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最后一丝三圣子的灵魂印记,也被许易洗掉了,整个羊脂玉净瓶光芒大放,青青柳枝竟如活物一般,向着许易轻轻点头。
隔着三十余里,三圣子便看到了那璀璨的光芒,心痛得快要滴血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该死的家伙,竟然真的用灵魂之火将这羊脂玉净瓶祭炼成功了。
羊脂玉净瓶发出的光芒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记得自己花费了无数岁月和心血,祭炼到最佳时,也只能让羊脂玉净瓶燃起微微荧光。
“不行,这宝贝,必须夺回来,王千秋必须死,哪怕和东华仙门翻脸。”
只一瞬,三圣子便下了决心,爆发出无边杀机。
许易却长舒一口气,终于赶在三圣子追来之前,完成了祭炼。
当下,他屏住呼吸,强忍一口气,勉强定住衰弱至极的神魂,一把抄住羊脂玉净瓶,便跳入水中,迅速下沉,疾风披风催动,整个人在水中狂飙起来。
差之毫厘就拿住了,三圣子的心又开始狂痛,想也未想便追入水中,催开避水珠禁制,随着许易突进的方向狂飙。
越追他越是气闷,怎么这该死的家伙,在水域中也有如此遁速。
他已横了心,怎么也不肯放过,因为一旦放过,恐怕这羊脂玉净瓶,这辈子也惦记不上了。
二人这一追一逃,转瞬已过去月余,总是在百里之内,无论三圣子怎么用力,也无法捉拿。
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威逼利诱,乃至神意攻击,都无用,对方就是闷头逃跑。
最让三圣子无法理解的是,许易的神魂在用灵魂之火祭炼完羊脂玉净瓶后,怎么可能还能抗住他的神意击杀。
足足十余日,他的神意就没停过,始终对着许易的灵台,发动着远程攻击,对方竟似毫无凝滞,所有的攻击,都像是投入大海。
月余的奔袭,从洱海入辽海,再至东海,行程何止百万里。
饶是以三圣子的修为,此刻也难免有些疲乏了,但他有旧不肯放弃,他很清楚自己疲乏,许易必定更加疲乏,只要坚持下去,必定熬也将他熬死。
许易的确很疲乏了,但远不至到衰竭的地步。
他既然敢抢羊脂玉净瓶,就做好了万全打算。
为什么在海礁上祭炼,便是做得海遁的准备,否则,以三圣子的真丹修为,若是空中飚进,纵使他有怒风符,恐怕也奈何不得,而做海遁,有疾风披风相助,便能抵消这种境界上造成的遁速差异。
果然,有疾风披风相助,三圣子始终无法将他追上,甚至每每还要他刻意降低遁速,始终牵制着三圣子。
原来,被追了一个月,许易也追出了怒火,既然姓孔的来了,干脆就别走了。
许易的胸膛里永远藏着一颗肥胆,当然,他从不狂妄。
此刻,他的真实状况,并未如三圣子想得那般凄凉,潜入海中的第一时间,他便吞食了一颗金魂果。
金魂果,壮大神魂有奇效。
通常是在冲击真丹神尊时,防止神魂溃散时服用。
但今次,许易也忍不了了,面对三圣子的追击,他必须全力以赴。
一枚金魂果下肚,受损的神魂立时得到极大的补充,虽不能立时将受损严重的神魂,完全恢复,却也不断地充盈,几乎将受损的神魂,弥补了足有八成。
这种程度下,三圣子想要靠神意消磨他的神魂,根本不可能。
至于疲惫,许易自然疲惫,但远不到崩溃的程度。
他仗着灵魂坚韧,不管是修行,还是祭炼奇符,都走得是折磨**到极限的路子,像这种水磨工夫磨人,他自认为不会比谁差。
不过才耗了一月的工夫,这才哪儿到哪儿。
转瞬又一个月过去了,追追逃逃,竟彻底进了东海海域。
许易没有疲惫,三圣子却有些扛不住了,不是肉身和精神,而是心中的坚持松懈了,生出了一种没完没了的疲乏之感。
“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得跟丢不可,得找些帮手。”
念头至此,三圣子取出一枚传音珠,开始布置。
他以为单纯的追逐,几乎不可能达到目的了。
既然追逐不行,那就合围,此番他请动的,正是两名族老。
三名真丹合围,还怕这该死的家伙飞上天。
当然,请人合围的主意,并非是三圣子灵机一动,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即便他贵为圣子,请动真丹一级的族老,花费的代价也绝对不小,何况,羊脂玉净瓶被夺怎么说都是丑事,他捂盖子还来不及,如何愿意将此事折腾大。
只是事已至此,面子,名声皆已顾不得了,将羊脂玉净瓶重新夺回手中,才是重点。
两人各怀鬼胎,又在海中穿行了两天,这天正午,许易的仙门信符有了动静儿,催开禁制,却是朱掌教的信息,“你和三圣子是不是正在生死大战?”声音颇为严肃。
许易吃了一惊,笑道,“掌教大人真得洞彻万方。”
他真不知道掌教大人是如何得知的,毕竟,距烟柳江之战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消息要扩散早就扩散了,不会弄到现在才知道。
显然,三圣子追击自己的消息,并没有大幅度扩散,那朱掌教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的了。
忽的,许易心头一掉,猜到,多半是从三圣子那边露的。
而三圣子要将消息外泄,只有一个原因,是他连续两月追击自己不得,不得已,动了请帮手的念头。
千算万算,许易没算到三圣子竟是如此不顾体面,以真丹之尊追击自己,却还要请帮手,真不怕天下人笑死?
