熟悉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家外企。
“四姐,企业形象不错哦!”家凤赞扬起四姐的工厂来,其他人也是啧啧称赞,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能创下这份家业,不简单。
车在行政楼前停下,早有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过来迎接,不用说就是四姐昔日的小学校长,如今安排在公司里做行政人事方面工作的冯经理了。
“冯经理,这些是我学校的同学,这位是查宝的家工……”四姐一一介绍。
“家工,客户啊,以后多多关照,天降救星呀……”冯经理没拿家凤等当外人,非常热情,把闻声走过来的桑哥介绍给大家,“蒋老师,桑哥,蒋总的哥,在老家是高中老师。”
桑哥40来岁,有着东北男人特有的高大挺拨,豪爽大气:“欢迎各位兄弟姐妹,来昱日做客,今晚上可得上东北饺子馆款待大伙了,以后咱就是一家啦……”
“咋说呢,给您添麻烦了……”家凤模仿的东北普通话还是不够地道,脱口而出后,却有一种非常畅快的感觉;“出了山海关,人人都是赵本山”,此话不虚哦,眼前的三位东北人,个个幽默风趣,连说话都比小品精彩。
因为是下班时间,前面一辆本田缓缓往厂门口开去,停在门口,保安徐徐启动不锈钢自动栏杆门,车窗里探出一个秃顶的脑袋,约有40多岁的光景,朝外啐了一口,拉开喉咙大喊:“老蒋,今天来这么多客人,安排去哪潇洒呀?”
桑哥:“蒋总的朋友,吃个便饭……魏总去不去?”
“丢!小娃娃呀……你们去吧”目中无人的秃顶脑袋扬长而去了。
桑哥对家凤说:“这就是魏总,公司小股东……”
家凤:“听四姐说起过……”
众人在大厅的会客室坐了会,说是大厅,算上隔断的会客室,也不过百来个平方;哪像大公司,光气势就把你唬住了。
家凤开玩笑的说:“桑哥,门口那么宽,又不用停货车,怎么不弄个假山,或搞个风水池的,你们这么大排场,还在乎这几个钱?”
“家工,你不知道,公司这几年开发了美资的伟力、日资的松本,还有你们公司,才走出了困境,但前面都有我们的关系,查宝最近准备取消我们的订单,你得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帮我们打探一下情况,需要多少钱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桑哥在诉说艰难,没想到初来乍到,家凤就惊闻此变,真是没想到,2家供应商,都遇到了危机,哪谁是罪魁祸首呢?恐怕不是威威一家在争取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大本事,看来这趟水不仅浑,还深不可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更深入的了解,只有与桑哥推心置腹地交流了。
桑哥倒了2杯开水,递给二人,小刘和冯经理在外面的前台位置聊得火热,菲菲已跟四姐去了总经理室,就剩下3人在会客室。
家凤说:“桑哥,这里没有外人,这位何工,是我的同学兼兄弟,查宝车间里的工程师,对现场情况非常了解,我正好对外部的情况熟悉一点,正好一起帮你参谋参谋……”
看窗外,大道上的路灯煞是耀眼,时间过得可是真快,莫非还要彻夜长谈,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呀,还没到酒局呢?
与君一席谈,家凤没喝酒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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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姐有说过,他是你们这的小股东,出资一百万……刚才也见了真容。”家凤说道。
“这单是魏总做的,从帐上花了不少钱,不下好几十万,现在如果黄了,公司就亏大了……”这不是典型的假公济私吗?
桑哥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或许在考虑该说还是不该说:“他认为在公司困难时,入股挽救了公司,处处以老大自居,我妹妹心软,下不了决心,她经常不在公司,外人还以为他是大老板了,很容易出一些问题,因为没人制约他了,估计查宝的单是他做了手脚……”
据桑哥透露,魏总给了查宝的采购的公关费,没有具体所指,从表面上看,不是胡经理,就是张课了,约20万,查宝准备取消订单,昱日公司上下正着急;桑哥猜测如果订单黄了,钱有可能被魏总吞了,也不排除被张课或胡经理吞了,但这种事又不能大声嚷嚷,否则谁还敢给你做生意?
