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蕾是一个家庭条件很优越的人，而且她马上要毕业，之后会留在家族企业上班，她为什么会去卖/淫？
通过一身情趣内衣吴辉就推断出学校有人组织卖/淫，有点太不可思议。
不过通过方有和杨蓉的走访，学校里确实有些传言，说学校里面有人在从事卖/淫。
方有和杨蓉来到临城大学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已经所剩不多，但是还是经过打理牢牢的被发胶站在头皮上方，办公室装饰的倒是挺古香古色，一进来便感觉到浓厚的文化韵味。
不过看着校长发福的身体和眯缝的小眼，怎么也看不出一个校长的样子。
杨蓉看到校长的尊荣，内心不禁嘀咕着，这哪是校长，怎么看怎么像只淫虫。
方有倒不像杨蓉，不过对于这个校长，他觉得很难搞定，“校长，请问关于学校传言有人卖/淫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一听到卖/淫这件事，校长有些激动，极力反对，他可不允许有人诋毁自己的学校，“一派胡言，临城大学是一所百年老校，这声誉、名誉在全国也是出了名，从我校走出去的名人可以说遍布全国甚至国外，这么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情。”
杨蓉看到校长一副唱高调的样子，可以想象他在做演讲时是什么样子，一定唾沫满天飞，慷慨激昂的歌颂着他以为傲的学校。
“您的意思是说，学校卖/淫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诋毁，这一定是诋毁，有些三流大学就是看不了我们学校在全国的影响力，想通过恶毒的语言来诋毁我校，恶毒、太恶毒，警察同志，我强烈的要求你们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还我校一个清白。”校长话里的感觉就像是把方有和杨蓉当成他的下属，在下达命令。
杨蓉和校长之间虽然隔着方有，但是她还是感觉到校长的口水要飞到她脸上，身体总是不自觉的往后退。
“校长你放心，如果传言是假的，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还学校清白。”这校长不愧是校长，场面话说的太溜，方有觉得再这么问下去，他很有可能要把学校百年历史一一说给他们听，趁他还没有说起，还是早点溜的好。
两人一走出办公室，杨蓉马上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方有，在里面倒是没发现，一出来光线好了，杨蓉便看到方有脸上点点水星，“擦擦，快点擦擦！”
方有自然知道杨蓉说的是什么，无奈的撕开湿巾包装，擦了擦脸，他已经极力躲闪，可是校长的口水太过于密集，被喷到不少，有些恶心。“这校长说话全都是官腔，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有点难。”
“是啊，你看他说话一套一套的，问他问题，总是转着弯的说，从不正面回答。”杨蓉觉得这个校长不是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就是有意转移话题，隐瞒重要事情。
方有举了举手中的笔记，“不过今天还算有些收获，我们回去向队长报告吧。”
方有和杨蓉在学校走访时，吴辉和郭一宁也没有闲着，在队里一直研究刘熙蕾和王若澜的生活轨迹，希望通过这点能找到她们两个最后消失的地方。
刘熙蕾是外地人，除了在学校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面，宿舍对她来说只是放衣物或者偶尔休息的地方，那么她其他时间都在哪里。
对刘熙蕾身边的男友咨询，刘熙蕾很喜欢去夜店玩，而最常去的夜店则是2046,2046在临城算是小有名气，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去那里玩，吴辉不喜欢太过于吵闹的地方，所以从未去过。
吴辉两人到达2046时，店里正准备营业，一个很年轻的工作人员见两人进来，上前说道：“对不起两位先生，我们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营业，请您外面稍等一下。”
郭一宁拿出证件亮了一下，“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
一听说郭一宁他们是警察，年轻小伙顿时起了戒心，他可没有接到通知今天有警察会来，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警察同志，我们这可是合法经营，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你不要紧张，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你认不认识这两个女人？”郭一宁将包里的照片拿出来。
小伙有些怀疑郭一宁的话，但是还是接过照片，自己看了起来，“我们店里每天都有上千人，这两个人也许来过我们店，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据我所知，你们对于常客都会有一定记忆，而这个人可是经常来你们店，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郭一宁知道他在说谎，用手指了指刘熙蕾的照片，她可是这里的常客。
“哦，你说的是她啊，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照片和本人有些差距。”听到郭一宁的话，小伙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浮夸的表情已经把他出卖。“我记得，她好像叫Victoria，确实经常来我们这玩，不过最近几天倒是没有见到她。”
“和她来的都有哪些人？”吴辉想着和刘熙蕾一同来玩的，也许会有学校里的同学。
小伙想了想，之前他看到这个女人时，以为她是哪位大老板的小蜜，因为大老板年纪大了，满足不了她某方面的需求，出来找年轻小伙，他还想毛遂自荐赚一笔，“这就难说，每次和她来的都不一样，有男的也有女的，玩的很疯。”
吴辉指了指照片上的王若澜，“那和她一起来的有没有这个女人？”
照片上的王若澜很清秀乖巧，这么一个青春的女生在这个地方可是很少见，如果要是看到的话，他应该有印象，“没有，没印象，应该是没有和她一起来过。”
