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鸭牵着老牛走进山门,便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正是锅教的二代弟子南极仙翁。
原本按照入教时间来算,南极仙翁应该是锅教的大弟子。
不过由于马飞子能言善辩,颇会阿谀奉承,更得芦苇老爷的欢心,因此成为了十二金仙之首,也被世人当做了锅教首徒。
张鸭也知道那芦苇的臭脾气,便让老牛化作人身,变作一个魁梧壮汉,跟在身后。
南极仙翁见了张鸭,上前行礼到:“见过张鸭师叔,快里边请。”
至于张鸭身后的老牛,他全当做没有看见。
锅教门徒虽然看不起披毛挂角之辈,但张鸭面子还算可以,本身也是无欲则刚的福德之仙,再加上出门前已将老牛洗刷干净,南极仙翁这样八面玲珑之人自然不会出出言阻拦。
张鸭二人来到殿内,只见此地满目都是朱栏碧槛,画栋雕檐,比起鸿钧道祖那古朴的紫霄宫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这种隐隐透着暴发户气息的装饰,张鸭并不是很喜欢。
二人被童子带着来到一间装饰精美的大殿,上书三个精美古朴的大字:棋牌室。
张鸭朝里面一望,果然颇有棋牌室的氛围,三五人一桌,烟雾缭绕,让人忍不住皱眉头。
不过此烟雾非彼烟雾。
乃是仙气缭绕、檀香袅袅。
若是凡人来此,吸上一口便能多活数百寿元。
当然了,对于张鸭这等修为的仙人来说,这仙雾远远算不上宝贝。
虽然无毒无害,但除了徒增心烦,也无甚作用。
不过老牛修为尚浅,多吸一点倒是不错。
因此在张鸭的授意下,老牛张开牛鼻,呼哧呼哧的拼命呼吸。
张鸭自己则探头探脑的刚想寻个空位落座,却看到角落里伏羲正朝着自己招手。
“怎生不见女蜗娘娘?”
张鸭搬了个蒲团坐到伏羲身边,好奇的问道。
至于老牛,则是非常尽职的在一旁为张鸭端茶递水。
伏羲老脸一僵,道:“这个……我与女蜗圣人……其实不太熟……”
“好吧,我信了。”
张鸭点点头,接过老牛递来的糕点,开始品尝,味道果然不错。
吧嗒吧嗒嘴巴,张鸭似笑非笑的看着伏羲,也不说话。
被盯得尴尬无比,伏羲不得不解释道:“咳咳,其实是女蜗圣人不喜打牌,借故推辞了。”
“哎,师姐也真是的,圣人寿元无穷无尽,还没点爱好,那得多无聊啊!”
张鸭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了掏,寻出一张麻将牌,道:“如果不喜欢打牌的话,下次可以试试这个,这个劲大!”
伏羲不知此是何物,拿起来仔细端详,只见一张四四方方的物体上,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幺鸡,看着颇为不凡。
“不愧是小师弟,果然宝物多多,我与你师姐平日极闲,确是无甚趣味,你若有此类宝物,多多益善。”
伏羲将麻将牌收好,颇为期待的道:“不如待这厢结束后,来我们蜗壳宫,传授一下此物的玩法?”
“我们蜗壳宫?”张鸭瞪大了纯洁的眼睛。
“咳咳咳,又口误了……”
这时候,忽然一股异香传来,却是冥河老祖到了。
这冥河老祖常年身处北俱芦洲,于乳海之间教化修罗面包一族,周身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而且凭借着造物功德,如今的冥河妥妥圣人之下第一人,是风头一时无二的人物。
众仙纷纷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人想与冥河攀谈一二。
但冥河并不理他们,他在棋牌室内四下一望,便见着了张鸭和伏羲,坐到了他们身旁。
在他边上还站着两个面包人,一男一女,正是波旬和洛姜,都已经有了地仙修为。
“见过冥河道友!听闻你造物成功,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鸭拱了拱手,维持高级仙人之间虚假的客套。
冥河老祖也同样拱了拱手,道:“还得多谢张鸭道友忍痛割爱,将九天息壤让与在下,说起来,不知道友有没有练过《乳神经》了?”
