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着急做什么东西出来,只是如果闲着没事干,那可多浪费啊。总不能每天找各种妹子玩不是?
等到他回到长安,发现事情的发展,产生了一些变化。
长孙无忌第一个跑来诉苦:“陛下,老臣无能。这个婚姻法,老臣是编不下去了!”
李治好奇道:“哦?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能让立法爱好者长孙无忌吃瘪,武贵妃果然是自带元首光环的猛人。
于是,长孙无忌就抱怨了一大通。
“老臣和武法官讨论了哪些律法应当划到婚姻,这一点,我们大体上取得一致,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分歧。但是在细节修订上,问题就大了。
“去年修的唐律规定,丈夫打妻子,罪减一等。妻子殴打丈夫,罪加一等。这条律法,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武贵妃非要说,丈夫体格肯定很强,被妻子打,基本不会吃亏,何必再给妻子加罪?她要是不要加罪,我也就同意了。可是她居然说,因为女子体弱。因此被打时,应给丈夫加罪。如果这样,丈夫不敢打妻子,家里无法治理,这会对社会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到时候夫纲不振,长幼失调。直接有损陛下和朝廷的声威啊!老臣恳请陛下,说服武贵妃,不要在原有律法上偏离太远,以免带来社会动荡啊!”
长孙无忌捶胸顿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他的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李治是深有体会。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装作一副怕老婆的样子,安慰舅舅道:
“舅舅,你听说过,房玄龄的老婆嘛……”
这个就是吃醋的出处了。这样的悍妇,在当时也是名震一方,足以让各方大佬菊花一紧的存在。
“可是,陛下。这天下的公义,也不能为了……这些私事而乱了套啊。以后这做家长的……”
”舅舅,你就放心吧。与其横加干涉,还不如顺其自然。我们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百姓交钱,信服我们。这些小事,就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李治的劝说下,长孙无忌才悻悻然的放下念头。不过他还是补充道:”这个法庭,可千万别整出什么过份的事。要不然影响太坏损了法庭的权威,那可不好。“
李治胸有成竹的回答:”不碍事,朕有心在组建一个巡回法庭,专门审理那些犯人不服的案件。如果下面判罚不对,某些判罚不公,自然会有专门的法庭处理此事。“
这个其实长孙无忌也不陌生。唐代的县州道三级,其中道是没有固定的行政机构的,只有一个道按察史监察史之类的官职专司道内事务。这个巡回法庭的存在,其实是把这个不定期的职务给替代了。
长孙无忌当然没有意见。唐太宗精简机构,导致很多地方无人可用。现在李治要扩大法律系统的建设,对他来说再好不过。自己的门生正是这个行业的对口专业嘛。“这样也好,老臣也就安心了。”
搞定了长孙无忌,李治知道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他。果然,一回到寝宫,就看见武贵妃气咻咻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唉,你别说。我已经把赵国公搞定了,你是不是要感谢我?“李治也不是傻子,赶紧抢下主动权先。
“那个老狗都说了些什么?”武贵妃可不客气,张口就是十足的火药味。
李治心想好嘛,还好有了准备,要不然这个女人的火,不知道要发到什么地方去。
于是又添油加醋,把长孙无忌丑化了一倍,又把自己的形象美化了一倍。完了还提了一句:“爱妃,赵国公好歹也是我舅舅。你就不必要这么生气了吧。”
“那怎么行。这是要通行大唐的律令,若是不公允,让天下的妇人寒心,那不是误了陛下的大事。”
武贵妃自从有了责任感,兴趣就不在争风吃醋上。这无形中让李治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不过,这样一幅拼命工作的架势又是怎么回事?
李治偷眼看去,武贵妃面前摆了厚厚的一摞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笔记和批注。
“爱妃,你这是……”李治拿过两张,上面是原唐律的户婚部分的规定。武贵妃在上面的批注,起初是很幼稚的,到后来逐渐恢复到正常人智商水平。现在已经勉强跟上原来唐律的水平了。
“陛下,……臣妾这是为了努力做好婚姻法啊。”
武贵妃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恩,没事没事。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可以先实行,期间出现什么问题,做一个汇总。然后看情况再做修改,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法令再三修订,不会损害法令的权威吗?”
