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常军之前的“告密”内容相同，郑霏虽然搭乘航班飞到了深圳，她的男朋友罗伯特却如约而至。【首发】罗伯特身材高高大大，笔挺的西服朝两边敞开，显出一丝潇洒，他的身边，两名中年人，也是一副投行高管的做派。

    “这个……这个，你好，我的朋友……”汉斯用全公司都能听到的声音，冲着罗伯特喊道，他嘴里冒着一大串马来西亚德语。

    汉斯自然也是赵克和苏哲的一步棋，自从被赵树峰和苏哲整了几次之后，汉斯的神格彻底陨落，小办公室也被没收了，纯粹沦为屌丝。

    考虑到汉斯本身是德国人，能赢得同为德国人第一印象的好感，苏哲和赵克再次把汉斯这把重剑祭了出来。

    果然，罗伯特和汉斯聊得十分开心，他夸口称赞道，“这个东南亚人德语讲得真好。”

    紧接着，赵克走了出来，跟罗伯特热情地握了握手，邀请他到会议室一坐。

    “不用了，赵总。”罗伯特的普通话也说得十分标准漂亮，“我们来，主要是了解一下你们的公司，光关在会议室，可没办法了解啊。”

    罗伯特不去看赵克准备的那叠资料，而是自顾自地在公司转着，东瞅瞅，西看看，冷不防，被一个员工猛地撞了一下。

    “怎么回事，你！不好好送单子，在这里撞到客人？”孙新连忙上前，对着那撞到罗伯特的人就是一脚，骂完，讨好地看着罗伯特，“这个，大大的bad!”

    罗伯特看着将自己撞倒之人倒是虽然是个送快递的，长得倒是挺英俊潇洒，宽厚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你是送快递的？来，我们俩来聊聊。”

    “聊什么啊？我还有单子没送呢。”

    “不急，不急。来这边坐。咱们聊聊，就聊聊你平时的工作吧……”罗伯特似乎对职员比对老板有兴趣多了。

    此时，罗文才也走了出来，走到赵克旁边，双手抱着胸，冷眼看着罗伯特，小声说道，“我以前也是投行出来的。这些做风险投资的人，就是脑子思路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大多数人投资企业，通常不信任老板，往往关注着都是细节，比如员工的住宿条件，还有员工的感受，他们认为，从这些细节方面，可以了解到这家企业是否值得投资。如果老板对员工不好，那么对于投资人的钱，往往也不会珍惜……”

    赵克双眼望向办公室那一角正在聊天的罗伯特，微微点了点头，“所以……和罗伯特谈心的员工很是重要……”

    说完，两人都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出来，因为那个带着一些彷徨跟罗伯特谈心的快递员，正是苏哲本人。

    苏哲不仅仅预料到投行人的脾气和秉性，为了以防意外，还特意将基层员工叫到一起，进行突击培训了一番。

    而此时，被蒙在鼓里的罗伯特还在和苏哲进行着对话。

    越交流，罗伯特越觉得这名快递员不简单，踏实地回答着专业问题，但是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聪明和机敏。

    罗伯特发觉这名快递员似乎和他以前聊天的员工完全不相同，他越来越有着继续了解的欲望。

    “那么，你对于货运行业行业的前景怎么看？”罗伯特带着微笑，破天荒地提了个这个问题。一般来说，作为基层的快递员，无非是想能够工资高一点，交通设备先进一些，关于前景，或者行业分析，往往回答不了。

    罗伯特原本也没有做太大的预期，只是他觉得这名快递员思路敏捷，反应很快，想再进一步了解一下。

    然而，这名快递员的回答却让罗伯特大吃一惊，对方侃侃而谈，虽然观点还有些幼稚，但是很有想法。

    罗伯特边听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在最后，他开着玩笑，半真半假地问道，“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职位，也是送快递的，工资比你那高两千块，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苏哲微微一笑，“我进这家公司，不只是为了当快递员，公司还会提供很多培训的机会。领导说了，做工作不能只看着眼前，还有注重未来。”

    虽然苏哲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有些犯恶心，毕竟自己装成快递员，赌罗伯特不认识自己，虽然成功了，可也是有些取巧。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自己所说的话，其中关于公司的理念，都是自己作为总经理所切身执行的方案，也没有什么浮夸的地方。

    苏哲的回答，让罗伯特非常满意，他转身对着旁边的几位高管低声耳语着什么。

    两天后，赵克接到了郑霏从深圳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德国籍老公对于利星物流赞不绝口，三番五次跟她说，从来没有遇到人心如此聚齐的公司，连一名普通快递员，都对于物流行业的前景无比关心，这家公司的员工，实在是藏龙卧虎。利星一家民营中型物流公司，没有雄厚的财政实力，却能把诸多有能力的员工汇集在一起，实在是有着令人羡慕的本事。

    郑霏告诉赵克，他德国籍的老公，走南闯北，投资过的公司不下五十多家，但是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的，还真是头一次。

