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今天两更完毕。
想起如月的姣好容貌，孙继祖的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样痒痒。英雄难得美人心，可是这如月心里就满满地装了自己呀，如月对自己的那份痴情，让他挺满足的。
可他心里也跟明镜照着一样清楚，父母是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
孙继祖挖空心思也没有奇思妙法，可又被如月逼急了，如月告诉他，再不去说媒，那就一刀两断，孙继祖哪舍得啊！
从野味楼回家后，孙继祖抱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让父母同意的好办法来。想起如月那如兰的指，如贝的唇，他只得硬着头皮，去母亲的房里，把这事跟母亲说了，然后，孙继祖就偷偷地打量着母亲的脸色。
他的母亲黄氏是大家闺秀出身，虽说是知书达礼，可是儿子的这番话却把她气了个不轻，她指着孙继祖骂道：“孽障！我只道你天天出去与那同窗温书赋诗，哪成想你去外边原来是与女人私混！就是给你找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为娘还未必看得上眼呢，何况是一个贫门之女。为娘断然不会答应！”
孙继祖便苦了脸，给他*母亲跪下道：“儿子确实中意那个如月姑娘，娘亲若不答应，儿子便长跪不起。”
黄氏气得抹泪道：“我儿本来不是这样的，你一向乖巧听话，想来一定是被那个叫什么如月的妖精给教唆坏了。”
孙继祖顶嘴道：“如月是个好姑娘，不是什么妖精。”
见儿子如此，黄氏更是两眼发黑，气得哆嗦道：“不肖的东西，还顶撞起为娘来了，那娘亲更是万难答应。”
一个跪着，一个骂着，见娘两个俱是下不来台了，丫鬟小梅是个机灵的。对孙继祖道：“少爷，这事儿如果太太不知会老爷一声，您跪着也是白跪啊！”
孙继祖这才站起来，气哼哼向外走。说道：“父亲母亲若是不答应，我便绝食。”
结果孙继祖自己饿了自己一天，直饿得眼冒金星，正在他寻思要不要偷偷吃点东西的时候，小梅过来了，告诉孙继祖：“太太说了，答应不答应的先吃饭，要等太太去那野味楼看上一眼再说。太太让我给少爷端来一碗烧鸡吃着。”
孙继祖听了大喜，抓起烧鸡，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小梅心内偷笑。眼前这位哪是少爷啊，简直饿疯了的狐狸。( 平南文学网)
第二天野味楼忙起来的时候，前来喝酒的主顾们走了一拨儿又来了一拨儿，人来人往，纷纷不停。有讲究的进了雅间。抢着去冬梅屋的最多，因为里面确实布置得精致，满屋似雪白，墙上挂着“万里雪野图”，但桌上却是折来的一枝盛放的红梅花，整个冬梅屋打扮得如红梅蘸雪，人似在画中游了。这样的布置。消费自然是贵的，但这些酒客们敢来这雅间，自然也不在乎那些银子。
大堂里，有客人向如水笑道：“掌柜的，你这野味楼确是有些野趣，只是还有不足啊。”
如水正小心翼翼地算帐呢。他识字不多，但帐本上的数字他确是已经认识了，珠算口诀他还远远不熟，因此上他的帐算得很慢。
听有顾客招呼他掌柜，如水心里大大地满足。他向那人笑道：“您且说说，这不足是什么？”
客人道：“你这酒是高粱酒，要是也能用野果子来造酒的话，岂不更是野味楼了？”
他的对面有人笑道：“四下里一片水野的，哪儿去找野果子去！你这不是难为人家掌柜的吗。”
如水呵呵一笑：“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明年夏天，我给各位奉上菱角酒，那算是野趣更足了吧？”
“菱角酒？用菱角酿制的酒吗？”客人问。
“客官，正是，到时候您别忘了来尝尝。”如水殷勤地说。
“那好啊，倒要品一品这菱角酒是个什么滋味。”
如水陪客人说笑了一番后，接着算自己的帐目。众伙计和如月来回打点着顾客们，野味楼这个时间段上最是生意兴隆的时候。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中年贵妇，披金戴翠的，看着就雍容华贵，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一副下人的打扮，这两人应该是一主一仆了。
贵妇进店后，左右看了看，没有走向座位，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如月一看来女客了，赶忙上来招呼着：“这位夫人，您是来吃饭的吗，看您这么雍荣华贵的，我带您去楼上的雅间吧，正好秋风斋的客人刚刚吃好离开。”
后面的丫头笑道：“倒是殷勤得紧。”
夫人看了如月几眼，问道：“敢问姑娘叫如月？”
如水听见有人叫自己妹妹的名字，抬起头向这边打量过来。
如月笑道：“是，我叫如月。敢问您吃点什么？”
夫人上上下下地把如月打量了一遍，看着如月穿着寒酸的衣服，冷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丫鬟说：“小梅，我们走吧。”
如水和如月如坠雾中，这夫人来此，只为问一声如月的名字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夫人与丫鬟刚走到门口，卫子然从外面回来了。他看见那位夫人，张口道：“伯母，您怎么来了？”
夫人先是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问卫子然：
“子然，那天你去我家找继祖，莫不是在这家店铺里，你给他牵线搭桥做了红媒？”
卫子然愕然：“伯母，您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小梅，我们走吧。”两人扬长而去。
如水和如月这才恍然明白，这夫人原来竟然是孙继祖的母亲！
如月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着刚才面对的，竟然是自己未来的婆母，直把她慌得心头撞小鹿。她回想着，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吧。
如水却是非常地不高兴，对卫子然道：“朝我妹妹一声冷哼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是相看人来了，还是笑话人来了？”
如月忙拦着哥哥：“哎呀哥，这大忙的时候，先不说这些了。”
卫子然是个局外人，说什么全都不合适，只好背对客人，低声对如水说：“你今天回去告诉如烟，高坡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后天我就领人去丈量土地，然后把地契办下来。”
晚上，如月喜气洋洋地坐在自家西屋里，回味着白天的事情，未来的婆母肯定是来店中相看自己了，贵人家的夫人听说儿子找了个寒门之女，那夫人面上冰冷却也在情理之中，但毕竟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看样子，她是应该会答应自己和继祖的亲事了。
想到这里，如月又回味起了那天的夏雨厅，她向孙继祖又是发狠又是流泪的，继祖却对她百般软语温存，让自己的心好温暖，最后，继祖把自己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向她诉说着相思之苦……
如水和秋兰瞒着爹娘，把如烟叫到了西厢房，把白天孙继祖娘亲去店里的事情说了。
秋兰说：“我听来挺好的啊，孙继祖的娘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已经相中了如月吧。”
如水说：“我看也是十有*，看来，如月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成了。”
如烟却变了脸色，气愤地说：“哥，秋兰姐，你们怎么看不出其中藏着的事情啊！”
两人问：“小妹，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吗？”
“哼！如果孙继祖她娘把姐姐讥讽一顿，倒也是好事，那也就会让姐姐死心了。可是，人家孙家自以为是诗书世家，通情达理，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姐姐吵闹呢？孙继祖的妈，心机就在这儿了。”
秋兰和如水全明白了些什么，惊道：“难道说——”
“对！她的一声冷哼，恰恰是在说，不屑于与我姐姐吵闹。”如烟愤愤地说，“她是想让姐姐知道，她根本就不稀罕和我们这种贫门人家的女儿，说上半句话！”
如水脸色顿时白了，气得够呛，秋兰也是气得胸脯起伏个不停。
如烟说：“哥，秋兰姐，假如是她对我哼那一声，那简直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今天两更完毕。
想起如月的姣好容貌，孙继祖的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样痒痒。英雄难得美人心，可是这如月心里就满满地装了自己呀，如月对自己的那份痴情，让他挺满足的。
可他心里也跟明镜照着一样清楚，父母是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
孙继祖挖空心思也没有奇思妙法，可又被如月逼急了，如月告诉他，再不去说媒，那就一刀两断，孙继祖哪舍得啊！
从野味楼回家后，孙继祖抱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让父母同意的好办法来。想起如月那如兰的指，如贝的唇，他只得硬着头皮，去母亲的房里，把这事跟母亲说了，然后，孙继祖就偷偷地打量着母亲的脸色。
他的母亲黄氏是大家闺秀出身，虽说是知书达礼，可是儿子的这番话却把她气了个不轻，她指着孙继祖骂道：“孽障！我只道你天天出去与那同窗温书赋诗，哪成想你去外边原来是与女人私混！就是给你找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为娘还未必看得上眼呢，何况是一个贫门之女。为娘断然不会答应！”
孙继祖便苦了脸，给他*母亲跪下道：“儿子确实中意那个如月姑娘，娘亲若不答应，儿子便长跪不起。”
