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夏恒胸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什么东西?”夏恒匆忙解开上衣,露出满是疤痕的上身,这些都是来自奥林前线的纪念。感谢帝国神神叨叨的医疗技术,让自己在无数次必死的绝境中苟延残喘下来。当然,这一切不是因为人道,而是因为相较医疗投入而言,老兵价值更高一些……
让他感到疼痛的不是这些老伤,而是一道被黑曜石项坠儿划破的新伤痕。项坠儿外形是一条形貌丑陋的大蛇,来自那场战功丰厚的前线任务。这是原主从敌对帝国一名神官尸体上摸来的,照理说这种异教徒的东西应该交回神殿销毁,但原主却鬼使神差般的将之留了下来。
正是这枚蛇形吊坠,此刻蛇目中泛起赤红色的光芒,石质的身躯缓缓蠕动,一股股黑色的雾气不断升腾。就在夏恒目瞪口呆的功夫,吊坠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到他的胸口血肉之中,形成一个类似纹身的东西。
“有意思……一个没有信仰的灵魂,我们似乎可以好好合作一番!”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夏恒脑海中响起,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大段信息。
“你可以帮我开启通往低维世界的门户,而我则搜集世界本源之力为你疗伤……”夏恒一脸的诧异,“话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找上我?”
“吾名提亚马特,乃苏美尔神族的创造者,因神界叛乱被摧毁神躯,神格落入这方世界……”一条外形狰狞的巨蛇形象出现在夏恒脑海之中,“你的灵魂中没有任何神祇留下的印记,所以我愿与你谈一个交易!”
“为你去低维度世界掠夺本源之力……这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夏恒撇了撇嘴,市场经济经典思维——没好处的活儿不接。
“好处……你可以捕获那些低维世界的土著当奴隶,不仅可以缓解你的燃眉之急,甚至可以在这方世界出人头地!”
“捕猎低维世界的土著……那有什么用,能带到这方世界来么,毕竟生命存在形式不同!”夏恒多少能理解维度的含义。
“当然,吾之本体乃是掌握创世之力的主神,即使只剩神格,也足以将那些低端生命带入到现在这方维度中来!”提亚马特倨傲的说。“那些奥林帝国的祭祀们,之所以卖命攫取神眷之力。不就是为了最终能够升华自己,在神祇帮助下进入奥林匹斯神界么。而我……可是苏美尔神界的开辟者!”
“神眷之力到底是什么?”
“一方世界的本源之力具现在每个本土智慧生命身上表现为气运之力,神祇从信徒身上剥夺来的气运之力则被称为信仰之力,而神祇从中取出一点儿零头用以回馈信徒的便被称作神眷之力。所以,这三者在本质上都属于世界本源之力的不同表现形式!”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那群神界叛徒以及无数环俟的豺狗们一直在追索我,我的灵魂波动一旦泄露,将会为我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你才一直老实的潜伏在黑曜石吊坠当中?”
“所以我才不得不选择同你合作!”正如提亚马特所说,越强大的神祇越对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
“听起来真是诚意十足……”夏恒揉了揉下巴,“我同意了!”
“明智的选择,只要你能让我满意,当我重回神界的时候,不介意为你也点燃神火!”提亚马特空口许诺道。
“话说,你对这个东西有研究么?”夏恒右手掌心浮现出一轮金色的单环法阵。这东西虽然看起来正气凛然,但却是斗场奴隶主用来控制奴隶的工具。
法阵的名字叫做奴役印章,是神殿赐予斗场奴隶主身份的证明,也是奴隶主等级的象征。它与奴隶主的灵魂相连,可以在奴隶灵魂上篆刻印记。被篆刻了奴印的奴隶会在潜意识中将奴隶主看做为最亲密、最信赖的人,甚至愿意为奴隶主舍生赴死。
夏恒是一名青铜级别的奴隶主,所以他手中的奴役印章是最低端的那种。印章通过吸收神眷之力可以不断晋升,每晋升一级就会由内而外的多增加一环,所能控制的奴隶也就更强一些。
“一个烙印灵魂的小法术罢了,它的强度不在于法阵刻纹,而在于你自身的灵魂质量。只要你自己的灵魂成长起来,这法阵就会不断进化!”
“也就是说……本源之力对我的作用也很重要?”
“当然,不过与我疗伤所需要的庞大数量相比,你需要的那些只是毛毛雨罢了。为了能让你更快成长,初期我不介意先做点儿赔本买卖!”提雅玛特不屑地冷哼一声。
夏恒想想也是,自己现在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自己那点儿灵魂质量可能连三流神祇的一根汗毛都不如,遑论提拉马特这样的创世神了。
“不过你手上这个小法阵确实存在些小问题……里面隐藏有一种很隐晦的心智魔法,长期使用会不断蚕食你的神智,将你化作奥林匹斯神的狂信徒!”说话的间隙,夏恒胸口纹身上涌出一缕黑色的雾气,将奴役印章包裹起来,“我将这个小陷阱给去除了,顺便增加一下法阵的运转效率……不过这种最低等的法阵,再强化也就那样了!”