“咳,这个没关系的。你看,宗教界,善水教的教士们,就是不禁婚嫁的,但是他们的婚姻观念,又和传统很不一样。关于他们和平民通婚,以后还会出现很多问题。而且奴婢自由之后,出现了很多小门小户,男方和女方都有财产和工作。他们的婚姻和财产,还有纳税啊这些个的东西,又是新的形势。你们立法不用考虑权威,权威要靠人们心中的信仰来确定。为夫已经做了一个好东西,方便你做审判!你看了,一定不会失望。”
现在大唐的人们对皇帝陛下的神出鬼没的手段早就见惯不怪了,那天皇帝说他没有什么办法,那才叫奇怪呢。武贵妃也不例外,她只是觉得很高兴。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不管是要重写婚姻法,还是让她任婚姻法庭的法官,那不都是对她的宠爱吗?
“你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李治让侍卫把他的这套装备搬了进来。
这是一个很小的塑像。是一个道教中女冠的形象。她面貌美艳,服饰华丽,左手一把织布的纺锤,右手一把道教常用的拂尘。身高只有两尺,但是惟妙惟肖。
“这个是哪位神仙的塑像?陛下你怎么把她搬到这里来了?”武贵妃问道。
李治走到隔壁,隔着玻璃,对着一个圆形的盘子说话。立刻,他的声音就从这个神像的腹中传来:
“以神灵之名,恩准武贵妃审理天下户婚讼事。钦此~”
武贵妃听的真切,被吓得两眼一翻,竟然就这样昏过去了。
对此,善水教的解释是,西王母专司户婚,是送子观音,当然,他不是单独的神,他也是唯一神的化身。
教徒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他们而言,被善水教认可的神就是可以拜,如果一所道观没有得到善水教的承认,那就不是真神。
善水教的发展,除了买地,组织生产,培训教士,就是拓展业务,把天下的道观庙宇,都以连锁加盟的形式,纳入统一管理。
就算是很多佛教的庙宇,也接受了善水教的整编。他们被称为,善水教的佛陀道,乍一看去不伦不类,但是时间久了,人们也就习惯了。
在这些据点内,纷纷进行了改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西王母神堂。这里不像是庙宇供奉神像的地方,反而像一间会议室。座位是围绕着房屋中间布置的。
中间的石台上,就是供奉着西王母的神像。
山海经中,西王母本来是半人半兽的怪物。当然善水教的解释就友善多了。这是西王母的战斗形态。他的本身还是很慈祥的。
这个慈祥的美妇,自然还是掌管着户婚的诉讼。如果人间产生了纠纷,那就可以诉诸西王母来审判。
当然,西王母不会随随便便来下界审判,必须由赦封的武贵妃驾到,才能请的动。到时候她登坛作法,西王母的神像才会通神,可以倾听诉讼双方的话,也可以开口说出法旨。
这可不是一般的请神上身,西王母的法旨并不是假借凡人的躯体,而是直接在神像上说话。这一点,光看着,就显得比请神上身的高端大气。
要知道,巫婆那一个不是神神道道,不能为常人亲近的?
更不用说,那巫婆请的神都不是什么大神,多是一些山神小鬼。更别提,巫婆平日里也是个人,打起交道来,也是多了不少顾忌。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样请神上塑像上身的,那都是真正的神迹啊!
但是,教会的也说了。西王母的神像,只会管户婚的诉讼,什么求姻缘啊,求子嗣啊一概不允。想拜神,只能求助于唯一神无量天尊,其他的神都不会理会凡人。
虽然这样的消息很伤心,不过规定就是规定,只要遇到婚姻内事的诉讼,不少人就花大价钱想买票围观,哪怕是坐在最后面的座位。
就算座位有限,很多案件也不允许无关人等围观,神迹还是像谣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大江南北。会说话的神像,已经成为了善水教的新的象征。和它以往的气派一样,完全的压倒了他的竞争对手。
所有没有加盟的寺庙和道观,没有神迹的支持,也没有气派的庙宇,更糟糕的是,没有治疗各种瘟病的药品,没有水利施工的机械设备,也得不到各种报刊和教材。
在河北道地区,善水教已经横扫了所有别的宗教势力,完成了宗教界的统一。这个势头正在迅猛的像河东道,河南方向逐步传播。在长安,善水教也统一了过半的道观和不少的小寺庙。
但是,武贵妃审判下的法庭,当事人心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像里传来略微变形的武贵妃的威严的声音:
“是何人要有诉讼啊?都给哀家说说。”
她本人坐在隔壁的房间内,有一个单向透光的玻璃,正好可以看见诉讼的双方。
一个神情憔悴的妇女对神像行礼,诉苦道:“我没有生育,我家夫君就经常殴打我。我想离婚,但是他不让我拿回我的嫁妆。民女还想请娘娘为我做主。”
一个长相凶戾的男人反驳道:“胡说八道!你这疯婆娘,天天不服管教。你该打!你们评评理,家里婆娘不听管教,哪里有不吃打的?要不这样,那还不翻了天!我这也是为了她着想!”
