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你这话说的，我哪里不讲良心了！”
见张山海还不明白，徐明把话挑明了，“那个张玄海是谁的人，为什么安排到你们维修队，她要做什么，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不会看不明白吧！”
“她要做什么？”
“还跟我在这装！”徐明起身走到张山海桌前，狠劲一拍桌上的那本《细则》说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个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谁说没一撇，东西都拿来了，就等着你给画捺呢。”昨天他去通讯团，碰巧看到张玄海跟郝军他们出来。
徐明跟郝军以前一起参加过培训，有点交情，而且要推行《细则》这事儿，郝军也没想瞒着谁，所以徐明一问，郝军就全盘告诉他了。
“若是这《细则》可行，我为啥不能给画捺啊。”
“要么说你糊涂呢！你就不想想，这事儿要是成了谁最受益，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又是谁的责任?”
“受益的当然是战士们了，若是有问题、有责任那当然是我了！”
“错！”徐明说道：“受益的是政委，吃瓜捞的是团长！”
“你扯远了！”
“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张玄海是政委的人？”
“啊？”
“当初团长死活要把张玄海分到卫生所，是政委提议让她参加体测的。我这儿可都是落实过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程成！”徐明说道：“而且政委把团广播交给她了，那是宣传干事的活，宣传干事那是政治口的。”
听徐明这么一说，张山海突然想起，张玄海确实有想绕过团长直接跟政委汇报的想法，只不过被自己否决了。
“难道徐明说的是真的？”张山海心里起了嘀咕，嘴上问道：“团长政委平时一团和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剑拔弩张的。”
“一团和气那是给外人看的。你知道里面水有多深啊。”
“不对呀，徐哥你可在政治部啊。说话怎么向着团长啊？”张山海突然发现了问题。
“我虽然身在在政治部，可我从到了工程团的那天开始，就实实在在是团长的兵！”徐明的手指在张山海和直接胸前比划着说道：“咱们都是团长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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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海举着《细则》看了一下午，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徐明的话总是在他脑袋里晃悠。
“这水真的像徐明说的那么深吗？”张山海心中拿不定主意了。
他很反感徐明这种人，天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围着领导转，业务水平一般，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手段十分高超。
他也明白徐明为什么来找自己。没办法，在大裁军的环境下，政工干部是首当其冲的。这就使得像徐明这样的开始动起来歪脑筋。年初张山海就听说，徐明为了调职，利用拜年的机会走了团长的门路。
徐明来找自己，估计就是怕自己在《细则》的上面出了错，影响到他。想想这怎么可能？难道就因为他们俩之前在一个单位待过？有着相同的标签？
标签，张山海痛恨死这“莫须有”的标签。有些东西就是那么奇怪，本来没有，说的人多了，人就相信有了。
就像他跟侯斌，总是有人拿什么“亲儿子”，“干儿子”的标签来说事，时间一长弄得他自己也有这种错觉。
“队长，要开民主生活会了！”通讯员赵玉亭敲门说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今天参加民主生活会的都是维修队的干部。张山海看了看众人说道：“开春的拉练都结束很长时间了，可我们队里还有一些同志迟迟进入不到状态。自己的专业技能训练不抓紧，天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瞎操心。”说着，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坐在最后面的张玄海。
张玄海一激灵，“听这开场，怎么感觉不对啊！”张玄海不自觉的进行了一番对号入座。自从到了维修队，她还真没有进行过专业训练，不知道弄团广播算不算不务正业？就算这些都不算，那弄《新条例》肯定算了。
“他不会是要拿《新条例》的事情。向自己开炮吧！”张玄海心中狐疑道。
“最近各方面的消息都是裁军，整编，这是关系着大家饭碗子的大事，闹得大家没心思训练，这个我理解。”张山海继续说道：“今天的民主生活会啊，咱们换个形式，就说说，裁军的大形势下，那种人会被淘汰，那种人又是部队需要的。”
说着张山海转头对一旁的文员姜文青道：“今天的发言不用做记录，我希望大家能畅所欲言啊！谁先说？老刘，这里你年纪最大，你先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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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让说说部队需要什么样的人，那我就从我这个老技术员的角度说两句，大家别嫌烦就行。”老刘是测绘分队的技术骨干，他确实也有那个资格说，“我觉得部队需要的是具有谦虚、踏实、忍耐这三种品格的人。”
