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焱立成干嚎起来。
“大哥、大郎主，那个虞元翔诈死，他和鄂州的肇真串通起来骗我，那肇真到蔡州摆下一个什么长蛇阵，叫我们傍晚去破阵，我和涂单上人观察了两天，觉得并不难破，于是昨天傍晚出兵，二王子率军打头阵，一下就把对方打得七零八落，臣弟率军从两翼包抄冲，想打败肇真一举拿下蔡州，谁知突然有一万人在背后杀出，带队之人正是虞元翔，我们腹背受敌，一败涂地！”
帐中的众将全都骇然失色。
万焱阿狮兰愤恨不已。
“那你上次送来虞元翔的首级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万焱立成后悔不已。
“都是臣弟没有仔细辨别，以为长得很像就是此人，而且前些日子蔡州城门紧闭，好像出了大事的样子，谁知他们临阵换帅是障眼法，就是想骗我出战，结果臣弟上当了！”
万焱阿狮兰气得身子颤抖。
“涂单军师呢，他和琮旺都没提醒你不要冒险吗？”
万焱立成哭丧着脸。
“是二王子要打，臣弟和上人都没劝住，他说要乘虚而入，不能死守在军营中，所以破阵时是二王子打头阵。”
“这浑小子，真真气煞我也！”
敦石盏在边上生出疑问来。
“不对呀，二王子智勇双全，他打头阵，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一定会发出信号要大家小心，怎么你们还是上当？”
万焱立成锤着胸口，懊悔不已。
“大郎主，肇真那小子实在太狡猾，名义上是他挂帅，实际上真正指挥作战的是大崋的老将卫兴，此人据说比虞元翔还厉害，所以不光二王子上当，连臣弟也上了当！”
“卫兴？”
“不错，他就是大崋第一名将，当年力压仲修的川都节度使。”
“难道卫兴出山，你们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但不确切，臣弟以为那卫兴七老八十，肇真那黄毛小儿是搬出来吓唬我们，谁知他还能亲自指挥！”
万焱阿狮兰气得直跺脚。
“你这是轻敌，轻敌，知道么！”
万焱立成连连磕头。
“是，都是臣弟的错，请大郎主责罚！”
万焱阿狮兰真想一脚踢到万焱立成脸上，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强忍下怒火。
“你的右臂怎么了？”
“臣弟和虞元翔交手，被他手上刺了一枪，此人真的十分厉害，难怪大王子会栽在他手上，想来我们大京国除了大哥您，无人是他对手！”
万焱阿狮兰听到有对手，独眼中一下烧起熊熊烈火。
夹谷将军呸了一声。
“四郎主，您也不用抬高虞元翔来掩盖自己的失败，大崋全都是老弱病残，哪有大郎主马前的三合之将！”
万焱立成有些恼怒。
“大王子那么厉害都栽在虞元翔手上，难道你以为大王子在大郎主马前还走不了三个回合吗？”
这话说得夹谷将军无语。
敦石盏嗯了一声。
“如果这个虞元翔真这么厉害，那就是劲敌，倒是要小心！”
万焱立成这时才注意到万焱阿狮兰也受了伤。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谁将您打成这样？”
万焱阿狮兰苦笑一声，。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臭丫头！”
“哪个臭丫头？”
“就是那个自称什么指挥使的桑玥羽，上次在我们军营挟持本郎主，大崋的太妃娘娘！”
万焱立成吃了一惊。
“那丫头还没死吗，她、她明明被毒蛇咬了啊——”
万焱阿狮兰一愣。
“什么毒蛇？”
万焱立成低下头。
“大哥，这事要求您原谅，上次臣弟觉得不能将那丫头放走，就在她马车上偷偷放了一条黄斑银蝰，谁知她被咬了还能活过来。”
万焱阿狮兰独眼睁得老大。
“你、你背着本郎主偷偷杀人？”
万焱立成有些惭愧。
“臣弟就是觉得此女是祸害，必须杀之！”
万焱阿狮兰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错，这件事上你做得对，可惜你没将她杀死，要不然本郎主昨晚也不会被她用飞刀暗算！”
听到万焱阿狮兰这么说，万焱立成松了口气，大哥这件事上原谅了自己，那打败仗应该也不会深究。
“大哥，那丫头这么厉害吗？”
“是啊，她身法轻盈飘忽，本郎主居然三次被她暗算，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抓住此女将她生吞活剥，枉为一国之主！”
万焱立成连连点头。
“是啊大哥，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万焱阿狮兰这才把思绪收回来。
“嗯，你说得不错，蔡州现在有多少大崋的人马，他们是否已向京城逼近？”
“这个，臣弟逃得匆忙，估计现在蔡州至少有五六万人马，他们的先锋很可能已到了附近！”
“嗯，这是个麻烦的事，大家觉得要如何应对？”
众人纷纷说话，有人觉得包围大崋宫城难以为继，眼下要么速战速决，一举拿下，要么撤军，因为一旦大崋勤王的人马包围他们，那大军就会变成夹心饼。也有人觉得蔡州区区五六万人马不足为惧，因为包围大崋京城的有二十万大军，他们若敢杀上来，正好一举歼灭。
万焱立成觉得鄂州的兵马在源源不断往江北开拔，再坚持下去对自己不利。
夹谷将军讥笑道：“四郎主，您是被虞元翔打怕了吧，俺就不相信那虞元翔是三头六臂！”
万焱立成气得直翻白眼，在军中，只有夹谷将军和敦石盏敢跟他们兄弟没大没小，因为这两个家伙是从小玩大的玩伴，敦石盏比万焱阿狮兰和万焱立成大十几岁，万焱阿狮兰比夹谷大十岁。
“你不信，等见了虞元翔就知道了，此人智勇双全、万夫莫挡！”
夹谷将军还要再说，万焱阿狮兰朝他瞪了一眼，夹谷只好闭嘴。
眼下的局面让万焱阿狮兰始料未及，要想一举拿下大崋宫城谈何容易，现在他的投石机和攻城车几乎全部瘫痪，有人出了条计策，说把那些投石机的部件互相拼凑，看能重新装出多少。
众人争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万焱阿狮兰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外面有侍卫进来禀报。
“启禀大郎主，涂单上人回来了。”
万焱阿狮兰大喜。
“太好了，他人呢？”
那侍卫一指帐篷门口，只见帐帘一挑，一个叫花子打扮的老头出现在那里，这老头披头散发，拄着一根拐杖，貌似狼狈，但神态却有点悠闲。
此人正是涂单，他昨晚在蔡州一看情势不对，就脚底抹油溜了，这家伙会讲大崋话，他打扮成一个叫花子逃出蔡州，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几个大京国的逃兵，弄了一匹战马赶来京城，所以比万焱立成晚了半天。
涂单走到近前躬身行了一礼。
“大郎主，是我等无用，上了敌人的当。”
万焱阿狮兰哈哈一笑。
“上人不必介意，胜败乃兵家常事，都怪虞元翔那小子太狡猾，下次我们一定以牙还牙，将他斩于马下！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下一步要如何做。”
涂单点点头。
“大郎主，大家的意思是什么？”
万焱阿狮兰叹了一声。
“这些南蛮拼死抵抗，我们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代价，所以，现在有人打退堂鼓，想要撤军。”
“大哥、大郎主，那个虞元翔诈死，他和鄂州的肇真串通起来骗我，那肇真到蔡州摆下一个什么长蛇阵，叫我们傍晚去破阵，我和涂单上人观察了两天，觉得并不难破，于是昨天傍晚出兵，二王子率军打头阵，一下就把对方打得七零八落，臣弟率军从两翼包抄冲，想打败肇真一举拿下蔡州，谁知突然有一万人在背后杀出，带队之人正是虞元翔，我们腹背受敌，一败涂地！”
帐中的众将全都骇然失色。
万焱阿狮兰愤恨不已。
“那你上次送来虞元翔的首级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万焱立成后悔不已。
“都是臣弟没有仔细辨别，以为长得很像就是此人，而且前些日子蔡州城门紧闭，好像出了大事的样子，谁知他们临阵换帅是障眼法，就是想骗我出战，结果臣弟上当了！”
万焱阿狮兰气得身子颤抖。
“涂单军师呢，他和琮旺都没提醒你不要冒险吗？”
万焱立成哭丧着脸。
“是二王子要打，臣弟和上人都没劝住，他说要乘虚而入，不能死守在军营中，所以破阵时是二王子打头阵。”
“这浑小子，真真气煞我也！”
敦石盏在边上生出疑问来。
“不对呀，二王子智勇双全，他打头阵，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一定会发出信号要大家小心，怎么你们还是上当？”
万焱立成锤着胸口，懊悔不已。
“大郎主，肇真那小子实在太狡猾，名义上是他挂帅，实际上真正指挥作战的是大崋的老将卫兴，此人据说比虞元翔还厉害，所以不光二王子上当，连臣弟也上了当！”
“卫兴？”
“不错，他就是大崋第一名将，当年力压仲修的川都节度使。”
“难道卫兴出山，你们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但不确切，臣弟以为那卫兴七老八十，肇真那黄毛小儿是搬出来吓唬我们，谁知他还能亲自指挥！”
万焱阿狮兰气得直跺脚。
“你这是轻敌，轻敌，知道么！”
万焱立成连连磕头。
“是，都是臣弟的错，请大郎主责罚！”
万焱阿狮兰真想一脚踢到万焱立成脸上，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强忍下怒火。
“你的右臂怎么了？”