家凤知道桑哥说把满腹牢骚说给自己听,清官难断家务事,孰优孰劣,家凤觉得也不便评论,但心里早已下了定论,魏总仗着自己驰骋商场,精通企业管理,没把年轻的大老板四姐和“皇亲国戚”桑哥、冯经理等放在眼里,居功自傲,以下犯上,假公济私,已经到了势同水火、一触即发的地步;总归不是善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魏总的人,想到张课等,家凤不由得心有戚戚。
公关费这么多?看来那些道貌岸然、吃肉不吐骨头的,胃口不小哦,不知道小龙的话可靠不可靠,要是自己帮了他,最终来个放鸽子,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抢了四姐公司的单,罪过不小哦!
这不是间谍吗?别急,八字还没一撇呢,最后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别忘了,事在人为,家凤的天平到底偏向谁呢?
“桑哥,我回去给你了解一下,听我消息哦……”家凤只有如此了。
桑哥握住二人的手:“第一眼见到兄弟,我就觉得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同学们,吃饭去啦……”四姐和菲菲过来了,菲菲项上多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还配有一只莫名的小物件吊坠。
“四姐真大方,送给我的,说不收的话就看不起她这个姐了……没办法,我只好戴上了,有钱人就是大方呀,你认识的人都好好哦……”菲菲说,“这是天使之吻哦……漂亮吗?”
家凤由衷赞叹:“太漂亮了……”
前面谈交易,后面送礼物,兄妹连心呀,不过还是有某种缘份,且看吧。
且说在东北铰子馆品尝过东北风味后,天色已晚,桑哥就在老虎公园对面的兴隆宾馆开了2间房,桑哥去交的房费。
无功不受禄,不能太麻烦人家了,家凤阻拦不住:“桑哥,我们自己来付吧,怎么好意思呢?”
桑哥:“来我这里总得给我们机会尽地主之谊吧,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此情可昭日月,然后桑哥等三人就告辞离去了。
现在剩下年轻人的世界,四人站在家凤这间客房看窗外,远处就是老虎大桥,老虎公园,老虎码头,华灯璀璨,轮渡繁忙,这里是珠江口,江面异常广阔,一眼望不到对面,海风拂面,一种思想情绪涌上心头。
家凤还是想了解下联合科技的虚实:“小刘,明年有何打算?”
“过年回家再说吧,对了,你们公司挺好的,我有些想去大公司混了。”小刘有些无奈,“我们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观念很难扭转,花重金拿到订单,生产出的质量达不到别人的要求,所以很难做……”
通过小刘口里得知联合科技的一些表现,就是品质问题不断,查宝准备取消订单,小刘作为工程经理,改善不力,也面临解雇的风险,明年何去何从还未可知?打工族的悲哀,无论你才高八斗,还是技艺超群,总是摆脱不了不稳定的状态,除非你只是一个普工,或者是处在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位置。
而表面的原因通常掩盖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如昱日一样,业务堪忧?
何荻平劝小刘:“小刘,千万别去,我要是像你一样,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了,才不会在大公司,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好歹也是部门老大呀,在外企,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升上去,僧多粥少,论资排辈,也未必轮的到……”
“嗯,我也是说说而已,听人说长三角发展得不错,我想去闯闯?”原来小刘去意已决,摸清了他的底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但是没牵扯进威威厂的事。
“桑哥想叫我帮他们公司打探订单的事,因为你们公司也在供料,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内情。”家凤问道。
小龙娓娓道来:“联合科技有四个老板,老家都是华南某市的,大老板是住在厂里,二老板是他弟,在里面管仓库和采购等,三老板是老家的一个干部,没在厂里,四老板在你们公司,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听说是某个事业处品管部IQC进料检验课的组长,出资了上百万,大公司还是能挣钱的,虽然工资不是很高,没我一半还多。”
何荻平:“天啦,打工能有上百万?”
家凤早就深有领教,温总夫妻开厂不就打工起家的么?现在资产也是上千万了。
家凤说:“我相信,据说公司里的做课长的一个月能挣几十万,资本原始积累也是很快的,等到钱赚钱了,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小刘:“打工真没意思,像我一月挣8000块,别人觉得好多了,可是跟老板们比起来,就是一晚的消费。”
菲菲见议论得热闹:“不能攀比,你知道厅级干部才多少钱吗?也不过跟你一样。”
小刘“我怎能跟那些大人物相比呢?不能比的呀……”
家凤:“知足常乐,等到日子过不下去了,悔之晚矣,趁年轻拼一拼吧!”
