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解风情

　　到了长泰市，已经是下午5点过钟了，我们去车站买了票，我的是第二天八点钟的，他的则是六点的，于是我们就准备在火车站找个旅社住下。

　　找了一家叫平安旅社的，服务员介绍说他们这里有最物美价廉的夫妻房，只剩下一间了，给我们打折60元，而单人间最便宜的要50元，“我们不是夫妻，是表兄妹，给我两个单间吧。”E老实又不老实地说，老实的是他不承认我们是夫妻，不老实的我和他根本不是表亲，甚至说就是乡邻，服务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却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主，她说：“我们这里表哥表妹也经常有来住的，当然你们要开两个房间我肯定很欢迎喽。”

　　D正要掏钱，我叫住他，“表哥，算了，就开个夫妻房吧！”

　　“夫妻房？”他有些意外地望着我，我向他认真点头，表明我不是开玩笑，又对服务员说：“我们是表兄妹，也是从小订的娃娃亲，还没结婚，可以住在一起吗？”

　　服务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说：“行，只要你们你情我愿，我们是不会过问的，只要不要太大声影响其他人休息就是。”

　　“真要订？”E还是不相信地问。

　　“快交钱吧！”我亲热地挽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其实我是想D挣钱不容易，而作为男人，他是不肯让我出钱的，买车票的100多块就是他给我出的，我怎么给他钱他都不要，我想晚上等他睡熟了悄悄把钱揣到他包里。

　　进了房间，果然是一间大大的床，有2米宽。我们放下包裹，我坐在床上，E站在床面前，有些局促地望着我，“我们真要睡在一起吗？”

　　“走，吃饭去吧，我请你！”我不答他的问题。

　　吃饭回来后，我脱掉外衣，只穿着贴身T恤，一下子就躺在床上，“好舒服哟！”我故意逗他。

　　D有些心痒了，见我这样说，以为我同意了，便和衣试探地躺在我身边，我没拒绝，侧侧身，向床里面移了移，示意他可以全身而躺了。

　　D见一退再退，感觉有意思，接着就把一只手搭在我腹部靠近胸部的位置——他还不敢一下子便接触主要部位。

　　“你想搞什么？”我一爪就把他的手拿开，恶巴巴地说：“我只是可怜你坐着辛苦，允许你躺下，但不是要接受你，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是是是！”他听话的缩回了手，真诚地向我道谦：“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太——”

　　“太什么？”我盯着他，追问道，我在他眼睛中看到的和我希望听到的是太喜欢我，可是他嘴里说出的却是：“太不道德了。”

　　“你确实不道德，一上来就想吃人家豆腐。”我生气了，其实我生气的不是他不道德，而是他太道德了——多年以后，我想，如果他当晚一定要我我也会给他的，虽然他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爱人，冥冥中我也想等着那个真正属于于我的真命天子——前世的涓生，但D从小到大对我的关心照顾，还有这几天我父亲去世的鞍前马后的辛苦，就当是感谢是补偿，我也会给他一次的，何况我已非完璧之身，给他一次又何妨，可是他却退缩了，在稍微露出不悦之后；多年以后，我也才理解他，他从小家境贫寒，促成他既自尊又自卑的性格，特别对于我，他更是爱护有加、珍惜有加，也尊重有加，没办法，对他恩师的女儿，他虽有非份之想，却不愿也不敢做非礼之事。

　　他退缩了，我也不好意思主动了，于是我们便聊天，确实，从他打工后，除了每年春节回来短暂见面，我们几乎没机会聊天。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和二狗子三娃那次比赛场吗？”我问。

　　“嘿嘿，那时候人小不懂事，笑话死了。”D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脸就红了，于是我们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一起回忆那件儿时趣事——

　　二狗子和三娃都是我们儿时玩伴，那时候我七岁，D八岁，二狗子和三娃都是九岁，有一天我打猪草的时候，看到他们仨并排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短裤。D是一身排骨，二狗子和三娃都是矮胖矮胖的。