“嗨,老祖大法精妙无比,我也就看懂个三四成吧。”
张鸭摆了摆手,道:“我这人读书不求甚解,向来都是通读一遍就罢了。”
“道友好悟性!”冥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人。
当藏团子带着鸭脖童子出现的时候,冥河老祖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与藏团子孰香?”
冥河老祖问伏羲道:“道友切不可哄骗与我。”
伏羲只好说:“你们都香,一者是灵泉肉汤之香气,一者是乳海面包之香气,不可比较。”
对于伏羲这种两厢不得罪的话,冥河并不满意,只好闷闷地抓起一只面包来啃。
“老祖,咬错了,咬错了,今天是洛姜当值,不是我!”
波旬连忙把自己的胳膊抢了回来。
虽然经过修行,修罗面包一族获得了肢体再生的能力,但这种能力也不是无限的。
张鸭羡慕的看着冥河老祖,拍了拍身后老牛的大腿,道:“要不要送你去冥河师兄那里进修一下?我觉得这个技能很有用啊!”
老牛连忙后退两步,瑟瑟发抖。
这时候,随着“阿弥陀佛”的佛号,却是西方二圣到了。
面皮蜡黄的乌笃以及圆润饱满的宝树二僧,穿着僧袍走进棋牌室,光光的脑袋,只要张鸭不亮灯,这脑袋就是全场最瞩目的。
张鸭道人注意到,二僧极其隐蔽的望了一眼某个方向,才坐到了主位。
顺着他们的目光,张鸭果然见到了一个干瘦中年道人,正是捂着屁股的燃灯。
那燃灯的地位显然很高,位置相当靠前。
座次这种东西向来是有讲究的。
坐在角落里的一般都是菜鸡,但也有可能是大佬。
比如说向来低调的张鸭,又或者向来脾气古怪、我行我素的冥河老祖。
而坐在前排主位附近的,则肯定不是菜鸡。
燃灯那一桌,乃是坐着锅教中的二代弟子,且是排名靠前的几位。
照理来说他们乃是东道主,燃灯却在其中隐隐为首,这说明燃灯或许已经投靠了锅教,并且地位颇高。
就在张鸭偷窥燃灯老贼的时候,金鳌岛上浊圣人,八景宫太浊圣人也一一入席,最后,作为东道主的芦苇老爷玉浊圣人也狒狒大笑着入席了。
…………
…………
感谢jojo大佬万赏orz~~
秦大大打赏1100起点币
肥龙打赏500起点币
五圣齐聚,同处一桌,这等盛世也是难得一见。
便是三浊之首李目老君也笑道:“前头几番要请,二位师弟都说西方路途遥远、多有不便,今次换作二师弟主办,你们就不辞劳苦来了,看来这玉清圣人的面子还是最大的啊!”
虽然只是戏言,西方二僧却是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的图谋暴露了。
好在明山教主却抢先道:“二师兄,方才一路走来,吾觉得此次烂柯牌局操办过盛了,过犹不及,反而不美。”
芦苇一听,顿时不喜,心道这明山自从当年多吃他一块李庄白肉开始,就处处与我作对。
这一次我开牌会西方二秃不请自来,想必是让他嫉妒了。
这般想着,芦苇天尊淡淡的道:“吾锅教之内,俱是天地良才,福缘深厚,自然能吸引天下英豪,办成你们碧游宫办不成的事情……”
明山大怒:“你这芦苇,我不过是好心提点,你为何出口伤人……”
“我何处伤人?师弟你整日收些披毛挂角、卵生湿化之辈,自然根基浅薄,与我何干?”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今日还有客人呢,休要失了圣人颜面。”
李目老君连忙出言缓和两个师弟情绪,和起了稀泥,“西方教二位道友,你们莫要见怪才是啊!”
