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是好事，只要不是糟粕就应该鼓励；而且玩游戏也并不是不好，从心理学角度玩游戏可以缓解战斗和杀戮所带来的紧张情绪，这在外军已经有很好的经验可以借鉴。”张玄海说的确有其事，美国空军投资数十万美元，在全欧十四个军事基地安装了数百台的游戏机，就是为了丰富士兵们的生活。
“你都说了那是外军，外军那么好，你去外军啊，我就管不着了。”
“可就这么禁着，你就能保证你们队里就没人私藏手机上网吗！”张玄海采用迂回策略，拿战士说事儿。不过张玄海说的也是事实，战士私下里玩手机，躲着班长躲着纠察躲着张山海，但张玄海这个没权没衔派到队里蹲点的滥干事他们是不会刻意躲着的。所以她虽然到维修队没多久，可不止一次的看到过有战士偷玩手机。
“我也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眼下不说技术问题怎么解决，光如何操作我们都没有经验，怎么搞？”张山海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据我所知，《新条例》里对智能手机这部分的措施通讯团正在弄，你再耐心等等吧。”
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张山海不再理会她，径自走了。
“你！”张玄海没想到张山海那么呆板，气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哼，维修队又不是只有你张山海！”张玄海心中愤愤道：“你不同意，我去找教导员。我不相信维修队都是榆木疙瘩！”
不过想到教导员，张玄海忽然发现，自己到维修队这么长时间了，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教导员的本尊人影呢。
午休的时候，赵玉亭来到张玄海的宿舍，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他是来帮张玄海弄被子的。
“我就奇了怪了，放着单身干部公寓那么好的条件你不去，非要赖在这儿，受着罪，张干事你说你图什么！”赵玉亭趴在地上，对着张玄海的被子一边用尺子测量，一边用记号笔标记，仿佛在绘制一张精密的图纸。
“嗯，是呀，我心里其实也奇怪，受这份罪图什么！”张玄海站在一边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找话题跟他聊：“哎，赵玉亭，我怎么从来没看见教导员，他外出学习去了吗？”
“没有，他人在单身干部公寓，没什么事儿，一般不来连队！”
“不来连队？”
“嗯！”
“为什么？他是教导员！”
“这个，我不清楚。”赵玉亭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没说。
“什么不清楚，你就是不敢说！”张玄海回头一看，说话的是队里的文书姜文青。
姜文清跟赵玉亭是同年的兵，比赵玉亭年纪大几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思维比只有高中文化的赵玉亭活跃，不过管理起来也比赵玉亭麻烦。
许是队里突然来了个雌性动物，姜文清隔三差五的就往张玄海的屋里跑，一来二去的跟张玄海混的很熟。
明知道他来这儿混零食混水果的，可张玄海对姜文清一点儿也不排斥。张山海太严肃了，王占先老滑头一个，赵玉亭性格不错，但是太腼腆，最主要的是不爱说话。相比之下张玄海更喜欢姜文清。就算是多个聊天的伙伴，也是不错的。
“教导员在闹情绪呢！”姜文清说着蹲下帮赵玉亭一起压被子。
“开着门你就敢说队干部的闲话，胆儿肥了！”王占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他能做的出，还不让人说啊！”姜文清有些不服气。
“那也轮不到你说啊！”
“也对啊，这说的是教导员，士官长是最有发言权的！”张玄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芒果递给他。
“张干事，这不好吧！”王占先拿着芒果，往自己身上蹭了蹭。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的教导员，你跟我说说，省的以后见面了，一无所知多尴尬！”
“行，那我就给张干事介绍一下！”
“咱们教导员姓侯，叫侯斌，年纪跟我们队长差不多，名牌大学毕业的国防生。”王占先感慨的说道：“哎呀，当年侯教导员来我们团，我们团长那个重视啊，亲自设的接风宴。而且什么好事都想着他，什么实训啊，什么比武啊，都有他的份。”
“可惜啊，侯教导员不领情，说团长在故意整他！”姜文清说道。
“整他？”
“哎呀，想想人家名牌大学毕业的，分到我们这儿天天摸爬滚打的，确实挺委屈人家的。”王占先说道。
“我们团的军官哪个不是大学生，咋就委屈他了。”姜文清不服气了，“我也是大学生，我咋就不觉得委屈。天天说什么‘我是来搞科研的，不是来当武夫的！’当兵不训练，他来干啥！”
“那是教导员，有你这么说的吗！”王占先喝止道。
“你瞪眼我也要说。”姜文清撇了撇嘴，“就他，还搞科研！他要是搞科研的那块料，毕业就考研了，还能来我们这儿？”
