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图待高大磊走后,向李昊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高兄亲人刚离世不久,谈起家乡,可能想起亲人了。”
李远图道:“这高兄弟倒是性情中人。”
“哎,王叔,我叫他高兄,你这一叫,我差辈了。”
“哈哈哈,江湖中人,些许辈分有什么打紧。”李远图起身一合纸扇道,“走,带你去看个好耍的。”
李昊起身,暂时还没啥消息,跟庆王去看看古时的娱乐项目吧。
二人出了府门,李昊跟着李远图劲直来到东市。
东市多是老百姓购置生活用品之所,又因人流量大,这里杂耍的、卖艺的不少。许多西域客商也在这里摆摊,卖些西域一般特产。
一路行来,倒是各种奇淫东西无数,间或有些贵族在此闲逛,还有不少带着兵器的江湖豪侠挑选新奇玩意。
走到一处阁楼外,李远图停住脚步笑道:“听说这里来了不少新鲜货色,去看看。”
李昊打眼一看,阁楼有两层,门匾写着“奇花楼”。
“卖花的?”李昊奇道。有些珍品花卉确实也贵得离谱。
“嗯,卖花的。”李远图嘿然道。迈步走进楼中。
李昊跟着走进,只见一楼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站了数十人。也不怎么说话,挺安静。
二人随便找个地方站着,李昊问道:“这也不安排个座啥的?”
李远图道:“这里就是集合一下,一会就走了。”
李昊点头,不再言语。
约莫过了一刻钟,二楼楼梯上下来一人,穿着紫色衣服,身高一米七,体重能用二百多斤。
“咳咳,在下奇花楼贾富,诸位久等了,我也不废话了,就跟我来吧。”说完下了楼梯,走到大厅后门,开门走进。
李昊跟着厅内众人走进后门,只见门后是一广场,离门口约五十米扎着一个大帐篷,帐篷有几百米大。
跟着走进帐篷,里面摆着数十张条凳,条凳前面有一台子,半米高,看来是展览用的。台子长五十米,宽二十米,后面砌了墙,墙上左右各有一扇门。
和李远图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昊道:“这么多人,话倒是很少啊。”
李远图一挑眉,笑道:“过会话就多了。”
李昊看着李远图那猥琐笑容,奇花楼,莫不是卖女人的?
贾富走上台子,道:“这次我奇花楼远赴西域,带回来不少西域奇花,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就一次性看,有意愿的可直接竞价。带上来吧。”
台子后墙的门打开,一男子牵着一条绳走进来,绳子饶在后面女人的脖子项圈上,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
这些女人只着片缕,有金发的、有褐发的,准确说都是外国人。
最后一女子站定,共有三十个。
李昊问道:“庆叔,这是?”
“怎么样?昊哥儿,你一向深居简出,没见过这等长相的女人吧。虽说离那林彩儿还是有差距,但有些异国风味加成不是?”李远图挤眉弄眼地道。
就这?庆王,不瞒你说,我什么没见过,这里面还没黑人呢。
“额……庆叔说的好耍的去处就是这里?”
李远图道:“怎么,我看昊哥儿早早就摘了落英坊头牌,想必是性情中人。新搬了府邸,不得纳点小妾奴婢什么的?”
李昊嘴角抽搐,这庆王真是闲的。
“诸位,可上前来细看,项圈上标注有底价。”
李昊也起身上前,这来都来了嘛。
啧啧,不得不说,这西域女人就是霸道。嚯,这个大。
李昊转了一圈,讲道理,论颜值,别说林彩儿了,比如意和小玉都差得远,也就那么一两个能叫个美女。
一找李远图,却见他和那贾富在台脚低声谈论。
这怕不是要给我强塞一个吧,李昊连忙走到李远图旁边。
“庆叔,在说什么?”
李远图低声道:“昊哥儿别嚷,我知道贾老板肯定有私货在手,这不是……”
“庆叔,我武功未成,你别给我硬塞啊,那林彩儿放家中,我都还没领教她的媚功呢。”
李远图愕然道:“什么给你硬塞,我这是给我哥找呢。”
李昊额头闪过黑线,道:“你哥不就是我爹?当着我面找给我后娘,合适吗?”
李远图摆摆手道:“你爹好多年没纳妾了,有啥不合适的,去去去,自己玩去。”
说完拉着贾富直往台后走去。
李昊摇摇头,寻一条凳坐下。台上人声鼎沸,数十个男人上下其手,你争我夺。
等了一会,李远图出来坐在李昊身旁道:“怎么,昊哥儿没有看上的?要不你也看看贾老板的私货?”
“不用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打道回府吧。”
“这帐篷里又看不见天,哪来的天色?”