乌笃禅师和宝树活佛饶有兴致的看着芦苇、明山表演,就差点要喊“打起来”,“打起来”了。
不过听到李目的话,他们立刻双手合十,一脸慈悲的道:“阿弥陀佛,两位道友切莫伤了和气,更不要动手,如果动手的话,千万别打脸……”
说起来,龟缩在西方苦寒之地,二僧已经憋屈了太久太久。
他们又不能像冥河老祖一样,自创一脉生灵,只能吸收一些化形的精怪入教,或者去东方度化一些人族。
可西贺牛洲那个地方,就连精怪也是很少的,去东方度化人族,也是极为麻烦,弄不好就会被东方众仙抵制。
因此他们才定下了送燃灯进入锅教作为内奸,破坏三浊关系的计策。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这边还没用力呢,三浊内部自己就快要打起来了,看上去真当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李目好不容易将两个兄弟安抚下来,烂柯牌会也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由于打牌的内容是斗地主,因此一局只能三人参与。
三人各有赌筹,输光了便好换人。
张子凡那桌上只有三人,便将老牛和波旬都作为了替补。
而圣人桌上,西方二僧则表示远来是客,还是主人先玩便可。
三浊因牌入道,牌瘾极大,憋了八百多年没有好好释放,倒也不再推辞。
三人坐入牌局,自有仙女婢子端上五色蔬果、各种小点,并有一壶玉液琼浆以作饮品。
不多时,推杯换盏之间,牌局已经打过十数轮。
而那芦苇天尊面前的筹码却已然快要见底了。
“明山,你是不是在使诈出千?”
芦苇此时早就没有什么圣人风度,双眼赤红,怒吼吼地盯着明山面前的筹堆。
明山冷笑道:“笑话,这里五圣百仙俱在,我怎能出千,你是不是输不起?不若换西方教的朋友上来。”
“不用,你现在还有十七张牌,十七张牌,你若能一鼓而破,将我灭之,我芦苇便将这牌吃了!”
……
十息之后,芦苇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挥,马飞子立刻上前,弯腰道:“师尊,有何指示?”
芦苇一指纸牌,“吃了。”
“哈?”
“我让你把它吃了!”
说着芦苇一脚踢在马飞子臀部。
后者连忙将纸牌揉碎塞进了嘴中。
“芦苇师兄,我记得你说的是亲自吃牌吧,可没有说能让门人代劳哦。”
“明山你别太过分!”
芦苇面沉如水,看着眼前最后一个筹码,冷哼着对马飞子道:“我记得你之前做了一副纸牌,拿出来吧,为师今天就要让得志小人知道,什么叫做否极泰来!”
能让圣人把玩的纸牌,所用的材质自然也不是凡品。
马飞子捂着喉咙,呜呜啊啊艰难的吞咽着。
听到师父的话,他只好从怀中取出一副纸牌,乃是他亲手绘制的。
“明山,你来洗牌,免得你说我芦苇出千!”
芦苇记得马飞子曾经说过,这幅牌里面李目老君乃是大王,他芦苇天尊乃是小王,而明山则只不过是个草花A而已。
他让明山洗牌,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明山没有多想,拿起牌便弹了弹。
忽然,他的面色奇怪了起来。
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吞咽,把脸都憋紫了的马飞子,明山将纸牌展了开来。
只见在大王的图片上,李目老君仙风道骨一派超然于尘世之外的模样,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在小王的图片上,芦苇居然在身后长出了一条尾巴,猛然看上去,活像一只沐猴而冠的大狒狒。
“马——飞——这是怎么回事!”
见四周宾客,尤其是西方二圣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芦苇大怒,冰冷冷的看向自己的心腹爱徒。
马飞子一惊,方才想到当日作此牌时,恰好被那有熊氏所扰,落下了这一败笔,经年累月之后,自己却是忘记了,以至于此次进献给了师尊,酿成大祸。
师尊此人,虽然长得像狒狒,叫声像狒狒,脾气也像狒狒,但是为人最重面皮,最是讨厌有人说他是狒狒了。
今日自己犯了这样的忌讳,恐怕要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不过下一秒钟,马飞子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脱困之法。
他立刻呈怒目金刚状,指着明山道:“师尊,定是此人做下的手脚,我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做下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啊!”
“明山,你欺我太甚!”
