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张玄海带队去踩点。一同去的除了王占先和测绘班的几个人外，还有维修队各班的班长。呼呼啦啦三台车，好像一个大旅行团。
头车是军用吉普，王占先是司机，张玄海坐在副驾驶。后面两台都是军用的大解放，一辆里面坐着各班的班长，最后跟着一辆里面是测绘班的人和设备。
四周一片荒茫，黄色的沙土地上，不规则的掺杂着一道道的白色，分不清是雪还是霜。难得一见的草丛也是黄色的，草枝干枯的一把火就能烧着，而树这种稀有品种，张玄海根本就没看到。
冷只是其次，这里的风十分不友好。
有调皮的，但凡你有没抓好、绑好、压好、固定好的，风都会毫不客气的把东西卷上天，任你跑啊，追啊，蹦啊，跳的就是够不着。你准备放弃了，可它不高兴了，狠狠的把东西砸在地上，扬长而去。
碰到脾气不好的，横冲直撞的朝你这边冲过来，管你穿的有多厚，瞬间就被冷风打透，嘚嘚瑟瑟的好半天都稳不住心神。
也有讨人嫌的，跟在你周围，摸一下你的脸，拽一下你的耳朵，可能它觉得很有趣，但那刀割一般感觉，疼得让你直咧嘴，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还有更过分的卷着掺着雪沫子的细砂不要脸的往你脖梗子里钻，一旦被它得手了，那些砂砾就死皮赖脸的粘在你脖子上，任你怎么拨楞它们也不出来。
一路被这恼人的风撩拨着，张玄海觉得自己也要疯了。这哪里是来旅游观光的，分明是来受罪的。
“这哪里有什么参照点啊！”张玄海心里嘟囔着。
这一队人除了打杂的新兵蛋子，也就只有张玄海一个人是第一次，其他人都是老手。
王占先不时的对着班长们指指点点一番，不时的有班长跟他互动一下，气氛热热闹闹的，可他们说的东西张玄海一点也没听懂。装模作样的手搭凉棚，极目四眺，这四周到处都是一个样，张玄海真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尴尬的是张玄海还不能说自己不明白，更不能当着这些排长、班长的面张嘴去问，只能装着样子，在一旁大家点头的时候跟着点头，大家咧嘴笑的时候，她也咧嘴笑，就像一个二傻子。
“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累了，先吃饭！”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张玄海终于有机会发号施令了。
“副队，要么一会儿你就在这等着吧。这里地势高，方便观察。”王占先低声建议道，他也看出张玄海的不自在。
“行！我在这儿等着。不过，晚上你跟我讲讲。”张玄海也不逞强，这一上午她过的实在是太累了，脖子累，脸累，心更累。
“是。”
午饭当然还是自加热食品，王占先快速吃完，带着人往远处走，接着工作。张玄海跟几个战士被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警戒”。
正如王占先所说，这个山包的视野极好，张玄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远远的看着王占先他们干活。
张玄海看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无聊的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小罐罐头，打开罐头，然后把脸上的迷彩布往上撩了撩，小心的往嘴里送了一块。
不得不承认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张玄海以前不喜欢吃罐头，熟滩滩的没口感不说，有的酸的倒牙，有的甜的还齁嗓子。
但是昨天在王占先那吃了一口之后，张玄海对罐头的坏印象全部颠覆了。她没想到罐头那么好吃，酸酸甜甜的，滋味真不错。再加上内蒙天气冷，罐头就好像被冷藏了一下，凉丝丝的，十分爽口。
可是张玄海之前把自己的罐头都给王占先了，要回来太不讲究了。还是赵玉亭贴心，跑到军需那里又给她要了一箱过来。而且还是小罐装的，张玄海一顿吃一罐，刚刚好，不浪费。
“哎呦，自己吃独食儿啊！”身后突然有人说道，把张玄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端着枪站在自己身后，也看不出来是军官还是士兵。
“你是那个部分的？”张玄海警惕的问道。
“侦查连的！”那人含糊的答道，把枪往身后一背，伸手把挡在自己脸上的迷彩布拉了下来。
“你们是工程团的吧。”
“你怎么知道？”张玄海看向这人，他的脸上画着黄绿的油彩，根本就看不出长相来。
“这谁不知道这片儿的保障归工程团啊！”说着那人不客气的把张玄海手里的罐头拿了过来，拎着塑料勺子吃了两口，觉得不过瘾，一仰脖子，一罐都倒进嘴里。
“那罐我好像才吃一口吧！”这吃像把张玄海吓到了。
张玄海见过最夸张的吃相是张山海吃东西。一口气吃三碗面条，啼哩吐噜的都不歇气的。
“这人的嘴和胃之间都不拐弯的吗，他食道粗细难道跟嘴张开的大小是一样的？”张玄海有点想不明白这人的生理构造了。
“这得多粗的嗓子眼啊，怎么能直接往胃里倒呢？”张山海再怎么夸张，也是一口口吃的。眼前这人的吃法，跟张山海完全就不是一个套路。
