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不行的

　　终于接到了Z的电话，要我去江州医学院一趟，可以拿毕业证了。Z说：“子君啊——上次看了你的上部电视剧，这回该演下部了吧，啊——”不得不说，Z虽然娘娘腔，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我决定，这一次，要把我的整部电视剧都让他看完。

　　我们是在个省城一家叫“君再来”酒店见面的，我一看这个名字，就喜欢上了，好像这个名字就是为我取的。

　　我进去的时候，Z已经在等我了，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头“猪”——说是“猪”，是为他长得肥头大耳，和《西游记》里的猪八戒极为相似，除了还象人的鼻子。

　　“这位是朱老板，省城新世纪建筑公司的老总，身家过亿啊！”见我进来，Z便给我介绍。真是巧了，人长得像猪，连姓也是“猪”，我努力忍住，好不容易没有笑出来。

　　“你好！”朱老板便起身与我握手，幽默地说：“我应该叫你同学，还是女士呢？”

　　朱老板的话说得幽默，手感却不幽默，而是很有力。眼睛看着我的脸，我的脸一脸纯真，不过我的话却不纯真，我说：“那要看Z助叫了？”

　　“很有意思啊！”朱老板终于松开手，“请坐。”

　　我接着说：“如果Z助叫现在就把证给我，那我马上就是女士，如果不给我，那我还是学生。”

　　Z便从包里摸出红宝书，在我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毕业证。”他以为我要伸手去接，结果我无动于衷，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给我了。

　　Z对我的淡定有些失望，他惺惺然把毕业证又放回包里。

　　“还是做学生好啊！”我甜甜一笑，对朱老板说，“朱先生，你看我们辅导员多有爱心，不想让我这么早就‘女士’了！”

　　朱老板开怀一笑，“那个……子君同学，你也不要性急，Z助叫也是对你的关心嘛，我听他说过，也看得出来。”他顿了顿，把目光定在我的胸部，意有所指地说：“我相信，过了今晚，你就不是学生，而是熟女了。啊，哈哈哈！”

　　“是吗？”我不动声色。

　　“子君啊——”Z接口道，“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朱老板，你这个证，我不过出点，他可是出了不少钱啊，所以我今天主要是让你来认识一下这个金主。啊——”Z拖着他应有的娘娘腔。

　　哦，难怪Z这么快就办好了，我是认为他应该没这么大的能量，既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我懂的。

　　我便端起酒杯，恭敬地对朱老板说：“恩人——我应该叫你恩人的，你知道这个证对我太重要了——大恩不言谢，我敬你一杯，一切尽在酒中！”

　　“子君同学不光人漂亮，就连说话也漂亮。”朱老板满意地端起酒杯，和我干了，他接着说：“我听你们辅导员说起，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不用浓妆艳抹，气质出自清纯，难得啊难得。”

　　我正要敬Z，他电话响了，“什么？你到了江州？怎么不早说？可我正在会客——好好，那我就过来一趟。”Z面露难色地对朱老板说：“对不起，我有个重要的朋友到江州来了，我得过去招呼一下。你看……”

　　朱老板宽厚地说：“去吧去吧，我会好好招待子君的。”

　　Z又对我说：“子君啊——你好好陪朱老板，放心，明天毕业证就给你了。”

　　以我的聪慧，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也知道自己，本来就准备付出代价的，不过出我意料的是，Z却是把我推给别人！这个可恶的Z，可怜的Z！

　　“去吧去吧，我会好好服侍朱老板的。”我憎恶地望了Z一眼，学着朱老板来了一句，挥一挥手，不送这条助叫的狗。

　　Z走后，朱老板和我相视一笑。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啊！”见Z一走，朱就坐到我的身边，贪婪地盯住我的脸，不一会又把目光移向我露出的小半个酥胸，他一双手朝我的胸前伸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是我不够魅力吗？虽然我心理很讨厌这头“猪”，正在想他如果下手我该怎么办，可是他不下手，这也让我感到很失望。

　　朱老板摆了摆手，自嘲地笑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美女要骑在白马上。我——不行喽！”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朱老板还真是与众不同嘞，看在他出钱帮我办证的份上，我怎么也得聊表心意啊。

