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鹘落,不过瞬息,胜局已分,满场无不骇然。
王梅花的手段,少数人见过,却多听过传说。
可当初的传说,在如今仙门剧变的当口,已经不算什么了。
那三五七剑,并不再新奇。
可谁曾想,这王梅花不止有三五千剑秘法,看他动作,竟是全面横压了真元三转的点元强者刘长老。
曹长老同样震撼不已,他先前使出的“水龙吟”,亦是新修习的宗门秘法,威力极大,却怎么也没想到,满以为一击必然建功,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连那王梅花的皮毛也没伤着。
难道传言是真,这人真的灭掉过真丹强者的金甲神?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传言,必定是传言。
哼,不管如何,不将此贼擒了,执法殿威严何在?
曹长老正待下令,却见许易周身光芒一闪,一道青色护阵,瞬间聚成,单看护阵光罩的厚密程度,绝非等闲。
“这家伙是要干什么,难道以为区区护阵,便能永保平安么?”
曹长老猜不透许易的用意。
却听许易朗声道,“曹长老何必心急,待王某了了此间因果,再和你回执法殿领罚便是。”
曹长老不明究竟,传心念询问白胡子长老,待弄明因果,失声道,“东方拓竟这般死了,我东华仙门失了最后的良心。”
曹长老身为执法殿掌殿长老,最是嫉恶如仇,东方拓的大名,他也听过,只当是传言多虚。
此刻听闻东方拓,竟为师洗冤,自燃神魂,万劫不复,如此忠肝义胆,即便是他的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有些感动。
再看刘同洲,他简直厌弃到了极点。
很显然,东方拓用自己的死亡,将刘同洲钉在了耻辱柱上。
刘同洲当然深知此点,当他被白胡子长老救醒,看见东方拓横尸当场,便明白自己完了。
即便谁也拿不出证据,来实证他和东方拓师尊身死有关,但谁都知道,东方拓死在他的手中。
修行之辈,有几人心怀仁义。
可到了东方拓的份上,仁义却足以杀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东方拓会选择用如此悲壮,而决绝的办法,来和他拼命。
万劫不复,不入轮回,世上竟有如此蠢人!
“老刘,说说事情吧。”
许易直愣愣盯着刘同洲,眼中不含丝毫感情。
刘同洲冷笑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
事已至此,他索性想开了,反正名声是臭到底了,性命总归是无忧,他背后还戳着架不错的靠山。
至于许易,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人除了有些本事外,算不得什么。
此刻他即便沦入许易之手,他也丝毫不慌,他压根不信,众目睽睽,许易敢要了他性命。
世上又有几个东方拓?
“你既寻死,如你愿便是,但想好死,总归是不能。”
许易冷声说道,掌中多出枚噬心瓶,轻轻摩挲,叹息一口道,“终归是要破上一枚。”
拍开禁制,一条噬心虫爬入掌中,才一现身,满场剧震。
“那是什么,蛊虫?”
“不对,是噬心虫!王千秋,你别冲动。”
见多识广的白胡子长老疾声喝破。
“噬心虫,如此阴毒之物,怎会问世。”
“传闻此虫无有实体,只是一段气流,只要寄居的噬心虫瓶破碎,便会发作。”
“一旦发作,可比什么蛊虫暴虐十倍,将人噬咬得肠穿肚烂,周身化作一滩浓水,一旦服下,连神魂都无法得脱,如此邪物,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
乱声入耳,刘同洲终于变了脸色,他虽依旧不信许易敢杀自己,可如此毒物入体,即便不死,也难免受制于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再是惊恐,身不由己,连反抗的举动都做不出来,便被许易将那噬心虫塞入口中。
“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我还得不到我要的,就只好委屈你上路了。放心,你肯定会白死的,如今的仙门大便在即,你说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我这个天才重要,还是你这种行将就木连紫域都轮不上的老朽重要。对了,你也不会白死,你至少保全了你背后的那个人,他会惦记你的好的。”
许易传心念道,大手一松,噬心虫便朝地上落去。
“不要!”
白胡子长老和曹长老同声喝出口来。
两人喝出口的心理虽不同,却差相仿佛,皆不愿在自己眼前,出现这等同门相残之事。
除此外,曹长老稍稍起了惜才之心,因刘同洲这等小人,损了王千秋这等天才。
几乎在同时,刘同洲也呼喝出声,“我招!”