那人可没工夫理张玄海脑子在里合计什么，他明显感觉没吃过瘾，转身走到放食品的箱子旁边，蹲下不客气的在里面挑起来。
一旁维修队的战士看见刚刚两人说过话，而且那人还吃了副队的罐头，以为他们认识，所以并没阻止。
那人先打开一块压缩干粮三两下塞进自己口里，然后挑了一个口味的自加热食品，熟练的打开、倒水、加热。弄完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向山下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山下上来四五个跟他一个打扮的人。
来的几个人也跟他一样的不客气，自己挑好食品，也不等热透就吃起来了。
“你们自己不带吃的啊！”看他们这一副饿狼的样子，张玄海好奇的问道。
“今天出来的早，身上就揣了一块能量条，早就吃完了。”那人一边往自己嘴里划拉着饭，一边说道：“这个点儿碰到啥就吃啥了，我们也不挑。”
“你想吃法国大餐我这儿也没有啊！”白吃还想挑剔，张玄海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过头看王占先那边。
“他们挑的地方都是隐蔽好视野好，而且方便行动的。”那人举着饭盒，看了会儿跟张玄海说道。他这是第三袋了，吃相明显比之前文明多了。
“那他插旗做什么？”张玄海问道。
“估计是划分区域，这样提前划分好了便于快速把兵力隐藏到位。”
“隐蔽好怎么能视野好？”张玄海低声嘟囔道。
“隐蔽好是别人看你，视野好是你看别人！”张玄海的声音虽然低，但那人还是听见了。
“那里视野是不错，可趴那儿，就当是隐蔽了？这也太糊弄了吧，真当自己穿着隐身衣啊！”这是张玄海最困惑的地方。
“当然不能直接趴地上，要挖掩体的。”听到张玄海的话，那人笑了，“挖掩体是基本的单兵战术训练科目，怎么你不知道吗？”
“么得，被嘲笑了！”张玄海恍然大悟。王占先给她解释的时候，是指着地图说的，加上张玄海的惯性思维，总以为视野好的就是一眼能看三百六十度的那种，谁特么知道还要挖掩体啊。
他们这回是负责保障警戒任务。隐蔽是为了不影响演练场里面的训练，视野好是为了能观察周边情况，说通俗点就是怕周边老百姓闯进来，当然也要提防别有用心的人来窥探。所以他们的重心不是演练场，而是演练场外。
“那他为什么……”有人肯讲解，张玄海立刻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
那人也不藏私，对张玄海的问题，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碰到太简单的，总是忍不住奚落一下。张玄海不怕，反正已经被嘲笑了，还端着干嘛，再低级的问题她也能问出口。
忽然，发动机轰鸣声从身后传来，螺旋桨带起风搅动着地面上的沙石跟着一起盘旋上升。
张玄海抬头望去，“是直升飞机！”
“是武直十！”那个人头都没抬的说道：“成编队低空飞行，很屌啊！”
“什么时候我能坐在上面，在空中转一圈。”张玄海仰着头羡慕的说道，自家老子没事就直升机来直升机走的，可她自己却一次也没坐过。
“武装直升机我倒是坐过，不过你一个工程兵就算了，运输机你还是有可能上去坐坐的。”
“你什么意思？侦查兵了不起啊！”
“别误会啊！”毕竟吃人家的嘴短，那人赶忙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们工程兵的意思。你们在战场上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
“重要？重要到你们在里面演习，我们在外面保障！”张玄海随即甩给了他一个“谁信啊”的眼神。
那人呵呵一笑，低头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
“吃饱了，多谢款待！”那人抹嘴说道。
张玄海回头一看，这几人每人身边都摆了三四个袋子。再往箱子里一看，都见底了。
“还好你们就这五六个人，要是来一个班我还招待不起呢。”张玄海挖苦道。
“就吃你点东西，干嘛这么小气。”那人笑道：“改天我回请你，咱不吃这个，吃好吃的。”
“走了！”不等张玄海答应，那人把迷彩布重新捂到脸上，一挥手，带着人下了山坡，不一会儿就走远消失不见了。
“么得，上当了！”张玄海突然才反应过来，骂道：“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吃回来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山海最近的烦心事不少，因为管理一个帮会跟管理一个连队根本就是两回事。帮会太不好管理了。
“我真不明白这帮家伙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天天着喊要机票！”躺在鱼香肉丝家的石凳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张山海抱怨道。
“我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鱼香肉丝说道。他是夜倾城的结拜大哥，也是夜倾城现在帮会的帮主。
“他们嫌弃帮会的资金少，可是帮会活动的时候还不出力，他们不出力资金就会更少，这就是恶性循环。”