“臣弟和虞元翔交手，被他手上刺了一枪，此人真的十分厉害，难怪大王子会栽在他手上，想来我们大京国除了大哥您，无人是他对手！”
万焱阿狮兰听到有对手，独眼中一下烧起熊熊烈火。
夹谷将军呸了一声。
“四郎主，您也不用抬高虞元翔来掩盖自己的失败，大崋全都是老弱病残，哪有大郎主马前的三合之将！”
万焱立成有些恼怒。
“大王子那么厉害都栽在虞元翔手上，难道你以为大王子在大郎主马前还走不了三个回合吗？”
这话说得夹谷将军无语。
敦石盏嗯了一声。
“如果这个虞元翔真这么厉害，那就是劲敌，倒是要小心！”
万焱立成这时才注意到万焱阿狮兰也受了伤。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谁将您打成这样？”
万焱阿狮兰苦笑一声，。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臭丫头！”
“哪个臭丫头？”
“就是那个自称什么指挥使的桑玥羽，上次在我们军营挟持本郎主，大崋的太妃娘娘！”
万焱立成吃了一惊。
“那丫头还没死吗，她、她明明被毒蛇咬了啊——”
万焱阿狮兰一愣。
“什么毒蛇？”
万焱立成低下头。
“大哥，这事要求您原谅，上次臣弟觉得不能将那丫头放走，就在她马车上偷偷放了一条黄斑银蝰，谁知她被咬了还能活过来。”
万焱阿狮兰独眼睁得老大。
“你、你背着本郎主偷偷杀人？”
万焱立成有些惭愧。
“臣弟就是觉得此女是祸害，必须杀之！”
万焱阿狮兰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错，这件事上你做得对，可惜你没将她杀死，要不然本郎主昨晚也不会被她用飞刀暗算！”
听到万焱阿狮兰这么说，万焱立成松了口气，大哥这件事上原谅了自己，那打败仗应该也不会深究。
“大哥，那丫头这么厉害吗？”
“是啊，她身法轻盈飘忽，本郎主居然三次被她暗算，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抓住此女将她生吞活剥，枉为一国之主！”
万焱立成连连点头。
“是啊大哥，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万焱阿狮兰这才把思绪收回来。
“嗯，你说得不错，蔡州现在有多少大崋的人马，他们是否已向京城逼近？”
“这个，臣弟逃得匆忙，估计现在蔡州至少有五六万人马，他们的先锋很可能已到了附近！”
“嗯，这是个麻烦的事，大家觉得要如何应对？”
众人纷纷说话，有人觉得包围大崋宫城难以为继，眼下要么速战速决，一举拿下，要么撤军，因为一旦大崋勤王的人马包围他们，那大军就会变成夹心饼。也有人觉得蔡州区区五六万人马不足为惧，因为包围大崋京城的有二十万大军，他们若敢杀上来，正好一举歼灭。
万焱立成觉得鄂州的兵马在源源不断往江北开拔，再坚持下去对自己不利。
夹谷将军讥笑道：“四郎主，您是被虞元翔打怕了吧，俺就不相信那虞元翔是三头六臂！”
万焱立成气得直翻白眼，在军中，只有夹谷将军和敦石盏敢跟他们兄弟没大没小，因为这两个家伙是从小玩大的玩伴，敦石盏比万焱阿狮兰和万焱立成大十几岁，万焱阿狮兰比夹谷大十岁。
“你不信，等见了虞元翔就知道了，此人智勇双全、万夫莫挡！”
夹谷将军还要再说，万焱阿狮兰朝他瞪了一眼，夹谷只好闭嘴。
眼下的局面让万焱阿狮兰始料未及，要想一举拿下大崋宫城谈何容易，现在他的投石机和攻城车几乎全部瘫痪，有人出了条计策，说把那些投石机的部件互相拼凑，看能重新装出多少。
众人争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万焱阿狮兰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外面有侍卫进来禀报。
“启禀大郎主，涂单上人回来了。”
万焱阿狮兰大喜。
“太好了，他人呢？”
那侍卫一指帐篷门口，只见帐帘一挑，一个叫花子打扮的老头出现在那里，这老头披头散发，拄着一根拐杖，貌似狼狈，但神态却有点悠闲。
此人正是涂单，他昨晚在蔡州一看情势不对，就脚底抹油溜了，这家伙会讲大崋话，他打扮成一个叫花子逃出蔡州，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几个大京国的逃兵，弄了一匹战马赶来京城，所以比万焱立成晚了半天。
涂单走到近前躬身行了一礼。
“大郎主，是我等无用，上了敌人的当。”
万焱阿狮兰哈哈一笑。
“上人不必介意，胜败乃兵家常事，都怪虞元翔那小子太狡猾，下次我们一定以牙还牙，将他斩于马下！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下一步要如何做。”
涂单点点头。
“大郎主，大家的意思是什么？”
万焱阿狮兰叹了一声。
“这些南蛮拼死抵抗，我们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代价，所以，现在有人打退堂鼓，想要撤军。”
涂单嘿嘿一笑，朝众人望了一眼。
万焱阿狮兰知道涂单的习惯，当他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讲时，不喜欢旁人在场，于是挥挥手，让大家退下。
万焱立成本来也想离开，他这一身实在狼狈，要换一换才好，但涂单却请他留下。
大帐里只留下万焱阿狮兰、万焱立成和涂单。
涂单朝两位郎主拱拱手。
“大郎主、四郎主，我们不能随便撤军。”
“哦，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撤，可说一无所获，必然引起军心浮动，大郎主您刚刚统一大草原，根基尚不稳，需要一场大胜来提升您的威望，若是失败，各部落会怎么看，那些人可都是大鸟国的旧臣，而且野乐嘢、野乐津察和野乐定等都还逃亡在外，他们就等您失败，好反戈一击！”
万焱阿狮兰有些迟疑。
“可是，我们围困大崋京城已有四月，眼下破城还遥遥无期，这要如何解？”
涂单点点头。
“不错，所以我们就算要撤，也要找到借口体面地走，不能空手而归！”
“怎样才不算空手而归？”
“第一，大郎主您已抓到大崋的太上皇和大鸟国的大可汗，这件事要在草原上广为传播，让大家都知道您取得重大战果。”
万焱阿狮兰想要用手摸摸自己额头，却是肩膀剧痛抬不起手来。
“哎呀，上人不说，本郎主差点忘了，那两个昏公还一直关在军营里，野乐颜汐突然病倒，还没送他们去国头城，现在倒是送他们回去的好时机了！”
听到肇玄灵和野乐颜汐还在军营中，涂单点点头。
“那太好了，有他们在，可以激励士气。”
“但这只是第一，还有第二第三吧？”
“不错，是还有。
万焱阿狮兰正要问第二是什么，外面又传来禀告声。
“启禀大郎主，有紧急军情——”
万焱阿狮兰眉头一皱，叫了声进来。
帐帘一挑，从外面进来一个传令兵，他慌张地来到近前单膝下跪。
“启禀大郎主，三王子飞鸽传书！”
“什么战报，念！”
涂单拿过那传令兵的纸卷，念了起来。
“大郎主在上，儿臣今早和陀满军师率兵马渡江，被大崋水军将领乐忠在江上拦截，两边大战，儿臣不擅水战，几全军覆没，现带四千多残兵逃上岸往松江府去了，请大郎主增援！”
万焱阿狮兰气得呸了一声。
“他们两个是怎么打的，要他驻守在扬州，不要让大崋的援军过江，他倒好，带着琮甫杀过江，又孤军深入，现在好了，回不来了！”
涂单忙摇摇手。
“大郎主不要生气，三王子过江也打了不少胜仗，比如润州、苏州、临江镇的几战，都击溃大崋的江南大军，若是没有他的牵制，蔡州这里恐怕压力更大，说不定虞元翔已经带人杀到大风城下，和我们对决了！”
万焱阿狮兰气呼呼地点头，他对传令兵吩咐道：“告诉三王子和陀满军师，本郎主鞭长莫及，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回来吧！”
那传令兵接到命令退了出去。
万焱立成问涂单：“眼下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上人刚才说了第一，那第二是什么？”
涂单嘴角一撇。
“二位郎主，这第二嘛，就是让大崋的小皇帝向我们投降。”
万焱阿狮兰和万焱立成都有些糊涂。
“他们就是不肯投降，所以才打到现在啊。”
“非也，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降，是因为我们之前的要求太高，一定要对他们灭国，所以才会跟我们殊死抵抗，如果您允许他们投降，以后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他们就会重新考虑了。”
“可是，可是昨天有人准备来投降，被我们射死了，他们还敢来么？”
涂单坚决地点头。
“敢，他们一定会派人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蔡州大败，现在内城已破，宫城中一定十分惊慌，会有人再出来跟我们议和的，只要我们降低些要求，他们一定欣喜若狂，很快会答应。”
万焱立成有些怀疑。
“如果肇真那小子带着卫兴和虞元翔先到，我们要怎么对付？”
涂单一副笃定的样子。
“眼下我们有二十万大军围城，肇真那小毛孩手下不过六七万人，而且他们骑兵没我们多，跟他们对峙便是，只要肇恒投降，我们就算大胜。”
万焱阿狮兰有些懊恼，自己这一次来，雄心勃勃要灭掉大崋，谁知打到现在居然要跟大崋谈投降的条件。
黄昏时分，有人到中军帐禀报。
“启禀大郎主，大崋宫城上放下两个人来，他们举着使节求见，我们是杀还是不杀？”
万焱阿狮兰朝涂单看了一眼，竖起大拇指，涂单上人果然料事如神，已经预见到。
“问他是谁，来是什么目没有？”