　　“朱老板真会说笑话。”我对他嫣然一笑，“你看你一脸福相，一口福话，谁跟了你，定沾上一身福气，甚至——”说到这，我猛然停住，不宜啊。

　　朱老板被我的几个“福”逗得开心大笑起来，“子君同学，你才是真会说话。继续，甚至怎么样？”

　　“甚至会生下福娃！”说完，我侧过脸，蹲下身，埋头抿嘴窃笑不已。

　　听我说到这个份上，朱老板可能认为我已经心甘情愿地跟他了，他侧身扳过我的肩，然后就紧紧拥抱着我，那双手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拉，乳罩后带的扣子就解脱了，他把我放在沙发上，把我穿的T恤脱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知道要发生什么，要发生的，总归要来，欠着别人的东西，总归要还，既然事情无法避免，不如坦然接受。

　　我终于感到一双手按住了我的双峰，然后稍稍用力握了一下，我听到朱老板叹口气，“真是好东西，不大不小，刚好一把掌的面积，手感最好！”

　　我正等待他继续行动的时候，他却收回了手，然后就没下文了。

　　真是怪人嘞！我睁开眼睛，看着朱老板的眼睛，他的手收回了，但眼睛依然握着我的双峰，依然恋恋不舍，脸上是一种很惆怅的神色。

　　难道他对我失望吗？可是他刚才不是还赞叹很好的嘛。我不解。

　　“穿起衣服吧！”朱老板平静地说，“我欣赏一下就可以了。”这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有钱人，要么是变态，要么是神经。可这变态也实在太不变态，这神经也确实太有精神了。

　　我慢腾腾地整理好衣服，一脸失落，朱老板看出我的疑惑，他又自嘲地笑道：“子君同学，我刚才不是说了，不是你没有魅力，而是我知道美女就要白马骑，我不能暴殄天物，再说——”

　　他把嘴巴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不行的！”

　　“我不行的？”我望着他，他点了点头，一脸悲伤，“来来来，陪我喝酒！”

　　又一杯下肚，他有了醉意，眼睛定定地望着我：“知道吧，你很像我的初恋，那是三十年前，我在乡村插队……”他唱了起来——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

　　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从没流过的泪水

　　随着小河淌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你站在小村旁

　　“你知道吗？”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三十后，我找到了她，她男人死了，孩子工作了，还是那么美丽善良，我也有了钱，可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他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不行了！”

　　事发日期：2008年7月1日补记日期：2008年7月2日

　　第十五章神圣的日

　　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钟，当时和朱老板喝急了，不知怎么住进宾馆的都不知道。

　　电视还在放，放的是《亮剑》，李云龙正指挥搞什么挖坑前进那段，反正我对历史剧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现在睡在这里，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另外一个男人，就睡在我身边！

　　“你、你是什么人？”我大吃一惊，尖叫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要叫了啊！”

　　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听我咋咋呼呼的，才回过头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慈祥，和那个曾经感动几亿人的国家领导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戴了副墨镜，戴着墨镜看电视，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人。

　　我双手护胸，还好，我居然是穿着衣服的，包括裤子，也就是说我是和衣而眠的，在我酒醉的时候，并没人占我便宜——当然，上半部分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下半部分是清清白白的。

　　“你醉了，朱老板和我一起送你来的，你还吐了。”男人平静地说，我看他也是睡着内衣，至于裤子穿没有，因为是被子盖着的，我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摸，所以就不知道了。

　　屋里并没什么异味，看来这男人很好的，给我收拾干净了，然后，我睡觉，他看电视。

　　今天怎么碰到的都是些怪人啊！朱老板摸了我，半途而废，而这个男人，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居然也没动我。

　　但这毕竟是个陌生的男人，我怎么能忍受他睡在一起呢？

　　“麻烦你出去！”我对他说，“不然我叫人了！”

　　“用不着这么激动嘛！”男人性子很好，很温和地说，“朱老板没给你说吗？他把你送给了我。”

　　“什么？”我愤怒道：“你们当我是谁？我是牛马畜牲啊，是礼物啊！”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耻辱——内心的，Z把我丢给朱老板，而朱老板又把我转给了眼前这个陌生人！

