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崇说出的人名，吴辉和郭一宁极为诧异，怎么会是他，“刘昊？你说的是刘建军的儿子刘昊？”
“没错，刘昊不满十八岁，没有驾照，可是他却开车来接刘总，当时刘总看到后有些诧异，所以急忙和刘昊离开，回去的路上是我开的车，刘总和刘昊坐在后面，对于刘昊的冒失，刘总有些生气。”
对于刘昊无证驾驶的事情，郭一宁现在不想去管，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刘昊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刘昊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是刘建军打电话让他去接你们的？”
对于郭一宁没在继续纠缠刘昊无证驾驶这件事，刘崇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然这件事情要是被刘建军知道，他麻烦就大了，“不是，刘总叫了公司的车，没有告诉刘昊，我也不知道刘昊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刘崇只是刘建军的司机，对于刘昊的维护，这让两个人心中不解，“因为这件事情，你把杨柳抛到一边？”
刘崇知道，自己当时那么做，杨柳肯定会很伤心，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不得不这么做，本来想着把刘昊送回家后便去找杨柳，向她道歉，谁知道在机场见的一面竟是最后一面，“我是担心刘昊出事，要是被别人看到，他会有麻烦，所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刘崇虽然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吴辉的眼睛，但是吴辉知道，刘崇肯定有别的事情没有说，只是他现在还无法让刘崇开口。“你知道杨柳在德馨公寓租了一套房子么？”
刘崇并没有马上回答吴辉的问题，而是想了一会才回答，“德馨公寓？我知道。”
“你有没有去过那里？”
“没有。”
刘崇是杨柳的男朋友，杨柳在德馨公寓住了也差不多有一年时间，刘崇不可能没有去过，他不去那里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什么不去？”
不是刘崇不想去，而是杨柳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虽然他知道杨柳住在哪个房间，可是他尊重杨柳做的每件事情，杨柳没有邀请他，他绝对不会冒然出现在她家门前，“我们一直在外面见面，所以没有去过她家。”
从见到刘崇第一面，吴辉便知道，刘崇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这种人多会被别人领导，在他对待刘建军和杨柳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虽然他说是尊重别人，其实只要那个人不说出确定的指示，他是不会去做，至少有一点吴辉可以确定，临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绝对不是刘崇做下的，“刘建军对你很好？”
刘崇不明白，吴辉为什么突然提到刘建军，“刘总对我不错。”
“所以你买的起那么多的名牌包和衣服，这么算来，刘建军一个月至少会给你十万以上的薪水吧？”
刘建军对自己虽然很好，那是因为他老实本分，按刘建军吩咐做事，除了每月一万块钱的工资，他没拿过别的钱，“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杨柳这个女人不简单，郭一宁知道，男人最接受不了的是什么，既然抓到了这一点，他就要好好利用一下，“什么意思，如果刘建军不给你这么多的薪水，你哪里有那么多钱给杨柳买一屋子的名牌包和衣服，你老实交代，给杨柳钱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刘建军？”
刘崇不相信郭一宁的话，杨柳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你在说什么，什么名牌包，什么名牌衣服，杨柳告诉我，那些都是她在网上淘的仿货，不是真的。”
郭一宁决定步步紧逼，“不是真的？她是这么和你说的？看来杨柳对你有隐瞒，除了你，她还有别的男人。”
“不可能，不会的，杨柳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爱我的，她说过她要和我过一辈子，她说了，只要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你听谁说的，告诉我，是谁诬陷她，我要杀了他。”听到他爱的女人还有别的男人，想到她曾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刘崇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想疯狂的挣脱。
郭一宁觉得这颗炸弹埋的差不多，便不再紧逼，“你真的不知道杨柳和刘建军的事？”
“他们两个人根本不认识。”刘崇说这话时声音虽然很大，但是他心里也产生了动摇。
“你好好想想，想一想刘建军不在的时候，杨柳有没有同时也不在你身边，我想你最清楚。”
郭一宁见刘崇不再说话，而是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看了吴辉一眼，吴辉站起身，看向窗外，其实这个男人只是被人利用罢了，现在他虽然嘴硬不相信，但是他心里肯定已经产生了动摇，刘崇是刘建军的司机，他是最清楚刘建军事情的人，只要将他和刘建军之间建立的信任瓦解，想来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刘建军的公司在17楼，吴辉正好站在会议室窗口，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人群，小腿有些抽筋，吴辉有严重的恐高症，可是他性格执拗，明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偏要站在高的地方，住的房子也选择高层，越是害怕什么，他越是要挑战什么，但是这世上还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害怕，却又不敢靠近。