    赵克跟郑霏通完电话，自然是十分高兴，他慨叹苏哲这小子的运气，也实在是足够好，说赌罗伯特不认识自己，果然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克告诉苏哲，等郑霏在深圳忙完了，就和他碰面聊聊投资入股的事情。

    在苏哲的努力之下，赵克艰难地寻求投资人之路，也总算有了一些进展。苏哲跟着赵克在私人会所见识到了富豪们奢华的腐败生活后，更加决定了自己要带着批评的眼光进入这个圈子的决心。

    有些事情，虽然残酷却是真理。那就是，通过努力奋斗的中产阶级们，普遍要比穷人更加的勇敢、善良、大方。他们经历了自主选择的苦难，也背负过了难忍受的压力，因而训练出了一种更加坚韧的品格。

    苏哲在空档的间隙，接到了丁晓华的电话，说是有事要商量。

    苏哲开着自己那辆宝马Z4跑车，习惯性地停在了花师大商学院红砖教学楼门口，丁晓华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手挽着裙边，一脚深一脚浅，小心翼翼地跨过雨后路面坑坑洼洼的水塘。

    丁晓华拉开车门后，直接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几缕秀发撩过苏哲的脸颊，让他心中有一种欲望在萌发。

    “你倒是挺驾轻熟路的吗？”苏哲笑道。

    丁晓华一歪头，温柔一笑，“是啊。”

    苏哲最喜欢跟丁晓华开玩笑，尤其是逾越了师生之间的那种玩笑，他很享受这种略微过分的尺度。

    “走，去外宾楼吃饭，我请客。”丁晓华豪爽地说道。

    “怎么又有喜事？”

    “不是要庆祝我公开课过关吗？”丁晓华调皮地笑着。

    今天是周末，外宾楼里少了一半因上课结束来用餐的老师，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苏哲和丁晓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从这里，能望见花坛内簇拥的绽放的鲜花，还有那一棵棵雨后淋得清新透亮的芭蕉树。

    不知为何，苏哲总觉得外宾楼的套餐特别香，即使是自己在外应酬的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外宾楼的那种味道。

    “每次回到这里来，吃饭胃口就大开啊。”苏哲拣起两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不想却被噎得面红耳赤。

    “你看你，都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了，吃块肉怎么还噎着了？”丁晓华掩嘴笑道。

    苏哲咕咚咕咚喝下一杯茶水，才缓解了下来，他抹着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到这里，都感觉这里的味道特别好。”

    丁晓华赞同地点了点，她手握着筷子朝餐盘上点了两下，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其实吃饭讲究的还是个心情，要跟跟谁吃了，山珍海味跟陌生人一起用餐，吃到嘴里也没了味道。”

    苏哲顺口道，“怪不得，原来外宾楼的味道每次都让我满意，原来是跟你吃啊。”

    丁晓华脸显出一丝绯红，没有说话，低头拨弄着菜。

    苏哲这才感到，自己说的话暧昧成分有些大。他和丁晓华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如果说开始时还联系，那还是学生和辅导员，有一个由头，可现在，自己已经毕业了，两人之间就变成了一种朋友之间的交流。

    自己和丁晓华，到底是什么关系？苏哲这一时半会怕是自己也说不清。

    丁晓华说自己的父亲是花城南会区教育局的一名干事，做高校辅导员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相反，丁晓华却觉得高校辅导员也不是自己最理想的差事，也顶多是混口饭吃。

    “苏哲，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丁晓华看着苏哲。

    “说吧，丁老师。”

    “瞧你，又开玩笑，要不然，我叫你……苏总？”丁晓华针锋相对道。

    “好了，你有什么事？”

    “对了，我上的那几堂关于物流公司的公开课，领导们的评价还不错。说让我准备两篇论文，关于物流行业方面的行业分析，说帮我发到期刊上，可以争取评副教授的机会。我哪懂物流啊？所以这不请你这尊大神来了吗？”

    “哦，那问题倒是不大。我在物流行业干了这么多年，对于行业内的事情，也算是能说出一二来。等会下午，我陪你整理一下资料，这种类型的论文，花点钱，在核心期刊上登一登，不会碍着你副教授的评选。”

    “苏哲啊，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社会化啊？”丁晓华评价道。

    “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苏哲平静地回答道。象牙塔里也有小社会，评职称这些猫腻的流程，也必须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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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晓华的论文，苏哲花了两天时间，将素材论点论据，一一整理，打包发给了对方，丁晓华自然又是无比满意。｛首发｝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苏哲接到了陆天明的电话，邀约他一起吃饭聚聚。

    作为苏哲花师大的同学，陆天明本要保送研究生，然而由于家里托了关系，在南会区的一所高中任职教师，便放弃了研究生。

    陆天明自小在南会区长大，这个远离花城的郊区，有着截然不同的民风。大凡城市里相亲，陌生男女相见，都是会事先或者当场摸清对方的经济状况，特别是名下是否有独立婚房。而在南会区，则并不存在这种现象，南会区原本是大片农田，居民都自建房屋，之后又遇政府改革规划，拆迁分得了公寓房，因此绝大部分南会区本地居民，手上至少有两三套房子。因此，南会区丈母娘挑女婿，对于对方的住房条件根本无所谓。