　　男人意识用词错误，便真诚地向我道谦，“对不起，小同志，我愿意接受你的批评！”

　　算了算了，人在宾馆，身不由已，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方到现在为止都是彬彬有礼，没对我动手动脚。

　　“我能问问你是谁吗？”我也平静也问他。

　　男人笑笑，神秘地说：“这是国家秘密，不能说的。”

　　一个名字就叫国家秘密？真是吓我没见过世面。我不想理他了，“好吧，我也不想问你是谁了。只是我们似乎没什么关系，不用睡在一起吧。”

　　“要的，密切联系群众，这是优良传统嘛。”男人继续温和地说，“我们要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同心共体，这样才更有利于我们的工作推进、深入、发展嘛。”

　　“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感到这个男人来头似乎不小，的确，如果Z说的朱老板身家过亿属实的话，那么朱老板把自己当礼物送的这个人自然不是简直的了。

　　“我给你打个笑话吧。”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我，见我默认了，他便说了起来——

　　五位领导聚会喝酒，商议作诗定胜负，负者做东，诗中必须有“尖尖，圆圆，千千万，万万千，有没有？没有！”这些词句。

　　1、E领导先打头阵：

　　“逗号尖尖，句号圆圆，写过的文章千千万，审过的文章万万千，有没有真话？没有！”

　　2、D领导害怕落后：“笔头尖尖，公章圆圆，审查的干部千千万，提拔的干部万万千，有没有好人？没有！”。

　　3、C领导害想了想说：“筷头尖尖，酒杯圆圆，吃过的酒席千千万，尝过的海鲜万万千，有没有买单？没有！”

　　4、B领导得意忘形：“高跟鞋尖尖，超短裙圆圆，进过的舞厅千千万，搂过的小姐万万千，有没有付费？没有！”

　　5、A领导最后做总结：“乳头尖尖，屁股圆圆，提拔的女干部千千万，睡过的女秘书万万千，有没有处女？没有！”

　　结果不分高下，最后决定财政埋单。

　　“你也真有意思的啊。”我听完，忍住没有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你就是其中一个——角色！”

　　“我就是A领导，你猜猜我是干什么的？”男人毫不避讳。

　　“天，莫非你就是江州……”我惊呼起来。

　　“你猜得不错。”男人承认，见我有些微微颤抖，他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强迫你的，现在是文明社会，是法治社会，也是一个讲人格品质的时代，特别是领导干部，更要做先进性的代表。男欢女爱，也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所谓水乳交融，如鱼得水，才能得到真正的乐趣，才是最高的境界。”

　　不愧是高级领导，我不得不由衷佩服，想起那个粗鲁的T，真的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我怎么不早先遇着这个男人呢？想到这，我有些怅然，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认同我的观点吗？”男人问。

　　我摇摇头，“你太让我佩服了，我恨不得五体投你，可惜晚了，我已经不是完整之身，不配为领导服务。”我差不多就想把那个卑鄙的乡长说了出来，想想没意思，就忍住了。

　　“没关系。”男人宽容地说，“没人摘的果子必定不是好果子，只要树还在，果子还会有，滋味也一样美好，而且果树越成熟，果子只会越加甘甜，早摘的都是青涩的。现在的你，刚好！”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太会比喻了，理也确实是那个理，遇着这样高尚的领导，我不想五体投他，那就太对不起我这鲜嫩的果子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男人见我心动了，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不知道，对我来讲，今天我日子和昨天的日子没有什么不一样，不同的是昨天我在家里，今天遇到你而已。”我说。

　　“这就是特别之处啊，今天，我的大门向你敞开着的呢——哦，好像不太对，是你的大门向我敞开——也不对，反正不管是什么门，总之，门开了，我们就是同志了，在神圣的日子里神圣的日，共同为这张床而打拼！”男人说着有些兴奋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下，我才注意到，原先他也是穿着裤子的，多文明的一个领导啊！

　　男人站直身体，高举右手，对着我，庄严地说——

　　“向无数革命先烈为之奋斗的地方敬礼！”