“不出力还想捞好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所以财富才会积累在少数人的手中，这么看世界还是公平的。”
“要么咱们两个合帮吧，这样人还多一点。”张山海建议道。虽然之前快活羊帮他拉了不少人来，可现在走的更多。
“你少套路我！”
“我套路你什么？”
“你们是四级帮会，我这个才升到三级，合帮只能是我们并到你那里。”
“那怎么了，你担心帮主的位置啊？没关系啊，我可以让给你，让你管理我很放心的！”
“但是我对这个帮会有感情啊！”鱼香肉丝说道：“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帮会每一点成长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我对它有深深的感情，虽然现在帮众天天虐我千百遍，可我带他们仍像初恋一般。”
“么的，你可真能够花心的，一下子搞出那么多个初恋来！”
“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打什么算盘了，我是为帮会考虑，人多点不好吗？”
“少扯淡，你不就是想把夜倾城拐回去嘛！”
“你知道你还不帮我，还把她拉你帮会去，你想干嘛！”
“我就是在帮你啊！”鱼香肉丝说道：“老涂啊，你如果不知道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追起来是很累的，所以就算我们合了帮，她也会跑的，这点你要清楚。”
“她说是要找小伙伴，可我们帮里那么多人，难道不能当她的小伙伴？我跟艺一梦都是她的固定队友了，还不是她的小伙伴？”张山海郁闷的说道，“说到底她就是为了帮你。”
“我妹的想法可比你深远多了。”
“深远？屁！”张山海骂道，“老鱼你太不地道了，之前你帮会刚起步，倾城要帮你，行我忍了。可你现在已经是三级帮会了，也有一批骨干了，你还霸着她，你要干嘛！”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见涂山海举起棒子，鱼香肉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应该知道寇岛有个高等级的精英寇岛吧！”
“知道啊！不过听说挺难的。之前的那个畅九天他们连续两个月都没打通关，搞的帮众一个个叽叽歪歪的，现在帮会都解散了。”自从畅九天解散后，精英寇岛就成了各帮会的禁忌，谁也不研究这个了。
“她想打精英寇岛！”鱼香肉丝说道。
“开什么玩笑，打普通的都很费劲了，还打精英寇岛！”张山海说道：“要打当初就应该去畅九天，可她还死撑着不升级，她也不想想我们只是六十九级的小号，在人家眼里战力约等于零的，去人家帮会人家也不要啊！”
张山海现在管理着帮会，所以他很清楚，六十九级小号在帮里没啥话语权，说白了他们就是炮灰。
“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卡六十九级的这些小号，在帮会里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但这只是在一般帮会。
如果是一个只有六十九级的帮会呢，那样我们会不会有话语权了？”
“帮会里只有六十九级玩家？”这个想法新奇且大胆，张山海快速思考着可行性。
根据游戏规则，寇岛活动BOSS的等级会根据帮会玩家等级浮动。若按鱼香肉丝的说法，没准他们还真能打过精英模式。
“联赛怎么办？”张山海问道。
“前两天橘子在杨家镇挑了一队一零九级的，你知道不。”
“听说了。”游戏里大号欺负小号的事情经常发生，只不过这次他们碰到了橘子香水，被虐的成了全服笑话。
“我也去围观了。”鱼香肉丝说道，“那队人的等级虽然高，但装备很一般，而且修炼、强化什么的都没弄，根本就打不过橘子。”
“这是游戏里大多数玩家的状况。”张山海点头说道，自己帮会里很多人就是这样，都是普通的平民玩家。
“所以啊，大号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我们不是一盘散沙，只要我们能抱成一团，我们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鱼香肉丝说道。
“不要太乐观，像橘子那样的实力的，六十九级里也没几个。”
“也没那么悲观，强化十二套的已经有五六个队伍了。这实力混进甲级联赛确实有点难度，但称霸丙级联赛应该没问题。”
“你们为什么那么热衷打精英寇岛？”这是张山海最不理解的。
“为了玉石！”鱼香肉丝解释道：“游戏里获得玉石的途径只有两种，一种是充值获得，另一种就是打精英寇岛。成功后，系统会给参与人员分发一定比例的玉石，相当于充值一张月卡获得的玉石数量。”
“会有这么多！”
“对，一个月算下来会有相当于一百大元的奖励，怎么能不让人热衷。毕竟游戏里大部分人都是靠刷副本、打任务赚银两爆装备的平民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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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了演习誓师大会，各单位按照预先制定好的方案进行演练。
