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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县城十里水路的一个高岗上，卫子然遥指东方：“如月姑娘，你看，他们来了！”
卫子然、如水、如烟都向东面望去。【本书由首发】如月更是一双杏眼，直要把水面那浓浓的雾气望穿。
雾霭中，一只小舟向这面行驶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位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小厮身上似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小舟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是他！是他来了！”如月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三分欢喜，三分羞涩，另外四分，却是忧愁，这十分的情意盈盈在如月的秋水里。
卫子然笑道：“继祖上京赶考是早了些，可是住在京中，也便于他全心温习功课。我可是悄悄安排了你们在这十里之外见面相送的，到时候，你二人不妨多说说话。”
如月敛起羞涩，给卫子然道了万福：“多谢卫公子了。”
待小船靠近，卫子然在高坡上摇一摇手，喊道：“继祖，此去努力，祝你明春金榜题名！”
孙继祖船上一揖回敬，看着如水已经划了竹排，载着如月过来了。一舟一排，并排再向西去。
如水划着竹排，冷冷地对孙继祖道：“孙公子，我没想到，你家媒人竟然会那般登上我郑家的家门。”
孙继祖便面生尴尬，瞥了如月一眼。如月神色紧张，担心哥哥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眼看继祖就要进京赴考了，继祖可别被哥哥的冷言冷语影响了心情。
划了一会儿，如水停了竹排，向小舟上的孙继祖愤然道：
“孙公子，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我早打进你家的大门，把你痛打一顿了，哪里有这样欺负我妹妹的！既来说亲，我妹妹又答应了。你家却又不下换帖不下定礼，你是拿我郑家寻开心吗！是拿我妹妹开玩笑吗！”
小舟也停下来，孙继祖诺诺地道：“如水兄，你也知道。我在那个家里实在是做不得主的。”
“哼！你若真心喜爱我的妹妹，就要有个担当！这些道理，我想你读的圣贤书中全都有吧。”如水冷道。
孙继祖低头不语。
“哥，你别说了。”如月便拦着哥哥如水。
“好，那先就此打住。我自从开始经营野味楼，也慢慢知道了些道理，以前不顾一切的性子改了不少。孙公子，这次我之所以没有去揍你，就是因为想着从长计议。你刚说不是做不了家里的主么，希望你这一去能够高中。等你为了官，应该能够做主了吧！我郑如水等着你的那一天。”
如月从心里佩服自己的哥哥，本来大字不识，但自从到了野味楼后，不管多累。也要天天习字练珠算到深更半夜，也能经营给野味楼的经营出些巧妙的主意了。如今的哥哥，已经不再是夏天放鱼鹰子的如水了。
孙继祖神色放缓，对如水道：“我正是此意，待我高中后，请如水兄看我的作为吧。”
如水淡淡一笑：“不是请我看，是请我妹妹看。”
“是。是。”孙继祖又偷看了如月一眼。
如水一指西方：“前面又有个高岗，我送妹妹这一程，一是把刚才的话对你说了，这二呢，一会儿你与如月自去高岗上说说话，我在下面等着我的妹妹。只是，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如月顿时脸色大红……
久久之后，孙继祖与如月在高岗上紧紧执手。如月眼泪潸然：“继祖，你这一去，不要负了我。我爹爹因为这事儿。自已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你知道吗，我这当女儿的心都碎了，我爹可是一个大男人啊！他觉得我与你做妾，失了他的面子，当天他喝得烂醉才回来，我深夜去看他时，他只是流泪，却一言不发，至今不与我说上一句话。继祖，我的艰难，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如月已是花枝乱颤，泣不成声。
孙继祖痛惜地又把她揽入怀中，道：“我孙继祖对天发誓，此生不会辜负如月！”
如月在他怀中泣道：“但愿你不要寻个正室回乡。”
四围水色中，一舟残照里。
如月远望招手，招手，她那万般愁苦填胸臆，量远去的小小舟儿如何载得起！
如烟和卫子然没有等候如水和如月二人，两个人另架了竹排，向东而返。
“看，那就是你家买下的荒坡。”卫子然笑着指向远方。
“子然，我们还是赶快回城吧，野味楼的三个主心骨全出来了，我担心二子一人照应不过来。”
“好！”卫子然轻舒长臂，加快了速度。
如烟看着卫子然，忽然笑道：“子然，现在我看你这一身蓝色布衫，比那飘然作响的白衣，可要顺眼多啦！”
卫子然回身朝她深情一笑：“我愿此生穿着布衣陪你。”
如烟扭了头，红脸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这人的差距，又不是换件衣服就能缩小了的。”
卫子然偷笑，心道，只要我这样追求下去，我卫子然不怕追求你一生！
卫子然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县城，跟如烟急急往野味楼走，刚到野味楼下，就听楼后的柴火垛那边传来一声大喊：
“李臭子，你小子敢放火！”
这是傻子的叫声。
卫子然与如烟听了，知道楼后出了大事，就急急匆匆地奔跑过去。
只见李臭子火石尚未点燃，傻子已经把他一脚踹到了一边。这小子打了几个滚，火石也扔到了一边的雪地上，雪地上还扔了十来只去了皮的野兔。
等李臭子爬起身，就看见卫子然与如烟也跑到了近前，卫子然正大声地呼喊着伙计。于是这小子眼珠子红了，从柴火垛上抽出手腕粗细的一根棍子，就朝卫子然冲了过去。
傻子这时才发现了两人，他急急地也抽了一根棍子，快步跟上。
“闪开！”傻子怒吼着，把卫子然狠狠地推了开去！卫子然仰面朝天，摔倒在雪地上。
呯！棍子重重落在了傻子的背上，傻子紧皱双眉，却是一声不出，抡圆了棍子，朝李臭子打去。
哪知道李臭子这小子滑得紧，一低头躲过了傻子的棍子。但他没再理傻子，转而向离他很近的如烟举起了棍子，狠狠地要向下劈。如烟就李臭子眼前，想要躲避几乎是不可能了。
傻子此时似乎不顾自己的性命了，他跃起身子，一下子用肩膀把如烟顶飞老远。如烟远远地坐在了地上，就是一声惨呼。
然后，傻子摇摇地倒下了，李臭子的棍子，正中他的后脑，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雪地。
“傻子！傻子！”如烟凄厉地叫了一声，不顾自己被摔得骨痛筋疼，她连摔带爬地向这面踉跄而来。
此时，野味楼的伙计们全涌了过来，李臭子见势不妙，拎着棍子夺路而逃。
如烟伏在傻子身边，不停地叫着傻子，只见傻子朝自己凄然一笑，微微地道：“我记得你说过的，人海中，你或许是我擦肩的缘……”
傻子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如烟摇晃着傻子的身体，痛哭失声。
“傻子！傻子呀！傻子！”她疯狂地呼喊着，但傻子的眼睛没有睁开。
几个伙计手拿木棍，连呼带喊地向李臭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快，快！救人要紧！”二子此时脑子还算清醒。
于是，剩下的伙计们手忙脚乱地，你抱胳膊我抓大腿，把傻子向野味楼里抬，一个小伙计紧紧捂着傻子脑后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间，滴滴嗒嗒地垂落在雪地上，那一点一点的殷红，分外刺眼。
如烟嗞啦一声撕下了自己的半截袖子，小伙计就接过来给傻子捂着伤口。
如烟看着昏迷过去的傻子，心全碎得不可收拾！她现在已经是满面泪痕，却又六神无主。
“小顺子，别楞着，你快去找郎中来，快去！”二子也跟着抬傻子，他大声地吆喝着一个已经慌得手足无措的伙计。那个伙计才应了一声，慌乱地跑了。
如烟哭着，跟着众人向野味楼走，卫子然也早已经爬了起来，急急走在傻子身边，不住地喊着傻子：“傻子！傻子你要挺住啊！”
“傻子！你可不能死呀！”如烟又是声声心肺俱碎的拼命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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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来了！”如月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三分欢喜，三分羞涩，另外四分，却是忧愁，这十分的情意盈盈在如月的秋水里。
卫子然笑道：“继祖上京赶考是早了些，可是住在京中，也便于他全心温习功课。我可是悄悄安排了你们在这十里之外见面相送的，到时候，你二人不妨多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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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划着竹排，冷冷地对孙继祖道：“孙公子，我没想到，你家媒人竟然会那般登上我郑家的家门。”
孙继祖便面生尴尬，瞥了如月一眼。如月神色紧张，担心哥哥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眼看继祖就要进京赴考了，继祖可别被哥哥的冷言冷语影响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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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子，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我早打进你家的大门，把你痛打一顿了，哪里有这样欺负我妹妹的！既来说亲，我妹妹又答应了。你家却又不下换帖不下定礼，你是拿我郑家寻开心吗！是拿我妹妹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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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若真心喜爱我的妹妹，就要有个担当！这些道理，我想你读的圣贤书中全都有吧。”如水冷道。