小伙想王若澜时眼睛是不是往右上方瞟，这是在回忆一件事情的状态，他不像是在说谎，“为什么这么认为？”
听到吴辉的话，小伙笑了一下，“因为和她一起来的大多数都是不同的男人，女人很少，这个女人应该没有来过。”
“我需要看你们店里的监控，你拷一份给我。”郭一宁问完话，拿出硬盘递给小伙。
“行，不过我们监控可只有门口有的哦，其他地方可是没有。”小伙接过硬盘说道。
“我知道，你把最近两个月的拷给我就可以。”对于夜店这个地方，会进行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会安装摄像头。
“你说在刘熙蕾同行的人里面，会不会有我们要找的人？”郭一宁拿到监控后，和吴辉在周边转一转。
“也许会有吧。”吴辉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极为繁华的地方，这里有刘熙蕾很多足迹，只是王若澜却不曾在这里出现过，难道刘熙蕾和王若澜在生活中没有任何交集？
“王若澜是本地人，我想她应该不会在本地进行卖/淫活动吧，要是在大街上遇到该怎么办？”一般卖/淫活动都不会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以免在平时会遇到。
“这个我也想过，不过王若澜没有出过临城，那么她是怎么从事卖/淫，难道是有人开车接送，或者说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地方，来自不同地方的嫖客会挑选那里的人？”之前吴辉便让张强查了一下王若澜出入记录，没有发现她出城的任何迹象。
“这个地方还是有古怪，我觉得这个夜店没有那么简单，回去分析一下监控，说不定能找到让我们感兴趣的东西。”郭一宁他们拿到的监控虽然没有2046里面的影像，但是从2046进出的人里面，肯定会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我们先看一看吧。”吴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总觉得2046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郭一宁和吴辉开车往局里赶时接到方有的电话，王若澜的尸体找到了。
郭一宁急忙调转车头，往相反的方向驶去，那是城外的一个小湖，因为环境优美，很多当地人都会到这里游玩，这是一个人流很大的地方，凶手竟然会将尸体抛在这里。
尸体发现人是一对情侣，本来想来这个地方游玩，没有想到在湖边看到了躺在那的王若澜。
法政科的人已经到场，王思婷正蹲在那里取证，吴辉走过去，发现王若澜的姿势和刘熙蕾的竟然一模一样，双手抱于胸前，双腿紧闭，衣服完整。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吴辉见王思婷取证完毕，正在收拾东西，便问道。
王思婷一直在收拾东西，并未抬头看吴辉，不过从声音他也听出来是谁，“根据肝温可以推算出死亡有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是今天下午的5点到6点之间，身上有被捆绑痕迹，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有被囚禁痕迹，在鼻腔中发现燃烧的纸灰，这个要回去检验之后和刘熙蕾鼻腔中发现的纸灰作比较才能知道是不是同一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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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王若澜鼻腔中取得的纸灰做过实验对比，和刘熙蕾鼻腔中的纸灰为同一种物质，即黄纸燃烧后的纸灰。
可见吴辉推断正确，这两起案子是同一凶手所为。
“好了，大家讨论一下这个案子，看看从中还能不能找出其他的线索。”郭一宁把这几天查到的线索和被害人的照片贴到了记事板上。
“郭队，我还是觉得学校那个校长有嫌疑，你看他听到我们说起他们学校卖/淫的事情，激动的不行，我觉得他就是欲盖弥彰，而且昨天发现王若澜尸体时，那个校长根本不在学校。”昨天王若澜尸体被发现后，杨蓉便赶往临城大学校长室，发现校长不在里面。
“调查到他去哪了？”尸体被发现，校长离开学校，确实有些值得怀疑。
“门卫说中午2点多钟的时候校长开车离开学校，之后便没有再回来。”杨蓉发现校长不在办公室后，便出门找到门卫，门卫对学校人员进出最为清楚不过。
“恩，调查一下，看看他今天下午，还有刘若曦失踪时他都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不在场证明。”郭一宁在记事板校长的照片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校长确实可疑，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也查查周边几所大学，看看是不是也有卖/淫情况，如果有的话，我想这就是一起特大卖/淫组织。”方有觉得如果临城大学出现卖/淫情况，那么周边几所大学和学院也很有可能参与其中。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调查。吴辉，你有什么想法？”郭一宁看到吴辉一直低头不语。
“在这些方面着手调查也可以，还有一点便是2046的调查，我怀疑在2046后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场所，也许这就是卖/淫组织的大本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吴辉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在刘熙蕾进入2046后，先后出现的40岁以上的男人，还是要做下调查。”
“你怀疑凶手会出现在刘熙蕾身边？”
吴辉翻着刘熙蕾的调查报告，发现里面有些地方值得注意，“没错，刘熙蕾的生活看似很杂乱无章，什么地方都去，但是仔细分析我们发现有些地方她是会经常出现，首先便是2046，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即便他跟着刘熙蕾也不会被人发现，再一个便是临城大学，不过大学里大多数是学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学校的话，肯定会引起注意，他应该不会出现在学校。”