果然,朱掌教的搭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少跟我胡扯,若非孔家有明白人,你小子这回恐怕真就收不了场,不管是因为什么闹到这步天地,你最好做让步的打算……”
不等掌教大人说完,许易封禁了信符。
前因后果已然明了,三圣子请动了圣族中的人马,圣族中的大人物不愿意因为他王千秋之死,彻底和东华仙门翻脸,通知了朱掌教,希图平息这场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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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感谢朱掌教的回护和传讯,但绝不认同朱掌教的绥靖政策。
他倒不是能伸不能屈,而是羊脂玉净瓶既然已经夺了,断然没有还回去的可能。
按他的原计划,是要将三圣子引入东海腹地,再行围杀,到时候他只需做好伪装,通知妖族的皇军大人们,自然有的是大妖愿意将三圣子这位圣庭圣子留下来。
他既诛了大敌,还不用落得满手鲜血,届时,即便圣族追查三圣子之死,最终也只能认为是三圣子时运不济,命中该有此劫。
毕竟,没谁会相信王千秋这人族,能驱使得动一众大妖来围攻。
如今,三圣子既然通知了圣族真丹强者来合围,显然原计划已经用不得了。
既如此,他打算先脱离此处,将这段梁子先搁置,等他种下天元种子后,再找后账。
念头才浮起,许易便暗道坏了,只因他神念分明捕捉到了海域上空有光门显现,两名道人才一显现,便放出强烈杀意,朝他袭来。
许易催动疾风披风,直朝海底深处射去,遁速一起,三圣子立时大急,传神念道,“三叔祖,四伯,贼子不可小觑,当速速合围。”
两名道人同时点头,各自身形化虹,分射两端,同在海中飚射的三圣子呈三角形状。
却见三人同时怒喝一声,横跨十余里的海域顿时冰封。
柔顺的水域顿时化做坚固的冰墙,只一瞬正飞速穿梭的许易,便被封禁在了冰墙中。
“好一个真丹神尊,好一个演地水火风。”
困在冰墙中,许易仍旧忍不住赞叹,真丹之强,真的非同小可,不再拘泥于五行灵气变化,五行皆在掌握,何等的强大。
三名真丹神尊之力,竟能让这浩渺波涛,凝化成墙,如此神通,已近乎至大。
“不过也没什么,我自有办法。”
许易似乎自语了一句,下一瞬,如山的冰墙炸裂,包括三圣子在内的三名真丹强者,尽数被可怖的气浪,掀飞了出去。
许易引爆了最后一颗中品极水珠,整座冰山立时化作一个超级大炸弹。
“竖子!”