“启禀大郎主，已经问了，他说他叫郜铭，乃是当朝太尉，是来谈判的。”
万焱立成和涂单一下露出喜色，郜铭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不就是帮他们一路打到京城的那位大崋高官，上次来谈判的也是他！
“原来是姓郜的，好，很好，大崋终于派他出来了，快带他到这里来！”
“是——”
半炷香之后，郜铭被带到万焱阿狮兰的中军帐。
郜太尉一只手举着使节，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但一对小眼睛还能骨碌碌乱转。
跟在郜太尉身后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也举着使节，正是书生文吉。
郜太尉见到万焱阿狮兰，急忙上前行跪拜礼，但文吉跟在后面，反而立而不跪。
万焱阿狮兰冷冷地开口。
“太尉大人好久不见，本郎主喜欢开门见山，我就问你一句，你们小皇帝打算何时开城投降？”
郜太尉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大郎主，我家皇上说了，只要不是灭国，其他什么条件都好谈，您要地给地，要钱给钱。”
万焱阿狮兰一阵狂笑。
“好啊，那本郎主就要地，要大崋所有的土地，你答不答应？”
“这——”
郜太尉根本无法答应。
万焱阿狮兰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我们大京的条件你们早就知道，想活就投降，不想活，城破屠城，一个不留！”
文吉站在后面一脸冷笑，这个万焱阿狮兰如此强硬，还有什么谈的必要。
郜太尉小心地问：“大郎主，您想过没有，大崋的江南之地您要来做什么，您大京国的人会养蚕吗？”
“不会。”
万焱阿狮兰摇摇头。
“既然不会，那又如何抽丝剥茧，制成锦缎布匹？”
万焱阿狮兰一只独眼瞪着郜太尉。
“这天下都是我的，本郎主想穿锦缎穿锦缎，还要抽丝剥茧干吗！”
郜太尉只有苦笑，这万焱阿狮兰真是除了杀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以为只要打下大崋，一切都自然拥有。
“大郎主，您打下大崋想做什么，还不是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喝不完的琼浆玉液，身边有数不尽的娇媚仙女，手上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您要这些，我们大崋都可以给您，何必将这花花世界打个稀烂，一旦打烂重新建起，不知要花多少年才可以呀！”
万焱阿狮兰大笑。
“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是，但有一点你没明白，本郎主要什么，是直接从自己口袋拿方便，还是叫别人从口袋拿出来给我更方便？”
万焱阿狮兰知道涂单的习惯，当他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讲时，不喜欢旁人在场，于是挥挥手，让大家退下。
万焱立成本来也想离开，他这一身实在狼狈，要换一换才好，但涂单却请他留下。
大帐里只留下万焱阿狮兰、万焱立成和涂单。
涂单朝两位郎主拱拱手。
“大郎主、四郎主，我们不能随便撤军。”
“哦，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撤，可说一无所获，必然引起军心浮动，大郎主您刚刚统一大草原，根基尚不稳，需要一场大胜来提升您的威望，若是失败，各部落会怎么看，那些人可都是大鸟国的旧臣，而且野乐嘢、野乐津察和野乐定等都还逃亡在外，他们就等您失败，好反戈一击！”
万焱阿狮兰有些迟疑。
“可是，我们围困大崋京城已有四月，眼下破城还遥遥无期，这要如何解？”
涂单点点头。
“不错，所以我们就算要撤，也要找到借口体面地走，不能空手而归！”
“怎样才不算空手而归？”
“第一，大郎主您已抓到大崋的太上皇和大鸟国的大可汗，这件事要在草原上广为传播，让大家都知道您取得重大战果。”
万焱阿狮兰想要用手摸摸自己额头，却是肩膀剧痛抬不起手来。
“哎呀，上人不说，本郎主差点忘了，那两个昏公还一直关在军营里，野乐颜汐突然病倒，还没送他们去国头城，现在倒是送他们回去的好时机了！”
听到肇玄灵和野乐颜汐还在军营中，涂单点点头。
“那太好了，有他们在，可以激励士气。”
“但这只是第一，还有第二第三吧？”
“不错，是还有。
万焱阿狮兰正要问第二是什么，外面又传来禀告声。
“启禀大郎主，有紧急军情——”
万焱阿狮兰眉头一皱，叫了声进来。
帐帘一挑，从外面进来一个传令兵，他慌张地来到近前单膝下跪。
“启禀大郎主，三王子飞鸽传书！”
“什么战报，念！”
涂单拿过那传令兵的纸卷，念了起来。
“大郎主在上，儿臣今早和陀满军师率兵马渡江，被大崋水军将领乐忠在江上拦截，两边大战，儿臣不擅水战，几全军覆没，现带四千多残兵逃上岸往松江府去了，请大郎主增援！”
万焱阿狮兰气得呸了一声。
“他们两个是怎么打的，要他驻守在扬州，不要让大崋的援军过江，他倒好，带着琮甫杀过江，又孤军深入，现在好了，回不来了！”
涂单忙摇摇手。
“大郎主不要生气，三王子过江也打了不少胜仗，比如润州、苏州、临江镇的几战，都击溃大崋的江南大军，若是没有他的牵制，蔡州这里恐怕压力更大，说不定虞元翔已经带人杀到大风城下，和我们对决了！”
万焱阿狮兰气呼呼地点头，他对传令兵吩咐道：“告诉三王子和陀满军师，本郎主鞭长莫及，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回来吧！”
那传令兵接到命令退了出去。
万焱立成问涂单：“眼下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上人刚才说了第一，那第二是什么？”
涂单嘴角一撇。
“二位郎主，这第二嘛，就是让大崋的小皇帝向我们投降。”
万焱阿狮兰和万焱立成都有些糊涂。
“他们就是不肯投降，所以才打到现在啊。”
“非也，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降，是因为我们之前的要求太高，一定要对他们灭国，所以才会跟我们殊死抵抗，如果您允许他们投降，以后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他们就会重新考虑了。”
“可是，可是昨天有人准备来投降，被我们射死了，他们还敢来么？”
涂单坚决地点头。
“敢，他们一定会派人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蔡州大败，现在内城已破，宫城中一定十分惊慌，会有人再出来跟我们议和的，只要我们降低些要求，他们一定欣喜若狂，很快会答应。”
万焱立成有些怀疑。
“如果肇真那小子带着卫兴和虞元翔先到，我们要怎么对付？”
涂单一副笃定的样子。
“眼下我们有二十万大军围城，肇真那小毛孩手下不过六七万人，而且他们骑兵没我们多，跟他们对峙便是，只要肇恒投降，我们就算大胜。”
万焱阿狮兰有些懊恼，自己这一次来，雄心勃勃要灭掉大崋，谁知打到现在居然要跟大崋谈投降的条件。
黄昏时分，有人到中军帐禀报。
“启禀大郎主，大崋宫城上放下两个人来，他们举着使节求见，我们是杀还是不杀？”
万焱阿狮兰朝涂单看了一眼，竖起大拇指，涂单上人果然料事如神，已经预见到。
“问他是谁，来是什么目没有？”
“启禀大郎主，已经问了，他说他叫郜铭，乃是当朝太尉，是来谈判的。”
万焱立成和涂单一下露出喜色，郜铭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不就是帮他们一路打到京城的那位大崋高官，上次来谈判的也是他！
“原来是姓郜的，好，很好，大崋终于派他出来了，快带他到这里来！”
“是——”
半炷香之后，郜铭被带到万焱阿狮兰的中军帐。
郜太尉一只手举着使节，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但一对小眼睛还能骨碌碌乱转。
跟在郜太尉身后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也举着使节，正是书生文吉。
郜太尉见到万焱阿狮兰，急忙上前行跪拜礼，但文吉跟在后面，反而立而不跪。
万焱阿狮兰冷冷地开口。
“太尉大人好久不见，本郎主喜欢开门见山，我就问你一句，你们小皇帝打算何时开城投降？”
郜太尉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大郎主，我家皇上说了，只要不是灭国，其他什么条件都好谈，您要地给地，要钱给钱。”
万焱阿狮兰一阵狂笑。
“好啊，那本郎主就要地，要大崋所有的土地，你答不答应？”
“这——”
郜太尉根本无法答应。
万焱阿狮兰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我们大京的条件你们早就知道，想活就投降，不想活，城破屠城，一个不留！”
文吉站在后面一脸冷笑，这个万焱阿狮兰如此强硬，还有什么谈的必要。
郜太尉小心地问：“大郎主，您想过没有，大崋的江南之地您要来做什么，您大京国的人会养蚕吗？”
“不会。”
万焱阿狮兰摇摇头。
“既然不会，那又如何抽丝剥茧，制成锦缎布匹？”
万焱阿狮兰一只独眼瞪着郜太尉。
“这天下都是我的，本郎主想穿锦缎穿锦缎，还要抽丝剥茧干吗！”