说重点,问关键。
家凤于是问:“你们那四老板走的什么路子你知道吗?你是经理级干部了,应该了解。”
“我只知道经常去找张课,偶尔和四老板一起喝酒,其他的不知道……对了,他那个事业处的厂长,听说已经下了,跟我们搞不定有关吗?”
联合不利,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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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凤:“这次怎么不灵了呢?”
小刘:“四老板估计也没得混了,听说他的事业处换老大了,联合科技退出是迟早的事,张课那小子不过是吃卡拿要,吃谁的不是吃?……”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双方形势已昭然若揭
家凤觉得印象中神秘的联合科技瞬间土崩瓦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外强中干,看来草朗镇一行都不用去了,赶快给小龙去个电话,兵贵神速,但离报捷还远着呢?
“家凤,我和小刘过去了,你们休息……明天咱们去看炮台,海战纪念馆。”何荻平看快晚上12点了,早点休息,要不明天没精力,他天天在车间忙,难得闲暇,好像还是想着玩。
小刘本来与家凤谈得兴起,还不觉得到了深夜了,于是二人告辞去了另一间客房。
回头一看,菲菲早躺床上睡着了,宾馆的条件还不错,标准间,宽大的席梦思,白色的被褥,液晶彩电,电视放着,估计都没人看,全是广告,也没换频道。
此刻,家凤还在接通小龙的电话:“我在老虎镇公园对面的兴隆宾馆602房间,明早你过来有要事相商……”
菲菲忽然醒过来了,听完家凤的电话,好奇心很重:“你这么厉害,说说你赚了多少钱了?”
女孩对男人的赚钱很看重,虽然表面上不在乎,却处处留意或观察来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
“什么钱不钱的,都是朋友……”家凤想瞒住菲菲,这种问题,男人大多义正辞严,对钱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只把道义、友情等说事,或大谈人生大道理来巧作掩饰,其实是逃不过女孩的敏感的。
菲菲把家凤推开,神色为之一变:“不理你了,你什么都不给我说,咱俩没关系了……”
忙完业务,还要疲于应付女孩,家凤的工作量或压力可不轻
家凤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把威威、昱日、联合的关系说了一下,没说钱的事,毕竟很敏感,以免无谓的担忧,女孩比较难缠,通常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四姐送我礼物,是有求于你啰……不过她人还是蛮好的,你不能为了帮小龙,坏昱日的事吧?”菲菲问。
家凤说:“八仙飘海,各显其能,无论谁得到订单,都有我的功劳……只是太容易的事,对方不觉得珍惜,我想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你说对吗?……如果说到人情关系,都是泛泛之交,对方看得起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我觉得四姐蛮好的,她说你聪明能干,准备请你去做高管呢?”菲菲似乎被四姐的一点礼物就收买了,她哪知道企业内部的复杂状况,魏总不管有什么不是,也曾雪中送炭,帮她度过难关,现在危机一消除,就想甩开人家,一个打工的高管,在没有利用价值时,也是难逃兔死狗烹的结局。
家凤推测:“据我了解的情况,威威得到大量订单的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我看昱日的排场可以呀,能跟美资,日资企业供货,条件可以呀。”菲菲弄不懂。
家凤分析起来:“昱日是外表光鲜,其实内部出了问题,我不看好,但是订单还会继续,但是量会分流到别的工厂(供应商)。”
“至于联合,一定会出局,不是听小刘说才会下这个结论,他们的四老板在查宝待不下去了,绝不是空穴来风。”
菲菲惊奇:“你又不认识人家,也没去过联合工厂,你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家凤透露:“因为本月查宝东海厂区空降了一位总经理,现在是执行副总,掌管全盘,已经对其中一个事业处开刀了,厂长换作了自己的人,因为是台干大换血,只要一有把柄,供应商很容易换掉,跟新高管有关系的供应商就会陆续进入,而所谓的关系不过就是花钱。”
菲菲:“哦,原来这样,那跟你会有关系吗?”
家凤:“自然有关系了,要想抓人的把柄,在实验室,一项测试不过;在车间,一款材料品质异常;只要一纸报告,供应商就刷下来了;后台(老关系)不在了,公事公办就出局了;后台即使在,非常时期,他也不敢出面,只有叫供应商去搞定下面的关系,无论怎样都绕不开下面做事情的;如果在以前,就算有问题,好歹还有人出面撑腰。”
菲菲有些明白似的,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们做联合的材料测试,发现好多的问题呀,供应商(联合公司)来人也很紧张,就是怕被出局?”
