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
“抑郁症，都怪我只忙于生意，对她关心不够，等我发现她的状况时，已经太晚了，虽然我很小心的照看着，还是在我一次开会的时候，她自杀了。”说到妻子自杀的事情，刘建军现在还是很痛苦。
郭一宁有些同情的看着刘建军，“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自责。”
也许是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太失态，刘建军很快恢复了常态，“谢谢，我没事。”
对于刘建军感情管理，吴辉心中想着，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感情管理做的确实很好，“对了，刘先生，请再看一下这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叫杨柳，你真的没有见过？”
“没有！”刘建军拿起杨柳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双手环于胸前，确定的回答。
吴辉仔细观察着刘建军的面部变化和肢体动作，“可是有人看见她在西河酒吧的停车场，上了刘先生的车。”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要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应该不会忘记，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是很有信心。”刘建军虽然说的肯定，但是从他环着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吴辉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吴辉本来是想着在西河酒吧停车场的人是刘建军，但是看到刘建军的肢体变化，他知道，在停车场那个人，绝对不是刘建军，那个人会是谁？
“好，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来找刘先生。”吴辉同郭一宁一起走出刘建军别墅。
“对刘建军你怎么看？”郭一宁见吴辉眉头紧锁，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一些事情。
“你刚才看到我问刘建军关于杨柳时他的肢体变化了？当他看完照片后，便双手抱于胸前，这是自我封闭，拒绝交流的表现，但是当我说到西河酒吧停车场事情时，他便将双手放下，肢体也没有之前那般僵硬，看来，西河酒吧接走杨柳的绝对不是刘建军。”吴辉将在刘建军家中的观察告诉郭一宁。
“你的意思是，刘建军认识杨柳？那他为什么说谎？”对于吴辉的说法，郭一宁觉得有些道理。
“要么是因为杨柳确实是被刘建军所杀，他为了逃避所以说不承认认识杨柳，再一个就是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和杨柳之间的关系。”吴辉回头看了看刘建军的别墅，心中想着，他应该还会不止一次的来拜访这座别墅。
“可是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四起凶杀案时，他都不在临城，人证物证都有。不过像他这么有钱的人，白道**肯定认识不少人，如果他要是雇凶杀人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不会，从凶手杀害被害人的手法可以看出来，绝对不是雇凶杀人。”
“也对，只是现在我们该从何查起。”
走到保安室，吴辉看了看说道：“走，去问问保安，打听一下刘建军的事情。”
两人来到保安室，里面待着的这是刚才放他们进来的那个保安，见吴辉两人走来，保安急忙站起身，“警察控制，你们调查完了？”
“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一下。”吴辉走进保安室，让保安坐下，不用紧张。
对于警察的问话，保安还是有些紧张，“您请说，有什么我知道的，肯定说。”
“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刘建军家里有几辆车，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郭一宁拿出笔记本做记录。
“两辆，一辆是红色的跑车，我也不认识那是什么车，但是我一个同事认识，他对车最有研究，他说那是一辆法拉利，很贵呢，说我们这辈子都买不起，也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那点东子也就够样活我自己，怎么可能有钱买的起车，更何况是那么贵的车，真是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
见保安还要继续说下去，郭一宁急忙打断他的话，“那另一辆呢？”
“啊？什么？”保安还在自我抱怨时，听到郭一宁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哦，另一辆啊，是辆黑色的小轿车，这个我认识，这小区里开这种车的人很多，是奔驰。”
“还有没有别的车？比如奥迪之类的？”
“就是前面有四个圈的那种吧，没有，我见过他们的车，就是巡逻的时候，见他们家车库打开过，里面就只有两辆车，没有别的人。”
“刘先生都是自己开车么？”
“不是，有司机啊，每天都是司机开着那辆奔驰来接送刘先生，不过有时候刘先生也会自己开车回来，不过很少罢了。”
“刘先生的儿子呢？”
“他，一个小孩能有什么事，每天就是上学、放学，也不和人打招呼。”
“他有什么朋友没有？”
“没见他带什么朋友回来过，我在这当保安都快五年了，没见那孩子出来过，每次放学回家就在家里待着，像这么乖的孩子已经很少了。”想起别墅其他的孩子，保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太让他们头疼。“他不愿意说话，也不和别人打招呼，他今年应该是高三吧，母亲去世的时候才上初中，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应该很难接受，所以才会这么闷。”
“他们父子感情怎么样？”吴辉想起刘建军说他的妻子是抑郁症自杀，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们父子是不是有影响。
“这个我还真没有留意，不过你可以去问钟阿姨，她对每家每户的事情最清楚不过，闲来没事的时候，就愿意说这些事情。”
“钟阿姨？是什么人？”
“就是我们物业的钟阿姨，唉，说曹操曹操到，钟阿姨，你过来一下，警察同志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正说钟阿姨的时候，保安正好看到钟阿姨从外面走回来，想来应该是去跳广场舞了吧。