    广大单身男青年们梦寐以求的社会环境，在南会区悄然形成。不过，南会区丈母娘们看女婿不挑房子，但是挑工作。首选公务员，哪怕工资再低也行。公务员这行，是唯一工资低还不丢人的工作。其次就是教师和医生，在南会区人民看来，旱涝保收，实属上乘。

    陆天明在自己家人的动员之下，便毫不犹豫地投身于人民教师的工作。然而，到了那所高中，陆天明才发觉自己错了。这所全区排名倒数第三的学校，硬件条件整个校园面积，跟市区里的幼儿园那么大，软件条件嘛，作为全区保底，一所经常担心降级为职业技术高中的普高，每年都在为保级大战而奋斗。

    陆天明教的语文，但是他同年级组的两名语文老师都是体育老师转业的。原来的语文老师，已经被学生打残，事实告诉陆天明，当老师，还得有一副好身体才行。

    陆天明当了教师，才发现自己的一个最大问题——情商太低，每次都说错话，不是得罪同事，就是得罪领导。他的讲话方式极其直接，异常不给人面子，然而令他痛苦的是，每次他说错话之后，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是这种觉悟，总是晚一秒，慢一拍。

    举个例子，一般人不想让别人用自己的水杯，会说，“我最近感冒了。”或者说，“我的水杯比较脏。”

    放在陆天明那里过滤一下变成了，“隔壁办公室的张老师跟我说，不能让你用我的水杯，可能会得病。”

    陆天明无愧为语言艺术大师，把同事之间的平常对话，变成了割席断交最后的绝唱，还把隔壁同事给拖了进来。

    情商这东西，实际上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苏哲见到自己多少同学，在学校里的时候都闷声不吭，一到社会上工作了，个个活跃得都像妈妈桑。情商高，再也没什么稀奇，因为基本上在公司里混了两年，都知道该怎么说话。可是像陆天明这样手眼不协调，脑子反应慢半拍硬是在情商上无法打怪练级的人，实属奇葩。

    陆天明的这种情商上的低能，使他成为了学校里老师群起而攻击的对象，特别是教务主任，平时酒足饭饱之后没事就议论陆天明的是非，说这个青年教学功底不强，在学校内对于前辈尊敬不加。大家都不明白教务主任为何突然对陆天明这名新进教师发难，后来，有人说教务主任曾经借过陆天明的水杯用。

    在这样一间频率降级，全区倒数第三的高中里，家长们，都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因此，教师们的教学任务，是很轻松，大家没事就在一起吹吹牛，说说荤段子。荤段子这个刚新性需求，即使是人民教师也不能例外。教务主任每次都以自己讲腻了段子开头，“校长在上，我在下。”，然后鼓励男教师给女教师讲荤段子。

    之后，就开始批判陆天明，这是这群屌丝教师主要的生活娱乐。

    “吃饭，睡觉，打明明。”

    陆天明整天被压迫，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不得不朝苏哲诉苦抱怨，将自己内心的忧虑和烦恼一股脑地向苏哲倾诉。

    苏哲和丁晓华联络了一下，决定去陆天明那整天抱怨鬼哭狼嚎的学校看一看。丁晓华是陆天明的辅导员，在他毕业之后，倒也是很想看看自己学生的近况。

    苏哲驾驶着那辆宝马Z4，载着丁晓华，驶往陆天明的高中，出了外环之后，就是大片的农田，还有不少农村人驾驶着拖拉机，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苏哲的宝马。

    由于地面凹凸不平，宝马的底盘又低，苏哲差点颠出肠胃炎来，而一旁的丁晓华也是在副驾驶座上，像是油锅里爆炒的豌豆一样，几次摔在苏哲身上。

    丁晓华那柔软的身子骨，还有细腻如玉的肌肤，几次身体的接触，让苏哲有些心神荡漾。

    看着苏哲面带微笑，丁晓华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吧。”

    宝马Z4在牛车还有拖拉机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到了陆天明的高中门口。

    车辆刚刚停在门口，就听见鞭炮和爆竹的噼里啪啦响声，苏哲问到一股浓浓呛人的烟火火药味，不禁皱起了眉头，抬头一看，发现了一条红色横幅，“热烈欢迎区教研员来我校指导工作！”

    门口两排被强行拉出来欢迎的女学生们，有气无力的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苏哲和丁晓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位校领导模样的人，从车门里给请了出来。两位领导一路点头哈腰，“吴教研员，你好，你好。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刚刚从市里调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令人百闻不如一见，真人比传言更加帅气。”

    丁晓华朝苏哲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咱们被误认成了教研员，得解释一下。

    苏哲点点头，表示会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伸出了手，“这位同志是……”

    “我是教务主任王德才。”一个矮挫圆的大胖子不停地擦着汗，朝苏哲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苏哲心想，感情就是这个大胖子一直在折磨陆天明啊。他挺直了腰板刚想说什么，却意外碰见陆天明跌跌撞撞地从教学楼走出来。