夏恒一点儿也不在意提拉马特语气中浓浓的鄙夷,他无比庆幸自己能抱上一条粗大腿。否则就算自己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来,最终也难免沦落为无脑走狗的下场。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前往低维世界,需要做什么准备?”夏恒投桃报李,收了好处自然要干活的。
“当然越快越好……开辟前往低维世界的门户需要消耗本源之力,燃烧的本源之力越多,对这个世界的掌握也就越清晰!”提拉马特有些凝重的说,“但我现在无法提供太多的本源之力,还要预留一部分用以获得那方世界的‘土著’身份,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这次虽然可以开启门户……但却对那方世界一无所知!”提拉马特很严肃的说,“我们在那里会面对什么……谁也无法预料,而且,如果你不能获取足够多的本源之力,我们下次就连本钱都没有了!”
“还真是孤注一掷啊……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提亚马特沉默以对。
“那就没得选了!”夏恒深吸一口气,“开门吧!”
“嗡……”眼前空气发出涟漪般的波动,随即一道旋转的门扉出现在夏恒面前。夏恒咬了咬牙,一头扎了进去。
第一个要被自己玩儿坏的世界……我来了!
一步踏出,地覆天翻,方才还在奥林帝国的酒馆旅社中,这一刻自己便出现在一个巨大的钢铁都市当中。黑暗压抑的环境全靠头顶的一盏盏人造光源照明,空气中充溢着一股子机油味,恒定的温度中透着一股子燥热,有一种身处焖笼的错觉。
眼前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单人间,整体由金属搭建而出,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属墙壁已经出现大面积的锈蚀,重工业不太符合夏恒的审美,这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提拉马特,你刚才所说的土著身份是什么意思?”
“用你能明白的概念解释就是,为了让你不被这个世界排斥,我们要同黑客一般替换掉原先的一个土著居民!”
“被世界排斥?”夏恒有些困惑。
“用你脑海中已知的概念举个例子,如果将神界所处的维度比作首都,那么奥林帝国所处的维度可以算作一线省会城市,而我们现在所处的维度则相当于一个乡镇。”提拉马特解释道,“所以,即便你来自高维度世界,是出身皇城根儿下的热心群众,但到了乡下该吃瘪还是要吃瘪!”
“所以,我要成为当地人?”
“对,越是低维的世界其格局就越简单纯粹,很多时候甚至会被几个气运之子左右整个世界的进程。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地方,任何外来者都会引起世界泛意识的排斥。”
“被世界排斥会怎样?”
“噢,这一点连神祇也不敢尝试……被世界排斥的话,你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作敌人,空气、水、灰尘……都将想方设法的置你于死地。”提拉马特认真告诫道。
“也就是说,我们相当于这方世界的病毒!”夏恒有所明悟。
“比喻很贴切!”
“那要怎样攫取世界本源?”
“干病毒该干的事儿,让这世界变得混乱、无序,直至灭亡。提醒一下,小型低维世界因为本源之力有限,很多时候会集中在几个智慧生命身上,以之来引导推动整个世界的发展演化。这种智慧生命被称作气运之子,所以,毁掉气运之子是一种最快捷的方法!”
“气运之子……就是一方世界的主角吧,这群人有世界气运庇护,可不容易干掉?”夏恒可知道,很多主角明明弱到不可思议,但却气运逆天,跳崖会遇上神功,中毒会遇上相好,随便吃点儿水果都可能长出翅膀来……
“这已经是攫取本源之力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气运之主不是无解的,气运也不是万能的,世界运行需要遵守一个基本定律——因果律。”提拉马特一副过来人的专业姿态,“摸清世界的主题,找到世界主角,斩断他们的情缘,毁掉他们的朋友,截取他们的机缘,引量变为质变,从而彻底毁掉他们。即使是气运,也要讲究因为所以,你只要取走他们的‘因’,那他们成长变强的‘果’便不会发生!”
“好像有点儿恶毒!”夏恒从小生在红旗下,感觉有些颠覆自己心中的核心价值观。
“你是奥林帝国的奴隶主,我们现在共同的身份是这个世界的病毒!”提拉马特没好气儿的提醒道,“我们本来就是反派,要有身为反派的觉悟!”
“也对,这算是本职工作,牌坊什么的……等富了之后再立!”夏恒从善如流。
“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稍等,我将他残留的记忆信息导入给你!”
随即,一小段记忆进入夏恒脑海,为防止对夏恒原初记忆产生冲击,这段记忆明显被提拉马特优化过。
“感觉就像多了一个传说中的人工智脑一样!”夏恒对提拉马特的工作很满意,随即开始阅读那段崭新的记忆。
“怎样,清楚了么?”
“地下城锡安……我名艾德里克?艾帕克!”夏恒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很怪异,这段简短的人物记忆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确定我们来到的是一个低维世界?”