　　他们会做什么游戏呢？我当时想，好奇地把眼睛过去，一看之下，顿时就羞红了脸，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很快又忍不住半睁开眼睛偷看他们。

　　三个都把短裤脱掉了，露出了小鸡鸡，只听二狗子骄傲地喊：“我的鸡鸡比你们的都大，我的最大！”

　　“大有什么用？我们比试下，看谁撒的尿最高？”D见二狗子的鸡鸡比自己的大，又提议换个比赛方式。

　　“我觉得也是，大没得意思。”三娃附合着，但他却不想比了，“你们比吧，我给你们当裁判。”

　　“比就比，谁怕谁啊！”二狗子不屑地说。

　　只见两个人并排站在石头上，手抓着小鸡鸡，三娃站在侧面喊着一二三开始，然后一齐用劲撒尿，尿液拉长的弧线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现出五彩缤纷的姿态，两个人的脸都挣得通红，可尿还是只到脖子那么高。D着急了，刚才已经输了一项，这一项可输不起了。

　　在这紧要关头，只见他鼓足力气，身子直往后仰。

　　D身子再最大限度后仰，那尿就差不多成一条直线直冲上天，好笑的是，尿回落下来，刚好滴在他自己的脸上。

　　“我赢了！”D一边品味着自己的尿液，一边兴奋地大叫起来，然后人就从石头上滚下去了。

　　这时滚倒的不只D，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人跌倒了，当时我正站在一条田坎上，由于闭着眼睛，脚下踩偏，“啊”的一声，就插进田里去了，污泥把鞋子敷满了。

　　几人离得并不远，听到我的叫声，几个人同时回头过来，大吃一惊，赶紧提上裤子就跑，二狗子和三娃虽然都长得矮胖矮胖的，跑得比鬼都还快，很快就没了影子。

　　而D就惨了，刚刚从石头上滚下来，可能受了点轻伤，脚一拐一拐的，跑了几步，干脆不跑了，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慢慢走开了。

　　这件事一直是我小时取笑D的话题，不过大约在十二三岁以后，我们就自觉不再谈论这事，今晚我又重新提起，挑逗之意不言而喻，可惜D被我轻微的拒绝两次后，就再也不敢起心动念了，整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和一些近况，一直到我聊累了，睡着了，D之前一直正襟危坐——当然我睡着了就不知他是坐还是躺了，反正他没动我，一直到我一觉醒来，看时间，已经六点半钟了，D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手机上有一条信息，“子君，我走了，我见你睡着，就没叫醒了，先发个信息告诉你一声，我已经上车了。我七点钟再给你打电话。”

　　望着这个朴实的信息，我的眼睛顿时就潮湿了，D啊，你怎么这么憨啊，又这么令人感动呢？他上车后还想着我万一我睡着了，他要喊我起床上车。

　　事发日期：2008年6月27日，补记时间：2008年6月29日

　　第十九章JJ也死了

　　我终于回到满州里市了。这个原本与我毫不相关的城市，在一个多月中，竟然和我有了亲切感，或许是A、或许是红姨、又或许是JJ，是这些人，把和我这座城市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回家这几天，都没给他们打过电话，红姨倒是问过我爸的情况，得知我爸死了也安慰过我，倒是JJ，自从从他家走出来后，就互相没联系了。我是忙，但是他居然也没主动问过，而且我走的时候并没给他说，本来他每天都要准时叫我起床的，这倒真的很反常了。

　　又是一次进了这间暂时属于我的房间，我先给红姨打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红姨很高兴，让我晚上去她家吃饭，我想想还是推辞了，因为A，考虑到他的影响，又考虑到我和他见面确实尴尬，红姨对我这么好，我只想和红姨有关系，不想再和A有任何关系了。