李昊瞪了一眼李远图,站起身来。
“那就走吧。”李远图起身与李昊走出奇花楼。
穿过东市,走至榆柏巷。
西市旁是杨柳巷,这东市旁的榆柏巷多是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不过李昊二人走入的巷子是两旁宅子的后门巷,很是僻静。
走到巷子中间,二人停住脚步。
“我这一两年未归,都不知道永安城的治安差成这样了。”李远图一开纸扇冷声道。
随着话音,四周跃出八个黑衣人,前后围住李昊二人。旁边墙上个站着两人,共十二人,都手拿长刀。
李远图左右一看,笑道:“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不怕抄家灭族?”
“怕就不来了。”李昊二人前方传来一声,一人徐徐走来。
李昊抬眼一看,长发披肩,脸上戴着一张青色面具,竟然是青衣教主。
李昊道:“你们围堵我二人,什么目的?”
青衣教主道:“都拿着刀呢,看不出来?要你们死。”
“呵呵呵,不知哪里来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别说今日你们奈何不了我们,就算能杀了我们,你们这些人难道后面难道能活下来?”李远图冷笑道。
“那就不关你事了,杀。”青衣教主厉喝道。
黑衣人一摆长刀,数刀砍至。
李昊往左一闪,一掌挥出,掌力吐出,突过来的黑衣人一声闷哼,直被击飞丈远撞到墙上,唬得其余人惊疑不定,握着长刀围住二人不敢出手。
李远图转头看了看李昊,道:“昊哥儿这功夫练得不错啊。”
李昊扭头,离李远图三米处也躺着一黑衣人,随即拍拍手道。“实话说,好像杀不了我们。”
李昊看向青衣教主,今夜围杀,完全没有道理,就算李昊二人不敌,那这青衣教也将会遭到皇帝毁灭性打击,刚传教一年,为了暗杀李昊与李远图,整个教灰飞烟灭,这是什么目的?
青衣教主默然,盯着李昊道:“那日未将你射死,原来有这等武功。这张举既然射中,就不知上前查看一下的。”
李昊道:“莫非张举是你的人?”
如果张举也是青衣教的,那五皇子还有什么事是自己想不起来的?这青衣教为何执着于刺杀五皇子?
青衣教主不答话,身影一晃,已到李昊一米远处,右手成爪,一爪向李昊头顶抓来。
李昊抬手一格,两小臂相交,内力激荡。
周围黑衣人也围住李远图举刀就砍。
青衣教主撤招回手,左手从怀中一掌推出,直向李昊胸口。
掌未至,掌风已扑面而来,李昊右手一划,也伸左手一拳击出,正中掌心,两人身形一晃,青衣教主终是不敌,被击退数步。
李昊也不追击,只奇怪地看着面前之人,刚才交手,接触小臂与手掌,有些怪异感觉。
青衣教主直直地看着李昊,李昊一愣,那眼中似乎意味难明。
李远图那边黑衣人已只剩四人,青衣教主喝了一声:“走!”率先飞离而去。
李昊站在原地,抬起左手看着自己拳头,这人莫非?
倒是李远图在黑衣人退走之时,又一扇点到喉咙击杀一人,只留了三人跑路。
李远图望了一眼几人,也没理会,走到李昊身前道:“昊哥儿怎么了?受伤了?”
李昊道:“没有,只是……”转头看了看青衣教主逃走的方向,摇摇头道:“算了,回府吧。”
李远图深深看了李昊一眼,点点头。
到了静王府,李远图自去如意安排的客房休息。
李昊静坐在书房中,青衣教主如此猖狂,敢当街围堵静王,究竟有何凭仗?不怕李昊随即报于皇帝,将青衣教连根拔起吗?
又看了看左拳,内使查证青衣教驻地确实是兴业阁,春兰刚死,兴业阁就空无一人,不可能没有什么因果。
“王爷,小玉回报。”李昊正思考间,有人叩门道。
“进来。”
小玉推开门走进后,转身关上门,上前道:“王爷。”
“有什么事回报?”
“奴刚混进青衣教,还未有何动作,教中引导之人忽然一个都找不着了,奴怕有什么事,先回来跟王爷说一下。”
“什么时候找不到的?”
“昨日戌时,我们本来在城西南兴业阁,忽然传令让我们离开,不许任何人再滞留兴业阁。奴到了一姐妹家中暂住一晚,想着今日有何情况再来报于王爷。谁料今日一直联系不上青衣教使,就先回府了,王爷又与庆王出去了,奴就在府中等王爷回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
李昊搓着下巴。
毒死春兰,偏偏要穿着青衣,生怕想不到你青衣教。今日教主竟然亲自出手围杀,更是承认当日射箭暗杀李昊的张举是青衣教的人。这青衣教怎么看怎么像自寻死路。
宏远三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李昊第二次上朝。
向皇帝行礼落座,关云谷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昊当即站起,拱手道:“臣有事奏。”
“怪不得今日上朝来了,静王有何事?”李宏图笑道。
“臣昨日晚间与庆王回府之时,遭到几个歹人刺杀,对方自称青衣教,臣见过青衣教教会,青衣教主也在场。”
啪!李宏图一拍龙椅扶手,怒道:“竟然在都城永安刺杀我朝两个王爷,何等猖狂。彭飞!”