黄氏气得抹泪道：“我儿本来不是这样的，你一向乖巧听话，想来一定是被那个叫什么如月的妖精给教唆坏了。”
孙继祖顶嘴道：“如月是个好姑娘，不是什么妖精。”
见儿子如此，黄氏更是两眼发黑，气得哆嗦道：“不肖的东西，还顶撞起为娘来了，那娘亲更是万难答应。”
一个跪着，一个骂着，见娘两个俱是下不来台了，丫鬟小梅是个机灵的。对孙继祖道：“少爷，这事儿如果太太不知会老爷一声，您跪着也是白跪啊！”
孙继祖这才站起来，气哼哼向外走。说道：“父亲母亲若是不答应，我便绝食。”
结果孙继祖自己饿了自己一天，直饿得眼冒金星，正在他寻思要不要偷偷吃点东西的时候，小梅过来了，告诉孙继祖：“太太说了，答应不答应的先吃饭，要等太太去那野味楼看上一眼再说。太太让我给少爷端来一碗烧鸡吃着。”
孙继祖听了大喜，抓起烧鸡，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小梅心内偷笑。眼前这位哪是少爷啊，简直饿疯了的狐狸。( 平南文学网)
第二天野味楼忙起来的时候，前来喝酒的主顾们走了一拨儿又来了一拨儿，人来人往，纷纷不停。有讲究的进了雅间。抢着去冬梅屋的最多，因为里面确实布置得精致，满屋似雪白，墙上挂着“万里雪野图”，但桌上却是折来的一枝盛放的红梅花，整个冬梅屋打扮得如红梅蘸雪，人似在画中游了。这样的布置。消费自然是贵的，但这些酒客们敢来这雅间，自然也不在乎那些银子。
大堂里，有客人向如水笑道：“掌柜的，你这野味楼确是有些野趣，只是还有不足啊。”
如水正小心翼翼地算帐呢。他识字不多，但帐本上的数字他确是已经认识了，珠算口诀他还远远不熟，因此上他的帐算得很慢。
听有顾客招呼他掌柜，如水心里大大地满足。他向那人笑道：“您且说说，这不足是什么？”
客人道：“你这酒是高粱酒，要是也能用野果子来造酒的话，岂不更是野味楼了？”
他的对面有人笑道：“四下里一片水野的，哪儿去找野果子去！你这不是难为人家掌柜的吗。”
如水呵呵一笑：“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明年夏天，我给各位奉上菱角酒，那算是野趣更足了吧？”
“菱角酒？用菱角酿制的酒吗？”客人问。
“客官，正是，到时候您别忘了来尝尝。”如水殷勤地说。
“那好啊，倒要品一品这菱角酒是个什么滋味。”
如水陪客人说笑了一番后，接着算自己的帐目。众伙计和如月来回打点着顾客们，野味楼这个时间段上最是生意兴隆的时候。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中年贵妇，披金戴翠的，看着就雍容华贵，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一副下人的打扮，这两人应该是一主一仆了。
贵妇进店后，左右看了看，没有走向座位，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如月一看来女客了，赶忙上来招呼着：“这位夫人，您是来吃饭的吗，看您这么雍荣华贵的，我带您去楼上的雅间吧，正好秋风斋的客人刚刚吃好离开。”
后面的丫头笑道：“倒是殷勤得紧。”
夫人看了如月几眼，问道：“敢问姑娘叫如月？”
如水听见有人叫自己妹妹的名字，抬起头向这边打量过来。
如月笑道：“是，我叫如月。敢问您吃点什么？”
夫人上上下下地把如月打量了一遍，看着如月穿着寒酸的衣服，冷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丫鬟说：“小梅，我们走吧。”
如水和如月如坠雾中，这夫人来此，只为问一声如月的名字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夫人与丫鬟刚走到门口，卫子然从外面回来了。他看见那位夫人，张口道：“伯母，您怎么来了？”
夫人先是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问卫子然：
“子然，那天你去我家找继祖，莫不是在这家店铺里，你给他牵线搭桥做了红媒？”
卫子然愕然：“伯母，您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小梅，我们走吧。”两人扬长而去。
如水和如月这才恍然明白，这夫人原来竟然是孙继祖的母亲！
如月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着刚才面对的，竟然是自己未来的婆母，直把她慌得心头撞小鹿。她回想着，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吧。
如水却是非常地不高兴，对卫子然道：“朝我妹妹一声冷哼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是相看人来了，还是笑话人来了？”
如月忙拦着哥哥：“哎呀哥，这大忙的时候，先不说这些了。”
卫子然是个局外人，说什么全都不合适，只好背对客人，低声对如水说：“你今天回去告诉如烟，高坡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后天我就领人去丈量土地，然后把地契办下来。”
晚上，如月喜气洋洋地坐在自家西屋里，回味着白天的事情，未来的婆母肯定是来店中相看自己了，贵人家的夫人听说儿子找了个寒门之女，那夫人面上冰冷却也在情理之中，但毕竟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看样子，她是应该会答应自己和继祖的亲事了。
想到这里，如月又回味起了那天的夏雨厅，她向孙继祖又是发狠又是流泪的，继祖却对她百般软语温存，让自己的心好温暖，最后，继祖把自己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向她诉说着相思之苦……
如水和秋兰瞒着爹娘，把如烟叫到了西厢房，把白天孙继祖娘亲去店里的事情说了。
秋兰说：“我听来挺好的啊，孙继祖的娘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已经相中了如月吧。”
如水说：“我看也是十有*，看来，如月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成了。”
如烟却变了脸色，气愤地说：“哥，秋兰姐，你们怎么看不出其中藏着的事情啊！”
两人问：“小妹，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吗？”
“哼！如果孙继祖她娘把姐姐讥讽一顿，倒也是好事，那也就会让姐姐死心了。可是，人家孙家自以为是诗书世家，通情达理，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姐姐吵闹呢？孙继祖的妈，心机就在这儿了。”
秋兰和如水全明白了些什么，惊道：“难道说——”
“对！她的一声冷哼，恰恰是在说，不屑于与我姐姐吵闹。”如烟愤愤地说，“她是想让姐姐知道，她根本就不稀罕和我们这种贫门人家的女儿，说上半句话！”
如水脸色顿时白了，气得够呛，秋兰也是气得胸脯起伏个不停。
如烟说：“哥，秋兰姐，假如是她对我哼那一声，那简直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因急事外出，这两天不能及时到笔友们家中拜访投票，也不能回复朋友们的评论，对不起！此为今天第一更。**
如水和秋兰此时也转过弯来了，确实是小妹说得在理。
如水便急道：“如此说来，那个妇人太可恶了！可怜如月还当喜事被蒙在鼓里呢，多少天她来都是闷闷不乐的，可今天回家的路上都跟我又说又笑的，很是开心。不行，烟儿，你回屋去提醒她一声。”
如烟说：“现在姐姐的心就跟扎进火盆里一样，热着呢，说了她也不信。以姐姐的脾气，这时候往她的火盆里浇水，弄不好就得受到姐姐的冷言冷语冷脸子。我看还是等媒人上门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如水也只好点头，秋兰捅了他一下：“你给小妹说点喜事儿吧。”
“对对对，”如水对小妹喜滋滋地说，“烟儿啊，这珠算的加减法我已经学会啦！小妹当初让我去店铺管事的时候，哥心里还发虚呢，可现在哥在外头，一定不会给咱郑家人丢脸的。”
如烟高兴地直点头：“嗯，哥真给咱郑家争气。”
秋兰瞋了如水一眼，“你就知道说你那点事儿，人家小妹要是去管事儿的话，准比你强。”然后对如烟笑着说，“小妹，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我跟婶说了后，就让你哥给你扯了身布料回来，婶和我给你做身衣裳。”
如烟一拍脑门，自己的生日，自己居然给忘了，倒是秋兰姐真有点长嫂如母的样子，替自己记着了。前世的时候，如烟也是大大咧咧，常常是雨哥想着他的生日，两个人到那天，就在出租房里。也改善一下伙食，然后雨哥悄悄地拿出一朵红玫瑰，祝自己生日快乐。
我这个如烟啊，经历的往事却也如烟！往事如烟啊！如烟在高兴中伤感着。
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一件新衣服也没有的，她身上的全是姐姐穿小了的旧衣服。乡下贫寒的农家里，全是这样子的，一件衣服，哥哥穿瘦了弟弟穿，姐姐穿小了妹妹穿。想不到，娘亲哥哥已经悄悄为自己买来了衣料，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如烟的眼眶有些微润，想着自己也是要有新衣穿的人了，但这不是主要的。失去了雨哥固然不幸，但她感谢上苍，让她穿越到这样一个充满亲情的温馨人家里，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就如同一只风雨中飘摇的小舟。终于泊在了一个安静的港湾里，柳汀村的这个家，就是她的港湾。
秋兰当然不知道，如烟这一瞬间已经把前世今生的事情想起了好多，可她也看出了如烟的激动，回想当初自己险些被卖却让如烟母女救下、赵婶为自己买衣料做新衣的情景，她的眼圈也红了。握住了如烟的手：“小妹……”
第二天如月早早起来，对着镜子细细地打扮了一番，那银耳环她是不敢在家里戴的，于是就戴上了头花，转身就要出门跟哥哥去野味楼，如烟在被窝里叫住了她。
“姐姐等等。我也穿衣起来，你跟我一起去东屋找娘亲。”
“我得赶紧走了，铺子里有很多事情要打点。娘亲和秋兰姐就在灶屋做饭，你找娘干什么？”