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楼上飘下来，被寒风肆意旋转着，想来应该是天台上飘落下来的吧，在这高楼大厦间，这片落叶竟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助，其实人不是也一样吗，在死亡面前，谁又有能力扭转局面。
郭一宁看着吴辉的背影，心里一直在猜想，在吴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五年前见到吴辉时，虽然只有一面，那时的吴辉是那么的桀骜，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案情上，毫不掩饰那天才般的推理，省里警界都知道有吴辉这么一个人，可是才五年时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人变得找不到之前一点痕迹。
对于吴辉的变化，郭一宁也特意打听过，只是谁都不知道在吴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是抽太多烟的缘故，刘崇再开口说话，声音竟有些沙哑，“你们想知道什么？”
刘崇的话，将郭一宁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了看吴辉，吴辉还是站在那里不动，想来他早就知道刘崇会说这句话吧，“先说说王婷吧。”
刘崇将最后一根烟抽完，掐灭在烟灰缸中，这一会的功夫，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根烟蒂，可见杨柳对于刘崇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王婷以前有个未婚夫，叫刘凯，当时和刘建军一起投资做生意，谁知道刘建军中途撤资，让刘凯背负了巨债，刘凯不想拖累王婷，于是在他们结婚前一夜跳楼自杀，那时候刘建军爱着王婷，王婷便嫁给了他，第二年就生下刘昊，刚开始几年，刘建军对王婷母子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便很少回家，经常让我去接不同的女人，和他在外面过夜，王婷也不管不问。”
这些事情郭一宁在王婷的日记本里都了解到了，“这些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王婷自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崇没有想到，郭一宁会想问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不过他也不想问，“那天早上，我去宾馆接刘建军，还没有进宾馆的门，便看到刘建军匆忙从宾馆里跑出来，说家里出事了，我也不敢问，便开车往家里赶，在回去的路上，刘建军一直催，让我开快点，回到家后便看到王婷在卧室上吊自杀了，刘建军看到王婷的尸体，吓得跌倒在地上，还是我将他扶起来，他发了疯似的要把王婷放下来，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原因，怎么也放不下来，我看着他再这样下去，肯定会伤到王婷尸体，便帮着他，把王婷的尸体放了下来。”
如果王婷自杀那天，刘建军不在家的话，那么王婷的死，看来和刘建军是没有什么关系。“我看到当时的口供，你说刘建军当天晚上一直在公司加班，你做了他的不在场证人，现在既然知道，当天晚上你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在一起，那么你们不在场证明就无效。”
“不过我可以肯定当天刘建军一直在宾馆，因为第二天刘建军让我去给当天晚上陪她的女人送些钱，当天晚上刘建军玩的有些过火，把那个女人弄伤了，所以送了一笔钱过去。”刘崇这几天为刘建军处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说起那件事情，见怪不怪。
当年刘建军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就说明当天晚上刘建军没有和刘崇在一起，那么刘崇就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你呢？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刘崇摇了摇头，他当然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谁会给他作证。“和平时一样，回家后看了会电视便睡觉了，我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为我作证。”
吴辉突然转过身，看着刘崇，“当时在现场的都有谁？”
虽然奇怪吴辉的问题，但是刘崇还是老实交代，“当时是吴妈先发现的，后来我和刘建军才回到家里，就我们三个人。”
“刘昊呢，刘昊在什么地方？”
“刘昊，那天在他同学家，晚上没有回来，后来是我们打电话，他才回家，回来时王婷的尸体已经被拉走了，他就站在卧室门口，也没有进去，就那么傻傻的站着，不说话，也不哭，我们知道他是太伤心了，自从王婷死后，刘昊也变得沉默寡言。”一个孩子，才上初中，突然间知道自己母亲上吊自杀，心理上肯定承受了巨大打击，还好他也算是坚强的孩子，虽然比之前沉默许多，但是随着日子一点点过去，他开始慢慢变好，至少和吴妈有说有笑。
方有着急出门，真没有看清楚撞的是谁，听到郭一宁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他早就想找郭一宁发发牢骚了，“郭队，你可把我害惨了，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号留给钟阿姨啊，她现在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给我打电话，现在好了，她家的猫丢了，也要让我去帮忙找。”
这几天郭一宁除了在科里开会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外面调查连环杀人案的事，谁知道方有这小子，竟然给人家找猫，“你不会让她找当地派出所，怎么找你，队里那么多事，哪有时间给她找猫啊！”
“我也是这么给她说的啊，可是钟阿姨那张嘴，我是说不过她，你看，电话又来了，我不给你说了郭队，我还是赶快给她找猫去。”正说着话，方有电话又响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脚下并没有停歇，一路小跑的往停车场跑去。
钟阿姨也是可怜，孩子都在外面上班，老伴死的又早，她一个人住，挺寂寞，觉得方有这孩子挺好，有事没事就愿意找他说说话。