　　然后我打了JJ的电话，电话关机，我再打开电脑，JJ也没上线，我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顾不上没吃饭，打个车便往JJ住处冲去。

　　铁门紧闭，我不停地敲门，敲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人应答，敲门声音太大，延续时间又太长，倒是引起对面这家的注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出来了。

　　“请问你找谁？”

　　“我找JJ。”

　　“你是他什么人？”妇女又问。

　　“我是他表姐。”我随便扯了个谎。

　　“他表姐？”妇女盯着我上下打量着，语气怪怪的道：“那你怎么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JJ死了！”妇女淡淡地说。

　　她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我却是当头响击，比听到我老爸之死还震惊，“怎么就死了？我6月20号那天还来看望过他。”我简直不敢相信。

　　“6月20号？”妇女想想，“今天是星期六，发现他死的那天也是星期六，我老公休班在家，当时是他家钟点工来打扫卫生时，发现他直挺挺地死在床上，钟点工还敲了我们门，我老公报的警，据说是突发性心脏病，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警察已经排除是他杀，病死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么你20号那天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异常吗？”

　　“啊？”我差点就要昏过去了，怎么这么巧？那天如果我多等一会，或者进去看看，也许他就不会死了。我摇摇头，对妇女说了那天的情况。

　　“这孩子，说来也可怜啊！”妇女叹口气。

　　“怎么个可怜法？”我问。

　　“你不是说你是他表姐吗？怎么都不知道？”妇女对我就有了怀疑，看我的脸色就有些古怪了。

　　“请原谅，我刚才没说实话。其实，我是他的一个网友，他当时给我打电话，让我来陪他。”后面的情况我前面已经给她说了。

　　“这年头最危险的就是网友！”妇女看我的眼神恶狠狠的，我有充分的感觉她要么被网友伤害过，要么她老公被网友勾引过，她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回头进屋，“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JJ死了！JJ死了……”我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怎么就死了呢？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下楼，一个星期之内就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最亲的老爸，一个是我最信任的网友，父亲的死，凶手至今没抓到，而JJ又神秘死亡，那天和A玩车震，结果汶川地震了，死亡了七万人！这一刻，我忽然有个不好的念头：是不是关心我信任我甚至和我有联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摇摇头，感觉这个念头有点可笑——毫无关联的事情，只要你想让它关联，总会找得到关联的理由，但这个念头一直牢牢占据在我的心头，我感到灰心到了极点。

　　又一次回到空荡荡的屋子，已经晚上八点了，肚子里面开始吵架，我打开厨柜，还有几盒方便面，便凑合着泡来吃了。

　　吃面的时候我又想起了JJ，想起他每天提醒我起床泡面，JJ是不是也如这般懒，以泡面度日呢？

　　打开电脑上了QQ，我再一次看了JJ的QQ号，这个号黯淡无光，这个号就如JJ一样，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我决定进入JJ的QQ空间，之前他在的时候，并没想到要看，而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们一直聊的，都是废话——一些打发无聊的废话——JJ说，废话说多了就变成了有用的话，可我现在看来，废话还是废话，它只存在于时间，却无法联结到人。

　　空间是上了锁的，问题是：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题目设得有点奇怪，一般为了只让熟人进，那么就应该设“我的名字是什么？”我不是JJ，不知道在设这个题目是为了什么，我只能按照题目要求，机械性地输入我的名字。

　　“子君！”

　　空间打开了！

　　难道，JJ的空间真的是为我而设的吗？

　　JJ的空间正如JJ的房间正如我居住的房间一样，空空荡荡的，真是名符其实的空间，既没照片，也没说说，还有好，有一篇唯一的日志《找你，在万丈红尘》——

　　“子君，你终于来了！”这第一句话就吓了我一跳，我捂着心口，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我以为，‘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但是，子君，你还是来了！

　　其实，我不是JJ，我是涓生，‘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你走后，我才明白，人必爱着，生活才有所寄托。当我明白这个道理后，我又拖延了六年，最后，我追寻你的脚步，重生了。”