“不错！”郭一宁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点，在近几年卖/淫被抓的人员里，看看有没有大学生从事卖/淫，如果有的话，可以再次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进入卖/淫组织的方法。”
“你是说我们之前抓的人里面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人？”方有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吴辉站起身在记事板上刘熙蕾和王若澜中间画了一个问号，“恩，这件事情总是要有个牵线人，而这个人肯定和这个组织有关系，所以刘熙蕾和王若澜肯定是通过某个人进入到这个圈子里面，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郭队，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会不会是校长介绍学校的学生给2046，然后2046根据他介绍的人给他分红？”进过吴辉的推理，杨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有想法就要去调查。”当吴辉说起2046的事情时，郭一宁心中便怀疑学校和2046之间也许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是，队长！”杨蓉见郭一宁同意自己的想法，冲方有扬了扬眉，炫耀一下。
方有假装没有看到杨蓉得意的样子，继续讨论着案子。
“对了，三十年前的案子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可疑人员？”吴辉想起之前让郭一宁他们查的案子，如果查到的话，很快就能缩小搜查范围。
“哦，我已经查过了，因为时间太久，我能查到的东西也有限，四十年前自杀案件现存能查到的只有145起，因为外遇自杀的有96起，有孩子家庭的有35起。”方有之前调查过四十年前的一些自杀案件，时间实在是太久，有很多案卷都已经消失不见或者残缺不全。
“35起，查一查这35起中小孩长大后都从事什么职业，筛选出从事高薪职业或者高等教育的人。”吴辉想从中筛选出可疑人员，着重调查，
“高等教育，其中出国在外没有回国的有4家，可以排除，还剩下31起，再去掉收入偏低的20起还有11起。”方有快速敲击着键盘，将不符合条件的人一一排除。
“和临城周边大学老师做交叉对比，看看有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案件多围绕在临城大学附近，吴辉怀疑和学校有关系。
“临城大学的老师，马上就好。”方有快速筛选，“出来了，果然有一个，临城大学考古系教授刘冲。”
“好，把刘冲资料调出来，我们来看一看。”郭一宁没有想到真的能找到符合侧写的人。
方有将刘冲资料传到多媒体大屏幕上，组里的人都能够看到。
刘冲，45岁，1970年出生，现任临城大学考古系教授，1977年母亲因为外遇上吊自杀，自杀时全身裸体，刘冲为第一发现人。
2000年，刘冲30岁时，一直疼爱有加的25岁妹妹刘慧在读研期间和老师发生关系，怀孕后因男方不负责，独自去私人医院人流，手术中大出血死亡。
“不是吧，人生这么惨。”杨蓉看着刘冲的简历，这人的一生也太曲折了。
吴辉看着刘冲的简历，发现一处可以追查的东西，“查一查让刘慧怀孕的男人现在在哪里。”
“好，马上，这里有资料，当年刘慧刚上研究生，便和大他11岁的老师范塞好上了，后来因为刘慧的关系，这人被开除，后来家人报警失踪，现在还在失踪人口系统里，至今没有找到。”按着吴辉所说，方有找到了范塞的资料。
“完了，我估计这个范塞凶多吉少，应该是被刘冲杀了吧。”之前吴辉说过刘冲绝对不是第一次犯案，看来还真让他说对了，这第一个受害人就应该是范塞吧。
“很有可能，方有、杨蓉你们两个去查一下范塞的家人，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郭一宁安排完两人的工作看了看吴辉，“我们去会会这个刘冲？”
“恩。”吴辉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范塞是本市一个农村走出来的老师，是村里的骄傲，方有和杨蓉开车先去范塞的老家问问情况，根据方有调查的资料，范塞的家人还在村子里没有搬走。
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子里的路很窄又恨难走，车开不进去，方有只好把车停在村子口，和杨蓉步行进入村子。
因为前几天下雨的缘故，村子里的土路泥泞不堪，不一会两个人的鞋子上便沾满了泥巴。
杨蓉又一次站住了脚，一只手扶住一棵干巴的小树，用力的甩着脚上的泥，可是泥粘的太结实了，用力的甩还是甩不掉。
“讨厌死了，这路怎么这么难走，你看我的鞋子，好重啊！”杨蓉因为弄不掉鞋子上的泥巴有些恼火。
方有倒是没有什么，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杨蓉不同，她在城市待习惯了，肯定不习惯。
看着杨蓉甩着一条细长的腿，想努力把泥巴甩掉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杨蓉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方有的笑声，更是有些气愤，“死方有，你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嘛！”
许是因为用力太大的原因，杨蓉看着自己的鞋子成一条直线就那么直直的飞了出去，“啊，我的鞋。”
本来鞋底已经沾满了泥巴，现在好了，整个鞋子都被泥巴裹住，杨蓉简直要气疯了。
方有见杨蓉真的有些生气，走过去将杨蓉的鞋子捡了起来，“好了，别生气了，你这样怎么可能会把鞋子弄干净呢。”说着从路的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将鞋底的泥巴一点点刮了下来。
然后蹲下身，给杨蓉穿上鞋，“好了，把这只脚抬起来。”
杨蓉还是第一次让一个男生给穿鞋，有些不自然，不过她要假装一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还差不多。”
杨蓉将另一条腿抬起来，方有蹲在地上，一只手托着杨蓉的腿，将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这么支撑着杨蓉，怕她跌倒。