“极水珠,元家的至宝,他怎么会有。”
两名道人同声惊呼道,呼声中充斥着怨恨。
越是在水域丰沛之地,极水珠的威力越是巨大,此刻,极水珠在水下数十丈引爆,可比在烟柳江中引爆,威力大了太多。
许易才被冰封,三圣子连同两位道人,狂飙而来,急着抓现行,冰山爆裂之际,三人正好冲到近前,巨爆喷涌,三人被狂暴无伦的气浪卷得倒飞而回不说,周身的防御也彻底崩坏,肉身受创非轻。
“三位,在下有个匪号,唤作浪里白条,在水中想捉住王某,难比登天,不信可继续试试。”
许易放出心念,身形狂飙。
“不信他有多少极水珠,不过是虚张声势,三叔祖,四伯,此贼不除,我寝食难安,他日乱我圣庭者,必是此獠。”
三圣子朗声道。
他已经放弃了在水中追击,和其余三位长老一般,贴在海面飞行,只以神意死死锁住许易。
“三圣子何必如此凶戾,当我东华仙门弟子,是可以随意杀灭的么?”
一道怒喝声传来,两名道人现在半空,怒喝之人,满头华发,是个老道,左首的方面中年,气质冲和。
正是冲虚子和朱掌教。
按冲虚子的话说,朱掌教就是太惯着王千秋了,凭小王的折腾劲儿,整个东华仙门非被这家伙折腾散架不可。
即便口上不住埋怨,在听说了王千秋有性命之忧,冲虚子还是随朱掌教来了。
宗门弟子,自己怎么管教都行,旁人要灭杀,那就是打脸,找茬儿。
“原来是朱兄和华兄,有礼了。”
一身锦袍的孔三叔祖彷若无事地冲二人稽首为礼。
冲虚子冷哼一声,“沧澜兄,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年齿也快三百了吧,怎么行起事来,还和小孩子一般无二?今天这事儿,总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东华仙门绝不罢休。”
“不罢休又如何,莫非当我圣族是泥捏的,王千秋小儿,暗算圣子在先,又偷盗小三至宝,如此作恶多端,冲虚你还要袒护不成。”
孔四伯先就炸了,他本是火爆脾气,素来以圣族身份为荣,自然见不得冲虚这般颐指气使。
眼见冲虚要狂暴,朱掌教微笑道,“东阁兄无须叫嚷,还是听听圣子是如何章程吧。”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三圣子倍觉窝囊。
东华仙门的朱掌教赶来了,证明盖子完全揭开了,三圣子有志于继承圣主治位,自然深通权谋,明晓大局。
当前的大局,就是各大派系偃旗息鼓,全面提升实力,以待大变。
在这种前提下,圣庭根本不可能为了谁的一己私利,就和一派仙门完全对立。
何况,八大仙门平素未必齐心协力,但一提到针对圣庭,必定又变得同气连枝。
这个时候,再想强杀王千秋,根本不现实,即便能成功,代价也会大到他难以承受,至少圣族那些顶尖大人物对他的看法便会彻底改观。
果然,三圣子正暗自揣测利弊得失,孔沧澜便来心念要他慎言慎行,不多时,孔东阁竟也传来同样的意思,强悍如他到底也知晓轻重。
三圣子强压一口气道,“朱掌教不仅是前辈,也是我北境圣庭有名的仙人,既然前辈在,晚辈怎好多言,我与贵门王千秋本无冤仇,奈何此人屡次相辱,后来还在烟柳江上设局于我,趁乱盗走某的宝瓶,某乃真丹神尊,受此奇辱,朱前辈您说我该不该忍?现在既然朱前辈您说话了,唤出王千秋,要他将宝瓶还我,此事我便揭过不提。”
三圣子几乎是咬牙说出的这番话,在他看来,他真的是给足了面子,让到了底线。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待此间事了,他非要设个妙局,一举将这该死的混蛋装入其中,生生闷杀。
“好大的口气,孔老三,你做过什么,当真不知,否则我姓王的失心疯了,和你这堂堂圣子过不去。”
许易破海而出,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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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冲朱掌教、冲虚子拱拱手,“劳动二位费心,惭愧惭愧……”
冲虚子的表态,让他心中颇为意外,难得对东华仙门生出了些许归属感。
冲虚子冷哼一声,朱掌教传心念道,“你可以张狂,前提是,你的能力能撑得起你的猖狂,我和冲虚之所以前来,一是不愿因你之故,在这个档口,让八大仙门和圣庭再起冲突。”
“其二,你的才华和天赋,我生平仅见,连冲虚这般不喜你,也认为你出类拔萃,或可兴我东华一脉。说穿了,我们现在能来,皆是不希望一颗新星就此陨落,倘若你的修为始终停滞不前,让仙门中的其他后进超过,再想劳动我和冲虚这般万里奔驰,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朱掌教一改掌教应有的大义和教化,赤果果地道出一番诛心之论。
“掌教放心,我保证,下回再有这等场面,绝不劳动掌教大人出场。”
许易微微一笑,传出心念。
死死盯着许易这张笑脸,三圣子双目几要喷火,怒喝道,“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今日之事,若不是朱掌教来此,你以为你能善了?”