“谦虚能使人进步。谁也不是生而知之的，在这个知识更新飞快的时代，谦虚的品格尤为重要。我就是希望啊，新同志能正确的对待老同志的批评。要明白敢于批评你的人，才是能指引你前进的人。”
“踏实，我就不多说了。我们搞技术的都明白，知识来不得半点虚假。尤其是在我们部队，一个小技术没弄明白，到了战场上是会要人命的。”
“至于忍耐。大家都知道明年我就五十岁了，按照军改的政策，可以提前退休，到时候我再也不用因为两地分居的而抱怨了。可以说我是熬出来了！”
屋里的众人“哈哈！”笑了出来，眼神里却充满了羡慕。
“我希望你们也能像我一样，也能熬出来！同时也请队领队放心，即便是我要退休了，我也会站好最后一班岗，光荣的完成“传帮带”的任务。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测绘的，你们听明白了没有，赶快抓紧时间压榨这老头。”张山海笑道：“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老头肚子里的干货都压榨出来。这是你们能熬到光荣退休秘密武器啊！”
“啊，不能不能！”老刘慌忙摆手道：“也要与时俱进！也要与时俱进！”
有了老刘开头定的这个调调，接下来的人，发言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什么敬业啊，什么担当啊，什么勤俭啊，什么奉献的。张山海听明白了，大家虽然都是基于自己的岗位说的，说的内容也都是正能量的。
“指导员，你也说两句？”张山海看向身旁的侯斌。
“行，我说两句！”侯斌也不客气，开腔说道：“首先我要肯定这个形式，我觉得是好的，即便是在这种人心不稳的大环境下，能让大家统一思想，坚守自己的岗位，专心训练，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对得起这身军装。”
侯斌这话说的很好，但是大家的表情却是千奇百怪，想想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要“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对得起这身军装”确实很怪。
对大家的表情侯斌似乎习以为常，他接着说道：“但是我不同意队长用的‘淘汰’这个词，这不是军队对个人的单选题，而是双方互相选择的。个人的去留不光只是部队需要不需要的那么简单。还有适合和不适合。”
“所谓‘淘汰’的，都是不合格的。在当下和平时期的部队，在平静的日常生活中我们需要面对的危险和威胁情况是极少的，只要能完成本职工作，管好应该管的事情，就可以到点儿就吃饭，按月拿工资。所以当一个合格的军人并不难，而且很简单，简单到让我发现自己不适合军人这个职业！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适合我。”
听到这儿，张山海的眉头微蹙，他不用想也知道，侯斌接下来的话会越来越偏。侯斌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智商不低，但这情商惨淡的让人不忍直视。问题是侯斌他自己对此却浑然不觉，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架子。他这得吃多少亏才能醒悟过来啊。
看见张山海紧锁的眉头，看见底下众人呆滞的神情，侯斌对自己的话很满意，他接着说道：“对，在你们脑袋里，可能听不懂行尸走肉这个词，我应该换个词——令行禁止。这样你们是不是就觉得亲切了许多。这就是我跟你们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在部队呆的时间太长了，丢了脑子丢了理想，只剩下了一身奴性。
可我不是你们，受不了天天被人“大牲口，大牲口”的喊着，我是人不是动物，我是需要每个月几千块的物质，但我深知人格的尊严和生命的价值远比那几千块重要。
这就是我要走的原因，跟‘淘汰’无关。而且我手握两张王牌，学历和人脉，即便离开部队我一样能混的风生水起。”
“我不同意指导员的话，队长用淘汰这个词没有错，而且非常准确。学历与人脉充其量也就是块敲门砖，真正能让你混的风生水起的还是能力和态度。”张玄海突然站起来说道：“而且态度尤其重要，即便你能力强，态度不端正，也会被淘汰。不光是部队，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在这儿你混的灰头土脸，谁会相信换个地方你就能混的风生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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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维修队除了张山海，自己的学历是最高的，这是侯斌嚣张的资本。可刚刚张玄海的话，刺痛了他，侯斌指着张玄海怒斥道：“这维修队有你说话的份吗？”
“忘了给你介绍。”张山海说道：“这是政治部新来的宣传干事张玄海，暂时在我们队里熟悉工作。”
“侯教导员，民主生活会就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您是党政干部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在维修队是你的一言堂吗？其他人没有说话的资格！”张玄海的嘴可不饶人。