一边是心腹爱徒,一边是处处与自己作对的恶人,芦苇天尊哪还不好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猛地将桌子掀开,举起盘古幡,就向明山打去。
明山自然不肯吃亏,也是举起了诛仙四针,开始反击。
一时间,整个棋牌室乱成了一锅粥。
…………
…………
星可摘打赏200起点币
书友20191002225552516打赏200起点币
感谢秋瑟444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caster2016打赏100起点币
爱笑的老五打赏100起点币
“小寿,这个是我给你们老爷的礼物,名曰卡布奇诺,请务必要带到。”
玉虚棋牌室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种飞剑飞针到处乱窜,张鸭也跟着伏羲匆匆向南极仙翁告辞。
南极仙翁摸着脑袋,一头雾水,“张鸭师叔,为何要叫师侄小受呢?”
“若论道法通玄和吃牌的技术,我不如你老师,但论起相面的话,你老师就不如我了。”
张鸭摇摇头道:“我观你与寿有缘,故而叫你小寿,不妨他日验证,师叔的话准与不准。”
说着,张鸭翻身骑在老牛背上,跟着伏羲向着蜗壳宫而去。
南极仙翁身旁有一童子,乃是他的徒弟,也是锅教第三代的大弟子,叫做白鹤童子。
他面露愤怒之色,道:“师父,此人真当语言乱语,雄风不振为小,披毛挂角为兽,小兽如此粗鄙之语,焉能用在您老人家身上?”
南极仙翁拍了拍他弟子的肩膀,毫不在意的道:“张鸭此人虽然年轻,但辈分奇高,且吾曾听掌教老爷言,其深受鸿钧道祖照拂,不可轻慢,区区称呼而已,无须较真。”
不过当转过头去的时候,南极仙翁脸上却露出的沉思之色:“此人果真能相面乎?”
……
张鸭记得,南极仙翁这家伙后世有人说他就是南极长生大帝,也有说他就是寿星公,亦或者说寿星乃是南极仙翁的一具三尸的,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张鸭觉得他确实和老寿星蛮像的。
月老和寿星应该算是工作性质相近的同僚了,因此张鸭觉得自己叫他小寿没有什么问题。
在蜗壳宫陪着女蜗伏羲搓了两个月麻将,张鸭带着老牛晃晃悠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谁晓得,那洞府门口居然蹲了一只猴子,正在左顾右盼,吱吱喳喳的试图扳开石头。
张鸭站在云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绳子,向下一丢,便将那猴子困得结结实实。
老牛惊讶地道:“恩公,不过是一只偷食物的泼猴,没必要这么做吧?如果你想吃猴脑的话,弟子可以用豆腐给你做一盘,前阵子我有下山跟人学过做菜。”
“你去和人学做菜,偏偏学做素斋,好好一头牛,却学西方教的大和尚做事,回头去学学红烧牛腩,给为师改善一下伙食。”
“其实我也会做猴脑的……”
……
一人一牛聊天间,落下了云头。
张鸭道人一伸手,将猴子提了起来仔细打量。
老牛奇道:“莫非这猴子也有什么讲究不成?”
张鸭道人点头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又有四种混世泼猴,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不入十类之种。”
老牛瞪大了牛眼,蹲下身子打量眼前的猴子:“四种混世泼猴?”
张鸭道人掐指一算,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
老牛吓了一跳,离这猴子远了一些:“猴子这种生物也太强了吧,他是哪种猴子?”
“什么都不是,这丫就一普通猴子!”
张鸭气恼的将五花大绑的猴子丢在地上,“老牛,烧火架锅!”
老牛:“好嘞!”
猴子:“支支支支~呜呜呜呜~”
张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别人出门捡个猴子不是通臂猿猴就是六耳猕猴,他日都是能与孙悟空分庭抗礼的角色。
结果自己捡来一只猴子,居然真就是一只猴子,特么只是来偷洞府里的干果的!