孙继祖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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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先就此打住。我自从开始经营野味楼，也慢慢知道了些道理，以前不顾一切的性子改了不少。孙公子，这次我之所以没有去揍你，就是因为想着从长计议。你刚说不是做不了家里的主么，希望你这一去能够高中。等你为了官，应该能够做主了吧！我郑如水等着你的那一天。”
如月从心里佩服自己的哥哥，本来大字不识，但自从到了野味楼后，不管多累。也要天天习字练珠算到深更半夜，也能经营给野味楼的经营出些巧妙的主意了。如今的哥哥，已经不再是夏天放鱼鹰子的如水了。
孙继祖神色放缓，对如水道：“我正是此意，待我高中后，请如水兄看我的作为吧。”
如水淡淡一笑：“不是请我看，是请我妹妹看。”
“是。是。”孙继祖又偷看了如月一眼。
如水一指西方：“前面又有个高岗，我送妹妹这一程，一是把刚才的话对你说了，这二呢，一会儿你与如月自去高岗上说说话，我在下面等着我的妹妹。只是，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如月顿时脸色大红……
久久之后，孙继祖与如月在高岗上紧紧执手。如月眼泪潸然：“继祖，你这一去，不要负了我。我爹爹因为这事儿。自已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你知道吗，我这当女儿的心都碎了，我爹可是一个大男人啊！他觉得我与你做妾，失了他的面子，当天他喝得烂醉才回来，我深夜去看他时，他只是流泪，却一言不发，至今不与我说上一句话。继祖，我的艰难，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如月已是花枝乱颤，泣不成声。
孙继祖痛惜地又把她揽入怀中，道：“我孙继祖对天发誓，此生不会辜负如月！”
如月在他怀中泣道：“但愿你不要寻个正室回乡。”
四围水色中，一舟残照里。
如月远望招手，招手，她那万般愁苦填胸臆，量远去的小小舟儿如何载得起！
如烟和卫子然没有等候如水和如月二人，两个人另架了竹排，向东而返。
“看，那就是你家买下的荒坡。”卫子然笑着指向远方。
“子然，我们还是赶快回城吧，野味楼的三个主心骨全出来了，我担心二子一人照应不过来。”
“好！”卫子然轻舒长臂，加快了速度。
如烟看着卫子然，忽然笑道：“子然，现在我看你这一身蓝色布衫，比那飘然作响的白衣，可要顺眼多啦！”
卫子然回身朝她深情一笑：“我愿此生穿着布衣陪你。”
如烟扭了头，红脸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这人的差距，又不是换件衣服就能缩小了的。”
卫子然偷笑，心道，只要我这样追求下去，我卫子然不怕追求你一生！
卫子然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县城，跟如烟急急往野味楼走，刚到野味楼下，就听楼后的柴火垛那边传来一声大喊：
“李臭子，你小子敢放火！”
这是傻子的叫声。
卫子然与如烟听了，知道楼后出了大事，就急急匆匆地奔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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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这时才发现了两人，他急急地也抽了一根棍子，快步跟上。
“闪开！”傻子怒吼着，把卫子然狠狠地推了开去！卫子然仰面朝天，摔倒在雪地上。
呯！棍子重重落在了傻子的背上，傻子紧皱双眉，却是一声不出，抡圆了棍子，朝李臭子打去。
哪知道李臭子这小子滑得紧，一低头躲过了傻子的棍子。但他没再理傻子，转而向离他很近的如烟举起了棍子，狠狠地要向下劈。如烟就李臭子眼前，想要躲避几乎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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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看着昏迷过去的傻子，心全碎得不可收拾！她现在已经是满面泪痕，却又六神无主。
“小顺子，别楞着，你快去找郎中来，快去！”二子也跟着抬傻子，他大声地吆喝着一个已经慌得手足无措的伙计。那个伙计才应了一声，慌乱地跑了。
如烟哭着，跟着众人向野味楼走，卫子然也早已经爬了起来，急急走在傻子身边，不住地喊着傻子：“傻子！傻子你要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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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恢复单更了，双更压力太大。【本书由首发】明天本书第一卷就结束了。**
野味楼里已经是一片大乱。
在伙计们抄家伙往外冲的时候，就有胆小的食客怕惹祸上身，悄悄溜走了。胆大的正想乘机看一下热闹，见众伙计抬进一个人来了，立刻一拥而上，有出手帮忙的，也有笼起袖子看热闹的。
野味楼里没有专门供人躺下休息的地方，人们匆匆把几张食客用的桌子拼了起来，放傻子躺下。
卫子然已经从刚才的惊愕恐慌中清醒过来，他吩咐伙计：快快打发食客离开，野味楼提前打烊。
一阵乱哄哄之后，野味楼里安静了下来。
如烟一直流着泪，守在傻子身边，任谁劝说也不离开。
傻子脸色不怎么苍白，但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破棉袄本就已经油黑乌亮，现在更是粘上了草末泥土，尤其是斑斑的血痕洒在棉衣上，让人惊心。
他是为了我才被李臭子打成这样的！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要不是傻子的飞身一撞，现在躺在这里的，就已经是我如烟了。想到这，如烟看着傻子安然闭目的面容，不由抚下身去，轻声喊道：
“傻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如烟啊！”
如烟又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了。串串泪珠，洒在了傻子胸前的血痕上。
卫子然也急忙过来看傻子的情况，他看如烟伤心欲绝，不由心内大恸，痛惜地道：“如烟，别太难过了，我想傻子或许没事儿的。”
如烟突然抬头四处张望：“郎中呢，郎中怎么还不来啊！快去找郎中啊！”
卫子然急扶住她的胳膊：“如烟！郎中很快会来，你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啊！郎中，郎中呢？”她一推卫子然。“你快去把郎中找来啊！”
门来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急切的声音：“快闪开，郎中来了！”
来的是同济堂的坐堂郎中，人们立刻让开。让郎中验看。如烟在一边抹着眼泪，向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年医者道：“郎中，您一定要救活他啊！”
郎中向如烟摇手：“姑娘莫急，待老夫看看伤势。”
老郎中吩咐伙计取了温水，给傻子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了草药，用纱布在头上密密地围了若干圈。
此时，如水和如月兄妹送了孙继祖刚刚回来，就在门口听说了这事，两人急急进来寻问。脸上全是充满了急切与焦虑。
如水急问：“傻子，傻子怎么样啦？”
“郎中，他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卫子然也急急地问。
“此刻还不好说。如果他能够在明天之前醒来，就应无大碍。要是醒不来，就说明脑内的伤势过重。就不好说了。”老郎中慢慢地说道。
如烟和如月立刻落泪。如烟又抚下身去，泪珠滚滚地呼唤着傻子：“傻子，你快点醒过来啊！”
老郎中又嘱咐，这大冬天的，病人不能总躺在冰凉的桌子上，而且，这伤口千万不能冻着。
老郎中又开了几副药。让伙计随自己去同济堂取药。然后如水给郎中清了诊费药费，打发一个伙计去取药了。
卫子然就和如水商量，把傻子送到卫子然的家里养伤，道儿近。
如烟通红着眼睛，说：“还是把他送回柳汀村小庙里吧，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也有我和小秀儿照看着。只是路上人要保暖，不能冻着。”
就有伙计回家取来了棉被，连带着从同济堂取来的草药，由如水如月和两个伙计送傻子回庙。
众人用棉被把傻子裹得厚厚实实的，如水坐在竹排上。让傻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如月也在一边照看着，一个伙计撑了竹排，驶向柳汀村了。
如烟站在岸边，泪水涟涟，看着竹排远去，她撕心裂肺地在水边朝竹排呼喊：“傻子，呜呜呜，你一定要醒来啊！”
本来她死活也要陪傻子回柳汀村的，但卫子然拦住了她，说这事儿一定要经官府的，卫子然和如烟全是当事者，官府肯定会来人调查，如烟即使回了柳汀村，也要再赶回来。
“如烟，李臭子抓得到抓不到，官府全会来人的。我们等他们问完了话，我陪你去柳汀村。”
如烟无奈，只得如此。但听卫子然提起了李臭子，如烟恨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李臭子，要是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回了野味楼，果然几个公人已经在此等候了，领头的正是卫子然的表哥。原来，李臭子已经被追过去的几个伙计抓到了，立刻送了官府。卫子然的表哥带了几个人，来此询问情况。