“什么意思?”提拉马特有些疑惑,为防止灵魂波动泄露,除去初次见面外,她一般不去查看夏恒的思维意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神奇!”夏恒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如果正确的话,那么干掉主角也并非不可能。
“你需要尽快适应,我们没有机会可供浪费!”提拉马特不疑有它,或者并不在意夏恒这种小人物的那点儿心思。
夏恒耸了耸肩,浑然不在意的走出门去,他要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一切属实,那自己就彻底掌握了生存下去的主动权。
“嗨,艾帕克,快一些,已经很晚了!”一对黑人兄弟很热情的朝夏恒招呼道,“船长这次只停留三天,能不能上船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多谢,稍微有些紧张,但我感觉自己状态从未像今天这般好!”夏恒嘴角轻咧,见到这两个记忆中的“好朋友”,他心里不由长长吁出一口气。
两个黑人是亲兄弟,年长些的叫多泽,年轻些的叫坦克,两兄弟都是突击船尼布甲尼撒号上的船员,同时兼顾机械师与驾驶员的工作,他们是尼布甲尼撒船长墨菲斯的忠实拥簇。
锡安是一座地下城,也是人类最后的城市,城市之外的世界被黑色的乌云所笼罩,除去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外,就是智能机器人的天下……没错,这个世界与夏恒脑海中的一部地球电影完全重合,电影的名字叫做——《黑客帝国》!
这是一个末日世界,智能机器人发动了席卷全球的革命,并最终取得胜利。当年为了摧毁机器人大军,人类在手段尽出后想出一个很弱智的法子。释放一种气象武器将地球用乌云遮蔽起来,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让以太阳能为能源的机器人大军报废。
但机器联军的主脑机器皇帝,创造性的想到养殖人类来充当生物电池的方法。它生产人类,然后将人类的肉体浸泡在营养液中,利用人体的碱基因对发电。当人类死亡后,他们的尸体便被回收,作为营养液循环利用……
出乎机器皇帝意料的是,长期陷入休眠的人类会在一段时间后陷入精神崩溃状态,进而诱发肉体的死亡。所以,机器皇帝建立了一个名为“矩阵”的网络世界,将人类的精神导入其中,从而延长这些“电池”的生命。在那里,人类的意识就像网游玩家一般生活在一个类似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虚拟社会里,过着“幸福”、“和谐”的生活。
但是,只要是系统就会有漏洞,总有一些人类精神更为活跃,会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社会中,发现世界真实的模样。这些人就像病毒一般防不胜防。机械皇帝一方面使用杀毒软件“特工”来清理他们,一方面,他主动构建了一个名为“锡安”的反抗军基地,吸引所有“不安分”的人类聚集起来,为他们编造出一个“救世主”的神话,让他们团结在一起,然后自己再定期进行清理围剿。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存在知晓。而影片开始的时间段,则是已经重建了六次的锡安城。自以为为“自由”而战的人类反抗军,自以为“救世主”的人类领袖,一代代在机械皇帝自导自演的剧本中不断重复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直到主角出现……
所有故事都有一根导火线,而《黑客帝国》故事的导火线就是夏恒马上就要见到的尼布甲尼撒船长墨菲斯。不久前,墨菲斯在矩阵中见到了一个名为“先知”的程序,并从她那里听到了“救世主”的传说。从先知那里回来之后,墨菲斯就如变了一个人般,疯狂宣传和鼓吹“救世主”的言论,并一再违背锡安军事主管的命令深入矩阵去寻找传说中的“救世主”。
多数人认为他疯了,曾经的好朋友们也纷纷离他而去,除了少数拥簇者之外,此时的墨菲斯在城中并不受待见。若非其曾经的累累战功,可能早就被罢免了船长职务。
“船长已经找到了‘救世主’的痕迹,很快我们就将展开行动,所以与特工的遭遇是不可避免的,我们需要补充大量人手,所以你遇上了好机会!”坦克兴奋的说,浑然不顾自己大哥在一旁的眼色。
多泽提心吊胆的叹了一口气,以墨菲斯船长现在的名声,招人本就困难,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要再被“特工”的名头给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目前所知的记录中,还没有任何反抗者能在矩阵中战胜特工。
“听起来似乎很危险!”夏恒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不……其实没那么危险,矩阵世界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我们可以找到足够的漏洞来突破它并安全返回!”多泽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弟弟从夏恒身边撤开,免得自己这个傻兄弟继续拆台,“而且,我们船上有锡安最优秀的战士——崔妮蒂,她是少数能与特工正面对抗的角色!”
“正面对抗?”夏恒心里冷笑但脸上却露出仰慕的表情,崔妮蒂确实优秀,但在特工面前还不是个儿。看在多泽这么卖力坑自己的份儿上,以后弄死他的时候就不需要内疚了。
“算……算是吧,她已经数次从特工手中逃脱了!”多泽似乎也觉得自己吹牛吹过了。
场面……略显尴尬。
“没关系,无论有多大的风险,我都坚信墨菲斯说的是正确的。这世上就没有不流血得来的和平,如果寻找‘救世主’的伟大事业需要牺牲的话,那就从我开始好了!”夏恒这一刻感觉自己如被谭嗣同附体,人性的光辉充溢心间。
“啪啪啪……”掌声从前方传来,一身暗红色船长服的墨菲斯一边鼓掌,一边露出赞许的神色,“只有这样无畏而睿智的勇士,才能为锡安迎来永久的解放!”
夏恒心下不由一乐,眼神儿快就是好,自己这次装得值了。要知道,墨菲斯对自己船员的唯一要求就是——“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我!”