眼见噬心虫瓶距离地面还有寸许距离,却稳稳停住了。
许易不愧是精通人心的家伙,他很清楚,刘同洲所依仗的就是自己不敢杀他。
此刻,他不是不敢,而是想问出究竟,他根本不相信就凭刘同洲,敢暗算同等地位的长老。
何况,对刘同洲来说,即便得了金魂果,作用也不大,犯不着冒如此奇险。
要威胁刘同洲,靠口上的生死,无用。
总不能指天发誓,对刘同洲说非杀你不可。
越是这般,刘同洲必定越不害怕。
许易要做的,便是要将杀死刘同洲之事,量化在刘同洲的眼前。
还有什么比噬心虫更有用的呢,噬心虫瓶一落,刘同洲便可以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这个时候,死亡的恐惧必定放大到最大。
于此同时,许易又魔鬼一般地吐出一番让刘同洲不得不思考自己死亡价值的话来。
这个时候,刘同洲的心理防线,不被攻破才怪呢。
似他这般之人,怕死是定然的,可比怕死更甚的是,为别人而死,为一个绝对不会为自己可惜的人而死。
一听许易说什么“你不会白死,你至少保全了你背后那个人,他会惦记你的好的”,刘同洲立时就不平衡了,老子凭什么为他去死。
不甘之余,立时就呼喝出口。
“说吧,你大可说自己受了胁迫,这应该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许易继续传去心念,在一旁如魔鬼般地蛊惑道,
刘同洲死死一咬牙关,自牙缝里迸出话来,“是陈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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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不可能!”
“这,这怎么可能!”
“…………”
满场的喧嚣宛若雷鸣,“陈府君”三字带来的震撼,宛若九天降下了惊雷。
“就是陈府君,若非他逼迫我,我怎敢行此恶事,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将宣中兄约了出来,根本不知道陈府君要那样做啊……”
刘同洲跪倒于地,泪流满面,似乎忏悔到了极点。
事实上,他这番话,只有一句是真的,便是东方拓的师尊确实是他约出来的。
说来,也是东方拓师尊识人不明。
当初,许易将金魂果赠与东方拓后,回归仙门的东方拓便将金魂果赠与了其师,其师如获至宝,便想着如何服用,如何来延长寿元,巩固神魂。
可他到底没有经验,翻阅典籍,一时间,也寻获不得,便想着多年的好友刘同洲,对丹道、宝药,颇有些研究,便借着一次聚饮,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下。
他哪知道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刘同洲素知东方拓师尊的脾性,若非真有金魂果,或者金魂果的消息,绝不会来寻自己询问。
不过当时,刘同洲也只是将此事记下,想着怎么从东方拓师尊处弄些好处,并未起害人之念。
前几日,一众府君归来,恰好那位陈府君早先和他有些交集,他前去拜访之际,陈府君招待得如沐春风,又从陈府君处知晓了其人必定前程远大,顿时巴结之心更甚,便想着送一份大大人情。
左思右想,却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最后却是想到了东方拓师尊手中的金魂果,当下,便隐隐约约将此消息说了,陈府君大喜过望。
金魂果在东方拓师尊和刘同洲手中,也许是珍宝,可在陈府君眼中,那就是至宝。
有了此物,他悬在真丹门外的另一只脚,基本就跨进门了。