”娘娘,家里的活计,他一点也不干。我每天从早忙到晚,女人的事也干,男人的事也干。他只知道吃酒,晚上回到家,一点不乐意就对我又打又骂。这样的日子,民女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你一个女人家,干家务是本份。不然我娶你回家做什么。这么说吧,你不想过了,离婚可以,但是这嫁妆,这些年下来,根本比不上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到头来还要离婚,你给我家造成多大损失,不要你接着掏钱,已经很仁慈了。”
男方家里,一个年纪颇老的妇人开口说道。
那个女人一听,怒道:“我的嫁妆,有三亩田地,一长大床。两口铁锅。所带的那些大钱,我不要也罢,但这些田地,家什都是家用。我平日不仅不花你家,吃你家。还给这个酒鬼钱吃酒,你们好意思说这些嫁妆都给我吃了喝了。那几口上好的红木箱子,是谁给当了换酒喝,我还没你们要呢!”
只可惜,她虽然愤怒,但这里毕竟是男方的老家,一群人不为所动,只是对她怒目而视。
两方争了一争,衙役道:“你们忘了这是哪儿了,还是请王母娘娘做决断吧。”
神像中果然传来声音:“哀家知道了。你们听好哀家的法旨,此案应当男方归还女方所有嫁妆。另外郎中给女子诊治,所需药费也一并归男方出。最后,那个打媳妇的汉子,需要在城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示众三日;牌子上要写着:打老婆不是好汉。你们可明白?”
那女子大喜,跪下磕头道:“多谢王母娘娘为民女主持公道!”
神像再说道:“你日后定当要远离这些没本事的男人。”顿了顿有说道:“汝等若不从我的法旨,小心哀家的惩治。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退堂。”
神像便不再发出声音。那衙役押着那男人,道:“这位案犯,娘娘的法旨你也听到了。这三日,就勿怪我等押你服刑了!”
围观群众早已开始窃窃私语,热烈讨论起来。随着这货在城门口挂着耻辱牌示众三天,王母娘娘的判决也传遍了乡间。
这下善水教的信徒就更多了。尤其是女子,都纷纷跑到善水教的道观和寺庙上香。善水教在宗教界的扩张,再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不过这些都在李治的预料之中。他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这里的一点点成就,实在是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这位武贵妃的心情好不好。
果然,每当武贵妃巡回审理案子回来,她的心情就好上很多。遇到了这么多家暴案件,她再看李治时,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可惜别的后妃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李治便让她们去和高阳公主一起打理高档服装和饰品设计。这样,李治的身边终于显得比较清静起来。他也有空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们。
大儿子李忠已经十二岁,已经完成了启蒙教育,到了要塑造个性的时候了。他打算多操操心,可别养出来一个瓜儿子来,那可就太坑爹了。
李治的儿女们,也居住在其中一个小别墅的院内。
他的大儿子李忠十二岁,在军官子弟学校上学,成绩不上不下。军官子弟都很崇拜自己的父亲,成立了校内的童子军,分为几波,每天下午放学了,就会捉对在新村附近的树林里厮杀,每天都玩的鸡飞狗跳。在父辈的耳濡目染下,经常上演伏击,诱敌,长途迂回奔袭,游击战的好戏。每天回家,没有一身泥都不正常。
好在他们的母亲知道儿子是崇拜父亲,也不会过多责罚,反倒常常问:“今天你打赢了没有,俘虏了几个敌军。”
他们的儿子要是眼睛乌青,挨揍了回来,不仅不会得到同情,反倒要去抄军队一般战术条例。这本书脱胎于孙子兵法,但有更详细的注解。对单兵战斗,小组战斗都有很详细的描述。
虽然孩子们似懂非懂,但不妨碍用他们的理解来进行这些配合。
李忠在童子军中,因为遗传体格不错,还能混到一个小队长,让他的妈妈崔英十分高兴。只不过,这个小队长才能有限,除了在单兵厮杀,小组战斗中有点作用,在更大的战场上就没什么感觉了。崔英也不因此感到遗憾,她常常说:“忠儿,你要发挥自己的优势。让最聪明的人去干指挥。你能在小队战中打赢,也是很重要的。你们童子军是一个整体,只有和战友互相帮助互相信任,才能赢。”
李忠也很高兴。他知道他的父亲也会夸奖他战斗勇敢的。虽然,他的父亲比别人的父亲,要更忙一些。虽然每周也回来三五次,可只是待一下午就走,很少在家过夜。但这不算什么,相反,李忠常常因此更加自豪。他常常在童子军的战友面前吹嘘:
“我李忠的老爹,比你们的老爹更忙!他干的事比你们更重要!”