“墨……墨菲斯船长,见到您很荣幸!”夏恒露出一副脑残粉的模样。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艾帕克,九岁那年被从矩阵中拯救出来!”多泽在一旁解释道,意思是想告诉墨菲斯,这小子是完全的自己人,值得信任。
“那么艾帕克……你认为‘救世主’是真实存在的么?”墨菲斯很严肃的问。
夏恒知道,这就算自己上岗前的政治审查了,这是一个上纲上线的问题,没有第二个答案。
“没错,船长,我对此深信不疑,我们锡安需要一名战无不胜的英雄引导我们走向胜利,而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夏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个好小伙儿,我接纳你成为我的船员!”墨菲斯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经过几项测试,来判断你能在我们的船上做些什么?”
“听从您的命令,船长!”夏恒像军人一样站的笔直,若是墨菲斯有好感度,估计此刻绝对是爆表了。
于是,在多泽与坦克惊讶的目光里,夏恒就这样利落的通过了“难缠的墨菲斯”这一关,轻松写意的登上了尼布甲尼撒。
“唔,船长,是新人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新人补充了!”一个面容有几分营养不良的小个子正在船上调试设备,见到夏恒后不由吹了个口哨。
“没错,茅斯,他和我们拥有共同而崇高的追求!”墨菲斯很严肃的说,他已经得不到认同很久了,所以遇到夏恒后难免有几分激动,“茅斯,去启动学习模拟设备,我们要对艾帕克做一些基础测试!”
“没问题,船长!”茅斯打了个响指,利落的起身收拾起矩阵连接设备,调试的间隙还不忘朝夏恒打招呼,“嗨,艾帕克,我叫茅斯,所以大家都喜欢叫我耗子,我是这船上的接线员!”
所谓接线员,就是将反抗军接入或导出矩阵的人员,是一项很重要的后勤工作。尤其是当你在矩阵中遭遇特工的时候,利落的接线员才能救你一命。
“嗨,茅斯,艾德里克?艾帕克,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艾帕克!”夏恒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人生经历告诉他,后勤人员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得罪冒犯的。
就在几人说话的间隙,船上的其他人员也纷纷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自然就是英姿飒爽的崔妮蒂,短发皮衣,冷冷的冰山女王范儿让夏恒都不由心中荡漾了一下。
“喂,哥们儿你可要悠着点儿,这姐们儿可比看上去更不好惹!”坦克凑在夏恒耳边小声嘀咕道。
“明了,我就看看!”夏恒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却不料回头就发现崔妮蒂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估摸这听力至少六级水准。
“咕咚!”坦克喉部发出吞咽声,随即做出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离夏恒远远的。
“既然大家都在,艾帕克,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其他的船员,这位是我们最好的战士崔妮蒂!”墨菲斯方才背转身调整自己的设备,没有注意到几人已经“眉来眼去”一番,“而这两位是司薇琪与赛弗!”
夏恒注意到船上人员比自己想象中的少了一个白人男性,看来自己所替换的身份“艾帕克”正是原剧情中那位从头到脚就讲了一句台词的龙套哥。
相较于崔妮蒂,赛弗更让他印象深刻,毕竟叛徒这玩意儿就像夜色下的萤火虫,总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如果电影剧情无误的话,眼前这货已经开始和矩阵特工眉来眼去了。
“……”夏恒环顾四周,看到大家或冷淡、或揶揄、或鼓励的眼神,竟感觉有几分羞涩。
“艾帕克,随我来,你需要进行一些学习!”墨菲斯温和的把他按在一张接线椅上,将夏恒这具身体的脑神经同矩阵相连。
“那么,你想先来点儿什么技能……自由搏击怎么样?”坦克在一旁操纵电脑,从无数资料盘中挑拣出一张。
“自由搏击,是想要将我训练成战士么?”夏恒看向墨菲斯。
“我们很需要战士,但如果你不适应正面战斗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安排后勤岗位!”墨菲斯眼光灼灼的看着他。
“不,做一个战士很好!”夏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开什么玩笑,无限秒学各种技能,几乎不付出任何代价,这种机会怎能错过。
于是,坦克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飞快录入,夏恒只感觉大脑中传来一股刺痛,不由痛呼出声。
“看来他的大脑接受能力并不太好!”坦克似乎有些遗憾,一名矩阵战士需要掌握大量实战技能,大脑必须拥有足够的学习录入能力,而夏恒的表现差强人意。
“有些小东西要进入你的灵魂,需要接纳么?”正在沉睡的提拉马特被惊动了。
“那些是能够让我变强的技艺,你可以帮助我来吸收它们么?”