一人起身行礼道:“在!”
“你身为城卫军总指挥使,城内发生这么大事情,为何丝毫不知?”
彭飞跪伏在地道:“陛下,臣……”
李昊道:“那处巷子有些偏僻,打斗过程也很快,城卫军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彭飞顿首道:“谢静王。”
李宏图寒声道:“彭飞,立即封锁城门,严查城内青衣教众,通知永安周围各县,控制青衣教。”
“诺”
“陛下”太子起身行礼道:“青衣教大部分人是普通百姓,臣觉得只需抓捕首脑及骨干即可,其余教众遣散便是。”
众大臣点头称道。
“太子殿下”怡王起身道:“百姓最易被蛊惑,这青衣教数万之众,从何得知哪个是骨干,哪个是民众?”
“怡王以为如何?”太子道。
怡王拱手道:“陛下,臣建议派兵清剿,负隅反抗者必是话事之人,束手就擒者可再排查。”
太子道:“陛下,我朝并不禁开宗立派,若因教中几人罪行祸及全教,那恐天下各门各派人人自危,人心不稳。”
怡王冷然道:“自危便自危,如今这些门派愈发壮大,派中成员动辄数千上万。江湖中人寻衅滋事,一般县衙根本无法管理,若被有心人利用,不堪设想。如今竟然有教会刺杀当朝皇子,臣以为当以雷霆之势剿灭青衣教,让这些门派中人心里有数,这天下是大唐的。”
“怡王,高压之下必有反复,江湖门派之事,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太冒进不是稳妥之举。而且这些青衣教众多是各县百姓,如直接清剿,恐生事端啊。”太子道。
李宏图点头道:“太子之言有理。此事暂按太子所说处理,不过光靠周围各县内衙役肯定是不行的,这稍后再议。着六扇门向各门派通报青衣教所犯之事。”
“诺”几人行礼坐下。
“陛下,臣有事启奏……”
朝会继续,与自己无关,李昊也未细听。
下了朝,走出太一殿。
“五弟。”怡王叫住李昊。
“二哥,怎么了?”
“你与庆王叔遇袭,有擒住歹人吗?”
“没有,他们逃得快,我怕有伏兵未追,王叔击毙歹徒数名,却是未留活口。”
“这青衣教真是胆大包天了,为兄要禀告皇帝,亲自领兵清剿。”
“二位殿下”正说话间,一内臣上前行礼道:“陛下请朝天阁议事。”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前往朝天阁。
到达朝天阁,太子、左仆射蔡环、右仆射曹平、大理寺卿文进已在场。见二人进来,起身见礼。
“都坐吧。”李宏图道。
众人依次落座。
“近日静王李昊连遭刺杀。”李宏图道:“诸位怎么看?”
“陛下”李箜道:“这青衣教胆大妄为,必有所图。臣还是建议直接清剿,让其后续计划无发挥余地。”
“怡王殿下”曹平道:“他既然当街行刺庆王与静王,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不了毁宗灭教,那他们的目的莫非就是要我们派兵镇压?”
太子道:“如果目的是要我们派兵镇压,这周围几县有教众数万,由永安派兵,都城空虚,其真实目标是永安城?”
众人细思片刻,李箜道:“永安城有禁军十万,城卫军五万,皆是以一当百,镇压数万教众,只需派禁军两万即可,何来城中空虚?”
蔡环迟疑道:“那这突然行刺,贼首是何用意?”
曹平沉吟一声道:“贼人明显知道永安城兵马布防,要派兵镇压定会拨禁军出击,难道他们有把握拖住禁军?迫使我们增兵?”
“或者秘调甘南驻兵?”文进道。
李箜环顾左右,笑道:“诸位也未免太看的起一江湖教派了吧,陛下,臣请亲领禁军前往,只需数日即可。”
李宏图颔首:“准。不过抓捕之事要依今日朝上太子之言,以追查骨干为主,其余民众遣散即可,不可滥杀无辜。”
“诺”李箜道。
太子道:“先通报青衣教罪名,昭告百姓,免得民众恐慌。”
李箜道:“太子放心,臣弟不敢肆意行事。”
李宏图道:“何时出发,怡王自行决定。你们下去吧,庆王还约了朕谈事。”
“诺”众人起身行礼。
李昊眼色古怪地看了看李宏图,庆王约的,难道是西域奇花?