杨蓉看到自己鞋上的泥已经弄到方有的裤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抽了抽。
方有感觉到杨蓉一直在往后抽自己的脚，担心她摔倒，便用了点劲，将她的脚再次抽回到自己腿上，“别动，小心摔倒。”
感觉到方有突然爆发的男性魅力，杨蓉的心脏不自觉的竟然跳动加速，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杨蓉就那么看着方有，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极为无趣好欺负的人，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杨蓉看得认真，方有擦的认真，一静一动，美轮美奂。
“好了，现在不重了吧。”当杨蓉还沉浸在对方有的赞许中时，方有已经将杨蓉的腿放下，站起了身。
“啊？”杨蓉有一瞬间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看到方有站起身来，才明白，“哦，好了，不重了。”
方有见杨蓉有些尴尬，以为是因为乡间小路的原因，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杨蓉，再次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过去，免得又要让我给你弄泥巴。”
“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矫情嘛，哼，谁让你弄了，自作多情，我可以自己走！”说着杨蓉快速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再不快点走，要是被方有发现刚才自己心里的波动，肯定尴尬死不可。
方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不过看着杨蓉一瘸一拐的快速往村庄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很好笑。
村子很小，很少有外人前来，方有和杨蓉的到来，让村子里的人产生了戒备，后来听说两人是警察，才稍微放开戒心。
因为范塞是第一个从村子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当他们说来找范塞家人的时候，村里的人很快便交头接耳起来。
方有和杨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是不是找到范塞了啊？”说话的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已经五十多岁，身高很矮，也就是一米六多的样子，虽然脸上和手上因为多年干农活而变得极为粗糙，但是眼睛却极为有神。
村名听到村长问话，也都纷纷问了起来，虽然时间过去很多年，但是范塞的事情大家还是很关心。
“村长，我们是为了范塞的事情来，不过范塞暂时还没有找到。”方有实话实说。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找到啊，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啊。”村长听到范塞还没有找到，从后腰掏出一个烟袋，填上烟丝，用火柴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听到范塞还没有找到的消息，村民们也有些低落。
“这个……请问村长，范塞的家在哪里，家里可还有人？”方有看到村民因为范塞还没有找到也有些沮丧，觉得这个村子的村民都是一些善良的人。
“那，你看，就那座矮房子就是范塞的家，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子了，前几年的时候眼睛瞎了，见天坐在院子里等范塞回来。”村长用烟袋锅子指了指村东头的一个房子，很破旧的一个房子，在众多瓦房的环绕下，很是显眼。
“那好，我们先去看看范妈妈，村长，我们毕竟是外人，我担心范妈妈对我们不信任，还要麻烦您带我们过去。”这个村子离国道很远，可以说已经脱离了这个社会，杨蓉担心范塞的妈妈对他们会产生抵触心理，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调查。
“没事，范婆子的眼睛不好，但是脑子还算清醒，也不是难相处的人。”这么些年范妈妈一直盼望着儿子能像以前一样，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村子里，然后给村里的人分一些他们没有见过的好玩意，那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
“范妈妈的身体还好吧？”杨蓉心想这么多年儿子不在身边，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
“还算可以，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出现问题也很正常。”他们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上有点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当看到院子里坐着的范妈妈时，方有和杨蓉都有些心酸，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眼睛闭着，头上戴着一顶老式的黑帽子，帽子下面是灰白的头发，身上穿着对襟的黑色大棉袄，袖子上和身上有几个补丁，下身穿着黑色的大棉裤，也有很多补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当拐杖。
房子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是土坯堆成，院子很小，在院子的西南方向有一个石磨，一看就是多年未用，院子虽然小，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没有看到杂草。矮房的窗户已经陈旧不堪，也没有玻璃，都是一些破旧的塑料袋代替玻璃挡风。