“只是一些记忆片段而已,我可以将之完全融入到你的灵魂中去,成为你的身体本能,这样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弱鸡……而是一个有文化的弱鸡了!”提拉马特一边帮忙一边不忘揶揄,她对任何能让夏恒快速变强的手段都很有兴趣。
于是,接下来让坦克惊讶的情况发生了,当他将第二张标注有泰拳的磁盘录入夏恒大脑的时候,夏恒非但没有表现出排斥,反而露出一副沉浸其中的舒爽感。
没错,确实是沉浸其中。少林拳、伽马术、太极拳、八极拳、形意拳、击剑、骑枪、居合、卡波拉……无数人类文明中沿袭下来的武术击技录入他的脑域,在提拉马特的协助下,很快便成为他灵魂中的一部分。只用了数小时的时间,夏恒就以一个和谐社会好少年加奥林帝国老兵的身份,一跃成为精通人类历史所有武术技能的搏斗大师……
技能录入还在继续,射击、驾驶、盗窃、音乐、舞蹈、艺术、物理、化学、毒理、历史……坦克将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技术磁盘信息都录入到了夏恒的大脑中,但夏恒的脑域却像是一个无底洞般,一直在孜孜不倦的汲取各种技艺,丝毫没有表现出排斥。
“已经连续录入十五个小时了,这不可能,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坦克操控机器的手都在哆嗦。
话说人类大脑能记住多少东西……人这一生又能学会多少技艺?对各个行业的大师们来说,人之一生能够做好一件事就已是难能可贵。但用脑科专家的理论来说,人的大脑能记住一生中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只是无法拿来使用罢了……而在提拉马特的辅助下,夏恒不仅接收了这些记忆信息,更将它们完全化为了自身的一部分。
“这确实是一个奇迹!”墨菲斯一直守在旁边,随着时间不断流失,他心中的震撼不比坦克他们要少。
“船长,你说我们要找的‘救世主’会不会……”茅斯小心翼翼的问。包括他在内,崔妮蒂一行人本来都已经各自散去,但此时却又重新聚集过来。
“……”墨菲斯罕见的沉默了,“先知的指引太过模糊,尼奥那里不能放弃,至于艾帕克……也不能放弃观察。无论如何,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众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但无疑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然早生异心的赛弗除外。
“船长,我这里的技能盘已经全部录入了!”坦克忽然开口道。
“我……似乎变得很厉害!”夏恒缓缓睁开双眼,相较来时,他的眼神变得极为深邃,无数学识让他的灵魂变得更有质量,从而影响到他自身的气场。
“那就向我证明吧!”墨菲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缓缓起身。
片刻之后,场景变换,夏恒与墨菲斯同时出现在一处武术道场当中。
“这是我们利用矩阵搭建的一个用于模拟训练用的小程序……在这里,有着最基础的物理法则,比如说重力、惯性……但你必须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人工编写的程序而已,所有这些规则都可以被利用甚至违反!”墨菲斯缓缓解释道,“好了,现在开始向我进攻!”
在经历提拉马特的记忆强化后,夏恒曾经的记忆也变得清晰不少,对原剧情的也更为了解。而丰富的学识积累也使他的灵魂进一步获得强化,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存在问题,但想要如“救世主”尼奥般将周围环境直接剥离成源代码却力有未逮……
“利用电磁力来架设起一个人造维度空间,真是有个意思的世界!”提拉马特适时的凑热闹。
“能教我怎样解析和利用矩阵规则么?”
“很简单,闭上双眼,我来教你如何引导自己的感知……”提拉马特循循善诱,“准确的讲,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规则框架而已,距离真正的维度空间还差的很远,但正好可以拿来练习!”
墨菲斯看到夏恒迟迟未动,不由有些气愤,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胆怯的缘故。刚要开口教训,却发现对方竟然缓缓闭上了双眼。
“……”墨菲斯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以及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只是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空气、房屋、光线全是人工编译出来的程序公式,包括自己在内,身边一段段复杂而规律的源代码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其中就有让自己落在地上的重力公式。
“如果改变……甚至破坏它,会怎样?”夏恒随想随做。
于是,在墨菲斯面前,夏恒缓缓浮在了半空中,但却很快就落了下来。改变一条公式代码,比他想象的要困难一些……
矩阵之外的飞船上,众人正围坐在显示屏前观看虚拟世界中两人的对战。
“墨菲斯好久没有亲自出手调教新人了……”
“那是因为没有新人可以调教……”坦克开口吐槽道。
“……”事实证明,和耿直的人是没法聊天儿的。
“你们觉得他能撑几招?”赛弗端着一杯子营养液,不屑的问。
“五招……或者十招?”
“我当年只撑了三招!”司薇琪有些羞赧,“崔妮蒂你呢?”
“十五招!”
“哇哦……”
“要不要打个赌!”茅斯忽然开口,“我那里还藏了点儿医用酒精!”
“赌什么?”多泽立即来了兴致。
“他能不能坚持五拳,我赌他能?”茅斯说,他对夏恒有种莫名的信心。
“好说,我压上自己那管橘子味的能量液,赌他不能!”赛弗也加入进来,“崔妮蒂你怎么说?”
“无聊!”崔妮蒂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睛始终盯在屏幕上,并未发现赛弗眼神中闪过的那抹狠厉。
“砰!”屏幕中夏恒动了,笔直的挥出一拳。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对武术击技的了解是骨子中的。虽说武术界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但却更推崇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天下武术,无坚不摧,唯快不催!”
当意识到自己可以暂时摆脱源代码公式对自己的影响后,夏恒暂时剔除所有妨碍自己速度的代码,打出了了朴实无华的一拳。
身体在画面上只留下一抹残影,空气在拳速的挤压下荡起层层涟漪。随即拳头狠狠的落在孟菲斯毫无一丝反应的脸上,牙齿合着鼻血横飞,晶莹的口水在半空中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轰……”看似木质的武道馆墙壁上出现一个人形凹槽,墨菲斯很不雅观的镶嵌在了其中。
“我上班第一天就把老板给打了……”夏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船舱中围坐观看的热心观众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个,我是不是赢了!”多泽忽然开口。
“你开什么玩笑!”茅斯一脸的愕然,“他他他把墨菲斯给打到了,第一次训练,仅用了一拳就把墨菲斯给打倒了!”