老牛拿来了刀,烧开了水。
猴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张鸭接过刀,指着猴子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仙界之中灵气充裕,一些根性好的生灵都会早慧,比如老牛,很早就会讲人话了。
这猴子虽然不是什么四大灵猴,但显然智商也不错。
他连忙拼命点头。
“不错,智商很高,想必脑容量也很大,可以多产一点猴脑。”
张鸭满意的点着头,步步逼近。
猴子发出了绝望的呜咽,老牛不忍的用牛蹄捂住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猴子忽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什么。
它连忙从怀中的绒毛里掏出一块金子,攥在手中,然后缓缓转过了身子,递向了张鸭道人。
……
十分钟后,猴子被松了绑,客客气气的放在了石凳上,面前还有一小叠干果。
老牛则把狗头金洗刷干净,来到一块平平无奇的墙壁处,牛蹄子印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开关上,整个墙壁忽然旋转开来,露出里面一个极为宽敞的储藏室。
一时间,数不清的珠光宝气、灵宝精华从里面直射出来。
这宝光是如此粗大宏伟,哪怕是混元圣人看见,也得吓得摔一跟头。
好在这些光芒被一个极其精妙的阵法牢牢锁住,不曾透露半分。
老牛将狗头金如同丢垃圾一样丢进了仓库,转过头来向张鸭抱怨道:“恩公,说实话,您是一位得道真仙,对于金子这种阿赌物,为何还如此沉迷啊?
按照俺老牛看来,这东西放在仓库里不是占地方吗?”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你这蠢牛一看就不懂这些高雅的道理,而且你觉得黄金不香吗?真是没有见识!
黄金象征着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想往,和它本身的价值是没有关系的。
你能想象在某个世界,会有一群雌性生物,为了全球人均储量几百克拉,工业合成完全以假乱真,升值空间为零,保值能力为负数,除了切割玻璃一无是处的物质,而一掷千金、相互攀比吗?”
虽然听不太懂张鸭老师的话,但老牛还是本能的摇了摇头:“这也太蠢了吧,俺以后找媳妇绝对不找这种花里胡哨的,找个奶大的就行。”
“那你再等等,以后会有一种黑白相间的优良品种,符合你的审美的。”
张鸭和老牛聊着天,猴子则战战兢兢的吃着干果。
“既然你交了保护费,我大砀山张鸭道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张鸭忽然转过头来,对猴子道:“你就在我门下做个记名弟子,兼任备用食材2号吧。”
猴子听懂了人言,吱吱吱感激涕零。
“这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俺老牛也有当上大师兄这一天。不过……”
掰了掰牛蹄子,老牛如数家珍的道:“太浊圣人收徒看心性,玉浊圣人收徒看跟脚,上浊圣人收徒有教无类……说起来,恩公你收徒是咋个标准啊?”
张鸭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的说道:“大概是……口感?”
…………
…………
推荐两本粮草。
一本是米线娘的《我的主神玩家》,文笔优美,词句动人,正在三江上呢,让人羡慕~~
还有一本是《漫威召唤师》,这是作者第三本漫威了,功力应该愈发炉火纯青了。
不管怎么说,从这一天起,大砀山张鸭道君府里有多了一个弟子,或者说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
张鸭道人将他点化,赐名“贝吉塔”。
这个名字充满着师尊的拳拳期望,寓意着,终将有一天,他能与孙某某棋逢对手。
当然了,这个名字在仙界是有点古怪,所以一般来说,张鸭和老牛都叫叫他“小贝”,“张小贝”。
顺带说一句,张鸭给老牛取的全名叫做“阿里斯塔”,不过一般张鸭就叫他老牛,而小贝则叫他牛哥。
修炼无寒暑、山中无年岁。
转眼间,日升月落,三十年过去了。
师徒三人天天是玉液酒喝着着,宫廷菜吃着,每日都是大补啊!