    王德才一看见陆天明傻模傻样地站在那里，就骂道，“你这个瓜娃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迎接教研员？平时就看见你不专心，现在学校有活动还不合拍？”

    看着王德才骂骂咧咧的样子，苏哲制止道，“哎——王主任，不要这样，对于年轻教师，还是鼓励引导为主。”

    丁晓华在一旁，使劲憋住笑。连陆天明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苏哲为什么玩这一出，显然教导主任和副校长，错把苏哲当成了区教研员。

    王德才没想到区教研员竟然袒护本校的一名年轻老师，他一时有些不能理解，不过碍于面子，也没说什么。

    苏哲却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机会，决定将这个教导主任稍微开开涮，他挺起腰板，“年轻教师，是各个高中未来的教学主力，你们作为老教师，还是要多提携指导才是。”

    王德才辩道，“教研员同志，有些年轻教师，各方面的修养还有待提高，不是所有教师，都像您这样有着很高的专业素养的。”

    “哎，王主任，您说的话，我可不爱听啊。”苏哲板起脸来。

    一旁的副校长看到区教研员板起了面孔，立马对王德才呵斥道，“老王，今天教研员同志来这里，是指导工作的，是带来区里先进的教学经验，到底是你指导教研员？还是教研员指导你？”

    副校长见教研员对陆天明似乎抱有好感，立即趁势说道，“小陆，你等会没课吧？正好，陪教研员同志一起走走，介绍一下你从事教学工作方面的经验。”

    陆天明受宠若惊，他的语言天赋又发挥了起来，不自觉的看着王德才，说道，“王主任，我能说吗？”

    苏哲反应很快，“你是……陆老师。你刚才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王主任平时对你的教学工作有干扰？”

    王德才面露尴尬，他狠狠地瞪了陆天明一样，示意他在区教研员面前，不要乱说话。这一瞪眼，被苏哲看在眼里，他直接训斥道，“王主任，这是干什么？对于年轻教师，还是要鼓励为主，可不能因为经验方面，就摆资格。陆老师，你有话，就直接说，如果问题严重，我直接向区教育局反应。”

    苏哲此时，已经露出了要闹一闹事情的顽劣童心，他不顾旁边丁晓华一会儿捅胳膊，一会儿用眼神暗示，决定闹到底。

    一听到区教研员说话如此重，副校长和王德财都有些感到头胀，特别是王德才，立即对陆天明露出前所未有的讨好笑容，“小陆，你给解释解释，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陆天明看了看王德财，又看了看苏哲，说道，

    “教研员同志，就算王主任以前没有为难过我吧。”

    就算？

    王德财已经吓得后背冷气直冒，他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小陆，你可要用词准确啊……别让教研员误解。”

    “好吧，王主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主任，反正你说的都对！”

    陆天明的这些话，都是即刻从大脑中迸发出来，并没有刻意为难王德财，但就是这本性出演，已经让王德财和一旁的副校长吓得魂都飞了。他们的这所中学，时刻在为与蓝翔技校等职业高中划清界限而努力，现在这位年轻教师，随时随地一句话，就足够让自己为之努力的方向产生变化。

    这时，副校长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上前轻声确认道，“教研员同志，对不起，不是我怀疑你，只是好像你和区里之前发来的通知有一些合不上。请问，您是丁松教研员吗？”

    副校长的这一问，立即勾起了之前被戏弄的王德才的怀疑，两人看着苏哲怀疑的目光，也让陆天明的心眼提到了嗓子上。他知道苏哲，是为了自己出气，可是毕竟谎言有被拆穿的时刻，他陆天明还得在这个学校继续混下去。苏哲的这些行为，很有可能引来王德财新一轮的报复。

    看着王德财和副校长狐疑的目光，苏哲爽朗地回答道，“不是。”

    “不是？”两人额头都青筋爆出，心里想哪里来的浑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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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同时都要发怒之时，门外响起了轿车轮胎磕过泥路的“咔嗒”声，还有引擎的轰鸣声。【首发】几人向窗外望去，一辆黑色奥迪A4停在了门口。

    副校长一拍大腿，这才是教研员来了。两人顾不上对苏哲和丁晓华发飙，急着跑出去迎接。

    “鞭炮呢，快！放鞭炮！”

    “主任，鞭炮刚才放完了。”

    陆天明看着在门口手忙脚乱的主任和副校长，苦笑着对苏哲说，“我说，你可把我害惨了。哪有你这样来帮忙的。也许他们不会说你，但是等你们走后，我就要挨批了。”

    “丁老师，你也跟苏哲一起来祸害我啊？”陆天明看着丁晓华，“丁老师，你是坐苏哲车过来的？你们俩最近活动很频繁啊。”

    丁晓华脸上隐约闪过一朵红晕，她高声道，“陆天明，你一毕业讲话就这么不着调了？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

    三人站在操场上谈话的间隙，副校长和王德财拥簇着两位教研员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家伙，怎么还在这里？”王德财看到苏哲和丁晓华，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冒充教研员来教训自己。

    王德财还想继续呵斥，却见丁晓华朝教研员招了招手，“爸？”