两人一拍即合,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刘同洲诱来了东方拓师尊,陈府君出手将东方拓师尊的须弥戒抢走,夺走了金魂果,随即,归还了东方拓师尊的须弥戒,遁走。
随后,刘同洲亦将东方拓师尊驱出府去。
陈、刘二人这番巧取豪夺,做得极为放肆,丝毫不担心东方拓师尊的报复。
事实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长老,的确也没报复的能力,即便上告,也断无人信他会有金魂果。
更让人意外的是,东方拓师尊激愤之下,竟然五内俱焚,六焦皆燥,本就衰弱的神魂立时失去了控制,他匆匆赶回洞府,才招来东方拓,衰弱的神魂便燃烧起来。
能让东方拓倾心的,也却非凡品。
其师尊根本没提报仇之事,只让他造化得来不易,好生修行,生平行事,务必擦亮眼看人。
又交待了一些琐碎,便溘然长逝。
东方拓根本无法接受恩师形神俱灭的事实,呆呆在其师尸首前枯坐七日,直到下起了瓢泼大雨,他才想着要收敛恩师尸首。
值得一提的是,似东方拓其师这般神魂自燃,载入其师印记的信符,也会损毁,以至于信符中的消息不会传导,同门之间,根本无法用信符接收其师消亡的信息。
此种死法,却与那种被人攻灭,再灭出体残魂,又自不同。
又过数日,东方拓整理其师遗物时,不见了金魂果,心念电转,这才意识到师尊之死,未必有那么简单,又联想到那日,师尊是去了刘同洲府中,刘同洲来邀请之时,自己是在场的。
一连串的线索,串联起来,东方拓将目标锁定了刘同洲。
虽未必能确定,但他必须要讨个说法,为报师恩,生死已然不顾。
这才有了今次的这场冲突和剧变。
此刻,刘同洲将脏水,全往不在场的陈府君身上泼,亦是受了许易蛊惑。
可他没办法不照做,因为这该死的家伙,简直就是玩弄人心的魔头。
这个档口,似乎只有如此做,才是对他刘某人最好的局面。
毕竟,他已然承认了东方拓师尊之死,和他有关。
众目睽睽,闻者极众,且还有执法殿的掌殿长老和诸位执法长老在场。
这个时候,平素不放在眼中的门规律法,弄不好是要要人命的。
另一方面,他已然将陈府君牵扯进来,事已至此,已然无法反口。
可以想见,无论如何,陈府君都是恨极了他刘某人。
索性,便将脏水都泼向陈府君,只求着能稍稍减轻些罪名。
“陈府君现在何处?”
许易冷声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府君的行踪,岂是我能知晓的。说来说去,我也是受害者……”
顺着许易的提示,刘同洲不仅将污水泼给了陈府君,竟还真正下功夫来洗白自己了。
“在功法楼,老夫领你去。”
曹长老喟叹道。
“首座,怎可如此,陈府君何等身份,窃以为该从长计议。”
曹长老身旁的银发长老传心念道。
曹长老眉心一跳,传心念道,“仙门如今大变,正是整顿纲常之时,他陈辽才出紫域,便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若等闲视之,或视而不见,设我执法殿何用?”
当下,曹长老腾空向西,许易擒了刘同洲于后跟随,后者急传心念道,“王兄,我也是受害者,你总和我过不去,这又何必?”
许易传心念道,“刘兄误会了,叫刘兄不过是策万全,刘兄以为不把陈府君钉死,即便是你逃得了一世,还能永世遁出东华仙门不成?”
“可是那是陈府君,出自紫域的紫府府君。”
刘同洲挣扎不已。
一方面他承认许易说得不错,另一方面,他又畏惧绅陈府君的实力。
他只觉自己好似陷在一片泥淖中,越是挣扎,陷得便越深。
许易传心念道,“那你以为许某前去寻陈府君,乃是活的不耐烦么?”
刘同洲惊恐地瞪着许易,难道传言属实,这人真的曾经干翻过某位真丹大能的金甲神?