“这是……”看到这个场景，杨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作孽啊，自从范塞不见了之后，范婆子没几个月眼睛就瞎了，还好有村里的人帮衬着，要不然她一个老婆子，唉……”想起这些年范婆子的遭遇，村长就叹息不止。
“是村长吗？”正坐在院中的范妈妈听到村长的声音，站起身，佝偻着腰，身体向前探着，有些不稳。
“是我，范婆子，这里有两个警察，要问问范牙子的事。”村长见范妈妈站了起来，上前走了两步，将她扶稳。
“什么？警察？”听到村长说是警察，范妈妈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拄着木棍就往前走，一只手伸向前去触摸方有他们，“是不是范牙子找到了啊，他在哪，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瘦啊？”
看到范妈妈这个样子，方有他们真的不忍心告诉她范塞还没有找到，可怜天下父母心，范妈妈等了这么多年，一直盼望着儿子还活着，还能回来。
“范婆子，你别激动，听警察同志慢慢说，都这么多年了，哪那么容易找到啊。”村长急忙拉住要倒地的范妈妈。
杨蓉见状紧走两步将范妈妈扶住，“范妈妈，您别着急，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查清楚范塞的事情。”
“警察同志，你问吧。”范妈妈在杨蓉和村长的搀扶下再次坐回之前的小板凳上。
“您最后一次见范塞是什么时候？”杨蓉让方有做笔录，她来提问。
“已经15年了吧，那年冬天他回来给我买了一些过冬的衣服，还给了我一些钱，然后说学校有事，要回学校一趟，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了。”范妈妈依然清晰的记得范塞最后一次回家时什么样子，就像是昨天的事情。
“那他有没有说回学校要干什么？”
“我问了，当时我看他脸色不好，我就多问了几句，他不愿意说，最后还冲我嚷嚷，我看他生气，也就没敢多问。要是我当时一直问的话，就能知道是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想起那次和儿子的争吵，范妈妈就后悔不已，她怪自己。
“范妈妈，您别这么说，那您再想一想，范塞有没有女朋友？”杨蓉抓住范妈妈的手，希望她不要过于激动，这么大年纪，情绪波动太大对她的身体不好。
“没听说过，他从来不和我说他的事情。”范妈妈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我好像听到他打电话和一个人吵了起来。”
范妈妈好像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是一天晚上的事，他听到儿子在低声打着电话，好像在吵架。
“那您听到他在和谁打电话？是因为什么吵架的？”杨蓉看了方有一眼，心想难道是在和刘慧吵架。
“不知道，牙子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范妈妈努力回想那天她听到的声音，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
“没事，范妈妈您不用着急。”杨蓉觉得在范妈妈这也问不到什么，担心再这么问下去，她情绪会更加激动。
方有和杨蓉离开村子时，两人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递到村长手里，“这些钱不多，麻烦村长多照顾照顾范妈妈。”
“不用，钱在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照顾着范婆子，绝对不会饿着她，我也知道，范塞有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范婆子，我担心她挺不过去啊。”村长把钱还给了方有他们，这个村子很少用到钱，吃的用的都是自家生产。
“村长，您就收下吧，万一有用得到的地方，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留下吧。”方有不知道怎么才能为范妈妈做些事情，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范妈妈一点钱。
“那好吧，我就先替范婆子收着吧。”说罢村长将钱放进了衣服口袋，“对了，你说打电话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范塞在村口时打过电话，好像是怕被人听见，才在村口打电话，那会我刚从地里回来，正好听到，好像什么结婚什么的，我当时还以为范塞在城里找了一个城里媳妇呢。”
“结婚？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范塞看到我后便把电话挂了，其他的我也就没有听到。”村长摇了摇头。
“那好，谢谢村长，要是有范塞的消息，我们会告诉你，至于到时候怎么处理，就由村长说了算吧。”方有心想万一范塞要是遇害，他的尸骨该怎么处置，还是交给他们村子里的人吧。
“好！”村长是一村之长，一些事情他还是做得了主。
方有和杨蓉开车离开村子，看着村子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后视镜中，方有和杨蓉的心情都极为沉重。
所以她总是在寻找不同的理由和范塞说话，很快，范塞对这个年轻漂亮有活力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2000年的时候，是跨世纪的一年，对于刘慧和范塞来说也是跨世纪的一年，刘慧怀孕了。
当她拿到化验单时，内心是那么的幸福，那是她和范塞爱情的结晶，她幻想着当范塞看到这张化验单时，内心应该是和她一样幸福的吧。
然而事与愿违，当她兴高采烈的把化验单放到范塞手中时，她看到范塞眼中的震惊和害怕，没错，是害怕，范塞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害怕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范塞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便提出了要刘慧打掉孩子，刘慧当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震惊，她不相信，这个平时那么温暖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当刘慧一个人走入私人诊所时她仍旧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她躺在肮脏冰冷的手术台上奄奄一息时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个25岁正值最好年华的女子，就在那么一个温暖的下午，躺在冰冷的手术床手离开了人世。