　　读到这里，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重生穿越吗？

　　在前世，我是子君，JJ是涓生，我们都是“牛人”鲁迅笔下的人物，从《伤逝》中走到到二十一世纪？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总归逃不脱网络，万丈红尘，我只需要耐心搜索。终于，我找到了你，可是，我已经身心憔悴，剩下的，只有寂寞。今天，我服下大量的安眠药，只等，你把我叫醒。

　　寂寞在召唤，你，叫了么？”

　　日志不长，到此就嘎然而止了。

　　原来JJ是服安眠药自杀的，如果那天我不是为了不影响他，叫醒他，他也就不会死了。此时，我后悔到了极点，可是JJ，你为什么这样憨，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赌呢？

　　“子君——”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着我，声音极象JJ的，我吓了一跳，抬头四处看，房间还是房间，床还是床，床上还是只有一个我，除此之处，别无二人，再侧耳细听，声音也没有了。

　　一定是我恍惚了，我想。

　　“子君，我在这里！”JJ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想回头又不敢，不回头又不甘，正在又怕又念的时候，一又手一下子蒙住我的眼睛——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啊！”我大叫一声，看日志的朋友，不要害怕，我刚才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哎，都是神经错乱惹的祸！

　　就在我看JJ的QQ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恍惚过去了，现在，我正式打开QQ的空间，JJ的空间正如JJ的房间正如我居住的房间一样，空空荡荡的，真是名符其实的空间，既没照片，也没说说，更没日志，就连空间资料都清洗得一干二净。

　　你失望了吧？

　　我更失望呢！

　　记录日期：2008年6月30日

　　第二十章我不行的

　　终于接到了的电话，要我去江州医学院一趟，可以拿毕业证了。Z说：“子君啊——上次看了你的上部电视剧，这回该演下部了吧，啊——”不得不说，Z虽然娘娘腔，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我决定，这一次，要把我的整部电视剧都让他看完。

　　我们是在个省城一家叫“君再来”酒店见面的，我一看这个名字，就喜欢上了，好像这个名字就是为我取的。

　　我进去的时候，C已经在等我了，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头“猪”——说是“猪”，是为他长得肥头大耳，和《西游记》里的猪八戒极为相似，除了还象人的鼻子。

　　“这位是朱老板，省城新世纪建筑公司的老总，身家过亿啊！”见我进来，C便给我介绍。真是巧了，人长得像猪，连姓也是“猪”，我努力忍住，好不容易没有笑出来。为了方便统一编号管理，以拼音姓氏代替，就称朱老板Z吧。

　　“你好！”Z便起身与我握手，幽默地说：“我应该叫你同学，还是女士呢？”

　　Z的话说得幽默，手感却不幽默，而是很有力。眼睛看着我的脸，我的脸一脸纯真，不过我的话却不纯真，我说：“那要看C助叫了？”

　　“很有意思啊！”Z终于松开手，“请坐。”

　　我接着说：“如果C助叫现在就把证给我，那我马上就是女士，如果不给我，那我还是学生。”

　　C便从包里摸出红宝书，在我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毕业证。”他以为我要伸手去接，结果我无动于衷，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给我了。

　　C对我的淡定有些失望，他惺惺然把毕业证又放回包里。

　　“还是做学生好啊！”我甜甜一笑，对Z说，“Z先生，你看我们辅导员多有爱心，不想让我这么早就‘女士’了！”

　　Z开怀一笑，“那个……子君同学，你也不要性急，C助叫也是对你的关心嘛，我听他说过，也看得出来。”他顿了顿，把目光定在我的胸部，意有所指地说：“我相信，过了今晚，你就不是学生，而是熟女了。啊，哈哈哈！”