　　这是演的那一出戏啊，搞得我莫名其妙，啼笑皆非。

　　男人做完了仪式，便坐到床头，把伸过我的脖子后面，用力一抬，我就坐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和那个小乡长也无不同，相同的运作，不同的是态度，在Z的眼中，我不过就是一团肉体，在这个男人——我知道他的名字，经常在《江州日报》头条登出，但为了叙事方便，更是为了保守国家秘密，按姓氏拼音，我就叫他C吧——的心里，我是女人，甚至是一个公民来对待，他的抚摸，他的亲吻，无不传递着“以人为本、坦诚相待”的精髓，诠释着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双峰的高度，张腿的角度，洞口的深度，无不和政治思想严密吻合，就在我们要同体同德的时候，他忽然说：“对不起，稍等一下。”

　　房间里有DVD，他从床边的包里掏出碟片，插了进去，就在按了播放键之后，他很快就压到我的身体上，硬硬的一根，在洞口准备着，就是不进入，突然，碟机里响起了每个华夏子孙都会热血沸腾的节奏——

　　“起……”

　　在这个“起”字扬起的瞬间，他就动起了，跟着音乐节奏，同步进入我的身体。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在最后一个“进”字结束的时候，他同样冲进我的桃源深处，子弹一颗接一颗，毫无保留地射进我的体内。

　　这场战斗，用时不到一分钟，干净利落，我们在庄严的歌声中，完成了一次庄严的战斗，C真不愧为一个处处为民着想的好领导，一个具有勇于开拓、善于创新的领导，他用听歌这种方式，让我们的合体不但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反而很神圣、很庄严，做完后，我感觉自己又接受了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全身心都得到了革命的洗礼，思想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我现在对C真的是五体投地了。

　　“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值得纪念。”做完后，我们精神振奋，C意犹未尽地说：“本来还可以时间再长点的，不过为了紧跟脚步，我只好加快进度了，要我说啊，这歌应该再加长点，49秒，确实太快了。呵呵，说说而已，我是绝对忠诚的，忠诚到爱爱的时候都必须听歌，否则就精神不起来。”

　　C说他去年七一更有意义，那次是在国歌中和一个日本MM战斗，“太有象征意义了，我终于把小日本征服了。当时那种民族自豪感，实在是无法形容！”

　　C说着说住就兴奋起来，那晚上，我们总共做了三次，后两次因为已经举行过仪式，我们就随便起来——随便得不是人了。

　　大概五更的时候，C走了。

　　挥一挥手，不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挥一挥手，你慢走！

　　事发日期：2008年7月1日补记日期：2008年7月2日

　　第十六章如果这不是梦，那什么才是梦？

　　天一亮，梦就醒了。

　　如果可以，我真愿意把昨晚的事当作一个梦，堂堂的江州市委书记C居然把我这个三流大学的大学生——睡了！或者说我这个山村中飞出来的脱了毛的凤凰，把堂堂的江州市委书记C——睡了！

　　你相信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不信！

　　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只能说，这是YY的一个梦。

　　如果这不是梦，那什么才是梦？

　　只可惜这不是梦，晚上的战斗，既是庄严的，也是神圣的，更是惨烈的，起床的时候，我还感到全身发软，C的子弹，还深深地嵌在我的身体里，伤痕累累，无论我怎么用手去夹，用“滴水穿石”般的毅力让水龙头冲洗，它依然顽强地坚守着。

　　我甚至预感到它在潜滋暗长，会生根发芽！

　　现在，我正在浴室，电话剧烈地想了起来。

　　我就光着身子，披着一身的水花冲向床头，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按下接听键，Z那公鸭子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

　　“子君啊——”Z拖长腔调，“昨晚我有事离开，你还好吧？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个太监，处心积虑把我转手，还转了这么多道手续！“好你妹的，我的证呢？”我凶巴巴地吼道，我现在和Z只有证的联系，除此再无关系，不用对他客气。

　　“你放心，面包总会有的，毕业证总会给你的。莫着急，啊——”Z依然是一副好脾气，“其实啊，你应该感谢我的，是我让你有了这次机关，想想啊，你让领导性福，领导就会让你幸福，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啊——”