原来,那日许易大战夏神尊的金甲神,虽在闹市,却因为东华仙门掌教的插手,将真实战况从传播源头上给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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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朱掌教甚至亲身降临夏神尊的地底洞窟,替许易定下了七年之约。
夏神尊答应后,朱掌教投桃报李,发动力量,做出一些虚假场面,将真实的战况污染了。
一方面,是为全夏神尊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变相保护许易。
如此一来,世面上流传的当日战况的言论,就分化了,其中也不乏真实的战斗情况。
奈何,偏偏这最是真实的情况,相信的人最少。
作为东华仙门内部人士,关于名人王梅花的消息,自然是紧俏的。
关于那场战斗真真假假的消息,都传播而来,为仙门内部所知。
此刻,许易展现出的自信,让刘同洲生出一些希冀,希冀许易能妖孽到底,将陈辽干翻。
可这希冀才生出,他又摇头否决了,心中涌起阵阵无力。
在他想来,许易即便真干翻了金甲神,对上陈辽,只怕也难言胜算。
许易自然不管刘同洲作何想法,在他心中,此人已何死人无异,若非还有用处,他到时就下了杀手。
谁能知晓此刻貌似冷静地许大魔头,心头蕴藏了何等惊人的怒火。
曹长老和许易这一走,根本没有谁招呼,呼啦啦一阵,众人皆破空而去。
连白胡子长老也没喝止,急急跟了过去。
很明显,行将上演天崩地裂的碰撞,不管是看热闹,还是心忧宗门内讧,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注定的大场面。
出乎意料,曹长老并未飞出赏宫殿,而是在距离光明殿向西百余里的一座阁楼前停住了。
许易对此处无比的熟悉,正是白长老盘踞的功法楼。
曹长老在不远处停住,朗声道,“叨扰了,陈兄,还请出来一会。”
功法楼根本没有动静,许易神念犀利,早就刺破了功法楼的防御,直接将内里的情况,探视分明。
有两人正在阁楼中盘膝对坐,他的神念方刺入,两人同时张目朝他探视的方向看来。
能发现许易的神念窥察,至少未真元五转,神念七阶。
有如此能力,自然早就发现了功法楼外的动静。
偏偏安之若素,显然并未将许易等人放在眼中。
“陈辽,你的案子发了,滚出来。”
许易怒声喝道,声如滚滚惊雷。
他喝声未落,刷的,阁楼内安坐的左手边的紫袍中年变了脸色,身如电飚,狂射而出。
几乎同时,另一名紫袍青年也晃身而出。
“曹兄,久违了,怎么,曹兄今次带这么些人前来,是专门来拿陈某的么?”
紫袍中年微圆的脸上不见任何怒容,稳稳立在虚空,平静说道。
“陈兄误会了,宗门中有桩案子和陈兄有所牵扯……”
“既然没真凭实绩,曹长老请回吧,大变在即,陈某没工夫,和闲杂人等废话。”
“你!”
曹长老怒极,他怎么也没想到,陈辽敢如此和自己说话。
虽然陈辽如今贵为府君,可他曹某人到底是一殿之尊,昔年之位,尤在陈辽之上。
陈辽如此无礼,分明没将他曹某人放在眼中。
“适才,是你叫我滚出来。”
陈辽根本不理睬曹长老,盯上了许易,“即便你是执法殿的,本座也得让你长长教训,自己掌嘴,抽得牙齿脱落,才算作数,否则本座若是出手,怕你受之不起。”
“陈辽!”
曹长老断喝道,“你如今纵是成就紫府府君,却到底还不曾脱出我东华仙门,身陷嫌疑之身……”
“曹兄废话真多。”
与陈辽并立的紫袍青年,一晃身,到了曹长老身前,大手轻轻在曹长老身上一搭,曹长老便涨红了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武,放开掌殿大人。”
一众执法长老大怒。
执法殿成立至今,何曾遇过今日情况,即便大变在即,可执法殿千年余威,真的是谁能敢凛犯的么?
“谢武,即便你贵为紫府府君,敢如此猖狂,我执法殿定不与你干休!”
一位花眉长老怒声喝道,“魁元聚星阵!”
其余执法殿众人正待结阵,紫袍青年冷哼一声,“都什么年月了,还结阵,难怪东华一代不如一代。”
说话之际,懒洋洋一挥手,朵朵红梅绽放,三百梅花殷红如血。
瞬间,梅花雨瞬间将花眉长老等人席卷。
“三五七剑!”
“好强的内旋!“
”好精纯的灵气控制!”
“便是王梅花使出的三五七剑,也绝不可能有次威力,紫府府君名不虚传。”
“…………”
满场尽是喝彩声,这些喝彩声无关立场,只关乎修士对绝妙招数的欣赏。
许易忽然明白白长老在留书中感叹的那句:大变在即,既为仙门门徒,自当为仙门献一份心力。
原来,白长老竟将三五七剑这绝妙功法,贡献了出去。
许易心中难言滋味,虽有不痛快,却也怪不得白长老。
从根本上说,三五七剑的诞生,凝结了他和白长老共同的心力,白长老似乎没权力不经过他同意,将此功法转授他人。
可白长老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也根本说不出不是来。
他对东华仙门没多少感情,却不能要求白长老冷眼旁观东华仙门的兴衰。
便在许易心思翻腾之际,一众被掀翻的执法殿等人,再度聚齐,各自周身光华霍霍,无数奇符和无数秘法正待发作,忽的,紫袍青年掌中现出一块金牌。
金牌上东华仙门标志性的仙山浮云图腾中,“令”字如血,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东华令!”