“你继续说！”张山海挠了挠头，一个侯斌已经让人很头疼了，这个张玄海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认为做一个合格的军人，不只是要能完成本职工作，而且还要干好。只完成本职工作，那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又有何异？”
“谁也不想当撞钟的和尚，可是眼下和平时代，根本就没有你施展拳脚的舞台。空话，大话，谁不会说啊。我说我的理想是当将军，这现实吗？”侯斌反驳道。
“这句话如果是从一个只能完成本职工作的军人嘴里说出来，确实不现实。”张玄海微微一笑，“要想当将军，你的起点至少应该是个优秀的军人吧。优秀的军人不光要有责任有担当，还要有使命感，时代的使命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眼下确实是和平时代，但潜藏的战争无处不在。令行禁止的日子并不会消磨优秀军人的头脑与理想，忧患意识是他的动力，会促使他在强军的道路上走的更远。相反的那些怕出问题而不作为的人，把目标定在只是完成本职工作的人，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张玄海慷慨激昂的把话说完，目光看向张山海。
张玄海的性子冷，对于一些事情她虽然看的明白却从来不说。但今天不同，她第一次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之所以这么说张玄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然这些深思熟虑的东西多半跟她自己有关。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也不会无利不起早，包括她张玄海。
张玄海虽然已经把编制落在工程团，但想在工程团安安稳稳的待下去情况并不乐观。
虽然政委李希和给了自己一个搞团广播的事情，可这不是主业啊，再说之前工程团的小广播就停了半年多，没她再停半年又能怎样。说白了搞不搞广播有她没她对工程团无所谓。而且团长韩学荣从来没有放弃对她的嫌弃。其他人对她也是一种作壁上观的态度。
如果她自己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儿，搞点业绩。不用等明年，今年张玄海可以就会被转业，那样她还是一头不能活过年的母猪。
所以这《新条例》的事情她必须要弄。虽然弄这个《新条例》初衷是为自己玩游戏上网开方便之门，但是看了通信团的《细则》之后，尤其是了解到集团军对《新条例》执行情况的重视之后，张玄海敏感的政治神经告诉自己，此事大有所为。
侯斌的那套说法听着偏激，却是当下大多数人的想法，只不过大家不说而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这一套她见得太多了。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不出错似乎已经成为了潜标准。即便是张山海不也是担心执行《新条例》出问题，不止一次的拒绝了她吗。
考虑到推行《细则》还会遇到更多的阻力，所以张玄海决定要利用这次机会，把话说出来。
这些人都是维修队的干部，他们可能还认识不到推行《新条例》的重要意义，但《细则》的执行需要他们，张玄海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们按照要求做就好。但如果有人期间采取不反对又不合作的软态度张玄海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张山海。
“她这是在激将自己要做个优秀的军人吗？”举着张玄海拿来的《细则》，张山海摇了摇头笑了出来。
“做好本职，对得起自己的职责。”这本来就是张山海做事的原则，只要在自己职责之内他不会因为麻烦就不作为，也不会因为怕出问题就不敢担当。至于这些能不能到达一个优秀军人的标准，张山海还真没想过。
当然，徐明的话张山海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张山海觉得搞《细则》这对连队是好事，手机进入军营已是大势所趋，自己这般终日防贼确实不是办法。但凡是做就可能会有错误，可你又不能因噎废食，只因为会错就不做了。
吃晚饭的时候，张山海把《细则》往张玄海面前一扔，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艾玛，玩完了！”张玄海看他这态度以为事情凉了，可是打开《细则》一看，里面已经被张山海用笔逐条进行了标注。足可以说明张山海对这《细则》看的是十分认真的。
比如就像细则里说的，要加强对基层士兵网络安全教育。可怎么教育，如何教育，教育到什么程度，《细则》里并没有给出具体实施的办法。
张山海就对此给出了具体实施建议，比如先学习，然后考核，最后考核合格的签订《保密协议》，使口头保证变成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
快速将张山海批注的《细则》看完，张玄海心中闪出两个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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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队将要配合通信团试行新的《内务条令》的命令下来了，工程团都炸了！