他们的小伙伴们自然是不服的。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他们的战友感情,毕竟,学校的夫子从小就教育他们,自己的老爹,始终是最好的最强的。不论官职大小,功劳高低,他们都是一起战斗的好兄弟,他们单个只是一个人,但团结起来,就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
他们崇拜父亲,崇拜军队,当然也崇拜大唐国。但是他们却并不崇拜大唐的皇帝。
学校的夫子是这么说的:“我们效忠于大唐的皇室,是因为大唐的皇室为百姓谋福利,捍卫皇室就是捍卫国家的象征,捍卫百姓的福祉。你们效忠皇室,并不是皇帝让你们滥杀无辜,就要滥杀无辜。而是皇帝要你们保卫大唐的国土和国民,你们就要去保卫。这是军人独有的荣誉。正因为这份牺牲和这份荣誉,所以你们军人的家属,才有这么好的福利和待遇。”
皇帝陛下特地通过律法,侮辱军属,军人者。军人本人及战友,都可以向此人提出决斗,甚至可以生死勿论。
这些军人都是特别训练过的百战之身,而且战友之间感情深厚。所以说……呵呵呵。
除了大儿子李忠,依然化名李志坚的大唐军官家中,还有一名李下玉的五岁女儿,李上金的四岁儿子。这都是萧贵妃生的。武贵妃的孩子还不满三岁,因此还没有抱过来抚养。出于某种心理,李治给他取名没有叫本来的那个可怜的李弘,为了让他的运气好点,直接叫那个活下来儿子的名字:李显。
此外,小徐贵妃肚子也有了动静。估计明年就会生子。
眼下,李治最疼爱的就是大女儿李下玉了。有个儿子可能是自己血脉的延伸,要求要高一点,心肠也没那么溺爱,但是看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做父亲的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管它天下什么局势呢,自己的女儿要什么,肯定都要给满足的。
李治每次都要狠狠下定决心,才不让自己过于溺爱李下玉。更让他心肝儿都要化掉的是,李下玉极为乖巧,可能是历史上本来很凄惨的原因,她不仅生的粉雕玉琢,更是极为替人着想。李治每次陪她做园艺的时候,李下玉都会体贴的问:“爸爸你今天累不累,你要是累了,下玉我自己就可以做了!”
看到这么乖巧的女儿,李治哪里还会觉得累呢?
这个时候,二儿子上金就会不服气的抓住李治的裤腿,他虽然不怎么善言辞,但是虎头虎脑的扑在李治身上,只是含混不清的叫着:“爸爸,玩。玩。”
李下玉就会摆出大姐的风度:“上金!你要听话!爸爸累了!”
每当此时,李治就会放下一切,满足的和自己的儿女在一起。虽然他年纪不是很大,但是做父亲的感觉,会让他依然躁动的内心彻底变得沉稳和宁静。他常常一边陪儿女游戏,一边严肃的思考着自己的科研事业和国家调整的动向。
如果他走神了,回过神的时候,会看到崔英带着儿女静静的在一旁玩,这个时候,下玉发现自己的爹爹回过神了,就会嘟着嘴,不高兴的撒娇:“爸爸,说好陪我们的,你自己又走神啦。”
唉,李治摸着下玉的小脑袋,感叹好久:真是不舍得走啊!
可惜,这么大的帝国,就算他把政务的遭乱事情都外包给宰相团,他自己还是不能闲下来的。按照日程,他每天上午三小时浏览大小徐妃整理的政务信息,还有宰相团通讯和情报系统的日报,下午一半时间是陪子女,一半是军官和士兵的接见。到了晚上,他还要挤出两三个小时搞搞发明创造。
如果说大唐是他的私人公司,那他这个ceo就是最忙,而且还没有加班工资的了!