只可惜这猴子跟脚实在是普通,因此到现在也只是个地仙修为。
倒是老牛,身大力不亏,浑身的腱子肉,一看就很能打,也很会塞牙,是头塞牙牛了。
张鸭已经看穿了,在灵宝满天飞的洪荒,最正统的对战方式就是互丢宝物,比拼各自的法宝。
因此像老牛这种膀大腰圆的家伙会很好用。
张鸭给他的训练任务是每天练习投掷手雷三万次。
如今母胎单身数百年的老牛,已经拥有了两条令人羡慕的麒麟臂了。
这一天张鸭打算跟着老牛,去拜访他人间的厨子老师傅。
对于老牛学习厨艺这回事情,张鸭是很支持的,毕竟关系自己的口腹之欲。
学厨三十年,张鸭觉得自己作为老牛的家长,有必要去谢谢那个老师傅,这是一个为仙者的道德素养。
听说要出山,小贝哪里还坐的住,连忙请求一起下山。
“也行吧,不过你这发型得换一换,还有这衣服,会吓到别人的。”
说着,张子凡将他身上的战斗服和战斗力探测器收走,又将他的“身高暴增二十公分发型”给剪掉。
现在还不是封神大劫时期妖怪满地走的状况,贝吉塔这副样子出现在市井,很可能会挨揍。
师徒三人各自换好凡人衣衫,梳洗打扮一番,下了大砀山。
大砀山位于红区以西,靠近六鸟处。
三人便一路向东,也不飞行,只是徒步而行。
自大鯀王治水有功,继舜帝位,娶妃七十三,诞子嗣九十九,已过了数百年。
如今在位的天子,乃是大名鼎鼎的夏桀,名头仅次于商纣,实属一个带恶人。
张鸭此行除了去拜访一下老牛的厨艺老师,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去考察一下夏桀,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的坏事做尽。
毕竟人家叫自己一声爹,不教而诛是为暴,张鸭觉得自己是个儒雅随和的人,不是什么暴徒。
虽然小贝这个属猴的比较好动贪玩,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过三人毕竟都是神仙,行了半个月便来到了一座大城之前。
看了一眼城的名字,张鸭愣了愣,心道莫非此乃天意吗?
原来这里便是成商。
老牛轻车熟路来到一处菜市,这里兜售着各种食材。
无论是猪羊还是鸡鸭,还是各种各样的野味,都在此处当街宰杀。
由于还是上古时期,各种各样的奇葩食材屡见不鲜,看上去有点像是缅甸、非洲的菜市场。
老牛已经习以为常了,在牛肉摊子前面也能谈笑风生。
可小贝就不行了,捂着眼睛不敢多看。
张鸭一拳打在他的天灵盖上:“为师可是要把你培养成塞牙金的,你怎能如此废物!”
于是小贝只能面色惨白的一路向前。
老牛也偷偷劝道:“师弟啊,你看咱师父是鸭子得道,吃起老鸭煲不也一个顶俩吗?千万不能又心理负担!”
小贝点了点头,秒了一眼猴脑店……然后吐了。
……
不多时老牛在一处售卖汤羹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
“恩公,俺说的那位大厨就在此处了,来这边。”
老牛招了招手,三人穿越狭小的弄堂,来到了店铺的后院。
砰砰砰上前敲了敲后门,老牛扯着嗓子道:“伊师傅,老牛又学艺来啦!”
敲了好一会,一个小男孩才开了门,道:“大个子,伊师傅还在忙,你们跟我来吧。”
老牛抓了一把果子丢给小孩,便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大院子中,这里架着一口大鼎。
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正趴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着火焰的颜色,按照其变化时不时的添薪加柴。
大鼎中的羊汤咕噜咕噜沸腾,肉香味越来越浓郁。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中年人才指挥别的奴隶将肉汤取出装坛。
将工事忙好,这黑瘦中年人才来到老牛跟前,连连稿歉。
老牛摇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我的恩公和小师弟应该饿坏了。”
那男子笑道:“你们稍等,我再做一锅汤来。”
说着,他去到内厨忙了。
老牛望着亦师亦友的中年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对张鸭道:
“在伊水初遇,伊尹他还是一个少年,那时候俺正好肚饿,偷吃了他做的一锅野菜羹,俺便知这个朋友交定了,不想匆匆三十多年过去,他也从一个小伙子,变成沧桑中年,但是这做羹的本事,俺却没有学到一半。”
“这位伊师父叫做伊尹吗?”张鸭道人问道。
见老牛点头,张鸭倒是期待起来。
他本来以为教老牛做菜的老师是已经土埋脖子的老人,没想到还是一个中年人。
看起来哪怕是学做菜这种事,也是有天份一说的。
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厨,而有些人年纪轻轻则吃出了三高。
而这位千古第一相,看来是前者。
不一会儿,伊尹端了一锅蔬菜羹出来,清香扑鼻。
张鸭是惯爱喝鸡汤的,而小贝更是抓耳道:“方才明明有羊羹,为何只给我等吃菜羹,怎的如此小气?”