“本来，傻子已经几次看到了李臭子在野味楼前后鬼鬼祟祟的，也提醒了我们几次。我要是早小心一些，傻子……他……他也不会受伤。”如烟懊恼地说着，又哭了。
卫子然也后悔地跺了下脚，道：“是啊，就在昨天——”
“昨天怎么了？”如烟问。
卫子然道：“没，没什么。我们要早听了傻子的劝告就好了。”
公人们问讯了情况之后就离开了，卫子然拉住表哥道：“表哥，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你们不能轻饶了李臭子！”
表哥笑着安慰了卫子然几句，告辞离开了。
如烟就急着要赶回柳汀村，卫子然匆匆吩咐了一个伙计在此值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以后野味楼必须每天都要有人守夜了。然后，他和如烟带个伙计，匆匆出城上了竹排，赶往柳汀村。如烟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能半刻之内就赶到小庙。
等二人到了的时候，郑家全家人，李家全家人，小秀儿全家人都已经挤到了小庙里照应着了。如烟刚一进庙，就听到了里间屋里，小秀儿伤心欲绝的哭声。
“傻子！傻子怎么样啦！”如烟听到这哭声，吓得脸色煞白急问，她怕傻子出个万一。
“小妹别急，傻子还在昏睡。”如水对妹妹说。
如烟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挤进了里屋。小秀儿坐在炕上，两只眼睛已经哭肿得像桃子一般，她盘腿坐在傻子的被旁，一边落泪，一边不时给傻子掖一下被角。
如烟娘和小秀儿娘也坐在炕沿上，不时地撩起衣襟抹眼泪。
郑大山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没用，反而乱哄哄的。今天我和如水在这儿盯一晚上，照应着傻子，其他人散了吧。”
小秀儿抹了把泪，忽然说：“不，我要在这里守着沈大哥！”
小秀儿娘道：“你个女孩子，守个男人不方便，还是听了你郑叔的吧。”
小秀儿不说话了，眼泪仍是一个劲地流淌，眼光一刻也不离开她沈大哥的脸。
男人们商量之后，最后定下来，由如水和柱子留在庙里照看傻子，其他人各自回去。
卫子然也想留下来，如水说：“卫公子，明天我可能去野味楼晚一些，那里还得烦劳你辛苦，所以今晚就由我守着傻子吧。”
卫子然无奈，只得跟伙计回去了。
如烟和如月回到家里的西屋，如月又问了问李臭子事件具体的经过，如烟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如月也落了泪，毕竟她也是从小就认识傻子的。然而如月从今以后又有了更重的心事，那就是对赴京备考的孙继祖的绵绵无尽的思念了。这一夜，如月无眠。
如烟把头蒙在被中，眼前总是着傻子不顾一切地撞开了她，他自己却受了重伤的情景，每想一次，她就哭一次。
傻子啊！你要是不救我，不就没事了儿吗！你为什么傻里傻气地来救我啊！
如烟心中暗自喊道。
难寐的如月每听到妹妹哭泣一次，就赶忙起身劝慰她一番，说傻子一定没事儿的。这一夜，如月不知安慰了小妹多少次。
如烟此时，早已把傻子那块帕子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顾了对傻子伤势的无比担心。她想起与傻子相处的一幕又一幕，哭着哭着，脸上忽然滚烫了起来。
傻子临昏过去前，跟自己重复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我是他人海中擦肩的缘！他啥意思啊他！
突然，如烟像梦醒了一般，这些天来虽然她冷淡了傻子，那是因为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傻子！
现在，傻子又已经是她的救命恩人！如烟心中猛然间，涌出了浓浓的情意，这情意让如烟的脸滚烫得像发了高烧一般。
芳心乱跳的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个念头下，她猛然坐起了身，把躺在身边的如月吓了一跳。
明天，一定要早早地去小庙里，去看他！去看他！
她要亲眼看着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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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味楼里没有专门供人躺下休息的地方，人们匆匆把几张食客用的桌子拼了起来，放傻子躺下。
卫子然已经从刚才的惊愕恐慌中清醒过来，他吩咐伙计：快快打发食客离开，野味楼提前打烊。
一阵乱哄哄之后，野味楼里安静了下来。
如烟一直流着泪，守在傻子身边，任谁劝说也不离开。
傻子脸色不怎么苍白，但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破棉袄本就已经油黑乌亮，现在更是粘上了草末泥土，尤其是斑斑的血痕洒在棉衣上，让人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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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如烟啊！”
如烟又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了。串串泪珠，洒在了傻子胸前的血痕上。
卫子然也急忙过来看傻子的情况，他看如烟伤心欲绝，不由心内大恸，痛惜地道：“如烟，别太难过了，我想傻子或许没事儿的。”
如烟突然抬头四处张望：“郎中呢，郎中怎么还不来啊！快去找郎中啊！”
卫子然急扶住她的胳膊：“如烟！郎中很快会来，你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啊！郎中，郎中呢？”她一推卫子然。“你快去把郎中找来啊！”
门来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急切的声音：“快闪开，郎中来了！”
来的是同济堂的坐堂郎中，人们立刻让开。让郎中验看。如烟在一边抹着眼泪，向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年医者道：“郎中，您一定要救活他啊！”
郎中向如烟摇手：“姑娘莫急，待老夫看看伤势。”
老郎中吩咐伙计取了温水，给傻子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了草药，用纱布在头上密密地围了若干圈。
此时，如水和如月兄妹送了孙继祖刚刚回来，就在门口听说了这事，两人急急进来寻问。脸上全是充满了急切与焦虑。
如水急问：“傻子，傻子怎么样啦？”
“郎中，他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卫子然也急急地问。
“此刻还不好说。如果他能够在明天之前醒来，就应无大碍。要是醒不来，就说明脑内的伤势过重。就不好说了。”老郎中慢慢地说道。
如烟和如月立刻落泪。如烟又抚下身去，泪珠滚滚地呼唤着傻子：“傻子，你快点醒过来啊！”
老郎中又嘱咐，这大冬天的，病人不能总躺在冰凉的桌子上，而且，这伤口千万不能冻着。
老郎中又开了几副药。让伙计随自己去同济堂取药。然后如水给郎中清了诊费药费，打发一个伙计去取药了。
卫子然就和如水商量，把傻子送到卫子然的家里养伤，道儿近。
如烟通红着眼睛，说：“还是把他送回柳汀村小庙里吧，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也有我和小秀儿照看着。只是路上人要保暖，不能冻着。”
就有伙计回家取来了棉被，连带着从同济堂取来的草药，由如水如月和两个伙计送傻子回庙。
众人用棉被把傻子裹得厚厚实实的，如水坐在竹排上。让傻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如月也在一边照看着，一个伙计撑了竹排，驶向柳汀村了。
如烟站在岸边，泪水涟涟，看着竹排远去，她撕心裂肺地在水边朝竹排呼喊：“傻子，呜呜呜，你一定要醒来啊！”
本来她死活也要陪傻子回柳汀村的，但卫子然拦住了她，说这事儿一定要经官府的，卫子然和如烟全是当事者，官府肯定会来人调查，如烟即使回了柳汀村，也要再赶回来。
“如烟，李臭子抓得到抓不到，官府全会来人的。我们等他们问完了话，我陪你去柳汀村。”
如烟无奈，只得如此。但听卫子然提起了李臭子，如烟恨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李臭子，要是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回了野味楼，果然几个公人已经在此等候了，领头的正是卫子然的表哥。原来，李臭子已经被追过去的几个伙计抓到了，立刻送了官府。卫子然的表哥带了几个人，来此询问情况。
“本来，傻子已经几次看到了李臭子在野味楼前后鬼鬼祟祟的，也提醒了我们几次。我要是早小心一些，傻子……他……他也不会受伤。”如烟懊恼地说着，又哭了。
卫子然也后悔地跺了下脚，道：“是啊，就在昨天——”
“昨天怎么了？”如烟问。
卫子然道：“没，没什么。我们要早听了傻子的劝告就好了。”
公人们问讯了情况之后就离开了，卫子然拉住表哥道：“表哥，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你们不能轻饶了李臭子！”
表哥笑着安慰了卫子然几句，告辞离开了。
如烟就急着要赶回柳汀村，卫子然匆匆吩咐了一个伙计在此值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以后野味楼必须每天都要有人守夜了。然后，他和如烟带个伙计，匆匆出城上了竹排，赶往柳汀村。如烟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能半刻之内就赶到小庙。
等二人到了的时候，郑家全家人，李家全家人，小秀儿全家人都已经挤到了小庙里照应着了。如烟刚一进庙，就听到了里间屋里，小秀儿伤心欲绝的哭声。