虽然他现在把长安打造成了一个真正的帝国堡垒,但他对西北乃至东北的蛮族可从来没有放心过。长安的战略布局是这样的。
在城东西各有两个炮台要塞,按照菱堡垒思路设置,堡内可容1万人的军队和物资,绝对管够。堡内有地道可以同皇城内相连,地道是用上好的混凝土墙壁施工的,炸药都炸不开。
城东的堡垒护卫着港口,港口往来的火船也装了炮,什么骑兵过来骚扰,直接几轮开花集束弹打过去。让北地的蛮子好好享受一下文明的最新成果。
整个长安的城墙也在逐年翻修,逐步改成混凝土外墙。光这项工程,就让皇家工程队和他的晋煤集团50年都不愁活干。大唐的现代工业体系每天都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但产能更多优先花在民生工程,这种国防基建,反而是最低的优先级别。
有了一个坚实的后方,他才能把家人放在这里,然后派兵去打仗。
没错,李治心目中,战略地图,已经指向了吐蕃。这个当年让大唐失去西域的罪魁祸首,这个仇,就让我来报吧!
不过这不影响他对父亲的情感。
“啊,是阿忠啊,你坐吧。我马上就好。”李治正在仔细检查一个发动机的调速器,它是用黄铜精心打造的,利用离心力和转速的关系,在转速过快的时候自动降低蒸汽阀的位置。原来的调速器巨大而笨重,这个小型化的调速器正是稷下学宫的项目之一。
李忠顺从的坐下等着。如果是李金和李玉,肯定早就调皮的扑上来了。虽然听话,但也未免有几分疏远。
放下调速器,李治问道:“阿忠,最近功课和功夫怎么样?”
“回父亲,上周小考,功课得了乙等下,功夫得了甲等下。”
“不错,都有进步。”李治赞许的点点头。军官子弟学校是新式小学,文化课和武术课分别由善水教和军方的教习来教授。
他们的评分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分为甲乙丙三等,每等又分上下两级。只有10%的学员能在考试不错的条件下拿到甲等。李忠能拿到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
“今年,为父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保证完成任务!”李忠从椅子上跳起来,啪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的礼仪。
“恩,其实,很简单的。”李治嘴角浮出一抹坏笑。
“我还怕任务不够难呢!”李忠粗神经的特点暴露无遗,一觉得与打架有关,他就变得信心十足。
“任务就是,找一个女朋友。”
李忠的脸色变了:“父……父亲,这,这个。”
李治也拉长脸,吓唬到:“怎么,刚才说的保证,现在就不管用了?”
李忠哭丧着脸道:“耶耶,我还以为是和童子军打架的事呢!前几次俘虏和杀敌的任务,我哪一次不是超额完成,这一次,这一次那算什么任务啊!”他现在后悔的自杀的心都有了。
“不就是找一个女朋友吗?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学校里的教习不许你们找女朋友吗?”李治问道。他虽然有要求在学校内普及男女平等的思想,但自己却没有亲自过问,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倒没有。”李忠撇了撇嘴,不甘心道:“那些女孩子,明明笨手笨脚,还非要和我们一起打仗。俺们童子军里有名有姓的好汉,那都是不和女人打的。别说交手了,就连话也不肯多说几分。我要是去和女孩子们套近乎,会被英雄好汉耻笑的。”
“阿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你既然是好汉,你做你的事情,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被别人的说法吓倒,或者是挑衅到,那你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了。还记得如何对付辱骂欺辱你的人吗?”李治循循诱导,一个小屁孩而已,收拾起来不要太轻松。
“记得,耶耶教导我,言语侮辱的,都是懦夫。如果予以理会,等同狗咬狗。”李忠之前在李治的教导下,熟练掌握了“垃圾话”激怒对手,再寻找破绽利用的套路。现在童子军内部,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都练就了一番垃圾话的钢牙利嘴,不可小视。
“所以,你现在去找个女孩当女友,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不过……”李忠摇了摇头,显得更迷惑了。
“女同学和我们课程不完全一样,我觉得,额,和她们说话,有点怪怪的。”
李治心里捏了一把汗:不要啊,我李治的龙子,不能变成基啊……一定要取向正常啊。
其实这个担心没有错,很多军伍出身的汉子,并不是因为找不到女人而变成基,而是因为他们成天和男人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收到了自然的吸引,就变得只对男人产生真爱,把女人当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提前让他去找女友的原因之一。
“其实,这个和你打仗的思路是一样的。”李治又发挥了他的忽悠的本事。
“啊?和打仗有关系,耶耶要教我啊!”李忠立刻又变得精神起来。
“是这样的。打个比方,你不清楚对面的兵力,你要做什么?”