    “丁教研员，这……”王德财和副校长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刚才之前捣乱的一男一女，还真的跟这教研员认识。两人有些感到措手不及。

    “晓华，你们到的挺早？”五十岁左右的区教研员丁松，看见自己的女儿，快步向前，搂住丁晓华的肩膀。

    “伯父好。”苏哲有礼貌地喊了一声。

    “苏哲是吧？”丁松回应道，“我以前就听晓华说起过你，说你怎么怎么有出息，现在看来，果然一表人才。”

    丁松这时与苏哲热烈地攀谈起来，反而冷落了一旁的教导主任和副校长。

    “伯父，我们正好挑了您来学校视察的日子，也来看看我的同学。”苏哲笑着打着招呼。他上次和丁晓华在外宾楼吃饭时，就得知对方的父亲在教育局工作，碰巧最近要对南会区的几所高中进行视察，索性和丁晓华约了，一起去看陆天明。

    “好，好，好。”丁松点点头，“你们大学的同学，就算毕了业，也要相互多联系。大家今后说不定，会成为互相事业上的助力。”说罢，丁松扭过头去，看着王德财说道，“王主任，我女儿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王德财一见刚才两个闹事的人，竟然一个是区教研员的女儿，这刚才受的气，只能咽到肚子里去了。他苦着脸说道，“丁教研员说到哪里去了？您女儿长得文雅端庄，说话很是讨人喜欢。”

    苏哲一看王德财变了脸，忍住笑，问道，“王主任，刚才我说的话，没什么得罪的地方吧？”

    王德财的脸已经变绿了，他看出来苏哲就是准备拿丁松硬吃自己，但是王德财也明白，现在是学校进行各项指标检验的关键时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快哭了出来，“哪里有得罪的地方？既然是小陆老师的朋友，来你们到办公室里坐。”

    “行了，老王，孩子们，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我们是来谈公事的。走吧。”丁松一挥袖子。

    “好，好，好。”王德财恨不得离苏哲这个煞星远远的，他看了看门口的宝马，庆幸自己刚才的忍耐是对的。这个青年，这么年轻，就开上了宝马，说不定是市教育局哪位领导的太子，自己一个保级学校小小的教务主任，还是不要去招惹的比较好。

    三人来到陆天明的办公室，看着陆天明面前堆积着的作业本，苏哲从陆天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的。

    “怎么了？”

    “又要改作业，好烦。”陆天明叹道，他掏出一根烟，靠在窗台抽了起来。

    丁晓华柔声道，“天明，你是外语专业后来又转修汉语言文学，现在又到中学来当语文老师，按理说是门当户对，怎么会这么无奈呢？”

    陆天明皱起了眉头，“晓华老师，也对啊。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按理说当这个语文老师，应该是比较符合专业的，但是……我就开心不起来……来，苏哲，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最聪明，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丁晓华安慰道，“小陆，工作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你要是想在工作之中寻求刺激，那是没太可能的。这就是生活嘛。我们都是普通人，你像苏哲这样，四年连跳数级，这样的人毕竟少……”

    “不对，晓华，你还没说到问题的关键。”苏哲沉思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

    “哦？”丁晓华秀眉一抬，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十分尊重苏哲的看法，这位27岁就当上公司大股东的青年，有着许多独到的看法。

    苏哲双手插在泛白的牛仔裤口袋中，阳光照耀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在丁晓华眼里，这就是一个邻家大男孩的形象。

    “天明，你要听好话还是真话？”苏哲问道。

    “当然要听真话。苏哲，我这人最痛恨虚头巴脑的东西。”陆天明立即回应道。

    “那行，我们是朋友，我也不说那虚头巴脑的，跟你在大学里接触的这几年，我始终觉得，你还是的理科逻辑思维还是强于文科。也许，对你来说，大学考个文科，代表着轻松，但是你没想过，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一行？”

    陆天明听到苏哲的这番话，脸上顿时显现出不服气，“我怎么不适合文科了？我文学细胞很发达的好吗？”

    “那你怎么网文写不下去？”

    苏哲这一句话，就说得陆天明哑口无言了。他心里想想也对，自己如果真的对文学方面有着很强的兴趣和天赋，怎么写网文就跟便秘一样难过呢？

    陆天明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苏哲的这句话，让他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他过去觉得自己是根正苗红的文艺青年，从高中开始时就是，到了大学，更是以文艺青年自居。可是现在，残酷的事实确实摆在他眼前，网文写不好，对于语文教学又没什么兴趣，似乎确实被苏哲说中了。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尴尬和冷清，丁晓华有些不知所措。

    苏哲叹了口气，“天明，真话虽然有用，但是却伤人。我明白，听了真话之后，确实是不太好受，但是也能帮助你认清自己。”

    陆天明双手捂着脑袋，“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还是这般混日子，还是另找他路？”

    “关键是看你怎么想的？”

    “我肯定受不了这种生活，干得是不喜欢的事情，我嘴又笨，学校里人际关系还处理不好，我真是个废物！”陆天明双手埋在自己的乱发中，不断地挠着。

    “你喜欢什么？”苏哲问道。

    “我喜欢什么？”