方有还没有到停车场，就看到一辆车从停车场驶出来，方有迅速走到副驾驶座位置，打开门坐了进去，郭一宁正猜想，那是谁的车，车里的人正好露出头，“郭队，我和方有先去忙了。”说话的正是队里唯一的女警，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杨蓉。
杨蓉刚从警校毕业，对什么事情热情度都很高，尤其喜欢出外勤，当年郭一宁刚进重案调查科的时候，和现在的杨蓉差不多。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关系别人，局长找他肯定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事情，现在进展太少，想来又要被臭骂一顿吧。
杨蓉在队里正无聊呢，正好听到方有要出外勤，便嚷嚷着开车送方有过去，正好她也出来透透气，“方有，你说钟阿姨是不是看上你了，要收你当干儿子啊。”
方有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还在想着钟阿姨的事情，“瞎说什么，钟阿姨其实也挺可怜的，那只猫她养了很多年，对她来说不只是一只猫，那是她的家人，听她在电话里说话有点哭腔，我们还是赶快给她找到吧。”
在大学时，杨蓉就接触过一些空巢老人，看到他们晚年那么凄凉，心理也难受，“现在空巢老人也真是可怜，一天天的没有人陪，只能养只宠物，陪他们说说话，这要是丢了，那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嘛。”
方有他们到的时候，钟阿姨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见方有到来，急忙走上前去，眼中全是泪水，“方有，你可一定要找到咪咪，它可是我的命根子。”
见钟阿姨的身体有些摇晃，方有急忙扶住，担心她倒下去，“钟阿姨，您先别难过，我问您，您最后一次见到咪咪是什么时候？”
杨蓉看到钟阿姨的模样，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心里一酸，很不是滋味，“是啊，阿姨，你先别着急，告诉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咪咪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们帮你去找。”
“今天早上我晨练回家，准备给它弄早饭，可能是我回来的时候忘记关门，咪咪就不见了。”钟阿姨抹着眼泪，都怪自己，今天回家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是不是把门关好了，以前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门是不是关好，就是担心咪咪会出去走丢，就今天回来的时候，她一心想着咪咪还没有吃早饭，就急忙给它准备早饭，忘记关门的事。
听钟阿姨这么说，方有想着可能是猫从家里走了出来，他便来到钟阿姨住的地方，一层一层找，一家一户的问，都没有见到钟阿姨的猫，想来应该是出了单元楼。
来到保安室，方有让保安放了放今天早上钟阿姨单元楼门口的监控，看到钟阿姨回家时的影响，果然钟阿姨进去后不久，便看到一只白色的猫从单元门出来，稍微停留了一会，便钻到绿化带中，还好这只猫是只布偶猫，体型比较大，虽然钻进了绿化带里，隐约还是可以看到它白色的身影，随着咪咪移动的路线，方有一直仔细查找着监控，发现咪咪最后消失在别墅区内。
为了保护别墅区内业主隐私，他们只在别墅的主路上安装了监控，别墅里面却没有监控，很快咪咪便消失在监控范围。
钟阿姨本以为可以找到咪咪，没有想到又消失不见，方有和杨蓉安慰了一下钟阿姨，来到咪咪消失的地方。
别墅区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几十户人家，正好今天是周末，应该都在家，总不能一家一户敲门去问，这样会被投诉，见钟阿姨为难，方有决定先在别墅周围看看。
围着别墅周围绿化带，方有和杨蓉仔细查找，找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草丛中看到一只死去的猫。
杨蓉看到过很多尸体，可是当她看到咪咪的尸体时，差点吐了出来。
咪咪肚皮向上躺着，自脖子往下一直到肛门处，被利器剖开，敞开的皮毛边缘正好在咪咪手上，就像是一个人在脱衣服似的，干涸的血迹将雪白的毛发染黑，血液让毛紧贴在身上，身体是那么幼小。咪咪的双眼睁得圆圆的，眼睛周围湿湿的，这是它的眼泪吧，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偷偷跑出家后会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杨蓉实在不忍看，背过身去抹着眼泪，她极爱猫，见到流浪猫她都会蹲下来陪它们玩一会，休班的时候还会特意去喂一喂。
方有有些恼怒，拳头紧握，“应该是虐猫的做的吧。”
方有和杨蓉不敢告诉钟阿姨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看到这一幕，方有真的不敢保证，钟阿姨会不会挺过去，他让杨蓉悄悄把咪咪的尸体收了起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喊着咪咪的声音，同钟阿姨一起找。看着钟阿姨焦急地样子，方有心中不忍，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让钟阿姨看到咪咪现在的样子，就让钟阿姨以为咪咪离家出走了吧，至少在钟阿姨心里，咪咪还活着不是吗？
郭一宁被局长训了一顿，有些懊恼的坐在办公桌前，心想着要是让他抓到这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一定打死他。
晚上方有和杨蓉才回来，回来时心情极为不好，郭一宁便去问了一下。
方有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郭一宁，郭一宁之前办理过虐猫案，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猫。
杨蓉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虐杀小动物的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住在那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心理？”