　　“是吗？”我不动声色。

　　“子君啊——”C接口道，“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Z老板，你这个证，我不过出点，他可是出了不少钱啊，所以我今天主要是让你来认识一下这个金主。啊——”C拖着他应有的娘娘腔。

　　哦，难怪C这么快就办好了，我是认为他应该没这么大的能量，既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我懂的。

　　我便端起酒杯，恭敬地对Z说：“恩人——我应该叫你恩人的，你知道这个证对我太重要了——大恩不言谢，我敬你一杯，一切尽在酒中！”

　　“子君同学不光人漂亮，就连说话也漂亮。”Z满意地端起酒杯，和我干了，他接着说：“我听你们辅导员说起，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不用浓妆艳抹，气质出自清纯，难得啊难得。”

　　我正要敬C，他电话响了，“什么？你到了江州？怎么不早说？可我正在会客——好好，那我就过来一趟。”C面露难色地对朱老板说：“对不起，我有个重要的朋友到江州来了，我得过去招呼一下。你看……”

　　Z宽厚地说：“去吧去吧，我会好好招待子君的。”

　　C又对我说：“子君啊——你好好陪朱老板，放心，明天毕业证就给你了。”

　　以我的聪慧，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也知道自己，本来就准备付出代价的，不过出我意料的是，C却是把我推给别人！这个可恶的C，可怜的C！

　　“去吧去吧，我会好好服侍Z老板的。”我憎恶地望了C一眼，学着Z来了一句，挥一挥手，不送这条助叫的狗。

　　C走后，朱老板和我相视一笑。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啊！”见C一走，Z就坐到我的身边，贪婪地盯住我的脸，不一会又把目光移向我露出的小半个酥胸，他一双手朝我的胸前伸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是我不够魅力吗？虽然我心理很讨厌这头“猪”，正在想他如果下手我该怎么办，可是他不下手，这也让我感到很失望。

　　Z摆了摆手，自嘲地笑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美女要骑在白马上。我——不行喽！”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看来Z还真是与众不同嘞，看在他出钱帮我办证的份上，我怎么也得聊表心意啊。

　　“Z老板真会说笑话。”我对他嫣然一笑，“你看你一脸福相，一口福话，谁跟了你，定沾上一身福气，甚至——”说到这，我猛然停住，不宜啊。

　　Z被我的几个“福”逗得开心大笑起来，“子君同学，你才是真会说话。继续，甚至怎么样？”

　　“甚至会生下福娃！”说完，我侧过脸，蹲下身，埋头抿嘴窃笑不已。

　　听我说到这个份上，Z可能认为我已经心甘情愿地跟他了，他侧身扳过我的肩，然后就紧紧拥抱着我，那双手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拉，乳罩后带的扣子就解脱了，他把我放在沙发上，把我穿的T恤脱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知道要发生什么，要发生的，总归要来，欠着别人的东西，总归要还，既然事情无法避免，不如坦然接受。

　　我终于感到一双手按住了我的双峰，然后稍稍用力握了一下，我听到Z叹了口气，“真是好东西，不大不小，刚好一把掌的面积，手感最好！”

　　我正等待他继续行动的时候，他却收回了手，然后就没下文了。

　　真是怪人嘞！我睁开眼睛，看着Z的眼睛，他的手收回了，但眼睛依然握着我的双峰，依然恋恋不舍，脸上是一种很惆怅的神色。

　　难道他对我失望吗？可是他刚才不是还赞叹很好的嘛。我不解。

　　“穿起衣服吧！”Z平静地说，“我欣赏一下就可以了。”这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有钱人，要么是变态，要么是神经。可这变态也实在太不变态，这神经也确实太有精神了。

　　我慢腾腾地整理好衣服，一脸失落，Z看出我的疑惑，他又自嘲地笑道：“子君同学，我刚才不是说了，不是你没有魅力，而是我知道美女就要白马骑，我不能暴殄天物，再说——”

　　他把嘴巴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不行的！”