赵氏和秋兰听见了动静，掀开门帘进来了。赵氏说：“烟儿，你不像你姐姐那么忙，就再睡会懒觉吧，饭熟了让秋兰喊你。”
如烟一笑，说：
“娘，过几天是我的生日，娘亲让哥哥给我买了布料做衣服。我想着，过不了几天孙家就要有媒人上门给姐姐说亲，姐姐也没新衣服，咱别让媒人小瞧咱郑家，那布料就快给姐姐做成新衣吧，我的生日不打紧的。娘，快给姐姐量好尺寸，然后姐姐再去城里。”
如烟在被窝里伸出白藕般的小胳膊，不住地比比划划着。
如月身子一颤，想不到一件新衣服，妹妹也是先想着姐姐的事情。而自己的心中，却已经几乎全是孙继祖了，为了他，娘亲，妹妹，她全都给甩过冷脸子了。可是，娘亲和妹妹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呢？
如月一声没言语，捂着脸，出了屋子。
秋兰眼圈也红了。
赵氏的眼泪啊，就立刻淌了出来。她赶紧地把小女儿的胳膊放回被窝里，坐在如烟身边的炕沿上，泪水就止不住了。
“女孩儿家谁不想穿个新衣裳啊，可是你还惦记着你姐姐。烟儿啊，爹娘没本事，一直没给你们做件好衣服穿，对不住你们啊！现在咱日子好过些了，告诉你吧，衣料买了两身，其中也有如月的。昨儿个你在你哥哥的房里坐着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姐姐量过身材尺寸了。”
如烟听后，这才笑了：“原来这样啊！那就好啦！娘亲，那我再睡会儿啊，我困着哪！”
赵氏和秋兰接着回灶屋做饭，赵氏的眼里还汪着泪水，她低声对秋兰说：“烟儿这孩子太懂事了，可越这样我这当娘亲的心里越不好受啊！她姐姐冷脸子对我，可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啊，当娘的怎么会忘了她的媒人上门的事情呢。”
秋兰说：“婶，就别说这事儿了，你看惹得您直掉眼泪。让小妹多睡会儿吧，咱们吃完了就把饭给她在锅里热着。”
如烟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家人已经吃完了早饭，如烟自己就着灶台，随意地吃了几口，掀开东屋的门帘，问正在给姐姐和自己做新衣的赵氏：“爹呢？”
“又跟你李叔去给乡亲盖鹌鹑房去了，现在加一块，已经有十多户人家都想给咱家养鹌鹑呢。”娘一边忙着针线，一边乐呵呵地回答着女儿。
“哦。卫子然明天领着官差牙人的，去给咱家丈量高坡，然后就把地契写了，那高坡以后就是咱家的了。”
大喜之下，赵氏一下被针扎了手，她也顾不得疼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办成了地契，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那里种庄稼啦！虽说是荒地，但地方大啊，产出的粮食怎么也够咱吃的啦！”赵氏这半年，为粮食可是操碎了心。
秋兰听了当然也是万分高兴，可这毕竟是花银子的事情，就问：“小妹，得花多少钱啊？”
如烟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是荒岗，可这大水闹的，估计便宜不了，照着十两准备应该够了吧。”
如烟娘便又是心肝都疼：“好容易攒下了这些钱，这回又要花出去了。”
可是她也知道，花了银子，那高坡就永远是自己家的了，这银子心疼也得花呀。
如烟吃完就出去看泥鳅池去了，顺便也看看大缸里青贮的羊饲料有没有漏气透水的情况，现在那些饲料已经用去了快十缸，十只羊吃得膘肥体壮的，如烟想着，留两三只母羊生羊羔用，过几天，就可以先杀一只到野味店去试卖一下了。
东屋里，赵氏跟秋兰说：“如烟托卫子然去打听一下高坡，哪成想这事儿这么快就办成了。卫公子给如烟帮忙办事的，可真是尽心尽力了。”
“是啊婶，卖空心菜，买羊羔，送头花的，最主要的是转让了粥铺，现在成了郑家的野味楼。卫公子待咱家如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秋兰做着针线，跟未来的婆婆说。
赵氏就又把针线活停了下来，看着秋兰：“秋兰哪，你啥意思啊？”
秋兰也停了针线，对未来的婆婆说：“我没啥意思啊，婶。”
赵氏深思了一会儿，说：“别是卫公子真是对咱如烟有那个意思吧？我们如烟啊，我就盼着将来找个心眼实实在在的真心待她好的女婿，这卫公子是帮过咱家不少的忙，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钱人家出身，人长得又不错，肯定是个女人缘的公子，跟咱如烟不合适啊。”
秋兰接过话来：“婶，您说的实实在在的人，傻子不就是吗？其实他不傻，他只是憨罢了。”
赵氏嗔了秋兰一眼，笑道：“你看你又来了，他们俩从小就一块玩，玩高兴了的时候也有，可掐架的时候更多，就是个玩伴而已，烟儿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呢。”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了如烟欢快的声音：“娘亲，您猜谁来啦？”
另一个声音道：“呵呵，如烟儿，我娘知道你生日快到了，你看，我给你打了把小银锁。”
如水和秋兰此时也转过弯来了，确实是小妹说得在理。
如水便急道：“如此说来，那个妇人太可恶了！可怜如月还当喜事被蒙在鼓里呢，多少天她来都是闷闷不乐的，可今天回家的路上都跟我又说又笑的，很是开心。不行，烟儿，你回屋去提醒她一声。”
如烟说：“现在姐姐的心就跟扎进火盆里一样，热着呢，说了她也不信。以姐姐的脾气，这时候往她的火盆里浇水，弄不好就得受到姐姐的冷言冷语冷脸子。我看还是等媒人上门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如水也只好点头，秋兰捅了他一下：“你给小妹说点喜事儿吧。”
“对对对，”如水对小妹喜滋滋地说，“烟儿啊，这珠算的加减法我已经学会啦！小妹当初让我去店铺管事的时候，哥心里还发虚呢，可现在哥在外头，一定不会给咱郑家人丢脸的。”
如烟高兴地直点头：“嗯，哥真给咱郑家争气。”
秋兰瞋了如水一眼，“你就知道说你那点事儿，人家小妹要是去管事儿的话，准比你强。”然后对如烟笑着说，“小妹，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我跟婶说了后，就让你哥给你扯了身布料回来，婶和我给你做身衣裳。”
如烟一拍脑门，自己的生日，自己居然给忘了，倒是秋兰姐真有点长嫂如母的样子，替自己记着了。前世的时候，如烟也是大大咧咧，常常是雨哥想着他的生日，两个人到那天，就在出租房里。也改善一下伙食，然后雨哥悄悄地拿出一朵红玫瑰，祝自己生日快乐。
我这个如烟啊，经历的往事却也如烟！往事如烟啊！如烟在高兴中伤感着。
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一件新衣服也没有的，她身上的全是姐姐穿小了的旧衣服。乡下贫寒的农家里，全是这样子的，一件衣服，哥哥穿瘦了弟弟穿，姐姐穿小了妹妹穿。想不到，娘亲哥哥已经悄悄为自己买来了衣料，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如烟的眼眶有些微润，想着自己也是要有新衣穿的人了，但这不是主要的。失去了雨哥固然不幸，但她感谢上苍，让她穿越到这样一个充满亲情的温馨人家里，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就如同一只风雨中飘摇的小舟。终于泊在了一个安静的港湾里，柳汀村的这个家，就是她的港湾。
秋兰当然不知道，如烟这一瞬间已经把前世今生的事情想起了好多，可她也看出了如烟的激动，回想当初自己险些被卖却让如烟母女救下、赵婶为自己买衣料做新衣的情景，她的眼圈也红了。握住了如烟的手：“小妹……”
第二天如月早早起来，对着镜子细细地打扮了一番，那银耳环她是不敢在家里戴的，于是就戴上了头花，转身就要出门跟哥哥去野味楼，如烟在被窝里叫住了她。
“姐姐等等。我也穿衣起来，你跟我一起去东屋找娘亲。”
“我得赶紧走了，铺子里有很多事情要打点。娘亲和秋兰姐就在灶屋做饭，你找娘干什么？”
赵氏和秋兰听见了动静，掀开门帘进来了。赵氏说：“烟儿，你不像你姐姐那么忙，就再睡会懒觉吧，饭熟了让秋兰喊你。”
如烟一笑，说：
“娘，过几天是我的生日，娘亲让哥哥给我买了布料做衣服。我想着，过不了几天孙家就要有媒人上门给姐姐说亲，姐姐也没新衣服，咱别让媒人小瞧咱郑家，那布料就快给姐姐做成新衣吧，我的生日不打紧的。娘，快给姐姐量好尺寸，然后姐姐再去城里。”
如烟在被窝里伸出白藕般的小胳膊，不住地比比划划着。
如月身子一颤，想不到一件新衣服，妹妹也是先想着姐姐的事情。而自己的心中，却已经几乎全是孙继祖了，为了他，娘亲，妹妹，她全都给甩过冷脸子了。可是，娘亲和妹妹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呢？
如月一声没言语，捂着脸，出了屋子。
秋兰眼圈也红了。
赵氏的眼泪啊，就立刻淌了出来。她赶紧地把小女儿的胳膊放回被窝里，坐在如烟身边的炕沿上，泪水就止不住了。
“女孩儿家谁不想穿个新衣裳啊，可是你还惦记着你姐姐。烟儿啊，爹娘没本事，一直没给你们做件好衣服穿，对不住你们啊！现在咱日子好过些了，告诉你吧，衣料买了两身，其中也有如月的。昨儿个你在你哥哥的房里坐着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姐姐量过身材尺寸了。”
如烟听后，这才笑了：“原来这样啊！那就好啦！娘亲，那我再睡会儿啊，我困着哪！”
赵氏和秋兰接着回灶屋做饭，赵氏的眼里还汪着泪水，她低声对秋兰说：“烟儿这孩子太懂事了，可越这样我这当娘亲的心里越不好受啊！她姐姐冷脸子对我，可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啊，当娘的怎么会忘了她的媒人上门的事情呢。”
秋兰说：“婶，就别说这事儿了，你看惹得您直掉眼泪。让小妹多睡会儿吧，咱们吃完了就把饭给她在锅里热着。”
如烟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家人已经吃完了早饭，如烟自己就着灶台，随意地吃了几口，掀开东屋的门帘，问正在给姐姐和自己做新衣的赵氏：“爹呢？”
