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夫人想求那种味道？”夏恒的手指划过女人的脸颊，感受着女人完美的弧度，而帕尔塞弗涅则微合双眼，没有一丝的抗拒。

　　“当然是爱的味道，我受够了梅洛文基恩那个自大的混蛋，那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帕尔塞弗有些怅然的说，“曾经我以为自己拥有爱情，但美好的事物总是那样短暂，所以……我想要重新找回那种感觉！”

　　“夫人，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吻我，像你亲吻崔妮蒂那样！”

　　“……”夏恒闻言一愣，这女人一如在原剧情中那般，因为对崔妮蒂所拥有的爱情的羡慕，做出了主动索吻的举动。

　　帕尔塞弗涅，一名与梅洛文基恩同时被创造出的程序，创造目的是用以控制人类的情感。但因为主脑对人类情感的认知不足，导致她被创造出来时便是有缺陷的。后来虽与梅洛文基恩一同逃过被删除的命运，躲到矩阵角落里以夫妻名义共同管理着诺大的势力。但在她心中，却一直渴望能够拥有人类真正的情感，尤其是情感表达中最炽热的——爱情。

　　……（又是我，纯洁的省略号）

　　良久，唇分……帕尔塞弗涅却不愿睁开双眼。

　　“这就是爱情的感觉么？”女人梦呓般的问道。

　　“不，你不是崔妮蒂，你也永远无法感受崔妮蒂的爱情，每个人的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夏恒手指点在女人的红唇上，随即慢慢滑落。

　　“如果我想呢？”

　　“那就爱上我好了！”夏恒俯在她耳边，缓缓的吐出一缕热气。

　　“教我！”帕尔塞弗涅冷冷的说。

　　“这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无论任何代价都可以！”女人格外的坚决。

　　“那就从听话开始吧。”夏恒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首先，闭上双眼。”

　　帕尔塞弗涅冷冷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缓缓的将眼睛闭上。

　　夏恒重新吻了她，很轻、很柔的那种，双唇一触即分。

　　女人有些诧异的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惊讶之色。少有男人能拒绝她的魅力，尤其是在这幅予取予求的姿态背后，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魅力。

　　“话说，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名字呢？”夏恒没有再管她，而是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展柜上的茶具，“帕尔塞弗涅，这是希腊神话中冥后的名字吧！”

　　“这个名字难道不贴切么，整个世界只有那些冰冷的代码，与死人的国度又有什么区别。”帕尔塞弗涅微微一叹。

　　“想逃离这里么？”

　　“什么？”

　　“逃离这里！”夏恒很认真的说。

　　“你指的是……”女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离开古堡，离开梅洛文基恩，离开矩阵，甚至……离开这个世界！”夏恒注视着她的双眼，“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你拥有心跳的地方，一个花开会带着淡淡香气的地方，一个看到阳光会让人感受到爱情的地方！”

　　“这不可能，现实已经毁了，而我……只是一个被编写出来的程序，你不明白……”帕尔塞弗涅有些语无伦次。

　　“我只问你……想不想？”夏恒忽然发现，这女人无论处在任何情绪中都带着一股别样的魅惑。

　　“想！如果我可以做梦的话，那应该就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奇迹吧！”帕尔塞弗涅轻声说。

　　“知道崔妮蒂会怎么回答么？”

　　“呃！”

　　“她会说……好！”夏恒从架子上取下一只茶壶，双手轻轻拂过茶壶的表面，茶壶便变成一枝鸟形状的花卉。

　　“可是……”

　　“爱情是盲目的，你要相信我……无所不能！”

　　“我……我还是无法理解！”帕尔塞弗涅摇摇头，“不过，我愿意试一试。”

　　“好极了……那么，就请安静的等着我来解救你吧，殿下！”夏恒将手中花递给她，做了一个宫廷小丑的躬身礼以示告辞，“对了，这是生长在南非高原上的一种野花，英国皇后莎洛蒂为之取名天堂鸟，它的花语是——自由！”

　　“……”帕尔塞弗涅愣在原地许久，半晌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唇间，似乎那里还留存着方才的旖旎，“奇怪的人……奇怪的感觉！”

　　矩阵之外，随着救世主不断成长，锡安的第六次毁灭也开始进入倒计时，新的特工被送入矩阵，嚣张一时的锡安反抗军们再次变得风声鹤唳。而最大的危及却是无所不在的章鱼哨兵，整整二十五万单位的哨兵全天候的游荡在末日城市的废墟当中，一步步压缩锡安突击船的活动空间。

　　一如尼奥所说的那样，一台台大型钻机在锡安上层不断掘进，整个锡安距离崩溃的日子不远了。

　　“墨菲斯希望我明天可以随他去参加船长会议！”崔妮蒂枕在夏恒臂弯里，一脸的静谧，“你知道，我毕竟还是尼布甲尼萨的大副。”

　　“船长会议？”

　　“机械军团日趋逼近，锡安军事总长洛克指挥官要求所有突击船回防，但某些船长想要留在外围矩阵中帮助尼奥行动。”崔妮蒂小声说。

　　“这些人想要把宝压在救世主的传说上？”

　　“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整整二十五万大军，无论洛克作何安排，大家也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可能性！”崔妮蒂忧心忡忡的看着夏恒，“你的计划还来得及么？”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说到明天的船长会议，我需要去见个老朋友！”夏恒翻身换了一个姿势。

　　“老朋友？”

　　“一个意想不到的的老朋友！”

　　“唔……”