说的上周联合厂的人来实验室看测试,好像那天家凤不在,所以忽略了。
“我们都说他们的产品过不了,我记得有个厂里(本公司)的品管组长来跟欢欢她们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好了,欢欢还说,过不了就过不了,应该就是那个四老板了,很普通的,一点不像当老板的人,采购部的张课还在那里窃笑,好像很高兴……”
这叫人不可貌相,我们无法走近别人的内心,自然无法了解。
菲菲评论:“这些人那么抠门小气,自己财源滚滚,一瓶水也舍不得买,都是些什么人哦?”
听菲菲说来,家凤觉得有些不正常,回头一想,却也合乎情理;表面上看,舍命不舍财,属于抠门小气,没得救了;实际上是自己放弃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同样适用于生意场。
四老板在自身难保,朝不保夕的情况下,不会做什么努力了,联合公司出局的命运,是注定了,不就是对威威和昱日有利的结果吗?别忘了,僧多粥少,盯着的供应商多得很。
“一项测试不会淘汰吧?”菲菲弄不明白,。
家凤回答菲菲的疑问:“正常情况下不会,但我们测试提出的品质问题,会成为某些人手里的把柄,去找供应商的麻烦……张课等等这样的人多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人或事情了解越透彻,心里就越明朗了。
“我懂了……”菲菲似懂非懂,实在困乏,沉沉睡去了。
四周寂静无声,家凤内心翻腾不已,睡眼朦胧中还在思考:到底张课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活中不少无关紧要的人物,他们没有很大的权力,却无时无刻的在决定别人的生死,俗话说“小鬼难缠”,他们多精明,谁也不得罪,老好人,不倒翁,四面讨好,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稳坐钓鱼台吧……
明晚就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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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小龙电话就来了,而且就在楼下,家凤还没起床呢?看看时间,啊,9:00了,不早了,那二位也不来叫,因为宾馆通常中午12点才退房,估计二人正在梦乡里享受呢。
家凤叫菲菲收拾一下,起床了,然后自己穿好衣服,下去了。
“怎么这么早,刚上班就来啦?也没这么快呀?”家凤觉得太快了吧。
小龙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兄弟,没有重要的事你不会叫我的……你说今天怎么打算?”
家凤:“别着急,上面还有几位朋友……”
然后简短的说了一下昨天了解的部分情况,当然只是说与订单有关的事,其他一笔带过。
小龙说:“好消息啊,二家供应商都出了状况,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今天我公司中午在厂里食堂举行放年假前的大聚餐,你们一起去玩玩,感受一下威威厂的风情。
顺便我跟姐夫汇报一下,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你要给我说100%把握,给温总打气,这件事就万无一失了,机会来了,剩下的就看你我了,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事。”
家凤:“没问题,兄弟交代的事我尽力去办。”
“晚上我陪你去见张课,今天周六,明天不上班,快放假了,速战速决,你备份薄礼,比如一些年货,营养品,送个小的(少的红包)给他上交,再备份大的,比如(银行)卡,你看着办,我只是提醒一下。”
家凤怕小龙不知道行情,特意交代,其实这不是质疑人家的专业或智商吗?
“这,我早就准备了,礼品后备箱里有……这小小意思,给你。”
小龙一边打开汽车后备箱,里面各式烟酒,营养保健品,年货,印刷品等琳琅满目,然后掏出一个红包就递给家凤。
家凤坚持不要:“等事成之后再说吧,咱兄弟别见外了。”
小龙:“也好,兄弟还要仰仗你呢。”
菲菲等几人下楼来了,小刘问:“家兄,你事情这么多,今天不去炮台玩了吗?”