郜太尉只有苦笑，这万焱阿狮兰真是除了杀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以为只要打下大崋，一切都自然拥有。
“大郎主，您打下大崋想做什么，还不是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喝不完的琼浆玉液，身边有数不尽的娇媚仙女，手上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您要这些，我们大崋都可以给您，何必将这花花世界打个稀烂，一旦打烂重新建起，不知要花多少年才可以呀！”
万焱阿狮兰大笑。
“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是，但有一点你没明白，本郎主要什么，是直接从自己口袋拿方便，还是叫别人从口袋拿出来给我更方便？”
郜太尉也算能言善辩，但碰到万焱阿狮兰这种人，根本没办法讲理。
“大郎主，虽说自己口袋的东西拿起来方便，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拿的，比如房子、田地——”
万焱阿狮兰哼了一声。
“谁说房子不能拿，帐篷不就是房子吗，至于田地，等本郎主打下大崋，所有田地都撒上牧草，到时青天之下，都变成我大京人的牧场，那是何等壮哉！”
涂单站在万焱阿狮兰身后，听到这里不禁咳嗽一声，大郎主这是忘记之前他们商量的计划，这姓郜的吓唬一下就可以，真逼得他们死战到底，也未必能讨到好去。
万焱阿狮兰这才想起现在情势和三个月前已经不同，如果用以灭国为条件谈判，可能最后什么也谈不成。
这时万焱立成嘿嘿一笑。
“太尉大人，我们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但既然大郎主愿意见你，那就是还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就说说你来谈判的条件吧，若是没有诚意，那就不要怪我们翻脸无情！”
郜太尉连连点头。
“是、是，四郎主所言极是，我家陛下一心一意求和，从今往后，他愿向北称臣，但凡大京国有需要，我大崋定竭尽所能满足。”
“哼，口说无凭，这些你拿什么保证？”
“我们可以派出两位皇子到贵国做人质！”
文吉站在郜太尉身后肺都要气炸，这哪是谈判，分明就是投降。
万焱阿狮兰玩味地看着郜太尉。
“哦，一派就派两位，看来你们大崋的皇子很多啊，不知现在京城里还有多少个皇子？”
郜太尉想了想，又作了一揖。
“回大郎主，京城现在应该有是十一位皇子。”
文吉忍不住道：“太尉大人您记错了吧，加上皇上也只有十个，哪里来的十一个？”
郜太尉哦了一声。
“对对，那就是十个。”
文吉发现自己上当，竟一下将真实的数字说了出来，不禁十分懊悔，其实郜太尉是故意多说，让文吉来纠正，他一个小小心机，就让文吉替他背了锅。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
“京城到底有多少皇子，本郎主最终会查清，但只来两个皇子太少！”
这话让郜太尉大喜，万焱阿狮兰既然肯这么说，那就是谈判有希望。
“那大郎主您的意思是？”
“本郎主要所有皇子到本郎主这里做人质，一个都不能少，现在在外面的肇驹、肇真、肇枢也要来！”
“这——”
郜太尉踟蹰起来，让所有的皇子都到大京国做人质，这也太过分了。
万焱阿狮兰把脸一扳。
“怎么，这个条件都不能满足，那本郎主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诚意？”
“不是的大郎主，您将所有皇子带去贵国做人质，那、那以后我们的皇上怎么选啊？”
“哼，到时本郎主在这些皇子中挑选好了，会给你们送一个回来。”
郜太尉点点头。
“可以，但这个条件在下不敢做主，要回去请示皇上。”
万焱阿狮兰嗯了一声。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
“哦，不知大郎主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本郎主这第二个条件，就是让肇恒给我做儿皇帝，以后他写信来禀告，必须称自己是儿臣！”
郜太尉只要能求和能成功，这些卖国的条件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他觉得比投降好就行。
“是、是，老朽回去一并向我家皇上请示，不知大郎主还有没有第三个条件？”
万焱阿狮兰看了一眼涂单，涂单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第三，就是大崋以后不必再屯兵驻兵，我们大京国之人可随意出入。”
郜太尉嗯了一声。
“若是这样，那我们的边境谁来防守？”
万焱阿狮兰脸上肌肉抖了一下，他十分骄傲地站了起来。
“打仗交给我们，你们汉人以后只需纺织、耕种，本郎主早已想过，以后大崋就是我大京的一个郡，天下安定，不必你们自己还要花钱花时间去练兵，而且你们练兵也没用，在我草原铁骑面前，都是稻草人！”
文吉是文人，但他血性比武将还烈，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一步跨出来，对所有人一阵冷笑。
“哈哈，大郎主，您是要我们大崋以后无须再有兵马，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看中什么就拿什么，是不是？”
万焱阿狮兰有些诧异，这个看上去斯文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大胆子在自己面前放肆，但万焱阿狮兰还没发作，郜太尉就怒叱一声。
“文吉，你退下，这些条件答不答应，凭圣上裁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郜大人，他可以漫天要价，我们为何照单全收？您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吗！”
郜太尉在心里讥笑，文吉这家伙成不了大事，他跟自己来，就是监视自己，但现在想要强出头，就不对了。
万焱阿狮兰好像并没有生气。
“年轻人，你过来！”
文吉挺胸抬头走到万焱阿狮兰面前。
“大郎主，在下有话说！”
郜太尉怒道：“下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万焱阿狮兰嘿嘿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文，单名吉，字由勇。”
郜太尉才知道文吉叫文由勇，心里暗笑，你叫有勇怎不叫无谋呢？他并不知道用孔明灯向外传消息、向地上撒钉子等计策都是文吉出的。
“好，你说，本郎主想听听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文吉一抱拳。
“大郎主，现在打仗打得这么胶着，相信您也知道，久战不利，这么打下去，我们都没好处，您若真心跟我们议和，就应该开出合理的条件来，不然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文吉的这话慕容胥等人要是听到，一定会气得吐血，因为他们派郜铭来，本就不指望谈出结果，他们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但文吉却把和判当真，要谈出一个结果来。
万焱阿狮兰看着文吉，似笑非笑。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合理的条件？”
文吉将胸一挺。
“比如恢复以前我们和大鸟国的朝贡关系，在朝贡基础上增加一定数量的金银绸缎，并且我们开放边关贸易——”
文吉还未说完，万焱阿狮兰就发出一阵不屑的大笑。
“哈哈，笑死了、笑死了！你们汉人不是说什么为刀俎，什么为鱼肉，你现在就是鱼肉，京城崩溃在即，随时都有灭顶之灾，本郎主问你，你拿什么跟我和谈？”
这话让文吉一时语塞。
万焱阿狮兰瞪着文吉，继续道：“除了刚才这三个条件，本郎主刚刚又想起一个，你也带回去告诉你们皇上！”
“哦，还有什么条件？”
“你要你们皇上交出那个小花魁桑玥羽！”
这话让郜铭和文吉都吃了一惊。
“您要她做什么？”
万焱阿狮兰恨恨地一咬牙。
“这臭丫头，本郎主要拿她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倘若不交出她来，什么条件都别谈了！”
文吉仰头哈哈一笑。
“您说的桑玥羽乃是当今的太妃娘娘，她是我们大风城的都指挥使，您说我们会将她交出来吗？”
万焱阿狮兰一只眼睛凸了出来。
“什么，她还是都指挥使，指挥你们和本郎主作战的就是她？”
“大郎主，虽说自己口袋的东西拿起来方便，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拿的，比如房子、田地——”
万焱阿狮兰哼了一声。
“谁说房子不能拿，帐篷不就是房子吗，至于田地，等本郎主打下大崋，所有田地都撒上牧草，到时青天之下，都变成我大京人的牧场，那是何等壮哉！”
涂单站在万焱阿狮兰身后，听到这里不禁咳嗽一声，大郎主这是忘记之前他们商量的计划，这姓郜的吓唬一下就可以，真逼得他们死战到底，也未必能讨到好去。
万焱阿狮兰这才想起现在情势和三个月前已经不同，如果用以灭国为条件谈判，可能最后什么也谈不成。
这时万焱立成嘿嘿一笑。
