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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宴请圣使
踏秦川全文阅读作者:革命咖啡加入书架
    夜,刑未央请张良前去赴宴,正如他所说,要用烤全使。帐内的一个火炉上架着一只全羊正翻来覆去的烤着,守在炉旁的厨子不时割下一块烤的焦黄的羊肉送到席上供众人品尝。

    烤全羊的味道还算可以,虽说调料不算齐全但基本上保持了羊肉的鲜香,经过长途跋涉,尤其是又美美睡上一觉的情况之下,张良、李信、李敢三人的胃口大开,各自都吃了不少。

    马奶酒味道极怪,喝了两杯嘴内味蕾慢慢适应后会发现也不是刚开始所尝的那么难喝,后味还略带着一点点的甘甜。曾与匈奴打过交道的李信自是清楚马奶酒看似淡而无味,其实后劲十分的大,在中原能喝两斤烈酒而不醉的人喝两斤马奶酒恐怕会酪酊大醉。本想让喝出味的张良、李敢少饮,随即想到现在反正天已大黑,吃完饭喝完酒也没事可干,就让两人大醉之后睡上一觉罢了。况且,他从未见张良喝醉过,也想看看张良喝醉之后是什么神态,就不去理会。

    刑未央十分相信匈奴中流传的一句话——酒是友情的催化剂。见张良已喝到六七分醉,这个状态正是七分糊涂三分清醒,对朋友相求的事情满口豪言壮语,展示自己义薄云天气概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愁云,等待着张良来询问,打开话茬。

    刑未央叹第一口气时,张良正用小刀割划着羊肉。耳朵内只有刀割肉时那种哧哧啦啦的响声,没有听到那声叹息。刑未央叹第二口气时,张良正把肉放在嘴里嚼动,因为酒精地麻痹,他把双眼闭上,耳朵内听到的是牙齿与肉的摩擦声还是没有听到那声叹息。直到刑未央叹第三口气,这时张良把肉刚刚咽了下去,正好睁开眼看到刑未央用比死了老爸还要难受的神情向他望来,以及听到那声充满愁苦的叹息。

    “‘郝宿’王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张良面露关切之色的问道。

    “唉!”刑未央又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张良的双眼,良久后道:“你我算是朋友吧!”

    “算,当然算是朋友,不算朋友你会请我吃饭喝酒?我又怎会陪你喝酒吃饭!”张良歪过身子。拍了刑未央的肩膀两下,道:“有什么难事你尽管说,你我义气相投,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没啥说地,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去办。”

    刑未央略带着孤疑,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道:“我能相信你吗?你能保证在你对我说的这件事情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不会把我告诉你地事情对其他人说吗?”

    “当然能保证!我们中国人一个个都是信守诚诺的好汉子。绝对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来!”张良已把头*到刑未央的身上,醉眼矇眬,笑容可掬地道。

    “既如此。请屏退左右。我们两个秘谈!”

    这时。张良朦胧的双眼内闪过一道精光,一脸的醉容在瞬间消失。他像李信看了一眼。当见李信把头摇了摇,随即又换成大醉的神态,道:“‘郝宿’王放心,我带来帐内吃饭地这两个亲兵都是心腹,你说的话我保证他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一个能记得住的。就算他们听到了也记住了,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敢对外说去,只会把这个秘密烂到肚里。这样吧,‘宿’王既然说地是一件大秘密,一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派一个亲兵去帐外放哨,谁敢近帐偷听,喀嚓,那人地脑袋立马搬家。你……”他指了指李敢,道:“出去给我守在帐外,有胆敢*近者格杀勿论!”

    李敢摇晃着身子想要站起,似乎站不稳,又半趴了下去,凑着李信的耳旁低语一声:“陛下,我这就去调来勇士做好准备,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救驾。”说完,东摇一步西晃一步出了帐。

    “这两个家伙原来都是装醉!”李信在心中暗暗摇头,回眸见刑未央犹豫不决,心道自己不出去只怕这人在谨慎之下不会开口。但他又知刑未央所讲一定是大事,不亲自听上一听实在难受,举起杯饮了一杯马奶酒起身道:“我也出去放哨!”才走出两步,往地上一爬也装作大醉地样子,扯起了鼾。

    “一个出了帐,一个大醉趴在地上沉睡,帐中只剩你我两人,现在可以讲了吧!”张良正要起身去扶李信,见李信用桌角的遮挡瞒过刑未央的眼睛向他悄悄招了招手,知道李信没事,笑道。

    两个亲兵一个出帐一个醉卧,虽不知醉卧的那个是真醉还是假醉,但那传来的一声声鼾声还是让刑未央大安,放松了警惕,道:“也许圣使已经发现了,‘单于庭’到处充满危机,有一件大事正要发生!”

    “哦!”张良一手支撑着身体后*,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摆出一副愿听其详的姿态。

    “前些时候,冒顿愤怒于中国皇帝将左贤王赶尽杀绝,直撵到天边去,调集大军欲与天朝大军决一死战。谁料,左大且渠恼怒于冒顿大单于贬黜正宫娘娘这件事情,突然兵围‘单于庭’,杀了大单于的妻子儿子,犯下一桩无法弥补的血案。”

    刑未央看了张良一眼,见张良不时把头点了点,正在仔细聆听,接着道:“左贤王被天朝大军所灭,我们的实力本就锐减,如果再与左大且渠发生冲突,匈奴将会更加的虚弱。所以,冒顿为了匈奴的前途考虑,与左大且渠商议出一个去‘龙城’召开全国会议,由贵族来裁定左大且渠这次残杀大单于子嗣该负什么责任。左大且渠与冒顿把手下精兵先调往‘龙城’,‘单于庭’的防卫暂且由须卜呼韩来代管。”

    “须卜呼韩?”张良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冒顿大单于与须卜呼韩比狼与狈的关系,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朝刑未央看了一眼。见听完这个比喻后刑未央的脸上出现愠色,用手叩了叩额头,自嘲道:“你瞧我是真的喝多了,竟开始满口胡说八道起来。都说须卜呼韩是冒顿的右手,这样的安排十分恰当,可正如你所的那样,我也看到‘单于庭’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像是有场巨变正在酝酿。”

    “圣使说的没错,正是如此!”刑未央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全盘托出,道:“须卜呼韩与大单于地关系圣使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用句不好听的话,须卜呼韩就好比是秦二世时的胡亥。权力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不满足手中的权力,想要取大单于而代之。”

    “哦,看来‘单于庭’确是危机四伏,在此情况之下和约是谈不成了。这样吧。明天我就想办法返回‘咸阳’,向皇帝陛下禀明其中一切!至于和约地事情吗?”张良顿了顿,道:“还是你们确定了大单于再谈吧!”

    “圣使万万不可以离开!”刑未央好像怕张良就此走了一般,伸出手抓住张良的胳膊。紧张的道:“我要与圣使说的就是这件大事,希望圣使能从中斡旋帮我们一把,我等将对圣使地恩惠永生不忘!”