方有最看不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总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人，“别看他们一个个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心黑暗着呢，你想想啊，他们的世界肯定和我们不同，他们有那么多钱，周围的诱惑也多，慢慢的心理就扭曲，总想要接触一些正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寻求刺激呗。”
“他们是一种反社会性原则的心理，都是一－群智商很高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有错，而且会想出很多的理由来为自己托罪，如果，事情闹得很大的时候他们会道歉，但他们的道歉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的道歉只是让大众不在追究更深的责任。会出现这样人格的人，多数性格都很内向，没有太多亲近的朋友，而且，大多都有很严重的忧郁症，或是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有了很大的压力，又找不到适当的方法，和适当的途径，来发泄，常年累月这样郁结的情绪一直无法疏通，导致他们出现一些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暴力情绪，他们清楚的知道，伤害我们人类的话，他们就必须付法律责任，只好伤害那些未被立法的弱势群体，比如动物、宠物，以极没有生命的玩具、布偶，他们从这些地方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从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适应，再到习惯，最后，引发成一些变态的行为。”吴辉和张强晚饭过后没事，正好来找郭一宁，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之前对于虐猫者做过一些心理分析。
听到吴辉的声音，杨蓉急忙走过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吴辉吧，我常听我们郭队提起你，说你料事如神，判案神速。”
吴辉倒是没有想到郭一宁会说起他的事情，“郭队可真会夸大其词，他说的可不是我，如果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这起连环杀人案我早就应该破了才对，我至今都没有破案，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其实杨蓉在学校的时候也知道吴辉这个人，因为他破获的很多件案子，在他们课堂上都被老师当做范本讲解，“才不是呢，这几起案子本来就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不是已经找到线团的开头了嘛，我相信顺着这根线头，你和郭队一定会一点一点将凶手揪出来。”
“小丫头，看来你很有眼光嘛，我叫张强，请多多指教。”张强本不愿意陪吴辉来重案调查科，没有意思，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一个漂亮小妞。
“我叫杨蓉，吴大哥，你给我说说关于虐猫者吧，我想听一听。”显然杨蓉对张强不感兴趣，她对吴辉可以仰慕许久，一直缠着郭一宁带她去见吴辉，都被郭一宁拒绝，这次好不容易见到，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杨蓉虽然不理会自己，但是张强有自己的办法，自然会让她的注意力从吴辉的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吴辉说的有些专业，方有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吴辉说的话他大体听得懂，“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平衡失衡？是外界原因的刺激，还是心理原因的扭曲？”
郭一宁觉得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长，便让众人坐下来，慢慢听吴辉说，吴辉也不推辞，坐在他们几人面前，面对着他们，“首先我们必须指出，以虐待为乐的人其心理疾病为一种施虐癖，属于性变态的一种。一般来说，性变态是人类性本能未获得正常发展的结果，尤其是儿童期家庭和周围环境的不良影响导致的。施虐癖的产生，可能是由于性心理发展中，在**期第三阶段，弗洛伊德认为此一时期的矛盾冲突不易解决，因而产生滞留现象的机会很多，这是造成日后许多不良行为如侵略性人格和异常性行为的导因。然后我们转到人格结构上来。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学说中，人格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部分组成。”
听到吴辉说到这里，张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这可是他炫耀的时候，他之前可是看到过这些东西，他可不会错过在杨蓉面前炫耀的机会，“这个我知道，我知道，由我来说。”
张强骄傲的扬了扬头，清了下嗓子，“咳咳……这个本我呢是人格系统中最原始，最隐私的部分，它处于潜意识的深层，由本能，基本欲望组成。它遵循唯乐原则，满足本能的需要。自我代表人格结构中的现实部分，位于以生理需要为基础的原始本能与外部世界之间，是两者内化的心理代表。它的主要功能为：满足基本需要，调节本我的原始冲动以符合现实的要求，管制不为超我所接受的原始冲动，以维持三者之间的和谐。它是按造现实原则来操作的。超我是从自我中分化，发展出来的，是负责约束本我，专管道德的司法部门。超我的约束是个人道德的核心，是代表社会文化和规范的部分。它遵循至善原则。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我啊？”
张强看了看杨蓉，挑了挑眉毛，一副等着杨蓉夸奖的样子。杨蓉礼貌性的笑了笑，即便这样，张强心里还是美美的。
吴辉看到张强表现完后，低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了解了这些后，再对施虐者进行分析。很明显，施虐者已失调的本能将通过本我这一部分来满足，潜意识中，他们想虐待一切可以加以虐待破坏的东西。但超我通过社会规范约束了他们的行为，使他们认识到，如果不分对象，对人进行虐待，除了将遭受到良心的责备外，还将受到法律的严惩。因此最终，他们的自我遵循现实原则，调节了满足本我冲动的形式，即对小动物进行虐杀，以避免未受控制的本能造成的恶果。”