“又跟你李叔去给乡亲盖鹌鹑房去了，现在加一块，已经有十多户人家都想给咱家养鹌鹑呢。”娘一边忙着针线，一边乐呵呵地回答着女儿。
“哦。卫子然明天领着官差牙人的，去给咱家丈量高坡，然后就把地契写了，那高坡以后就是咱家的了。”
大喜之下，赵氏一下被针扎了手，她也顾不得疼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办成了地契，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那里种庄稼啦！虽说是荒地，但地方大啊，产出的粮食怎么也够咱吃的啦！”赵氏这半年，为粮食可是操碎了心。
秋兰听了当然也是万分高兴，可这毕竟是花银子的事情，就问：“小妹，得花多少钱啊？”
如烟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是荒岗，可这大水闹的，估计便宜不了，照着十两准备应该够了吧。”
如烟娘便又是心肝都疼：“好容易攒下了这些钱，这回又要花出去了。”
可是她也知道，花了银子，那高坡就永远是自己家的了，这银子心疼也得花呀。
如烟吃完就出去看泥鳅池去了，顺便也看看大缸里青贮的羊饲料有没有漏气透水的情况，现在那些饲料已经用去了快十缸，十只羊吃得膘肥体壮的，如烟想着，留两三只母羊生羊羔用，过几天，就可以先杀一只到野味店去试卖一下了。
东屋里，赵氏跟秋兰说：“如烟托卫子然去打听一下高坡，哪成想这事儿这么快就办成了。卫公子给如烟帮忙办事的，可真是尽心尽力了。”
“是啊婶，卖空心菜，买羊羔，送头花的，最主要的是转让了粥铺，现在成了郑家的野味楼。卫公子待咱家如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秋兰做着针线，跟未来的婆婆说。
赵氏就又把针线活停了下来，看着秋兰：“秋兰哪，你啥意思啊？”
秋兰也停了针线，对未来的婆婆说：“我没啥意思啊，婶。”
赵氏深思了一会儿，说：“别是卫公子真是对咱如烟有那个意思吧？我们如烟啊，我就盼着将来找个心眼实实在在的真心待她好的女婿，这卫公子是帮过咱家不少的忙，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钱人家出身，人长得又不错，肯定是个女人缘的公子，跟咱如烟不合适啊。”
秋兰接过话来：“婶，您说的实实在在的人，傻子不就是吗？其实他不傻，他只是憨罢了。”
赵氏嗔了秋兰一眼，笑道：“你看你又来了，他们俩从小就一块玩，玩高兴了的时候也有，可掐架的时候更多，就是个玩伴而已，烟儿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呢。”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了如烟欢快的声音：“娘亲，您猜谁来啦？”
另一个声音道：“呵呵，如烟儿，我娘知道你生日快到了，你看，我给你打了把小银锁。”
**两更完毕。明天回家，去拜谢书友们。**
一听声音，赵氏赶忙从炕上下来，嘴里念叨着：“是春生来了啊！快进来坐。”
如烟拿着个小银锁，笑嘻嘻地跟着她姨哥春生进了屋，春生问候着二姨赵氏。秋兰也起了身，笑呵呵地跟春生打招呼。
“我姐姐给如烟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家，生日简单地过一下也就算了。”赵氏唠叨着。
“二姨啊，我娘可是天天念叨如烟的好处呢，要不是姨妹，我家哪能养起鹌鹑来呀！”春生笑呵呵的。
“嘻嘻，娘亲，我喜欢这个荷花小银锁。”如烟抚弄着银锁，看个不停，娘亲就疼爱地说：“那是你大姨对你的疼爱，喜欢就戴上！”
原来，春生是来送鹌鹑的，春生娘记得如烟的生日，就提前给外甥女打个荷花样式的银锁，这次也送了过来。
如烟儿娘儿几个到院里看了看，三个篓子里共装了五十只鹌鹑，这些鹌鹑，个个全是膘肥体胖，唧啾乱叫。
“我姐姐把这些鹌鹑养得真是肥啊！”赵氏说。
“二姨，我娘对这些鹌鹑可上心了，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呢。”春生玩笑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春生说，不知道二姨这边一次要用多少鹌鹑，所以没敢多送，先送来五十只，另外的五十只什么时候送，听大姨这边的信儿，家里还有一百只，留着生蛋用的，鹌鹑蛋还要再孵鹌鹑。
“二姨，我爹和我又盖了一座鹌鹑房，这鹌鹑啊，我娘说还要多养。
赵氏很是开心，说。我们如烟儿说了，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鹌鹑多多的，越多越好。
“这是什么笼子啊？”秋兰指着地上的两个包着铁皮的木头笼子问春生。
春生说：“这个啊。是给傻子做的，上次他去小黄庄，比比划划地让我给他打三个笼子，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当时我手头的活儿紧，就先给他打了一只，这次另两只也给他送来了。”
赵氏道：“傻子住在东头的小庙那儿，跟你给做拐的柱子家紧挨着。说起来这傻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大上我家来了。”
如烟便马上低了头，虽说是装着没什么事的样子，可细心的秋兰还是看出来了。如烟的表情很不自在。
“那我给他送过去吧。”春生说。
如烟抬起头来，对大姨哥说：“我领你去吧，小秀儿肯定在小庙里，你送来的鹌鹑要由小秀儿来记帐，另外。小秀儿也有事情要求你。”
“哦，又是给他哥哥做拐吗？”春生问。
“不是，姨哥你去了就知道了。”
春生拎着两个笼子去了小庙，果然，小秀儿正在这儿给傻子缝棉门帘子。
见了春生，小秀儿忙向家里让，却又说不出几句整齐话来：“那个……您……姨哥。到我家里坐吧，我哥总是念叨您呢。”
如烟听小秀儿说过，她见了陌生人就张不开口，不好意思说个话儿。
春生也听出来了，他呵呵一笑：“小秀儿，我是给傻子送笼子来了。听说你管我二姨家鹌鹑的帐目。你给记一下，我今天给送来了五十只鹌鹑。”
小秀儿就慌乱地点头，又是拿个笤帚扫炕，让春生坐。
如烟干净整齐的小屋，心想。现在秀儿对傻子，已经跟个小媳妇一样了，就问：
“秀儿，他呢？”
秀儿说：“不知道，原以为他是捕水狗去了，沈大哥说逮水狗必须得用水灌的，可是他又没拿上铁锨和木桶。可是，他编的绳套却都没有了。”
“哦，那他去套什么呢？”如烟自言自语。
小秀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旧纸和炭笔，给春生记帐。如烟知道，一缕烟是代表着如烟家，而小黄庄的货主，画的却是傻子。
“原来小秀姑娘识文断字啊！那可真了不起啊！”春生看小秀儿把纸放在凳子上，写写画画的，他真的挺佩服，就是自己，斗大的字儿也不认识两箩筐啊。看人家小姑娘，抬笔就写。
小秀儿的脸都臊得红得发紫了，她赶忙说：“不是，我不会写，我是……我是……瞎画的。”
如烟看见小秀儿真的是窘极了，就连忙插话：“秀儿，写完了，你就把让鹌鹑羽毛柔软起来的工具跟我姨哥说说吧。”
听说小秀儿姑娘想出了用鹌鹑羽毛来做棉垫，甚至将来做棉被棉褥子的想法，春生新奇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竟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他连忙问小秀儿：“那你告诉你，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我一定尽力帮你的忙。”
一提这件事儿，小秀儿高兴了，面对陌生人的紧张感也消失了好多：“那个，姨……姨哥，我想让我哥来干这活，因此上，砸鹌鹑羽毛的木杵是要用手来操控着的……”
小秀儿现在做梦都想着把鹌鹑羽毛利用起来，这可是她几个月辛苦思考的成果啊，因此上，她也就越说越能说，越说越放松了。春生呢，从学徒起到现在自己能够在家揽活挣钱，这木工活上还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种工具，他也就跃跃欲试，想做出来看一看啥样。所以，这两个人到最后，反倒聊得热火朝天，把个如烟儿给撂一边冷起来了。
如烟当然无所谓，他们两人商量的是正事，将来还要做做鸭绒被羽绒服的呢，也许也能用到春生哥做出来的工具。
看他们二人聊得越来越热闹，如烟就庙里庙外的转了转，看了看。
四处收拾得非常干净。小庙后屋外的灶台上，锅里还冒着热汽，如烟掀开锅盖，里面正热着高梁米菱角面饼子，还热着一陶碗炒白菜。不用问，这是小秀儿就把饭菜热在锅里，傻子什么时候回来，都能随时吃上一口热饭。
小秀儿对傻子的用心，可见细到什么地步了。
如烟越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最后她在小庙东面的冰水边，站了许久。
前面那丛芦苇和蒲棒丛仍在，只是早已经枯黄斑驳，没有了一丝生机，瑟风吹过，枯枝乱摇。这个地方如烟是忘了不的，黑将军就是在那丛蒲棒丛里让她捉到的。
如烟楞楞地站着，想，捉住黑将军的时候，傻子可能刚从小黄庄跑去县城要饭吧。日子多快啊，如今他已经住到小庙里来了，还拿了人家小秀儿的帕子，而且跟小秀儿已经亲如一家了。
她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站了许久，直到估计春生哥和小秀儿聊得并不多了，她才走了回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
“小秀儿，过几天我就按你说的，先试着打制一个给你送过来，你试试行不行。”
“那个……姨哥，要不你别送来了，如烟姐姐本来说一次就要你家的一百只鹌鹑，今天你送来了五十只，那另外的五十只，我去小黄庄把鹌鹑运回来，顺便把你制作的工具也带回来，行吗？”小秀儿急切地说。
“可你不认识小黄庄啊，更不认识我家，三十里水路，你一个女孩儿家自己怎么去啊？”春生问。
“我……我……我让沈大哥……沈大哥带着我去。”
如烟听了，心里一阵阵地抽紧，她想起了她与傻子最后一次去小黄庄的时候，傻子的木排拉着她的木排飘荡，那时她第一次知道附近的高坡上生满了野菊，也是她第一次戴上傻子给她编的野菊花环。
本来如烟还想着，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要不要告诉傻子一声呢？现在如烟想像着傻子和小秀儿并肩去小黄庄的情景，如烟想，现在看来，自己的生日已经没有告诉傻子的必要了。