“警察？什么事？”钟阿姨她们几个老年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晚饭过后跳跳广场舞，虽然经常能接到户主投诉，但是她们自从把声音调小之后，已经没有人投诉了，怎么还有警察找上门？
见钟阿姨对他们有些防备，郭一宁走上前说道：“钟阿姨，你不用紧张，我问的是刘建军家中的事情。”
听说警察不是因为广场舞的事找她，钟阿姨马上不紧张了，“哦，他们家啊，怎么了，他们家出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调查一下，还希望你们能配合。”
“行，你问吧！”郭一宁不说，钟阿姨也不问，她知道警察是有纪律的。
“你们认不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在小区里有没有看到她？”郭一宁拿出杨柳的照片给保安和钟阿姨看。
“没见过，我上班的时候是没有见过。”保安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摇了摇头。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是在小区里待着，这么漂亮一姑娘，我要是看到的话肯定会记得，她没有在我们小区出现过。”钟阿姨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看了看照片，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钟阿姨对刘建军家的事情知道多少？”吴辉见两人都不认识杨柳，想来刘建军是不会将杨柳带回自己家中。
“他们家就父子两人，刘老板也算是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看到他带任何女人回来。不过刘建军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里，只有他儿子刘昊在家。刘昊和他爸的关系很紧张，经常会听到刘建军骂他儿子，他儿子也不顶嘴。”钟阿姨将在其他姐妹那听到的消息说给吴辉他们听。
“怎么没有吵架，有一次，大概是半夜两点钟的时候，我巡逻走到刘建军他家，听到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刘建军大骂他儿子没良心，他儿子也冲刘建军喊，说要不是因为刘建军的原因，他妈也不会死，刘建军听到刘昊的话，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保安把之前巡逻时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吴辉。
“真的啊，我还不知道呢，你说刘昊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真是他爸杀了他妈啊，警察同志，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钟阿姨听说刘昊说他爸害死了他妈，这要是真的，那她在她们姐妹那里，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郭一宁最担心的就是像钟阿姨这样没事喜欢传话的人，“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现在只是刘昊说的气话，还是不要断然相信的好。”
“对了，今天我们在刘建军家里还见到一个人，就是吴妈，她一直在刘建军家中打工吗？”
“吴妈不爱说话，刘建军搬到这个小区的时候，吴妈是跟着刘建军来的，刘建军对她也很满意。有一次吴妈生病了，刘建军让我帮他找个钟点工，结果才干了一天，就被赶了出来，刘建军和刘昊对吴妈都很好，尤其是刘昊和吴妈的关系特别好，喜欢和吴妈说话，有时候还陪吴妈买菜，吴妈生病那几天，刘昊一直陪在她身边，要不是因为吴妈年纪大，我们还真怀疑吴妈才是刘昊的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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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打了一个电话给司机，“我在家，过来接我。”
没一会的功夫便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刘建军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吴妈听到动静，走出来正好看到刘建军准备出门。
听到吴妈的声音，刘建军回头说道：“吴妈，今晚上我不回来，你把门窗锁好，准备休息吧。”
“好，我知道了！”看着刘建军离开的背影，吴妈若有所思。
“刘总，您要去哪？”刘建军的司机刘崇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刘建军，见刘建军出来后，急忙走到车门处，为刘建军打开车门。
刘建军在车里坐好后，对刘崇说：“去那里吧！”
虽然刘建军没有说去哪里，但是刘崇心里知道，刘建军说的那里是哪里，于是也不多问，启动汽车往那个地方而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刘建军消失的地方，停留了一小会便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中。
“处理好了？”刘建军坐在车里，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没有启动车子，冬天的寒冷透过车身浸入到车子里，刘建军感觉到一阵阵凉意。
刘崇回到车里，感觉车中比车外还要还冷几分，见刘建军冻得有些发抖，从后备箱中拿出一条厚厚的毛毯，盖在他的身上，“都处理好了，董事长放心吧。”
刘建军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毛毯，声音有些疲惫，“你办事，我放心。”
许是忙了一整晚的原因，刘建军有些困意，所在毛毯中，不再说话，刘崇在后视镜中看着极为疲惫的刘建军，轻轻叹了一口气，启动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两个警察来找吴建军之后，吴建军除了当天晚上离开别墅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称病在家，闭门不出，公司的事情也多是刘崇带到家中处理。吴妈买完菜回到家中，正好看到刘崇拿着刘建军处理完的公文包出门。
“刘总，今天还是在家吃饭吗？”吴妈见刘建国从房中走出来，便问道。
“是啊，今天做什么吃的？”刘建军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走到客厅坐下。