“是啊,所以他没有撑过墨菲斯五拳,因为他一拳就搞定了!”多泽理所当然的说。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做的不错!”墨菲斯半晌才把自己从墙壁上摘下来,下颌骨似乎有些变形,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矫正过来。
“……”夏恒不知自己该如何搭话,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三个念头:第一,他上班第一天把老板给打了;第二,老板夸他做的不错;第三,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是真心的……这世界似乎有些疯狂。
“他是不是被你给打傻了?”提拉马特疑惑的问。
“你不懂,这是来自领导的关怀!”
“呵呵……”
“艾帕克……你对矩阵规则的领悟远超我的想象,我想,我们可以直接开始下一步了!”墨菲斯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血迹,精神有些亢奋的说道,“坦克,载入跳跃程序!”
随即,两人所处的空间瞬间发生变换,不过片刻光景,两人便出现在了一座摩天大楼的顶端。
“艾帕克,彻底释放你的天赋!”墨菲斯话音未落,便疾速的跑向大楼边缘,随即高高跃起,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横跨数百米的间距,落到对面一座摩天大楼的顶端。
“你猜他能不能跳过去?”茅斯紧张的问。
“锡安历史上还从未有人能在第一次跳过去!”
“我知道……但他说不定可以,你知道……第一次比武就能击败墨菲斯的人也从未出现过!”
“不可能的!”塞弗有些愤愤。
“……”崔妮蒂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要看看我的天赋么,墨菲斯,那就请睁大双眼吧!”夏恒站在大厦中央,眼神望向对面的墨菲斯,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尼奥的引路者墨菲斯,没有了你帮助,所谓的气运之主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还真是期待啊!”
奔跑……跳跃……我闭着眼……但跃起的高度却远远不及墨菲斯。
“瞧,我说吧,他做不到的!”赛弗有些幸灾乐祸。
“……”茅斯却没有说话,而是张大嘴巴,那幅度似乎能直接塞下一个哈密瓜。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赛弗紧张的捂住裆部,却发现四周所有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当他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屏幕上时,自己也顿时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夏恒的身体在向下坠落,就在墨菲斯露出失望之色的时候,他的左腿轻轻踏下,随即是右腿……两座大厦之间似乎多了一道看不见的楼梯,任凭夏恒在上面闲庭信步。
某位武侠大师曾解释说,武当轻功梯云纵的原理是左脚踩右脚依次交替,这样就能飞起来……好吧,希望他在见到牛顿的时候,两人不会吵的太厉害。
夏恒不是左脚踩右脚,而是步步踏在空无一物的地方,但却依旧潇洒无比的走到墨菲斯面前。
“船长,一切都只是人为创造的程序而已,要学会打破内心的藩篱!”夏恒神神叨叨的说。纵观《黑客帝国》整部电影,墨菲斯从头到脚都扮演了一个神棍的角色,而和神棍交朋友的方式就是——自己也变成神棍,否则他会一直用鼻孔看你,还觉得你俗。
“……”墨菲斯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相较于先知指向的那位还未见面的尼奥,似乎眼前这位艾帕克更符合救世主的定义。
“船长,我们还有什么训练么?”
“当……当然,坦克,开启最终测试!”墨菲斯天生就具备领袖特质,通俗些讲就是会装,特别会装,所以很快他那张黑脸就镇定下来。
场景再一次变换,两人出现在1999年的纽约市街头,四处人流如织,但都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在匆忙的人群中,两人就和卖猪肉的零零漆一样显眼。
墨菲斯不管不顾的带着夏恒逆人群而上,脸上一副“不服来干”的痞子模样,但嘴巴中却在不断阐述各种大道理。这情形颇有一种拿丝绸来擦屁股的感觉——贼刺激。
“矩阵是一个庞大的系统,艾帕克,而这个系统却是我们的敌人!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什么……商人、老师、律师、木匠……这些都是等待我们去拯救的人,但在被拯救之前,他们依然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的敌人!”墨菲斯很随意的说。
夏恒环顾四周,看到这些忙忙碌碌的人群,忽然有一种明悟。高维生命看待低维生命的感觉就是这样么?就如自己小时候在看忙碌的蚂蚁,就如系统管理员在看待那些网络数据……
“艾帕克,你必须要明白,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真相。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被矩阵荼毒甚深,完全依赖于矩阵生存,所以……他们会为了保护矩阵而战!”墨菲斯很严肃的告诫道,他不希望自己船上的新人因为泛滥的同情心或别的什么而错误估计斗争局势。
就在说话的间隙,一名身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金发美女从两人身边走过,就算夏恒知晓剧情,还是不由感觉惊艳。但也仅此而已。作为一名成长在和谐社会的好少年,在街上偷窥美女的同时还能分心应对各种来自身边的“风险”与“诘难”,夏恒可是个中高手。