    “对，只有从你喜欢的东西作为起点，来发散性思维。”

    “我喜欢麻将……有时候喜欢研究赌博的技巧。”陆天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苏哲，你放心，你几次都跟我们强调了赌博的危害，所以我也就看看理论。”

    南会区人民，大多数都是农民，普遍的娱乐爱好就是搓麻将，大家普遍抱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的理念。早晨，在南会区的拆迁房小区门口，大家聚集在一起扯着嗓门聊天，到了晚上就开始到各家各户打起了围城。

    男女老少，虽然在哲学、天文、地理上保持着痴呆状，但是在麻将局中，却闪现着高度的智慧和对博弈水平的深刻理解。

    丁晓华捂着嘴笑道，“天明，你不会觉得到时候开一个棋牌室吧？”

    “棋牌室，这也太不正规了吧。”陆天明笑道。

    当陆天明还在为自己的前途惆怅时，苏哲带着机会，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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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银灰色的宝马Z4，停在了花城比利时银行大厦门口，迎来了不少穿着时尚的女白领们好奇的目光，尤其是开车的那位年轻人，柔卷的黑发贴在额头，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神，透出一种慵懒不羁的气质。（首发）每一位路过宝马的时尚丽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场，不自觉地用手捋着头发，或是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服饰。

    “苏哲，你看看你，把车停在这里，害得那些上班的女白领们，都没办法好好走路了。”陆天明一手搁在车门上，笑着看着那些丽人们笨拙的反应，仿佛和学生们答不上题来的窘态有些相像。

    “天明，你也是为人师表的人，注意素质。”

    两人互相调笑了一番，推开车门，下了车。

    “华鼎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苏哲，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陆天明疑惑地问道，今天，他还特意顶着校务主任王德财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请了假。

    “不是给你找出路吗？”

    “找什么出路？”

    “你可以试试看，做交易员。”苏哲眼中闪着光。

    “交易员？”

    “对，股票也好，期货或者外汇。赌博之所以没前途，因为这是个负和游戏。大部分赌场作弊不说，即使不作弊，你赌的赢利，也被赌场的抽水给抽去了。既然你喜欢博弈，喜欢研究赌术，不如给自己一个正当一点的职业。正好，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做私募的人，他们旗下有做外汇交易平台的业务，最近在招交易员，可以提供三个月的培训，你可以去试试，就在这家公司。”

    两人走到前台，陆天明叹道，“苏哲，人家这基金公司的装潢门面，就是大气。你们那物流公司，赶紧换个门面。”

    “人家是做金融的好吗？跟我们搬运砖头的能一样吗？”苏哲自嘲道。他礼貌地对着前台小姐说道，“麻烦你，找一下常军，常总。”

    两分钟后，一身西装革履的常军，梳着他那明显标志性地中分头，带着女性温柔的笑容，“小苏，来啦！那个什么，angela?把我下午的会议全部推掉，我这里有重要客人要接见。”常军大声地跟着自己办公室内的秘书说道。

    等到和常军紧密合作之后，苏哲后来才知道，常军对每个客户，都会使用这一套，至于他下午真的是有紧急会议还是闲得蛋疼，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至少，在当下，被这么一套组合拳一弄，每个和常军见面的人，都被弄得挺舒服。

    常军带着苏哲和陆天明来到了他那装潢豪华的会议室，坐下来介绍道，“天明，外汇交易员的工作，其实挺让人羡慕的。一台接入互联网的电脑，一张书桌，一把舒服的靠背椅就行了。”常军开始给陆天明谋划美好蓝图，“天明，你设想一下这样的场景：坐在电脑前面，打开电脑，确认互联网接入服务正常，然后打开交易程序，进入交易平台界面，交易，赚钱。做了外汇交易员，你是你自己的老板，不需要任何客户，不需要雇用任何员工，不需要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只要你有高速的互联网接入服务，你就可以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经营你的业务，无论是在居家、工作、度假或是其他场合，永远不需要担心工作的安全性、紧迫性，以及其他任何与工作相关的事项，可以自行决定休假的安排……”

    “等等，等等。”陆天明制止道，脸色中透着怀疑，他小声跟苏哲耳语道，“苏哲，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像传销的意思？虽然我是门外汉，但也知道，外汇哪有这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美好，大家不都上了吗？”

    碰巧常军还听到了陆天明的话，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种质疑司空见惯，继续解释道，“小陆，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在你经过一番挣扎和努力之后，取得的幸福结果。在吸引你做外汇交易员之前，总要描绘一番幸福结果。但是在此之前，你在交易道路的求索，可能要经过一番黑暗岁月，刚才是鼓励，现在则是泼冷水，我以100％诚实的态度告诉你，所有外汇交易者在交易中都存在亏损！世界上存在两个最难研究的对象：一是人心，二是混沌现象。金融市场则是这两者的天然结合。”