　　“好你妹的，你怎么不让你妹来啊？”我咬牙切齿。

　　“我也想啊，只是我妹还没毕业呢？啊——”Z毫不动气。

　　“把领导侍候好了，在领导的关心下，不就可以提前毕业了，抓紧进步吗？”我顺着Z的逻辑毫不客气地延伸下去。

　　“这我知道，我也想关心领导，可是啊——”Z在那边拖着的尾腔便变成了阴阳怪气的笑，“我妹还没生出来呢，也不可能生，因为我妈早就做了结扎手术，啊——”

　　我日——我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粗鲁了，虽然话没说出口——你这不是废话吧，作弄我说。我不想和他多说了，多说一句都是对我生命的浪费。

　　“你什么时候把毕业证给我？”

　　“我知道，你只关心你的证，作为你曾经的辅导员，我对你关心也是很多的，啊——”Z不紧不燥，“好吧，中午我请你吃饭，当给你压惊、感谢，朱老板也会来的。”

　　那头猪！真是无用，我想起他昨晚说的“我不行的！”看来有钱人也有不性福的，可怜啊！

　　中午，还是在老地方‘君再来’酒店，还是在同一个包间，还是同样的人，一见面Z就很爽快的把红宝书塞到我的手中，摸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如果此时问我什么样的证价值最贵，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说——大学毕业证=四年的光阴+三万二的学费+两次上半身的代价+一次全身的代价，现在，这昂贵的代价终于到手了。

　　在我有几秒钟感概的时候，朱老板堆着笑，说：“子君啊，今天终于毕业了，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太多了，千头万绪，集中到一点，就是钱！

　　当然我不能这么直接，我想轻松一笑，却挤出辛酸的样子，“我不感想，不敢想啊。”

　　我坐下后，朱老板把菜单递给我，“子君女士——今天要叫女士了，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这顿饭，一是庆祝你顺利毕业，二是表达我的一点心意，昨晚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啊，这点小意思，不成谢意！”他说完便递给了我一个信封，鼓鼓的，我接过掂了掂，大概有一斤吧，我假期经常跟着母亲卖菜，斤两还是掂量得出来的。

　　但是，我还是把信封交还给他，我虽然也想要钱，但我还不想用身体来换钱，我说：“朱老板，说实在的，你昨晚是很不地道的，甚至说是犯罪——我欠你们的，刚才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法吗？”我抚摸着那个红壳壳，仿佛抚摸着我的身体，没得到之前感觉它价值连城，得到后又觉得它其实也一文不值，父亲死了，JJ也死了，父亲看不到他女儿的本本，JJ也没得到得到他子君的壳壳。

　　“我的想法就是，这个本本，和你的钱、和你、和我，”我指着Z，“还有他，都是那么的肮脏！”

　　Z尴尬地笑了，便拿过我手边的菜单，转移话题道：“还是我来点菜吧——昨晚是朱老板请的，今天怎么也得我买单了，虽然我是个清贫的助教，这顿饭还请得起的。”

　　我没有理他，直视着朱老板道：“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知道真相——昨晚，你，为什么让我和他……”

　　朱老板搔搔他那肥大的耳朵，沉默了几秒钟，“本来这是商业秘密，不过你作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应该告诉你，不过也希望你能够保密。”

　　朱老板说，C是江州市委书记——虽然我昨晚就猜到了，但朱老板的话再次验证我的正确——他老婆出车祸死了，市里很多干部都替他物色新夫人，为的是巴结他，日后获得升迁的机会，当然，江州的企业家嗅觉也不比官场人物差，朱老板和C私交也不错，但和朱书记私交好的老板还很多，而现在他正和另一家企业竞争市里的一块地，如果不出奇制胜赢得C的芳心，那块地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朱老板知道C并不缺金钱，缺的是美女，而那些庸脂俗粉自然难入他的法眼，于是朱老板便把目光投向大学生，特别是农村出来的，清纯天然的那种。只有出奇制胜，才能赢得C的好感，在竞争中处于不败之地。

　　Z和朱老板是老乡，朱老板就给Z说了，正好Z要给我办毕业证，需要钱打点，便向朱老板推荐了我，朱老板出钱，Z找人，就这样，我成了他们达到目的的什么呢——廉价或不庸价的礼品。

　　得知真相我差点吐血，但我还得忍着，从和A车震以后，我觉得自己整天都是在做白日梦，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遭遇接踵而来，目不睱接，脑不睱思，身不由已，被推波助澜地朝前走。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比我前二十二年的得到的体验还多。