“太尉大人，我们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但既然大郎主愿意见你，那就是还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就说说你来谈判的条件吧，若是没有诚意，那就不要怪我们翻脸无情！”
郜太尉连连点头。
“是、是，四郎主所言极是，我家陛下一心一意求和，从今往后，他愿向北称臣，但凡大京国有需要，我大崋定竭尽所能满足。”
“哼，口说无凭，这些你拿什么保证？”
“我们可以派出两位皇子到贵国做人质！”
文吉站在郜太尉身后肺都要气炸，这哪是谈判，分明就是投降。
万焱阿狮兰玩味地看着郜太尉。
“哦，一派就派两位，看来你们大崋的皇子很多啊，不知现在京城里还有多少个皇子？”
郜太尉想了想，又作了一揖。
“回大郎主，京城现在应该有是十一位皇子。”
文吉忍不住道：“太尉大人您记错了吧，加上皇上也只有十个，哪里来的十一个？”
郜太尉哦了一声。
“对对，那就是十个。”
文吉发现自己上当，竟一下将真实的数字说了出来，不禁十分懊悔，其实郜太尉是故意多说，让文吉来纠正，他一个小小心机，就让文吉替他背了锅。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
“京城到底有多少皇子，本郎主最终会查清，但只来两个皇子太少！”
这话让郜太尉大喜，万焱阿狮兰既然肯这么说，那就是谈判有希望。
“那大郎主您的意思是？”
“本郎主要所有皇子到本郎主这里做人质，一个都不能少，现在在外面的肇驹、肇真、肇枢也要来！”
“这——”
郜太尉踟蹰起来，让所有的皇子都到大京国做人质，这也太过分了。
万焱阿狮兰把脸一扳。
“怎么，这个条件都不能满足，那本郎主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诚意？”
“不是的大郎主，您将所有皇子带去贵国做人质，那、那以后我们的皇上怎么选啊？”
“哼，到时本郎主在这些皇子中挑选好了，会给你们送一个回来。”
郜太尉点点头。
“可以，但这个条件在下不敢做主，要回去请示皇上。”
万焱阿狮兰嗯了一声。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
“哦，不知大郎主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本郎主这第二个条件，就是让肇恒给我做儿皇帝，以后他写信来禀告，必须称自己是儿臣！”
郜太尉只要能求和能成功，这些卖国的条件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他觉得比投降好就行。
“是、是，老朽回去一并向我家皇上请示，不知大郎主还有没有第三个条件？”
万焱阿狮兰看了一眼涂单，涂单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第三，就是大崋以后不必再屯兵驻兵，我们大京国之人可随意出入。”
郜太尉嗯了一声。
“若是这样，那我们的边境谁来防守？”
万焱阿狮兰脸上肌肉抖了一下，他十分骄傲地站了起来。
“打仗交给我们，你们汉人以后只需纺织、耕种，本郎主早已想过，以后大崋就是我大京的一个郡，天下安定，不必你们自己还要花钱花时间去练兵，而且你们练兵也没用，在我草原铁骑面前，都是稻草人！”
文吉是文人，但他血性比武将还烈，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一步跨出来，对所有人一阵冷笑。
“哈哈，大郎主，您是要我们大崋以后无须再有兵马，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看中什么就拿什么，是不是？”
万焱阿狮兰有些诧异，这个看上去斯文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大胆子在自己面前放肆，但万焱阿狮兰还没发作，郜太尉就怒叱一声。
“文吉，你退下，这些条件答不答应，凭圣上裁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郜大人，他可以漫天要价，我们为何照单全收？您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吗！”
郜太尉在心里讥笑，文吉这家伙成不了大事，他跟自己来，就是监视自己，但现在想要强出头，就不对了。
万焱阿狮兰好像并没有生气。
“年轻人，你过来！”
文吉挺胸抬头走到万焱阿狮兰面前。
“大郎主，在下有话说！”
郜太尉怒道：“下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万焱阿狮兰嘿嘿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文，单名吉，字由勇。”
郜太尉才知道文吉叫文由勇，心里暗笑，你叫有勇怎不叫无谋呢？他并不知道用孔明灯向外传消息、向地上撒钉子等计策都是文吉出的。
“好，你说，本郎主想听听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文吉一抱拳。
“大郎主，现在打仗打得这么胶着，相信您也知道，久战不利，这么打下去，我们都没好处，您若真心跟我们议和，就应该开出合理的条件来，不然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文吉的这话慕容胥等人要是听到，一定会气得吐血，因为他们派郜铭来，本就不指望谈出结果，他们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但文吉却把和判当真，要谈出一个结果来。
万焱阿狮兰看着文吉，似笑非笑。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合理的条件？”
文吉将胸一挺。
“比如恢复以前我们和大鸟国的朝贡关系，在朝贡基础上增加一定数量的金银绸缎，并且我们开放边关贸易——”
文吉还未说完，万焱阿狮兰就发出一阵不屑的大笑。
“哈哈，笑死了、笑死了！你们汉人不是说什么为刀俎，什么为鱼肉，你现在就是鱼肉，京城崩溃在即，随时都有灭顶之灾，本郎主问你，你拿什么跟我和谈？”
这话让文吉一时语塞。
万焱阿狮兰瞪着文吉，继续道：“除了刚才这三个条件，本郎主刚刚又想起一个，你也带回去告诉你们皇上！”
“哦，还有什么条件？”
“你要你们皇上交出那个小花魁桑玥羽！”
这话让郜铭和文吉都吃了一惊。
“您要她做什么？”
万焱阿狮兰恨恨地一咬牙。
“这臭丫头，本郎主要拿她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倘若不交出她来，什么条件都别谈了！”
文吉仰头哈哈一笑。
“您说的桑玥羽乃是当今的太妃娘娘，她是我们大风城的都指挥使，您说我们会将她交出来吗？”
万焱阿狮兰一只眼睛凸了出来。
“什么，她还是都指挥使，指挥你们和本郎主作战的就是她？”
文吉傲然一笑。
“不错，从始至终，我们京城的保卫战，都是太妃娘娘一力承担！”
万焱阿狮兰嘿嘿怪笑。
“哦，如果她是指挥，那你们京城现在岂不是无人了？”
文吉一惊。
“您、您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桑玥羽姑娘，此刻只怕不在城中，她昨天晚上就出来了，是不是？”
郜铭也一下醒悟过来，为何自己一直没有见到玥儿，按理放他出来跟大京国谈判的事非常重要，但太妃娘娘居然都没出面，原来是不在城中。
文吉终于觉察到不对，万焱阿狮兰这家伙是在套自己的话，他也发出一阵怪笑。
“哈哈，大郎主，如果您知道太妃娘娘不在宫中，那这第四个条件干吗要提，您这不是在乱说吗？”
万焱阿狮兰玩味地瞥了一眼文吉，这年轻人真是个幼稚的家伙，这些谈判手段他一无所知，自己随便一唬，就把底泄露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将本郎主的三个条件告诉肇恒小儿，第一个条件明天巳时之前就要完成，让他把九个皇子都送出来，不然我马上攻城，不会再多给你一刻的时间考虑！”
郜太尉没想到万焱阿狮兰只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就算肇恒想要拖延时间也做不到，他和文吉还不知道，肇恒已经驾崩。
“大郎主，老朽想问问，犬子他、他现在何处，能否让老朽跟他说一句话？”
万焱阿狮兰有些糊涂。
“什么犬子？”
“就是老朽的儿子郜斌呀，他昨日跟舒大人一起来跟大郎主和谈，不知他们现在哪里？”
郜太尉还不知儿子已死，以为他跟舒大人一起关在大京国军营。
万焱阿狮兰问左右。
“昨天有人来和谈吗？”
夹谷将军怪笑着回道：“大郎主，您忘了吗，昨天就在我们攻城之际，他们城上放下两个人，这两人嚷着要投降，结果两边一起射箭，被万箭穿心了！”
“什么，他、他死了？”
“是啊，谁叫他们那么笨，一落下来就高喊投降，你说你们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吧？”
郜太尉两只眼睛一起凸了出来，身子瘫倒在地，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原以为让他来大京国军营会脱险，没想到竟惨死在战场上。
“他、他没说是我郜铭的儿子？”
“那么大战场，谁听的清啊，再说了，我们大京军也不是每个人都听过你的大名！”