“艾帕克……你是在听我说话,还是在看红衣女郎!”墨菲斯猛的回头,这是他精心安排的试炼关卡,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即使是很多训练有素的战士,在面对美人儿的时候也难免失态。
将红衣女郎瞬间置换为特工杀手,以此来给新人们提个醒,是墨菲斯玩儿极为老练的一手,但这次他却失算了。
墨菲斯转身看到的不是夏恒被特工用枪指着脑袋的场景,而是特工被夏恒掐住脖子的情形。
“……”墨菲斯忽然忘词儿了,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特工么,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夏恒随手折断手中特工的脖子,清脆的“咔吧”声格外的悦耳动听。
“哇哦……连这也没难住他!”围在显示屏外的吃瓜群众们发出遗憾的惊叹声。
“茅斯……你设计的红衣女郎看来魅力也不怎样啊!”赛弗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谁说的,你们有谁没栽在她手里么?”茅斯据理力争,红衣女郎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也是他深夜拿来自我安慰的好伴侣。
“……”群众们的表情都不太自在,显然都栽在了这里。
“我没有!”崔妮蒂冷冷的说。
“……”拜托大姐,你是一个女人好吧。
“不过,表现确实不错!”崔妮蒂看到夏恒没被红衣女郎诱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只是我们用来试炼的道具,徒有其表而已,真正的特工要比之强悍百倍!”试炼场景内,墨菲斯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们设计这个训练程序是为了提醒新人,矩阵中的一切陌生人都有可能随时化为敌人。特工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与矩阵关联的系统角落,这就意味着任何一个我们尚未了解的人,都有可能随时化作特工。”
“在矩阵内,特工无处不在,他们能随时变化为任何人,出现在任何角落。我们通过隐藏和逃跑来躲避他们。他们是矩阵系统的杀毒软件和看门人,看守着矩阵所有对外连接的端口,掌握着所有的钥匙。我们之前与特工正面对抗的人都被杀掉了,他们的拳头可以轻易的击碎混凝土,就算对他们打完所有子弹,他们也会毫发无损……”墨菲斯很严肃的说。“但他们的速度与力量依然架构在那些物理定律之上,所以只要能够篡改那些定律程序,你可以变得比他们更快更强!”
“听起来似乎并不太难!”夏恒微笑着说。
“我会拭目以待!”墨菲斯话音未落,口袋中的摩托罗拉就欢快的响了起来。
“船长,能量舱已经充电完成,参谋部提示我们离港!”多泽的声音从中传出。
“那就……按照原定计划,出发吧!”墨菲斯深深的看了夏恒一眼,稍稍犹豫一下后才命令道。
“船长,我们要去哪里?”
“前往发电厂,帮助‘救世主’脱离矩阵!”墨菲斯楞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随即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试炼空间中。
“看来主线剧情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尼奥还是会被救出来!”夏恒自己的身形也化作流光消失,“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棋盘刚刚落子,我们还有的玩儿呢……救世主尼奥!”
重新回到船舱的夏恒发现四周的氛围都变了,有些人变得更为热情,比如说茅斯、多泽和坦克,他们是“救世主”论的忠实信徒,对任何疑似救世主的人都抱有善意。有些人依旧不咸不淡,比如说司薇琪,她只是想在船上找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至于救世主什么的,无可无不可。有些人态度诡异,比如说崔妮蒂,因为某个神棍的唆使,她对“救世主”有种复杂的情感。有的人略显敌意,比如说赛弗,因为他是一个叛徒,叛徒就是见不得人好。有的人……好吧,所有船员都被比如完了!
“嗨,哥们儿,你真是好样的!”坦克将驾驶位交给多泽,一脸兴奋的凑上前来,“我送你的礼物收到没有?”
“礼物?”夏恒有些疑惑。
“就是最后那张磁盘里的技能,古往今来所有船上功夫的合集!”夏恒露出一副叹为观止的神色,前世经历过那么多位岛国名师的指点,在看到坦克传输给自己的技能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幼儿园的车上晃悠。
“这样的好东西还有没有,多多益善!”夏恒露出一副心向往之的神色。
“什么好东西?”茅斯也凑了上来。
“一种双人自由搏击的技巧!”夏恒可还记着崔妮蒂的六级听力水平,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可以让一方爽死!”
“爽死?这种武术可真残忍!”茅斯面露惊恐之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未成年小朋友滚粗,幼儿园的车还没到站呢!”坦克瞥了一眼茅斯脸上青涩的雀斑,不屑的推开他。
“呵,坦克,你和红衣女郎的约会取消了,晚上你还是自己用手吧!”茅斯的脸都涨红了。
“呦,我们的程序师老鸨子又在拉皮条了!”司薇琪不屑的从旁边走过。
“得了吧,司薇琪,否认我们的冲动,就是否认我们人类的本性!”茅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设计一个健壮些的男人,然后……”
“闭嘴!”司薇琪气嘟嘟的甩手走了。
夏恒心下骇然,要是锡安幼儿园都是这个水准的话,那自己的大学本科学历水分还真是太大了。就靠躲在宿舍里研究的那点儿东西,完全不够看啊!