伊尹摇头道:“那羊羹是店铺的财货,而这野菜则是尹自采的,便是烧羹的炭火器物,也是我与主家借来的。”
小贝又道:“偌大一鼎羊肉羹,足够百人吃食,分我师徒一些,谁又晓得?”
伊尹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说无人知晓呢?这位小哥,尹是奴仆之身,不能行此僭越之事,若想要食羊羹,可于店前采买。”
小贝被他说的羞恼,哼哼唧唧的道:“我给你钱还不行吗?我大砀山之人不缺这些黄白之物!”
“咚!”
这次不等伊尹说话,张鸭一个鸭拳打在小贝头上:“你个败家玩意,说你马呢?”
张鸭转过头来,儒雅随和的对伊尹赔礼道:“我这个劣徒向来口无遮拦,伊师父别往心里去。”
伊尹笑道:“张公子无妨的,不过即便令徒买羹,亦应按照规矩去店钱采买,否则奴人争相私售,这便失了规矩方圆。其实,我劝公子不妨尝一尝我这素羹,只要君臣佐使得当,五味得法,素羹的滋味亦是不输肉羹的。”
伊尹讲得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不愧是能说出“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样名言的能忍。
张鸭被说服了。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然后脸绿了……
“道理我都懂,但其实我还是想吃鸡汤”这句话还没有出口,忽然从门外响起了鼓掌声。
“吾闻伊尹庖于市野,而乐尧舜之道,乃是大贤,今日闻君之语,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矣!”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
…………
…………
感谢青艾叶打赏1000起点币
感谢没得感情的小钱钱打赏100起点币
微光工匠打赏100起点币
此时随着爽朗大笑走进院子的是一名儒雅随和的华服男子。
张鸭看了看,此人果然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是个中老年帅哥。
经过一番自我简介后,原来此人正是商侯成汤。
成汤素有贤名,喜欢礼贤下士,拜访乡野遗贤,而伊尹便是他的求贤若渴的对象。
当然了,张鸭知道,在此人贤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蠢蠢欲动,想要成为自己儿子的炙热的心。
这小子也想当天子啊!
张鸭终于有些体会到了马云爸爸的感受。
我把你们都当朋友,你们都特么想把我当爹?
成汤:“张公子。”
张鸭:“诶,儿砸!”
成汤:“???”
张鸭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想事情走神了,商侯有何指教吗?”
成汤笑着道:“吾观诸位皆有识之士,不如来我府上小住几日,本侯也好尽些地主之谊。”
张鸭点点头,倒也无不可,孩子有孝心,老父亲自然也是欣慰的。
成汤今日来访伊尹,伊尹却推辞不受,他便打定主意,连张鸭等人一同请回府上,那样的话伊尹也只得随行了。
果然在老牛的再三劝说(物理)之下,伊尹没搞三辞而受的把戏,提前踏上了去往商侯府的道路。
一路上,成汤也不坐车撵,而是和众人一样步行,而且与侍卫一同席地而食。
伊尹被老牛扛着脚不着地,索性趴在牛背上观察成汤。
他将成汤的种种作为全都看在眼中,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张鸭想了想,拉着小贝走到了队伍的最尾端。
就在小贝疑惑,师尊是不是有什么命令的时候,张鸭忽然伸手从他头上拔下三根毫毛。
小贝疼得眼泪直流,惨兮兮的道:“老师,你拔我猴毛做什么?”
“仪式感。”
张鸭摇摇头也不多解释,作为一只猴子,小贝确实窝囊了一些。
不过也不是没有闪光点,比如说他很忠诚老实,这是猴子中很少见的品德。
张鸭将猴毛放在嘴边一吹,立刻化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张鸭回到队伍里。
而自己的真身则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成汤一行行了半日,路过一片山林时,看到一个嘴唇极厚的农夫正在张挂捕捉飞鸟的网,东南西北四面挂的都有。
待网挂好后,这个农夫对天拜了几拜,然后祷告说,“求上天保佑,网已挂好,愿天上飞下来的,地下跑出来的,从四方来的鸟兽都进入中的网中来。”
汤听见了以后,非常感慨说:“只有夏桀才能如此网尽矣!要是如此的张网,就会完全都捉尽啊!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了。”
说着,就让随从上前,想要将张挂的网撤除三面。
按照原本的发展,随从撤除了网,商汤会跪在最后一面网前祷告一番,然后教育农夫对待禽兽也要有仁慈之心。
最后农夫干了这碗毒鸡汤之后,大受感动,听闻了这件事情的诸侯也都赞颂商汤是一个有德之君。
最终,这一切会以“网开三面”的成语故事流传下来。
但是,这一次事情出现了变化。
那个捕鸟的农夫武力值明显超纲了。
他扎开马步,一个左鸭拳将一个侍卫打翻,一个鸭子摆尾又撂翻了一个侍卫。
但也仅此而已了,见到一身腱子肉的蠢牛气势汹汹走来,农夫很块乖巧的被其他几个侍卫制服。
但他依然大骂不止:“你个衰仔,你个扑该,丢雷楼某!”