新的《内务条令》已经在部队里开始执行，但其中有些条款一直没有落实下来，比如“移动电话和国际互联网的使用管理”这条，就是个摆设。
连队里只有像士官长那样的高级士官可以用移动电话，还是那种砖头型的。上网只能上万年不更新一下军网，而且还得去活动室用专用的老式电脑。安全是真安全，管理也方便，但隐患也很巨大。毕竟这一套跟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
部队的管理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大胆革新理念，遵循以人为本，从官兵的角度去落实对他们有利的规章制度。
维修队配合通信团对新《内务条令》中“移动电话和国际互联网的使用管理”这项的执行措施的试行就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听说维修队以后能随便用手机了，其他各营的士兵看维修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羡慕，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士兵高兴，但不意味着领导也高兴。工程团团长韩学荣坐在政委李希和的办公室里，不住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老韩，你也不要太过焦虑。”李希和劝道：“既然任务已经下达了，我们全力配合就是了。而且对这个的论证，集团军也进行好几轮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不是怕麻烦，也不是怕出问题，我就是有点想不通。”韩学荣烦躁的挠了挠头，“军里咋就盯上我的维修队了。”
“也许维修队有他的特殊性。”
经过几次改革和整编，工程团有些连队因为职能的原因被裁撤了。个别还需保留职能的，但人数不需要那么多的，就降成排或者是班，编进了维修连。毕竟人数超编了一大半，叫连有点不合适了，叫营吧还少一半，所以就改叫维修队了，归团后勤管理。
韩学荣完成维和任务归国后，被任命为工程团的团长。对维修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把维修队里的非战人员分离出来，并把当时跟他一起去维和的原班人马编入了维修队，使得维修队从一个原本只有维修保障职能的普通后勤连队，变成一个多专业的混合战斗连队，完成了维修队的华丽转身。至此维修队由后期管理改为由团部直接管理，但维修队的名字没有改，用韩学荣的话说，这便于隐蔽。
“好在山海做事细致，责任心也强。”李希和说道，“我们可以先让他弄个方案，我们看看再说。”
方案？张玄海早就给张山海准备好了。
张山海把《新条例》的具体实施办法交上去，团长和政委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政委嘱咐了两个字“要细致”！
团长嘱咐了一句话，“步子要慢一点，要抓的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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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原本是个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可维修队的士兵都被叫到楼前的空地上集合。
“话我只说一遍，过后我绝不重复，做的不对，到时候用不了手机，你们别哭。”张玄海大声说道。
“哈哈哈！”队列里传来哄笑声。对张干事他们也算是熟悉，那个团广播的女军官嘛！对她，维修队的士兵没有什么惧怕的。
“好了，别笑了，都安静一下，听我说！”张玄海喊了好几遍，队列才慢慢安静下来。
“第一步，检查手机外表，有碎屏的，外壳有破损的，报告给你们班长，做好备注。如果有手机装饰外壳全给我摘了，上交手机不许带装饰性外壳。”
“第二步，将下发的标签贴在手机背面空白处，如果有人遮挡了文字，算违规，直接取消使用权利。”
“第三步，调整手机设置，上交的手机不许设置锁屏密码，有设置的算违规，直接取消使用权利。”
“最后一步，自己检查手机存储内容。别让我看到有什么不雅视频，照片什么的，后果很严重。不信你们就试试！”
“哈哈哈！”队列里又哄笑起来。
“我要补充一点。”张山海一开口，队列“唰”的一下立刻安静下来。张山海一脸严肃的说道：“严禁私藏手机！以前让你们上交手机，你们中总是有耍小聪明的，这事儿队里不是不知道，但这次决不姑息。我再强调一次，你们手里有几部就老实交几部，如果发现哪个班有私藏手机的，不但手机会没收，这个班也全部取消使用权利。”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有，赶紧问！”队里的值班排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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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有士兵提出问题，张玄海都一一解答。
“好了，各班回去赶快弄，晚点名前，把手机都交到张干事这里。”见差不多了，张山海下了命令。
“各班带回！”
“张队长，你的手机也要登记备案！”张玄海叫住了要回宿舍的张山海。