“昊昊也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就随便做了点，刘总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吴妈看了看二楼，一点动静都没有，自从刘建军这几天在家后，刘昊每次放学回家就待在自己的卧室不出来。
刘建军随着吴妈的眼神，看向二楼，他这个儿子太过于内向，以后他怎么放心把这么大的家业留给他，虽说他现在只是高三学生，可是有些事情也该让他接触一下，不能总是由着他的性子，“没什么，你随便做点就是了。”
“好，那您等一会，做好后我叫您。”吴妈提着菜进了厨房，留下刘建军一个人坐在客厅看报纸。
吴辉看着满墙的案发资料，眉头紧皱，“刘建军……”吴辉看着刘建军的照片，眉头紧皱，这所有案件交叉点都在刘建军身上，可是应该在哪里作为突破口呢？
“怎么，还没有找到新线索？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吧。”张强看到吴辉这两天一直在纠结这个案子，刘建军在商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想来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吴辉接过张强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刘建军，这个人心机太深，要想办法从他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这几天让你跟踪他，有什么发现？”
这几天张强也没有闲着，吴辉让他观察刘建军的一举一动，“什么也没有，一直在家里，说是病了，公司的事情都是刘崇去公司取回来，然后送到家里，让刘建军处理。”
“以静制动，我就不相信他会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吴辉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
张强可不想在守着刘建军，现在天那么冷，他可受不了，“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凶手不是刘建军，我们这么守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快了，我相信他很快便会坐不住，有所行动，你再辛苦辛苦。”吴辉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刘建军最近几天一定会有所行动。
果然不出吴辉所料，没过两天，刘建军就离开家中，公司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会议让他参加，他不得不取消假期，回到公司。
知道刘建军离开后，吴辉便叫上郭一宁，再次来到刘建军家中，开门的是吴妈，见门口站着警察，有些紧张。“刘总今天不在家，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们今天不是找刘总，是来找你。”郭一宁挡住吴妈要关上的门，说明来意。
吴妈没有想到吴辉两人会来找她，“找我？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吴妈，你不用紧张，我听说你在这家做了很多年，想必对这家的事情应该了解很多吧？”吴辉见吴妈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打算，便在门口问起了问题。
“我只是一个佣人，只做好分内的事就行，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
郭一宁看了看吴妈，“我们还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你怎么就能判断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好，你们要问什么？”吴妈看了看郭一宁，有些犹豫。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关于刘建军妻子王婷的事情，她当初为什么要自杀？”
听到郭一宁的话，吴妈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问多年前的一件事，“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过王婷的卷宗，是你发现了王婷的尸体，然后打电话通知刘建军，刘建军回到家后，你们才报警的，不是么？”
听郭一宁说起王婷的事，吴妈只好说道：“没错，当时确实是我发现太太的尸体，当时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给刘总打了电话，刘总回到家后，发现太太已经去世，很难过，便让我打电话报警，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我问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王婷当时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当年我已经给警察说过了，刘总生意很忙，很少回家，太太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人陪她说话，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她后来得了抑郁症我们也没有发现，等到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即便我们一直很小心看护着，可是谁曾想她还是上吊自杀了。
“刘建军和王婷的感情怎么样？”
“刘总和太太的感情一直很好。”
“可是我们听说刘总在外面风流债不少，所以王婷才会自杀。”
当吴妈听到郭一宁说刘建军外面风流债很多时，情绪极为激动，“不可能，像刘总这样的男人，外面那些小姑娘们都想往刘总身上贴，可是刘总最爱的还是太太，从来不理会那些人。”
吴妈的反应倒是让郭一宁有些在意，“照你这么说，刘建军和王婷感情很好，还有一个儿子，应该很幸福才对，怎么可能就得了抑郁症自杀？”
“这个我不知道。”
“你在刘家这么多年，想必知道一些事情，我们希望你能配合。”
“我只是一个保姆，我干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我都不会去理会，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去做饭了，刘总打电话回来，说中午要回来吃饭。”说完吴妈将吴辉两人关在门外，不再理会。