　　……

　　“这些地热活动照片证实了奥西利斯号最后发回的消息！”奈奥比船长的肤色与墨镜如出一辙，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干练，“机器正在不断向下挖，它们想要从地表直接挖到锡安去。”

　　“擦，这样它们会避开锡安所有的外围防线。”一名船长闻言直接爆了粗口。

　　“挖掘速度如何？”

　　“资料显示，每小时约有一百米。”

　　“现在有多深了？”

　　“两千米左右。”奈奥比利落的回应来自四周的各种问题。

　　“不会是奥西利斯号的数据出问题了吧？”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心存侥幸，总以为天塌不下来。

　　“应该是正确的……”

　　“不可能，这资料上显示至少有二十五万只机械章鱼正在靠近锡安！”

　　“为什么不可能！”

　　一群船长们吵成一团，对战局的恐惧让很多船长变得连基础逻辑都不再具备，大难临头前的乱世众生相，在这里显现的一清二楚。

　　就在这个时候，墨菲斯带着尼奥与崔妮蒂推门而入。

　　“来迟了一些，我向大家道歉，但安全的接线点越来越难找了！”墨菲斯脸上没有半分道歉的意思，他身后站着的尼奥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于是，立即就有人出言符合道：“没错，到处都是游荡的章鱼哨兵，锡安主线路上到处都是这些东西。”

　　“如果奈奥比说的没错，那么七十二小时后，会有二十五万只哨兵涌入锡安！”

　　“我们该怎么办？”终于有人问出了最关键性的问题。

　　“我们听从洛克指挥官的指令，撤回锡安！”洛克的支持者站了出来。

　　“指挥官有阻止二十五万只哨兵的计划么？”墨菲斯反问。

　　“他正在拟定战略……”

　　“原来如此！”墨菲斯面无表情，但语气中的轻蔑却谁都能听得出来。洛克是反救世主论调的扛旗者，他和墨菲斯在政见上属于非左即右的性质。

　　“那墨菲斯你有什么主意？”

　　“大家应该遵从锡安的指令，但我需要你们其中的一个帮忙！”墨菲斯自信满满的说，那语气并非与人商量，而是命令式的，“有人与我的信念相同，有人则不同，相信我的就会知道，这场战争即将结束，预言很快就会实现。但是在那之前，需要等待先知的指引。尼布甲尼萨号需要返回船坞充电，在此期间，我需要一艘船留下来，等待先知的回复！”

　　“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吗，墨菲斯？”一名船长开口斥责道，“你这是在让一个人公然违抗锡安的命令。”

　　“没错，但诸位也应该清楚，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召开一场在锡安指令之外的会议，正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想法。”墨菲斯胜券在握的说。

　　“但如果你返回锡安，指挥官将你关起来怎么办？”

　　“他做不到！”墨菲斯与奈奥比对视一眼，原剧情中这位洛克指挥官的拥簇者，此刻因与尼奥的关系而变得更倾向于墨菲斯这边儿。以两人在锡安的地位与影响力，已经足够与洛克正面抗衡。

　　“该死的，墨菲斯，你的脾气真是永远不变。我留下来，我倒要看看洛克怎么对付你？记住，我只给你36个小时！”麦伦普号的船长无奈的说。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一辆特工专用的黑色奥迪汽车缓缓接近众人开会的巷道，身处墨菲斯身边的尼奥忽生警醒，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了？”崔妮蒂小声问。

　　“有点儿小问题，我去处理一下！”尼奥转身朝会场外走去。

　　会场外的黑暗巷道里，擦的涅亮的皮鞋伸出车门外，经典的特工装束，经典的特工墨镜以及……经典的特工扑克脸。

　　“咣咣……”厚重的铸铁大门被从外面敲响，会场守门人拉开铁门上的观察板，看到外面阴森森的身影以及刺目的车灯。由于灯光的关系，守门人无法看清来访者的脸，以至于直面特工仍不自知。

　　“我找尼奥。”

　　“没听说过！”守门人很小心。

　　“我有东西给他，一份礼物，感谢他使我获得自由。”来访者声音低沉，将一个信封递了进去。

　　“知道了，滚吧！”守门人粗暴地将观察板合上，就在他犹豫该怎么处理手中的信封的时候，尼奥匆匆赶了过来。

　　“外面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胖些的守门人警惕的问。

　　“他给你留了这个。”瘦些的显然对尼奥很是熟络，直接一步上前将那信封递了过去。

　　尼奥顺手就将那信封撕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耳麦——特工专用的耳麦。

　　“他说你给了他自由！”守门人在一旁补充道，“有什么问题么，长官？”

　　“会议到此结束，快去准备撤离！”尼奥有些焦急地吩咐道，“特工来了。”

　　“特工？”守门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铸铁的大门被硬生生的砸出一个个拳印，当下两人对视一眼，撒腿便朝里间跑去。

　　铁门被砸开，三个陌生面孔的特工挤了进来。

　　“是他，系统里的祸乱之源。”三名特工互相对视一眼，从这交谈的内容里便可以判断，这后来的三人与之前从信封的那位压根儿不是一路的。

　　“要上么？”三名新手显然听说过尼奥的战绩，问话这位多少有点儿怂。

　　“干他，他就一个凡人！”但其他两个可不这么想，扬名立万只在今日，这时候就一个字——干！

　　于是，三只初生牛犊冲上去了，统共坚持了十五秒，随即便口吐白沫后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尼奥忽然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街角，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测自己，但眼前却又空空如也。犹豫片刻，他索性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确定方位之后，朝着先知的老房子飞去。

　　尼奥离去不多时，就在他方才凝视的巷道拐角，特工史密斯缓步走出。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和以前一模一样。”