直到刘慧葬礼都没有见到范塞的面，刘慧这短短的一生错付了一人。
范塞的事情已经过去15年，临城大学刚来的老师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能记住范塞是谁的，现在已经是临城大学的领导。
方有和杨蓉来到校长办公室询问范塞的事情，校长对两个人显然就戒备心理，因为之前他们来询问的是关于学校卖/淫的事情，现在又来问十几年前失踪的本校教师。
“校长，我们只是想问问当年本校老师范塞失踪案，您不要紧张嘛。”杨蓉感觉到校长对他们的戒备，这更加深了她对校长的怀疑。
“范塞啊，那都是15年前的事情了，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当时我还和他一个办公室，他当时可是很受学生欢迎，高大帅气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当校长说起范塞时，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很容易便听出他对范塞不喜欢，或者说是嫉妒。
“那范塞有没有女朋友？”方有记得范妈妈和村长说起的那个电话，他怀疑范塞当时应该有女朋友，毕竟他已经36岁。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经常看到他给一个人打电话，听口气对方应该是个女的，至于是不是他女朋友谁知道呢。”当年范塞的年纪没有女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便是在现在，一个36岁的男人身边没有女朋友的话，也会被别人议论。
“他和女学生的关系怎么样？”当年卷宗保存不全，对于范塞的案子很多地方都已经遗失，方有猜想也许从当年同事之间能够查到范塞和刘慧之间的联系。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我也没有证据，这个可不好乱说。”当听到方有问起范塞和女学生的事情时，校长精明的小眼睛漏出一丝笑意，“不过当年真的有一个女学生和范塞走的很近，很多人都说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还听说那个女的死了，死因是因为人流。”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人流死亡，方有知道，当年刘慧就是因为做人流大出血而死，难道校长说的那人会是刘慧？
“好像是叫刘慧，刘慧死了之后，范塞也失踪了，大家都说范塞受不了打击殉情了。”当年这件事情在学校还挺轰动，都说范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校长也以为范塞是殉情自杀？”杨蓉一直没有说话，观察着校长的一举一动，当他说道范塞殉情这件事情时，她看到校长眼中的讥讽。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范塞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我认为范塞不是真的喜欢刘慧，逢场作戏罢了。”他在学校见过几次两个人在一起走路，他看得出范塞对刘慧不是真心。
“范塞当年为什么离开学校？”
“不知道，连辞职信都没有写，东西也没有带走，就这么消失了，当年警察也调查了，最后案子还不是不了了之啊。”十几年前的案子，校长根本不会去担心，这个又影响不到自己在任期间的名誉。
方有两人在学校又问了几个年纪稍长的老师和主任，他们对于范塞要么是没有多少印象，要么也只是不清楚当年的事情，只知道当时范塞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别人的事是故事，自己事是事故，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在意的吧。
曾经的同事，曾经的老师，失踪了这么多年，大家渐渐的把他淡忘了吧，要不是方有他们的调查，估计他们早就忘记还有范塞这么一个人。
看着操场上跑步的人，杨蓉觉得物是人非，有些悲凉，15年前范塞是不是也曾经这个地方跑步，刘慧是不是也在这的某个地方一边假装和同学聊天，一边偷偷的观察着范塞，夜幕降临时，他们两个是不是也曾经在这个操场上并肩走着，说着属于他们的悄悄话。
杨蓉偷偷看一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方有，这个话不是很多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杨蓉觉得站在方有身边，即便是不说话，也是一件很愉快的是事情。
她曾经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肩并肩走在校园的操场上，不用说话，就这么一圈一圈的走着。
方有当然不知道杨蓉心里的想法，他之所以在这个操场一圈一圈的走着，是因为他在想事情，他在想当年的范塞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被刘冲杀了，如果被刘冲杀了，那么尸体呢，他会把尸体怎么处理，这么多年过去，还能不能找到刘冲的尸骨。
不知道为什么，范妈妈坐在院子里的场景总是出现在方有脑海中，那画面一直重重击打着他内心深处。
两人虽然想的不一样，但是在夕阳下，一个俊男一个美女也是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线。
吴辉和郭一宁在办公室一直研究着在2046拿回来的监控，在监控中果然看到了刘熙蕾，每次都是和几个人一起进到里面，看了那么多的画面，他们只发现刘冲进去过一次，而他进去的时间和刘熙蕾是一前一后，相差也不过半个小时。
不过有一点让两个人感觉很奇怪，每次刘熙蕾进到2046之后，会玩到很晚，一直到2046关门，都没有看到她走出来，而和她一起进去的几个人，早就在晚上2点多钟的时候便离开。
“每次进去都没有见到她出来，她是怎么出来的？”郭一宁心想难道她是从后门离开。
“前门没有出来，说明2046还有别的门，只是奇怪的是刘冲怎么也没有出来。”吴辉怀疑刘冲一直跟踪刘熙蕾，然而他发现刘冲的行踪也有些奇怪，难道他不是跟踪刘熙蕾，而是和刘熙蕾一起留在了2046？