吴辉看着有些尴尬的郭一宁笑了笑，“她越是不愿意谈这件事情，说明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看来我们要翻一下当年案宗，看看有什么疑点。”
“恩，那我们回去吧。”
郭一宁开车和吴辉一起回到公安局，来的路上他已经打电话通知方有，将当年王婷自杀的案宗调出来，放在他办工作上。
郭一宁同吴辉并排而坐，仔细看着当年案宗上缩写的案情，一边看一边分析。
“有些奇怪。”吴辉看着王婷的卷宗，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哪里？”低头看案情的郭一宁听到吴辉疑问问道。
“郁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疾病，主要表现为情绪低落，兴趣减低，悲观，思维迟缓，缺乏主动性，自责自罪，饮食、睡眠差，担心自己患有各种疾病，感到全身多处不适，严重者可出现自杀念头和行为。你看王婷身上，没有发现过任何自残现象，而且王婷只有自杀前一个星期，才有一家医院出示过诊断书。如果像吴妈所说，刘建军和王婷感情很好，那应该会发现异常，如果发现异常应该会去医院，可是却没有王婷就诊记录，这一点有些奇怪。”听到吴辉分析，郭一宁拿过王婷法医解剖证明，王婷身上确实一点伤痕都没有，确实有点不符合抑郁症一些基本症状。
“出示抑郁症证明的是临城人民医院，医生是段启才，我们去找找这个医生，看看他能不能想起王婷这个人。”吴辉收起案宗，拿起外套同郭一宁一起出发去临城人民医院。
车里的空调虽然很暖和，但是吴辉却觉得有点闷，胸口就像被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动了动身子，还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得已，他打开了车窗，随着车窗打开，车外刺骨的冷风随即冲进车内，吴辉打了一个冷战。
“要是冷就把窗户关上吧。”自吴辉上车，郭一宁就感觉吴辉很不对劲，看不到他眼中深沉睿智，而是一种逃避。
“有点闷，还是吹吹风吧，头脑比较清醒。”吴辉动了动脖子，让自己没有那么僵硬。
郭一宁知道吴辉有心事，也不问，同吴辉一样，把车窗摇下来一半，但是车里的空调并没有关，他担心吴辉会感冒，“其实我很少开空调，我还是喜欢冬天的感觉，虽然很冷，但是头脑清醒。”
“是啊，寒冷可以让人清醒，疼痛会让人记得。”吴辉看着车窗外，想起一些往事，一些他埋在心里，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碰触的东西。
郭一宁没有再接吴辉的话，他知道有些话他该说，有些话他不该说，只是这么安静的开着车，不一会便到了临城人民医院。外面极为寒冷，但是医院门口永远不缺的便是人，不管何时来医院，总是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人，停车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吴辉看着一辆救护车鸣笛从医院出发，医院这个地方，他真的不愿意来，这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感到心悸头昏，“医院最不缺的便是人。”
差不多用了二十多分钟时间，郭一宁才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待他们停好车走出地下停车场时，还有很多辆车堵在外面，寻找停车位。
进入医院，里面人满为患，吵吵嚷嚷，吴辉看了看正在运行的十部电梯，电梯门前挤满了人，有探病的、有买饭回来的病人家属，挤得满满的，想再插进去都不可能。
“算了，等电梯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爬楼梯吧。”郭一宁看了看医院介绍，心理科在10楼，虽然楼层有些高，可是要是等电梯的话，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吴辉皱了皱眉头，10楼确实有点高，但是看着电梯门口的人，他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同郭一宁一起爬楼梯。
到6楼的时候吴辉就有一些大喘气，嗓子有些干痒，平时他是极少运动，这些运动量对他来说，有些大。
“怎么样，要不要歇一歇？”郭一宁是刑警，这点楼层对他来说小意思。
吴辉抬头看了看楼层标志，还有4层，“算了，还有4层，爬上去吧。”
“也行，到了10楼再歇会吧。”郭一宁放慢了速度，同吴辉并肩走着。
到了10楼，郭一宁让吴辉先休息一会，吴辉扶着墙喘着粗气，也没有拒绝，因为他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力气说话。
郭一宁看了看走廊，在东边走廊有三间是心理科，趁着吴辉休息时间，他来到护士站，同护士打听了一下段启才在哪一个科室，护士告诉他，段启才今天不坐诊，应该在住院处，小护士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知道郭一宁是刑警，便热情的要带路，郭一宁见吴辉休息的差不多，于是招呼吴辉跟着小护士往住院处走去。
“段主任，有人找。”到了住院部正好见到段启才巡楼回来，小护士急忙上前说道。
“请问，你们是？”段启才看了看郭一宁两人，有些疑惑，看上去不像是病人。
“请问是段启才医生吧？”郭一宁走到段启才跟前，上下打量着，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想不到已经是主任医师。
“是我。”
“你好，我们是重案组，这是我的证件，这位是我的同事，吴辉！”郭一宁将证件拿出。
“请进！”段启才看了看证件，确定了郭一宁的身份，将两人带进办公室。
“段医生，是这样，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您还记得五年前您的一个病人王婷吗？”郭一宁开门见山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在家里自杀的王婷？”
“没错。”
“记得，当时我看了新闻，警察也来问过我，其实我对她不了解，她只是来过我的门诊一次。”记得五年前，有两个警察也来问过王婷的事情，所以，对于王婷他记得。
“看到王婷的卷宗里，她有一份抑郁症诊断书是段医生签字，我想知道关于她抑郁症的一些情况。”
“不错，当时确实是我诊断她有抑郁症，但是她抑郁症属于初期，如果要是按时服药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您是说，她不可能自杀？”
“这个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虽然我诊断出她是抑郁症初期，但是如果她受到什么强烈的感情刺激，很有可能加重病情，要是自杀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王婷要是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又按时服药的话，她应该不会产生自杀倾向是吗？”