想到咪咪死的时候那么可怜，杨蓉更加恨虐猫者，“太可恶了，这些人，为了发泄他们的变态心理，又担心会负法律责任，只会欺负那些弱小的小动物，要是被我抓到，我肯定饶不了他。”
郭一宁想起之前办理的一件虐猫案，当时那个人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虐猫者其实是病了，他们自己不承认罢了，通常有这样情绪的人，不愿意去看医生，也很自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过错，也不愿意和朋友沟通，心理医生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因为他们的心房都锁得很紧，他们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吴辉说完这些才想起来要问的问题，“怎么，你们遇到虐猫者？”
听到吴辉问起这件事情，方有心里就气氛，“你们还记得刘建军住的别墅区，不是有一个钟阿姨嘛，今天她家的猫丢了，打电话让我和杨蓉去找，我们以为只是走丢了，找到就没事了，谁曾想到……”
方有还没有说完，杨蓉便把话抢了过来，想起这件事情，她便气愤的不了，“谁曾想到，等我找到咪咪的时候，它竟然被人剥了皮，死的好惨。”
吴辉对于虐猫的事情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方有说的发现猫尸体的地方，他很在意，“刘建军的别墅区，猫的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方有见吴辉对这件事情有些上心，他不明白其中缘由，“就是在别墅区一个偏僻的草丛里，有什么不对么？”
吴辉想起来，第一次和张强讨论案件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张强，你记得我是不是给你说过，连环杀手将死者杀死后，把她们的**切了下来，我当时说过，这个人有可能是**待或者是性无能者，你还记不记得？”
张强一直盯着杨蓉看，听到吴辉的话，他才不舍的将视线从杨蓉身上移开，“对啊，没错，你是这么说过啊。”
郭一宁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大的错误，“吴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吴辉看着方有和杨蓉，但愿他们没有把猫的尸体火化，“猫的尸体呢，有没有送到法政科去检验，一般虐猫者都是在猫活着的时候进行虐杀，猫的爪子锋利，肯定会留下虐猫者皮肤组织，说不定会是一个突破口。”
吴辉眼神的变化让杨蓉有些害怕，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受到老师或者家长的质问，“当时我们担心被钟阿姨看到伤心，我就把它埋了，就埋在发现尸体的地方。”
郭一宁听到猫的尸体没有被焚烧，急忙拿起外套，命令方有赶快去开车，“还不赶快带路，走啊！”
没等吴辉开口，张强已经出去开车，当吴辉走到门口时，张强的车正好听到了门口，吴辉上了车，没有说话，张强便一溜烟的往刘建军的家开去。
杨蓉坐在后座上，看着郭一宁有些阴沉的脸，“郭队，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方有开着车，偷偷观察郭一宁的表情，他当时只考虑钟阿姨的感受，根本没有往案子上想过，“是我的不对，杨蓉刚来队里没多久，这件事情她没有联想到连环杀人案情有可原，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全。”
其实郭一宁不是在生气，他只是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这两件事的关联，“这不怪你们，我也没有想到，要不是吴辉说起来，我只是把它当做一般的虐猫案对待，你们也不用自责。”
当他们到达埋尸体的地方时，现场已经被破坏，郭一宁让方有将猫的尸体挖了出来，吴辉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猫的十个爪子上的指甲都被拔了下来，虽然取不到上面DNA，但是却有一件事情吴辉可以确定，虐猫者之所以这么做，很有可能他被猫抓伤了，只要找到被抓伤的人，那么案件就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吴辉将猫的尸体放入证物袋中，递给方有，“送到法政科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连环杀手犯下的案子？”单从虐猫者的心理上，吴辉就推断出这起案子就和连环杀人案有关，郭一宁倒是真的很佩服吴辉敏锐的心理。
“不是很确定，等法政科出了结果就知道了，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和连环杀手案绝对有联系。”即便这个案子不是连环杀手案的凶手所为，也是和他有关系。
“在心理分析上，凶手已经不害怕法律，连杀了4个人，这次为什么会虐杀猫，这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吗？”
在来的路上，吴辉也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这也是我有些奇怪的地方，我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让他无法出去寻找猎物，而他内心极其渴望杀人，而这时候正好咪咪出现在他面前，为了发泄他只能暂时靠猎杀猫得到一丝丝快感。”
张强回去的路上挺开心，哼着小歌，摇头晃脑，扭动着身体。
吴辉无奈的看了看张强，深深地叹了口气，“开车小心点。”
“吴辉，给你商量个事呗。”张强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吴辉。
“不行。”吴辉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张强。
还没等他说出口，吴辉就拒绝了，张强有些恼怒，减速慢行，将车靠在路边，转过身面对着吴辉，“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拒绝，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吴辉并没有看张强，而是盯着车前面，“你心中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你是想制造和杨蓉在一起的机会吧，我告诉过你，不准！”