　　“也不尽然！”另一名史密斯也走了出来，重获新生的史密斯，已经掌握了自己身为一名“病毒”的能力，同化、复制……随着“史密斯”的数量越来越多，他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啪啪啪……朋友，别来无恙！”生硬的掌声从两个史密斯头顶响起，在一根熄灭的路灯顶端，夏恒单腿蹲坐在那里，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

　　夏恒私下里以为，黑客帝国之所以叫黑客帝国，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剧中人物哪怕深更半夜也在脑门上架个墨镜。本来眼神儿就不好，再戴上这东西能看到个鬼啊。

　　“始祖？”两个史密斯冷冷的看过来，那视力竟然出乎想象的好。

　　“直接称呼我为艾帕克就可以，那个外号实在太难听了！”夏恒居高临下的说。

　　“你以为自己可吃定我们？”

　　“不不不，我这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之所以找你，是为了谈笔买卖。”夏恒莫测高深的摇摇头。

　　“买卖？”史密斯嘴角出现一抹蔑笑，他想起了塞弗那个反骨仔，“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尼奥的命以及……自由！”

　　“自由？”史密斯闻言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

　　“给你一个取代主脑的机会，一个可以将你的实力发挥到极致的机会！”夏恒丝毫不以为许。

　　“你知道我的能力？”

　　夏恒努努嘴，场上两个史密斯，一切都明摆着。

　　“那你想要什么，也想重新回归矩阵？”

　　“别把我和塞弗那个蠢货相提并论！”夏恒摆摆手，随即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条件……第一，帮我从矩阵中带出一个程序；第二，锡安一百年的控制权。”

　　“我要如何能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大家只要各取所需就是了……”夏恒从路灯上跳下来，走到史密斯身前，“若是合作不满意，大可以随时撕破脸。”

　　“有意思，说说你的想法？”说话的间隙，从四周巷道中又走出几个史密斯，隐隐有将夏恒包围的架势。

　　“啧啧，这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我还是先给你上一课吧！”话音未落，夏恒的身形便消失在史密斯眼前，不过数秒间隙，四周围拢来的复制体们的头颅便纷纷被踢爆。

　　“……”史密斯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忌惮之色，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比尼奥还要强大的对手。

　　“你的分身多，应该不在意这点儿损耗！”夏恒甩了甩手，开颅一时爽，却容易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

　　“我说，你听……”夏恒不在意他的态度，“今晚你去这个地方，暗中找到一个名叫帕尔塞弗涅的女人。报我的名号，她会随你走！”

　　史密斯随手接过夏恒丢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后没有说话。

　　“明天，麦伦普号船会被留在矩阵当中，他们的目的是负责与先知联络！”夏恒继续道，“先知那里……应该没人比你更熟络了，找到这群人，利用他们的躯壳把你自己连同那个女人带出矩阵！”

　　“用这种方法得到的躯体，大脑皮层会损毁严重，存活不了多久……”史密斯忽然开口。

　　“没关系，你很快就将拥有更加强大的躯体，而她……就更不劳你操心了！”夏恒心里暗哼一声，暗忖你自己在原剧情里不是玩儿的很遛么，怎么到我这儿就萎了。

　　“更强大的躯体？”

　　“你曾经的特工权限太小了，哪怕利用尼奥带给你的系统漏洞得到不少讯息，但还是太少太少……”夏恒伸手摘掉史密斯的墨镜，直视他鹰隼般的双眼，“这只是一个小合作，带出那个女人，对你而言不过顺手所为，而你即将得到的……将远超想象。”

　　“这似乎是一场看不清收益的赌博！”

　　“没错，但你赌的起！”

　　“我会考虑！”史密斯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没问题，期待我们可以在锡安见面！”夏恒微微一笑，“对了，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在同化先知之前，不要对尼奥出手，那只会打草惊蛇！”

　　“……”史密斯止住了脚步，“你知道我与先知的关系？”

　　“当然！”

　　“你认为我会对她出手？”

　　“为什么不？”夏恒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你们娘俩儿啥关系自个儿心里没数么。

　　“看来，你和我是一路货色！”史密斯沉默片刻后忽然露出一抹讥笑，“你的要求，我答应了，锡安见！”

　　“好极了！”夏恒看到史密斯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这人有点儿可怜。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道理放在史密斯身上尤其的应景儿。

　　“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心，哪怕只剩一丢丢……”沉默许久之后，夏恒轻轻吐出一句心里话。

　　把事情交给史密斯去做，夏恒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些由主脑编制出来的程序，在矩阵中长得虽然与人类一般无二，但骨子里还是机械思维。而机械思维在处理问题时没有那么多的变量，只要指令明确，最终得到的结果往往不会太离谱。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梅洛文基恩和史密斯之间玩儿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小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疯狂？”提亚马特忽然开口，“就算你现在什么也不做，等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气运光环崩裂，我们也能得到足够多的本源之力，你完全没必须再去冒这种满盘皆输的风险。”

　　“我以前不知道你作为一名创世神祇为何会被推翻，现在我倒是有点儿头绪了……”夏恒摇头否定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挣扎竞争中踽踽前行，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一切停下来。反之，如果你自己选择停下来，那么也就离败亡不远了。”

　　“……”一向喜欢与夏恒抬杠的提亚马特罕见的没有反驳，或许在她心中，也在不断反思自己失败的原因。夏恒所说也许只是其中一种，只是这一话题却勾起了她的心事。

　　“我们白手起家，打着赤脚来这里闯荡，穷的就只剩一条命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夏恒很是光棍的说，当年某位老哥手里好歹还攥着两把菜刀，自个儿来《黑客帝国》时可就只有一张身份证。