不过2046关门的时候，里面应该没有人，刘冲会藏在哪里，又是在哪个方向离开2046而不被店里的员工发现。
“刘熙蕾卖/淫，而刘冲是嫖/客，所以两个人才没有出来。”郭一宁一拍桌子，他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个解释通了，那么王若澜呢，在监控里没有看到王若澜，她又是怎么进入2046，或者说她是不是也是在2046卖/淫呢？”两个人看了一天的监控，都没有发现王若澜的身影，难道对于王若澜的猜测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你说过按照卖/淫女大多数心理，她们不喜欢在本地卖/淫，担心会碰到认识的人，可不可以这么想，王若澜她不在2046，而是被别人拉着去外地，她同寝室的舍友不是说过，她经常不在学校住吗？”吴辉明白王若澜为什么没有出现在2046了，因为这不是她工作的地方。
“车？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调各大收费站口的监控。”郭一宁拿起电话，让队里的王华去调收费站的监控。
果然通过收费站的监控，吴辉发现有几辆车几乎每天都是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临城，在早上的时候再返回临城，通过这几个车辆着重观察，吴辉发现了其中几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几辆车副驾驶座上虽然没有人，但是在后车座却能看到一个人，只是看不到脸，但是从服装上还是可以看出男女，而大多数都是女人，当然有的时候也有男人，回城时也是这么坐。
在其中一辆车上，吴辉发现了王若澜，从身上的衣服吴辉发现，其中几身和王若澜寝室的衣服是一模一样，从体态和坐姿上也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王若澜。
最近一个监控则是11月29号星期天晚上，王若澜离开本市，然后第二天早上她又坐同一辆车回来，看清楚车牌号，郭一宁让王华带人去寻找这辆车，而他和吴辉决定去拜访下刘冲。。
刘冲45岁，本市人，任教临城师范大学教师，离临城大学只有两条街，都在大学城里。刘冲是一个极为儒雅的人，谈吐间极有修养，行为也很有教养。
戴着一个金丝眼镜，双眼皮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丰满的嘴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穿着一款中长款驼色大衣，大衣里面围着同色格子围巾，脚上的皮鞋打理的很干净，这样的男人，应该会得到很多女人的喜欢吧。
当他得知吴辉和郭一宁是警察时，脸上惊讶的表情稍瞬即逝，如果一个人真的惊讶的话，他的表情不会超过1秒，对于警察的到来，他好像真的有些惊讶。
“你好，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问范塞的事情。”郭一宁并没有开口询问临城大学卖/淫的事情，而是询问起15年前一起失踪案。
“因为我妹妹的原因吧。”刘冲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托了托眼睛中间，这是他习惯动作，“当年我妹妹刘慧和范塞确实有过恋爱关系，不过那个男人把我妹妹抛弃了，我想你们也调查清楚了吧。”
当刘冲回忆起刘慧的事情时，脸上还是能看到悲伤，“请节哀，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想来问问你，当年你妹妹刘慧去世后，你还有没有再见到范塞。”
“没有，当年我妹妹的葬礼他都没有参加。”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刘冲确实有些气愤，“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释然，生活还是要继续。”
“对于范塞失踪的事情，你怎么看？”吴辉坐在一边一直观察着刘冲，他觉得这个人城府极深，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想他是担心我们会找他麻烦，所以他辞职离开了吧。”对于吴辉的提问，刘冲稍微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他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范塞有没有别的女朋友？”
“这个不好说，我倒是听说他好像和前任校长的女儿有些关系，至于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不好意思，这边我真的帮不上忙。”
“好，那谢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再来找你。”郭一宁觉得问的差不多，起身准备离开。
“好，请。”见两人起身离开，刘冲也站起身，准备将二人送出去。
吴辉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于临城大学卖/淫的事情，刘老师怎么看？”
“啊？”被吴辉的突然提问吓了一跳，刘冲有些愣住，随后便反应过来，“有这种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两所大学虽然临的很近，但是对于他们学校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可是我听说刘老师的妈妈和妻子都是临城大学的老师，难道她们没有说起过临城大学的事情？”
刘冲笑了笑，“我们回到家里从来不谈论工作的事情，家里嘛，不是工作的地方。”
“好，留步，再见。”吴辉没有继续再问，转身离开刘冲办公室。
“刘冲这个人不简单啊。”郭一宁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
“恩，看来他很不愿意谈起他的妈妈和妻子，回去再查一下他妈妈的死因。”吴辉又说道：“刘冲对卖/淫的事情一定知道，刚才我突然问他，他有些紧张，虽然掩藏的很好，但是收缩的瞳孔还是告诉了我们实情。”
吴辉和郭一宁回到队里时，方有和杨蓉也刚到，他们把今天调查的事情向郭一宁汇报了一遍。
正好吴辉对刘冲妈妈的死因有些问题，他便让两人留下来一起听听。
“刘冲的妈妈是上吊自杀，这个有什么问题吗？”郭一宁将刘冲母亲自杀案的卷宗放到桌子上，两人决定再研究一下。