“傻子！傻子怎么样啦！”如烟听到这哭声，吓得脸色煞白急问，她怕傻子出个万一。
“小妹别急，傻子还在昏睡。”如水对妹妹说。
如烟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挤进了里屋。小秀儿坐在炕上，两只眼睛已经哭肿得像桃子一般，她盘腿坐在傻子的被旁，一边落泪，一边不时给傻子掖一下被角。
如烟娘和小秀儿娘也坐在炕沿上，不时地撩起衣襟抹眼泪。
郑大山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没用，反而乱哄哄的。今天我和如水在这儿盯一晚上，照应着傻子，其他人散了吧。”
小秀儿抹了把泪，忽然说：“不，我要在这里守着沈大哥！”
小秀儿娘道：“你个女孩子，守个男人不方便，还是听了你郑叔的吧。”
小秀儿不说话了，眼泪仍是一个劲地流淌，眼光一刻也不离开她沈大哥的脸。
男人们商量之后，最后定下来，由如水和柱子留在庙里照看傻子，其他人各自回去。
卫子然也想留下来，如水说：“卫公子，明天我可能去野味楼晚一些，那里还得烦劳你辛苦，所以今晚就由我守着傻子吧。”
卫子然无奈，只得跟伙计回去了。
如烟和如月回到家里的西屋，如月又问了问李臭子事件具体的经过，如烟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如月也落了泪，毕竟她也是从小就认识傻子的。然而如月从今以后又有了更重的心事，那就是对赴京备考的孙继祖的绵绵无尽的思念了。这一夜，如月无眠。
如烟把头蒙在被中，眼前总是着傻子不顾一切地撞开了她，他自己却受了重伤的情景，每想一次，她就哭一次。
傻子啊！你要是不救我，不就没事了儿吗！你为什么傻里傻气地来救我啊！
如烟心中暗自喊道。
难寐的如月每听到妹妹哭泣一次，就赶忙起身劝慰她一番，说傻子一定没事儿的。这一夜，如月不知安慰了小妹多少次。
如烟此时，早已把傻子那块帕子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顾了对傻子伤势的无比担心。她想起与傻子相处的一幕又一幕，哭着哭着，脸上忽然滚烫了起来。
傻子临昏过去前，跟自己重复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我是他人海中擦肩的缘！他啥意思啊他！
突然，如烟像梦醒了一般，这些天来虽然她冷淡了傻子，那是因为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傻子！
现在，傻子又已经是她的救命恩人！如烟心中猛然间，涌出了浓浓的情意，这情意让如烟的脸滚烫得像发了高烧一般。
芳心乱跳的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个念头下，她猛然坐起了身，把躺在身边的如月吓了一跳。
明天，一定要早早地去小庙里，去看他！去看他！
她要亲眼看着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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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于是盼着天色快亮，天亮了，她要快快去小庙里照看傻子。【本书由首发】
心内的情愫像巨浪一样翻涌，如烟的眼睛里已经淌满了羞意。
天色刚刚麻麻亮的时候，两个人全是乌青着眼圈起身了。如月是要梳妆一番去铺子里，如烟只是草草理了理头发，就要出门去看傻子。
刚一推门，大哥如水回来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傻子出什么事啦？”如烟着急地问。
“小妹，别担心，傻子一夜睡得挺好的，呼吸挺平稳的，只是还没醒过来。”如水说。
“我要赶紧去看他。”如月向外就走。
如水向妹妹的背影喊了一声，如烟没有听到，她一心全是去照看傻子。想着自己会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擦脸，给他掖被，如烟越想，心跳得越快，北风刺骨，她却觉得脸上烧得不行。
刚进了小庙，如烟却听到了小秀儿低低的抽泣声。她立刻楞住了，小秀儿这么早就过来了？
如烟放轻了脚步，把门帘撩开了一条缝隙，向里看去。如烟如同受了一记猛击，顿时呆滞在那里。
小秀儿正把脸伏在傻子的胸口上，嘤嘤地啜泣不止。
“沈大哥，你快醒来啊！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活不下去啊！”
如烟顿时如冷水泼头，她这才想起来，毕竟傻子兜里，揣的是小秀儿相赠的手帕啊！她现在对傻子的爱意只是刚刚苏醒，可人家小秀儿，已经走在她的前面了。
想到这儿，如烟感到自己的心阵阵地刺痛，很疼很疼。
透过门帘的缝隙，只见小秀儿抬起身，一只手轻抚傻子的脸，她不停地轻唤：“沈大哥……沈大哥……别让我害怕，我知道你会醒过来看我一眼的……”
小秀儿泪水如河。淌过她的腮边，从嘴角处下颌边滴滴滚落。
忽然，小秀儿急眼了一般，猛然抱住了傻子的身子使劲地摇晃。她痛哭着大喊起来：“沈大哥，你快快醒来啊，快快醒来啊——”
帘外的如烟，也已泪水纷飞！
“咳咳咳！”猛烈摇晃之下，傻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小秀儿的哭声顿时止住：“沈大哥，你醒啦！你醒啦！”她喜极再泣，声音哆嗦着喊道：“哈哈哈，沈大哥，你终于醒过来啦！”
如烟听小秀儿说傻子醒来了，心内狂喜。正要身不由己地进屋，却忽然她止了脚步，她低头默默地出了小庙。
她把傻子醒来后的这份狂喜，就留给小秀儿吧。她为傻子的醒来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傻子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的下半辈子也活得不会安生的。可是傻子既然已经醒来了，她就已经没有资格去和小秀儿去平分那份惊天之喜了，那份喜悦应该属于小秀儿，因为她爱傻子爱得更憔悴！
小秀儿，照看好他吧！如烟心里默念着，走进北风里。风儿撩乱了她的发丝，也拨乱了她的心弦。
回到家里的这一路上。她似乎走了好久，天色已经明亮了好多，东天开始泛红，可如烟这一路上，却像是走进了漫漫的长夜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进的家门，院里。如水和如月正准备去野味楼。
如水看妹妹回来了，道：“回来了？刚才我喊你，跟你说小秀儿已经去了小庙，你没听见。”
如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哥姐，说：“他已经醒了。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跟你们一起去野味楼。”
听说傻子醒来了，如水和如月大喜过望，都说晚上回来一定要去看看傻子，现在得先去城里了。
卫子然和厨师伙计们生怕野味楼再出点什么事情，都早早地就来了，见如烟也跟着如水如月一起赶来，只道是她对野味楼不放心。
卫子然与众人赶忙向如水问起傻子的情况，如水说：“小妹看到傻子醒了。”于是众人全是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郎中说了，如果今天能够醒来，傻子就没事儿了。
卫子然看如烟的脸色很是难看，轻声问道：“昨天一夜没有睡好吧？”
如烟淡然一笑：“有了昨天打架的事情，但愿今天野味楼的生意不要受到影响才好。”
究竟昨天的事情会不会影响野味楼的生意，只有等主顾们登门后才知晓，不过要说一点影响没有是不可能的，毕竟食客们不想因为吃顿饭就卷入了是非里。
如月愤恨道：“这李臭子肯定是恨上了我哥和小妹，如烟跟他口角过，李臭子让大哥打过一顿。”
如烟眼下只觉得脑子里很乱，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是算不清楚了。
卫子然正要开口，如水皱眉道：“我怀疑没那么简单，这纵火焚烧野味楼的罪过不小，平时不是常听说杀人放火是大罪吗，李臭子不傻，他就算想报复，也不想被捕入大牢吧。”
“哥，你说是有别的缘由？”如月惊道，“那是什么原因呢？”
如烟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思从小庙里收回来，听了大哥的分析，觉得大哥真的不再是夏天放鱼鹰时候的大哥了。尽管大哥还谈不上识文断字，但他已经不再是莽撞行事的人了，前几天他得知花乌鸦的事情也没有去暴打孙继祖，今天也能冷静的分析李臭子的事情了。假以时日，大哥一定能把郑家的门户支撑起来。
卫子然道：“我也是怀疑李臭子有别的原因，但眼下还是先照顾生意吧，李臭子的事情自然先由官府审理。”
果然，不少人全听说了昨天野味楼差点被人纵火的事情，不论早上卖粥，还是午间到晚上的酒客，全少了不少主顾，可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避免的。
“只好以后慢慢来了，这几天，龙翔饭庄怕是最高兴的了。”如烟沉思着对卫子然说。
如烟跟着在野味楼里打点了一天，食客散尽的时候，她准备跟哥姐回家。
卫子然叫住了她，柔声对如烟道：“如烟，傻子既然已经醒过来了，你就不要再多去想昨天的事情了，现在我给你一样东西看。”
说着卫子然在灰布棉袍的口袋里东摸西摸，突然脸色变得煞白，急急地道：“坏啦，我刚发觉，那东西不见啦！”
然后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翻看柜台的抽屉、钱箱，急匆匆地找了起来。
如烟问道：“子然，是个什么东西，害得你这样着急？”
卫子然脸色焦虑，低头慌乱地翻找着：“是个比我的性命还要要紧的东西，没了它，我的幸福就全没啦！”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只是翻了半天，却是没有找到。
如烟纳闷，有什么东西会比性命还重要呢？
一个叫大龙的伙计忽然跑到了柜台边，向卫子然道：“掌柜的，您要不找我还忘了，昨天在傻子把您推倒的地方，我发现了这么个东西，您看看是不是您掉落的。”