许易冷笑道,“圣子兄能说出此番话来,连我都忍不住替你脸红,你堂堂真丹神尊连我都奈何不得,还要招来两位帮手,却在此间对王某大言不惭,说什么善了,真是天大笑话。”
“至于你说我胡言乱语,敢问封冰是何人,敢问那具丹尸又从何处借得?王某真不知何时得罪了你,竟要你圣子兄如此处心积虑,暗派杀手来戕害于我。怎么,你做初一在前,就莫怪我做十五。你不用故作镇定,你敢对天盟誓,那封冰不是你派来的,若是敢,那瓶子我立时就给你,若是不敢,王某奉劝你就此住口为好。”
三圣子心头掀起万千海浪,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易竟连封冰背后是谁都知晓,难道是封冰泄的底?
显然,这不可能,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呢。
三圣子当然想不到,许易光凭蛛丝马迹,就推测出了封冰背后是谁。
若他早知道,烟柳江之约,他就不会去了,暗中干掉许易才是正经。
此刻,被许易将此番阴私掀开,他面上虽依旧平静,心中却涌起了狂潮,一时不知如何接茬。
孔东阁冷喝道,“什么封冰,不知你说的何人,我圣族并无此人,你不用胡言乱语,随意攀扯。至于誓言,嘿嘿,你小小蝼蚁,岂知真丹强者的誓约,通着天意,岂能轻立,若是不信,可问你们朱掌教和冲虚首座,他们生平可曾为谁立过誓约。”
他这番话,正为三圣子搪塞,谁都看出来,王千秋所言怕是不虚,三圣子若迟迟不接口,岂非是不打自招。
得了他的搪塞,三圣子终于缓了口气,冷笑道,“好一张利口,巧言令色,无过于此,旁的孔某就不问了,只问这宝瓶你还是不还,否则,这官司便是打到圣主处,孔某也定要讨回公道。”
许易轻笑道,“圣子找圣主做主打官司,想来天下笑话莫过于此,传扬出去,圣子兄多半要扬名后世的。”
若论毒舌,谁又能毒过他。
顷刻,三圣子便被气得双目通红,几要喷火。
“朱兄,东华门下,何曾有专门教授口舌之利的术法了,此子如此舌利如枪,确不似我辈中人”
孔沧澜微微摇头,满面的可惜之色,似乎许易真是圣族子弟。
“王某当然和沧澜前辈不是同道中人,惯因王某到底知道羞耻,绝不会干出三名真丹强者围捕一位未曾点元的后辈的事来。好在您主动和我划清界限,否则王某真不知该如何与你共立于这片穹宇之下。”
许易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混账……”
孔沧澜活了一把年纪,何曾见过这般不把他当回事儿的,直气得胡子直抖。
“朱兄,此间以你身份最尊,这件事怎么料理,你发话吧,我等绝不多言。”
孔东阁朗声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论斗嘴皮子,自己这边三个加一块,也抵不上人家半张。
不待朱掌教接茬,许易道,“这是我和三圣子之间的烂事,口舌上,怎能了结,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如何,圣子兄,敢不敢应战?”
许易这一表态,场中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冲虚子急传心念道,“你小子不会以为靠你那具妖躯,就能横扫真丹境吧,别痴心妄想了,如果正面对抗,你那具妖躯,我的苍蓝印绝对用不了多久便能击破,你千万不可冒险。”
在冲虚子传心念的当口,孔家三人亦飞速交流着。
交流的重点,除了分析许易的实力和用意外,并没有什么卓有成效的建议。
顷刻,三圣子便下定决心出战。
因为他实在没有避战的余地,堂堂真丹强者,若面对一个连点元都未曾的阳尊叫战而不敢应,传扬出去,他就毁了。
何况,他还是圣族的圣子,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圣主。
若是今日避战,此事必成他一生的污点,圣族无论如何不会支持一个怯懦之人成为圣主的。
“你要战,我便战,生死不论……”
三圣子慨然道。
他已打定主意加倍小心,全力以赴。
前番在烟柳江的失利,只因稍稍大意,让这狗贼占了先机,今番再战,他绝不会留下任何漏洞,给王千秋抓。
只凭真实战力,便是十个王千秋,又有何惧。
思谋已定,三圣子信心满满。
许易摆手道,“生死无论?圣子兄玩笑了。”
“怎么,不敢?怕死?”