夹谷将军心里冷笑，那种场合说谁的名字都没用，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郜太尉干嚎起来，文吉走过去将他扶起。
“郜大人，我们回去吧，时间不多了！”
郜太尉躺在地上身子抽搐。
“不活了，老朽不想活了——”
文吉哼了一声。
“郜大人，您本来就不想回去，对不对？”
郜太尉哼哼唧唧，他和郜斌被关了几个月，本以为父子都已死定，谁知峰回路转，眼看要逃出生天，谁知儿子已惨死在城下，如今连尸体都不知在哪。
“斌儿死了，斌儿都死了，我还回去干吗？”
文吉朝万焱阿狮兰一抱拳。
“大郎主，既然您愿意将郜大人留下，那就麻烦送小人回去，您开出的条件，我会向皇上禀告！”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
“好，郜大人想不开，那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了，让他去陪陪大昏公。”
文吉有些奇怪，问：“大昏公是谁？”
万焱阿狮兰大笑。
“大昏公就是你们的太上皇肇玄灵，本郎主封了他一个公爵，他非常高兴，现在已经不想回去了，还有，野乐颜汐是二昏公，他也很高兴，你回去告诉肇恒，他要是愿意，可以来当个小昏公！”
文吉气得发抖，他不想说话，转身朝外走。
看见文吉离去，万焱阿狮兰走下座位，走到郜太尉身旁。
“郜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
郜太尉翻着白眼。
“大、大郎主，您说老朽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然有，本郎主若是打下眼前之城，大崋总要找个人来坐皇帝的宝座，人选嘛，只有你最合适，让你来坐，如何？”
郜太尉吓得一个机灵，他一下爬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大郎主，若是让老朽来，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哦，难道你想死？”
“当然不想。”
“那当皇帝多好，想娶多少老婆娶多少，你还怕没有儿子吗？再说你给本郎主立下大功，这大崋的江山本郎主不给你，给谁？”
郜太尉还是摇头。
“不行，老朽不敢要，而且现在城里到底是谁人做主都不知道，那肇恒听说病得很重，我这次来和谈，他都没见我，也没有任何交代！”
“那是谁做主？”
“是梁大人三个，他们找了我，告诉老朽这是陛下的意思。”
万焱阿狮兰回头看了一眼涂单，涂单眉头微皱。
“大郎主，以在下之见，这个肇恒可能是出了问题，现在城里做主的人，肯定不是他。”
“哦，不是肇恒是谁？”
郜太尉想了想。
“嗯，除了那个太妃娘娘，就可能是梁俭余、云琚和夏子溪，看他们三个凡事要商量的样子，只怕肇恒已把国家大事交给他们三个处理。”
万焱立成看着郜太尉。
“郜大人，所以你现在要赶快回去，一定要摸清宫城的虚实，帮大郎主打下宫城才是关键！”
郜太尉哭丧着脸，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不死定了？
“大郎主，小人要是回去，怕再也出不来了，非死在那丫头手里不可！而且那个文吉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要小人一个人回去？”
万焱立成哼了一声。
“你是说你那随从吗，那不过是找个借口把他支开，若担心泄密，就把他杀了，反正你回去，除了告诉肇恒我们的三个条件，就是摸清城里的虚实，还有，那肇恒不是听你的话吗，你想办法劝他投降！”
郜太尉为难地摇摇头。
“现在宫里不是皇上说了算，而是那个太妃娘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掌的权，大郎主您刚才说她不在宫城里，这是真的吗？。”
“哼，当然是真的，那臭丫头现在就在城里，昨晚她还跑去见了你们太上皇，带走一个小公主，只是现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本郎主正一个一个宅院搜寻点火，看不把她烧出来！”
郜太尉眼前一亮。
“什么，她真的不在宫城中？那太好了，小人可以猜到她会躲在什么地方！”
万焱阿狮兰大喜。
“你知道她藏在哪里？”
郜太尉一脸奸笑。
“大郎主，那丫头以前是霜叶馆的小姐，后来还得了个小花魁的名号，不知怎么就进了宫，您可派人仔细搜寻霜叶馆，不要放过一个细节，老朽若是猜得没错，那里会有一条密道通到宫城，那丫头如果没躲在那里，就是逃进宫了！”
“什么？”
所有人兴奋起来。
“霜叶馆有密道通到皇宫？”
“是啊，大崋的太太上皇行事荒唐，他不喜欢宫里的嫔妃，却喜欢外面的青楼女子，有传言说他为了一个叫方芳的女子，专门挖了条秘道通到霜叶馆，这秘密在京城早年有人传说过，恰巧小人知道！”
万焱阿狮兰大喜，他不顾肩膀上的伤痛，一把抱住郜太尉。
“郜爱卿，你来得太及时了，这是天亡大崋、天亡大崋啊！”
“不错，从始至终，我们京城的保卫战，都是太妃娘娘一力承担！”
万焱阿狮兰嘿嘿怪笑。
“哦，如果她是指挥，那你们京城现在岂不是无人了？”
文吉一惊。
“您、您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桑玥羽姑娘，此刻只怕不在城中，她昨天晚上就出来了，是不是？”
郜铭也一下醒悟过来，为何自己一直没有见到玥儿，按理放他出来跟大京国谈判的事非常重要，但太妃娘娘居然都没出面，原来是不在城中。
文吉终于觉察到不对，万焱阿狮兰这家伙是在套自己的话，他也发出一阵怪笑。
“哈哈，大郎主，如果您知道太妃娘娘不在宫中，那这第四个条件干吗要提，您这不是在乱说吗？”
万焱阿狮兰玩味地瞥了一眼文吉，这年轻人真是个幼稚的家伙，这些谈判手段他一无所知，自己随便一唬，就把底泄露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将本郎主的三个条件告诉肇恒小儿，第一个条件明天巳时之前就要完成，让他把九个皇子都送出来，不然我马上攻城，不会再多给你一刻的时间考虑！”
郜太尉没想到万焱阿狮兰只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就算肇恒想要拖延时间也做不到，他和文吉还不知道，肇恒已经驾崩。
“大郎主，老朽想问问，犬子他、他现在何处，能否让老朽跟他说一句话？”
万焱阿狮兰有些糊涂。
“什么犬子？”
“就是老朽的儿子郜斌呀，他昨日跟舒大人一起来跟大郎主和谈，不知他们现在哪里？”
郜太尉还不知儿子已死，以为他跟舒大人一起关在大京国军营。
万焱阿狮兰问左右。
“昨天有人来和谈吗？”
夹谷将军怪笑着回道：“大郎主，您忘了吗，昨天就在我们攻城之际，他们城上放下两个人，这两人嚷着要投降，结果两边一起射箭，被万箭穿心了！”
“什么，他、他死了？”
“是啊，谁叫他们那么笨，一落下来就高喊投降，你说你们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吧？”
郜太尉两只眼睛一起凸了出来，身子瘫倒在地，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原以为让他来大京国军营会脱险，没想到竟惨死在战场上。
“他、他没说是我郜铭的儿子？”
“那么大战场，谁听的清啊，再说了，我们大京军也不是每个人都听过你的大名！”
夹谷将军心里冷笑，那种场合说谁的名字都没用，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郜太尉干嚎起来，文吉走过去将他扶起。
“郜大人，我们回去吧，时间不多了！”
郜太尉躺在地上身子抽搐。
“不活了，老朽不想活了——”
文吉哼了一声。
“郜大人，您本来就不想回去，对不对？”
郜太尉哼哼唧唧，他和郜斌被关了几个月，本以为父子都已死定，谁知峰回路转，眼看要逃出生天，谁知儿子已惨死在城下，如今连尸体都不知在哪。
“斌儿死了，斌儿都死了，我还回去干吗？”
文吉朝万焱阿狮兰一抱拳。
“大郎主，既然您愿意将郜大人留下，那就麻烦送小人回去，您开出的条件，我会向皇上禀告！”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
“好，郜大人想不开，那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了，让他去陪陪大昏公。”
文吉有些奇怪，问：“大昏公是谁？”
万焱阿狮兰大笑。
“大昏公就是你们的太上皇肇玄灵，本郎主封了他一个公爵，他非常高兴，现在已经不想回去了，还有，野乐颜汐是二昏公，他也很高兴，你回去告诉肇恒，他要是愿意，可以来当个小昏公！”
文吉气得发抖，他不想说话，转身朝外走。
看见文吉离去，万焱阿狮兰走下座位，走到郜太尉身旁。
“郜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
郜太尉翻着白眼。
“大、大郎主，您说老朽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然有，本郎主若是打下眼前之城，大崋总要找个人来坐皇帝的宝座，人选嘛，只有你最合适，让你来坐，如何？”
郜太尉吓得一个机灵，他一下爬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大郎主，若是让老朽来，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哦，难道你想死？”