“姜文清你这话不对啊，科研与实践是不分家的。”张玄海及时纠正道。一个义务兵这么说自己的主官，这让张玄海很难接受。
“张干事你不知道，他家在集团军里有人，他来就是想当老爷兵的，只不过咱团长没领会明白。”
“想当老爷兵，可以留军部的机关啊。”
“他家那关系，没那力度呗！”
“你懂什么！”王占先说道：“人家国防生分配是有规则的，按在校表现排名进行选择，跟有没有关系不沾边。”
“那就是说像什么机关，研究所这样的好地方，人家有能力的，学习好的都给选走喽。”姜文清说道：“估计他也就是个混子，要么到他选的时候怎么就剩下我们这些基层单位了。”
“怎么，我们这样的单位不好？”王占先的眼睛又立起来了。
“好，好，我们这儿比装步旅他们好多了。可是我觉得好没有用啊，人家不是还天天的想着走人。”姜文清说道：“我觉得团长也是巴不得他早点走人吧，只不过国防生有规定，最低服役要满八年，团长也是没办法。”
“教导员招你惹你了，你咋跟人家意见那么大。”王占先问道。
“他是没招我，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的那些做法！”姜文清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回驻训的时候他跟团长吵吵起来了。咱们队的脸都让他丢的差不多了。”
“跟团长吵架？为什么啊？”
“他拿着手机上网被团长抓到了。仗着自己家里有人，还跟团长梗梗，团长没惯他毛病。”姜文清说道：“你想啊，脸皮都撕破了，教导员以后在团里也不好待了，所以才要求转业的。”
张玄海听明白了，姜文清对侯斌意见大原来在这里。一个为集体抹黑的人，无论你在什么位置都会被嫌弃。
“想想也挺难为侯教导员的。”王占先说道：“他一个时髦的大学生，扔在我们这儿，跟坐牢似的。”
“我也是大学生，我可没认为我在坐牢！”姜文清不服了，“而且不让我用手机我也没说什么啊，他还让用手机呢！”
“你那大学，能跟侯教导员的比啊！”
“好大学了不起啊，就是一群投机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为啥去当国防生，不就是图又省钱又能念个名牌大学嘛，他得便宜还卖乖，好事都他家的！”姜文清这话明显有点吃不到葡萄喊酸的味道：“我就是志愿没写好，要么我那分估计也能摸到国防生的分数线！”
“你就吹吧！”王占先的表情十分夸张，“国防生的分数线比有的九八五二幺幺还高，就你那分儿。”
“咱不说分，就说人品，你看看同样是教导员，人家军校生，就比他强百倍！二营的刘教，业务能力强不说，而且真管事啊，我同乡被老兵欺负，刘教把那老兵教训的是痛哭流涕啊，没有人说不服的。”
“怎么的，你在队里被人欺负了吗？”王占先眼睛立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玉亭马上换上一张笑脸道：“咱们队要是有老兵欺负新兵，别说队长不让，您这关也过不去啊！”
“算你有良心！”
“我的意思是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看看他，年年闹，事事闹，闹得我们在其他营面前都抬不起头。”
“你才来多长时间，你懂什么啊！”
“我怎么不懂！”
“他就是想占便宜！他要是真的不想待了，可以要求复员啊，干嘛非要转业，不就是图转业军官的待遇吗，有钱拿还能走内部公务员的名额。”这回王占先倒没有反驳他。
“反正无论是人品还是素质，这国防生跟军校生没法比！哎呀，我就是志愿没写好，要么我那分上军校没问题。”
“什么国防生、军校生的，不都是军人吗？”张山海出现在门口。很显然他们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那可不一样！”对于二者的区别，张玄海还是知道的。
招收国防生的高校大多数是国家重点大学。这些地方院校的教学设施、师资水平高于军校，国防生可在此接受优质的教育。这也是部队为了适应高科技化做的一种变革。
只不过国防生招生名额非常少，而且这些年关于国防生的负面新闻确实多了一点。把国防生一下子推到了浪尖上。
“姜文清说的没有错，当初对国防生的论证就没做好。而且实施的也太过草率，听说今年就要取消国防生的招生计划。如果他们都一样，你说为什么要取消啊？”张玄海觉得张山海应该是军校生，所以想小拍一下马屁。“张队长哪儿毕业的？什么出身？”
不料，张山海冷冷的答道：“在下不才，也是国防生！”
“哎呀，张干事，我被你坑死了！”看着张山海铁着脸走了，姜文清想死的心都有。
“我都说了，不要背后议论军官，你就不听！”王占先教训他道。
“王占先你太不厚道了。”张玄海也很气愤，心中大呼“糟糕！”
在基层部队里的军官一般分三种，一种是士官提干的，他们是实打实的兵王，人虽粗点，但还是很受人尊敬。一种是军校生，数量庞大。还有一种就是国防生了。无论军校生也好，国防生也罢，其实哪里都有精英，哪里都有混子。只不过军校生的基数大点，有混子也被埋没其中。不像国防生，凤毛麟角，但凡有点负面的，就会被无限放大。
其实未来军队中还将出现一种军官，就是像张玄海这种特招入伍或叫直招入伍的军官。他们从将地方院校毕业生中直接选拔招录，从士官干起，其中优秀者将直接提干。
对军校生还是国防生，张玄海其实没有什么偏见，只不过刚刚通过王占先的介绍，张玄海对去找教导员弄《新条例》的想法有些犹豫，尤其是听姜文清说侯斌还跟团长吵起来了，这想法她立刻就放弃了。