一听声音，赵氏赶忙从炕上下来，嘴里念叨着：“是春生来了啊！快进来坐。”
如烟拿着个小银锁，笑嘻嘻地跟着她姨哥春生进了屋，春生问候着二姨赵氏。秋兰也起了身，笑呵呵地跟春生打招呼。
“我姐姐给如烟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家，生日简单地过一下也就算了。”赵氏唠叨着。
“二姨啊，我娘可是天天念叨如烟的好处呢，要不是姨妹，我家哪能养起鹌鹑来呀！”春生笑呵呵的。
“嘻嘻，娘亲，我喜欢这个荷花小银锁。”如烟抚弄着银锁，看个不停，娘亲就疼爱地说：“那是你大姨对你的疼爱，喜欢就戴上！”
原来，春生是来送鹌鹑的，春生娘记得如烟的生日，就提前给外甥女打个荷花样式的银锁，这次也送了过来。
如烟儿娘儿几个到院里看了看，三个篓子里共装了五十只鹌鹑，这些鹌鹑，个个全是膘肥体胖，唧啾乱叫。
“我姐姐把这些鹌鹑养得真是肥啊！”赵氏说。
“二姨，我娘对这些鹌鹑可上心了，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呢。”春生玩笑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春生说，不知道二姨这边一次要用多少鹌鹑，所以没敢多送，先送来五十只，另外的五十只什么时候送，听大姨这边的信儿，家里还有一百只，留着生蛋用的，鹌鹑蛋还要再孵鹌鹑。
“二姨，我爹和我又盖了一座鹌鹑房，这鹌鹑啊，我娘说还要多养。
赵氏很是开心，说。我们如烟儿说了，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鹌鹑多多的，越多越好。
“这是什么笼子啊？”秋兰指着地上的两个包着铁皮的木头笼子问春生。
春生说：“这个啊。是给傻子做的，上次他去小黄庄，比比划划地让我给他打三个笼子，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当时我手头的活儿紧，就先给他打了一只，这次另两只也给他送来了。”
赵氏道：“傻子住在东头的小庙那儿，跟你给做拐的柱子家紧挨着。说起来这傻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大上我家来了。”
如烟便马上低了头，虽说是装着没什么事的样子，可细心的秋兰还是看出来了。如烟的表情很不自在。
“那我给他送过去吧。”春生说。
如烟抬起头来，对大姨哥说：“我领你去吧，小秀儿肯定在小庙里，你送来的鹌鹑要由小秀儿来记帐，另外。小秀儿也有事情要求你。”
“哦，又是给他哥哥做拐吗？”春生问。
“不是，姨哥你去了就知道了。”
春生拎着两个笼子去了小庙，果然，小秀儿正在这儿给傻子缝棉门帘子。
见了春生，小秀儿忙向家里让，却又说不出几句整齐话来：“那个……您……姨哥。到我家里坐吧，我哥总是念叨您呢。”
如烟听小秀儿说过，她见了陌生人就张不开口，不好意思说个话儿。
春生也听出来了，他呵呵一笑：“小秀儿，我是给傻子送笼子来了。听说你管我二姨家鹌鹑的帐目。你给记一下，我今天给送来了五十只鹌鹑。”
小秀儿就慌乱地点头，又是拿个笤帚扫炕，让春生坐。
如烟干净整齐的小屋，心想。现在秀儿对傻子，已经跟个小媳妇一样了，就问：
“秀儿，他呢？”
秀儿说：“不知道，原以为他是捕水狗去了，沈大哥说逮水狗必须得用水灌的，可是他又没拿上铁锨和木桶。可是，他编的绳套却都没有了。”
“哦，那他去套什么呢？”如烟自言自语。
小秀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旧纸和炭笔，给春生记帐。如烟知道，一缕烟是代表着如烟家，而小黄庄的货主，画的却是傻子。
“原来小秀姑娘识文断字啊！那可真了不起啊！”春生看小秀儿把纸放在凳子上，写写画画的，他真的挺佩服，就是自己，斗大的字儿也不认识两箩筐啊。看人家小姑娘，抬笔就写。
小秀儿的脸都臊得红得发紫了，她赶忙说：“不是，我不会写，我是……我是……瞎画的。”
如烟看见小秀儿真的是窘极了，就连忙插话：“秀儿，写完了，你就把让鹌鹑羽毛柔软起来的工具跟我姨哥说说吧。”
听说小秀儿姑娘想出了用鹌鹑羽毛来做棉垫，甚至将来做棉被棉褥子的想法，春生新奇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竟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他连忙问小秀儿：“那你告诉你，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我一定尽力帮你的忙。”
一提这件事儿，小秀儿高兴了，面对陌生人的紧张感也消失了好多：“那个，姨……姨哥，我想让我哥来干这活，因此上，砸鹌鹑羽毛的木杵是要用手来操控着的……”
小秀儿现在做梦都想着把鹌鹑羽毛利用起来，这可是她几个月辛苦思考的成果啊，因此上，她也就越说越能说，越说越放松了。春生呢，从学徒起到现在自己能够在家揽活挣钱，这木工活上还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种工具，他也就跃跃欲试，想做出来看一看啥样。所以，这两个人到最后，反倒聊得热火朝天，把个如烟儿给撂一边冷起来了。
如烟当然无所谓，他们两人商量的是正事，将来还要做做鸭绒被羽绒服的呢，也许也能用到春生哥做出来的工具。
看他们二人聊得越来越热闹，如烟就庙里庙外的转了转，看了看。
四处收拾得非常干净。小庙后屋外的灶台上，锅里还冒着热汽，如烟掀开锅盖，里面正热着高梁米菱角面饼子，还热着一陶碗炒白菜。不用问，这是小秀儿就把饭菜热在锅里，傻子什么时候回来，都能随时吃上一口热饭。
小秀儿对傻子的用心，可见细到什么地步了。
如烟越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最后她在小庙东面的冰水边，站了许久。
前面那丛芦苇和蒲棒丛仍在，只是早已经枯黄斑驳，没有了一丝生机，瑟风吹过，枯枝乱摇。这个地方如烟是忘了不的，黑将军就是在那丛蒲棒丛里让她捉到的。
如烟楞楞地站着，想，捉住黑将军的时候，傻子可能刚从小黄庄跑去县城要饭吧。日子多快啊，如今他已经住到小庙里来了，还拿了人家小秀儿的帕子，而且跟小秀儿已经亲如一家了。
她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站了许久，直到估计春生哥和小秀儿聊得并不多了，她才走了回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
“小秀儿，过几天我就按你说的，先试着打制一个给你送过来，你试试行不行。”
“那个……姨哥，要不你别送来了，如烟姐姐本来说一次就要你家的一百只鹌鹑，今天你送来了五十只，那另外的五十只，我去小黄庄把鹌鹑运回来，顺便把你制作的工具也带回来，行吗？”小秀儿急切地说。
“可你不认识小黄庄啊，更不认识我家，三十里水路，你一个女孩儿家自己怎么去啊？”春生问。
“我……我……我让沈大哥……沈大哥带着我去。”
如烟听了，心里一阵阵地抽紧，她想起了她与傻子最后一次去小黄庄的时候，傻子的木排拉着她的木排飘荡，那时她第一次知道附近的高坡上生满了野菊，也是她第一次戴上傻子给她编的野菊花环。
本来如烟还想着，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要不要告诉傻子一声呢？现在如烟想像着傻子和小秀儿并肩去小黄庄的情景，如烟想，现在看来，自己的生日已经没有告诉傻子的必要了。
永久网址，请牢记！
**此为今天第一更。【本书由首发】第二更要等我回家，晚六点左右。**
那个朝代，有两种行业总是人们离不了的。
一个是说亲的媒人，要是想让亲事在面子上好看一点，人们往往找官媒，而且在苦难的年月里，总会有卖儿卖女的，官媒也管大户人家买小厮买丫鬟的事情，这是由官府指定的，合理又合法，如果不是由官媒来办这种事情的话，那就是贩卖人口，要治重罪的。
另一个行当就是牙行，买房置地，也要经由官府认可的牙行来做中间人，牙行从中间抽取一些利润，叫做抽头。如果私下交易也未尝不可，只是官府对私下进行土地宅基的交易是不认可的，将来万一有了地产纠纷，把官司打上公堂，官府不给双方任何保护。
郑大山李华领路，带着牙行的牙侩，去了北面的高坡，丈量高坡的田亩数量去了。郑大山和李叔这一路上，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两亩旱田早已经被淹，加上水田也不过是四亩地，可那高坡，面积可就大了，真要买下来，别说两家子，再多些人的口粮也能收上来。要是把荒坡打点几年，土壤改良好了，粮食会收获会更多！
如烟当然要跟着了，她美不滋地与卫子然走在后面，轻声地说：“子然，你给说说，价钱能不能再便宜点？”
卫子然对如烟说：“你以为我是知县大老爷啊！今年这场大水，哪儿还找着到庄稼地啊，这还是陆大人觉得愧对我卫家，告诉牙侩按荒地收银，要是按良田来算的话，六十两银子也买不下来啊。”
如烟一拉卫子然的洁白的衣袖，让他停下来，因为怕前面的人听到他们的说话，她继续压低着声音问：“这荒地除了便宜。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卫子然站住了，说：“我开始也不懂啊，后来问了问，如果按荒地的说法买下来。可以三年以内不交租税，可以省不少的钱粮。”
“哎呀太好啦！”如烟乐得大叫起来。
“你小点声！”卫子然宠爱地看了如烟一眼，眼前这小丫头，这多天以来，难得见她这么开心了。
如烟嘻嘻地笑着：“子然，你这一身衣裳白的跟雪一样，这高坡尘土飞扬的，一会儿你就变成黑李逵啦！”
卫子然伸出双袖，自己打量了一下，笑着对如烟说：“也穿不了几天了。”
牙侩由郑大山李叔帮着。拿了丈量用的准绳，开始测量高坡的地基，高度，计算着高坡的面积，一会儿坡东。一会坡西的，忙忙碌碌。
如烟和卫子然则高高兴兴地站在一边看着，并说着野味楼的事情。西北风阵阵吹来，卫子然的白色绸缎衣襟在风中飘来摆去。
“如烟，冷不冷？”看三个人去了高坡背后，卫子然把手伸向如烟的手。
“嘻嘻，不冷啊。一高兴心里就暖和啦！”如烟笑着，不觉地把手移开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突然背后响起了声音。