卫子然从伙计手里一把夺了过来，激动道：“正是它！正是它呀！如烟，这正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一心想着回家的如烟，现在心里又烦燥起来，一会儿回到家，她怎能不去看看傻子呢，可是见了他，又说些什么呢？于是那个脏衣沾血的身影又让她的心抽紧起来。
如烟心不在焉地接过卫子然递过的东西，只一闪眼间，她却觉得像被刺空而来的霹雳击中了一般，拿着那物的手猛烈的颤抖了起来！
苍天哪！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冥冥天意！
她杏眼睁圆，直视卫子然。缘来缘去，原来是你！
如烟手里的是一个小铜佛，翻转过来，背面赫然刻着一个字：
雨！
——第一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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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顿时如冷水泼头，她这才想起来，毕竟傻子兜里，揣的是小秀儿相赠的手帕啊！她现在对傻子的爱意只是刚刚苏醒，可人家小秀儿，已经走在她的前面了。
想到这儿，如烟感到自己的心阵阵地刺痛，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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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小秀儿急眼了一般，猛然抱住了傻子的身子使劲地摇晃。她痛哭着大喊起来：“沈大哥，你快快醒来啊，快快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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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看妹妹回来了，道：“回来了？刚才我喊你，跟你说小秀儿已经去了小庙，你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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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第一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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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进第二卷了。【本书由首发】这几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了都。**
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吗！
刻着“雨”字的小铜佛，竟然出现在如烟的眼前！
苍天啊！
如烟全身全都颤抖起来，卫子然和如水等人自然也看出了如烟的极度激动。卫子然望着已经发白脸色的如烟，更是心头如铁锤猛砸了一下，难道，这小铜佛真的是如烟那天说的缘吗？他的心狂跳起来。
如水道：“小妹，这样的铜佛在普救寺门口杂货摊上就有卖的，你喜欢的话，哥下次给你也买一个。”
如烟不理哥哥，她把铜佛翻来覆去摸了又摸，猛然抬头向卫子然疾声道：“子然，你的这个铜佛是哪里得来的！”
卫子然悚然惊说：“如烟！我本来就有不少这样的铜佛，有刻着佛号字样的，有印着吉祥莲花的。只是夏天的时候，平白无故地跌了一跤后，对这个铜佛却是想不起来了。”
如烟知道，在她落水被救起的同一天，卫子然也经历了忽然摔倒昏迷的事情。难道，雨哥也在那天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就是眼前的卫子然！这个世界的小铜佛确是有刻着佛号字样的，有印着吉祥莲花的，但绝无可能，再出现刻有“雨”字的小铜佛的。
那，卫子然就是她的雨哥吗？
“子然，你肯定这铜佛是你的吗？”她又疾声问道。
在如水听来，如烟质问卫子然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严厉，妹妹的声音都哆嗦了。
卫子然摸着脑袋道：“当然肯定啦！只是，只是我跌昏了头，忘了好多，别人能平白无故地把这小铜佛扔在我的身上吗？”
如烟听来，也觉得确实如此。于是，她定定地望向了卫子然，她的眼光初时如剑。继而眼光似水，最后，如烟望着他，已经泪如泉涌。
“雨哥……”
如烟攥着小铜佛。掩面哭了起来。
除了卫子然是惊呆在那里，其他人全慌了。如水急道：“小妹，你怎么啦！一个铜佛怎么会让你如此？”
如烟仍是顾不上哥哥的话，也顾不得周围的众人，她猛然一把拉住了卫子然的手，凄厉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全傻了，尤其是如月，如烟主动地去拉卫掌柜的手，算是怎么回事啊？要知道这世上不是夫妻或兄妹的，哪个少女敢当着众人去拉一个大男人的手啊。如月也不敢就这样当着众人与孙继祖牵手的啊！还有，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铜佛，怎么妹妹就急成这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呢。
卫子然以前想拉如烟的手，如烟总是逃开。现在见如烟主动地拉住自己的手，这是他以前梦里都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俨然是因为那个小铜佛！卫子然的心狂跳着，却听如烟问得古怪，于是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是如烟啊！我当然认识你啊！”
如烟泪滚衣襟，死死攥着卫子然的手却不肯松开：“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众人全是大惊失色，心道。是不是昨天的风波把如烟吓糊涂啦！怎么会问起这样的话。
卫子然见如烟紧握着自己的手，当着众人，他脸红心跳的，不由想悄悄地把手抽出，奈何眼下的如烟痴迷了一般，就是不放手。
我是谁？我是谁？卫子然问着自己。
“我……我当然是卫子然。如烟，你究竟怎么啦！”
“那我问你，这铜佛背面是个啥字？”如烟的话快似连珠箭。
“是个‘雨’字啊，但太多的我真的……真的……忘了。”卫子然结结巴巴地说。如烟的问话，让他有点忙不过来了。
如月想着。这大庭广众之下，妹妹的做为也太让人看不过去了，当初妹妹不是还死死地劝过自己，不要让继祖拉了自己的手占了便宜去吗，怎么今天她倒主动送上门了。
于是，她赶紧地拉住了如烟的胳膊往外拖：“小妹，小铜佛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天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如水想得和如月一样，也觉得小妹今天的做法太突兀了，于是也扶了小妹的胳膊向外走。
“小妹，把铜佛还给卫公子吧，你累了一天，我看你是累糊涂了，咱回家歇着去！”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里，如烟也才觉出自己有些出格了，她的脸色有些羞红，把小铜佛又抚摸了一番，递给了卫子然：“子然，明天我要去普济寺，你与我同去。”
卫子然连连点头，呆呆然看着如烟兄妹出了门，思忖着铜佛里的秘密。
如烟又回了几次头，每次的眼光都像把卫子然手中的小铜佛吞进眼里一般。
兄妹几个走出了几步，二子追出门喊道：“大掌柜，这顾客已经少了，您得想个办法啊！”
如烟仿佛没听到一般，木偶般地跟着大哥和姐姐走向城外的竹排……
到了家，如烟便坐在西屋的炕上直呆呆地发起楞来，一会儿淌着泪儿，一会儿又带泪微笑。秋兰忙问是怎么回事，如月便悄悄把那小铜佛的事情跟她说了。
秋兰听了，也是痴然无语，只是说，小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心里暗自纳闷，从她自己的观察来看，小妹最近对傻子似有幽怨之意，难道自己看错了？
要说心里话，卫子然对小妹的情意，如水和如月天天在店铺里，当然心里是最清楚的，而且，这兄妹两人私下也议论过，凭小妹的长相和聪颖，再加上活泼的性子，将来一般的人家还不嫁呢。说起来，这卫子然倒挺配得上小妹的，两个人全有做生意的天份，卫子然又那么喜欢如烟，两个人挺合适。
可是，想归想，一个女孩子去牵一个男人的手，这可是惊世骇俗的大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如水是个直脾气。当初中秋灯会的时候，如月与孙继祖拉手的事情，秋兰没有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当时肯定会急眼的。现在，他亲眼看见了如烟拉住卫子然不放，他怎么会不管，刚回到家，都顾不上跟秋兰说上一句话，就也把事情说给了赵氏。
娘亲本来正为如月的事情闹心呢，自从如月答应了花乌鸦的说亲，那孙家一不下订礼，二不给回复，而且还把孙继祖打发到京城去了。这让郑大山和赵氏觉得，郑家把人都丢到柳汀村外边去了，在乡亲们面前，真是抬不起头来啊！如今听了如水的话，立刻呆不住了。几步匆匆地来到西屋。
“如烟！今天你跟卫公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在铺子里又哭又笑又拉手的！”她厉声质问着坐在炕沿上痴然恍忽的小女儿。
秋兰和如月赶紧把赵氏扶着，也坐了下来。
如烟似未听见一般，良久无语。
赵氏顿时软了心慌了神，忙去抚抚如烟的脑门：“是不是我的闺女又病了，才那么失态的？我的小女儿可不是个不知自重、没有规矩的孩子啊！要不，就是今天中邪啦！快让娘亲看看！”
如月听了娘的话，就扭过头去撅起了嘴。
如烟拉了娘的手。忽然道：“娘亲，女儿并没有生病。我有话要对娘亲说——”
赵氏心疼地把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说吧，为娘听听到底是什么缘由。”