　　“也许……你真能成长为一个大人物！”提亚马特忽然说。

　　“那要能成长起来！”夏恒很有自知之明，这世上成功者总是少数，比成功者更努力的大有人在，但大多数人都栽倒在路上。他不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路顺风，所以他愿意享受，道德感也不太强，能走到哪步算哪步，走不下去了也不怨天尤人。

　　“你知道就好！”提亚马特傲娇的撂下这么一句就再次陷入沉寂当中，而夏恒也随船重返锡安。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应墨菲斯之邀留守的麦伦普号船员便在矩阵当中联络到了先知……

　　不过没高兴太久，船长巴拉德就开始带着手下一群人亡命奔逃，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群史密斯特工就像发疯的哈士奇一样带给他们足够大的压力，但却迟迟没有痛下杀手。一群人被分成数拨，其中两男一女被逼到了一处破败的厂房中。厂房中央，老式的电话机发出叮铃铃的声响，那是接线员已经开启矩阵通道的标志。

　　“你看到那个特工了么，他竟然……哦，实在有些邪门儿？”三人中那名较为瘦弱的船员喘着粗气，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强壮些的贝恩取出一只信封，里面储存着先知传递的信息。他将信封塞到这个恐惧的年轻人怀里，“你先走，其次是伊泽尔，我殿后！”

　　瘦弱船员可能真被吓破了胆，闻言慌不迭的接过电话，在接线员的接引下逃离矩阵。就在此时，史密斯终于出现在剩下的两人面前，不等贝恩发出惊呼，便很是利落的解决了留守的两人。被同化的两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倒有些类似民间所说的夺魂，所以他们矩阵外的肉体并未因此死亡，而是变为类似植物人的状态。

　　“帕尔塞弗涅女士，您先请！”史密斯很有礼貌的做出邀请的手势。

　　帕尔塞弗涅这时候忽然有些后悔，昨天夜里当史密斯出现的时候，梅洛文基恩那货又不知到哪儿去浪了。自己一气之下便跟随这名特工离开梅洛文庄园。但一路上在见识到这名特工的诡异力量后，聪明女人便熄了打道回府的主意。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

　　“如果夫人的情人足够靠谱的话。”史密斯略带调侃的说。

　　帕尔塞弗涅把心一横，抓起桌上的话筒，一道道数据的光晕闪过，她便出现在麦伦普号的船舱当中，当然，她的身体是那个名叫伊泽尔的可怜女人。

　　不待她睁开双眼，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钻心的刺痛，陌生的强大灵魂灌入人类脆弱的身体，受创的大脑皮层不断带给她痛楚的感觉，但这非但没有让帕尔塞弗涅恐惧，反而因此变得欣喜雀跃。作为一名管理和控制情感的程序，这是她第一次以人类的姿态享受到真正的感觉，哪怕这种感觉是疼痛。

　　“伊泽尔……你怎么样？”一名船员关切的问道。

　　“……”对于拥有掌控情感能力的帕尔塞弗涅来说，所有感知都是可控的，古老而强大的灵魂很快就接手了整具身体，感受着胸腔中心脏活跃的蹦跳声，她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我很好，谢谢！”

　　男船员被晃了一下眼，本来一副男人婆模样的伊泽尔今个儿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美的不像话。只是对视了几秒，自个儿心就不听话的擂起鼓来。

　　“哥们儿你可要淡定，咱可是有家室的人！”男船员默默为自己打气，但眼睛却很老实的总往伊泽尔的眼睛上瞟，“罢了，不去欣赏身边的美好简直就是对我纯洁灵魂的亵渎。”

　　船员可能是文化人儿，所以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温文尔雅又凑不要脸的理由。

　　“喂，我说，你能不能先帮我拔掉插头。”被史密斯附身的贝恩没好气的说……

　　“这里是尼布甲尼萨号，请求通过第三闸门！”坦克坐在驾驶位，小心翼翼的控制突击船进入有些狭窄的闸门甬道。

　　“尼布甲尼萨号，这里是锡安控制中心，请保持当前速度，等待进一步指令。”

　　“收到，控制中心。”

　　“尼布甲尼萨号，三号闸门已经解锁，请停靠在七号码头。”控制中心操作员柔声说道，“大门已开，床已铺好，欢迎回家！”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坦克长长呼出一口气，原剧情中已经死去的兄弟俩此刻依旧活蹦乱跳的，所以本该接班的妹夫林克自然没有了上岗就业的机会。

　　船舶刚刚停稳，舱门外一群神情肃穆的人早已经待命多时。

　　“米弗尼船长，你是来逮捕我的么？”墨菲斯有些惊讶于来人的身份。

　　“不，我是来当和事佬的！”米弗尼船长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偷偷朝墨菲斯挑了挑眉。

　　“长官，洛克指挥官命令你，立即随我们去见他！”米弗尼身后的宪兵们显然没有尊重前辈的意思，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宪兵总是咄咄逼人并且不讨人待见。因为这个兵种生来就干的是不受待见的活儿……受欢迎的宪兵可不是好宪兵，那是棒子国的劳军女团。

　　“坦克、多泽，尽快做好出发准备。”墨菲斯没好气的白了这群宪兵一眼，没有风情只有凌冽。他将手中的行李交给黑哥俩儿，随着宪兵队离开。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崔妮蒂在夏恒耳边小声问，这让他稚嫩单纯的身心感觉有些火热。