“当然不想。”
“那当皇帝多好，想娶多少老婆娶多少，你还怕没有儿子吗？再说你给本郎主立下大功，这大崋的江山本郎主不给你，给谁？”
郜太尉还是摇头。
“不行，老朽不敢要，而且现在城里到底是谁人做主都不知道，那肇恒听说病得很重，我这次来和谈，他都没见我，也没有任何交代！”
“那是谁做主？”
“是梁大人三个，他们找了我，告诉老朽这是陛下的意思。”
万焱阿狮兰回头看了一眼涂单，涂单眉头微皱。
“大郎主，以在下之见，这个肇恒可能是出了问题，现在城里做主的人，肯定不是他。”
“哦，不是肇恒是谁？”
郜太尉想了想。
“嗯，除了那个太妃娘娘，就可能是梁俭余、云琚和夏子溪，看他们三个凡事要商量的样子，只怕肇恒已把国家大事交给他们三个处理。”
万焱立成看着郜太尉。
“郜大人，所以你现在要赶快回去，一定要摸清宫城的虚实，帮大郎主打下宫城才是关键！”
郜太尉哭丧着脸，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不死定了？
“大郎主，小人要是回去，怕再也出不来了，非死在那丫头手里不可！而且那个文吉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要小人一个人回去？”
万焱立成哼了一声。
“你是说你那随从吗，那不过是找个借口把他支开，若担心泄密，就把他杀了，反正你回去，除了告诉肇恒我们的三个条件，就是摸清城里的虚实，还有，那肇恒不是听你的话吗，你想办法劝他投降！”
郜太尉为难地摇摇头。
“现在宫里不是皇上说了算，而是那个太妃娘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掌的权，大郎主您刚才说她不在宫城里，这是真的吗？。”
“哼，当然是真的，那臭丫头现在就在城里，昨晚她还跑去见了你们太上皇，带走一个小公主，只是现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本郎主正一个一个宅院搜寻点火，看不把她烧出来！”
郜太尉眼前一亮。
“什么，她真的不在宫城中？那太好了，小人可以猜到她会躲在什么地方！”
万焱阿狮兰大喜。
“你知道她藏在哪里？”
郜太尉一脸奸笑。
“大郎主，那丫头以前是霜叶馆的小姐，后来还得了个小花魁的名号，不知怎么就进了宫，您可派人仔细搜寻霜叶馆，不要放过一个细节，老朽若是猜得没错，那里会有一条密道通到宫城，那丫头如果没躲在那里，就是逃进宫了！”
“什么？”
所有人兴奋起来。
“霜叶馆有密道通到皇宫？”
“是啊，大崋的太太上皇行事荒唐，他不喜欢宫里的嫔妃，却喜欢外面的青楼女子，有传言说他为了一个叫方芳的女子，专门挖了条秘道通到霜叶馆，这秘密在京城早年有人传说过，恰巧小人知道！”
万焱阿狮兰大喜，他不顾肩膀上的伤痛，一把抱住郜太尉。
“郜爱卿，你来得太及时了，这是天亡大崋、天亡大崋啊！”
郜太尉觉得自己被万焱阿狮兰粗壮的手臂一抱，身子像要散架一样。
“大郎主英明，大郎主是天降大任！”
万焱阿狮兰松开手，对夹谷将军吩咐：“你马上带人去霜叶馆，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密道！”
“是，若是那丫头躲在秘道里，我们要是杀是剐？”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本郎主要教她下辈子都不想做人！”
夹谷将军淫邪地一笑，应了一声走出大帐。
敦石盏嘿嘿一笑。
“大郎主，要是李大昊那厮在就好了，他会玩的花样最多，一定能将那丫头弄得下辈子都不想投胎！”
万焱阿狮兰嗯了一声。
“那就把李大昊召回来，他去西春国行进得怎么样了？”
“大郎主，乌其休将军飞鸽传书说，他想杀了李大昊，扶持一个叫李慕黑的年轻人当傀儡，这年轻人没心机，好控制。”
“不行，你告诉乌其休，扶什么黑当傀儡可以，但李大昊不能杀，这家伙本郎主要封他为三昏公，留在身边多寻点开心！”
“是、是，属下这就叫人把信鸽放回去！”
郜太尉这时才插进话来。
“大郎主，若是攻进宫城，您还是不要屠城为好，因为那里有不少官员，让他们来帮您做事，把您需要的东西送来，比自己费心去抢夺方便多了！”
万焱阿狮兰并不在意，但他还是敷衍地道：“不错，这个本郎主知道。”
敦石盏看着郜太尉，有些奇怪地问：“姓郜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郜太尉不知敦石盏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盏将军，您这话老朽听不明白，您这是何意？”
“哈，刚才你知道儿子死讯，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好像一下就忘记了，我是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快转变心情？”
郜太尉惭愧地摇摇头，他是个自私之人，虽然郜斌的死对他是重大打击，但自己能活下去、而且活好，才是最要紧的。
万焱阿狮兰面色一正。
“郜爱卿，这一趟又要辛苦你，你现在马上跟那个文什么吉回城，去见肇恒，将本郎主的条件告诉他！”
涂单嗯了一声，问郜太尉：“郜大人，你觉得肇恒会不会答应将所有皇子送来做人质？”
郜太尉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是肇恒，老朽有九成把握他会答应，因为他会觉得这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万焱阿狮兰大笑。
“好，他们拖延时间就是违约，等我们找到地道，直接杀进宫去，让他们追悔莫及！”
“是，那老朽这就告辞！”
“好，你去吧——”
走出大帐，迎面吹过一阵热风。
只见两个大京军士兵搀着一个年轻人走过来。
郜太尉惊问：“这是文校尉吗，他、他怎么了？”
这年轻人正是文吉。
一个士兵撇撇嘴。
“这小子嘴巴太硬，我们将他打了一顿，谁知不经打，一下就打晕了！”
“哎呀，他是个读书人，你们怎么可以下这样的重手！”
这时文吉抬起头，他身子一挺，硬生生站稳。
“不、不要你们扶，我、我自己能走！”
郜太尉看到文吉浑身是伤，看来被打得很重，不禁叹了口气。
“文校尉呀，难道你不知过刚易折，善柔不败吗？”
“哼，在下只知一心报国！”
“那忍辱负重你总知道吧？”
“不错，有人可以忍辱负重，但有人也必须甘洒热血！”
郜太尉有些惭愧，他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昏暗。
“我们走吧，回去把大京国的三个条件告诉皇上，是和是降，由陛下做主！”
“好，走！”
两个大京士兵递上使节，文吉拿着使节当拐杖，一瘸一拐朝前走。
郜太尉摇摇头，跟在后面。
夕阳将两人背影拉长。
文吉挺着胸，他的背影很长、很长。
***
子时时分。
睿思殿，地宫。
地宫没有对上面开放，这里现在成了议事的春暖阁。
舒太妃坐在一道屏风后。
黄吉恩、梁俭余、云琚、夏子溪站在屏风前，四人都是眉头紧锁。
郜太尉、文吉站在对面，两人是第一次进地宫，想不到宫中还有这样的地下所在，都有些惊异。
刚才文吉把万焱阿狮兰的三个条件一说，大家都气得不行。
夏子溪忍不住骂出来。
“天下还有这等寡廉鲜耻的残暴之徒，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还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云琚也附和。
“是啊，太妃娘娘，万焱阿狮兰开出的三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能答应，明天一早要把九位皇子都送出去，这、这也太有辱国格了！”
郜太尉此时在心中琢磨，肇恒去了哪里，他怎么不出来，看来大郎主提的条件，肇恒是做不了主了，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舒太妃有些奇怪。
“万焱阿狮兰怎知我宫城中有多少皇子？”
文吉恨恨道：“万焱阿狮兰太狡猾，被他骗问出来的。”
云琚倒是并不在意。
“万焱阿狮兰若想知道有多少皇子，迟早也查得出，我们不必在这上面去隐瞒。”
文吉抱拳行礼。
“是啊，属下跟万焱阿狮兰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他这样的条件，我们是决不答应的！”
夏子溪眉头一皱。
“什么，文吉，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你去跟万焱阿狮兰表明态度？”
文吉一脸无辜。
“他们欺人太甚，郜大人一再隐忍，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子溪一指文吉。
“哎呀，你怎能这么说，你知道自己去做什么的吗，谈判谈判，就是他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你是去拖延时间，不是去接受最后期限的，明白不？”
郜太尉心里冷笑，暗忖：“你们派文吉这小子跟着，不就是监视我吗，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好在老子没上当，要不是有文吉这个二愣子，现在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