清晨，武装直升机编队轰隆的机器马达声缓缓而来，呼啸间撒下密集的火力网，接着运输机编队在飞扬的尘土中开始进场机降。坦克、步战车飞驰在荒野之上，置身于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真让人有种浴血沙场的激情。
而且演习期间不止是有红蓝双方的对抗，还有对各单位各个军事科目的训练情况的检验，像比较常见的夜间打靶，步车一体作战等等。
当然这次演习的重中之重还是对申请参评的指挥官的作战能力进行评估和考核。从基础的军事体能到战略战役思维，以及判断形式，对抗手段等各方面对其进行评定打分。
但这一切都与张玄海无关。
“怎么自己闷在帐篷里，不出去看看热闹吗？”
“团长！”没想到韩学荣突然来查岗，张玄海赶忙立正敬礼。
“转悠到你这儿了，顺便来看一眼！”韩学荣摆了摆手，“看书呢，看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闲着没事，找了一些以前军演的案例学习一下。”张玄海答道。
跟那个侦察兵不算愉快的谈话也很快被张玄海忘记了，但那个侦察兵话里话外轻视工程兵的意思，刺激到了张玄海。再加上这阵子天天看着沙场里热火朝天的演习，自己却在外面傻傻的站着，这让张玄海心里更不好受。
张玄海也有困惑，“在信息化的时代里，工程兵未来到底何去何从？”
自命不凡的张玄海总觉得自己来工程团不是父亲的一时心血来潮，她时常也会问自己，“我到底能为工程兵改变做些什么？”
“怎么还有教科书？”韩学荣在帐篷里转了一圈，拿起桌上的本子看了一眼。
“哦，有些概念不明白，借过来看看。”张玄海答道。
对于知识，张玄海的态度是十分认真的。她算是通讯兵出身，对工程兵这块了解的不多，不过这难不倒她！这里是工程团，最不缺的就是工程兵学院毕业的科班军官了。
张玄海从队里几个新分配过来的排级军官手里借了不少教科书。反正队里的事儿有王占先管着，张玄海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恶补一下。
“有什么心得吗？”
“谈不上什么心得。”
“说说！”韩学荣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反正我是外行，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张玄海想了想说道：“看方案写的很花哨，但都是些噱头。实际交战时战术很简单。雷达监测，强干扰覆盖，然后就是步兵冲，炮兵轰，最多直升机再来转一圈，也就这样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工程兵在里面都是“跑龙套”的小角色，起不到有什么作用。”
“步兵冲，炮兵轰。”韩学荣听了“哈哈”笑起来。
“您别笑，我是很认真的。”张玄海说道：“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话看似没错。但是只靠一股勇气像个没头苍蝇在战场上胡乱的跑，那就是个炮灰的命。”在张玄海看来，现代战争比拼的不光只是勇气，还有战术、技术和装备等很多要素。
“每次演习都有其作战目的。”韩学荣解释道：“有的演习是为了让士兵熟悉战场气氛，对士兵平时训练进行检验。所以战术执行上就简单了些。不过也有对作战部队官兵综合检验的演习，比如14年的朱月河全军演习。”
“可是那次工兵也没什么作用啊！”张玄海说道。这阵子她没少看演习的资料，14年的朱月河全军演习那么经典的案例当然不能错过。
“就说第七旅团的装甲被蓝军团灭那次，复盘原因写的很清楚，就是道路被破坏，工兵没有及时修补，延误了战机嘛。可工兵当时在哪里呢？被当做运输兵缀在后面搞保障呢。”
“第三旅团的工兵是最惨的，虽然没被安排打杂，但被安排在最前面。作业时一点保护都没有，蓝军一个导弹覆盖全没了。”
“这也有客观原因。”韩学荣解释道：“以往演习，侦察、工兵、通信等力量和步兵都是临时配属，相互之间没有配合。但这并不能说明工程兵没有作用。”
“你说的我也相信，可事实就摆在那儿。演习已经能说明问题了，都是临时拼在一起的，为什么其他兵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偏偏工兵就是龙套的命！说到底就是工兵不知道自己战位在哪里？”
“你觉得在未来战争中工兵的位置应该在哪儿呢？”
“我又不是工兵，怎么会知道！”张玄海嘟囔道。
“一项科研成果，不是单一学科可以完成的。同样任何一次胜利都不能只靠一个兵种的强大。纵观现代战争的发展趋势，在未来战争中，很难再出现像二战时期的那种大兵团作战。空中力量和海上力量成为主要手段，陆军作战越来越趋于“小、块、准”的特种作战方向，这样的环境下对工程兵的要求必然越来越高。”韩学荣说道。
张玄海不是工程兵出身，对工程兵不了解这可以理解。但是错误的认识必须要纠正。
在现代战争中战场的机动与反机动、破坏与反破坏、突破与反突破的斗争日趋激烈的，步兵、炮兵、坦克兵等诸兵种的战斗行动对工程保障的依赖也日愈突出。因此，各军事大国竞相发展工程保障技术和工程兵的力量，对工程兵的运用和工程兵战术的研究也是倍加重视。