如烟和卫子然回头，原来傻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穿着脏兮兮的旧棉袄，背着个破口袋。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我们在丈量这高坡，我们家要买下它。”如烟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傻子不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卫子然伸向如烟尚未缩回的手。
如烟暗恼，心说你看什么看！卫子然是朝我伸手了。可我和卫子然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倒是你个死傻子，口袋里还装着人家送你的手帕子哪！
我让你看！
如烟索性伸手，掸了掸卫子然的衣衫：“子然，天冷，明天的棉衣要穿件厚些的。”
卫子然没想到如烟会主动掸拂他的衣襟，顿时受宠若惊，他收回手道：“如烟，我不冷，我暖和着哪！”
傻子脸色极其难看，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直盯着卫子然看。可他看见如烟拂拭卫子然如雪的衣襟时，就不由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就低下头了。他肩上的口袋就那样扛着，脏旧的棉衣在日头下有些油亮。
“好啦，这高坡不到一百亩，咱们回去把地契写了吧，交了银子，这荒坡就归你家了。”牙侩和郑李两人的身影从坡坳中露出头来。
“好，咱们回柳汀村写地契！”郑李二人心里高兴，声音里就透着响亮。
“你们在坡坳中还搭的树枝棚子是干啥用的？”牙侩问郑李二人。
傻子听了，猛然抬头，有些忙乱地把身子向后退了退。如烟知道，傻子退过去的地方有个洞，洞里面有笼子，笼子里有水狗。傻子这是怕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傻子用身子把洞口掩住之后，抬起眼皮看了看如烟，如烟也正好在看他，两个人全是马上移开了眼光，如烟面向西北风方向，傻子则又羞赧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穿得油光水亮的旧棉袄。
三个丈量的人已经走向木排了，如烟和卫子然也转身就要离去。卫子然是认识傻子的，以前他到聚仙楼要过饭，后来傻子又给粥铺送过晒干的青蛙，上次同如烟去还愿，傻子还撞见了他拉住如烟的手。卫子然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傻子几眼，跟如烟上了竹排。
如烟自顾地走着，没再回眸看傻子一眼。
竹排缓缓离岸，傻子看了看两人并肩的背影，他一动不动地仍背着那个口袋，眼睛里全是痛苦之色。
竹排转眼划出了几丈，傻子还是那样站着，那样看着，眼神更痛楚了。
“卫子然！”傻子大声喊道。
卫子然回头，看向傻子。
如烟也猛然回头，望向岸上。他听傻子喊卫子然的声音很大很凶的样子，心说这个傻子要干什么！想找卫子然打架不成？人家卫子然又没招他又没惹他，朝人家凶什么！
“卫子然，还有你，我去城里卖东西时，好几回看见李臭子在你的店铺外边转悠，你们加点小心，别让他偷了东西！”
卫子然点头，朝岸上笑道：“多谢了。”
如烟楞住了，没想到，傻子会说这些。
竹排远去，冰水漫漫，西北风寒，枯苇萧瑟。竹排破着薄冰前行已久，如烟终于忍不住回头望去——
傻子身着脏衣，背着口袋，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烟刷地扭回了头，看着竹排慢慢经过枯黄的水棒棵丛。
“今天，这傻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跟要吃了我似的。”卫子然划着竹排，笑着朝如烟说。
如烟默然，眼光萧索。
“不过，他倒是挺实在的，告诉我们李臭子的事，也是出于好心啊！”卫子然说着。
如烟仍是无语，一言不出。
卫子然心内猛然一惊，莫非……
回到了家，牙侩已经准备好了地契，再向上面标明荒地面积，所交银两，写明户主，户主当然是郑大山，然后双方画押，邻居画押，中人卫子然画押，这都是必经的手续。
如烟娘笑咪*咪地交给牙侩十三两银子，这郑李两家几乎倾其所有，可是高坡到手啦！有了地，如烟娘当然是喜笑颜开了。
牙侩留下地契，恭喜了郑大山，告辞离去。卫子然也跟着走了，她对如烟说：“过几天你过生日，要不要在野味楼的听荷轩里给你热热闹闹地庆生？”
如烟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
“呵呵呵，这还不容易。”卫子然笑道。
如烟就也笑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全在野味楼，卫小白要想打听自己的生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子然，我一个小孩子，过生日闹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就在家里吃碗面条就行了，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
卫子然朝她挥了挥白袖，与牙侩登排而去。
晚上如水回来之后，如烟让哥哥明天去铁匠铺，打个做吃食的工具来。她给哥哥比划了半天，如水听明白了，说：“小妹，哥明天就去铁匠铺。只是，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烟笑着说。
她出了哥哥的厢房，一阵西北风吹得她打了个机灵。她又想起了西北风中那个穿脏棉袄背破口袋的人影，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
如烟脸上挂着的微笑，马上消失了。
一直在为提高阅读体验而努力,喜欢请与好友分享！
**此为今天第一更。【本书由首发】第二更要等我回家，晚六点左右。**
那个朝代，有两种行业总是人们离不了的。
一个是说亲的媒人，要是想让亲事在面子上好看一点，人们往往找官媒，而且在苦难的年月里，总会有卖儿卖女的，官媒也管大户人家买小厮买丫鬟的事情，这是由官府指定的，合理又合法，如果不是由官媒来办这种事情的话，那就是贩卖人口，要治重罪的。
另一个行当就是牙行，买房置地，也要经由官府认可的牙行来做中间人，牙行从中间抽取一些利润，叫做抽头。如果私下交易也未尝不可，只是官府对私下进行土地宅基的交易是不认可的，将来万一有了地产纠纷，把官司打上公堂，官府不给双方任何保护。
郑大山李华领路，带着牙行的牙侩，去了北面的高坡，丈量高坡的田亩数量去了。郑大山和李叔这一路上，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两亩旱田早已经被淹，加上水田也不过是四亩地，可那高坡，面积可就大了，真要买下来，别说两家子，再多些人的口粮也能收上来。要是把荒坡打点几年，土壤改良好了，粮食会收获会更多！
如烟当然要跟着了，她美不滋地与卫子然走在后面，轻声地说：“子然，你给说说，价钱能不能再便宜点？”
卫子然对如烟说：“你以为我是知县大老爷啊！今年这场大水，哪儿还找着到庄稼地啊，这还是陆大人觉得愧对我卫家，告诉牙侩按荒地收银，要是按良田来算的话，六十两银子也买不下来啊。”
如烟一拉卫子然的洁白的衣袖，让他停下来，因为怕前面的人听到他们的说话，她继续压低着声音问：“这荒地除了便宜。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卫子然站住了，说：“我开始也不懂啊，后来问了问，如果按荒地的说法买下来。可以三年以内不交租税，可以省不少的钱粮。”
“哎呀太好啦！”如烟乐得大叫起来。
“你小点声！”卫子然宠爱地看了如烟一眼，眼前这小丫头，这多天以来，难得见她这么开心了。
如烟嘻嘻地笑着：“子然，你这一身衣裳白的跟雪一样，这高坡尘土飞扬的，一会儿你就变成黑李逵啦！”
卫子然伸出双袖，自己打量了一下，笑着对如烟说：“也穿不了几天了。”
牙侩由郑大山李叔帮着。拿了丈量用的准绳，开始测量高坡的地基，高度，计算着高坡的面积，一会儿坡东。一会坡西的，忙忙碌碌。
如烟和卫子然则高高兴兴地站在一边看着，并说着野味楼的事情。西北风阵阵吹来，卫子然的白色绸缎衣襟在风中飘来摆去。
“如烟，冷不冷？”看三个人去了高坡背后，卫子然把手伸向如烟的手。
“嘻嘻，不冷啊。一高兴心里就暖和啦！”如烟笑着，不觉地把手移开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突然背后响起了声音。
如烟和卫子然回头，原来傻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穿着脏兮兮的旧棉袄，背着个破口袋。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我们在丈量这高坡，我们家要买下它。”如烟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傻子不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卫子然伸向如烟尚未缩回的手。
如烟暗恼，心说你看什么看！卫子然是朝我伸手了。可我和卫子然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倒是你个死傻子，口袋里还装着人家送你的手帕子哪！
我让你看！
如烟索性伸手，掸了掸卫子然的衣衫：“子然，天冷，明天的棉衣要穿件厚些的。”
卫子然没想到如烟会主动掸拂他的衣襟，顿时受宠若惊，他收回手道：“如烟，我不冷，我暖和着哪！”
傻子脸色极其难看，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直盯着卫子然看。可他看见如烟拂拭卫子然如雪的衣襟时，就不由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就低下头了。他肩上的口袋就那样扛着，脏旧的棉衣在日头下有些油亮。
“好啦，这高坡不到一百亩，咱们回去把地契写了吧，交了银子，这荒坡就归你家了。”牙侩和郑李两人的身影从坡坳中露出头来。