成汤上前,命令侍卫们不要伤害到农夫。
侍卫们刚一松手,农夫也不客气,找准机会直接农夫三拳打在成汤脑袋上,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侍卫们大怒,拔出刀剑就要处死农夫。
成汤连忙阻止,道:“他不过是打了我的头,罪不至死。”
接着,他又转头对农夫道:“做人须有仁德之心,对于鸟兽也不可赶尽杀绝。鸟兽或许偷食了你的谷物,糟践了你的庄稼,但此乃天性,为君子者,须有包容之心。”
“我非君子,只是苟活于乱世的小民而已,你拆了我的网,我捉不到鸟兽,老人孩子就要受冻挨饿,我不打你打谁?”
农夫怒目圆睁,接着又道:“况且我曾经听闻大哲学家亚里士郭德·刚说过‘不辨是非,劝人大度者,宜慎与之处,天雷滚滚,恐殃无妄’。”
成汤闻言,哑然不知答,边上的侍卫连忙怒斥道:“你这老农好不讲道理,若非我家侯爷仁德大度,岂能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农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道:“你可知我这嘴唇是怎么来的吗?”
成汤再次摇头,表情若有所思。
“去岁时,我于道边见到一条受伤之蛇,将它放于罐中,为了使其快速康复,又置人参五十,枸杞二百,当归三十,助其滋补元气。
后又恐其伤口感染,添烧酒五千,恐其惊扰,合盖静置。
我对此蛇,仁至义尽,不求它结草衔环报答我,但我也万万没想到,三个月后开盖想要亲自为它吸毒疗伤的时候,会被它袭击!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圣母是没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你拆的还是我的网,毁的还是我的业,这就是圣母婊了,更加没有好下场。”
农夫砰砰砰一顿猛喷,感觉畅快淋漓,正想来一段金馆长的哈哈哈增强一下氛围,却忽然见成汤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我厚厚的嘴唇虽然很性感,但我对糟老头子不感兴趣!”
“你滚啊,给我滚!”
农夫惊恐的大叫,却被成汤牢牢地抓住了双手。
“先生大才,小侯欲请先生为右相,万万不可推辞啊!”
……
张鸭惊了。
他化作农夫,想重演智叟骂醒鲧的故事,却没想到事情超脱了他的预料。
迷迷糊糊来到商侯府,张鸭,或者现在叫张龙鸣,居然和伊尹一样,成为了成汤请回来的左右贤相。
自己把这成汤骂了一顿,他却要自己当宰相,这货脑子进水了把?
张龙鸣有点难以理解成汤的想法。
但是他礼贤下士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由于现在还是奴隶制的原始社会,作为一个郊区侯国,商国的领导班子差不多就是成汤的侯府了。
里面确实没有什么有才能的人。
但即便如此,空降了一个奴隶,一个农民来当领导,还是受到了侯府众人的抵制。
一开始张龙鸣还是一脸蒙蔽状态。
不过后来他发现了,自己好歹是个在外耕种的农夫,虽然算不上国人,起码是个自由民。
这伊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奴隶了。
所以侯府官员们的矛头首先都集中在了伊尹身上。
而伊尹的才干也确实牛叉,总是能用四平八稳的手段,将这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既然身为奴隶的伊尹都这么厉害,众人觉得张龙鸣这个农民肯定更不好招惹。
一时之间,商国的政治局势居然稳定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