“据我多年临床试验可以这么说。”
“您觉得什么样的刺激可以让她产生自杀倾向？”
“这个我不好说，比如说她没有按时吃药，比如说有人给她吃了别的药，再或者说她看到了或者听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听到的东西，很多可能性。”
“您还记不记得当时是谁陪她来就诊？”
“一个老太太，听王婷喊她吴妈。”
“吴妈？怎么会是她？”吴辉听到来陪王婷看病的人是吴妈，这倒让他有些奇怪，王婷和吴妈的关系看来不简单。
“王婷的死看来不是单纯自杀，只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出一些东西。”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郭一宁便随便找了一个小店，两人点了两碗面。
刚从医院出来，看着桌上两碗面有些油腻，吴辉吃了两口便不再动，倒是郭一宁吃的倒是很香，“时间确实有点长，当时王婷自杀的案子处理的也很马虎，有些证据也很模糊。”
“那我们现在应该从何查起？”郭一宁嘴里含着面，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现场，当年王婷自杀的现场，我看了案宗，王婷自杀的地方，不是刘建军现在住的地方。”吴辉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痛，为了分散下注意力，他点了一根香烟。
“恩，那个地方是刘建军在郊区的一个别墅，你说也怪，就这个三线小城市，市区人都不是很多，他跑到一个郊区买了栋别墅，那地方虽然环境好，但是人也很少，到了晚上，那才叫一个安静，死一般的安静。”说到刘建军在郊区的别墅，郭一宁停了一下，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如果刘建军要是在那里犯案，想来周围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吴辉也想到了这点，透过烟雾看着郭一宁，在郭一宁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想到这里郭一宁面也不吃了，拉起吴辉就往局里赶，他要赶快申请一张搜查令，过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刘建军是不是已经将别墅里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了。
郭一宁带着法政科的人赶到刘建军在郊区的别墅，虽然刘建军已经不在这里住，但是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好像主人去旅游，只是暂时离开几天似的。
法政科的人将家具上盖的布全部揭开，厚厚的灰尘在房中飞舞，吴辉用手捂住口鼻，免得灰尘进入。“看来这个地方很久没有住人了。”
“不错，保安说过自从王婷自杀后不久，他们就全都搬走了，这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走。”看着架子上摆着的王婷照片，极为温婉的一个女人，脸上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有一丝忧伤。
看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刘昊和王婷，刘昊抱着王婷，笑的极为开心，家里很少有刘建军的照片，唯一的一张是挂在客厅的一张全家福，奇怪的是，全家福上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笑着的，好像是被逼着照了一张照片。
“刘昊和王婷的感情应该很好，你看这里都是他们两个的照片，笑的多开心。”看着满屋的照片，郭一宁有些诧异，“奇怪了，刘昊和他妈妈的感情这么好，搬走之后为什么没有把照片带走，而是留在了这间房子里？我记得上次去刘建军家时，好像一张照片都没有看到。”
“恩，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人死了，照片是死人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影像，看他们母子感情应该很好，不应该将这些照面留在这里，难道是刘建军不让带？”吴辉见一楼有法政科在取证，他便来到了二楼，王婷的卧室。
卧室里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化妆台，化妆台上还有五年前王婷用剩下的护肤品，吴辉打开衣橱，里面全是女士衣服，想来应该是当年王婷穿的吧。
这让吴辉有一种错觉，这个房子里还住着人，此刻她应该坐在梳妆台前化着妆，一会准备喝个下午茶。也许刘建军也是这么想的吧，把王婷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想把她锁在这个房子里。
一阵风吹过，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什么，脸上竟会如此的悲伤。
“吴辉……吴辉……”自从吴辉进入到王婷自杀的卧室后，便像是丢了魂似的，不管郭一宁怎么喊，他都听不见。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吴辉喃喃自语，并没有理会郭一宁。
“什么？谁？谁看见了什么？”吴辉好不容易开口说话，却说了一句让郭一宁莫不着头脑的话。
吴辉没有回答郭一宁的话，而是跑到别墅外面，后退几步，盯着这栋被遗弃的别墅，“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郭一宁不知道吴辉到底怎么了，只有跟着他一起跑出别墅，与他并排站着，有些纳闷的看着这栋别墅。
“这里面到底锁着什么秘密？”吴辉一直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他根本听不到郭一宁的话，刚才他眼前闪过的景象，一定是王婷她生前留在房中的影像。
找不到线索，吴辉只是毫无目的的围着别墅走，就那么走着，走着，走到了别墅后门，那里已经长满了草，这个别墅区已经被人遗忘，再也没有任何人气。
“恩？”在别墅后门，吴辉蹲了下来，这地上有一些模糊不完全的脚印。
郭一宁也注意到了，蹲下去仔细看了看，“这脚印怕是有些日子了，会不会是小偷留下的？”
“也许是吧，看这些杂乱的脚印，应该是有人站在这里很长时间吧。”这些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同一个人，只是脚印太模糊不清，时间又太长，想要取到这些脚印，有些难度。