如烟向她的娘亲和秋兰如月编造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娘亲，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普济寺还愿吗？我那天给观世音菩萨磕了头后，当晚菩萨给我托了个梦……”
“啥梦啊？”赵氏、秋兰全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观音告诉我，爹给我打制的银手镯。带着前世今生两世的因果。”如烟眼光像雾中的烟雨，迷离，恍忽。
观音亲自来给托梦，那还了得！这是如烟多大的福分啊！这世上的人全是万分相信这些的，于是赶忙催促如烟说下去。
“这银镯其实带了我前世的……前世的……”如烟忽然红了脸。“前世的姻缘，此一生的我，如果有缘，会遇到了一个带了小铜佛的人。菩萨叮咛，说我与那人是前世今生，两世的缘分！是生生死死的缘分！”
说着，如烟想起了她前生赴水，雨哥为了救她也沉入了河中的伤心情景。
她又哭了。
如月转过头来急道：“小妹，带有小铜佛的人很多啊，你怎么仓促就认定了是卫公子呢！”
虽然她和大哥都认同卫子然，但她这次觉得，小妹吃亏了。
如烟道：“不会错的，正如观音菩萨叮嘱我的，那个小铜佛的背面，刻有一个‘雨’字，我只识几个字，雨字我是认识的。”
众人都是大惊，一时间西屋静得出奇。
良久，娘亲才长叹一声：“烟儿啊，为娘有话说，可是今天晚了，你们都先歇着吧。这又是烧店铺，又是小铜佛的，都够乱心的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如水便问小妹：“烟儿啊，二子说的话你得想想，有了李臭子的事情，我们的店铺来客减少了很多，你要拿个大主意啊！”
“哥，这事儿好办，一会儿我告诉你。”如烟看着叹气起身，就要离开的赵氏，说道：“娘亲，您今天去看过傻子了吧，他怎么样了？”
娘亲回头说：“傻子醒过来了，早上也喝了一碗小秀儿给煮的粥。你放心吧，他将养一段就会好的。一会儿你哥还是去庙里照应一夜吧。”
如水点头。如烟也点头，但无语……
小庙里，傻子在昏睡中，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一脑门的冷汗。
小秀儿急忙抚住他的胸口：“大哥，你做恶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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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进第二卷了。【本书由首发】这几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了都。**
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吗！
刻着“雨”字的小铜佛，竟然出现在如烟的眼前！
苍天啊！
如烟全身全都颤抖起来，卫子然和如水等人自然也看出了如烟的极度激动。卫子然望着已经发白脸色的如烟，更是心头如铁锤猛砸了一下，难道，这小铜佛真的是如烟那天说的缘吗？他的心狂跳起来。
如水道：“小妹，这样的铜佛在普救寺门口杂货摊上就有卖的，你喜欢的话，哥下次给你也买一个。”
如烟不理哥哥，她把铜佛翻来覆去摸了又摸，猛然抬头向卫子然疾声道：“子然，你的这个铜佛是哪里得来的！”
卫子然悚然惊说：“如烟！我本来就有不少这样的铜佛，有刻着佛号字样的，有印着吉祥莲花的。只是夏天的时候，平白无故地跌了一跤后，对这个铜佛却是想不起来了。”
如烟知道，在她落水被救起的同一天，卫子然也经历了忽然摔倒昏迷的事情。难道，雨哥也在那天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就是眼前的卫子然！这个世界的小铜佛确是有刻着佛号字样的，有印着吉祥莲花的，但绝无可能，再出现刻有“雨”字的小铜佛的。
那，卫子然就是她的雨哥吗？
“子然，你肯定这铜佛是你的吗？”她又疾声问道。
在如水听来，如烟质问卫子然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严厉，妹妹的声音都哆嗦了。
卫子然摸着脑袋道：“当然肯定啦！只是，只是我跌昏了头，忘了好多，别人能平白无故地把这小铜佛扔在我的身上吗？”
如烟听来，也觉得确实如此。于是，她定定地望向了卫子然，她的眼光初时如剑。继而眼光似水，最后，如烟望着他，已经泪如泉涌。
“雨哥……”
如烟攥着小铜佛。掩面哭了起来。
除了卫子然是惊呆在那里，其他人全慌了。如水急道：“小妹，你怎么啦！一个铜佛怎么会让你如此？”
如烟仍是顾不上哥哥的话，也顾不得周围的众人，她猛然一把拉住了卫子然的手，凄厉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全傻了，尤其是如月，如烟主动地去拉卫掌柜的手，算是怎么回事啊？要知道这世上不是夫妻或兄妹的，哪个少女敢当着众人去拉一个大男人的手啊。如月也不敢就这样当着众人与孙继祖牵手的啊！还有，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铜佛，怎么妹妹就急成这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呢。
卫子然以前想拉如烟的手，如烟总是逃开。现在见如烟主动地拉住自己的手，这是他以前梦里都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俨然是因为那个小铜佛！卫子然的心狂跳着，却听如烟问得古怪，于是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是如烟啊！我当然认识你啊！”
如烟泪滚衣襟，死死攥着卫子然的手却不肯松开：“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众人全是大惊失色，心道。是不是昨天的风波把如烟吓糊涂啦！怎么会问起这样的话。
卫子然见如烟紧握着自己的手，当着众人，他脸红心跳的，不由想悄悄地把手抽出，奈何眼下的如烟痴迷了一般，就是不放手。
我是谁？我是谁？卫子然问着自己。
“我……我当然是卫子然。如烟，你究竟怎么啦！”
“那我问你，这铜佛背面是个啥字？”如烟的话快似连珠箭。
“是个‘雨’字啊，但太多的我真的……真的……忘了。”卫子然结结巴巴地说。如烟的问话，让他有点忙不过来了。
如月想着。这大庭广众之下，妹妹的做为也太让人看不过去了，当初妹妹不是还死死地劝过自己，不要让继祖拉了自己的手占了便宜去吗，怎么今天她倒主动送上门了。
于是，她赶紧地拉住了如烟的胳膊往外拖：“小妹，小铜佛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天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如水想得和如月一样，也觉得小妹今天的做法太突兀了，于是也扶了小妹的胳膊向外走。
“小妹，把铜佛还给卫公子吧，你累了一天，我看你是累糊涂了，咱回家歇着去！”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里，如烟也才觉出自己有些出格了，她的脸色有些羞红，把小铜佛又抚摸了一番，递给了卫子然：“子然，明天我要去普济寺，你与我同去。”
卫子然连连点头，呆呆然看着如烟兄妹出了门，思忖着铜佛里的秘密。
如烟又回了几次头，每次的眼光都像把卫子然手中的小铜佛吞进眼里一般。
兄妹几个走出了几步，二子追出门喊道：“大掌柜，这顾客已经少了，您得想个办法啊！”
如烟仿佛没听到一般，木偶般地跟着大哥和姐姐走向城外的竹排……
到了家，如烟便坐在西屋的炕上直呆呆地发起楞来，一会儿淌着泪儿，一会儿又带泪微笑。秋兰忙问是怎么回事，如月便悄悄把那小铜佛的事情跟她说了。
秋兰听了，也是痴然无语，只是说，小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心里暗自纳闷，从她自己的观察来看，小妹最近对傻子似有幽怨之意，难道自己看错了？
要说心里话，卫子然对小妹的情意，如水和如月天天在店铺里，当然心里是最清楚的，而且，这兄妹两人私下也议论过，凭小妹的长相和聪颖，再加上活泼的性子，将来一般的人家还不嫁呢。说起来，这卫子然倒挺配得上小妹的，两个人全有做生意的天份，卫子然又那么喜欢如烟，两个人挺合适。
可是，想归想，一个女孩子去牵一个男人的手，这可是惊世骇俗的大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如水是个直脾气。当初中秋灯会的时候，如月与孙继祖拉手的事情，秋兰没有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当时肯定会急眼的。现在，他亲眼看见了如烟拉住卫子然不放，他怎么会不管，刚回到家，都顾不上跟秋兰说上一句话，就也把事情说给了赵氏。
娘亲本来正为如月的事情闹心呢，自从如月答应了花乌鸦的说亲，那孙家一不下订礼，二不给回复，而且还把孙继祖打发到京城去了。这让郑大山和赵氏觉得，郑家把人都丢到柳汀村外边去了，在乡亲们面前，真是抬不起头来啊！如今听了如水的话，立刻呆不住了。几步匆匆地来到西屋。
“如烟！今天你跟卫公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在铺子里又哭又笑又拉手的！”她厉声质问着坐在炕沿上痴然恍忽的小女儿。
秋兰和如月赶紧把赵氏扶着，也坐了下来。
如烟似未听见一般，良久无语。
赵氏顿时软了心慌了神，忙去抚抚如烟的脑门：“是不是我的闺女又病了，才那么失态的？我的小女儿可不是个不知自重、没有规矩的孩子啊！要不，就是今天中邪啦！快让娘亲看看！”
如月听了娘的话，就扭过头去撅起了嘴。
如烟拉了娘的手。忽然道：“娘亲，女儿并没有生病。我有话要对娘亲说——”
赵氏心疼地把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说吧，为娘听听到底是什么缘由。”
如烟向她的娘亲和秋兰如月编造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娘亲，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普济寺还愿吗？我那天给观世音菩萨磕了头后，当晚菩萨给我托了个梦……”