走出朝天阁,李箜一拍李昊笑道:“五弟等着,二哥出马擒了匪首给你出气。”
太子乐道:“怡王大将军亲自出手,那匪首是跑不了了,等你凯旋,我在东宫设宴。”
“那必须的,不过就不在东宫了。”李箜一脸猥琐相:“我兄弟去杨柳巷喝酒不是更好?”
“哈哈哈哈”太子大笑道:“行,到时哪个坊,你随便挑。”
蔡环笑道:“太子,怡王,给老夫也留个座次啊。”
曹平、文进抱拳道:“同往同往。”
出了太一门,几人行礼道别。
李箜随着李昊一路。
李箜道:“五弟,那宅子住的惬意吗?”
李昊笑道:“惬意啊,宅子一应俱全,多谢二哥了”
“哈哈哈,也谢谢母妃吧。”李箜笑道:“本来你辟府之地,我觉得自己挑选就是。是母妃说怡王府旁边宅院既然空着,就问下牙行,买来送你,咱兄弟毗邻,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那改日要去拜谢。”
“我要去清点禁军,就不陪你了。”李箜道。
李昊点头。
一路上李昊思索着青衣教之事。想要拖住禁军,只能打游击战,还要赌怡王不敢直接击杀。但就算化整为零潜入永安城,面对十万禁军也是以卵击石。
左右都堵死,那他们行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怎么看都感觉是石乐志。
不过那个教主,李昊握了握左拳。
走进静王府主卧,见林彩儿装束齐整,坐在桌前饮茶。
“五郎回来了。”林彩儿抬头微笑道:“这会可有空暇?”
“怎么?”
“来这府中,还未仔细看过,不知五郎能否陪奴去花园转转?”
李昊笑道:“当然,请吧。”
二人未叫如意、小青跟随,缓缓走至花园。
“这阳春三月,百花齐放,五郎觉得好看吗?”
“眼前有一个人倒是比花还好看。”李昊笑道。
今日林彩儿定是精心打扮过的,白衣长裙,眉眼含春,顾盼生姿,当真是人比花娇。
“哦?谁啊?比花还好看?”
李昊看着那娇美容颜,微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林彩儿双眼闪过异彩,喃喃重复了两声,双颊绯红,疾步向前行去,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李白大大,装逼还是你在行,略带向往的念他一首,这时代的女子怕是一抓一个准。
两人行至凉亭稍坐。
“五郎”林彩儿道:“既然奴还算薄有姿色,那为何,为何……莫非是嫌奴是落英坊中人?”
李昊见林彩儿眉头紧锁,语气轻柔,心中也是一跳。
“那倒没有。”李昊道:“只是有一事,我一直不解。”
“五郎请说。”
“你说当日我在你房中烂醉不醒,直睡到第二天。”李昊紧盯着林彩儿道:“但近日我与高兄与庆王叔,喝过好几次酒,我的酒量应该不至于,而且哪怕是以我两年前的内力,我倒是想知道,到底喝的什么酒,能将我醉得不省人事。”
林彩儿脸色一变,目光有些慌乱,道:“原来五郎是因为这个,这奴不知该如何说。”
“此处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奴自小就在坊中长大,见惯了坊中姐姐到了岁数,要么跟着庸人做小妾,要么破了身沦落到勾栏。奴不想步后尘,总也要挑一个看得过眼的。”
“所以你就挑了我?”
“奴不知那日五郎为何来到落英坊,奴在楼上望见,就请五郎到了房中,与五郎对饮。五郎看奴的目光不似旁人那般,只觉双目清澈,奴便觉得五郎乃可托之人,但五郎又不愿留宿,于是奴便下了药。”
李昊嘴角抽了抽,那个武痴,看你跟看普通女人应该没啥区别。
“次日,五郎告知乃当朝五皇子,并说等功成之日来接奴,奴知道赌对了,便公布再不接客。”
李昊深深看了一眼林彩儿。可以说真正的五皇子早已身死,只剩下一些记忆碎片,而这些碎片中根本没有有关林彩儿的记忆,或许对五皇子来说,根本毫无紧要。
连房中对饮都无印象,更别说为何去的落英坊。
不过眼前之人简直秀色可餐,要不,从了?
逛完了花园,李昊回到书房。
昨日青衣教主亲口承认刺杀李昊是青衣教所为,倒让李昊有些无所适从。
从自己的经验来说,完成一项任务,首先要尽可能调查清楚敌我力量对比,有没有可能去完成。如果敌方力量大于我方,那就想办法规避敌方主力,在局部形成我方力量的优势。
除非是有关民族大义,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刺杀五皇子,当街围杀李昊与庆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对大唐帝国政权的挑衅。但如今的唐帝国国力鼎盛,想动摇国之根基,力量悬殊。
如果我是贼人,该如何行动?李昊搓着下巴沉思。
调禁军出城,潜入城中,这些都被蔡环等人想到,能位极人臣的岂是好相与的?