“我也要？”张山海微微一愣。
“是的，维修队所有人都要备案，包括你我！”
登记工作很庞杂，又是第一次，所以团里特意派军务科来协助工作。队里士兵的登记由军务科的人负责，队里军官的登记工作由张玄海亲自负责，下午她就弄的差不多了，就差张山海。
“好的，我这就去拿！”
“我跟你去吧！”张玄海跟在张山海身后往宿舍走，“您和教导员我都是上门服务的。”
“你去见他了？”
“嗯，去了！”张玄海说道：“他忙着公务员考试的复习呢。”
想起下午见侯斌，张玄海就一肚子气。侯斌跟她摆教导员的谱不说，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不就是在民主生活会跟他唱反调了嘛，还拐着弯的把她“教育”了一番。不干活的“教育”干活的，这到哪里说理去。
好在自己的大学比他好，自己的学历比他高，侯斌的气焰没那么嚣张，但一嘴生不逢时的牢骚，又给自己弄了个自己苦大仇深的姿态给谁看。张玄海突然明白为什么团里对他意见那么大。
这跟他是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关系，从根上说，无论对人对事，他的态度有问题。
有的人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到哪儿都觉得比别人高一等。
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主动的去做，永远都是等，靠，拖。非要弄的像是别人求他做似的。
跟上级说话，总是顶根刺，只能表扬，但凡有点批评的意思，立刻炸锅。领导批评你为什么，不是帮助你进步吗，可是他不理解，认为你在整他。
跟下级说话总是带着一种要训斥人的语气。问题是想训人你得什么都要做到前面让人服气啊。看别人干活，这不行，那不行，这不对，那不对，问题挑了一大堆，你让他解决一下，方案拿不出来，你找他，人还跑了。
分配工作时，给他一般的，说你不重视他；给他重要的吧，一上手还不行。你可以谦虚点向别人请教一下，可他倒好，甩手不干了。就算硬着头皮去做的，也是问题百出。没有经过简单工作的实践，没有经验的积累，只靠学校里学习的那点基础理论，怎么可能行。总结的时候，还百般狡辩，反正错误都是你们的问题，跟他没关系。
这不，听说队里试行新《内务条例》，作为队里的教导员他本来应该主抓这事的，可侯斌倒好，借口要复习，一推二六五，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了。
“每年都这样！”张山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到年头很难走成的。”
“今年可以！”
“为什么啊？”
“军改啊！裁军三十万，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张山海说道：“可是不说裁撤的都是文工团和军医院吗？”
“还有像他这样一心想走的人。”张玄海说道：“我听说，只要打报告就给批，以前二十年的自主择业政策也下放到了十八年。总之一句话，部队不留爷！”
“这样的话，三十万打不住吧！”
“怎么会，还差好多呢！”
二人走进宿舍，张山海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交给张玄海。
“怎么不开机？”
“费电啊，再说也没人给我打电话！”张山海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这手机……”张玄海盯着屏幕显示的出来的数据，半天不往下说。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够新的啊！”
“说是最新款！”张山海笑道，“可惜给我用白瞎了！”
“听你这话，好像不是你自己买的啊！”
“啊，算是一个朋友送的吧！”张山海说道。
“朋友送的，好大的手笔啊！”张玄海嘴上说着，心里却泛着嘀咕，这芯片的编号，怎么那么熟悉啊！
“我原先的手机被她摔了，这个算是她赔我的吧。”
“这是最新一代的‘中国芯’！算是为我们量身定造的！”朱婷婷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何止有意思！你想想你是反追踪的专家，而我的专长就是追踪，如果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到你，那我的成就感得有多大！”
“你这朋友很能耐啊，据我所知这种型号的手机，应该是限量款，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
“真的啊？”张山海吃惊的说道：“那下次有机会见面我得好好谢谢她！”
“你这朋友姓什么啊？”张玄海看似无意的随口问了一下，“你见到他，能不能让他也帮我也买一部啊，我的手机太久了，早就该淘汰了。”
“好像姓朱。”张山海仔细回忆道，“不过我也跟她不是很熟。”
“姓朱！”张玄海感觉自己嘴里被人强塞了一颗苍蝇屎。
被人监视的感觉十分不好，尤其是被自己的好友监视。朱婷婷的做法超过了张玄海可以容忍的程度。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麻烦了！”张玄海冷着脸站起来说道：“这手机你放着也不用，那就送给我吧。”不等张山海说话，张玄海拿着手机就走。
“喂，我还没答应呢，你这是明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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