　　“我不行的？”我望着他，他点了点头，一脸悲伤，“来来来，陪我喝酒！”

　　又一杯下肚，他有了醉意，眼睛定定地望着我：“知道吧，你很像我的初恋，那是三十年前，我在乡村插队……”他唱了起来——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

　　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从没流过的泪水

　　随着小河淌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你站在小村旁

　　“你知道吗？”Z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三十后，我找到了她，她男人死了，孩子工作了，还是那么美丽善良，我也有了钱，可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Z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不行了！”

　　事发日期：2008年7月1日补记日期：2008年7月3日

　　第二十一章神圣的日子

　　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钟，当时和朱老板喝急了，连怎么住进宾馆的都不知道。

　　电视还在放，放的是《亮剑》，李云龙正指挥搞什么挖坑前进那段，反正我对历史剧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现在睡在这里，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另外一个男人，就睡在我身边！

　　“你、你是什么人？”我大吃一惊，尖叫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要叫了啊！”

　　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听我咋咋呼呼的，才回过头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慈祥，和那个曾经感动几亿人的国家领导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戴了副墨镜，戴着墨镜看电视，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人。

　　我双手护胸，还好，我居然是穿着衣服的，包括裤子，也就是说我是和衣而眠的，在我酒醉的时候，并没人占我便宜——当然，上半部分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下半部分是清清白白的。

　　“你醉了，Z老板和我一起送你来的，你还吐了。”男人平静地说，我看他也是睡着内衣，至于裤子穿没有，因为是被子盖着的，我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摸，所以就不知道了。

　　屋里并没什么异味，看来这男人很好的，给我收拾干净了，然后，我睡觉，他看电视。

　　今天怎么碰到的都是些怪人啊！Z摸了我，半途而废，而这个男人，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居然也没动我。

　　但这毕竟是个陌生的男人，我怎么能忍受他睡在一起呢？

　　“麻烦你出去！”我对他说，“不然我叫人了！”

　　“用不着这么激动嘛！”男人性子很好，很温和地说，“Z老板没给你说吗？他把你送给了我。”

　　“什么？”我愤怒道：“你们当我是谁？我是牛马畜牲啊，是礼物啊！”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耻辱——内心的，C把我丢给Z，而Z又把我转给了眼前这个陌生人！

　　男人意识用词错误，便真诚地向我道谦，“对不起，小同志，我愿意接受你的批评！”

　　算了算了，人在宾馆，身不由已，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方到现在为止都是彬彬有礼，没对我动手动脚。

　　“我能问问你是谁吗？”我也平静也问他。

　　男人笑笑，神秘地说：“这是国家秘密，不能说的。”

　　一个名字就叫国家秘密？真是吓我没见过世面。我不想理他了，“好吧，我也不想问你是谁了。只是我们似乎没什么关系，不用睡在一起吧。”

　　“要的，密切联系群众，这是优良传统嘛。”男人继续温和地说，“我们要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同心共体，这样才更有利于我们的工作推进、深入、发展嘛。”

　　“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感到这个男人来头似乎不小，的确，如果Z说的朱老板身家过亿属实的话，那么朱老板把自己当礼物送的这个人自然不是简直的了。

　　“我给你打个笑话吧。”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我，见我默认了，他便说了起来——

　　五位领导聚会喝酒，商议作诗定胜负，负者做东，诗中必须有“尖尖，圆圆，千千万，万万千，有没有？没有！”这些词句。

　　1、E领导先打头阵：

　　“逗号尖尖，句号圆圆，写过的文章千千万，审过的文章万万千，有没有真话？没有！”

　　2、D领导害怕落后：“笔头尖尖，公章圆圆，审查的干部千千万，提拔的干部万万千，有没有好人？没有！”。

　　3、C领导害想了想说：“筷头尖尖，酒杯圆圆，吃过的酒席千千万，尝过的海鲜万万千，有没有买单？没有！”