    常军的说明，透着一种经历过资本市场沉浮后的宠辱不惊，他点了一支烟，语气缓和而带着一丝深情，“七八年前，当我在股票和期货交易市场亏得一分钱不剩，还在痛苦挣扎时，我曾经在互联网上看到如下一段文字，虽然已经过了大约一年但是仍然清晰记得其中的每一个字。它表达的感情，也许是每个踏进外汇市场的斗士都曾经经历过的，或者将要经历的，或者正在经历的：你真的愿意并且能够将自己一生的时间、精力和智慧，全部押在可能令你一败涂地的交易事业中吗？你真的能忍受在经历了三年或更长时间的刻苦研究、认真揣摩之后，仍旧无法摆脱亏损的境地吗？你的朋友和同学通过稳定的工作买了房、车的时候，你仍旧一无所有、口袋空空；虽然你有那么多的别人无从知晓的苦难和勤奋，但并没有相应的回报。这种情况下，你依然能够矢志不渝吗？你真的能够坚持到成功吗？在一个成功率如此之低而且充满了高智商人士的市场，你凭什么能断定你会成为那一小撮成功的人士之一？家人和朋友可能觉得你是在浪费青春、不务正业、寄托于缥缈的希望，唯独你自己不屈不挠地在误解的氛围里默默抗争，有时候似乎自己也丧失了勇气，但是内心的微光总是在引导着自己的意志前行。”

    “有时候似乎自己也丧失了勇气，但是内心的微光总是在引导着自己的意志前行。”常军眼中闪着回忆，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一句话，对于新手来说，似乎并不因以意。而对于那些经历过大起大落，从在交易市场赚了几百万，到最后负债几百万的交易者们来说，却是闻者泪下。

    一入江湖岁月催。

    狙击英镑获利十亿一战成名的量子基金创始人乔治索罗斯和他的助手杰姆罗杰斯，纵然在之后无敌于天下，塑造了量子基金可怕的收益增长率，但是在早年时期，也经历过了诸多的负债和亏损。

    索罗斯亏得妻离子散，罗杰斯也是被负债弄得少白头。媒体在报道金融巨鳄们辉煌的中年时，刻意忽略了他们凄惨的青年。

    在常军安排的交易员指导下，陆天明开始慢慢接触了外汇保证金交易，他突然觉得，这个行业，倒是可以避免自己的很多弱点，不需要用自己在几乎为零的情商方面进行努力，也能养活自己。

    然而陆天明也明白，交易这个项目，需要走过漫长而艰难的道路才能成功。由于外汇牌价在国外30多个交易中心中来回滚动，一个中心每天营业结束后，就把订单传递到别的中心，有时就为下一市场的开盘定下了基调。这些外汇市场以其所在的城市为中心，辐射周边的其他国家和地区。交易可以24小时操盘，除了双休日之外，都可以操盘。这也是外汇交易的一个致命诱惑力。

    而杠杆保证金效应，使得一元能当一百元用，让外汇的交易门槛，较之期货和股票都低，也使得更多的人放下防备，在这个泥潭里输得倾家荡产。

    交易，被称为世间最艰难的工作之一，因为需要人不断像机械那样重复工作，甚至说得夸张点，会泯灭一些人性，不带着一丝感情按照计划来下单。然而，这恐怕也是作为不需要雇佣员工工资，不需要租用土地，在家上上网就能赚钱的代价。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赌博者下场惨淡，交易员为人上之王。黄赌毒，三个下调一个等级，不就是结婚、麻将、抽烟吗？

    有时候，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接触了三个月后，陆天明逐渐开始体会到了交易的诸多好处。他开始白天教书，晚上做盘，时不时地跟苏哲交流两句最新的心得。虽然苏哲听不懂，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陆天明整体的心情乘良好向上趋势。

    据说，合格外汇交易员的选拔，是万里挑一，对于综合素质，是一项极大的挑战。

    陆天明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万分之一。在若干年后，在各项报纸头条成为金融街投资客领袖的陆天明，总是慨叹，自己的命运被一位好友不经意之间改变了。

    能够改变一位金融大鳄的命运之人，必然也是不凡之人。

    苏哲的同学展露都纷纷头角之后，以苏哲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固不可摧的交际圈。这样一个政商圈，为苏哲集团日后的卓越发展，提供了巨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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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苏哲博得了郑霏和他德国籍老公罗伯特的好感之后，赵克便和郑霏经常有往来。｛首发｝郑霏时常带着一大群商界的朋友，前呼后拥，热热闹闹地来利星做各种访问。

    赵克无论多忙，只要郑霏和罗伯特过来，总会亲自牵着汉斯来迎接。汉斯自从被赵树峰告状私自联系自己的潜在客户，就从总监降为了经理，职权一下子消减了不少。被雪藏的日子，汉斯终日无所事事，等待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抓住了合伙投资人是德国人这一利好消息，没事就逮着罗伯特说话。

    苏哲从赵克那里听说，郑霏预计出资一亿资金成为利星的大股东。如果届时股权转让书签订后，苏哲和赵克的股份都会被减少和稀释。郑霏的投资，对于苏哲进一步控制公司有些不利，但是对于整个利星的发展倒是很有助力。