    “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我十分想帮你。可这是你们匈奴人自己之间的事情。我如何帮?”张良面露难色的道。

    “很简单,现在中国兵强马壮。天威正盛。只要圣使对须卜呼韩说中国的皇帝陛下不愿看到他成为大单于,如果他要一意孤行地话,中国将出兵占领‘单于庭’,让匈奴自此没有立足之地。当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单于,谁都想干,但当一个无权无势连圣地都没有的大单于,须卜呼韩就不得不考虑一番。这事无需费你们一兵一卒,只是请圣使说上一两句话便可,还请圣使能够不辞幸苦地帮我们一把。”

    “这……”张良迟疑起来,站起身在帐内一言不发。刑未央地双眼随着张良晃来晃去,紧张地掌心都开始出汗。过了老大一会,张良停下身,回头道:“首先,我很感谢‘郝宿’王能够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朋友,坦诚相见,将你们最大地秘密告诉我,所以我也得与你坦诚相见,对你说实话而不说虚话。让我去见须卜呼韩不难,可须卜呼韩如果一心想当大单于,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的话不光我有性命之忧,两国还得再战。再说,须卜呼韩夺了冒顿的位,忠心冒顿的将领兵士必会为冒顿报仇,两三年内你们自相残杀,最后杀得匈奴骑兵尸横遍野,匈奴百姓流离失所,怎么看这事都对我中国有利。试问‘郝宿’王,如果你是我们,你会放着有利的事情不干,非得去助你们匈奴团结起来成为我中国的隐患吗?”

    “这……如果……如果圣使能够压服住须卜呼韩,保住冒顿的大单于位,事情并非对于中国无利!”刑未央狠了狠心道。

    “哦,有什么利?”张良道。

    “只要能保住冒顿大单于的王位不丢,我会督促大单于尽快与圣使签订一份有利于你们的和约。首先,你们所占的匈奴土地我们不再追究,承让那是中国的领土,永生永世不会踏入一步。其次,从‘阴山’口至‘单于’庭以中间为界,*近‘单于庭’的土地归匈奴所有,*近‘阴山’口的土地归中国所有。这可是千里沃土,你们不费一兵一卒就会得到。最后,我知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十分渴望与我们通商,我们将不带任何条件的与你们通商。而且,如果你们愿意,每年我们还会给你们上贡,至于贡品的具体种类与数量,以后我们再细细商讨。圣使,你看这样的条件如何?”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郝宿’王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就舍命赔君子,去劝一劝须卜呼韩,至于能不能说服他,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只要圣使能去劝,圣使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刑未央站起身,在帐内一角拉出一个小黑箱子推到张良面前,道:“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东西,还请圣使笑纳。”说完,打开箱子,里边的珠光宝气一同迸发出来晃得人双眼发晕,最少也值数万斤黄金。

    “有的人*酒壮胆,有的人*美人壮胆,有的人*钱财壮胆。不瞒你说,我就是属于后者。这让我想起一句话: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未央。‘宿王’竟知我的喜好,便是我的知己,如此又暗合了‘视为知己者死’的谚语。你放心,有了这份钱财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得把你交待下来的事情办妥,谁让你是我的知己呢?”张良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把箱子盖好,干笑两声道:“来人!”

    李敢从帐外晃了进来,张良指着箱子道:“去再找两个人来,把这个贪杯的人扶出去,再把箱子搬到我下榻之处。”

    李敢领令退下,张良拍了拍刑未央的肩膀道:“你放心,今天太晚就不说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见须卜呼韩!”

    “这倒不劳圣使亲自去见他,只怕他一收到今夜我宴请圣使的消息,明日一早便会去拜访你。”刑未央道。

    “如此还省得我去找他了!”张良哈哈而笑,手不停在盒子上拍了拍,道:“我这就告辞回去休息,明天用最饱满的精神对付须卜呼韩。告辞,告辞,‘郝宿’王留步,请留步。”
第46章 以情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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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已过去一天一夜,掌控着‘单于庭’,把冒顿禁锢呼韩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李信与张良几乎可以认定须卜呼韩不会如刑未央说的那样一大早就来大帐面见天朝来的使者——张良。或许这事放在以前他会迫不及待来见,可是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还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然而一大早,因为旅途的劳累又加上昨夜的几分酒意,他们尚在床上休息,帐外守护的兵卒突然入帐来报:“陛下,张大人,匈奴右贤王须卜呼韩求见。”

    “来得这么早!”张良慌乱的披上一件衣服,下床与亲兵一道伺候着李信穿衣。李信却不以为意,笑道:“不急,让他在帐外候着。”

    李敢就在紧挨着大帐的一顶小帐里休息,听到大帐门前有动静,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三下五除二就穿好衣披上甲,出了小帐对在帐外黑沉着脸正自生气的须卜呼韩鞠了一个礼,道:“原来是右贤王大驾光临!昨夜醉酒在帐中贪睡,有失远迎还望右贤王不要怪罪。”

    须卜呼韩所以生气,是因为在他的想象中控制住冒顿就等于控制住匈奴的一切,只待冒顿一口气接不上来病死,今后的大草原上他便是说一不二的主。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他要入帐拜见中国派来的使者时,兵卒却把他这个未来的大漠之主挡在外边,一点面子也不给。这让他如何受得了。他想直闯进去,可守帐的呲牙咧嘴,双眼圆瞪,如同要吃人地恶狠一般,使他有点胆怯,后悔自己没带一兵一卒来,不然的话也能硬闯了进去,不像现在只能气呼呼的站在帐外等候。

    须卜呼韩见到李敢先是一愣,感觉这人好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马上,他就想起在‘平城’见过这人,姓李名敢是李信手下的一员虎将。那时,这人在‘平城’忙碍着赎回黑夫的事宜。他还曾拜访过,拐弯抹角的问过有关王莹的情况。他在心中嘀咕起来,李敢也算是雄霸一方的猛将,而今却为使者手下的一名护卫。那使者该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我那‘妹夫’亲自来到此地不成,如果真是那样话事情就好办了!”须卜呼韩暗暗狞笑,热情地笑道:“‘平城’一别又快大半年了,怎么李将军越混越下去了?”