　　太离奇了，离奇得比天下掉个林妹妹还不敢让人置信。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是事实一直如此，只是我以前并不知道罢了。

　　但我还是觉得它就是个梦，如果这不是梦，那什么才是梦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阴晴不定的时候，菜已经上来了，朱老板收回了钱，真诚地说：“子君啊，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不是我不地道，而是这个世界太不地道，我虽然做着身不由己的不地道，但请你相信，我绝不是个坏人，我也知道，你是个无辜、善良、单纯的好女孩，这钱我先收回，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当然了，你现在已经毕业，虽然你的专业是护理，但如果要来我公司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安排的。”

　　“谢谢！不过我已经有了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摸着红宝书，淡淡地说，“我毕业证拿到手了，也为你们付出了，现在我们就几不相欠了。”

　　吃过饭，我和Z、朱老板挥手告别。

　　“再见！”

　　“再见！”

　　我心里想说的是，再不相见，我们不过都是偶然相遇的过客，过了，最好就不要再遇了。

　　事发日期：2008年7月2日，记录日期：2008年7月3日

　　第十六章开水有毒

　　到了乡上，已经快中午一点钟了，四周静悄悄的，二叔给D打电话，D说他还在办公室等我，然后对二叔说他如果有事就去忙，让我自己去找D。

　　D虽然只是乡长，但在乡下，威风绝不比美国总统差多少，下乡时前呼后拥，过去的我也是只敢远观而不敢近视焉，今天却要亲自接见我——一个乡旮旯出来的三流大学生，我心里就打鼓，用力地打，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请进！”随着和蔼和亲的声音，我坐到了T办公室的椅子上，这是一间简陋的办公室，没有沙发，没有花瓶，只有木椅，还有一张挂着纹帐的铁床，一切都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陈设——除了那台电脑，这一方面显示了主人的简朴，另一方面也说明我的老家有多落后。

　　D乡长和我某次在网络上看到的暴雨街道积水让工作人员背着走过的那个镇长很相似——胖敦敦的，也很年轻，很干净，大概三十左右年纪。

　　“喝茶吗？”D问。

　　“谢谢！什么也不用了。不知乡长找我……”我问。

　　“你父亲去世了，我感到非常意外和悲伤，你知道，他那天是从我这里出去的。”D字斟句酌的，然后望着我真诚地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

　　“谢谢！我会的。”对于这样千篇一律的客套话，我已经没有感觉，但说的人还是要说，谢的人还是要谢。

　　“你是我们乡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是春风乡的未来。”D说到这有意停顿一下，的确，春风乡风倒是不少，都是冷风凉风，唯独不见春风暖风，是长泰市最贫穷最落后的一个乡，至今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解决温饱，教育也很落后，改革开放以后，据我了解，只出过五个大学生，所以我这个三流大学的大学生在这里也享受着金凤凰的荣誉，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一停顿，我就赶忙谦虚了一番。

　　“乡政斧对你们的就业工作也很重视，你爸找我——就算他不找我，我也要过问的，无奈你也知道。”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就业很难，你也知道你爸给了我点钱输通关节——都基本做好了只等你毕业就来上班，你爸却又说不用了，要把钱要回去。哎，其实那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考虑到你们家的困难，还了他。谁曾想他就出了事，早知道，我就晚点给他。”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乡长找我的意思了，他还了我爸的钱，自己垫资，结果……另一方面也撇清我爸遇难与他无关。

　　“乡长，的确，这是我爸的不对，我也说过他，他就是不听，现在人都死了，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我诚恳地说，“至于你花了多少钱，说个数，我会还你的。”

　　D呵呵笑了，“子君啊，如果我还问你还钱，那我就不是乡长了，我今天找你来，一是向你表示慰问，二是嘛，我还是希望你来春风乡工作，听说你是在外省找的工作，离家太远，你想你母亲年纪渐渐大了，兄弟又小……”D关心地说。

　　“难得乡长这样关心，但真的不用了。”我站起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准备回去了，还要赶到学校参加答辩。”