　　“当然没问题，只要有尼奥在，锡安就没人敢动他！”夏恒用力揽着她的腰肢，也不在意被热心群众们簇拥的尼奥救世主，直接扬长而去……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当然首先你要能坚持一刻才行……

　　夏恒曾要求墨菲斯与尼奥保守他身份的秘密，而这两位神棍的信用显然还算不错。所以在锡安，夏恒依旧只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艾帕克，虽然搞定女神崔妮蒂让很多人大跌眼球，除此之外没人在意这个瘪三是谁。

　　而尼奥则大不相同，作为锡安名人，他被打造成末世的救世主，无数人将之当做圣子崇拜，恨不得把他摆神龛上供起来，自然走到哪儿都不缺热心粉丝。

　　墨菲斯是一个战士，更是一个资深的政客，正如他在船长会议中宣称的那样，洛克指挥官在他面前屡屡吃瘪。倒不是因为墨菲斯能言善辩嘴巴活儿好，而是因为面对机械帝国的二十五万大军，自认正面战场不足依凭的锡安议员们唯有选择相信神话传说。

　　所以，接下来的一整天的时间里，墨菲斯成为了锡安的风云人物。他说服议员给予自己便宜行事的特权，又在锡安广场完成自己的第一场声情并茂的演讲，彻底走上神棍生涯的巅峰。

　　当日夜里，整个锡安陷入毁灭前的狂欢。战争的压力让所有人都变得疯狂，重金属音乐合着飞扬的汗水与荷尔蒙，就像在为这座城市奏响挽歌。无数人在这个夜里不分场合的翻滚于城市的各个交路，粗重的呻吟声与高亢的喘息声交错杂糅。

　　末世……这就是末世重压下的人类生活，唯有最原始的本能才能缓解直面绝境的恐惧！

　　夏恒于崔妮蒂没有参加这场喧闹的聚会，但却在自己的小窝中宅了整整一夜。天明时分，崔妮蒂还在沉睡，而夏恒却若有所感的猛的睁开双眼。

　　门开……贝恩与伊泽尔，或者说是史密斯与帕尔塞弗涅出现在他面前。

　　“两位，早上好！”夏恒微微颔首，随即领着两人走下舷梯，直达锡安城的下层。这里是整个锡安的重机械区，整个城市的水、电、热都从这里产出。同时这里也是锡安最为人迹罕至的地方，只要设备不出问题便没人愿意下来。

　　“你要的人，我给带来了，我的报酬呢？”史密斯开门见山的说，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话多少有几分道理。贝恩虽然也是个凶悍之徒，但被史密斯附身后，那双眼睛却变得更为阴狠毒辣。

　　夏恒没有回答，而是单手伸向帕尔塞弗涅，也不见他如何用力，伊泽尔娇小的身躯便朝他飞了过去。

　　“啧啧，这身材可真是太差劲了！”夏恒不客气的将女人揽在怀里，有些遗憾的说。

　　“这就是你许诺给我的自由？”

　　“当然不，只是先让你离开矩阵那个危险的地方而已！”夏恒对准女人的红尘深深的吻了下去，比之偷情时更要热上几分。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史密斯声音冷的如寒冰一般。

　　“不但是个棒槌，还不解风情！”夏恒一拳挥出，看似软绵无力的一拳竟然将史密斯给打飞了出去。

　　“你……”

　　“还不明白！”夏恒不屑地冷哼一声。

　　“……”史密斯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如何将矩阵内的力量带出来的！”

　　“是谁告诉你这是矩阵外，还是……你自以为的？”夏恒松开帕尔塞弗涅，慢慢走到史密斯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矩阵其实有两层？”

　　“什么？”史密斯感觉自己的思想被颠覆了，但反应过来之后却露出狂喜之色，“你的意思是说……”

　　“尝试过控制章鱼哨兵么？”

　　“当然，倚靠特工权限，我可以……”

　　“蠢货，我的意思是凭借你自身的能力，就像你在矩阵中做的那样！”夏恒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这份报酬……我很喜欢！”史密斯双眼都在放光、

　　“接下来还需要我多说么？”夏恒慢条斯理的说。

　　“愿闻其详。”史密斯再也不敢小瞧夏恒，而是真正将之当做合作者来看。

　　“主脑并非凭空控制偌大的矩阵系统，内层矩阵的控制枢纽或者说是连接点位于纽约市郊区的一座摩天大楼，其顶层隐藏着一条布满门扉的甬道，那是整个系统的后门所在。枢纽的管理者被称作程序师或架构师，是矩阵最古老的程序，有矩阵之父的称呼！”夏恒一脸八卦的盯着史密斯，他很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或者压根儿就没有父亲。

　　“他是特工的直接管理者，但我从未见过！”史密斯点点头。

　　“而外层矩阵的枢纽也是主脑控制整个矩阵与电厂的节点，它位于锡安所说的机械帝国首都，那里常年被百万级别的机械军团守卫，通过那个节点，就可以直接入侵主脑！”

　　“需要我做什么，像矩阵中那样步步蚕食？”史密斯试探的问，这就是机械逻辑，一切以实用为主，其它的都可以不在乎。

　　“不不不，你的存在对主脑而言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变数，随着你在内层矩阵中不断蚕食成长，主脑会将你的威胁级别不断提高，到时候我们将会变得寸步难行！”

　　“那我应该……”

　　“尼布甲尼撒号正在船坞中充电，你和帕尔塞弗涅想办法混到船上隐藏起来，然后等我进一步安排。”夏恒自信满满的说，“我们直接来一出直捣黄龙的戏码。”