“砰……”崔妮蒂将不远处的舱门狠狠的关上,金属门扉的撞击声在整个空间回响,诉说着女人的愤怒。
于是,一群段子手顿时作鸟兽散。
夏恒回到自己舱室,慢慢整理方才学到的技能,同时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规划。
锡安反抗军目前留存的知识储备大多停留在人类二十世纪末的水平,但在神经录入等方面的技术却极具特色,远超夏恒前世地球上的水准。这种将知识直接写入大脑记忆区的技术,完全将人类从枯燥的学习中解放出来。只要能够完全掌握它的工作原理,以后完全可以批量培养高质量的奴隶团队。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这项技术对人类大脑的要求极高,在没有提拉马特辅助的情况下,自己必须寻找天分高的奴隶才行。
“嗨,你似乎混的不错!”提拉马特突然出现。
“算是揭开了这个世界冰山一角,但距离彻底颠覆它还很远!”夏恒摇了摇头,他可清楚,《黑客帝国》世界最强大的存在机械皇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极为超然的存在。他就像这方世界的神祇一般,控制着所有情节的发展。
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矩阵实际上有两层,这一点在第三部中才被揭示出来。墨菲斯等反抗军们以为自己脱离矩阵获得了自由,但无论是锡安也好,还是反抗军也好,都只是在第二层矩阵中过家家而已。想要通过原剧情来摧毁机械皇帝,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也正是我要提醒你的……即使对神祇来说,摧毁一方世界也是件很困难的事。在这个过程中,你不能急躁,不能冒进。而是要小心的谋算,小心的积累每一分优势,最终将这个世界一举击溃!”提拉马特提醒道,“你的时间很宽裕,这方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影响奥林位面,所以无论你在这里待多久,回归之后也只是一瞬而已!”
“但我自身却会变老……”
“你身体中拥有我的神格,即使是神格的余波温养,你的身体也将永远处在最活跃的状态!”提拉马特轻声说,“所以你一定要稳下心来,想想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才能找到它真正的弱点。孩子,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我们输不起!”
“我……明白了!”夏恒闭上双眼,细思自己一天来的作为,确实有轻车冒进的嫌疑,就算熟知剧情,这种卖弄般的玩儿法也是很危险的。
夏恒不知道,就在他自我反省的时候,不远处的船舱之中,崔妮蒂也找到墨菲斯。
“船长,我有些困惑……”
“是因为艾帕克么?”
“他……到底是不是……”
“对此,我也很困惑。锡安已经创建一个世纪,而先知自反抗军成立之初便一直在指导着我们的行动,并且从未出错!”墨菲斯语气有些凝重,“根据先知指引的线索,他并非‘救世主’!”
“可是……他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实在太过可怕!”崔妮蒂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很凌乱,“而且,先知也从未明确承认尼奥是救世主。”
“这就是我们目前的问题所在……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墨菲斯神情有些凝重,夏恒的出现对他而言是一个变数,而大多数领导者都不太喜欢变数,“在救回尼奥后,我准备将他们一起带去先知那里!”
“那接下来……”崔妮蒂小声问。
“明天早晨你替代茅斯进入矩阵,尽快确认尼奥的代码所在,以及他在电厂的准确位置!”墨菲斯命令道。
“好!”
夏恒第二天被船舱中的喧闹声吵醒,推开舱门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起来。
“发生什么了?”
“崔妮蒂要进入矩阵了。”茅斯一边手忙脚乱的检索进入矩阵的安全端口,一边小声回答。
“做什么?”
“寻找尼奥的代码,为锁定他在电厂的具体位置做准备!”这次回应的是坦克。
“她一个人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她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这次行动的危险系数并不高!”坦克耸了耸肩。
“喂!”就在崔妮蒂快要躺下的时候,夏恒忽然朝她喊道。
“……”崔妮蒂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小心一些!”
“……”崔妮蒂没有搭理他,而是在司琪薇的帮助下,直接将脑神经中枢连接到了仪器设备上。她的意识随之进入矩阵,而外部的肉体则陷入沉睡当中。
“哇哦,哥们儿,这女人你搞不定的!”坦克一脸揶揄的说。
“说不定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无所不能呢!”赛弗有些阴阳怪气的,今天原本进入矩阵的是茅斯,但却临时替换成了崔妮蒂,这让他心情有些矛盾。
看到那张有些欠揍的嘴脸,夏恒忽然意识到,《黑客帝国》开场时崔妮蒂在一处计算机房中被特工围剿,莫不就是眼前这段剧情。而将崔妮蒂置入险境的,正是眼前这个二五仔。
“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墨菲斯低声斥责道,“艾帕克,你先随司薇琪学习如何通过屏幕来辨识代码信息!”
“好……”夏恒自无不可,不过既然遇到开场剧情,不好好利用一把怎么行。
船舱内的气氛很舒缓,因为谁也不认为这样一个简单行动会出现什么问题。包括进入矩阵的崔妮蒂,此刻也游刃有余的寻到目标计算机,并通过计算机网络黑入数据库,开始检索尼奥的信息。
夏恒则将注意力放到了赛弗身上,很快便通过行为心理学判断出他的异常。
“看来他已经将消息传递给特工了,开场剧情没跑!”夏恒坐在靠近接线椅的位置,并在同司薇琪聊天的功夫,布置好了进入矩阵的前期准备。
一如夏恒心中所想……崔妮蒂的搜索工作没有开始多久,其所在的楼宇便被联邦警察层层包围,整整三队警察开始向她所在的房间聚拢,而此时心不在焉的船员们却依旧未发现异常。
“坦克,数据出现问题了,崔妮蒂被包围了!”夏恒只好出言提醒。
话音方落,整个船舱在瞬间的安静之后,随即陷入混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