    “右贤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敢一边把甲系好。一边笑道。

    “你瞧瞧你这身衣服打扮,怎么说你也是有过万精兵的大将军,怎会沦落到给别人当护卫的地步?”须卜呼韩指着李敢的衣甲道。

    “没办法。没办法?”李敢摇了摇头。道:“谁让这次出使地人官居高位呢?像我这等在‘咸阳’只能排到二三流的武将。生来就是保护他们的命的。”

    “可据我所知,李将军手下地兵马都是宫廷禁卫。是保护皇帝的,莫非这次出使的你们的皇帝?”须卜呼韩继续问道。他已做好准备,一旦得到肯定地回答,便离开此处调来重兵抓住李信再说。

    “想什么呢?天底下哪有皇帝亲自出使的道理!如果真到了皇帝陛下亲自出使的地步,那一定是你们把我们打得将要亡国地地步,皇帝陛下不得不来你们这里乞和,可事实上是我们把你们打得即将王国!”李敢开着玩笑,已把衣甲穿好,又上下拍打了一遍,笑道:“不过这次来地使者也不简单,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丞相,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张良张丞相。陛下念及张丞相地安危,因此派我亲自护送,由此也可看出皇帝陛下对这次签订和约的重视程度。对了,右贤王来此一定是拜见使者大人的,请右贤王在此稍后,我进里边看看张大人准备妥当了没有,一旦准备妥当马上便请右贤王入内!”

    一听来得不是李信,须卜呼韩大失所望,指着帐外拦着他不让进的兵卒道:“哦,原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丞相,怪不得摆这么大的谱!”

    “右贤王这就有些错怪张大人了!”李敢一边往里边走一边解释道:“张大人在里边梳妆打扮,越是隆重越显得对右贤王的尊重,如果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出现在右贤王面前,那倒显得有些瞧不起右贤王了。”

    “就你们中国的礼仪多,总是那么麻烦!”须卜呼韩笑道,目送李敢走入大帐。过了大约一刻钟,李敢再次从大帐中走了出来把须卜呼韩迎了进去。

    张良一身朝服坐在大帐内主人的位置上。李信全盔全甲,一张脸也被面甲给遮得严严实实,持戈站在张良旁边充当贴身护卫。须卜呼韩一入帐,张良便起身迎了下去,两人互相寒暄吹捧一番后分主客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圣使昨日便到,我却忙于军务无法亲自到场迎接,实在有些得罪,不知圣使昨夜可曾休息好?”须卜呼韩并不急于把自己此番前来的目地说出,继续寒暄着。

    “右贤王虽未亲自,但派来一个处事稳妥机灵的‘郝宿’王刑未央。他安排的十分周到得体,一切都井井有条,我十分的满意。”张良颔首微笑道。

    “满意就好!我们匈奴人一贯粗鲁随意惯了,就怕招待不周怠慢了圣使!”须卜呼韩连连点头,接着道:“我还听说刑未央昨夜用私人的身份款待圣使,不知他在座上对圣使都说了些什么?”

    “刑未央对我说了些什么,右贤王难道不知道吗?”

    张良用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须卜呼韩,好像要透过双眼看透他内心的想法。须卜呼韩把眼光瞟向一身盔甲的李信,笑道:“他以私人的身份款待圣使,席间谈地一定都是私事。我又怎知两位谈些什么?”

    “对于我来说,他谈的确是私事,可对于右贤王来说他谈的全是公事!右贤王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吗?”张良并不把呼韩的脸上移开,继续问道。

    须卜呼韩眼角一跳,道:“圣使大人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张良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箱子,道:“目前,‘单于庭’是什么形势。右贤王又有什么打算刑未央全都告诉我了,而且他还送给我一箱珠宝,让我以中国的名义警告右贤王,如果右贤王胆敢杀害冒顿擅称匈奴大单于的话。中国将出大军把你赶尽杀绝!”

    “你答应他了?”须卜呼韩的嘴角哆嗦了一下,道。

    “答应了!他开出地条件十分有诱惑力,不光送给我一箱珠宝,而且送给皇帝陛下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中不仅有大片的领士。还有每年如山似海的贡品,你说面对如此重利,我怎会不动心,又怎会不答应他?”

    “可。现在你把实情托出,又告诉我这只是出自你之口的威胁,李信会不会同意派出大军还不能确定。你就不怕我不受你地威胁。杀了你吗?”

    “是啊。虽然皇帝陛下十分宠信我。而且我出的计策他十有**都会照办,可这事关系重大。皇帝陛下不见得会照我说的办。但,一旦你将我杀了,皇帝陛下念起我的好来,肯定会荡平匈奴游寇为我报仇!”

    “要荡平我们?并不像对使说地这么简单易行吧!不错,你们是把左贤王耳孙屠的大军全部歼灭,可他部下只有十一二万罢了。如今,‘龙城’各个部落的王爷全部到齐,此地聚集着数百万牧民,谈话间就可招募五六十万骑兵,你们杀得完又杀得尽吗?”

    “你要杀冒顿称大单于这事容易,可要让各个部落的人都听你之命却难!别把我当作三岁小孩,我知道冒顿弑父登基,不是很得民心,但你弑君登基将会更不得民心!到时事成只怕有五成往上地王爷将会反对你,而你要想真正掌握权力就得把这些反叛全部清除,没有数月之功难能成事!那些五六十万骑兵目前不过是镜花水月,请右贤王不要说得那么有把握。”

    “我是得需数月之功,可你们出兵的准备也得数月之功,等你们杀来之时诸班反叛早被我平复,这怎么是镜花水月呢?”

    “谁告诉你我们出兵得准备数月?”张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三道军情急报,道:“你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单于庭’了,还不知道我们有两支大军就在左近吧!你且看看,这上边都写着什么?”

    须卜呼韩会讲中国话不假,可他哪里识得中国字,把几道军情急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就是一个字不识。

    “要么我给你念念!”张良把急报接过来,打开第一道急报道:“黑夫黑将军,率龙骑士一千人,骑兵四万,大破车师等六国联军二十万人马,如今兵马已压于‘乌孙’王国‘赤谷’城。”

    须卜呼韩脸色大变,‘赤谷’城距单于庭不过数百里,快马三天即可赶到。

    张良看着须卜呼韩大变的脸色,微微一笑打开第二道急报,接着念道?“大将军英布,助黑夫将军大破车师王国,勇擒匈奴日逐王,现屯兵于‘张掖’。”

    ‘张掖’离单于庭就更近了,快马最多两天便到,须卜呼韩听到这些消息后脸色更加难看。

    “乌孙王国国王翁归靡,上书皇帝陛下,愿与匈奴永远断绝邦交,归附中国治下,并希望朝廷派一贤士至乌孙为相。”张良打开第三道急报,念道。

    “‘乌孙’竟然反了!”须卜呼韩暗叫一声,面如腊黄。

    “如果右贤王不相信我方急报地话,可派人前去探察一番!”张良把手中地三道急报晃了晃,笑道。

    “信,我怎会不信!”须卜呼韩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现在地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冒顿看死不死,而他又不能一刀把冒顿杀了,那样地话就如张良所说将会有一半匈奴部落反对他,甚至于联合起来讨伐他。所以他现在不能杀冒顿,只盼冒顿支撑不了几日自己病死,那时一切都好办了。

    可,张良已经答应刑未央反对他成为大单于,而且大军就在左近,他得不到张良的支持,眼看要到手的大单于位马上就飞了。要改变目前的处境,就需得到张良的支持,如果能借助左近中国大军的帮助,就算杀了冒顿也不怕那些不服他的人反对。

    须卜呼韩有了主意,打算从亲情的方面说动张良,道:“其实……其实说起来我与你们的皇帝陛下还是亲戚呢?”