　　4、B领导得意忘形：“高跟鞋尖尖，超短裙圆圆，进过的舞厅千千万，搂过的小姐万万千，有没有付费？没有！”

　　5、A领导最后做总结：“乳头尖尖，屁股圆圆，提拔的女干部千千万，睡过的女秘书万万千，有没有处女？没有！”

　　结果不分高下，最后决定财政埋单。

　　“你也真有意思的啊。”我听完，忍住没有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你就是其中一个——角色！”

　　“我就是A领导，你猜猜我是干什么的？”男人毫不避讳。

　　“天，莫非你就是江州……”我惊呼起来。

　　“你猜得不错。”男人承认，见我有些微微颤抖，他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强迫你的，现在是文明社会，是法治社会，也是一个讲人格品质的时代，特别是领导干部，更要做先进性的代表。男欢女爱，也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所谓水乳交融，如鱼得水，才能得到真正的乐趣，才是最高的境界。”

　　不愧是高级领导，我不得不由衷佩服，我便想起粗俗的A、卑鄙的B、猥琐的C，胆小的D、粗鲁的E，还有纯属YY的JJ和直接是TJ的Z，他们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可真是天上人间，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我怎么不早先遇着这个男人呢？想到这，我有些怅然，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认同我的观点吗？”男人问。

　　我摇摇头，“你太让我佩服了，我恨不得五体投你，可惜晚了，我已经不是完整之身，不配为领导服务。”我差不多就想把那个和A的事情说了出来，想想没意思，就忍住了。

　　“没关系。”男人宽容地说，“没人摘的果子必定不是好果子，只要树还在，果子还会有，滋味也一样美好，而且果树越成熟，果子只会越加甘甜，早摘的都是青涩的。现在的你，刚好！”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太会比喻了，理也确实是那个理，遇着这样高尚的领导，我不想五体投他，那就太对不起我这鲜嫩的果子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男人见我心动了，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不知道，对我来讲，今天我日子和昨天的日子没有什么不一样，不同的是昨天我在家里，今天遇到你而已。”我说。

　　“这就是特别之处啊，今天，我的大门向你敞开着的呢——哦，好像不太对，是你的大门向我敞开——也不对，反正不管是什么门，总之，门开了，我们就是同志了，在神圣的日子里神圣的日，共同为这张床而打拼！”男人说着有些兴奋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下，我才注意到，原先他也是穿着裤子的，多文明的一个领导啊！

　　男人站直身体，高举右手，对着我的身体，庄严地说——

　　“向无数革命先烈为之奋斗的地方敬礼！”

　　事发日期：2008年7月1日补记日期：2008年7月2日

　　第二十二章神圣的日

　　这是演的那一出戏啊，搞得我莫名其妙，啼笑皆非。

　　男人做完了仪式，便坐到床头，把手伸过我的脖子后面，稍稍用力一抬，我就顺势坐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和其他人也无不同，相同的运作，不同的是态度，在别人的眼中，我不过就是一团肉体，而在这个男人——我知道他的名字，经常在《江州日报》头条登出，但为了叙事方便，更是为了保守国家秘密，按姓氏拼音，我就叫他G吧——的心里，我是女人，甚至是一个公民来对待，他的抚摸，他的亲吻，无不传递着“以人为本、坦诚相待”的精髓，诠释着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双峰的高度，张腿的角度，洞口的深度，无不和政治思想严密吻合，就在我们要同体同德的时候，他忽然说：“对不起，稍等一下。”

　　房间里有DVD，他从床边的包里掏出碟片，插了进去，就在按了播放键之后，他很快就压到我的身体上，硬硬的一根，在洞口准备着，就是不进入，突然，碟机里响起了每个华夏子孙都会热血沸腾的节奏——

　　“起……”

　　在这个“起”字扬起的瞬间，他就动起了，跟着音乐节奏，同步进入我的身体。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在最后一个“进”字结束的时候，他同样冲进我的桃源深处，子弹一颗接一颗，毫无保留地射进我的体内。