“之前我一直认为刘冲的妈妈是一般的自杀案件，因为外遇羞愧难当而自杀，至于她赤身裸/体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吴辉拿出当时案子的照片，发黄的照片上，贴在记事板上，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吊死在自家房梁。
“对啊，她自杀就自杀吧，为什么会把衣服脱光，难道她想着自己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再毫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人世？”杨蓉看着照片，心想这个女人的行为也够奇怪。
吴辉将尸检报告抽出来，放到桌子中间，让大家可以一起看到，“你们再看看尸检报告，在她的脖子处有不止一处的勒痕，法医推测是因为她多次想上吊自杀，然后自杀未遂而留下的痕迹，现在我明白这些痕迹是什么意思了。”
方有看着尸检报告，“什么意思？”
“autoeroticism，自渎。”
郭一宁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意思？”
吴辉转身在记事板上快速的写上，“自渎是HavelockEllis提出的一个术语，是指没有性伴侣的情况下性欲的自我唤起和自我满足，除了**之外的其他四种类型，最普遍的是上吊型自渎autoeroticismhanging，第二种是自溺型aquaeroticism，第三种是药物型chemicaleroticism，第四种是自我窒息型self－suffocation，自溺型是指在水中引起近乎你死的状态增强性快感。”
方有急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这可是他学习的机会，“那药物型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指运用药物引起性窒息状态。”
吴辉点了点头，“没错，像氟利昂。这四种类型的共同点是用于提高性兴奋的缺氧状态和与之相随的手/淫。”
“这世上还有这样变态的人啊，真的很难想象。”杨蓉耸了耸肩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RonaldHolmes指出，可能存在一个称为‘Olenspeigel社区’的全国性的性窒息组织。”吴辉坐下继续说道：“在某些案例中，自渎的方法导致被害者死亡，比如自我窒息型和上吊窒息型，Douglas说过，在大约三分之一的自渎死亡中被害者是裸/体的。”
“你的意思是刘冲的妈妈是因为上吊型自渎而死亡？”郭一宁看着吴辉写在记事板上的几个专业术语说道。
吴辉继续说道：“没错，当年刘冲妈妈自杀时，刘冲才只有7岁，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所以在他以后杀人事件中，他采用了抵消作用的行为，罪犯试图从心理上抵消已经实施的谋杀，比如给被害人洗澡、穿衣服，或者把被害人的尸体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这是因为发生在那些因为被害者死亡而倍感痛苦的犯罪中，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死者都是穿着整齐的原因。”
“照你这么说的话，刘冲当年看到了他母亲的怪异行为，想来对他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不可能会有正常的性行为。”郭一宁猜测刘冲绝对有隐藏的另一面。
“没错，这种行为家人一般很难接受，如果想知道刘冲是不是产生了扭曲的心理，最清楚的应该是他的妻子。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受害者没有受到性侵，而是被绳子勒死，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性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因该勒自己才对，怎么会把对方勒死？”方有这个地方有些不明白。
“因为当年刘冲看到他妈妈上吊型自渎，所以他便认为这样会让对方感到快感，所以他便把被害人勒死，当他看到被勒死的被害人时，便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死的时候赤身裸/体，愧疚痛苦的他便给受害人整齐的穿好衣服。”吴辉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没错，这也就说的通了，可是范塞呢，你真的认为范塞已经死了，而且被刘冲杀死？”郭一宁他们现在要找到范塞的尸骨，进一步捉住刘冲。
“没错，一个人的心理结构在大学4、5岁的时候已经基本成型而且稳定，当年刘冲母亲的死给他造成了极重的心理阴影，之后他妹妹不爱惜自己去世，会让他开始释放自己的愤怒，所以我可以肯定范塞一定被他杀死，至于尸骨为什么至今没有被发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重点。”当年刘慧的死对刘冲的打击一定很大，他心里的愤怒一定会释放出来，而范塞就是他的释放口，可以肯定的是范塞已经死了。
“刘冲是考古系老师，对于处理尸体我想他应该很在行，在什么情况下，会让尸体消失不见？”杨蓉想到刘冲的专业，觉得刘冲要想处理一个尸体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是碎尸的话，尸块会被发现，如果扔到河里的话，尸体早晚有一天会飘出来，如果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掩埋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方有认为，刘冲一定是把范塞的尸体掩埋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尸体蒸发不见，浓度极高的氢氟酸。”郭一宁想起来，之前他看到过的一个案子。
“不错，环境适合，时间足够的话，确实可以做到，刘冲是大学老师，在学校化学实验室偷点氢氟酸应该是可以做到。”氢氟酸属于管制物品，但是学校实验室肯定会有这个东西，想来刘冲要想弄到应该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