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是晋府的人么?”洞穴外,中年男子正坐在火旁翻烤着四五条鱼,他对面那条长着龙犄角,全身白鳞甲的生物问道。
“应该不是,虽然他有晋府后嗣的玉佩,但他的气息没有晋候一脉的味道。”那生物吐出芯子,用人言回答道,“却是有另一个家族的的味道。”
“丝~丝~”
“嗯?这方面,老夫可不如你啊,哈哈”中年男子取笑着翻了一遍烤鱼。
“说来听听。”
“他身上的味道有很多,有边塞的,也有山林的,中都的也有,还有这里的。”蛇形生物用蛇尾将玉佩举至眼前,“这块玉佩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有些许的相似,大部分不同,应该是晋府后嗣的,而不是他的。”
“他身上前两股味道相对强烈,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一族的。”蛇形扭头看向洞**
“哎!老了,诏,我们真的都老咯。”中年男子不禁苦笑道,望向天空的星辰,“三百多年了,不知不觉我这把老骨头竟过了这么多岁月。”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诏也感慨万千,“想当年我也是在妖族的内乱下,吃死妖的尸体时,意外得到了一口龙血,得到一片龙鳞,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被什么妖给吃了。”
“人族这几千年不也一样,万界之战后,天下也就分了,想不到东域之外还有人族。”中年男子脸色沉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突然叹道:“这几百年来,妖兽把持了大片山林,除了一些过往商队会请高手护送,平民过行皆不可目睹。还好会点灵术,不然,这次就被蛇吃了。”说完,他还挤了个表情给诏爷看。
两天后,在洞中……
“姑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少年红着脸,指着床榻旁的小桌子,对橘色长裙的姑娘说到,“姑娘放在这儿就好,我自己来就好。”一想到自己被陌声的女孩看了,无尽的羞耻感填满了内心。
“噗嗤”女孩掩着嘴,“我叫林欣亦,你叫我亦儿就可以了。没关系的,你背上的伤口还是需要其他人帮助的。再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害什么羞啊。”
“那…谢谢你了。”听到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少年还是妥协了,任由少女拆卸自己身上的绷带,“我叫木阳,是晋府的仆人,小名叫木儿,大家都叫我阿木。”
“牧羊?”林欣亦拆完了他上半身的绷带,将小桌上的药拿了过来,轻轻的涂抹在夙阳背后的伤口处,“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啊?”
“因为我家那里没有什么树。木材比较缺少,连生火取暖的木头也没有,但经常能看到太阳”木阳声音有些哽咽,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阿娘,阿哥还是那个看不清脸的阿爹。
“我下手重了么?”林欣亦听出了哽咽,也才明白是那个木,她以为她手重了,“那我轻一点吧。”
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语,木阳心里暖暖的,像他阿娘在他睡觉时给他盖好被子一样。这些年来除了晋家少爷晋泽外,他受到的许多人的打骂。有余卖他前,他被他扇过耳光,饿了好多次,被他用藤条打过肌体,有几次打得皮开肉绽的,近一年后,他就被卖了。另一个噩梦开始了——那是一个冬季,人贩子对他呼来呼去,用结了冰的水洗衣做饭,穿着脏兮兮又单薄破烂的衣服上街乞讨,乞讨了回来连生火取暖的火堆都没有,而且随时还可能挨上几鞭子……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一年多。他刚才始还敢反抗,饿了几次后,他慢慢地学会了伪装自己,习惯了在大人面前认错与沉默,不管什么吩咐,他都尽力做好。也正是因为平时还算“听话”,人贩子慢慢地就对他放松了,后来他被卖到了晋家。由于他懂规矩,会办事,也会认些字,当着当着就做了晋泽的书童。
晋泽身体羸弱,常年饮药使他不能出门同兄姐游玩习武,只能待在书房学学字画,于是木阳似乎就成了他唯一的玩伴,是主仆,亦是朋友。木阳也在晋泽那里学到了许多。琴棋书画,虽不是精通,但勉强上得了面,再加上他办事稳妥,话不多,在府里关系也算融洽,恩怨少,府里的人也没有什么人给他下绊子。
“林…林姑娘,我睡了多久啊?”木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从小到大除了族里的姐姐们跟晋府的女仆外,他几乎没看到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啊,挺久的,三天多了!”林欣亦柔声回答,她刚上完药,正在缠上新的白绷带。
她突然停了下来,有些难过地说:“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要努力的走下去!”
她的语言里透着一股很伤感的气息。直到很多年以后,木阳再遇到她,还是忍住笑话一下!
“嗯,”木阳小声应答,他听出了伤感。
“你们是暂居这里么?”他有些好奇。
“嗯?”林欣亦也很好奇这个男孩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暂居啊?”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疑惑地看着木阳。
“嗯,我看到放蜡烛的地方是新凿的,这个床是用石头砌的,稻草下面没有尘土,平整光滑,像被刀切过似的,是刚建的。”木阳指着周围的岩壁并掀开了被褥下的稻草,“还有姑娘衣着,跟这个黑色小桌看起来都很贵重,不像是贫穷人家的。”
林欣亦重新注视着这个头发散批,脸面上细小伤口遍布,一双黑色有神的眼睛在剑眉下闪动,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嗯,爷爷打算去一趟故人的家,他们家传来消息,说我娃娃亲的男孩过世了。”说到这儿,她苦笑了一下。
“我也就小时候见过他,肉嘟嘟的,拿个米黄纸风车。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没什么感情吧。但……爷爷以前说他们家很好,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希望我能嫁过去。”她继续静静地说道,陷入了回忆。
“是啊!人就是这么一下,不见了”木阳过了一会儿轻声回答,有些感伤,一个晋府就那样一夜消失了,人也是那样。
“对了姑娘,你救我时,有看到我的玉佩么?”
“不是我救的你哦。”林欣亦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你知道你可别害怕。能走么?我扶你出去看看吧。”她伸手扶住了木阳的臂膀。
“不用,我可以走的。”木阳的脸突然又红了,他刚才感觉到了女孩子柔软的双手,挺不适应的,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十五岁了吧,再过几年他若不能修炼灵术也到了该娶妻生子了吧。
“小伙子,恢复的挺快的嘛。”洞外阳光明媚,一个中年灰衣长袍男子正坐在一处药罐前说道。而他对面的岩石上,一条约长两米,四指大小,全身白鳞甲,头上长着龙犄角,眼角细长,坚毅冷峻,给人威严之势的蛇形生物,正躺在上面晒太阳,而大石的旁边是一串蛇骨。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木阳朝着一人一蛇鞠了一躬。林欣亦十分惊讶,看到诏爷竟然不害怕。
“小伙子,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么?”诏爷抬起蛇头,并用蛇尾将玉佩递给木阳,“你是在找这个吧。”
“多谢前辈,有什么尽管问,晚辈知晓的,一定告知。”夙阳躬身道。尽管他仍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但他必须道谢,这是家族的礼仪,更是他自己的一个准则。
“你是哪里人?”诏爷灼灼直直地盯着他,雄浑的声音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