作为一个也跟领导吵过架的人，张玄海深知其后果有多严重。自己如今的境况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以她觉得要想弄《新条例》的实施措施这事儿还得靠张山海。她想拍张山海的马屁，所以才说出那段扬军校生贬国防生的话，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技术不行，拍到驴蹄子上了。
“真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她在心里把王占先骂了一百遍。她敢笃定，张山海是国防生出身这事，王占先肯定知道。
“张干事，这你不能怪我啊！”王占先觉得委屈，“你只让我介绍一下教导员，又没问我队长的事啊！”
“不对！你刚刚说，侯教导员来的时候，团长十分重视。张山海也是国防生，团长怎么就不重视吗？”张玄海突然发现王占先话里的问题，也正是这句话干扰了自己的判断。
“团长对我们队长那也是很喜欢的。但是这里面不是还有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关系嘛！”
“什么意思！”
“队长毕业分配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到我们团的，好像是一个军区什么房地产开发的单位。那是个好地方啊，但是队长运气不好，在那屁股还没坐够一年，就赶上部队政策调整，那个单位被裁撤了，这才被调到我们团。”王占先解释道。
“这么说，张山海是在侯斌之后到的工程团！”
“不，是在之前，队长比教导员高二届，比侯教导员早来一年。”
张玄海忽然明白了，工程团长对侯斌那么重视，应该多少是来自对张山海能力的肯定。但是张山海毕竟身上有其他单位的烙印，在工程团根不算正，所以团长才对侯斌给予巨大的希望。可能以为国防生都应该像张山海那样吧！只不过没想到，侯斌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张玄海扶着额头郁闷道：“看来还要找机会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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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团你有熟人吗？”张玄海抽时间给朱婷婷打了一个电话。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认识一下。”对弄《新条例》中关于手机使用的实施措施张玄海并没有放弃，而且张山海说过，通讯团也在搞，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些。
“我有个学长，现在好像在通讯团当参谋。”朱婷婷想了想答道。
“有时间能帮我约一下吗？”
“我这个学长已婚了！”
“哎呀，你脑袋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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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婷说的学长叫郝军，正好负责对《新条例》实施细则的编写工作。《细则》已经反复调整了五六轮，也请一些兄弟单位提了些意见，可是一直没有在战斗部队试行过，原因嘛其实也简单。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没问题皆大欢喜，有问题那就很麻烦。
战斗部队天天训练都忙不过来了，谁脑袋大了去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没有正式命令下来，谁也不想接。
硬性指派倒也是个办法，但是郝军不想这样做，要是领任务的人草草交代一下，或者执行起来阳奉阴违的，那他们这些人加班熬宿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所以《细则》的事情就停在了那里。
当他听到朱婷婷给他打电话说工程团的张玄海对这个《细则》感兴趣时，郝军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高手果然在民间，高手果然在一线。”她曾自诩为安全专家，可是看了郝军学长的《细则》初稿，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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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军的安全措施基于当下，基于可实施性。
“没想到你们也参与到这个《细则》里了。”张玄海抬头看着朱婷婷说道。
“利用驻地的公安部门建立互通互联机制，同时借助网侦网监部门技术监控力量进行监管，这样不但不会增加部队负担，而且避免了对转业复员军人的二次检索。”郝军解释道。