如果最终目的是颠覆皇权,受益者是谁?太子?没有必要,皇后嫡子,皇帝信任,等时间就行了。怡王?那刺杀五皇子完全没有道理,直接对付太子就行了。庆王?这要杀的人就多了,几个皇子要一锅端才行,再说昨日与我一起被刺杀。
李昊出了书房到高大磊客房叫道:“高兄可在?”
高大磊推门而出,道:“昊哥儿有何事?”
“带你去见见皇帝。”
高大磊愕然道:“我去见皇帝干什么?”
“引见一下,过完皇帝寿辰,我可是要与高兄一起去江湖上闯荡闯荡的,总得告诉自己的爹,和什么人去的啊。”
“额……有什么礼节?”
“随意,他也是江湖上闯过的,没那么多事。”李昊说完拉着高大磊往宫中行去。
永安城国驿馆,此时里面几乎住满了各处藩王与世子。
一楼大厅二十多人,正中坐着庆王李远图。
“此次多谢王兄,不然这几个兔崽子就惹了大祸了。”一人拱手道。
“哦?”李远图笑道:“我怎么听说,这几个世子是向家中禀告之后才去的?”
“额,他们只说是静王府两个下人,谁知竟然是静王本人,这几个也真是,那穿着气度都分辨不出,眼睛都长狗身上去了。”
“你们也是拎不清”李远图摆着扇子道,“你李长山在苏州尚且不能一手遮天,在这都城,就算真是两个下人,你们就能去静王府要人了?”
李长山怅然道:“我等地位一降再降,此事确实是我等莽撞了。”
“知道就好。”李远图笑道:“好了,不谈这些。我与诸位好久未见,今日只饮酒作乐。”
李贺愤然道:“这静王直接告知身份即可,我等也理会得,但故意不说,屡次驳我们的面子,还教手下在生死台上直接击杀我们的人,我等好歹是皇族血脉……”
李远图脸色一肃,冷冷道:“生死台上,生死有命。你的人要是能击杀他的人,他也说不了什么。李长山,今日若饮酒作乐,孤奉陪,要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孤还有别的去处。”
李长山忙道:“无他事,只是感谢王兄昨日相助,只饮酒作乐。来呀,传舞姬。”
乐手奏乐,舞姬登台起舞。
李昊从皇宫出来,得知怡王已带兵出发了。
只是清剿一些教众,料想也没有多大反抗。这世界物产丰富,兵马到县城就地安排取食便是。
回到府中,在演武场练剑。这一身武功,自然是练得越熟越好。
练完太一剑,又打了一遍太一拳。
都说武学无止境,李昊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登峰造极,这些天修炼下来,竟然还能不停变强。
试着将内力化于肌肤骨骼?各种书上不是说最强大的是肉身吗?李昊盘坐在地,缓缓将体内真气往骨骼涌去,阵阵刺痛,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浮现。
内功所练真气存储于丹田,使用时在人身体经脉流动,击发时按功法从特定穴位涌出。所以有些是掌法,有些是拳法。而剑诀、刀法等兵器类的,也需真气注入兵器之法。
而李昊现在将真气逼出经脉,往骨骼流去,那一缕缕真气好似数十根针一样扎着连着骨骼的血肉,体表肌肤渐渐呈血色,毛细血管都扎破了。
这特么是谁说的用真气滋养骨骼血肉,从而炼体,强化肉身的?幸亏谨慎起见,只用了一点真气,不然怕是直接解体了。
或者,穿越的世界不一样?
李昊运转内力疗伤,嗯?既然能疗伤,应该能化进骨骼中,应该是方法不对。以自身真气冲击骨骼,即便不能炼成黄金玉骨,也能让肌肤血肉适应真气击打不是?
要想揍人,先学会挨揍,就这么办,这世界的人练武功已经成定式了,他们哪看过那么多网文。
李昊起身。
“王爷,贵妃来访。”如意走来行礼道。
“哦?在哪?”
“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奴见王爷正在练功,未敢打扰。”
“速去禀告贵妃缘由,我去换身衣服。”
“诺。”
李昊到达前厅,情贵妃带着一个宫女在厅里饮茶。
“母亲到访,应派人提前通知,我也好府前迎接。”李昊行礼道:“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也没其他事,只是箜儿前去清剿青衣教,心中有些不宁。”
“二哥帅两万禁军,剿灭青衣教如击齑粉,母亲不必担心。”
情贵妃叹道:“唉,今日这城中发生诸多事,你几番遭到刺杀,春兰又……”
李昊坐下,斟酌道:“那春兰之事?”