“见令如见掌教!”
“紫府府君,紫府府君到底是什么,为何从不曾听说过?”
“…………”
场面顿时喧乱。
执法殿众人也各自偃旗息鼓,面对东华令这等奇宝,他们便再是不甘,也不敢越过雷池。
否则执法殿的法统何在?
一众观者没谁去关心执法殿众人的心思,嘈嘈切切地低语着。
很快,众论归一,皆关注紫府府君到底何来。
其中发问的还有许多外门弟子,他们皆是有根脚的。
连他们也不甚清楚紫府府君的存在,紫府府君的神秘性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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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便连许易也不甚明了,他只在白长老的留书中,注意到有个“紫域”出现,暗道,莫非这紫府府君和紫域有关。
“你们不知道紫府府君,并不奇怪。若非今次大变,这个秘密,还会持续下去……”
却是白胡子长老在介绍紫府府君的秘辛。
许易料想的不错,紫府府君正出自紫域。
这紫域乃是一片破碎的世界,但和连接这片主世界的空间碎片不同,存在着足以毁灭这片世界的可怖力量。
按白胡子长老的说法,那是域外妖魔,靠着这个世界顶级势力提供顶级力量,持之以恒的对抗,才得以维系这一方世界的安宁。
成功自紫域归来后,便会获得紫府府君的称号,成为一派至强精英。
今次若不是妖族的力量超出了想象,仙门也不会征召紫府君回归。
按白胡子长老的说法,能进入紫域的,都是各大门派老牌精锐内门弟子,而能在紫域中坚持漫长岁月而不陨落的,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按仙门中新近流传出的一句话,能获得紫府府君的称号,一只脚其实已经跨入了真丹大门。
白胡子长老的介绍,热情洋溢,陈辽和谢武也并不打断,放肆地俯视着场间众人,矜持地收获着道道敬畏的目光。
“那个谁,本尊让你自己掌嘴,没听到么,莫非真要本尊亲自动手,你才舒坦。”
陈辽平静地盯着许易,满场众人,独独这人眼中的神色,让他分外不爽,没有敬畏和敬仰不说,只有探求和打量,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看一匹马,探究他到底能跑多快多远。
“陈辽是吧,你和刘同洲合谋,坑害同门,又仗着紫府府君的身份,威逼执法殿,按仙门律法,你这是死……”
许易话未说完,数十道寒色梅花,已袭到他身前丈许,似乎就在他身边,凭空而生一般。
许易周身红光冒起,数十道寒色梅花,就此消散。
“这不可能!”
陈辽始终如平湖的脸,终于变了颜色。
谢武也瞪圆了眼睛,他很清楚陈辽的实力,尤其是三五七剑的实力,对方可是在数日前,便修到了三千剑,而自己怎么努力,也只能修到七百剑。
且陈辽十余年前,便到达真元五转,神念七阶,天元种子,早就与神魂融合圆融,对灵气的掌控秒到毫巅。
他掌中激发的三五七剑,破坏力惊人,漫说是这个未曾点元的家伙,便是自己对上,仓促间也只有闪避。
“众目睽睽,袭杀同门,又是一状死罪。”
许易根本不理睬陈辽,自顾自朗声诉说着陈辽的罪名。
“什么,他便是王千秋!”
谢武脱口叫出,先前他向白胡子长老传出心念,探听许易的虚实,毕竟许易此刻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
“原来是你,白老头说过,论三五七剑,你王某人的天赋最高,似乎你也修成了三千剑,却不知用了几年,陈某三十日便通至三千,今天既然撞上了,却要看看谁是真的梅花呢,你先出手吧,我若出手,你就只有躺下了。最后说一句,其实就凭你的资质,其实不配修行这等神功。”
陈辽的语速快了不少,眼目中也放出光芒,显然对许易提起了兴趣。
以陈辽如今的地位,东华仙门内几乎罕有功法,会对他保密。
在东华仙门浩如烟海的功法中,陈辽依旧认为三五七剑是闪烁着天才智慧的秘术,寻常的划分功法的阶级体系,根本就不适用这等充满灵性和想象的功法。
正因为热爱,所以痴迷,因为痴迷,所以才苦心钻研,借助本就非凡的天赋,和过人的修为,他只花了一月时间,便将整套三五七剑尽数掌握。
如此神通,怎么能让一个未曾点元的鼠辈掌握呢。
原本只是想废了许易的陈辽,动了杀心。
许易冷笑连连,朗声道,“你才修行三五七剑几天,怎是我对手,不毕也罢,我便擒了刘同洲,向掌教大人讨个公道去。”
他杀心早炽,却依旧要逼陈辽先动手,这里到底是仙门之中,有众目睽睽。
要杀紫府府君,却又不能自绝东华仙门,只能如此。
“找死!”