三圣子冷道。
许易道,“圣子兄玩笑了,之所以要和圣子兄论论生死,是因为王某根本不敢杀圣子兄,设想王某若杀了圣子兄,圣族上下不得寻王某拼命?反观圣子兄杀了王某,倒可以光明正大对我东华的掌教大人。”
“所以,论生死,对许某是不公平的,因为王某根本没有杀圣子兄的勇气,这样吧,我和圣子兄交战,圣子兄若能杀得了王某,算王某倒霉。而王某若令圣子兄创见五脏,便算王某胜利。届时,这道梁子便算揭过,以后再碰面,是杀是和,另当别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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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是真不敢杀三圣子,阴杀是一回事,明目张胆地杀又是一回事儿,众目睽睽,即便是赌斗,他干掉了三圣子,圣族会干休?必定是源源不绝的追杀。
反过来,三圣子用赌斗干掉了自己,朱掌教绝不会倾东华仙门之力,来诛杀三圣子。
说到底,他和三圣子的身份地位悬殊,再一个圣族,是以血缘为纽带,论凝聚力天然就强过仙门。
许易就像个奸猾的商人,看得很明白,这场战斗,他杀掉三圣子,代价很大,根本不够回本。
他要获得最大利润,自然要计算好精准的点位。
“这家伙是真精,猴精。”
冲虚子向朱掌教传心念道,由衷地赞叹。
朱掌教并不回话,冲虚子接着传心念道,“怎么,被那小子说中了,你觉得对不住人家?人家说得本来就是实话,身份地位使然,门派和圣庭不同,他能有这个见识,你应该高兴。”
朱掌教传心念道,“什么见识?不过是一孔之见,老夫在此,岂会让他丢了性命,一蠢货尔!”
三圣子长啸一声道,“任你巧舌如簧,能杀你时,孔某也绝不会留手,至于你说的胜利,无须洞见内脏,你若能在孔某身上开个孔,便算你赢。”
“很好。”
许易微笑点头,催动神念将一枚须弥戒送入朱掌教手中。
三圣子顿时眉心急跳,怒视着许易,冷哼道,“姓王的,你当真只会这些旁门左道?”
他接下这场比斗,为的可不单单是要许易的性命,羊脂玉净瓶才是第一紧要之物。
临战之前,许易将羊脂玉净瓶转移给了朱掌教,他怎能干休?
许易道,“圣子兄,你的事儿可不是一般的多,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圣子冷道,“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之战,既关生死,又关至宝,你临战将那宝瓶转送朱掌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掌教这才明白许易打的什么主意,他真有些哭笑不得,惯因他掌中的须弥戒,除了一堆杂技杂八的东西,哪里有什么珍宝。
“滑头到了这等地步,恐怕再不能视之为小聪明。”
朱掌教忍不住暗赞。
许易冷笑道,“既然是赌斗,假若我胜了,又能得到什么?圣子兄,我说过不要你的性命,难道还指望得到你的须弥戒不成?不公平的比斗,王某可不答应。”
“宝瓶本来就是老子的!”
家教如三圣子,此刻,也终于忍不住被许易气得爆了粗口。
“笑话!作为一名修士,你说出此等话,不觉得羞耻么?莫非圣子兄这辈子就没杀过敌人,得到过敌人的须弥戒,难道哪个敌人的亲属找来了,要索要回须弥戒,圣子兄会以为合情合理?”
许大魔头岂会无利而斗,此战注定要不了三圣子的性命,别的方面,总要找补找补。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三圣子只觉这人像块烂泥,沾上就呕心,难缠到了极点。
“没什么,就是对圣族特有的真元五转后的点元秘法感兴趣,不知圣子可敢以此法赌斗赢回宝瓶。”
许易对三圣子的须弥戒没兴趣,却对那个秘法情有独钟。
虽说他已打定主意,入幽暗深渊一探,最好在彼处培育大量的火系天元种子,靠着堆天元种子的数量,来达到点元。
但既然有机会获取圣族秘法,哪怕是万一的机会,他也乐意一试。
岂料,他话才出口,孔家三人简直炸了锅。
“竖子找死!”