    “是吗?”张良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惊讶的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是匈奴人,皇帝陛下是十足的‘淮阴’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你们两个怎么是亲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须卜呼韩把腰挺了挺,道:“你们的皇后王莹便是匈奴人,她的真名叫须卜尤缇,是我的亲妹妹!”

    “啊!”张良站起身,摇头晃脑的更加不信,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如果皇后是你的妹妹,这些年作为陛下的近臣,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更没有见皇后提起过这件事情!”

    其实,在昨夜喝完酒回来,李信早就料到须卜呼韩如果真想得到中国的帮助,肯定要在王莹身上打主意,所以临睡之前将此事给张良从头到晚讲了一遍,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张良完全是按照对策行事,脸上夸张惊讶的表情全是装出来的,可这些须卜呼韩哪里知道,连忙道:“真的,我不骗你,如有一句假话,愿受天打五雷轰。”
第47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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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张良用半信半疑,十分为难的神色道:“就算我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已经答应过刑未央,这事该如何是好!”

    “你只是答应了他,又没签订什么文书协议,况且是在大醉之下又岂能做得了主?”须卜呼韩感觉事情或许能成,心中大松一口气。

    “我还收了他一箱子的珠宝!虽然我很乐意帮助你,但……”张良的面色更加为难的道。

    须卜呼韩心中暗暗好笑,觉得这样一个贪财之人十分的容易对付,笑道:“不就是一箱子珠宝吗?圣使如果喜欢,我可以送您二箱,三箱,乃至于五箱。”

    “钱财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我怎么去拒绝他呢!”

    “这个好办,你直接把东西退还给他就是!”须卜呼韩眼中闪出一道凶光,恶狠狠的又道:“刑未央不过是只鸡儿,要杀他只需我的一句话,如果他敢对圣使叽叽歪歪的,我一定让他知道我的手段。”

    “有右贤王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了!”张良面挂微笑,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有一件为难之事!”

    “何事?”

    “刑未央答应给皇帝陛下的那份大礼……”

    须卜呼韩一愣,又感觉贪财的张良不似他所想的那样容易对付。他踌躇起来:刑未央的许诺可谓不少。原东胡的地盘事实上被李信军所占,李信又在那里修建要塞,屯兵固防。归他们也就罢了。可在‘单于庭’与‘阴山中’之间的土地一仗未打地就送给中国一半,让他实在难舍。

    不说如果同意了大灭匈奴威风的这个条件会在匈奴人中引起多大的愤慨,又会给他成为‘大单于’的道路上多出怎样的荆棘。单说如果把土地给了中国一半,中国兵马将近‘单于庭’千里之路,随时随地都可出兵突袭‘单于庭’,匈奴人自此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何况每年还要给中国大批的贡品。身为一个丢了大片国土,又得处处被中国擎制的大单于有什么乐趣可言。

    “圣使,你看咱们能不能以‘阴山’口为界。然后每年我以送给我妹妹礼品的名义象征性地给一点贡品行吗?”须卜呼韩揉动着脑袋,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轻轻的问道。

    “不行!”张良毫不客气的断然否决,道:“虽然你与皇帝陛下有亲,我可以适当地照顾一点。但如果刑未央开出的优厚条件我不接受,反而接受你的吝啬条件,这事要传到皇帝陛下耳中,陛下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我在这事里得了好处。哪还有命在?”

    “圣使多虑了!此事只有你我以及刑未央知道。只要让刑未央开不了口,当然,我有这样的手段,而你我又不说出去。哪会传到你们皇帝地耳中?”须卜呼韩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况且这事也不仅你我三人知道!”张良说着。用眼瞟了一下坐在帐门一角。正自含笑看着两人的李敢。

    须卜呼韩犯起难来。他能保证刑未央不将这事说出去,却无法保证李敢不将此事说出去。李敢是宫门禁卫朗中令。也就是李信地贴身护卫,只会对李信负责当然不会不把这样的一件大事告诉李信,所以张良一定不可能让李敢保守这个秘密。

    转念他又想到,自己要办的大事缺地仅是时间,何不先稳住张良这边,只要他们不横插一手,抱住两不相帮地打处,拖上几个月时间等大事一成,凭借数百万牧民,数十万骑兵又何惧中国?

    须卜呼韩开始给张良画一张大饼,笑道:“那……一切都按刑未央应允地办?”

    “右贤王迟疑这么长时间才同意按刑未央说得办,不会是为了稳住我而使的缓兵之计吧!”张良地眼中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哑笑了两声,道。

    “不会,不会,我怎会使缓兵之计,是打心眼里同意这个条件。”须卜呼韩脸上挂着让人放心的微笑,不过他这种微笑是装出来的,仅仅一边脸笑而另一边脸却绷着。他曾经用这样的程式化微笑让精明的冒顿对他完全放心,所以十分的自信这种微笑对张良同样有杀伤力,宽慰起略有疑心的张良,道:“怎们说我与你们的皇帝也是亲戚,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李信愿意就是让匈奴汗国成为中国的属国我也是愿意的。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话说,叫做粪水……粪水……这句话怎说来着?”

    “肥水不流外人田!”张良含笑提醒着。

    “对,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怎么会想起粪水来了,你瞧我这脑子!”须卜呼韩笑出声来,接着道:“你说,我要见了你们的皇帝,如果称他为妹夫,他会生气吗?”

    “不会,皇帝反过来还会称你一声舅倌呢!”张良把李敢叫到身前,吩咐把两人面前的杯子倒上酒,举杯站起身道:“来,右贤王尝尝我们中原产的烈酒,看我们中原的酒与你们匈奴的酒有何不同!”

    “你们的酒我喝过,闻着倒很香,可惜就是太辣了!”须卜呼韩把杯中的酒倒入一个黑瓷小碗内,兑了水怪道:“怎么,你不添点水再饮吗?”

    “要的就是这口辣!”张良走到须卜呼韩面前,两人碰了一下,张良‘滋溜’一声把杯中的酒饮尽,然后夸张的咂吧一下嘴,似在回味美酒的味道。等到须卜呼韩皱着眉头把兑了水的酒饮完,回身在座位上坐好,道:“那事情就这样定了,预祝我们这次的合作成功?”