法政科的过来后，看了看，摇了摇头，这脚印太浅，经过雨天冲刷，早就已经模糊不全，想取到脚印，应该是不可能。
吴辉也明白，对此也不再执着，他站在后门，往里看去，只能看到厨房，什么也看不到。
别墅地下室也许能找到一些东西，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吴辉堆在杂物里，一件一件翻查着，他总有一种感觉，这地下室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东西，看着满地下室杂乱的东西，只要随意碰触一下，便灰尘满天飞，呛得吴辉直咳嗽。
郭一宁递给吴辉一个口罩，吴辉接过便戴上，继续在里面找，郭一宁虽然不知道吴辉想找什么东西，也在旁边帮忙。
东西实在太多，吴辉找了很长时间，感觉自己脖子有些酸，虽然是冬天，但是他的额头却冒出一丝丝细汗。“找到了！”
听到吴辉的喊声，郭一宁直起有些发酸的腰，发现吴辉手里拿着一本日记本，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人手写日记，真的是很少见。
把身前的杂物拨开，郭一宁来到吴辉身边，“什么东西？”
“日记，王婷的日记。”吴辉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你怎么知道王婷有一本日记？”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别墅，怎么会一根网线都没有，你想想，王婷和刘建军结婚十一年，刘建军忙于生意，刘昊要上学，王婷又没有朋友，每天待在家里，她有些话有些心事，应该对谁说，我猜想她应该会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日记，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感觉她应该会有一些秘密想藏起来。”吴辉有很强烈的第六感，他对自己的这种感觉也说不清楚，但是每次在关键时候，这种感觉总是会出现。
“上面写的什么？”郭一宁也没有多问，而是同吴辉一起研究王婷留下的日记。
日记中夹着一个男人的照片，看照片应该是十几年前照的，有些发黄发旧，照片里男人穿着也比较具有那时候的特色。
王婷将这个男人的照片夹在日记本里，想来这个男人对于王婷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果然，日记中提到了这个男人，他叫刘凯，是王婷的初恋，两人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本来已经打算结婚，可是在结婚当天，他跳楼自杀。而王婷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为了孩子能有一个爸爸，王婷嫁给了一直爱慕她的刘建军。
王婷一直以为刘建军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让刘建军心中产生了疑问，刘建军逼问王婷这个孩子是谁的，王婷不得不承认孩子是刘凯的。
刘建军虽然伤心，但是他是真心爱着王婷，所以便带着王婷和刘昊离开了当时住的地方，来到这座别墅。
让王婷欣慰的是，刘建军对刘昊一直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对他疼爱有加，这让王婷对刘建军慢慢产生了感情，然而一件事情，却让王婷对刘建军产生了极大的恨意，因为她听说当年刘凯的死和刘建军有关系。
王婷逼问刘建军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建军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王婷便要求和刘建军分居，刘建军便很少回家。
王婷虽然恨刘建军，可是那时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一边是爱一边是恨，折磨的她再也不想活的这么痛苦，她不想再活在这个让她痛苦万分的世上。
“看上面所写，王婷应该是自杀的吧？”郭一宁看完王婷的日记，王婷在日记中不止一次写着要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世界，看来王婷的死应该是自杀。
是么，她真的想自杀吗？一边是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一边是她曾经爱的男人，可是还有一点便是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是她怎么也割舍不下的，那就是她的儿子，刘昊。“也许吧，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倒真有点像八点档电视剧。不过还是要查一查当年刘凯的案子，和刘建军是不是有关系。”
吴辉回到家中将这几天的事情对张强说了一遍，张强倒是兴趣满满，“不是吧，这么狗血，你说会不会是刘建军杀了王婷啊，你想啊，要是得不到的话，那就毁了啊，这样谁都得不到不是很好？”
“如果王婷死了，岂不是成全了王婷和刘凯，你觉得刘建军会这么做么？”死是最好的成全，吴辉觉得刘建军如果得不到王婷的话，应该会把她留在身边极尽可能的折磨她才对，看到她痛苦，他也许会解恨。
“你想的不要那么黑暗嘛，也许刘建军就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但养着情敌的孩子，视为己出，也允许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心里一直想着别的男人呢！”
“如果是你，你做得到？”
“当然做不到！”其实张强虽然那么说，但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圣人？
“所以了，王婷的自杀，还是有很多地方让我想不通。”
张强见吴辉低头思索，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清楚了一些事情，“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王婷找到了刘凯自杀的证据，她因为爱着刘建军，又不能把这证据交出去，因为一旦交出去，刘建军肯定会因为杀人罪坐牢，可是如果不把这个证据交出去，刘凯就会死不瞑目，王婷想不到两全之法，只好上吊自杀。”
看到张强得意洋洋的样子，吴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你厉害，你聪明，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说得过去，看来不能纠结这件案子上，还是回归到现在的案子，这已经发生了四起，如果不快点抓住凶手的话，不知道下一个遇害者又会是谁。”