“混账无礼!”
“真是贼子,大逆不道的贼子,连我圣族核心秘法,你也敢惦记,死不足惜。”
三圣子目眦欲裂,恨不能平吞了许易。
许易面不改色地道,“圣子兄这般作态,是故意避战,还是对自己信心不足,你若自恃必胜,何虑我提任何条件。你若是无胆应战,王某也无话可说,只一句,宝瓶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
三圣子只觉胸口一阵阵闷腾,气血翻涌得几乎要脱出掌控。
“答应他,速速处死此獠。”
沉静如孔沧澜,几百岁的年纪了,都不知怒气为何了,这会儿也被许易气得心海翻浪。
“为策万全,还是让此子先立誓约,秘法不可外传,不可遗漏。”
孔东阁传出心念。
三圣子怒极,“四伯认为我会输?”
孔东阁传心念道,“既是赌斗,岂有必赢之战,此子如此奸猾,岂是无能之辈。如今连我都看不清他到底是故意激将好避战,还是将计就计,无论如何,逢战做最坏打算,总不会错,三叔以为然否?”
孔沧澜沉默片刻,传心念道,“不管如何,秘传绝不能外流。此场比斗虽是你小三的私事,但秘传却是族中共宝,由不得你轻掷,若要比斗,速速立约,若是不比,随我和你四伯离开便是。”
事关重大,孔沧澜和孔东阁绝不能任由三圣子自专。
三圣子咬牙切齿,“便由叔祖和伯父做主,某必将此獠碎尸万段。”
孔沧澜朗声道,“王小友之请,我们应下了,可战了。”
孔沧澜话音方落,许易掌中现出羊脂玉净瓶,随即,他直直遁入海中。
三圣子怒喝道,“若还是这般追追逃逃,算得什么对战,鼠辈只此技尔?”
许易冷喝道,“便以某身为中心,若出了方圆十里的圈子,便算王某输了。”
“好个贼子,哪里走!”
三圣子怒喝一声,神意放出,以许易为中心,方圆十里尽数被笼罩,神意到处,除却许易外,无数鱼虾化作齑粉,所有的可疑石土也尽数破碎。
吃过许易的亏了,三圣子对那该死的极水珠防备到了极点。
他神意无敌,许易只取方圆十里作为战场,他神意则能轻松笼罩全场,神意一放,简直将整片战场扫成了真空。
随即,三圣子投入海中,斑斓诀展开,身如游鱼,电闪一般朝许易迫去。
以方圆十里为界,他的高妙身法,立时便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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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他方沉下水中十余丈,剧烈的爆炸陡然再响。
论威力,竟然远远超过了烟柳江,整片海域掀起数十丈的水墙,三圣子的身形,在剧烈的气爆中,根本不受控制,周身再度现出可怖的裂纹,圣族专有的悠然法衣,也在那惊人的巨爆中,化作了齑粉。
三圣子惊怒到了极点,他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用神意将方圆十里的水域,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怎么可能还会中招。
而且,适才的巨爆核心,分明就在他身侧,说明极水珠就在他身边引爆的。
可当时王千秋还离他足有数里之遥,隔着那般远,王千秋怎么也不可能将极水珠悄无声息地送到自己身边。
难道是悄然埋下的陷阱?
此念才浮现,便被三圣子自己掐断了,自己神意之下,洞察一切,怎么可能还有遗漏。
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身形快速拔高,以图快速离开这片海域,只须出了这片海域,他便能迅速恢复,再整旗鼓。
三圣子身形狂掠,飚若闪电,他惊怒之余,却好奇许易怎的没有趁乱攻击,始终隐在海中。
眼见着他便要冲出海面了,忽的神念之中,突兀的多出一柄匕首,才惊觉时,那匕首竟当胸而过,穿了个透心凉。
下一瞬,三圣子冲出了海域,胸口一个透明窟窿,鲜血狂喷不止。
这下,不止三圣子惊诧欲狂了,观战的朱掌教,冲虚子,孔沧澜,孔东阁,皆震撼到了极点。
他们虽身在虚空,可神意无敌,对海中交战双方的态势,简直洞若观火。
这场战斗,四人的评价出奇的一致,只有四个字可以概括:莫名其妙!