情贵妃双目无神,“我不知春兰为何做这等事。她跟了我很多年,本来我寻思着今年就让她出宫去寻个好人家,谁料……”声音越发低沉,眼圈中泪光浮现。
李昊也不知如何答话,只能默然不语。
情贵妃站起身道:“我只是忽然心绪不宁,出宫转转,正巧走到静王府,就进来稍坐。无事我就回宫了。”
李昊起身道:“我送母亲。”
情贵妃点头,与李昊一同往府外行去。
到了府门口,情贵妃颔首道:“昊儿留步吧。”
李昊低头拱手行礼。
贵妃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侧身看向李昊,一道声音在李昊耳中响起,“昊儿,若真有一天箜儿与太子交恶,你与箜儿从小长大,你会帮箜儿的吧?”
李昊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情贵妃,却已转身离去,只看见渐渐走远的背影。
李箜大李昊十岁,太子大李昊十二岁,与太子又何尝不是从小长大。唉,有皇位继承的人家,果然麻烦啊。
李昊躺在静王府书房榻上,双手抱头。
皇宫的事没有什么意外,到最后终究是个争皇权。只是有些人主动,有些人被动。
李昊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有什么离谱的操作。
“五郎?”林彩儿在书房外叩门。
李昊皱起眉头,到目前,这林彩儿的作用是真的搞不清楚。至于今日说的什么一眼就挑中,李昊是一个字都不信。可能就那句下了药是真话。
“进来吧”李昊翻身坐起。
门推开,却是如意与林彩儿两个人,林彩儿端着餐盘。
“听如意说五郎刚练武回来,奴做了些燕窝莲子羹。”林彩儿将餐盘放在桌上道。
李昊起身走到桌前,笑道:“那有劳了,你也坐吧。”
李昊吃了两口道:“没想到这花魁还会做饭啊。”
林彩儿微微低头道:“奴学过的。”
啧啧,古时这青楼花魁确实可以,什么都会。
李昊扭头对如意道:“看看人家,你说说你,只知道叫下面传膳,这大丫鬟怎么当的。”
如意愤然,一跺脚跑了。
李昊愕然。
吃过燕窝,与李昊说笑几句,林彩儿便回了卧房。
李昊走出书房,在宅院中挑了一座偏僻小院作为练功地,叫如意吩咐府中其余人不得靠近。
端坐在院中,李昊继续进行真气滋养皮骨的修炼。
按这世界武功的练法,自然是无限制叠加内力,不停扩充上限。但人体是有区别的,有些人的内力到一定程度,练死也不会有所进展,这就是常说的资质问题。
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人,有一定的道理。
但功法肯定是重要的,内力只有按功法运转由穴位击发,才有杀伤力,不然倘若只会一门吸纳功法,不停的积攒内力,就算体内内力无限,不会击发,那旁人一刀也就死了,毫无用处。
穴位是联通人体与外界的桥梁,也是人体经脉之气输注于体表的部位。每种功法都有不同的运转方式,也就是内力在经脉中的行进方向,最后自不同的体表穴位击出,达到真气外放的效果。
比如要跳得高,起跳时将内力从足底涌泉穴喷出,自然有反作用力将人体推起来。当然直接将内力喷出,那估计双脚也就废了。
自有一套功法运转体系合理地使用,不仅自涌泉穴,还有自丹田而出至身体各穴,以自身内力排斥空气,感觉上使身体身轻如燕,这就是轻功功法。越好的功法包含的穴位越多,击出的真气越强,轻功也就更高更快。
内力的调动速度也是功法好坏的检验标准,若两人的内力修为在伯仲之间,同时出拳,一人瞬间调动体内八成内力,另一人瞬间只调动五成,那自然就落在下风。
至于剑法、刀法之类的,则是调动浑身真气经商阳、少商、会谷等手部各处穴位注入兵器中,最大化杀伤力。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不是?而且所修内力是专注于加持兵器的,所以许多剑客、刀客,没了刀剑,空手格斗,可能直接掉落两三个层次。
李昊以这世界武功,结合物理学,沉思了半天。
先运转太一功法,行了一周天。旋即分出一丝真气像身体骨骼探去,按网文里说的用真气淬炼骨骼,李昊觉得还是有搞头。
一连数天,李昊足不出户在院中修炼。终于在忍受了几天的针扎刺痛之后,李昊的右臂骨骼初步淬炼完毕,挥了挥手,感觉右手能发挥的力量与使用真气的一成相似。
男人嘛,既然开始淬炼,肯定要先有一只强大的右手。
哎,不是说好的普普通通过一生嘛,怎么莫名其妙又奋斗起来了,这十数年不停执行任务,果然还是闲不住啊。
这日未时,李昊走出小院,找人问了日子,三月二十五日。
真气淬炼已经有了初步成效,过程也掌握了,以后自动运转便是。这几日过去,不知青衣教之事怎么样了。
派人唤了如意,洗漱更衣后直奔皇宫而去。
到达皇宫,请内臣通报求见皇帝。
一会儿,那内臣跑回来道:“陛下正在朝天阁议事,请王爷直接去朝天阁。”
李昊颔首,向朝天阁行去。
“参见陛下。”李昊等通报后进入阁中,行礼道。
李宏图一摆手道:“坐吧。”
朝天阁中除了皇帝,只有太子与左仆射蔡环二人。
“陛下”李昊道:“不知怡王去清剿青衣教,战况如何?”