“好，咱们回柳汀村写地契！”郑李二人心里高兴，声音里就透着响亮。
“你们在坡坳中还搭的树枝棚子是干啥用的？”牙侩问郑李二人。
傻子听了，猛然抬头，有些忙乱地把身子向后退了退。如烟知道，傻子退过去的地方有个洞，洞里面有笼子，笼子里有水狗。傻子这是怕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傻子用身子把洞口掩住之后，抬起眼皮看了看如烟，如烟也正好在看他，两个人全是马上移开了眼光，如烟面向西北风方向，傻子则又羞赧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穿得油光水亮的旧棉袄。
三个丈量的人已经走向木排了，如烟和卫子然也转身就要离去。卫子然是认识傻子的，以前他到聚仙楼要过饭，后来傻子又给粥铺送过晒干的青蛙，上次同如烟去还愿，傻子还撞见了他拉住如烟的手。卫子然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傻子几眼，跟如烟上了竹排。
如烟自顾地走着，没再回眸看傻子一眼。
竹排缓缓离岸，傻子看了看两人并肩的背影，他一动不动地仍背着那个口袋，眼睛里全是痛苦之色。
竹排转眼划出了几丈，傻子还是那样站着，那样看着，眼神更痛楚了。
“卫子然！”傻子大声喊道。
卫子然回头，看向傻子。
如烟也猛然回头，望向岸上。他听傻子喊卫子然的声音很大很凶的样子，心说这个傻子要干什么！想找卫子然打架不成？人家卫子然又没招他又没惹他，朝人家凶什么！
“卫子然，还有你，我去城里卖东西时，好几回看见李臭子在你的店铺外边转悠，你们加点小心，别让他偷了东西！”
卫子然点头，朝岸上笑道：“多谢了。”
如烟楞住了，没想到，傻子会说这些。
竹排远去，冰水漫漫，西北风寒，枯苇萧瑟。竹排破着薄冰前行已久，如烟终于忍不住回头望去——
傻子身着脏衣，背着口袋，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烟刷地扭回了头，看着竹排慢慢经过枯黄的水棒棵丛。
“今天，这傻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跟要吃了我似的。”卫子然划着竹排，笑着朝如烟说。
如烟默然，眼光萧索。
“不过，他倒是挺实在的，告诉我们李臭子的事，也是出于好心啊！”卫子然说着。
如烟仍是无语，一言不出。
卫子然心内猛然一惊，莫非……
回到了家，牙侩已经准备好了地契，再向上面标明荒地面积，所交银两，写明户主，户主当然是郑大山，然后双方画押，邻居画押，中人卫子然画押，这都是必经的手续。
如烟娘笑咪*咪地交给牙侩十三两银子，这郑李两家几乎倾其所有，可是高坡到手啦！有了地，如烟娘当然是喜笑颜开了。
牙侩留下地契，恭喜了郑大山，告辞离去。卫子然也跟着走了，她对如烟说：“过几天你过生日，要不要在野味楼的听荷轩里给你热热闹闹地庆生？”
如烟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
“呵呵呵，这还不容易。”卫子然笑道。
如烟就也笑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全在野味楼，卫小白要想打听自己的生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子然，我一个小孩子，过生日闹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就在家里吃碗面条就行了，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
卫子然朝她挥了挥白袖，与牙侩登排而去。
晚上如水回来之后，如烟让哥哥明天去铁匠铺，打个做吃食的工具来。她给哥哥比划了半天，如水听明白了，说：“小妹，哥明天就去铁匠铺。只是，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烟笑着说。
她出了哥哥的厢房，一阵西北风吹得她打了个机灵。她又想起了西北风中那个穿脏棉袄背破口袋的人影，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
如烟脸上挂着的微笑，马上消失了。
一直在为提高阅读体验而努力,喜欢请与好友分享！
永久网址，请牢记！
**我这就去看望各位笔友去，几天来真是对不起，有急事。【本书由首发】今天第二更完成，祝读者亲们愉快！**
如月如烟姐妹的新衣做好啦！
如月的是藕荷的，透着淡黄的小花，看着喜兴。如烟的是浅粉碎花衣，碎花有绿有青，穿着活泼。
如月高兴地接过来在身上比来比去，秋兰说，如月这身正好适合媒人来那天穿上，你出来见一见，穿起来喜气洋洋啊！
如月仍在欢喜地前后比着，说：“谢秋兰姐啦！谢谢娘亲！”
赵氏就呆了一呆，眼睛有些湿了：“傻孩子，跟娘还说谢。去西屋试试吧。”
如月去西屋了，如烟也拿起了自己的一身，娘亲就抢过来，帮她前比后照的，嘴未曾合拢过：“烟儿啊，你还小，娘特意给你买了这颜色的布料子，穿着跟个调皮的娃娃似的。”
如烟说：“娘亲，我不小啦呢！您看，我都长这么高啦！”
说着，如烟就踮脚，恨不能再高点。
“哪有的事儿，在为娘眼里啊，你永远都是调皮的娃娃，我的烟儿啊，我不许她长大！”
如烟想，娘亲在小黄庄做姑娘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娇憨呢？那女儿要长大当娘的能挡得住么！
娘亲也叫如烟去西屋试试，如烟说不试了，凭娘和秋兰姐的手艺，穿上肯定会合身的。
一个油渍麻花的身影，自形惭愧地低着头，一想起这个，如烟有了新衣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她从穿到这个世上，就从来没穿过新衣，可是此时她却没心情试衣服，就把衣服又放回了炕上。
“娘亲，高坡也买了，我们的外债很快就还清了。接下来有了钱。娘您想怎么花啊？”
“要依娘说，咱得先把老乐家的房檩给还了，咱们盖鸭房，人家可是把给儿子盖新房的檩条都借给咱啦！”赵氏说。
“嗯。那就买檩条，多买些，咱自家也要用。”如烟说。
“当然啦，今年啊，咱们把这土坯房翻盖了，把你秋兰姐娶进门，你娘我那天晚上做梦，又梦见抱上大孙子啦！”
赵氏立刻生猛，笑得眉毛都扬到脑门上去了。
“哎呀，婶！”秋兰顿时脸色通红。东屋她是呆不住了，一下子就往西屋跑。
“哎哟，秋兰姐，你往哪撞啊！”只听见外间的灶屋里动静不小，那是羞臊不已的秋兰一头撞上了换衣出来的如月了。
东屋母女二人。哈哈大笑。
如烟高兴地比划着说：“娘亲，要盖，我们就盖大砖房，青砖红瓦的！”
如水进来了，拎着两个两个像锅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用铜打制的。
赵氏便问如水，这是啥东西？如水说。是按照妹妹的说法，去铁匠铺打制来的，有什么用，自己也不知道。
如烟说：“哥，明儿个是我的生日了，我们就拿它来试试新！明天一大早。爹和李叔就杀一只羊吧，我们来做涮羊肉！家里留点羊肉，剩下的头蹄下水都一块送到野味楼，让高师傅去做成菜式。”
圈里的十只羊已经长得膘肥个大，本来羊要吃草。可大水漫野，哪找草去啊。那些青贮芦苇和干野菊可是给羊解馋了，比草还好吃，所以这几个月下来，已经长到能够宰杀的大小了。
如水如月也晚些才去的县城，跟着帮忙把羊杀完了，带了羊肉和其他羊肠羊头的去县城了。虽然是妹妹的生日，可野味楼他们是必须去的，而且，卫子然会到柳汀村来给如烟恭贺生日，野味楼没个主心骨更是不行。
如水临走的时候，如烟又把涮锅的用法给哥哥说了一遍，如水笑呵呵地：“晚上回来，我跟你姐给你补过生日啊！”
小秀儿过来的时候，如烟叫她把羊肉羊肠的数量也记在旧纸上，小秀儿大喜，现在她记帐都记上瘾来了，她就在纸上画了个羊犄角，代表羊肉，嘴里还念叨着，羊肉，四十五斤。这羊肠又怎么画呢……
记完了帐，小秀儿给如烟道了喜，笑着回绝了郑家的挽留，就匆忙回家了。大家知道小秀儿也不是客气，而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一点空闲也要自己找些活儿，帮家里一把，如烟娘强塞给小秀儿一些羊肉，放小秀儿回家了。
如烟指点着秋兰姐切羊肉，秋兰把羊肉切得薄得跟纸似的，几乎风一吹就能把羊肉片给吹跑了，如烟一旁看着高兴得不行：“秋兰姐，将来你一定是个做饭特别在行的好嫂子！”
“你个死丫头！一会儿用好吃的把你的嘴堵上，看你还是不是胡说！”
然后她就催如烟去换新衣服。“今天呀，你是小东家，啥活儿也不用你干，我们全把好吃的饭菜送到你的嘴边儿上。”
如烟就笑嘻嘻地去西屋换上新衣服，换好了衣服，就又向头上插了一朵干野菊花，因为干花做得好，戴上去，跟鲜野菊一模一样。
一出门，如烟就看见卫子然进来了，然后就看见卫子猛然痴痴呆呆地站在院里，直直地看着自己。
卫子然曾经想过，今天的如烟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此刻的如烟那碎花的衣裳，金黄的野菊，扬起的蛾眉——今天的如烟美得像天仙一样。面对一个玲珑剔透的小仙子，卫子然怎不痴痴然，怎不呆呆然？
看卫子然痴迷地看着自己，如烟有些不好意思了：“子然，你来了。”
卫子然这才醒过神来，脸红红地朝她笑了。郑大山已经从里屋也迎了出来，笑呵呵地把他让到了东屋。
卫子然和郑大山说着闲话，郑大山问着卫子然爹娘的身体，卫子然笑着回答了，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此刻只想和如烟站在一起，哪怕站一会儿也好啊。可他只是这么想想，他哪好意思啊！
芝麻酱，辣椒粉，蒜瓣泥；细粉丝，白菜芯，菱角米，农家里，也就能把这些摆上桌子，可这已经足够啦，因为今天小如烟儿寿诞宴上的主角，可是卫子然从来没有见过的涮锅子！
铜锅下面加了足足的炭火，烧得锅里的水滋拉拉地沸腾。
“水开啦！下羊肉啊！”如烟在女人们围坐的桌旁，带头抄起了筷子，把盘子里薄如纸片的羊肉向锅里放去，翻两个花，开两个滚，一筷子夹到小碗里，裹了蒜泥芝麻酱，放到嘴里一嚼呀，如烟美得眼都眯起来啦！
“太香啦！太好吃啦！哎，大家动手啊！”
众人看了如烟的吃相，纷纷抄起了筷子，动起手来，一时间说香的，闹好吃的，把个东屋两桌人整个沸腾起来！