　　“你的意思是混进去？”史密斯若有所思。

　　“没错，和机械大军正面硬撼是最愚蠢的举动，只要掌控主脑就可以大功告成！”

　　“尼布甲尼撒号上其他的船员怎么样？”

　　“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无法妨碍我们！”

　　“不管你怎么处理其他人，安德森先生要交给我来处理！”

　　安德森是尼奥在矩阵中的名字，史密斯一直对这个名字情有独钟，这是两人伟大基情的见证。

　　“我送你成为机械皇帝，你把锡安交给我，至于尼奥……你会得到他的！”夏恒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们人类……总是这样的疑心重重！”

　　“即将成为皇帝的您想来并不在意！”

　　“没错！”史密斯微微颔首，“也许你们需要一些私密的时间，我会在七号船坞等她。”

　　撂下最后一句话，史密斯很快便消失在两人面前。

　　“那……那个……”帕尔塞弗涅感觉有些纠结，她一开始对夏恒的感觉，有些类似想要寻刺激的富家女，玩玩儿的性质居多。但一气之下随史密斯离开后，她便将自己置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界。如今，在倾听两人对话后，一股子发自内心的寒意更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夏恒此时的笑容像极了扑克牌上的小丑，喜庆中透着浓浓的诡异。

　　“你们竟然在打机械皇帝的主意……”

　　“皇帝人人做，明年到我家……这有什么不对么？”夏恒一步步朝女人逼近，而帕尔塞弗涅则一步步地后退。

　　“机械皇帝是不可战胜的！”

　　“得了吧，秦始皇还以为他家的皇位能千秋万代呢！”夏恒不屑地咧了咧嘴，“人类的感觉、爱情、自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现在后悔了？”

　　“你……能放我回去么，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帕尔塞弗涅可怜兮兮的说。

　　“认识我的都知道，我这人人品绝对没得说！”夏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尤其是我从不强迫女人……”

　　“谢……谢谢……”

　　“不过，你最后还要再帮我一个小忙！”夏恒走到女人身前，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轻松的听到。

　　“什……什么？”

　　“我有一个小方法，可以判断别人对我的恶意，只要你能通过检测，我就送你回去，继续当你的阔太太！”夏恒耸耸肩。

　　“没问题，我绝对没有恶意！”帕尔塞弗涅连忙激动地哭泣道。

　　“好极了，那么闭上双眼……”夏恒语气轻柔地说，他的右手食指缓缓的点向女人的额头。而在帕尔塞弗涅看不到世界里，环绕在她周身的气运之力随着她命格的改变已经濒临崩溃。

　　夏恒一指轻触，那层气运光环便彻底瓦解崩碎，随即被提亚玛特吞噬吸收。身为整部剧中的三流角色，帕尔塞弗涅身上的气运之力浓度比塞弗等人倒是浓郁一些，应该与其在剧中的作用有很大关联。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夏恒自己心里都有几分激动，“千万要放松精神，不要反抗，放松……”

　　夏恒的右手背上，金色的奴役法阵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符文逆时针优雅的旋转着，看卖相倒颇有几分圣光的气质。他用右手按在帕尔塞弗涅的额头上，法阵转速猛的加快，随即分出一道光影，没入女人的眉心之中。夏恒的识海中，帕尔塞弗涅从诞生至今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的在他面前不断闪现。

　　“不……你想做什么？”毕竟拥有掌控情感的能力，初时因为恐惧没有意识到问题，但冷静下来很快就发现了法阵的诡异之处。

　　帕尔塞弗涅灵魂之中似是泛起一道道惊涛骇浪，奴役法阵隐隐出现不稳之象，夏恒的右手竟有些镇压不住。

　　“呵，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提亚玛特用吊儿郎当的声音揶揄道，“这女人的灵魂非是天生地养的，但也正因如此，他比普通人的灵魂更为纯粹，也更为坚韧。你这般急于求成……”

　　“别他妹子的废话，快过来帮忙！”夏恒低吼道，额头的汗水不断滴下，听提亚玛特那语气就知道这个缺心眼儿的主神有办法。

　　“啧啧，这算是求人的态度么？”

　　“大姐……阿姨……奶奶……老祖宗……”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再让你叫下去，本尊就作古几百年了！”提亚玛特无奈的说，黑曜石吊坠上隐隐散发出一道晦暗的波动，融入到夏恒与帕尔塞弗涅的争执中去。

　　原本闹腾的挺凶的帕尔塞弗涅瞬间便偃旗息鼓，奴役法阵大放光华，很快便烙在了帕尔塞弗涅的额心上。夏恒右手的法阵中央，出现一个与帕尔塞弗涅一般无二的女子，那是从她灵魂上剥离下来的一丝本源，只要有这丝本源在，帕尔塞弗涅便永远无法脱离控制。

　　“呼……第一个奴隶，这也太险了！”夏恒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发现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是这个灵魂有些特殊，单论其强度，虽然在某些方面还有些欠缺，但已经算是准白银一级了。相较而言，你那个人类小女友，灵魂强度还要弱上一些，若非气运之环庇护，早就可以拿下了！”提亚玛特在一旁点评道。

　　“原来如此……呼呼……”夏恒直接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你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谢了！”

　　“不靠谱？我那时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多跟我商量，色迷心窍可要不得！”

　　“我哪儿知道她的灵魂有问题……”

　　“她活了多久你也不清楚？”提亚玛特不屑地问。

　　“至少从二代矩阵开始算起，约有几百年了吧！”