“团长，你说的这些话我只在外军的资料上看到过！”
“外军资料！哪里来的？”
“哦，程成那里有一些关于现代战争的资料，张山海借过来的，有些还是英文的。”
“那是我的！”韩学荣说道：“我找我在军工院的同学弄来的。”
“是你的！团长你好厉害啊，直接看原文。”
“少特么拍我马屁！”
“我那英文水平，简单对话勉勉强强，看这些专业论文太吃力了，所以叫程成那小子帮我翻译一下。可那小子英文水平也不咋地，跟拉屎似的，一个月也翻译不出来一段。”
“我念研究生的时候经常帮导师翻译一些国外的专业文章，要么我帮你翻译啊？”
“专业论文里有很多专业术语，工程专业跟通讯专业的是不一样的。”韩学荣提醒道。
“那怕什么？”张玄海说道：“我可以先译出个大概来，至于那些专业术语我可以慢慢查找，慢慢研究。再说，这不还有您嘛，实在不行我可以问您啊！”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行，就这么定了！”韩学荣一拍桌子，起身说道：“等回去，我就让程成把资料给你拿过来。”
“是！”
“团长！”帐篷外面突然有人喊道。
“我在这儿呢！”韩学荣应道。
“团长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团部通讯员跑进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直接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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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队，团部通知去开会。”韩学荣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占先就跑过来找张玄海。
“知道是什么事儿吗？”刚刚团长在自己这里被通讯员急吼吼的叫走，张玄海就觉得有事要发生，只不过她不好意思打听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王占先说道：“我刚回来就接到通知，马上就来找你了。”
“不是好事！”一进团部帐篷，张玄海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谁惹到了韩学荣，他的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平时总是笑呵呵的政委，此时脸色也不好看。
见此，张玄海像个乖宝宝一样，在最后面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
不一会儿，王占先打探完消息，进了帐篷，走到张玄海身边，小声说道：“副队，今天没咱们的事儿。”
“什么意思？”
“听说有人带了‘违禁品’，被军部的人抓到了。”
“啊！”张玄海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欧”型，这人得什么命啊，能被军部的人抓到，工程团这下可真是长脸了。
“今天这事儿，有的折腾了。”王占先说道。
果不其然，政委李希和率先开口道：“平时团机关一直强调要加强连队管理，加强连队教育。今天集团军督查组巡视的时候，发现有人偷偷带了智能手机来，居然还在上网。”说着李希和举起了一个黑色手机。
“这东西平时训练都不让带，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演习场！”韩学荣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平时都管什么了！”
“被督察组抓了啊！”张玄海低声问道。
“是啊！”王占先答道，“好在督察组的组长跟韩学荣有点交情，这事并没有上报集团军，而是把东西直接交给韩学荣。这要是换了个人，哎呀，想想都让人一阵后怕。”
“查，回去给我挨个儿查！”韩学荣在前面吼道：“除了手电筒，其他的带点亮光的都特么给我收上来！”帐篷里的人，谁也不想多待，呼啦啦的往外走！
“张玄海！”
“到！”
“你留下！”
“完了！”张玄海心里咯噔一下，“早知道刚刚就忍忍，不跟王占先‘交头接耳’了！”
韩学荣一直强调纪律，偏偏张玄海的性格很散漫。政治学习的时候，经常政委在上面讲，她在下面讲。政委的脾气好，能忍她。可韩学荣那火爆的个性，怎么能容得了。
韩学荣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走到张玄海面前，问道：“你们队手机是放开的，这回演习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就是把手机全部齐上来了呀。”一听韩学荣问的是这事儿，张玄海心里一下子轻松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
听到张玄海的回答，韩学荣油亮的脑门上，刷一下就见到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