一声喝出,三千朵梅花瞬间冰封整篇天地,几乎喝声未落,冰寒梅花已然飚到了许易眼帘处。
许易轻轻送掌,惊恐交集的刘同洲,被冰寒梅花绞作一滩碎肉,连神魂也不曾溢出。
刘同洲早就上了他的生死簿,问清了因由,依旧带来此处,根本不是为对质,正为借刀杀人。
刘同洲才死,许易周身的炽热红光,再度涌出。
道道冰寒梅花,如飞雪入火山,滋滋灭绝。
陈辽和谢武同时对视,皆瞪圆了眼睛,眼目中俱是难以置信。
陈辽的三千剑,何等威力,便是苏凤凰都不会选择硬接,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单凭雄厚的火系真元,根本就不可能灭掉那威力绝大的内旋梅花。
“你的三千剑,不过如此。”
许易冷笑道,“还是某来教你这三五七剑该怎么使。”
一道红光,瞬间点亮了天空,一柄横加山海的火红巨剑,当头朝陈辽头顶劈去。
轰然一声巨响,陈辽被劈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周身涌现绿色宝甲发出低沉的呜哑。
“那是什么,剑气,如此可怖的剑气!”
“一剑荡出,某连呼吸也凝滞了。”
“这还是王梅花么,这还是三五七剑么?”
“…………”
七千剑是许易在东海海域观海时,感悟天地和星辰变化,做出的突破,还不曾北境圣庭领域内使用过。
剑气方一荡出,立时震撼全场。
震撼最大的却是陈辽、谢武。
他们修习三五七剑,既知此功法神妙,又知此功法难学。
尤其是修成三千剑的陈辽,无数次试图向上突破至七千剑,可不论他怎么努力,每次的演练总是草草收场。
唯因要演练七千剑,需要的真元实在太过庞大,以他真元之浑厚,也难以为继。
以至于他根本不信,世上有人能修成七千剑,认为七千剑只是理论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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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按照三五七剑的理论推导,七千剑之上,还有三万剑,但要修成三万剑,按功法走,已非人力所能为之。
所以,注定只会存在于理论。
此刻,王千秋激发的那一剑气冲霄汉,形已不似三五七剑,但剑气才发,陈辽和谢武立时认了出来,那强烈内陷的剑气,分明就源自三五七剑。
而这王千秋衍发七千剑的速度,竟还超过了陈辽的三千剑,如此可怖的剑气,需要丰沛绝伦的真元,竟然瞬发。
可这怎么可能!
谢武茫然。
陈辽胆寒。
相比谢武,亲身经历许易那一剑,陈辽才识得可怕,连他这具花费无数心力在紫域猎取无数天魔尸骸,请丹尊大能练就的天魔铠都无法彻底防御,而使自己受伤,这简直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众人反应,说来话长,实则刹那。
就在众人念头方闪之际,许易第二剑,第三剑又接连荡出。
如此丰沛霸道的巨剑面前,陈辽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整个人被剑气劈得满天乱飞。
“紫府,紫府,这可是紫府府君啊,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白胡子长老不禁喃喃低语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他身份颇高,接受的消息,自与旁人不同,今次,他吐出了一部分,还有许多不曾吐出。
事实上,仙门给紫府府君的定义极高,乃是仙门的核心战力,每一名紫府府君能有和真丹强者周旋的能力,当然,周旋两个字有些讨巧。
但介绍时,第一副掌教说得很明确,紫府府君拥有和假丹强者对抗的实力。
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是什么?幻象么?