郑大山和李叔吃了口涮羊肉，碰了下杯，两人心里爽快，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大声道：“这如烟怎么想的啊，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美的吃食！”
小石头坐在姐姐秋兰的腿上，连声喊着，让姐姐给他吃肉，秋兰把羊肉蘸好了调料，满脸爱怜地送到小石头的嘴里：“小弟呀，慢慢吃，今天给你个小馋猫喂个饱！”
众人又学着如烟的样子，把菱角、粉丝和嫩白菜也放到铜锅里，借着羊肉的汤味儿，这些东西吃起来，也是大大的新鲜味美。
“我们家如烟儿就是个精灵，这个铜锅子原来是煮羊肉用的，我这辈子也没听说过，羊肉还可以这样吃。”赵氏越看小女儿，越是眼里疼心里爱。
如烟一身新衣坐在那里，嘻嘻地笑着，头上的黄花让她更是俏皮活泼，另一桌上的卫子然也许是喝了点酒上头了吧，偷看如烟时的脸色竟是那么的红。
“爹娘，这冬天里吃羊肉火锅，可是又解馋又保暖呢。另一个锅子我哥带到野味楼去了，那里的食客可别因为争那口铜锅而再打起来呀！”如烟笑着说。
“回去我就多打制几个铜锅放到野味楼去，明年我们更多的把芦苇青贮起来，也让卫公子再帮我们多买些羊羔，把这农家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李叔高兴地说着。
卫子然偷看如烟许久，如烟的眼光向这面看过来，卫子然逃避不及，眼光碰个正着。如烟一笑：“子然，多吃多喝，不必客气。”
卫子然脸色更红，端了酒杯向郑李二人道：“二位叔伯，我们共饮一杯，祝如烟生日快乐，愿她快快长大！”
郑李二人听了更加高兴，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如烟娘那边说话了：“卫公子，我早晨的时候还说呢，真盼着如烟总是个开心小娃娃，就这么永远陪着我，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长大！”
于是满屋里，再次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一直在为提高阅读体验而努力,喜欢请与好友分享！
**我这就去看望各位笔友去，几天来真是对不起，有急事。【本书由首发】今天第二更完成，祝读者亲们愉快！**
如月如烟姐妹的新衣做好啦！
如月的是藕荷的，透着淡黄的小花，看着喜兴。如烟的是浅粉碎花衣，碎花有绿有青，穿着活泼。
如月高兴地接过来在身上比来比去，秋兰说，如月这身正好适合媒人来那天穿上，你出来见一见，穿起来喜气洋洋啊！
如月仍在欢喜地前后比着，说：“谢秋兰姐啦！谢谢娘亲！”
赵氏就呆了一呆，眼睛有些湿了：“傻孩子，跟娘还说谢。去西屋试试吧。”
如月去西屋了，如烟也拿起了自己的一身，娘亲就抢过来，帮她前比后照的，嘴未曾合拢过：“烟儿啊，你还小，娘特意给你买了这颜色的布料子，穿着跟个调皮的娃娃似的。”
如烟说：“娘亲，我不小啦呢！您看，我都长这么高啦！”
说着，如烟就踮脚，恨不能再高点。
“哪有的事儿，在为娘眼里啊，你永远都是调皮的娃娃，我的烟儿啊，我不许她长大！”
如烟想，娘亲在小黄庄做姑娘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娇憨呢？那女儿要长大当娘的能挡得住么！
娘亲也叫如烟去西屋试试，如烟说不试了，凭娘和秋兰姐的手艺，穿上肯定会合身的。
一个油渍麻花的身影，自形惭愧地低着头，一想起这个，如烟有了新衣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她从穿到这个世上，就从来没穿过新衣，可是此时她却没心情试衣服，就把衣服又放回了炕上。
“娘亲，高坡也买了，我们的外债很快就还清了。接下来有了钱。娘您想怎么花啊？”
“要依娘说，咱得先把老乐家的房檩给还了，咱们盖鸭房，人家可是把给儿子盖新房的檩条都借给咱啦！”赵氏说。
“嗯。那就买檩条，多买些，咱自家也要用。”如烟说。
“当然啦，今年啊，咱们把这土坯房翻盖了，把你秋兰姐娶进门，你娘我那天晚上做梦，又梦见抱上大孙子啦！”
赵氏立刻生猛，笑得眉毛都扬到脑门上去了。
“哎呀，婶！”秋兰顿时脸色通红。东屋她是呆不住了，一下子就往西屋跑。
“哎哟，秋兰姐，你往哪撞啊！”只听见外间的灶屋里动静不小，那是羞臊不已的秋兰一头撞上了换衣出来的如月了。
东屋母女二人。哈哈大笑。
如烟高兴地比划着说：“娘亲，要盖，我们就盖大砖房，青砖红瓦的！”
如水进来了，拎着两个两个像锅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用铜打制的。
赵氏便问如水，这是啥东西？如水说。是按照妹妹的说法，去铁匠铺打制来的，有什么用，自己也不知道。
如烟说：“哥，明儿个是我的生日了，我们就拿它来试试新！明天一大早。爹和李叔就杀一只羊吧，我们来做涮羊肉！家里留点羊肉，剩下的头蹄下水都一块送到野味楼，让高师傅去做成菜式。”
圈里的十只羊已经长得膘肥个大，本来羊要吃草。可大水漫野，哪找草去啊。那些青贮芦苇和干野菊可是给羊解馋了，比草还好吃，所以这几个月下来，已经长到能够宰杀的大小了。
如水如月也晚些才去的县城，跟着帮忙把羊杀完了，带了羊肉和其他羊肠羊头的去县城了。虽然是妹妹的生日，可野味楼他们是必须去的，而且，卫子然会到柳汀村来给如烟恭贺生日，野味楼没个主心骨更是不行。
如水临走的时候，如烟又把涮锅的用法给哥哥说了一遍，如水笑呵呵地：“晚上回来，我跟你姐给你补过生日啊！”
小秀儿过来的时候，如烟叫她把羊肉羊肠的数量也记在旧纸上，小秀儿大喜，现在她记帐都记上瘾来了，她就在纸上画了个羊犄角，代表羊肉，嘴里还念叨着，羊肉，四十五斤。这羊肠又怎么画呢……
记完了帐，小秀儿给如烟道了喜，笑着回绝了郑家的挽留，就匆忙回家了。大家知道小秀儿也不是客气，而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一点空闲也要自己找些活儿，帮家里一把，如烟娘强塞给小秀儿一些羊肉，放小秀儿回家了。
如烟指点着秋兰姐切羊肉，秋兰把羊肉切得薄得跟纸似的，几乎风一吹就能把羊肉片给吹跑了，如烟一旁看着高兴得不行：“秋兰姐，将来你一定是个做饭特别在行的好嫂子！”
“你个死丫头！一会儿用好吃的把你的嘴堵上，看你还是不是胡说！”
然后她就催如烟去换新衣服。“今天呀，你是小东家，啥活儿也不用你干，我们全把好吃的饭菜送到你的嘴边儿上。”
如烟就笑嘻嘻地去西屋换上新衣服，换好了衣服，就又向头上插了一朵干野菊花，因为干花做得好，戴上去，跟鲜野菊一模一样。
一出门，如烟就看见卫子然进来了，然后就看见卫子猛然痴痴呆呆地站在院里，直直地看着自己。
卫子然曾经想过，今天的如烟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此刻的如烟那碎花的衣裳，金黄的野菊，扬起的蛾眉——今天的如烟美得像天仙一样。面对一个玲珑剔透的小仙子，卫子然怎不痴痴然，怎不呆呆然？
看卫子然痴迷地看着自己，如烟有些不好意思了：“子然，你来了。”
卫子然这才醒过神来，脸红红地朝她笑了。郑大山已经从里屋也迎了出来，笑呵呵地把他让到了东屋。
卫子然和郑大山说着闲话，郑大山问着卫子然爹娘的身体，卫子然笑着回答了，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此刻只想和如烟站在一起，哪怕站一会儿也好啊。可他只是这么想想，他哪好意思啊！
芝麻酱，辣椒粉，蒜瓣泥；细粉丝，白菜芯，菱角米，农家里，也就能把这些摆上桌子，可这已经足够啦，因为今天小如烟儿寿诞宴上的主角，可是卫子然从来没有见过的涮锅子！
铜锅下面加了足足的炭火，烧得锅里的水滋拉拉地沸腾。
“水开啦！下羊肉啊！”如烟在女人们围坐的桌旁，带头抄起了筷子，把盘子里薄如纸片的羊肉向锅里放去，翻两个花，开两个滚，一筷子夹到小碗里，裹了蒜泥芝麻酱，放到嘴里一嚼呀，如烟美得眼都眯起来啦！
“太香啦！太好吃啦！哎，大家动手啊！”
众人看了如烟的吃相，纷纷抄起了筷子，动起手来，一时间说香的，闹好吃的，把个东屋两桌人整个沸腾起来！
郑大山和李叔吃了口涮羊肉，碰了下杯，两人心里爽快，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大声道：“这如烟怎么想的啊，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美的吃食！”
小石头坐在姐姐秋兰的腿上，连声喊着，让姐姐给他吃肉，秋兰把羊肉蘸好了调料，满脸爱怜地送到小石头的嘴里：“小弟呀，慢慢吃，今天给你个小馋猫喂个饱！”
众人又学着如烟的样子，把菱角、粉丝和嫩白菜也放到铜锅里，借着羊肉的汤味儿，这些东西吃起来，也是大大的新鲜味美。
“我们家如烟儿就是个精灵，这个铜锅子原来是煮羊肉用的，我这辈子也没听说过，羊肉还可以这样吃。”赵氏越看小女儿，越是眼里疼心里爱。
如烟一身新衣坐在那里，嘻嘻地笑着，头上的黄花让她更是俏皮活泼，另一桌上的卫子然也许是喝了点酒上头了吧，偷看如烟时的脸色竟是那么的红。
“爹娘，这冬天里吃羊肉火锅，可是又解馋又保暖呢。另一个锅子我哥带到野味楼去了，那里的食客可别因为争那口铜锅而再打起来呀！”如烟笑着说。
“回去我就多打制几个铜锅放到野味楼去，明年我们更多的把芦苇青贮起来，也让卫公子再帮我们多买些羊羔，把这农家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李叔高兴地说着。
卫子然偷看如烟许久，如烟的眼光向这面看过来，卫子然逃避不及，眼光碰个正着。如烟一笑：“子然，多吃多喝，不必客气。”
卫子然脸色更红，端了酒杯向郑李二人道：“二位叔伯，我们共饮一杯，祝如烟生日快乐，愿她快快长大！”
郑李二人听了更加高兴，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如烟娘那边说话了：“卫公子，我早晨的时候还说呢，真盼着如烟总是个开心小娃娃，就这么永远陪着我，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长大！”
于是满屋里，再次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一直在为提高阅读体验而努力,喜欢请与好友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