　　这场战斗，用时不到一分钟，干净利落，我们在庄严的歌声中，完成了一次庄严的战斗，G真不愧为一个处处为民着想的好领导，一个具有勇于开拓、善于创新精神的领导，他用听歌这种方式，让我们的合体不但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反而很神圣、很庄严，做完后，我感觉自己又接受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爱国主义教育，全身心都得到了革命的洗礼，思想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我现在对G真的是五体投地了。

　　“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值得纪念。”做完后，我们精神振奋，G意犹未尽地说：“本来还可以时间再做长点的，不过为了紧跟时代步伐，我只好加快进度了，要我说啊，这歌应该再加长点，49秒，确实太快了。呵呵，说说而已，我是绝对忠诚的，忠诚到爱爱的时候都必须听歌，否则就精神不起来。”

　　G说他去年七一更有意义，那次是在国歌中和一个日本MM战斗，“太有象征意义了，我在那么神圣的日子终于把小日本征服了。当时那种民族自豪感，每一个炎黄子孙都会感受到的。”

　　G说着说着，激动得一翻身，就掀开被子要站起来演说，突然他眼睛直了起来，死死盯着床单，大概有两三分钟，他象范进中举的样子手舞足蹈起来——

　　“见红了！见红了！”他兴奋大叫起来。

　　原来，床单上有几点淡淡的“红”——那是人工处女膜破损后的结果，我不知是不是血，只能是“红”了。

　　可笑的是G居然就哭了，好一会他才止住哭，“我还以为华夏再无处女了——我们很多同志也和我有一样的成见，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看来我们的思想作风真得改一改，懒汉思想害死人啊。还是得身体力行，体察入微，才能得到真实和真理。我们伟大导师说得好啊，实际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真是高瞻远瞩啊……”

　　G滔滔不绝地说，说到高兴处，他搬了张凳子坐在我的床前，赤脖坐阵，正襟危坐，时而把双手放在床上，时而又打着手势，一副作报告的样子，还要我坐起来——为了配合他的表演，我双手托着腮帮，一副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

　　最后G说：“子君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见红了，预示着我红运当头，官运亨通，我还会更上层楼，步步高升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G说着也动了感情，他跳上床来，把我紧紧搂抱在怀里，我的头枕在他多毛的胸上，他的下巴枕在我的头上，这一刻，我可能是整个江州市最受宠的女人了。

　　幸好那天在春风乡关键时刻得D救了，要是让E破了我的假身，今晚我就不会得到这么得沐春风——也不会让G有明珠暗投的荣幸了，不过如果G知道我的血是假的，不知他会作如何想法，内心话，他不是撞到“红”，而是触了霉！

　　看来实践也未必能检验到真理，看着我们这位地方大员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真不知是要替他高兴，还是为自己悲哀了！

　　G说着说着又兴奋起来，不过在做之前，他看了看表，“零点过五分，现在已经属于正常日子，不用再神圣了！”那晚上，我们总共做了三次，后两次因为已经举行过仪式，且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二日，G就可以不用按照原则办事，而是自主操作了，于是，我们就随便起来——随便得不是人了。

　　大概五更的时候，G便起身，“要走了，小美人！”G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你以后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和Z联系，自然会有人帮助你解决的，就不要来找我了，我需要你时我也会叫他联系你的。”

　　“谢谢！”我淡淡一笑，便朝他挥挥手，他也挥一挥手，不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挥一挥手，你慢走！

　　不说再见，也不会再见——其实我知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苟合而已，他多半不会找我，我也不用找他，我满不了他的意，他也进不了我的心。大家随缘就好，不要纠缠，不要期望，一个猎艳的男人和一个苦逼女子的一段露水烟缘，如此而已。

　　事发日期：2008年7月1日至2日，补记日期：2008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