    “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这一次,须卜呼韩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

    “如今我们既然是合作的伙伴,而你与我们地皇帝陛下又有这层亲戚关系。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对右贤王,不,未来的大单于提”

    “哦,请圣使细说!”须卜呼韩见张良面色凝重,拱了拱手,一脸严肃的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听刑未央说,右贤王与瑞渠阙氏有染?”张良道。

    瑞渠阙氏是什么人?瑞渠阙氏是冒顿的正宫没错,可是在冒顿之前他还是冒顿之父的正宫。按照匈奴人的传统,父亲死后。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作为儿子有义务娶父亲的其他妻子为妻。冒顿地母亲早亡,所以这个瑞渠阙氏算是他的后母,按照匈奴人的传统。当然也为了拉拢住匈奴最大的部落,他虽然是弑父上位仍把瑞渠阙氏立为正宫。

    不过,瑞渠阙氏地年龄太大了,足比冒顿大了近二十岁。自是只有夫妻的名份而不会得到冒顿的爱抚,直到须卜呼韩的出现。瑞渠阙氏是与须卜呼韩有染,而须卜呼韩为了权力也乐于与瑞渠阙氏暗自交往,这件事基本上已是天下人皆知地事情。然而须卜呼韩却不乐意有人对此事稍有提及。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宰了刑未央这个播弄事非的无耻之徒,为了得到张良的提醒把头点了点。

    “右贤王既然已经控制住‘单于庭’的局势,而且有成为大单于地野心。又得到瑞渠阙氏的支持。为何不直接杀了冒顿称大单于。反而任由这件事拖下去?岂不闻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夜长梦多?”

    “我又何尝不知冒顿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可……”须卜呼韩现在已完全对张良放了心,道:“正如圣使所说,如果杀了冒顿,将会有五成往上的部落起而反叛,那时剿起叛乱地匈奴人马死伤必多。所以,我想等冒顿病重自死,众人没有了借口也就无法团结到一起,那时谁成为下任大单于*地是实力说话。今天地匈奴国,左贤王一不在,最有实力的便是我,到时称大单于他们就算心中不服口上也不敢说什么,会省许多地麻烦。”

    “右贤王有此考虑也是对的!”张良点了点头,道:“不过,成大事者最忌犹豫不决,只怕时间拖得久了反而对右贤王不利!”

    “听圣使所言好像另有所指,还请圣使不吝赐教。”

    “昨夜吃刑未央的请,借着酒劲他向我道出一个秘密——他已派出人去通知‘龙城’的各部王爷,勤王的大军不日便至。如果,大军来而冒顿不死,右贤王的大事只怕有功败垂成的危险。”

    须卜呼韩听了张良所说,脸色顿时一绿,道:“早知道刑未央投我抱有不轨的心思,没想到他早已动手。圣使,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办?”

    “杀了冒顿,一了百了!”

    “杀了冒顿!可……”此时已不能将虚邪这块绊脚石的事情再隐瞒下去,须卜呼韩把所面临到的困难和盘托出:“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有没有跟你讲过,很久以前在河南地之战时,我有个十分勇敢的亲兵队长!”

    “陛下给我说过这事,听说那人名叫虚邪,十分的勇敢!当年黑夫黑将军受擒,也是他所为。”

    “对,没错,此人是匈奴第一勇士,力大无比,若论起单打独斗,只怕你们原先的西楚霸王项羽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在河南地之战时,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哦,他有没有项羽强我不知道,反正项羽现在死了,两人无法比试一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不过我有些奇怪,这事与杀冒顿有什么关系?”张良问道。

    “有关系,很有关系!”须卜呼韩道:“有一年,冒顿还在蛰伏之时到‘高阙’练兵,见虚邪勇猛就收他为亲兵。如今,他率领二十壮士守在金帐内,有擅敢入内者都被他们给杀了干净。”

    “哦,我明白了!”张良点了点头,道:“他有项羽之勇,而且对你有救命之恩,因此你不好下手。可,据我所知,虚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跟冒顿的时间不过几年,你何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助你?”

    “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可他就是不念当初我俩一起骑羊射鸟的情谊。他这人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宁愿与冒顿抱在一起死,也不愿助我。所以,要想杀冒顿必须得过虚邪这一关。”须卜呼韩说完,觉得自己十几万大军被小小的一个虚邪挡住实在说不过去,害怕张良自此小瞧了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谁让他当初救过我一命,让我如何下得了手!”

    “那,他们平时吃饭如何吃?不行就用兵书里的困城之法断了他们的粮草?”张良道。

    “不行!”须卜呼韩摇了摇头,道:“我也曾用这个法子威胁过虚邪,他根本不再乎,一到饭点就出帐抢掠食物。”

    “这么说他们现在的饮食还都由你们送去?”

    须卜呼韩点了点头,张良接着道:“你不想杀虚邪,又想让冒顿死,那冒顿每天的饮食是与虚邪他们分开的吧。”

    “是分开的!”

    “既然是分开的,为何不下毒呢?用毒毒死冒顿?”张良道。

    “用蛊?”匈奴人讲毒,特指的就是蛊,冒顿把手摇了摇,道:“不行!冒顿身边有个巫医,是个下蛊的里家行手,下的什么蛊,用量多少,打他眼前一过,他就能清清楚楚知道。而且,就算他一时疏忽让冒顿中了蛊,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还是可以把他救活。”

    “我不是说蛊,而是说毒!”张良道。

    “毒?你的意思是砒霜?”须卜呼韩又把头摇了摇,道:“这个办法也不行,虚邪每天都用银针试毒,下了砒霜的饭菜一定瞒不过他。”
第48章 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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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年少的时候……”张良开始闭目沉思,脸上浮现出才会有的表情,语气舒缓的讲道:“年少轻狂啊,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啊!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愤慨于秦始皇的残暴统治,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扭转天下的大事。于是散尽家财用巨资找到一位使一百二十斤重铁锥的力士,埋伏于‘博浪沙’狭道,在始皇帝出游车队经过时进行了一次暗杀行动。

    这次暗杀行动很失败,以击中副车的车门而告终。那时我偏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本来暗杀秦始皇是一定会成功的,只是因为击中副车的缘故而导致了这场失败。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挺可笑的,就算让力士击中秦始皇坐的撵车又怎样,还不是仅击碎一扇车门罢了,面对千军万马哪能伤得了他?所以说面对掌管天下权柄的暴君,单凭一个力士,数百勇士绝对不行,那仅仅是逞匹夫之勇,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场暗杀,数百勇士被秦始皇杀的一个不留,力士更是被斩成一团肉泥,若不是我见机的快,趁早抽身而去,只怕也在‘博浪沙’丢了性命。再说,杀了始皇帝又有何用,以后发生的事情证明继任的秦二世胡远不如始皇帝,使天下的百姓更加难以存活。

    对于暗杀,始皇帝大怒,颁布召令天下大索,欲将我擒拿下来,用极刑以警告天下人不得再有此举。于是我开始不堪回首的逃亡之路。”

    讲到此处,张良把紧闭地双目微微睁开看向须卜呼韩。须卜呼韩不明白正说下毒的事情张良怎么就扯到了自己刺杀始皇帝的事情之上。然而他也不敢打断张良的讲述,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了一句:“后来呢?你让秦始皇抓住了吗?”