　　“不忙嘛，我知道你今天只能赶到永泰，春风去市里的客车是下午三点钟，还有一个多小时，再说，我下午安排下工作也要去市里办事，不如你就等着坐我的车，我送你一趟吧。”D说。

　　说他的车我倒没想过，不过在这个穷乡僻壤，要在外面等一个多小时客车，确实很烦，那就坐吧。

　　“来来，喝杯水，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渴了。”D给我递了杯开水。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不防有他，接过水，吹了吹，待水稍微凉下来，就迫不及待一口就干了。的确，走了两个小时的路，也真渴了。

　　一杯水下肚，我感觉就不对了，很快就火烧火缭的，全身发痒，我是和A有过经历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无耻的D，居然在水里给我下了春药。

　　“你这个狗官！”我狠狠骂了一句，便要挣扎着起来，准备开门出去。

　　门已经被D反锁了，他这时已经放下伪善的面孔，从背后环腰就把我抱住，“子君啊，我自从到春风乡工作就听到了你的美名，都说你是春风一枝花，我怎么能放你走呢？”

　　“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叫人了！”我说。

　　“你叫吧！”D有恃无恐地说，“这是中午，离政斧最近的商店也有500米以上，没人听得见的，再说了，你忍得住吗？”D把嘴巴凑到我的耳朵上，吹着气，使我感到无比的骚痒。

　　心里抗拒着，身体却软了下来，D顺势轻轻地咬着我的耳朵，吻着我的脖子，脚步轻轻移动，搂着我半拖半拉就往铁床边上移动。

　　此时药力完全发作，我感到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如果不及时发泄，我会崩溃的。

　　D把我扔在床上，飞快地脱掉他自己的衣服，而我，也同样不知羞耻地把自己的衣服脱光了，他一躺上床，我就紧紧地箍住了他，把我美好的奶子偎贴到他的胸脯上。我温热的脸腮偎着他的脸颊，发出急促的喘息，他却不想失控，歪着嘴巴不和我亲。

　　他的手掌在我细腻的背脊上抚摸着，慢慢扩展到我的臀部，然后强力掰开我箍着他的手，让我平躺着，他又从我的正面抚摸下去，从脸膛搭手掠过脖颈，在那对颤颤的奶子上左右旋摩之后，滑过软绵的腹部，停留在最终目标之上，我呢喃着开始扭动腰身。

　　他也是开始失控，扬起头咬我的嘴唇，吻我的眼睛，舔我的鼻子，咬我的脸蛋，亲我的耳垂，吻我的胸脯，最后就吮吸我的奶子，从左边吮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到左边，后来就依依不舍地从乳沟吻向腹部，在那儿像是喘息，又或是准备最后的跨越，默默地隐伏了一会，然后一下子滑向最后的目标。

　　我此时已经完全失控，急促地扭动着腰身，渴望着叫D的名字，D这才翻身爬伏上来，在莽莽草丛中冲突之后便对准大门便要进入了，在他的小弟摸到那道人造膜的门的时候，被稍稍延缓了一下，你别说那人造膜质量很好，上次我自摸就没弄坏，不过这次肯定是避免不了应有的下场。

　　可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我的门没被撞开，乡长办公室倒被大大地开了，而他的小弟，一下子就被吓呆了，僵硬地立在我的门外。

　　第十七章坏了好事

　　门是被踢开的，门开了，人就进来了。

　　我偷眼一看，来的是是D——我父亲的学生，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

　　虽然我的身体还沉浸在“欲说当年好困惑”之中，嘴里却是叫着“C，你来得正好，乡长强奸我，快来救我啊！”

　　E的小弟已经在我门边从僵硬吓到软，此时已经灰溜溜滚了出去，在小弟出去后，D也是从我身上爬起，他把被子拉来盖住身体，然后厉声道：“你是谁？给我出去，擅自闯入国家办公重地，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吧！”

　　办公重地？的确是办公重地，E就是想在他办公室把我办了！他妹的，都什么年代了，信息都公开化了，最愚蠢官员还是老想着老百姓永远比他们蠢，动不动就用大话吓人、空话套人，P话暖人，难怪韩寒要说现阶段最大的矛盾就是官员日益低下的道德水平与人民日益觉醒的权益诉求的矛盾。