“本来就是嘛！转业军人、复员军人的档案最终都要移交公安部门，提前对其监备案我们的工作量也没增加多少。”朱婷婷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们合作一下！”朱婷婷向张玄海抛出橄榄枝。
“我是十分想啊！”张玄海表了个态，“可惜我不是主官，说了不算！而且我们团长看我不顺眼，一天到晚的找我毛病呢，我要是把这个交上去，不得成我的反面材料啊！”
“其实这个试行我也没想在团级单位里搞。”郝军说道：“毕竟是试行啊，有问题需要反馈，组织机构越小，越利用我们控制。”
“你说，先从你们维修队搞起怎么样？”朱婷婷问道：“就是不知道维修队的队长你搞的定吗？”
“他啊！”张玄海想了想，“我可以试试，不过你们得想办法帮我把团长搞定，要么他拦着我做不了！”
“行，那我们等你消息，若是可行，我们可以两头使使劲！”郝军说道。毕竟是集团军指派的任务，郝军他们在试点单位的推荐上倒是有点话语权。
从通讯团的办公楼里出来，朱婷婷直奔自己的吉普车。
“你这车不错啊！”张玄海围着朱婷婷的吉普车转了一圈夸奖道。
“当然，最新款！”
“不错，不错！”张玄海一拍机箱盖做了决定，“归我了！”
“不行，老公与车恕不外借！”
“说借多伤感情。咱俩谁跟谁！”张玄海狡黠的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尽地主之谊，可是你这身子不允许啊。”边说，张玄海伸手摸了摸朱婷婷略微凸起的小腹，“这样吧，在平阳落难这段时间，你就让这车陪我吧。”说完，张玄海从朱婷婷手中抽过车钥匙打开左前门坐了进去。“愣着干嘛，还不上车！让个孕妇开车，你老公的脑袋一定是被门挤了！”
“你再胡说八道，车我不借了！”自己老公只能自己说，朱婷婷急眼了。
“行行，我说错了，婷婷的老公那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张玄海不敢往下说了，她说的自己都起了一声冷痱子。“早知道你有车，我就不打车来了。好多年都没打过车，太不习惯了！”
“你在队里要个车不就行了。”
“现在公车使用很严格的，再说，我这是私事，怎么也可乱了规矩。”
“到通讯团来，也不算是完全私事吧，说清楚应该可以出车的。”
“话是不错，问题是我好像说错了话，惹毛了我们队长。他要是记仇，不给我派车，那我多没面子。”
“要办事就不要考虑面子，要面子你就不要想办事！”
张玄海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朱婷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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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这宿舍好敞亮啊！”自从被张玄海鸠占鹊巢，张山海就搬到隔壁的会议室里住了。虽然只是个队部的小会议室，但是能被叫做会议室，想想能不宽敞吗。
“你进来咋不敲门！”张山海正在写东西，被她这么一咋呼，吓了一跳。
“门开着呢！”张玄海回头看了一眼，“要么我重新敲门进来？”
“算了！啥事，快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新条例》的事情！”张玄海径自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都说了，队里有规定，你要上网可以去多媒体室，或者搬去干部公寓。但只要在队里就不许上网，这个口子我不会开。”
“不是这事儿，违反队里规定的事情我不会做。”张玄海解释道：“我说的是关于《新条例》执行措施的事情。”
“你还真想弄什么《新条例》的措施啊！”
“是呀！”
“我不是说了嘛，通讯团他们在搞呢！”
“但我觉得我们自己弄和通讯团弄这并不冲突啊。”
“要我说多少遍，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正因为我们没搞过才要搞一下。没错，通讯通有他们的优势，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啊。”张玄海说道：“退一步讲，就像你说的，通信团在搞这个措施了，那我们主动跟他们合作一下，利用他们技术设备上的优势，利用我们这样的多元化部队的特点，搞一下《新条例》的试行总可以吧。只要你点头同意，这事儿我可以去说！”
“不行，不行，你这事儿到团长那里肯定通不过。”
“如果不通知团长呢？”
“那不行，军务科那边会找麻烦的。”
“那找政委怎么样？你看团长日理万机的，这些玩闹的小事确实不适合打扰他。”弄团广播，张玄海跟政委打过几次交道，感觉政委明显比团长好说话。