    “抓住?如果被抓住了,我哪里还能坐在此处跟右贤王说话!”张良叹了一口气,道:“这段逃亡之路虽说艰苦,但也磨练了我的心志,使我成熟沉稳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让我遇到了影响我一生命运的师父。有时候我常想,师父就是从天上专程下凡来打救我的神仙,他教会我许多东西。其中最有用地一项是如何辨别哪种植物有毒,使我在逃亡的时候以及率领大军行进的时候,在无粮可食只能用野菜充饥时不至于误食有毒的东西而一命乌呼。所有地毒草中有一种草,呈三角六瓣样式。名叫‘一瞪眼’。这种草毒性极强,熬制出来的汤汁无色无味,再有经验的巫医也不可能分辨出来,而且用银针试探也不会使银针变黑。常人服了。瞬间就会停止呼吸,死状也不像服砒霜那样七窍流血面目可怖,而像睡着了一般,死得十分安详。”

    须卜呼韩心中一动。暗道自己要是有张良嘴中所谓的‘一瞪眼’就好了。他以一种漠不关心,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瞪眼’地口气道:“这种草倒奇怪的很,不知从哪里可以得到。”

    “这种草十分的难寻。我在十年逃亡的路途中也仅仅发现了一株。收集到十枚叶子。这些年跟着皇帝陛下南征北战。丢失了几枚,现在还剩下两枚。”张良道。

    “像此极其种珍贵之物。圣使一定把它当作珍宝一样收藏,绝对不会随身携带。唉,看来这辈子我是没有福份一睹它地尊容了。”须卜呼韩有些失望的道,马上他又解释了一句,道:“我只是好奇心使然,并没其它什么意思。”

    “任谁知道天下有这种毒草都想看上一眼,我能理解右贤王的心情!”张良脸上挂着微笑,道:“其实,右贤王地运气不错!”

    “你说我地运气不错?”右贤王激动起来,嘴角哆嗦了一下,道:“莫非你地身边就携带有‘一瞪眼’?”

    “没错!”就像拥有着一件珍宝,而且迫不及待的想在别人面前显摆一番,张良地眼角都挂出得意的笑纹,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白绢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包。他揭开一层里边还裹着一层,揭开一层里边还裹着一层,一连揭开七八层方露出里边的东西来。

    张良隔着一层绢布用手托着叶柄,极其小心的送到须卜呼韩面前。须卜呼韩已经完全的激动起来,手颤颤微微的抬起,欲用两指捻住叶柄把‘一瞪眼’拿起来放到眼前细细观看。

    “啪!”张良打了须卜呼韩的手一下,须卜呼韩抬起头用眼光询问张良为何打他。

    “右贤王,我给你说过,这种草毒性十分的强,你用手去拿,其毒便会沾到你的手上,需放在流动的清水中连泡三四个时辰才能把毒性完全解开!”

    “哦哦!”须卜呼韩连连点头,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从绢布的下方接过‘一瞪眼’,放在眼前仔细看了起来。这种草叶从外观上看其实与普通的草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放得时间太久,叶片里没有了水分,颜色呈一片枯黄色。不过,因为刚才张良故意夸大其的毒性,所以此草在须卜呼韩的眼中变得不平凡起来,就连上边的枯黄色在他眼中也如黄金一样闪闪发起光芒。

    张良继续说道:“用此草下毒有两种方法,如果你想多折磨对方一些时日,就每天用此草在他喝的酒里沾一下。对方喝了被此草沾了的酒,毒性慢慢垒加,一日比一日中的毒深,直到被痛苦的折磨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死去。如果你希望对方速死,就把此草丢入专供对方煮肉的锅中,煮上一两个时辰,让毒性全部散发入肉中,保证吃了此肉的人一刻钟之内必死。不过那样一来,这种奇草也就算毁了。”

    “哦哦……”须卜呼韩把头点了点,心中踌躇该想个什么办法把此物讨要过来。

    “瞧右贤王爱不释手的样子。莫非很喜欢这个东西?”张良问了一句。

    “我这人平素最是喜欢收藏天下稀有地物品

    西天下只有两个,当然是喜欢的爱不释手,就是不知会忍痛割爱。”须卜呼韩道。

    “正如右贤王所说,这东西天下只剩两枚,而且都在我的手上。如果右贤王真的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送给右贤王一枚,反正我手中还有一个呢!”张良道。

    “真的?圣使的真的愿送一个给我?不是骗我的吧!”须卜呼韩不信地问了一句。

    “谁让你与我们的皇帝陛下有如此亲近的关系呢?等将来,皇帝陛下乘鹤西去。太子登基为帝,右贤王就是皇帝陛下的亲舅舅了,那是一种何等地荣耀,我当然得趁早巴结巴结了。”张良笑道。

    “请圣使放心。圣使对我的恩情我永世不会相忘!”须卜呼韩用绢布把‘一瞪眼’装好,正要往怀里放,想起张良用绢布包裹了七八层,怕其毒性过强。自己如此收入怀中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于是把张良放在桌上的绢布拿了过来,也包裹了七八层方把收入怀中。

    他又在帐中逗留了一会,说了些闲话起身告辞。张良把须卜呼韩送到帐外。叮嘱了一句:“此物毒性太强,虽说人中了此毒无药可解,但此物又太过稀有。右贤王千万不可擅用。”

    “圣使放心。我要此物只是为了收藏绝对不会使用!”须卜呼韩连连告退。等离张良居住的帐篷远了,大步流星地朝给冒顿做饭的伙房赶去。心中暗想中国的丞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不就被他给骗得团团转。

    张良这才回到帐内,李信刚刚把头盔面甲解下,一直隐藏在附近,观察须卜呼韩一举一动地刑未央便到大帐外求见。刑未央入了帐,脸色十分的苍白,不时用手指抽抽鼻子,对于张良请他入座的举动没有丝毫地察觉,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右贤王拜见过圣使?”

    “没错,就在你进来前不久,要是‘郝宿’王快走两步说不定还要与右贤王对面而过呢?”张良拿过一杯茶一饮而尽,道。

    “须卜呼韩来见圣使所谓何事?”刑未央追问道。

    张良把茶杯放下,顺势又做了个请地手势。刑未央见再不遵从张良的意思坐下,只怕别想再听到任何事情,只得顺从地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须卜呼韩来见我的事情与‘郝宿’王所见我的事情一模一样!”

    “你答应他了?”刑未央紧张极了,双手紧掐着裤腿,手心攥出一把汗来。

    “须卜呼韩开出的条件比‘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大多了,实在具有诱惑性,我不能不答应!”张良道。

    “他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除了‘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处,他还承诺时机成熟时匈奴并入中国的版图。你说,这么大的利益我怎能不答应?”