“试探,侦查。”
“你摸清对方的实力以后,接着呢?”
“制定策略。以正御之,以奇胜之。”
“怎么御是正御?”
“拿出刚好能防御住敌军的力量。不可多也不可少。”
“怎么胜是正确的以奇胜?”
“攻击敌人最弱的部分,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敌人。”
“很好。有了这个知识,你完全不用担心追不到女友了。接下来,我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女人……呃,有哪些力量,那些防御手段和哪些战略要点。”
李忠一听大喜:“多谢耶耶,我保证在搞女人时所向披靡!百战百胜!”
两条黑线从李治的脸上爬过,他好像听到了有点奇怪的话。
“等等,阿忠,你为什么要泡妞啊?”
李忠眨巴着眼,迷惑道:“耶耶,不是你让我泡的吗?”
“不不,不是。我让你泡妞,不是故意给你出的任务。其实呢,每一个男人,只有征服一个女人,才能真正找到男人的自我。你成天和男孩在一起,是没有办法磨练的。”李治摆出一个深沉的眼神。“为父当年,也是从一个男孩逐渐的变成一个男人。所以……”
李忠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我明白了,父亲!我要想你学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恩,去吧。不要被女孩弄哭了鼻子哦!”李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他仔细讲解。
一个女同学,她和你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用你觉得的对错和好坏来衡量她。
一个女同学,她的能力和你也不一样,所以不要用你能做的事来衡量她。
女同学的群体存在连带反应,一旦你决定去和谁作战,她的战友也会产生警觉,所以不能频繁的换目标。
总之,和她们的“战争”,不是肢体上的控制,而是精神上的胜利。你的目标,就是让她顺从你的意愿。
要注意,她们常用的武器,有喜怒无常,说谎,声东击西……等等等等。
说完以后,李治问李忠:“阿忠,感觉怎么样?”
李忠咬牙切齿:“这,这比童子军里的对手,难缠多了!”
“我宁可去一个打十个……也不愿面对一个女人!”
李治心里泪流满面:儿子啊,你老爹也是这么想的啊!
李忠说完,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李治。
“父亲,你真是我心中的偶像,居然能一个人面对这么多……”
虽然李忠不清楚李治的真正身份,但是基本家庭成员还是知晓的。他知道他至少有3个娘。
“咳。交代的事情完了。你该回去了。”李治值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唉,要不然面子真要挂不住了!
突然,一个念头跳出来。
何必自己伤脑筋呢?不仅自己的队员可以帮忙,军师也可以帮忙啊!
童子军仿照大唐军制,十人一伙,五伙一队,两队一旅。校内童子军编有两旅,一为龙牙旅,一为虎爪旅,各旅有自己的标记,打仗是固定的双方。他便是龙牙旅上队乙火的伙长。他平素交好的却是下队的队长,也是龙牙旅的军师,人称小诸葛的周文勤。
第二日来到学校,他便召集了手下开会。
“诸位,本伙长今天有任务发布!”
韩大熊第一个举手,表示有话要说。李忠神气的点点头:“说吧。”
“伙长,这个任务有趣么?有趣我第一个上。”
“敢立军令状吗?”李忠买了个关子,他被爹坑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于是自动学会了一招:不管多么无耻的事情,说出来一定要冠冕堂皇,给足面子,仿佛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要送给别人一般。
果然这不就又坑了一个。
“有什么不敢的!”可怜的韩大熊伸出手,行了一个军礼,用右拳触左胸,认真道:“大熊立下此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那好,韩大熊听令!”李忠随手抓过一根草叶,往地上一丢。
韩大熊屁颠屁颠的捡起来,仰头等着“好事”。
“给我们火内……发展几名女队员!”