小龙说:“现在还早,咱们先玩一会,中午11点去公司吧,还来得及。”
于是大家去公园里看炮台,海战纪念馆,一圈下来,驱车往威威公司而去,原来威威公司就在老虎镇、明星镇和大塘镇三地交界之处的工业园,属于大塘镇管辖,离老虎公园只有半小时车程,很快就进入了威威公司的大门。
威威公司没有昱日的排场,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除了大门装了一个不锈钢自动栏杆门,门卫室前面的公司名称,不仅显得普通,还有些残缺、掉落,感觉不到规范企业的味道,对了,就是民营企业而已,但珠三角的企业早期都以“三来一补”,做外企出口贸易配套为主,自然要照外企的规范习惯走了。
家凤评点了一下:“如果大公司来看厂,你们怎么办,太寒酸了吧……”
“兄弟说的是,等下见了温总,你使劲挑他的毛病就好了,把威风抖出来……其他的我来说。”小龙附和。
下得车来,早有温总,夏总,品质经理在办公楼前候着了,还有一位漂亮的少妇,葱葱玉指满布白色钻戒、黄色金戒,浑身珠光宝气,不用说就是小龙的二姐易飞燕了。
“家总,这是我姐姐。”小龙给家凤介绍。
“易总好有气质哦。”家凤恭维了一下飞燕。
飞燕露出浅浅的迷人的笑容:“家总你好,经常听小龙提起,如雷贯耳,幸会。”
家凤先跟伸手的易总握了下手,然后与温总握手。
“家总,盼星星盼月亮,今天终于请到你了,公司蓬荜生辉呀。”温总握住家凤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做生意的人大器,包涵,热情没得挑,家凤还以为上次在实验室对温总有一丝得罪,人家全没有放在心上。
回头一看,飞燕和菲菲已聊在一块了,众星捧月,家凤提前“高升”,由“家工”一跃而为“家总”,既熟悉又陌生,不过还是觉得面儿够足。
家凤觉得还有使命在身,说话的口气得硬一点,但要找人家的问题,还是有些觉得不礼貌:“温总,我挑贵司的毛病,你不介意吧?”
温总非常好修养,满面春风:“家总,欢迎你来指导工作,求之不得,尽管说,一定照办。”
家凤犹如客户一样神气:“你们的门面得改善下,把公司名称扮靓,现在的样子,到时大批量订单公司很多人过来的,很不雅观哦……形式都没有,还谈什么内容,其他的你们自己考虑吧……”
“家总,你说的很对,看看,你们这些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一切按客户的高规格、高标准要求办。”温总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对身边的夏总交代。
“是…是…”夏总连连点头,“客人们还是用膳吧,就等贵宾一来,开席啦……”
这么隆重的礼遇,也顾不上指导工作了,大伙儿鱼贯而入餐厅的大桌面。
其乐融融,员工们不分彼此,在餐厅的中心位置留了一张最大的圆桌,虚位以待。
周边就摆开了好几十桌,连靠近的车间空隙、走廊都是餐桌,清一色的大圆桌用塑胶薄膜铺垫,上面摆满了丰盛的美味菜肴,工厂里的几百号员工早已纷纷落座,不等发号施令,早已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这就是工厂的聚餐了,有一种乡下流水席的气氛,热闹,喧哗。
乐在一个热热闹闹、与民同乐,难得辛苦一年,看来威威内部管理还是很顺畅的,上下融洽,一团和气,平日的测试看威威公司产品的质量还是可以的,测试的效果竟然超过了行业内的标杆,大台企富*公司,与此不无相关;虽然工厂简陋了一些,主要是排场、形象和内部规范化不太注重,这也是中小企业的瑕疵;人心齐,泰山移,看来业务的迅猛发展,企业之路任重而道远,企业还处在一个上升期吧,关系到500多人的饭碗,但愿如此。
小刘由衷感叹:“联合厂比你们这里要大的多,不过没你们这气氛好啊……”
温总非常受用:“以后你到我们这来工作吧,一起把公司搞好……”
自然免不了要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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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总伉俪二人来我们这莅临指导,只有薄酒招待,不成敬意,希望不要嫌弃,吃好喝好,随意哦。”温总来了个开场白,然后大家都来敬家凤、菲菲二人。
家凤不能失礼,一一陪威威的领导们喝过。
温总第二杯给菲菲敬酒:“杨小姐,老乡,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经常来玩哦。”
菲菲说:“不会吧?”
“咱们是老乡哦。”夏总强调一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上次那晚的公主(姹紫)说了,咱们都是巴市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没想到啊……”轮到菲菲惊讶了,无巧不成书,菲菲回过头有些嗔怪家凤,还有多少事是瞒住她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菲菲说:“我不喝酒的,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喝一杯。”
夏总大声叫好,兴奋异常:“家总,你可是巴市的女婿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呀,去巴市了我请客。”
看来夏总的意思,无非是想有意接近家凤,有取代小龙之意,这酒局不简单,借着这个媒介,没有硝烟的战场,杀机四伏,勾心斗角,言语之间锋芒毕露,展露无遗,远没有那些员工们胸无城府,只顾大吃大喝痛快。。
小龙:“都是兄弟,分什么地域呢?家总说是不是?”