张强无奈的转过身去，也看着车外，有些生气，以前吴辉破案时，总是将他带在身边，可是自从五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他和张强约法三章，不准他出现在案发现场，不准他碰触任何刑事案件，不准再提当年的事情，如果他做不到，就离他远远的，不要再进入到他的生活。
这五年时间，张强虽然留在了吴辉身边，可是他走不进他的世界，吴辉心中想什么，有什么疑问，他也不会再和张强商量，虽然表面上他们维持着现有的平静，可是他们都知道，有一件事情隔在两个人中间，谁也过不去。
两人在车里谁也不开口说话，张强早就习惯了吴辉现在的样子，他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再也不像以前，有什么事都会说出来，话也特别多，不像现在这么忧郁。张强知道，这个要求是他提的不对，他不想让两个人陷入沉默的尴尬，便不再去提之前的事情，转移了话题，“有什么想吃的，我请客！”
吴辉知道张强心中的想法，这些天他一直在查案，就算是晚上做梦，梦到的也是四个被害者死去时的样子，这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找地喝一杯吧。”
对于吴辉的话张强有些吃惊，吴辉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平时可以说是滴酒不沾，他不喜欢酒，因为他说过酒精会麻痹他的大脑，让他失去思考能力，没有想到今天他会主动要求喝一杯，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让他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张强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店不是很大，应该有些年头，里面的桌椅有些破旧，桌子上都是一块块被酒精燃烧后留下的黑斑，收银台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有些发福，暗紫色的羽绒服上，有很多油点，想来应该是在收拾吃完火锅客人的桌子溅上去的吧。
张强打开店门，一阵冷风吹进来，低着头的中年妇女抬起头，倒是很热情的招待张强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虽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但是吃火锅的人还是有两桌，两人走进火锅店，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火锅味，本来不饿的两人瞬间觉得肚子饿了。
店里和店外的温差有点大，吴辉一进店里，便将眼镜摘下，很快眼镜上蒙上了一层白雾，吴辉拿起纸巾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中年妇女见两人坐好，便给两人上了两套餐具，然后拿出菜单递给张强，张强低头看着，在他想吃的东西后面画上对号，点完后将菜单递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了吴辉一眼，见吴辉没有意见，笑了笑便离开了。
没一会功夫，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将火锅底料端了上来，打开酒精炉，张强和吴辉就那么坐着，等着锅开，这期间，小伙子把张强点的菜都端了上来。
天越来越冷，这个时候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外面的情况他们全看在眼里，吴辉看着窗外，虽然不是刻意，可是他总是习惯性的看着窗外停着的几辆车，在心里记下来车牌号，这习惯他是怎么也改不掉。
见吴辉一直盯着窗外停着的车，张强知道，吴辉又在强迫自己，“老板，来两瓶啤酒。”
吴辉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对面的刘强，“强子，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我不管，所以我的事你也不用管。”吴辉的话让张强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有些决定是他自己做的，所以他不想让别人左右他的决定，即便是吴辉，也不可以。
这个话题他们每年都要说一次，每次都是以争吵结束，虽然这样，吴辉还是想劝一劝他，“强子，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干嘛非要赖在我身边。”
见服务员将两瓶啤酒拿来，张强左手握着啤酒瓶口，右手拿着一双筷子，借助左手支撑点，右手一用劲，便将啤酒打开，同样的动作，又将另一瓶啤酒打开，“你管住又管吃，我干嘛要走，这么好的事情让我放弃，你当我傻啊。”
张强拿过吴辉面前的杯子，用茶水冲了冲杯子，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放到他的面前，吴辉看了看眼前的酒杯，“今年劝不了你，明年我还会再提。”
“既然知道结果是什么，什么也别说，今天不醉不归。”张强举起酒杯，碰了碰吴辉的杯子，一口干了。
吴辉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可不允许自己喝醉，“不行，我要保持清醒，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清楚。”
张强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见吴辉只喝了一口，还是把他的杯子倒满，“想不清楚那就不要想，你干嘛让自己活的那么辛苦，今天晚上就喝点酒，晚上睡的也安稳一些，明天的事情，交给明天。”
在张强再三劝说下，吴辉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喝了下去，只要他喝，那张强就绝对不会放过，一杯一杯的灌着他，直到他有些醉意。
两人一直喝到一点多，张倩看了看收银台的老板，连连打哈欠，店里也只剩下他们这一桌，觉得今天吴辉喝得也差不多，便打了电话，叫代驾，不一会代驾到了，他便结账出了店门。
回去的路上吴辉一直没有说话，张强有些担心，“你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没事，回家睡一觉就可以了。”他今天喝的确实不少，头有些晕，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吴辉回到家中便回了自己的卧室，也没有和张强打招呼，看着吴辉紧闭的卧室门，张强一动不动，五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怎么就是不能走出来。吴辉太聪明，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陷进去，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为什么他就不能糊涂一些，他只要糊涂一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的这么辛苦。