“是啊，网上都说了，下一起案子肯定很快就会发生，都在骂警察无能，郭一宁怎么样，还撑得住吧？”张强和郭一宁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毕竟喝过人家的酒，在他看来，就算是朋友了，朋友现在处境不好，他应该关心一下。
“出了这种案子，怎么可能会好过，我只希望快点把案子结了。”
吴辉有事情想不明白，晚饭也没怎么吃，便回到房中，看着这四件案子。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忽略了，到底是什么？
吴辉再次来到2604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应该再来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应该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被他们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全部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找不出一件和这个地方不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杨柳和刘建军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那辆神秘的奥迪汽车，到底是不是刘建军的？还有西河酒吧地下停车场上，坐在奥迪车内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是刘建军又会是谁？难道是刘崇？之所以看不到刘建军和杨柳有交集，难道这中间是因为有刘崇的原因？刘崇和杨柳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只是为了让刘建军见杨柳时方便？吴辉有太多问题得不到答案，越是得不到答案，他越是要得到答案，他总是这么不断的逼自己，如果能把自己逼疯，他心里应该是舒服的。
当天杨柳应该是接了一个人的电话，然后起床想来心情会很好，从卧室走出来，喝了一杯水，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热气弥漫的浴室，杨柳应该是哼着歌，心中想着接到那个人后他们会去哪里，然后洗完澡后从浴室出来，再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片面膜，敷在脸上，敷面膜这段时间，她应该看电视或者玩手机打发时间，之后便是化妆，化好妆再吹干头发，然后换衣服，准备出门。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也就是说她有什么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的话，也不会刻意藏起来，那么她会放到哪里？
吴辉心想肯定是一个不隐蔽而又是她随手可以碰到的地方，那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化妆台还是床头柜？
想到这里吴辉便走向她的化妆台，在化妆盒里翻了翻，然后又走到床头柜，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到底在哪里？你把它放到了哪里？
吴辉不断翻着杨柳的房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突破口，吴辉有点心烦气躁，翻找东西时，下手也重了些很多东西都被他打翻在地。
要找的东西终于被吴辉找到，被他打翻的化妆盒其中一个抽屉的底部，贴着一张照片，这照片上的两个人让吴辉着实吃惊不少，照片上一男一女，男人宠爱的搂着女人，而女人则一脸幸福的依偎在男人怀中，看上去是极为相爱的恋人，女的正是被害人杨柳，而男的让吴辉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是刘建军的司机，刘崇。
这让吴辉想起了一件事情，杨柳丢失的那条项链上的两个字母“YL”，吴辉一直认为那上面是杨柳和刘建军首字母的缩写，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杨柳和刘崇首字母缩写，刘崇是刘建军的司机，在刘建军手下干了差不多有7年时间，应该很得刘建军信任，难道杨柳和刘建军真的没有关系？
再想当天杨柳去机场接的人，当时作为司机的刘崇也是同刘建军一起出差回来，如果杨柳去接的是刘崇的话，那么刘建军肯定认识杨柳，可是他为什么说不认识杨柳？难道他不知道刘崇和杨柳在一起？如果杨柳接的是刘崇，当时她为什么没有上前，而是没有同刘崇说一句话便离开，这点说不过去。
当天刘崇不和杨柳相认的原因是什么？担心刘建军知道他和杨柳的关系，不对，如果他担心刘建军知道他和杨柳的关系，就不会让杨柳去机场接他，如果他不担心让刘建军知道他和杨柳的关系，为什么在机场出来之后，便没有理会杨柳而是同刘建军一起离开机场，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崇这个一直没有让吴辉注意的人，走进了他的视线，明天他一定要去看看，这个刘崇到底要怎么说。
吴辉在杨柳房中又查找了一些时候，最终也没有再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将弄乱的东西恢复原位，离开房间。
第二天，郭一宁便被吴辉请到家中，将昨天找到的照片拿给郭一宁查看。
郭一宁看到那张照片确实吃惊不少，没有想到杨柳隐藏的男朋友竟然是刘崇，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既然和刘崇是男女朋友，而刘崇又没有结婚，两个人为什么那么隐秘，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想解开两个人的疑问，他们必须要和刘崇谈一谈。
在刘建军的公司吴辉找到了刘崇，刘崇见两人来，并不紧张，很有礼貌的将两人请到会议室，让秘书给两人倒了一杯咖啡，一些客套话说的也很自然，而刘建军的秘书是一个极美的女人，虽然被刘崇指挥着做事，并未看出有什么不满，对刘崇还是比较尊重，看来刘崇在公司的地位不仅仅是司机这么简单。
郭一宁也不和刘崇客气，直接开口说道：“你不用忙了，我们有些事要问问你，问完我们就走。”
“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听到郭一宁的话，刘崇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解开西装上衣的扣子，坐在沙发上，一副随便问的模样。
吴辉知道刘崇肯定早就做好准备，知道经常早晚有一天会来问他问题，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将他和杨柳的合照放到了他面前。