家凤:“是的,四海之内皆兄弟,能聚在一起喝酒就是缘份。”
温总:“随意就好,不要见外,刘经理、何经理二位兄弟,不醉不归啦……”
水涨船高,何荻平也做了一回经理,凡事都有开始,他后来回忆起威威之行,就像航行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寻觅到了一丝勇气、信心,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希望;原来自己也是做经理的料。
“兄弟们不要客气,你们尽管喝,不能拂了主人的好意……”家凤也劝自己的兄弟们喝。
夏总给家凤面前放了一个大玻璃罐子,不知道从哪掏弄来的,有一次性杯子三个大不止,难道准备血拼不成?
“家总,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来日方长,咱兄弟特殊,加深感情,干了这个。”
公关高手通常善于解围,小龙劝阻:“晚上还要请查宝的客户吃饭,不要把家总搞醉了……”
家凤本来觉得夏总够爽快,值得一交,但醉酒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一件往事。
那次大学时候,充当社会人士做某些援助,那可是学子们最有面子的少数事件之一了,虽有违相关纪律,年轻的学子哪管那么多,少年不识愁滋味,此处不赘述。
遇上对方有求于人,自然享受最高待遇,那是好酒好肉招待,学生清苦,四人在餐桌上一共喝了10多斤白酒,平均每人2.5斤,只喝得家凤手臂上血管出血,晚上送医院急诊,才捡回一条小命,自此家凤再也没有醉酒的经历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酒”经考验,酒量有所上升,但比起在江湖上混的高手来说,饮酒拼消耗只有唯一的结果,喝醉了事。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盛情难却,要想拒绝,只有外人劝阻方可凑效。
于是家凤借坡下驴:“夏总,你看,兄弟不能陪你尽兴了……”
只见周边人声鼎沸,酒足饭饱的员工三三两两开始离开了,这边带来的兄弟两人也喝得脸红耳热,兄弟们平时是来干啥的,关键时候还是兄弟仗义。
何荻平直夸夏总够意思,大有与夏总结拜生死弟兄之势,两人都喝得有点意思了。
吃好喝好,一切尽在不言中。威威的业务也该有个交代了;小龙开车,把家凤一行4人送回了明星镇。
家凤的眼神看大家还很清晰,知道自己没喝多,按平日的习惯,早已沉沉睡去,喝酒后最好的休息方式就是睡觉,醒来之后精神百倍,这也许是好酒之人的共同经历,所以乐此不疲,但此刻不能休息,趁着酒精的作用,无所畏惧,迎难而上。
假如不喝酒这份勇气是否还有?明知不可而为之,些许不良嗜好反而能成就大事。
回去安顿好小刘、何荻平,在丁老板的租房中心开了间房给二人休息;这时候已经快接近下班了,家凤回去寻找张课。
空空的宿舍也是谈事的好处所,胜过酒吧包厢,可以畅所欲言。
家凤简要的把其中了解的状况一一诉说,最后开门见山地说:“张课,今晚威威的易经理请你喝酒,说实话,我对没把握的事是不会叫你的……如果直接去找胡经理,你知道还是一样的结果,但对你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你手里的活。”
张课听完,打开了话匣子:“我就知道瞒谁也瞒不住你,联合的单取消了,昱日的单计划要减少,肯定要增加新的供应商来承接,威威的业务确实厉害……”
“本来胡经理准备给一家石步镇的小台企做的,但如今厂长一手遮天,胡经理在厂长的淫威下不敢动作,对采购的一亩三分地没一丝话语权,能够敢抢单的肯定比厂长来头还大,里面厂长首肯了,我能有什么话说?会一会吧……”
“威威公司借台北集团总公司研发部的武工、施处之手进入,又走通厂长的关系,只是在形式上走了一下采购部门的正规流程,实在是高、佩服……”
最后张课的神情态度来了个意料不到的转变,一脸虔诚,似乎在听候家凤的安排:“家工,我能做些什么?请教一下?”
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前后态度差别如此之大呢?而之前却不露声色,一点不急,如今却变得急不可耐。
到底谁比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