回到房中的吴辉，衣服也没有脱便躺在床上，如果喝醉了该有多好，喝醉便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想来之后再想醒来之后的事情，他有些羡慕那些为了躲避一些害怕的记忆，而选择自我保护，将不愿想起的记忆忘记，如果他也那样该有多好。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吴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弯着背，大喘着粗气，被汗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黑暗中的吴辉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魂者，除了剧烈喘息浮动的身子，他一直保持着弯腰坐着的动作，一动不动。
吴辉想努力控制住胸口剧烈的跳动，紧握的双拳露出节节白骨，他越是想控制自己的恐惧，恐惧越来的凶猛，没一会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在他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这是极力咬着嘴唇发出的声音，他在哭，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越是忍着，越是控制不住，渐渐他再也控制不住，冲到洗刷间打开水龙头，在水流声音的掩护下，吴辉像是一个孩子般，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角，放肆地哭出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就像鬼哭一般，听得人汗毛竖立。
张强听到吴辉房中有动静，贴在门上听了听，又做梦了吗，这几年吴辉虽然经常做噩梦，但是没有最近这么频繁，这短短几天，他已经是第二次被噩梦惊醒，难道是因为他再次接触案件的原因，想到这里张强有些后悔，他本来是希望吴辉通过破除案件，慢慢找回以前的自己，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逼的太急了，是不是应该让他从案件中撤出来。
张强举起手想敲门，手指刚要碰到门，他犹豫了，这个时候吴辉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张强也不可以，想了想，张强将手放下，慢慢坐在门口，倚靠着门，他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出来吴辉的哭声，张强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坐在那里，一直坐着。
对于这个结论吴辉之前便想到，他是从凶手将猫爪的指甲全部拔掉可以推断出，在虐猫的过程中，他应该是被猫抓伤，所以只要在别墅区内调查一下，有没有被猫抓伤的人。
郭一宁和方有在别墅区走访了一天，挨家挨户去敲门取证，最后一点线索也没有，郭一宁怀疑是不是不是别墅区人做的，而是有人将猫的尸体扔到了不在监控范围的别墅区。
不过方有看过别墅区的监控，猫走进监控区后便没有出来，这期间也没有看到有人提着大包之类的从别墅区出来，而且从别墅区开出去的车，直到晚上才回，更不可能是虐猫者。
所以他们几个人推断，虐猫者肯定还在别墅区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个人。吴辉和方有将监控再次查看了一遍，发现了他们一直遗漏的一个人，就是刘建军的儿子刘昊。
当天刘建军开车离开，在监控中可以看到，开车的是刘崇，而坐在后面的人是谁，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从轮廓可以看出是两个人，有了这一发现，郭一宁和方有再次来到刘建军公司，在楼下正好遇到准备出门的刘崇。
刘崇看到郭一宁有些不自在，不安的往楼上看了看，担心被刘建军看到，便将两人带到公司大楼后门处。
对于郭一宁再次找上门，刘崇有些反感，虽然刘建军和杨柳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可是杨柳已经死了，而他还要继续活下去，给刘建军当司机，是一个肥差，他不想被开除，“你们还来干什么，上次我把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郭一宁知道刘崇的担忧，“放心这次我们只问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
刘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不希望和警察有太多的接触，“好，有什么事你们就快点问，我还有事要做。”
郭一宁也不和他啰嗦，“今天早上你开车出来时，除了接了刘建军，还有谁？”
刘崇刚要说话，大楼后门打开了，一个保洁从里面走出来倒垃圾，看到三个人站在后门，特意看了一眼，刘崇担心保洁认识他，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她，“刘总和刘昊啊，今天刘昊起晚了，上学迟到，所以让刘总送他一程。”
大楼后面有个很大的垃圾箱，这个大楼的垃圾都是放在这个垃圾箱内，方有刚开始并没有发现，要不是保洁倒垃圾，他还真注意不到，“以前刘建军经常送刘昊上学？”
保洁倒完垃圾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三个人，然后打开后门，走了进去，见保洁离开，刘崇还是有些担心，要是让刘建军知道他和经常说他们的家事，刘建军肯定不高兴，“不是，刘昊不喜欢刘建军出现在他们学校，这是第一次，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走了。”
方有见郭一宁没有什么话要问，便收起记事的笔记本，对刘崇说道：“好，你走吧。”