“不行！”张山海想了想，仍是摇头，“你这想法太大胆了。执行《新条例》事关重大，出了问题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基层军官就能解决的。这事儿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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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盲目的说同意不同意。你要认清形势，手机进入军营是必然的趋势，它能带来的好处有目共睹。”张玄海掰着手指给张山海讲道：“比如说，可以改善了官兵业余文化生活吧，这点你比我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还有它可以调整单兵情绪，调动团队积极性。这点美国大兵就是很好的例子，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执行任务之后都是疯狂打游戏的。最主要的是它方便了战士和家人之间的沟通，让官兵在部队安心服役，这也是稳固国防建设啊！”
“你少拿大道理教育我！”张山海说道：“为啥不让用，难道你不知道？”
“好好，我们不说大道理。可你想想就算你不同意，你能彻底阻止队里的士兵私用手机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堵’不是长久之计，‘疏’才是正确解决问题的办法。”张玄海说道：“只要我们教育到位，监督管理到位，手机进入军营不是不可以实现的。”
“行行，你打住！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集团军那么多单位，那么多连队都没人想弄，你就不衅思一下是为啥啊！”
“怕麻烦，怕惹事儿呗。但我也不怕把话跟你明说了，这是通讯团对《新条例》编制的执行细则。”张玄海举起手里厚厚一沓A4纸说道：“东西我都拿到了，这任务你觉得跑的了吗？”
“张玄海你敢越级！”张山海“腾”的站了起来。
“我可没有，我这不是等你点头嘛！”
看着张山海那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张玄海心中好笑，嘴里却说，“你与其消极抵抗，不如积极配合。我用我的专业知识做担保，这是个双赢的好事！”
“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啊，在我这儿老实眯着不行吗！”
张玄海没回答，只是笑嘻嘻的双手把《细则》递了过去。
看了看张玄海那一副铁了心要弄的模样，张山海没辙了。他一把抢过《细则》说道，“东西先放我这儿，你先回去吧，我看完给你答复！”张山海下了逐客令。
“那什么时间呢？”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看啊！”张山海压了压火，把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唉，你们在讨论工作啊？”政治部徐干事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口问道：“那你们先忙，我一会再过来。”
“徐干事！”张玄海叫住他说道：“我工作汇报完了！张队长我让给你了！”张山海既然已经答应看《细则》，那她也没必要在这死赖着不走。
“老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维修队了！”看到徐干事送走张玄海顺手就把自己宿舍的门关上，这让张山海眉头微微一蹙。
维修队的人都知道，只要自己在宿舍是从来不关门的。他这么做是给大家表了一个态度，在他这里没有什么小集体，也没有什么背靠背。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徐干事说道：“怎么不欢迎？”这个徐干事叫徐明，是政治部群众关系科的干事。
“欢迎，欢迎！”张山海站起来把徐明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反身给他倒了杯水，“徐干事来我们维修队指导工作，我们是热烈欢迎！”
“你少跟我在这儿打官腔。”徐明说道：“山海，你可别忘了，我们俩可是从房产办一起调到工程团来的。论关系，工程团没人比咱俩铁！”
“那是，那是！”张山海嘴上应着，心里却好笑，“到了工程团这些年，徐明跟自己说话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即便是见面都不打招呼的，这‘铁’从何来？”
“我虚长你几岁，托大称你声老弟！”
“哎！”
“老弟，咱做事可不能糊涂啊！”
“徐哥，这话从何说起啊！”张山海心知，徐明这种专门钻营上层路线的人，眼睛长在脑门在上，天天盯着领导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关心过他一个基层连队的小官了。
“莫不是自己做什么了影响到他了？”张山海仔细想了一遍，“没有啊！”
“难道这事儿你就没有看明白吗？”
“徐哥，您就别难为我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张山海说道：“我这儿不同你们在机关，什么消息都灵通，而且您也知道，揣摩这些事儿，兄弟我不是这块料。”
“你想想，从你到了工程团，谁最看重你，是团长吧！你这连职可是团长破格给你提拔的，咱做事可要讲良心，不能给团长刨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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