    苏哲不了解郑霏，郑霏是赵克的朋友。他和郑霏见了一面，也仅仅是在那个私人会所中。现在利星，赵克是控股股东，所以还算是他的公司，因此，在郑霏准备高调入股利星时，苏哲保持沉默，不支持，也不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哲发觉赵克对于控股的欲念越来越小，他似乎也很乐衷于看到利星通过不断增加新出资人的方式，水涨船高，做大做强。

    当赵可再次乘坐郑霏和罗伯特的私人游艇，出海巡游了三天后，回来跟苏哲说，他发现罗伯特的私募基金年复增长率十分稳定，作为一支数十亿欧元的家族基金，每年都有20%的增长。

    20%的年盈利，对于一支家族基金来说，高得吓人。

    赵克反复对苏哲慨叹，还是做金融赚钱容易，像物流这种一单单接手操作，跟小饭店里一盘盘菜炒出来赚钱没什么太大区别，物流就是搬砖的辛苦钱。

    赵克甚至动了脑筋，怂恿苏哲从事金融交易。说苏哲这么聪明的脑子，在物流行业实为可惜。

    苏哲在办公室里整天听赵克唠叨金融，已经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

    ……

    当上总经理之后，苏哲日夜奔波，很少有在家休息的机会。在公司发展的关键阶段，他和罗文才等几位高管，都是在办公室搭行军床而睡，搞得像荒野生存一样。

    苏哲以身作则，其他高管自然不敢怠慢，领导不睡岂敢睡，领导醒前必须醒。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到了周末，罗文才等人回到家后还剩半条命，只能躺在床上回血。

    然而，之前买的偌大汤臣一品别墅，使用率比物流仓库还低，就只有自己的父亲独守空房。双休日，是苏哲难得回家的机会。

    他的宝马Z4驶进了汤臣一品小区罗马柱气魄式大门口，门口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立即朝他敬了个礼。对于这名年纪最轻的业主，大家印象都十分深刻。

    苏哲放慢速度，开着车路过装饰华美的绿化带，各栋欧式别墅前，不时有青春貌美的少妇在晾着衣服，也许是哪位公司的太太，亦或是某一位明星。

    现如今的明星，已经不能简单地归类为戏子了，不少演员在台上、台下、床上、床下做着非凡卓越的努力。更有不少演员集编剧、导演、制片于一身。大家都知道女明星作风放荡，生活糜烂，可是为何那些有钱人还要娶对方？因为是出于对其能力的尊重。明星，在今天这个时代，更像是一名企业家，通过自己的外貌等各方面特长全渠道整合为自己谋取福利。

    宝马Z4在绿化带旁绕了几个弯，回到了自己家中，刚开院落大门，一条黑色的德国牧羊犬，便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兴奋地扑到车窗跟前。

    苏哲推开门，下了车，跟牧羊犬亲热地嬉闹着。这条牧羊犬，便是当初在花师大女生宿舍，帮助他里应外合，为他进入女生宿舍立下了汗马功劳。

    别墅前的院子不小，大约有三百多平方，草坪的中央，有一棵樱花树，这是苏哲请人特意从移栽过来，此时正值樱花盛开之际，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杂杂散落下来，铺在草坪当中，十分美妙。

    从窗外，便能看到自己的父亲，又在灶火前忙碌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在破产之后，不问商政，偏爱做菜。

    在苏哲的观察中，自己父亲做菜的精益求精，已经朝中华小当家的专业方向发展。苏东一直以来，在苏哲的记忆中，就是沉默寡言之人，因此苏哲只能从他做的菜肴中，感觉出自己父亲当日的心情。

    红烧肉代表愉悦，清蒸鲈鱼代表闲适，爆炒羊肉代表愤怒……

    自己父亲对于做菜，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放多少克盐，多少克糖，大火几分几秒，文火几秒几分，都有着精益求精的追求。

    看着苏东满头大汗花了一个上午做出来的菜，苏哲都不敢半个小时内吃完，怕辜负了自己父亲的美意，只得慢慢地吃，小口小口地品尝。

    由于苏东经常长时间地保持沉默，饭桌上的气氛，通常都会有些冷。苏哲为了缓解气氛，

    只得自言自语，把自己最近的公司见闻和其他事情乱说一气，希望能够引起自己父亲的兴趣点。利星的员工，很难想象，一个在他们眼里如此酷的总经理，在家中却是一个话唠。

    “爸，你今天的这块牛排做得真不错……”苏哲吃得满嘴都是酱汁，“对了，我跟你说，赵叔最近对于金融投资很有兴趣，他联系了一个投资人，是很牛的私募基金经理，现在正跟着别人做投资呢。说现在的大环境，做实业根本比不上做金融。老爸，你怎么看？”

    苏东将一块带血丝的牛排塞入嘴中，带着胡渣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他看着苏哲，眼神古井无波，“小哲，所有的皇帝，都在求长生不老之药，结果还是一样命丧黄泉。不少皇帝，甚至死得还比老百姓早。”

    对于自己的父亲这番如同字谜一般的话，在不久之后，苏哲便得到了答案。

    三天过后，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通过口口相传，在富豪圈内炸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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