“他就是杨柳的男朋友啊？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还跟在刘建军身边，真瞧不上他。”方有在郭一宁那知道刘崇和杨柳的事情，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竟然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对于刘崇的做法，郭一宁多少有些明白，“他其实也算是个明白人，杨柳死了，可他还活着，他需要这份工作，人嘛，总是自私的，为自己想的多一些，无可厚非，走吧，去刘昊学校看一看吧。”
方有开车戴着郭一宁往刘昊学校开去，刘昊所在的学校是临城重点高中，临城第二中学，现在他已经是高三，学习氛围很紧张，当郭一宁出现在班主任办公室时，正好看到吴辉在和班主任说话。
“你动作挺快啊，问到什么了没有？”班主任下节课有课，不能接受郭一宁的询问，正好吴辉把该问的问题也问的差不多，所以郭一宁决定问问吴辉。
早上吴辉在监控上看到车里有两个人时，他便断定其中一个人就是刘昊，他虽然没有见过刘昊，但是潜意识里，他觉得刘昊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去发掘。
所以当郭一宁他们去找刘崇时，他便打车来到临城第二中学，找到刘昊上学的班级，找到该班班主任。
昨天早上，刘昊确实少上了两节课，不过因为他爸爸亲自打电话为他请了两节课病假，班主任也就没有再追究。刘昊在班上是个特别安静的男生，朋友也不多，每天都按时上课，放学后也不和同学打球，直接回家，平时成绩一直都很好，是高考主要关注对象，想来考个好的一本没有问题。
11月9号星期一刘昊生病请假1天，11月10号回学校上课，这和第四名被害人被害的时间相吻合。再回头看看其他三名被害人被害的时间，全都是在节假日或者周末，在时间限制上，只有刘昊符号要求。
吴辉也观察过，刘昊在上课期间，一直很小心的保护着自己左胳膊，应该是受伤了吧。
郭一宁将刘昊叫出教室，刘昊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陌生人，有些不解，“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警察，方便我们看下你的左胳膊吗？”方有指了指刘昊左胳膊。
对于方有的话，刘昊并没有觉得害怕，表现的很淡定“有什么事吗？”
对于刘昊的淡定，让郭一宁更加可以肯定，刘昊决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安静老实的一个人，“没什么，只是看看你的胳膊，好像受伤了。”
刘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胳膊，并没有把袖子撩起来，微微一笑，“我胳膊受伤也用得着警察来查看，大材小用了吧？”
刘昊虽然只是微微一笑，但是他轻微上扬的嘴角，让吴辉眼中一痛，这感觉，让他心里突然产生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的笑，太刺眼。
方有不想和刘昊啰嗦，直接抓起他的左手，将肥大的校服袖子撩上来，当袖子撩起来时，几人冷吸了一口气，在刘昊左胳膊上露出大面积烫伤，满胳膊的水泡触目惊心。
刘昊轻轻将袖子拉下来，盖住伤口，“警察先生，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上课了。”
见三人没再说话，刘昊转身回到教室，高三的学生都在闷头复习，谁也没有注意到刘昊出去又进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刘昊回到座位上，低头继续做他没有做完的模拟试卷。
“怎么会这个样子？”方有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这么大面积的烫伤，刘昊竟然还能正常上课，这孩子内心是有多么的强大。
“欲盖弥彰，郭队，对他实行活体取证，他虽然将伤口掩盖住，但是我相信，被掩藏的抓伤的伤口处，肯定能找到猫的DNA。”虽然刘昊的左胳膊被烫的面目全非，可是有些伤口想掩盖是掩盖不住。
方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吴辉，怎么看刘昊也不是一个那么残忍的人，“你的意思是说，刘昊为了掩盖被猫抓伤的伤口，故意将自己整条胳膊烫伤？这不太可能吧，他还是一个学生，下的去手？”
“取证之后就知道了。”吴辉并未回答方有的提问，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刘昊，现在只要查清楚刘昊胳膊上的伤，一切的不可能也就会变成可能。
当刘建军知道警察因为闹得满城风雨的连环杀手案而将刘昊带回去审问时，带着律师来到警局，看他气愤的样子，郭一宁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这是我为刘昊请的律师，有什么事你问律师，刘昊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站在刘建军身边是一个四十多岁头发稍微有点秃顶的消瘦男人，眼睛细小，嘴唇微薄，一副极爱算计的模样。
“我叫王拓，这是我的证件。”王拓微笑着走向前，将证件递给郭一宁。
郭一宁看了看，将两位领到审讯室，“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六条讯问、审判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询问未成年证人、被害人，应当依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通知其法定代理人或者其他人员到场。刘昊是未成年人，你们在场是应该的，只是现在我们想提取他的DNA，想来律师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帮助警察破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
刘昊正坐在椅子上，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去，见刘建军领着一个男人走进来，刘昊没有说话，再次把头低了下来。
见刘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刘建军有些生气，在家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到了警局，他还是这个样子，早知道他就不为他请律师，可是想来，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罪，对他公司影响一定很大。想到这里，刘建军只好压制住怒气，走到刘昊身边，“刘昊，这是王律师，有什么事对他说，他一定会帮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