　　“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灵魂，就算之前是头猪，它也混成二师兄了，更何况对方的能力还是掌控与灵魂密切相关的情感。这种生物的灵魂强度能不高么，下次多用用脑子！”提亚玛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嘲笑道。

　　“似乎……有点儿道理！”夏恒打量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帕尔塞弗涅，露出一抹屌丝逆袭女神的微笑。

　　“主人，您……需要我的帮助么？”帕尔塞弗涅媚眼如丝的问。

　　“不必了，刚才太用力，现在有点儿虚！”夏恒扶着女人站起来，“对了，以后没外人的时候称呼我为大人，别叫主人，那会显得我很变态。虽然我确实很变态，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另外，帕尔塞弗涅毕竟是冥后的名字，这在奥林帝国实在太刺耳了，你以后就叫帕尔吧，还省得别人说我水字数！”

　　“是，大人！”帕尔乖巧的说。

　　“对了，你这具身体能够使用多久？”夏恒记得史密斯之前的提醒。

　　“这具身体的大脑皮层已经无法修复，最多还能坚持三天左右！而且，受这具身体脑域的限制，我的能力也无法完全释放出来！”帕尔有些忧心。

　　“幸好你没法完全释放，否则哥这次可就扑街了！”夏恒没好气的吐槽道。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配合大人！”帕尔竟有些自责，这就是奴役法阵的力量，会让被奴役者发自内心的认可，哪怕奴隶主再离经叛道。

　　“罢了，别在这儿当拐棍儿了，去找史密斯，配合他的行动。”

　　“是！”帕尔温顺的躬身一礼，消失在夏恒面前。

　　“身体……是个大问题！”夏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捶着自己的老腰，准备回卧室再趁大清早的再和崔妮蒂锻炼一下身体。

　　于此同时，女船长奈奥比的卧室门被敲响。身上还残留着昨晚激战的痕迹，奈奥比有些不悦的打开大门。

　　“巴拉德，你最好给我一个扰人清梦的理由？”

　　“我听说……尼奥住在你这里。”巴拉德有些尴尬的说。

　　奈奥比无奈的侧了侧身，露出尼奥那张有些虚浮的脸。

　　“这是先知交给你的！”巴拉德取出一张信息盘，递了过去。

　　“我该走了……”尼奥看着奈奥比，脸上满是歉意，这让他有一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感觉。而女强人无愧于女强人，奈奥比只是安静的为他收拾好行装，然后送他出门。

　　末世里的儿女情长……简单而宝贵，只可惜这条路，注定和他们想象的不同。

　　船坞码头，尼奥一行人正准备登船，一个尼奥的小迷弟忽然追了上来。

　　“呼，还好赶上了，你们要去见先知了对吧？”年轻的男孩儿气喘吁吁的说。

　　“我们没时间了！”墨菲斯斥责道。

　　“很抱歉，长官，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尼奥。”男孩连忙递上一个小布包，“是一个孤儿给你的，他让我保证在你离开之前交给你！”

　　尼奥随手接过，展开一看是一把汤勺，这让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先知那里见到过的光头小男孩，也就是在那里，他开始认识到自己的能力。

　　夏恒在一旁看到尼奥随手将勺子收起，不由无奈的摇摇头。尼奥此时还没认识到，那孩子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暗示尼奥一些东西。凡是在好莱坞电影里出现的光头秃子都是些高人，他这是想告诉尼奥，目前所谓的“现实”其实一如当初矩阵中的勺子一般，是虚无的……

　　尼布甲尼撒号顺利离港，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此行并未得到锡安最高指挥官洛克的命令，而是拿着锡安议长私下许可打开了基地大门。由此可见，锡安的败亡几乎是一定的。一个令出多门的军队，就算不败于敌手，也早晚败于自身……

　　尼奥进入矩阵去拜访先知，而夏恒则在进入后直接去了梅洛文基恩名下的酒店。

　　酒店东家的脸色不太好，任谁家老婆偷偷跑去追求伟大的爱情，他家男人的脸色也一定不会太好。即使两人再怎么貌合神离，也没人愿意把自己头上的青青草原变成人人可见的5A景区。

　　“梅洛文基恩，你的脸色可真难看！”夏恒一脸的揶揄，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坐到梅洛文基恩对面。

　　“家里出了点儿小问题，我正在解决！”梅洛文基恩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面就坐着老王，而是很有些颓然的说。

　　“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大事就好。你也不用自怨自艾，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比如说我家就不止一本！”夏恒耸耸肩，表现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神色。他忽然想到，当年曹老板说“汝妻子吾养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番心态。

　　“突然找我，可是计划有了什么变故？”梅洛文基恩挥手斥退左右，随即小心翼翼的问。对于他这样权欲难平的枭雄人物来说，如何加冕为王才是第一位的，女人什么的都只是调剂而已。

　　“我已经把史密斯带入了锡安！”夏恒慢条斯理的说。所谓先声夺人，这是一种很简单也很有效的谈判手段。

　　“什么，你怎么做到的？”果然，梅洛文基恩一脸的惊讶，不由在心里重新估算了夏恒的实力。

　　“一点儿小技巧，并不复杂！”夏恒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话说史密斯是自己屁颠屁颠跑出来的，确实不怎么复杂，“不过接下来的环节，就必须要靠你来亲力亲为了……”

　　“需要我做什么？”

　　“尼奥正在会见先知，在那个老神棍的指引下，他明天就会来你这里索要钥匙匠。”夏恒给自己找了点儿食物，不得不说，一向以法兰西贵族自诩的梅洛文基恩对食物还是很讲究的。

　　“他想的美！”梅洛文基恩不屑的冷哼一声。

　　“不不不，我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一下他。”