李宏图面有疑色,道:“朕与太子、蔡大人正在说此事。太子你说吧。”
太子道:“怡王前去周围八县抓捕青衣教主事之人,解散青衣教众。主事之人倒是抓了不少,但这青衣教……排查完四个县到第五个县时,前面已排查的县中又死灰复燃。”
李昊道:“那怡王的意思是?”
“怡王请令直接剿灭。”太子皱眉道。
阁内寂静片刻。
蔡环道:“臣认为这教众有大量百姓,直接剿灭恐引起民变。”
李宏图道:“那依蔡大人之间?”
蔡环手捋了捋胡须,道:“臣以为,将怡王所帅禁军分为八部,一部一县。每部有军两千五百人,足以应对县城里青衣教众。”
太子道:“行军分兵乃大忌,如今相当于敌暗我明,若是分兵,他们整合一处,那我军恐有损伤。”
蔡环愕然道:“一个民间教派,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攻击军队?”
李昊撇了一眼蔡环,虽然是高官,文人就是文人,青衣教都刺杀两个王爷了,还有啥不敢做的。
太子道:“他们能刺杀五弟和庆王叔,那应该是敢的。现在要么直接杀,要么增派禁军驻守各县,等段时间,这些民众也就平息了。”
李宏图:“太子觉得增派多少合适?”
“儿臣以为,增派三万,各县驻守四千人,可万无一失。”太子回道。
李昊道:“那这样岂不是像昨日说的,迫使我们增兵了?”
太子道:“这些教众多是八县本地人,亲戚朋友俱在,直接剿灭,影响太大。若放任不管,闹起事来,还是要派兵,不如就直接派兵驻守。我觉得以永安城的兵力,他们也无机可乘。”
增兵三万,永安还有禁军五万,城卫军五万。
李昊点头道:“应该没问题。陛下,青衣教之所以蛊惑民众,是以武学功法为诱饵,此事多有发生。臣以为,朝廷应组建官方学院,限定门槛,让大部分民众知道自己练不出什么绝世武功,杜绝普通百姓被这类教派蛊惑的风险。另外这学院还可以为我朝选送优秀人才。”
李宏图双目一亮,道:“朕早年也有建立朝廷门派的想法,就用这次机会开始筹建吧。蔡环,你拟道旨意,着禁军副指挥使江苍带兵三万增援怡王。”
“诺。”
自朝天阁出来,李昊与太子及蔡环告别,出宫直往杨柳巷而去。
按你们的愿,朝廷增兵了,该图穷匕见了吧?
杨柳五巷,依然丝竹之声不断,歌舞升平。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狎妓?这些青楼一般从午时开始,客人就络绎不绝,听曲的、喝酒的、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也有文人骚客结伴寻个清倌人吟诗作赋的。
李昊走进落英坊,左右一望,看见刘妈妈在大厅右侧招呼客人。
迈步走过去,轻咳一声。
刘妈妈抬头一看,忙笑道:“哎呦,五郎这么早过来了,彩儿呢?”给那几个客人告罪一声,到李昊的旁边。
“找刘妈妈有事,还是找个僻静的隔间。”
刘妈妈一愣,脸上倒是笑意不绝,“好说,五郎随我来。”
李昊跟着,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房。
刘妈妈喊人拿了酒,两碟小菜,关上门摇着团扇笑道:“不知五郎找我何事啊?”
李昊嘴角一勾道:“刘妈妈可知我是什么人?”
刘妈妈脸色一变,这苗头不对啊,谄笑道:“当日彩儿削籍,主持是为年轻丫鬟,带着侍从十数人,五郎自是身份尊贵之人。”
李昊双目微眯,刘妈妈只觉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刺而来,瞬间手足无措,团扇掉落在地,只是僵笑着。
李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顿于桌上,缓缓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皇帝敕封的静王,便是我。”
“啊?”刘妈妈惊呼一声,本来还想说几句彩儿有福之类的奉承话,但看李昊脸色,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好像很惊讶?”
“这,我只是猜想是哪位贵族子弟,未料五郎身份如此尊贵。”刘妈妈颤声道。
“是吗?那日你对汝阳王世子曾说,除了皇宫里的公子,你落英坊是不怕的,那你们背后之人地位必然远高于藩王世子。你当真不知我是谁?”李昊又斟了一杯酒道。
刘妈妈脸色数变,盯着李昊仔细看了看,轻笑一声,捡起团扇,道:“不知静王今日找我何事?”