    “只怕圣使的私利也斩获不少吧?”刑未央面露讥讽之声,嘲笑道。

    “没错!须卜呼韩答应给我五箱珠宝,每箱都跟‘郝宿’王给的一样多!“

    “可……”刑未央还想嘲笑下去,一想到冒顿的安危又痛苦的摇摇头,道:“我听说中原的读书人跟我们匈奴的汗子一样,一个个都是重守承诺的人。可今天我才知道这事并不尽然!圣使怎能如此做,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这不是一女二嫁吗?”

    “与国家大事比起来,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张良笑了笑。

    “好……”话已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刑未央站起身,欲要离去。

    “‘郝宿’王何去?”张良问道。

    “你既能做出一女二嫁的丑事,冒顿的安危将极其的危险,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肖与无耻之辈浪费时间,去陪大单于一起死罢了!”刑未央快步朝帐门口走去。

    “‘郝宿’王暂且留步,听我把话讲完!”张良说道,用眼睛指了一个旁边的座位请停下身的刑未央坐下,道:“‘郝宿’王可知现在自己十分危险,出了帐门既有性命之危,而且冒顿今天是必死无疑,你去了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为何?”刑未央问道。

    “因为……”张良哑笑两声,道:“因为我把‘郝宿’王的计划和盘托出,其中包括你派人去通知‘龙城’的王爷前来勤王的事情。你想,须卜呼韩如何会不恨你,如何不拿你的性命来泄恨。”

    刑未央惊讶着表情,半天之后从嘴里吐出一句:“卑鄙。”

    “这还没完。”张良笑道:“我还给须卜呼韩一道毒药,此物名唤‘一瞪眼’,可让人在一刻钟内咽气,死得十分平静,就如同时自然死亡而不会让人怀疑是被他人加害。”

    “你……”刑未央指着张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这是在救你而且也是在救冒顿!”张良道。

    刑未央深吸一口气,道:“如果这样也算救,我求你,拜托你,千万别再救我了,还是给我一刀让我死了算了。我真是瞎了眼,竟会请求你来帮我,这不是害了大单于的命吗?”

    “你不信我在救你?”

    刑未央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连再看张良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但我确实在救你以及冒顿!因为……”张良顿了顿,等到刑未央回头看他后,狡黠的一笑,道:“因为‘一瞪眼’是假的!”

    “假的?”

    “对,假的就是不是真的意思!‘一瞪眼’不是毒药而是救命的仙药!它的作用不是致敌于死命,而仅仅是让中毒的人无知无觉一动不动的晕迷几天。如果你动作够快的话,能够在两天之内把勤王的兵马带到此处,冒顿就有生还的可能!”
第49章 冒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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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心中异常忐忑,虽然张良告诉他,须卜呼韩现在是冒顿这件事情,暂时还顾不上理会他这条小鱼,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还是安全的。

    然而刑未央却在自己吓自己,心中一遍一遍暗暗告诫自己冒顿已经展开抓捕他的行动。在这种潜意识的作怪之下,出了张良的营帐他以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雷池,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在通过出‘单于庭’这条看似不长的路,竟感觉走了有一年那么久。

    每当有兵卒从身边经过,他是识会是来抓他的,不由得把手握在腰中弯刀的刀柄上,暗暗戒备。当兵卒向他请安,向他问好,从他身边经过之后,他才松一口气,脊梁上渗出一层汗来。离‘单于庭’很远后,感觉自己足够安全了,他才发现皮裘里边套着的细麻衬衣完全被浸透,两手一扭,拧出的汗水足够盛一大瓷碗。

    按照张良给他出的计策,两天之内一定得把勤王的大军带到‘单于庭’,第三天必须把冒顿的‘尸体’从须卜呼韩手里要出来,只有这样冒顿才不会被渴死饿死就是舒醒过来后被须卜呼韩一刀杀了。

    所以,刑未央的时间很紧,必须得在一天一夜内找到前来勤王的大军(如果他们真的从‘龙城’赶过来的话),然后再用一天时间把大军带到‘单于庭’并与须卜呼韩谈判,从须卜呼韩手中把冒顿的‘尸体’要出来。他将再拧不出水来地细麻衬衣湿漉漉的重新穿到身上,才将皮祅披到身上。迎面过来一个匈奴探马。

    “何去?”刑未央鼓起勇气问道。

    “回禀‘郝宿王’瞧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造反,小的前来禀报大单于。”探马道。

    “哦!”刑未央心中一喜,暗庆今天运气不错,问道:“他们打哪而来,距此还有多远路程?”

    “打西北而来,小的不眠不休一连跑死两匹马才拉开他们一天半的路程!”

    “好!这下你可立了大功!”刑未央不知这个探马是忠于冒顿还是忠于须卜呼韩,不敢让其代自己去通知勤王的大军速来。摆摆手命其去‘单于庭’回报。

    探马翻身上马,刑未央又把他叫住,接着道:“你把马留下!这是一件大事,我得去亲自观察一下敌情!”

    探马连骑几日的马。屁股都快墩成四瓣,下马走上两步也是愿意。再说,此地离‘单于庭’已经不远,要马的又是个王爷。平时里巴结着说句话也是不能,如今开口借马哪有不愿之理。他把马留给刑未央,自己甩开两个膀子就往‘单于庭’跑来。

    刑未央如何去领勤王大军前来,在此不再多说。拐过来再说须卜呼韩得了‘一瞪眼’快步来到专给冒顿做饭地帐篷。帐篷里一个胖厨师正给两个打杂下手讲笑话,支起的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一条羊腿,见到有人入了帐内。冲着须卜呼韩就嚷嚷了一句:“伙房重地。闲人不得不内!你们两个去把这个敢擅闯重地的人给我打将出去!”

    待看清楚来的是右贤王。胖厨子连拿刀抹脖子地心都有了,‘扑嗵’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两个下手见头头都跪下。也都在胖厨子后边跪了下去。胖厨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叩着,嘴中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瞎了狗眼,竟没认出右贤王来,口出狂言得罪了右贤王还请右贤王恕罪。那两个手下把头低得直挨到地上,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入帐篷之前,须卜呼韩已把‘一瞪眼’的七八层‘衣服’全部剥开,用白绢裹着叶柄反叩在手中。对于胖厨子的磕头认罪他连瞧也没去瞧一眼,走到炖肉地锅前拿汤勺舀了一勺子汤,用眼睛的余光发现胖厨子与两个打杂下手都低头没敢朝这边看来,把手一抖,‘一瞪眼’在上冒的蒸汽上左右摇摆两下落入肉锅,又在沸腾的汤水中来回打了一会滚,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

    神不知鬼不觉得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须卜呼韩心中大乐,嘴角拧出一比奸笑,暗自得意这下就算有人发现冒顿中毒而死也不会有人猜到是他下地毒。假意的尝了一下勺里的肉汤,淡淡地道:“汤有些淡了!”

    胖厨子连忙从地上爬起,也拿一个汤勺去尝。这个举动把须卜呼韩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手中地汤勺递了过去,道:“用这个尝吧!”