紫府府君被一个还未点元的家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这……
白胡子长老脑海中乱糟糟一团,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心海中固有了近百年的某些观念,在一寸寸崩塌。
“王千秋,本尊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辽发出凄厉地嘶吼,整个人好似在狂风暴雨中飘腾的浮萍。
绿色的天魔铠依旧低沉的呜哑,陈辽面色惨白,却不再有鲜血飚射,不住往口中倾倒着疗伤的丹药。
七千剑的攻击如狂风暴雨,他暂时无法相抗,好在天魔铠的防御无敌,陈辽潜心死守,锋锐如七千剑暂时也无法将他重创。
此刻,陈辽心中淤积了千万怒火,恨不能把天烧透。
他堂堂紫府府君,竟被一个未曾点元的混账,打成这副模样,不管战后,是什么结果,他陈某人必将沦为笑柄。
强压着无穷的怨念,陈辽苦苦咬牙坚持着。
他在等待,等待许易疲乏。
以如此猛烈的剑气攻击,谁也无法恒久的坚持,他只需等待,等待许易自败便可。
可一转眼,许易已经轰出十余剑了。
按他的推测,许易至多轰出三剑。可如今十余剑后,许易攻势依旧不绝,这已经超乎常理了。
“不好,他是无量之海!”
谢武怒声喝道。
此等消息,正是他通过白胡子长老处问得。
当初,许易名震东华仙门,无量之海便广为人知。
此刻,见得许易如此夸张的剑势,谢武惊觉不对劲,传心念问白胡子长老,竟得出如此答案。
谢武明知陈辽打的什么主意,可遭遇了无量之海,陈辽若还持这个主意,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谢武呼喝声传入耳来,陈辽心神剧震,一个不慎,被狂霸的剑气扫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心中憋闷到了极点,遇上了修成七千剑的妖孽不说,竟还同时遇上了无量之海。
先手一失,此刻,完全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长此下去,弄不好真就败在这该死贼囚手中。
至此,陈辽依旧没意识到,许易要的乃是他的性命。
滴滴……
终于天魔铠传来一阵阵锋锐的鸣啸,一声猛似一声,这分明是重创之下,天魔铠有了崩坏的征兆。
“谢兄助我!”
危急之际,陈辽终于放下全部的矜持,狂喝出口。
谢武心中一颤,却还是出手了。
今日之战传扬出去,自己和陈辽注定是丑角。
可再是不堪,他也决不能坐视陈辽败在许易手中。
一柄三尺长的雪色宝剑,持在谢武掌中,如龙狂舞。
宝剑洒出一片烂银光芒,光芒疯狂的汇聚。
伴随着光环的汇聚,天空阴线道道紫电青霜。
轰隆一声,银光消散,一道紫褐色的巨蟒,自天空扑下,直射许易。
早在许易和陈辽交战之初,众人便各自腾开数百丈。
当谢武激发的紫褐色巨蟒,扑中许易,以许易为圆心,方圆三百丈的空气,陡然沸腾了。
狂暴的金属风暴,将周遭的空气都炼成紫色。
“金雷风暴,金雷风暴,天下竟有人练成此等神功。”
“传说中本门最厉害的金系神通,名不虚传。”
“不好,陈府君死了,陈府君死了!”
“啊呀呀……陈府君竟被金雷风暴炼死了!”
“………………”
场上的气氛好似开了锅的水,惊呼声,呐喊声,响彻一片。
此刻,满场掀起的巨大烟尘还不曾散尽,一众强大修士的强悍神念,已清晰地捕捉到了战果。
陈辽竟尸骨无存,死在了风暴中。
那让人永远无法看透的王梅花,依旧让人看不到他的极限。
此刻,王梅花所立之处,正是金雷风暴轰击前所立的位置,竟似半点也不曾挪动。
除了一身青衫焕然一新,乃是新换,丝毫不见任何变化,似乎那威力绝伦的金雷风暴根本不曾发生一般。
谢武呆若木鸡,怔怔盯着许易,一言不发。
他心中的震撼,真的怎么也无法形容,良久,才指着曹长老道,“你可看清了,他竟敢杀了陈辽,杀了紫府府君,如此大罪,该如何论处。”
相比猛烈的震撼,他心中的慌乱来得也如海摧山。
他既不敢相信,陈辽真个就死在了眼前,也无法理解眼前的许易。
这个人就好似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有的修行常识和桎梏,都在这人面前被打作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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