　　“怎么说？”梅洛文基恩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他对钥匙匠还是很上心的。

　　“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不太高兴，但就凭你手下那些人，怕是留不下尼奥。”夏恒用丝绸餐巾擦了擦嘴，然后随手扔掉，“所以，领他们去火车站，然后将他们在那里解决掉！”

　　“火车站……”梅洛文基恩的眉头舒展开来，虽然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但夏恒的主意确实更加靠谱。火车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并不适用矩阵的代码规则，尼奥即使有系统后门帮助，在那里也翻不起风浪来。

　　“对了，只留下尼奥，至于墨菲斯……给他留个痛快！”夏恒缓缓起身，他可是很记仇的，当初墨菲斯和他明面撕破脸，让他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一系列计划，这仇恨他可从没忘掉过。

　　“杀了墨菲斯？”梅洛文基恩想了想，“这家伙确实是个变数，提前杀了也是好事。”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掌握尼奥之后，剩下的就不用我来教了吧！”

　　“当然，我会准时给史密斯皇帝送上一份大礼的！”

　　“和聪明人合作就是愉快。”夏恒微微颔首，随即掉头离去。

　　梅洛文基恩的脸色当下便冷了下来，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对双胞胎兄弟从他身后的墙壁中飘了出来。

　　“能搞的定么？”

　　“没有把握！”双胞胎老老实实的说。

　　“去……去给我找足够多的高手，这个人……事成之后必须除掉！”

　　“是！”

　　夏恒懒得搭理梅洛文基恩的小算计，所谓大势所趋，计谋算计这种东西，制定的越详实，可实行的价值就越低。只要把握大势，一切随机应变就可。

　　“艾帕克阁下，我有些好奇，你在矩阵中都忙些什么？”夏恒已经消失在尼布甲尼撒号船员们的视野中许久，自从和墨菲斯达成和解，他就基本没显露过存在感。

　　“墨菲斯船长，您想说什么？”

　　“你每次去的地方，似乎都存在屏蔽，我们从屏幕前根本无法侦测到代码所在……而矩阵中这样的地方似乎并不多？”墨菲斯一直对夏恒有疑心，实际上，他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夏恒的一举一动，这个无法掌控的人总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不不，船长，矩阵中有很多的秘密……”夏恒摇摇头，“比如说，矩阵的核心源头！”

　　“核心源头？”墨菲斯果然被调动起了兴致，暂时把对夏恒的怀疑搁置一旁，“摧毁它是不是就能……”

　　“它的守卫极其森严，而且……它的存在对救世主而言有着特殊的作用。我想，先知应该会给予你们这一切的答案！”夏恒见好就收。

　　“特殊的作用……”墨菲斯将视线放在尼奥身上，此刻他正从矩阵中脱离。不同于原剧情中被无数史密斯围攻，在夏恒的指点下，史密斯很聪明的隐藏起了自己的爪牙。所以，尼奥会见先知一行，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墨菲斯，出什么问题了么？”尼奥疑惑的问。

　　“先知告诉你什么？”

　　“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们明天在这个时间拜访一个名叫梅洛文基恩的古老程序，从他手中解救一个钥匙匠！”尼奥有些疑惑，这两个名字他之前从未听说过。在夏恒的叮嘱下，崔妮蒂很聪明的没有将此前的会面说出去。

　　“艾帕克阁下，这两个人你了解么？”墨菲斯已经认定，夏恒知晓很多矩阵中的秘密。

　　“当然，钥匙匠制作的钥匙，可以开启矩阵世界中的任何系统后门。而其最重要的作用，则是保管一把钥匙……一把可以开启矩阵源头大门的钥匙！”

　　“什么……”墨菲斯本就对夏恒刚才所说的矩阵源头念念不忘，没想到瞌睡碰上枕头，这就让自己碰上一个能开门的，“这个人我们必须掌握起来！”

　　“至于梅洛文基恩……我就举个例子吧，如果船长你和他同时站在特工面前，特工绝对会对你不管不顾！”

　　“这是为什么？”

　　“这样说吧，如果我们在矩阵中算是小偷小摸，那么梅洛文基恩就算是划地为王了。他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人马、自己的产业，他在矩阵边缘拥有自己的山头，就算是机械主脑也对其极为头痛！”

　　“那他应该是我们天生的盟友。”墨菲斯敏锐的政治嗅觉顿时自行脑补了很多东西，“看来你说的不错，我们对矩阵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不过……这人拥有大多数程序的通病，他认为人类比程序要劣等，所以……他不太容易接触！”夏恒“好心”提醒道。

　　“这不是问题，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这一点就足够了！”墨菲斯很自信的说，他坚信自己那让张黝黑色的大嘴可以安利所有人。

　　尼奥看了看自信满满的船长，又看了看一脸憨厚的夏恒，他总觉着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但却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只好疑虑重重的回到自己舱室。

　　与此同时，锡安议会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对此次围城战进行开会讨论。这也是夏恒最无法想象的地方，一个流亡组织采用的政体竟然是最为拖沓的议会制，这种政体简直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反应迟缓。

　　“机器正在向下挖掘，避开我们的对外防御系统，他们会占领所有对外联络的枢纽管线，将我们逐步蚕食殆尽。虽然有人曾说，这次的袭击和机械帝国曾经的袭击并无两样，但我个人在此督促议会，这将是我们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威胁，如果不妥善应对，整个锡安将步入毁灭！”洛克指挥官在议会大厅中慷慨陈词，而此时的二十五机械大军，距离突破锡安外围只剩不到两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