文吉这才知道自己做事欠妥，三位大人派他去是跟随，不是让他去谈判，不禁有些后悔。
梁俭余这时才开口。
“算了，文吉第一次去，没有经验，吃亏也是正常。”
他先摆摆手，叫人将文吉和郜太尉带出去，现在他们要做决定，不能让郜太尉听到。
此刻地宫里就剩下五个人。
梁俭余这才郑重地道：“诸位，眼下我们关键是如何应对，如果明天不送九位皇子出去，万焱阿狮兰就会打我们，你们的意见是怎样？”
夏子溪第一个表态。
“我反对，反正我们去和谈也是拖延时间，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好了，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宫城城高，比内城还坚固，再守几个月没问题。”
云琚也点头。
“不错，都指挥使在这里时，也是这个意思，梁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梁俭余点头。
“我跟二位的意见一致，既然不能跟他们拖延时间，那就死战到底！”
黄吉恩站在边上，向屏风后面低低问了一句。
“太妃娘娘，三位大人都是死战到底，您的意下如何？”
舒太妃声音冰冷地问：“哀家以为，如果将皇子们都交出去，是不是能拖延时间呢？”
自肇恒去世后，舒太妃的自称就变了，从本宫变成哀家，她现在是真正的哀伤悲痛。
三位大臣都是一愣，这不像舒太妃的说话风格，她今天怎么了？
“大郎主英明，大郎主是天降大任！”
万焱阿狮兰松开手，对夹谷将军吩咐：“你马上带人去霜叶馆，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密道！”
“是，若是那丫头躲在秘道里，我们要是杀是剐？”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本郎主要教她下辈子都不想做人！”
夹谷将军淫邪地一笑，应了一声走出大帐。
敦石盏嘿嘿一笑。
“大郎主，要是李大昊那厮在就好了，他会玩的花样最多，一定能将那丫头弄得下辈子都不想投胎！”
万焱阿狮兰嗯了一声。
“那就把李大昊召回来，他去西春国行进得怎么样了？”
“大郎主，乌其休将军飞鸽传书说，他想杀了李大昊，扶持一个叫李慕黑的年轻人当傀儡，这年轻人没心机，好控制。”
“不行，你告诉乌其休，扶什么黑当傀儡可以，但李大昊不能杀，这家伙本郎主要封他为三昏公，留在身边多寻点开心！”
“是、是，属下这就叫人把信鸽放回去！”
郜太尉这时才插进话来。
“大郎主，若是攻进宫城，您还是不要屠城为好，因为那里有不少官员，让他们来帮您做事，把您需要的东西送来，比自己费心去抢夺方便多了！”
万焱阿狮兰并不在意，但他还是敷衍地道：“不错，这个本郎主知道。”
敦石盏看着郜太尉，有些奇怪地问：“姓郜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郜太尉不知敦石盏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盏将军，您这话老朽听不明白，您这是何意？”
“哈，刚才你知道儿子死讯，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好像一下就忘记了，我是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快转变心情？”
郜太尉惭愧地摇摇头，他是个自私之人，虽然郜斌的死对他是重大打击，但自己能活下去、而且活好，才是最要紧的。
万焱阿狮兰面色一正。
“郜爱卿，这一趟又要辛苦你，你现在马上跟那个文什么吉回城，去见肇恒，将本郎主的条件告诉他！”
涂单嗯了一声，问郜太尉：“郜大人，你觉得肇恒会不会答应将所有皇子送来做人质？”
郜太尉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是肇恒，老朽有九成把握他会答应，因为他会觉得这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万焱阿狮兰大笑。
“好，他们拖延时间就是违约，等我们找到地道，直接杀进宫去，让他们追悔莫及！”
“是，那老朽这就告辞！”
“好，你去吧——”
走出大帐，迎面吹过一阵热风。
只见两个大京军士兵搀着一个年轻人走过来。
郜太尉惊问：“这是文校尉吗，他、他怎么了？”
这年轻人正是文吉。
一个士兵撇撇嘴。
“这小子嘴巴太硬，我们将他打了一顿，谁知不经打，一下就打晕了！”
“哎呀，他是个读书人，你们怎么可以下这样的重手！”
这时文吉抬起头，他身子一挺，硬生生站稳。
“不、不要你们扶，我、我自己能走！”
郜太尉看到文吉浑身是伤，看来被打得很重，不禁叹了口气。
“文校尉呀，难道你不知过刚易折，善柔不败吗？”
“哼，在下只知一心报国！”
“那忍辱负重你总知道吧？”
“不错，有人可以忍辱负重，但有人也必须甘洒热血！”
郜太尉有些惭愧，他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昏暗。
“我们走吧，回去把大京国的三个条件告诉皇上，是和是降，由陛下做主！”
“好，走！”
两个大京士兵递上使节，文吉拿着使节当拐杖，一瘸一拐朝前走。
郜太尉摇摇头，跟在后面。
夕阳将两人背影拉长。
文吉挺着胸，他的背影很长、很长。
***
子时时分。
睿思殿，地宫。
地宫没有对上面开放，这里现在成了议事的春暖阁。
舒太妃坐在一道屏风后。
黄吉恩、梁俭余、云琚、夏子溪站在屏风前，四人都是眉头紧锁。
郜太尉、文吉站在对面，两人是第一次进地宫，想不到宫中还有这样的地下所在，都有些惊异。
刚才文吉把万焱阿狮兰的三个条件一说，大家都气得不行。
夏子溪忍不住骂出来。
“天下还有这等寡廉鲜耻的残暴之徒，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还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云琚也附和。
“是啊，太妃娘娘，万焱阿狮兰开出的三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能答应，明天一早要把九位皇子都送出去，这、这也太有辱国格了！”
郜太尉此时在心中琢磨，肇恒去了哪里，他怎么不出来，看来大郎主提的条件，肇恒是做不了主了，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舒太妃有些奇怪。
“万焱阿狮兰怎知我宫城中有多少皇子？”
文吉恨恨道：“万焱阿狮兰太狡猾，被他骗问出来的。”
云琚倒是并不在意。
“万焱阿狮兰若想知道有多少皇子，迟早也查得出，我们不必在这上面去隐瞒。”
文吉抱拳行礼。
“是啊，属下跟万焱阿狮兰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他这样的条件，我们是决不答应的！”
夏子溪眉头一皱。
“什么，文吉，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你去跟万焱阿狮兰表明态度？”
文吉一脸无辜。
“他们欺人太甚，郜大人一再隐忍，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子溪一指文吉。
“哎呀，你怎能这么说，你知道自己去做什么的吗，谈判谈判，就是他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你是去拖延时间，不是去接受最后期限的，明白不？”
郜太尉心里冷笑，暗忖：“你们派文吉这小子跟着，不就是监视我吗，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好在老子没上当，要不是有文吉这个二愣子，现在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
文吉这才知道自己做事欠妥，三位大人派他去是跟随，不是让他去谈判，不禁有些后悔。
梁俭余这时才开口。
“算了，文吉第一次去，没有经验，吃亏也是正常。”
他先摆摆手，叫人将文吉和郜太尉带出去，现在他们要做决定，不能让郜太尉听到。
此刻地宫里就剩下五个人。
梁俭余这才郑重地道：“诸位，眼下我们关键是如何应对，如果明天不送九位皇子出去，万焱阿狮兰就会打我们，你们的意见是怎样？”
夏子溪第一个表态。
“我反对，反正我们去和谈也是拖延时间，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好了，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宫城城高，比内城还坚固，再守几个月没问题。”
云琚也点头。
“不错，都指挥使在这里时，也是这个意思，梁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梁俭余点头。
“我跟二位的意见一致，既然不能跟他们拖延时间，那就死战到底！”
黄吉恩站在边上，向屏风后面低低问了一句。
“太妃娘娘，三位大人都是死战到底，您的意下如何？”
舒太妃声音冰冷地问：“哀家以为，如果将皇子们都交出去，是不是能拖延时间呢？”
自肇恒去世后，舒太妃的自称就变了，从本宫变成哀家，她现在是真正的哀伤悲痛。
三位大臣都是一愣，这不像舒太妃的说话风格，她今天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