    与右贤王同用一个勺喝汤,这在胖厨子心中绝对是一种莫大地荣耀,不知是因为肥胖还是内心过于激动,勺子接过来后不停的晃荡竟溅出不少地汁水来。他尝了一口,心中想着今天这事一定值得在别的厨子面前大书特书,内心激动竟没有品出味来,于是又尝了一口。

    肉汤不咸不淡正是大单于喜欢的口味,胖厨子疑惑的抬眼看向须卜呼韩。须卜呼韩道:“放两勺盐吧!”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别人,哪怕他是率领一万兵马的将军,胖厨子也会理论一番,辩解绝对不能再放盐的原因。可,说话的是右贤王,是仅次于大单于如今在‘单于庭’呼风唤雨的第一号人物,胖厨子不敢说什么,遵照须卜呼韩的意思放了两勺盐。

    “你们辛苦了,都起来吧!”须卜呼韩让两个下手站起身,在帐篷内打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身。本来,他放完‘一瞪眼’是打算去办第二重要的事情——捉拿刑未央,但胖厨子刚才的举动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走了,胖厨子与两个下手说不定会偷吃煮给冒顿的肉,那时三人的死状岂不是与冒顿一样?一个人突然病发死亡,表面上又查不出死因没人会怀疑是中毒而死。可四个人都突然发病而死,而且死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人怀疑冒顿是中毒而死?

    须卜呼韩打算就

    在帐中看管胖厨子以及两名下手,防止偷嘴的行为发笑,道:“刚才我入帐时见你们三个有说有笑,是什么好笑地事情,我能知道吗?坐,都坐。别傻站着啊!”

    三人战战兢兢的坐下身,胖厨子开口道:“没说什么,就是讲了一个粗鄙的笑话!”

    “是个怎样的粗鄙笑话?说出来让本王也乐上一乐!”

    胖厨子无法,只得把笑话重讲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右贤王在场压力过大。胖厨子在复述这个笑话时没有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导致可笑程度最少减了七成。或者是因为这个笑话真如胖厨子所说是个粗鄙的笑话,引不起须卜呼韩这样的贵族的共鸣。又或者须卜呼韩心事太重。没有安心去体会这个笑话。反正,当胖厨子把笑话讲完之后须卜呼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无非是个蠢女人办了件蠢事遭到丈夫地一顿毒打,不过他装作十分可乐的样子。哈哈大笑几声,道:“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个讲笑话的天才。如把你调到身边。每天都可年青十岁。”

    从须卜呼韩地语气中。胖厨子感觉自己有机会高升,心中的害怕慢慢被高兴冲淡许多。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只懂得作饭。而且也关心着国家所发生的重大事情,他道:“右贤王,听说左贤王被中国人一直打到海边,最后竟降了中国?”

    须卜呼韩点了点头,胖厨子又道:“这个软骨头,简直把我们匈奴的脸丢尽了,如果我是他便不会投降,不就是个死吗?”

    须卜呼韩又把头点了点,胖厨子见须卜呼韩好像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道:“我还听说大单于为雪耳孙屠给匈奴人带来地耻辱,率领大军攻打中国,半道上被气得吐血……”

    旁边的一个下手悄悄的踢了胖厨子一脚,他马上醒悟过来,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冒顿为何会吐血?关天这个原因两天来的流言诽语已从左大且渠杀冒顿全家转到须卜呼韩与冒顿妻子有一腿上,他后悔怎么能说这事呢,趁须卜呼韩地脸上还没出现愠色,又换了个语题,道:

    “也不知大单于能好不能!”

    “唉,难啊!”须卜呼韩叹了口气,道:“大单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看来活不过今天了!”

    “唉!我真希望能代大单于受这种病痛的折磨!”胖子也唉了口气。

    须卜呼韩想起来中国地一句名言——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与这个愚蠢如猪地胖厨子再多说一句话,把头转向一边打量起厨子工作地地方来。

    这时,来给冒顿以及虚邪等人送饭的人入了帐,须卜呼韩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等到送饭的人把给冒顿的那份东西拿走,锅里还留了大半锅汤汁与肉。

    须卜呼韩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吩咐道:“把剩下的肉以及肉汤送到我的帐中!算了,也别往盆内盛倒,连锅一同送去!”胖厨子连连点头,指使两名下手去抬锅。

    须卜呼韩朝帐外走去,临出帐门回头又道:“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胖厨子摇了摇头。

    须卜呼韩道:“我最恨偷嘴的人!这些肉以及汤是专供大单于食用的,我身为右贤王食用已是不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偷食,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胖厨子如小鸡叨米似的把头急点。

    须卜呼韩出了帐篷,往刑未央的帐中走去,路上叫来一个千人长,令其率领近百骑兵跟在身后,浩浩荡荡朝刑未央的帐中走去。

    入了刑未央的帐,帐内不见刑未央的人影,问帐中亲兵,亲兵说刑未央一早就出去。须卜呼韩马上意识到刑未央去找中国使者去了,吩咐千人长前去封锁退出‘单于庭’的所有出路,自己带着人马直奔张良的帐中而去。离张良的大帐还有数百步,那名碰到刑未央并被借了马的探马走上前来把各部王爷率领大军往此处赶来的消息禀报。

    此时,须卜呼韩已有把握冒顿必死,而且也有把握说服诸亲王归顺自己,并不把各部亲王向此地赶来的消息放在心上,问道:“可知左大且渠的人马现在何处?”

    探马摇了摇头。

    须卜呼韩正要让探马下去休息,前去传令的千人长疾步赶来,道:“回禀右贤王,小将前去传令,听人说看到‘郝宿王’出了‘单于庭’”

    “哦!”须卜呼韩道:“可知他出‘单于庭’干什么?”

    这事探马恰好知道,不等千人长回禀不知,他接了话头,道:“小的归来的路上曾碰到过‘郝宿’王,他向小的询问诸部王爷到了什么位置,借了小的的马前去探看具体的情况!”

    须卜呼韩一愣,转瞬暗道一声:“他跑的倒快,不过也活不了几天了!”解除了搜捕刑未央的命令,回到自己的王帐。

    那口大锅已经送到,须卜呼韩让亲兵送来一把木锨,独自一人在帐中挖了个浅坑,把肉以及汤全部倒入坑中又将土掩盖好。他把亲兵叫来,令其把铁锅好好刷洗几遍,一切忙完后才在铺着虎皮的座上坐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叫,那是虚邪的哭声。

    须卜呼韩从座上站起,脑子一片空白,喃喃了两声:“死了,冒顿死了!”他的脸上一会出现极度狂喜的色彩,一会又悲痛万分,很久后四肢一软瘫坐下去。大约过了一刻钟,高级将领全都集中于帐内,一个将领上前附耳低语一声,告诉他冒顿已死的消息。

    须卜呼韩痛苦起来,眼泪鼻涕齐飞,带着诸将一路哀号朝王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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