“啥梦啊？”赵氏、秋兰全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观音告诉我，爹给我打制的银手镯。带着前世今生两世的因果。”如烟眼光像雾中的烟雨，迷离，恍忽。
观音亲自来给托梦，那还了得！这是如烟多大的福分啊！这世上的人全是万分相信这些的，于是赶忙催促如烟说下去。
“这银镯其实带了我前世的……前世的……”如烟忽然红了脸。“前世的姻缘，此一生的我，如果有缘，会遇到了一个带了小铜佛的人。菩萨叮咛，说我与那人是前世今生，两世的缘分！是生生死死的缘分！”
说着，如烟想起了她前生赴水，雨哥为了救她也沉入了河中的伤心情景。
她又哭了。
如月转过头来急道：“小妹，带有小铜佛的人很多啊，你怎么仓促就认定了是卫公子呢！”
虽然她和大哥都认同卫子然，但她这次觉得，小妹吃亏了。
如烟道：“不会错的，正如观音菩萨叮嘱我的，那个小铜佛的背面，刻有一个‘雨’字，我只识几个字，雨字我是认识的。”
众人都是大惊，一时间西屋静得出奇。
良久，娘亲才长叹一声：“烟儿啊，为娘有话说，可是今天晚了，你们都先歇着吧。这又是烧店铺，又是小铜佛的，都够乱心的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如水便问小妹：“烟儿啊，二子说的话你得想想，有了李臭子的事情，我们的店铺来客减少了很多，你要拿个大主意啊！”
“哥，这事儿好办，一会儿我告诉你。”如烟看着叹气起身，就要离开的赵氏，说道：“娘亲，您今天去看过傻子了吧，他怎么样了？”
娘亲回头说：“傻子醒过来了，早上也喝了一碗小秀儿给煮的粥。你放心吧，他将养一段就会好的。一会儿你哥还是去庙里照应一夜吧。”
如水点头。如烟也点头，但无语……
小庙里，傻子在昏睡中，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一脑门的冷汗。
小秀儿急忙抚住他的胸口：“大哥，你做恶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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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郑大山、李华和如水杀完了两只羊，如月秋兰在一边打下手，接羊血,烧热水。【本书由首发】
如烟和娘亲坐在东屋里，听着外面的人忙来忙去的声音。
只听如水道：“嘿嘿，这涮羊肉要是端上了野味楼的餐桌，食客们全得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上次小妹过生日的那天就是这样。”
如月搭话的声音：“是啊，肉香味美的，食客肯定会少不了，这样，因为野味楼打架的事儿散去的食客还会回来的。还是妹妹的主意好！”
“呵呵，可惜铜锅少了点，一共才打制了七个。”
屋内的赵氏打量着如烟，她对外面说话的声音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就是坐在自己的面前出神。
赵氏愁眉苦脸地拉过小女儿的手来，轻轻地拍了两下，心疼地说：“烟儿啊，既是观音菩萨给你托梦，你今天去还愿是应该的，娘不拦着。只是，卫公子跟那孙继祖一样，当初也是富家子弟出身，你姐她一个人就够我操心的了，本以为你是个让为娘省心的。谁知……”
如烟低头不语，听娘又说道：
“反正，你切不可再像昨天那样，轻易就伸手拉一个大男人的！要是这样，娘就白疼你了。昨天有情可原，以后就不成了。”
如烟脸红了，对娘说：“娘亲，昨天我是太震惊了，像挨了雷一样。以后……娘放心吧。”
如烟跟如水如月走了后，赵氏沉吟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李华回了东院，郑大山和秋兰进了东屋。赵氏说：“莫非，烟儿也是个让我操心的？”
秋兰忙劝道：“婶儿，小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冷静下来，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您就放心吧！”
郑大山当然也知道了这个事儿，只是他才不信什么观音菩萨的点化呢。如烟是他的掌上明珠。放在手心上怕风吹了，含在嘴里边怕含化了，所以当初借钱也要给小女儿打制一个银手镯。到现在他还没跟如烟说过什么，只是他的想法跟妻子是一样的。小户人家，将来找个好人老实人嫁了才好，像自己的儿子，和秋兰就是很好的一对儿。
赵氏忽然像想起什么来：“秋兰，那天你说什么，说如烟和傻子怎么了？”
秋兰连忙把话头岔了开去：“婶，我没说什么呀。您看，这三张羊皮，将来可以做成羊皮小袄啦！”
郑氏野味楼见上来了新鲜羊肉，全都高兴坏了。由于今年闹大水的关系。今年县城附近都没有养羊的了，何况涮羊肉这个汤菜，是如烟的创新，可天下也没有涮羊肉这种吃法。
上次，只有一个铜锅子。食客那么多，哪轮得过来啊！于是有客官居然等着排队了，上一锅吃完了，就抢着让伙计把铜锅子送到自己这桌来，热腾腾，香喷喷，连吃羊肉带喝汤。一个个的嘴上全是油光水亮的，临走的时候都大呼过瘾。
二子见又来了羊肉了，美得他手舞足蹈、抓耳挠腮的。他想着，一会儿粥客散尽后，他还要到大街上吆喝几嗓子，连鹌鹑菜带涮羊肉的全都喊上。嗓门一定要大，让龙翔饭庄那边听到才好呢！哼，想看郑氏野味楼的笑话，下辈子吧！
卫子然当然也是高兴，如烟用增加涮羊肉的办法来招徕顾客。这办法确实是妙。只是他现在实在顾不上这些了，昨天他把伙计厨子们全赶回家，由他在野味楼里守夜值班，这一宿他都没睡踏实，翻来覆去的，天色仍大黑的时候，他就披衣坐起，掌了灯，看着铜佛背面的“雨”字陷入了沉思。
如烟问我知道自己是谁吗？又问我知道她是谁吗？好奇怪啊！莫非，答案就在这个字中？
莫非……
他猛地跳了起来，却手攥铜佛，木讷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天色麻麻亮，伙计来敲门，他才惊醒过来。
离上香的时辰还早，如烟跟着众人忙来忙去的，食客们来喝野味粥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粥全已经做好了。
客人果然仍是没有前几天那样多，二子一下子急眼了，这野味楼里，除了如烟卫子然和如月，他就算是排第四名的资历了，他顾不上这些，把小伙计交待好后，亲自出马去街上就吆喝开了，涮羊肉在他吆喝起来，简直跟涮龙肉差不多了。
如烟微笑了一下，以二子的嗓门，估计龙翔饭庄的雅间里，关紧了门都能听到了。
卫子然看到了如烟的微笑，心里豁然松了一下，但也只是松了一下，他和如烟出去的时候，如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泪又已经噙在她的眼睛里了……
谁的眼光如雾，似看不透里面的过去与未来？
如烟跪在菩萨像前，把银镯与小铜佛一并供在香桌前，连磕了九个响头，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成河。
她抹去泪水，卫子然看到她的眼睛里，如雾，如烟，如雨……
卫子然心疼不已，却又无言以对。一个小铜佛，不是也让自己苦苦思索了一夜吗？
如烟转过头来，问卫子然：“当着观音菩萨的面，你告诉我，你就是我的雨哥吗？”
“如烟，难道……难道这个‘雨’字，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卫子然惊然问道。
“嗯！观音菩萨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雨哥。他是你吗？”如烟痴痴地却又执着地问道，眼泪又淌了下来。
“我……我……我不知道。”卫子然嗫嚅道，他心内大跳，尽管他知道，他只要承认他是雨哥，如烟以后送给他的，一定是灿然的微笑，可他没有说。
“是啊，你忘了。”如烟痴然道。
“忘了？菩萨的点化，跟忘了有关系吗？”卫子然奇怪地问。
如烟依旧喃喃自语：“你忘了……不知今生你还能不能记起来。”
然后她站起身，戴好了自己的手镯，把小铜佛递到卫子然的手里：“子然，下次再不小心弄丢了，我可就不理你啦！”
“呵呵，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会保管好的。”卫子然向她保证。
两人向外走，卫子然叫住了她：“如烟，还记得吗，上次就在这里，我们遇到了……傻子。”
如烟无语，她怎么会忘呢。傻子搬家那天，他在这里看到了卫子然牵如烟的手。
傻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如烟心里暗问，神色黯淡了下来。
卫子然并未注意，向如烟道：“如烟，上次你没有接过我送你的手镯，既然是观世音菩萨有了点化，今天你能否接受呢？”
如烟顿时变了脸色，向卫子然大声道：“子然！既然你已经明明知道，却为什么还要用什么银镯来换下我腕上的镯子呢，它虽小，却是两世的一片心啊！”
卫子然这才看到如烟已经气得胸脯都不住地起伏了，连忙道：“我非是那个意思，如烟！只是这是我母亲……”
“你不要再说了！”如烟极力平缓了一下自己，才接着道，“你是忘了，要不，你不会这样说的。我们回去吧。”
回到野味楼，二子还在门口吆喝呢，只是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在他的吆喝下，食客们明显增多了。
卫子然赶紧把二子拉进楼里，二子边走边道：“掌柜的，只要食客们的数量能恢复起来，我嗓子哑了也心甘情愿啊！”
卫子然在从寺里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如烟的打算，她要回柳汀村看看傻子。卫子然本想同去，说傻子也是自己的恩人，但如烟没有答应，一种说不出来的理由，她不想让已经醒来的傻子看到她与卫子然并肩出现在傻子面前。
自从小铜佛神奇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烟便知道了，她今生的姻缘已经注定。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却兴奋不起来。
面对卫子然，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穿越过来的，此如烟也非彼如烟，她当然也不指望卫子然与前世的雨哥完全一样，性子、长相不可能啥都一样的。可是，差距也实在太远了。