李昊微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事一直困惑,近日受伤脑子愚钝,也不愿细想,就直接来找刘妈妈解惑。”说完,举起酒杯邀敬了一下,再喝一杯。
刘妈妈笑道:“简单,静王直说便是。”
“两年前我如何去的林彩儿雅房,如何烂醉如泥?”
刘妈妈笑容渐收,一张脸皮笑肉不笑:“静王爷,您来这落英坊寻乐子,彩儿看上了你,与你共饮,估计你酒量不济也是有的。如今来问我这些,教我怎么答你?”
李昊再喝一杯酒,笑道:“刘妈妈,你知我是当朝静王,难道不知我还会点武功吗?”
刘妈妈眼看着李昊右拳握紧,自拳下眼飘落粉尘,手中的玉石酒杯已被捏成粉末。
“这是在威胁奴家吗?”刘妈妈扇了扇团扇淡淡道。
李昊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在恐吓你。”
刘妈妈默然不语。
“你如果答不出来什么,我现在就将你击杀,旁人问起,我只说你意图刺杀于我,被我反击。”李昊笑容愈发灿烂,“这些日子,我几次三番遭到刺杀,再多出一个人也很正常,你说是不是?”
刘妈妈死盯着李昊,右手握紧团扇。她自然也是有武功的,但那玉石酒杯能被不声不响地捏成齑粉,显然不是她能匹敌的。
李昊见刘妈妈内心挣扎,幽幽地道:“我们皇家有一门化骨绵掌,名字很好听,也很好用,主要作用是让中掌者的全身骨骼变的像棉花一般。以后刘妈妈可以静养在床上,不用跑前跑后,是不是很惬意?”
刘妈妈脸色苍白,身躯微微颤抖,思绪半晌。
李昊也不着急,拿起筷子吃着小菜,又取过一个酒杯倒上酒。
“唉”刘妈妈终于长叹一声,道:“当日老板嘱咐我五皇子要来落英坊,着我将五皇子引到彩儿雅房,并给彩儿备好迷药……”
李昊在刘妈妈一声叹气之时,就放下筷子,全身紧绷,运转浑身真气。毕竟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一旦开始说点什么线索的时候,就不知道会从哪飞来一只暗箭什么的,把说话之人杀死。
“目的是什么?”
“老板的事我等不敢多问,他只叫我们如何做。”刘妈妈苦笑道。
李昊搓着下巴,放了迷药也没造成什么损伤,却等了两年再刺杀,这是什么用意?
“你们老板是谁?”李昊问道。
“我等皆不知老板是谁,他只告诉我除了皇帝和几位皇子不要得罪,其他人不必理会。当然这落英坊是做开门生意的,不会主动招惹客人。”刘妈妈答道。
“你们指的是谁?还有其他的手下?”
“其他的我不知,我说的就是落英坊中人,除了柳仙儿,都是老板的人。”
过程很顺利,没有暗箭意图灭口,让李昊追踪放暗箭之人的美好想法落空。但这说了几乎等于没说,刘妈妈说的这些,李昊基本猜得到,但老板是谁无法确定。
除了皇帝和几位皇子,能有底气说出这话的,李昊思来想去只有七人,就是皇帝和三位皇子本人,以及庆王、皇后、贵妃。
事情进行到现在,敌方的目的大概率是夺取皇位。
皇帝排除,自己排除,剩下的太子等五人,真要找理由,都有争夺皇权的可能性。而这五人中,有这么多时间,以及能寻到西域奇毒,再结合小说电视剧,额,结合自己多年执行任务经验,一般被称作闲王的就没有一个安分的。
见李昊沉思不语,刘妈妈也不敢妄动,只是心中忐忑地坐着。
李昊端起酒杯道:“再过些日子,估计你就找不到你们老板了。这地契在谁手里?”
“在我手里,都是我的名字。”
“嗯”李昊喝了酒,放下酒杯,站起身道:“今日我只是来问些彩儿的喜好。皇帝寿辰之后,你去静王府找如意,以后这落英坊收入你三我七。”
说完,李昊转身向门外走去。
刘妈妈半天没缓过神,等明白过来李昊的意思,李昊早已出了落英坊。
“唉”刘妈妈捋了捋头发,站起身来,摇了摇团扇,得,给谁干不是干呢,再说这静王还让了三分利不是。
“小六,把这屋子收拾一下。”刘妈妈平复下心情,出门叫道。
出了落英坊,李昊在永安城漫无目的地走着。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权力啊,隐忍三十年,佩服,但没有证据。
还有这林彩儿,到府上这些日子,除了勾引李昊,也没做其他什么事,将她派到五皇子身边的意图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