刘崇拿起照片，低头一看，这正是他和杨柳唯一的一张合照，没有想到这张合照会落到警察手里，顿时紧张起来。
原来之前的游刃有余都是伪装的，没有想到一张照片便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刘崇今年已经三十岁，在这个小城市里三十岁还没有结婚的人，可以说是很少，拿着他和杨柳的照片，刘崇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这么多天他憋得太久了，知道杨柳被害之后，他也不敢去认领她的尸体，即便是最后一面他也不曾见过。
许是因为刘崇是刘建军司机的原因，郭一宁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你和杨柳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一米八多的大个，在感情面前也很脆弱，张崇极力忍者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忍的身体不断发抖。
“你女朋友？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我知道你们早晚有一天会找到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承认我不敢去见她，因为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只要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杨柳没有死，她还在学校里，还在准备着毕业论文，她最近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和我联系罢了，我一直一直这么告诉自己。”想到杨柳已经去世，刘崇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痛的他喘不过气，他虽然经常和刘建军一起出差，和杨柳单独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可是他对杨柳的感情却十分浓烈。
听到刘崇的话，郭一宁和吴辉对看了一眼，刘崇流露出的伤感是真实的，这么痛的感觉，吴辉最清楚，是伪装不出来。“这条项链是怎么回事？”
看到郭一宁拿出当年他送杨柳的项链，刘崇将它拿在手中，像是挚爱一般，紧紧握住，“我只送过一件礼物给她，就是这条项链，这是我花了所有积蓄为她买的，当时她还有点生气，怪我太乱花钱，可是我愿意，我愿意把我所有都给她，这条项链和我对她的爱想必，简直微不足道，我只是想把我最好的给她。”
“那后面这两个字母，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郭一宁翻过刘崇手上的项链，将上面两个字母指给他看。
“YL，我知道，这是杨柳和我名字缩写，当时我还开玩笑，我们两个人名字首字母正好是杨柳的名字，以后我们要是刻字的话，就这么刻。”他当时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有想到杨柳便记在了心里。
吴辉一直看着刘崇没有说话，虽然他流露出的伤心是真的，但是他听得出来，他说的话都在避重就轻，有一些事情，他并没有招待出来，“当天杨柳去机场接的人应该是你吧？”
“是，当时我告诉她我下飞机的时间，让她去接我。”当刘崇说这话时，吴辉在他眼中看出了一丝明显的迟疑。
“当时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那是因为当时我和刘总一起，如果我单独和她一起回来不好。”
对于刘崇的话，郭一宁显然是不相信，“是吗？你让她来接你的时候，你就知道刘建军会和你一起回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接你？”
“不是的，刘总本来有事，说要晚一天再回来，不曾想他改变了行程，说要和我一同回来，我没有时间通知杨柳，所以让她白跑了一趟。”
对于刘崇蹩脚的谎言，郭一宁这个资深警察早就看出来，“没时间？在候机时你有很多时间通知她，发一个短信的时间总是有的吧，还有，既然你和杨柳是男女朋友，当时看到杨柳时，你应该告诉她一声让她自己回去，而不是假装不认识她，和刘建军一起离开机场，你在说谎！”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想让刘总误会。”
吴辉突然站起身，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误会什么？”
被吴辉的动作吓了一跳，刘崇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看着吴辉的眼神，他竟有些害怕，“误会……误会我只顾着谈恋爱，耽误工作。”
误会并未坐下，而是一点一点逼近刘崇，“你不觉得你这个借口太牵强了吗？你说过，你对杨柳的感情有多么深，你也说了你对她的爱有多么强烈，既然她对你是这么重要，你怎么可能丢下她？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在吴辉的逼问下，刘崇的脑子好像突然不转了似的，想要说一些理由，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我……我……”
见自己逼问有了一些效果，吴辉整了整衣服，缓缓坐了下来，但是眼神却不曾离开过刘崇的眼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杨柳可在看着你，她一直在看着你，看你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告诉我们实情，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崇是爱杨柳的，他知道杨柳死的凄惨，他也想为杨柳报仇，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他知道杨柳会怪他，等他把他要做的事情做完，他一定会到杨柳坟前谢罪，“因为一个人。”
竟让还有一个人，吴辉一直以为当时在场的就他们三个人，没有想到还有第四个人，这是他的疏忽，“什么人？”
刘崇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吴辉，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当时我看到杨柳来接我，我很开心，可是我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我顾不得和杨柳打招呼。”
“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