前世的雨哥，憨厚的性子，直发浓眉，不善言辞，卫子然虽是因为她而换穿了布衣，却依然飘逸潇洒，谈吐斯文，两人差得太远了。
倒是有一个人相近，那就是傻子。如烟的心一痛，揪紧，然后是莫名的怅惘和失落。
傻子却不是拥有小铜佛的人，而且，他的心上有人了，是小秀儿。在她正想向傻子说出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她走到了小秀儿的后边，何况，如今，小铜佛已经出现了。
别想这些了，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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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和娘亲坐在东屋里，听着外面的人忙来忙去的声音。
只听如水道：“嘿嘿，这涮羊肉要是端上了野味楼的餐桌，食客们全得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上次小妹过生日的那天就是这样。”
如月搭话的声音：“是啊，肉香味美的，食客肯定会少不了，这样，因为野味楼打架的事儿散去的食客还会回来的。还是妹妹的主意好！”
“呵呵，可惜铜锅少了点，一共才打制了七个。”
屋内的赵氏打量着如烟，她对外面说话的声音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就是坐在自己的面前出神。
赵氏愁眉苦脸地拉过小女儿的手来，轻轻地拍了两下，心疼地说：“烟儿啊，既是观音菩萨给你托梦，你今天去还愿是应该的，娘不拦着。只是，卫公子跟那孙继祖一样，当初也是富家子弟出身，你姐她一个人就够我操心的了，本以为你是个让为娘省心的。谁知……”
如烟低头不语，听娘又说道：
“反正，你切不可再像昨天那样，轻易就伸手拉一个大男人的！要是这样，娘就白疼你了。昨天有情可原，以后就不成了。”
如烟脸红了，对娘说：“娘亲，昨天我是太震惊了，像挨了雷一样。以后……娘放心吧。”
如烟跟如水如月走了后，赵氏沉吟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李华回了东院，郑大山和秋兰进了东屋。赵氏说：“莫非，烟儿也是个让我操心的？”
秋兰忙劝道：“婶儿，小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冷静下来，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您就放心吧！”
郑大山当然也知道了这个事儿，只是他才不信什么观音菩萨的点化呢。如烟是他的掌上明珠。放在手心上怕风吹了，含在嘴里边怕含化了，所以当初借钱也要给小女儿打制一个银手镯。到现在他还没跟如烟说过什么，只是他的想法跟妻子是一样的。小户人家，将来找个好人老实人嫁了才好，像自己的儿子，和秋兰就是很好的一对儿。
赵氏忽然像想起什么来：“秋兰，那天你说什么，说如烟和傻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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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野味楼见上来了新鲜羊肉，全都高兴坏了。由于今年闹大水的关系。今年县城附近都没有养羊的了，何况涮羊肉这个汤菜，是如烟的创新，可天下也没有涮羊肉这种吃法。
上次，只有一个铜锅子。食客那么多，哪轮得过来啊！于是有客官居然等着排队了，上一锅吃完了，就抢着让伙计把铜锅子送到自己这桌来，热腾腾，香喷喷，连吃羊肉带喝汤。一个个的嘴上全是油光水亮的，临走的时候都大呼过瘾。
二子见又来了羊肉了，美得他手舞足蹈、抓耳挠腮的。他想着，一会儿粥客散尽后，他还要到大街上吆喝几嗓子，连鹌鹑菜带涮羊肉的全都喊上。嗓门一定要大，让龙翔饭庄那边听到才好呢！哼，想看郑氏野味楼的笑话，下辈子吧！
卫子然当然也是高兴，如烟用增加涮羊肉的办法来招徕顾客。这办法确实是妙。只是他现在实在顾不上这些了，昨天他把伙计厨子们全赶回家，由他在野味楼里守夜值班，这一宿他都没睡踏实，翻来覆去的，天色仍大黑的时候，他就披衣坐起，掌了灯，看着铜佛背面的“雨”字陷入了沉思。
如烟问我知道自己是谁吗？又问我知道她是谁吗？好奇怪啊！莫非，答案就在这个字中？
莫非……
他猛地跳了起来，却手攥铜佛，木讷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天色麻麻亮，伙计来敲门，他才惊醒过来。
离上香的时辰还早，如烟跟着众人忙来忙去的，食客们来喝野味粥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粥全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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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微笑了一下，以二子的嗓门，估计龙翔饭庄的雅间里，关紧了门都能听到了。
卫子然看到了如烟的微笑，心里豁然松了一下，但也只是松了一下，他和如烟出去的时候，如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泪又已经噙在她的眼睛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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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跪在菩萨像前，把银镯与小铜佛一并供在香桌前，连磕了九个响头，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成河。
她抹去泪水，卫子然看到她的眼睛里，如雾，如烟，如雨……
卫子然心疼不已，却又无言以对。一个小铜佛，不是也让自己苦苦思索了一夜吗？
如烟转过头来，问卫子然：“当着观音菩萨的面，你告诉我，你就是我的雨哥吗？”
“如烟，难道……难道这个‘雨’字，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卫子然惊然问道。
“嗯！观音菩萨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雨哥。他是你吗？”如烟痴痴地却又执着地问道，眼泪又淌了下来。
“我……我……我不知道。”卫子然嗫嚅道，他心内大跳，尽管他知道，他只要承认他是雨哥，如烟以后送给他的，一定是灿然的微笑，可他没有说。
“是啊，你忘了。”如烟痴然道。
“忘了？菩萨的点化，跟忘了有关系吗？”卫子然奇怪地问。
如烟依旧喃喃自语：“你忘了……不知今生你还能不能记起来。”
然后她站起身，戴好了自己的手镯，把小铜佛递到卫子然的手里：“子然，下次再不小心弄丢了，我可就不理你啦！”
“呵呵，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会保管好的。”卫子然向她保证。
两人向外走，卫子然叫住了她：“如烟，还记得吗，上次就在这里，我们遇到了……傻子。”
如烟无语，她怎么会忘呢。傻子搬家那天，他在这里看到了卫子然牵如烟的手。
傻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如烟心里暗问，神色黯淡了下来。
卫子然并未注意，向如烟道：“如烟，上次你没有接过我送你的手镯，既然是观世音菩萨有了点化，今天你能否接受呢？”
如烟顿时变了脸色，向卫子然大声道：“子然！既然你已经明明知道，却为什么还要用什么银镯来换下我腕上的镯子呢，它虽小，却是两世的一片心啊！”
卫子然这才看到如烟已经气得胸脯都不住地起伏了，连忙道：“我非是那个意思，如烟！只是这是我母亲……”
“你不要再说了！”如烟极力平缓了一下自己，才接着道，“你是忘了，要不，你不会这样说的。我们回去吧。”
回到野味楼，二子还在门口吆喝呢，只是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在他的吆喝下，食客们明显增多了。
卫子然赶紧把二子拉进楼里，二子边走边道：“掌柜的，只要食客们的数量能恢复起来，我嗓子哑了也心甘情愿啊！”
卫子然在从寺里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如烟的打算，她要回柳汀村看看傻子。卫子然本想同去，说傻子也是自己的恩人，但如烟没有答应，一种说不出来的理由，她不想让已经醒来的傻子看到她与卫子然并肩出现在傻子面前。
自从小铜佛神奇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烟便知道了，她今生的姻缘已经注定。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却兴奋不起来。
面对卫子然，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穿越过来的，此如烟也非彼如烟，她当然也不指望卫子然与前世的雨哥完全一样，性子、长相不可能啥都一样的。可是，差距也实在太远了。
前世的雨哥，憨厚的性子，直发浓眉，不善言辞，卫子然虽是因为她而换穿了布衣，却依然飘逸潇洒，谈吐斯文，两人差得太远了。
倒是有一个人相近，那就是傻子。如烟的心一痛，揪紧，然后是莫名的怅惘和失落。
傻子却不是拥有小铜佛的人，而且，他的心上有人了，是小秀儿。在她正想向傻子说出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她走到了小秀儿的后边，何况，如今，小铜佛已经出现了。
别想这些了，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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