许易胜得莫名其妙,三圣子败得莫名其妙。
甚至在朱掌教等人眼中,战斗根本就没开始,却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只见着许易在海中狂奔,只见着三圣子狂追入海,毫无预兆,巨爆在三圣子身边爆发了。
慌乱间,三圣子狂掠而出,才要遁出海面,迎着三圣子遁出的路上,多了一把乌沉沉的匕首。
同样那把匕首,几乎是贴着三圣子的身子出现的。
与其说,是那把突兀的匕首,刺穿了三圣子的胸膛,不如说,高速飚射的三圣子在间不容发的当口发现了那把匕首,却根本没办法控住身形,直挺挺地撞在那乌沉匕首上,被刺了个透心凉。
从始至终,根本没发现许易有任何作为,三圣子就败得一败涂地,毫无脾气。
许易破海而出,泛金的阳光涂满了他的全身,猎猎海风,吹得他衣袂飘飘,整个人似乎蒙上了一种别样的神秘。
片刻沉默后,孔沧澜道,“盟誓吧。”
许易起誓罢,一段文字浮现在他心头,孔沧澜和孔东阁架着三圣子,身影化虹,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你自有妙法横行海域,却是老夫多虑了。”
朱掌教微笑说道。
许易抱拳道,“掌教回护大恩,在下铭记。”
朱掌教摆摆手,“你到底是我东华俊秀,维护你,便是维护东华。”
许易明白朱掌教字里行间的意思,颔首道,“王千秋自是东华门人。”
朱掌教哈哈一笑,冲天而去,冲虚子随后跟上,朗声道,“王千秋,记得你还欠本首座一拳,待你成就真丹之日,自己乖乖来领受,哈哈,快哉快哉……”
众人离去后,许易沉入海中,催动疾风披风,一口气遁出千余里,确信无有跟踪后,方才停了下来,微笑道,“好一个阿鲤,好一个神通!”
他话音方落,一身红衣虎头虎脑的小胖孩阿鲤,现出形来。
无须说,三圣子莫名其妙挨炸,莫名其妙撞上乌沉匕首的魔法,正是阿鲤变的。三圣子穷追不舍,许易动了杀机,做的正是两手准备。
其一,便是吊着三圣子,一直追到妖域边缘,到时候召唤群妖围攻,灭杀之。
这种死法麻烦,但胜在没有后患。
到时候,他只需影印三圣子之死的影像,散发四方便是。
其二,若召唤的妖族摆平不了三圣子,他便亲自出手,阿鲤便是他的奇兵之一,三圣子死亡后,他同样散发影像,证明三圣子正遭受群妖围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三圣子之死和东海群妖联系起来。
哪里知道三圣子根本就不打算要脸,叫来了帮手,局势莫名其妙成了这般模样。好在许易备下的两道奇兵,皆已就位。
两个月的追逐战,许易并非什么都没做,借故不愿和三圣子打口水仗,许易用界障珠封闭了周遭,悄然用玺印和元天司交付的传讯珠,录制了内容,随即取消了界障珠禁制,将录制的内容,发送了出去。
他联系元天司,是要元天司帮忙筹备若干中品极水珠,送到前番妖宫遗迹处。
联系阿鲤,是要阿鲤火速取完中品极水珠后,火速赶来增援。
许易深知阿鲤的无形无体大法,在水战之中,运用好了,简直妙不可言。
元天司收到消息,火速收集了四枚中品极水珠,送到了妖宫之战的遗迹处。
他虽不明白许易此番行止,到底是何用意,却深知对方为人,丝毫不疑。
阿鲤更视许易如父兄,问询立时赶到妖宫遗迹处,寻到了元天司埋下的中品极水珠,火速赶了过来。
其实,早在孔沧澜和孔东阁,赶到的前一天,阿鲤便到了。
阿鲤生性聪颖,在察觉了许易被追击后,并未立即显露本体。
而是在许易鼻端化作一道水波,轻轻震动,许易便知晓他到了,随即祭出了界障珠,封死了空间,向阿鲤交待了情况,并悄悄将乌沉匕首转给了他,并收了两颗极水珠在手,两颗留给阿鲤备用。
许易曾问过阿鲤,他能化水无形,可否能将随手之物一并幻化,阿鲤的回答,一如许易的猜测,他并没有这个本领。
却说,潜藏入体的芥子,能随同他的形体一般幻化。
有这一点,在许易看来就够了。
阿鲤赶到后,许易依旧没有盲动,只让阿鲤在左右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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