他的火内只是号称十人,其实只有六个人。童子军内部自然都想当军官,他们火内六人,比最低要求五人还多了一个人。韩大熊打架也是一名好手,只是因为他和李忠很铁,才甘愿挤在他的火内。
听到这个振聋发聩的命令,韩大熊震惊的看着伙长。
“忠哥,你疯了?要,要女人?!”
“你接令还是不接!?”李忠硬起脸皮,只是严厉的喝到。
“我,接。接令!”韩大熊又行了一个军礼,李忠的火内却已经笑成了一片。
“忠哥,这个是什么军令啊?你怎么想到发展女队员?难道我们再来4个女的,就可以和别人的两个火抗衡了不成?”
“哼,难道你不信,我们加上四名女的,也能打赢别的火十个人?你们不觉得,这样赢,才是解气,才是拉风,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相当于在他们的脸上狠狠的踩一脚吗?”
“我们信!信!”他手下一些脑残队员开始跟风起哄。
“既然这样,韩大熊,赶紧去,我要你在放学开战前,找来四名女战士!”李忠看大熊不动,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才把不情不愿的大熊打发走了。
他又看向剩下的队员,他们一看大事不好,赶紧做鸟兽散了。
“这帮兔崽子。”李忠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朝周文勤的方向走去了。
“军师,我有一局,你想不想解?”李忠又来钓鱼。
“先说有什么好处?”周文勤斜瞥了他一眼,“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为自己。想让我上钩,你的饵要大点才行。”
李忠也来了火气。
“军师,你说的没错,我是发愁,不过我不是看低你,这一个,你也不一定有办法。我有什么好处给你?不说别的了,只要你有本事给我个定策,我任你处置又如何?”
周文勤仔细看了看他,点头道:“我信你说的。天下之大,人力怎能说没有不能解的局呢?你说吧,这个忙,我免费帮你。”
“那好,你听好了。我老爹,让我去……”李忠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憋出一句:“找姑娘。”
周文勤眼光变得古怪起来,他生的十分斯文阴柔,乍一看挺娘炮,但熟悉的人都知道,此人不仅智力高绝,脾气也是爷们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让你……瞟x鸡?”
“滚!……”
李忠正在为女人烦恼,李治也不例外。他手上拿着一堆重罪复核报告。
这个职责很长时间都是天子亲自掌握的。一般来说,他都是会给法院面子,直接批准,但他也可以行使他王权来豁免这个罪犯。
说到底,天下的主权只属于一个人,地下的不管是知县,还是大理寺,都是奉行他的王权来实行审判。很长时候,王权常常易主,但是执行的人确是不变的。但不代表哪些人就也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在野蛮时代,并没有文明的概念,人们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在人类进一步发展,形成了社会概念的时候,他们要意识到,如果要融入社会,享受社会合作的福利,那么在另外的层面,他也要放弃一部分权利,比如使用暴力,剥夺他人财物,以及不被外物惩罚的权利。
不形成这样的契约概念,人们之间就会变得混乱不堪,毫无秩序可言。唯有恶徒,暴力狂以及互相残杀,才能生存下来。这样的社会会自己分崩离析,并且夺走更多人的生命。
人类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先例。古埃及留下辉煌的社会成果,一旦社会崩溃,几千年内都没有恢复元气。同时代长江下游有一个良渚文化,哪里有上古最大的城镇遗址,有着远超同时代的文明水平。但在一场未知的动乱过后,在北人衣冠南渡之前,哪里都是中国的荒蛮地区。
无数的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起起落落,有的是因为战争,或者疾病,自然灾害。更多的文明,是因为人民撕毁了契约,重新争夺这份主权;他们的理由常常是暴君滥用了他们的主权,严酷的奴役人民。
所以,李治心里很清楚,在更多的时候,身为皇帝,他所拥有的主权,更多的是象征,而不是实际权利。因此李治不愿意独揽大权,事事亲为,他只是授权这一个文官集团,以他的王权的名义来治理国家。他自己最好是什么事情也不管。
可是,现在他面对这个象征性的名单,不仅陷入了蛋疼阶段。往年,整个大唐各种死刑名目,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自从武大法官判了婚姻案件,凡是情节恶劣一点的家庭暴力,都被她以罪大恶极的名目,额外加申了死刑。
本来,李治可没有给她的婚姻法下列个死刑的量刑。
结婚打炮,生儿育女这种事情,犯多大的罪也不至死啊!
果然,武贵妃的残酷手腕,是从基因里带来的吗。
李治必须要和她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