　　E的话也明显色厉内荏，中气不足，相比之下，我就镇定得多，毕竟我是玩过车震，见过大场面的，我在C的面前不慌不忙地把衣服穿好，在穿的时候，还时不时从容的看看C，我看到了他眼中发出奇异的光。

　　顺便说说，D其实一直是暗恋着我的，从小到大，只是他家庭确实太穷了，他自甘形秽，隐忍不发，但他不发，我也感觉得出，读书时他就是我的跟班，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但凡有男同学调戏我，他就会不顾一切跳出来和人家火拼的，繁重的农活练就了他一身的好力气，一般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是以我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鲜有人敢招惹。其实我并不讨厌C，他虽然不算英俊，但至少比一般人受看，加上健康，内心说我还有点依恋他，在那个分不清依恋和喜欢和爱的区别的年代，如果C能够大胆表白，说不定的我初次也就不会等到A了。

　　D仍然象当年保护我那样，并不理睬E的恐吓，大踏步地走到床前，一把就封住——如果D穿衣服的他肯定是封衣领的，以前他就经常这么干，现在E光着身子，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直接封住E的脖子，轻轻一提，E就坐了起来，被子被我顺势拉过来，他的小弟弟更是恐慌地缩小得几乎可以无视。

　　“你……你、你想、干、干什么？”E被掐住脖子，脸涨得通红，嘴里急急巴巴地说，“求、求你放、放开我！”

　　“敢欺负我的……”D说，大概是一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和我的关系，就停顿了一下，“我的表妹是你能欺负的吗？”看来D在外面也知道“表妹”比较好用，说出来居然顺理成章，就象真的一样。D说完，放抓为推，一下子又把E推倒在床上。

　　“你敢袭击国家公职人员，该当何罪？”E见D放手了，还以为是D示弱，马上又搬过老一套唬人的词，不是老一套，而是他的创新，“袭警是大罪，袭击乡长更是大罪中的大罪！你马上给我出去，我看在你是子君表哥的份上，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E乡长，你以为你是作报告啊！”经过这一惊一诈的，我已经开始慢慢退烧了，并且衣服已经完全穿好，我走下床来，对着他光光的身体讥笑道：“你这身肌肉倒是很肥的，也很细腻，要不要去街上逗风下？”

　　“别，别！”E见我们两个一文一武，一唱一和，知道再也不可能吓唬我们，便软化了立场，嘿嘿地干笑一下，讨好地对D说：“兄弟，一场误会，误会一场，对此，我深感遗憾！我一贯主张在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基础上，用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我希望你能坐下来上，妥善地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

　　你妹的，把外交语言都搬出来了，活学活用，真不愧是具有创新意识的现代化官员！只是你把我路子君当成什么了，当成了你们之间的“私有土地”？

　　是可忍，敦不可忍，我狠狠一巴掌就给他掴了过去。

　　啪啪一声脆响，也许是E太自信了，绝对没想到我一个小老百姓敢动手，猝不及防，脸上被我结结实实留下了五个指印。

　　“你敢打我。”E是彻底愤怒了，一边喊着“来人啊！”一边挥拳就向我击来。

　　可他的拳头才挥出一半，另一半就被C握在手中，轻轻一扭，就把的手扭在背后。

　　“你喴啊，喴啊！”我笑嘻嘻地对他说，看看手机，差两分钟就两点了，“正好政斧工作人员就要上班了，派出所也该上班了吧，再说应该有值班的，你喊他们来抓我们吧！”我摸了摸他的脸，进一步说：“要不，你在床上不方便，我出去给你喊吧。不，不用麻烦了，我直接去自首。”

　　这下E是彻底被我们征服了，他双膝跪在床上，连连求饶。

　　看到差不多了，再搞下去上班人一来对大家也不好，我就象C使了个眼色，C便把扭在D背后的手放了，我警告D道：“今天就饶你一次，下次搞女人的时候可得长点记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的——我说那里呢，不可能再让你有下一次了！还有，你不要妄想对我们的家人报复，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我说着，摸出手机，按了一个键，他和我谈的话，还有在床上的那些呻吟声音全部录了下来，其实在来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好的预感，进门前就先把手机按了录音键。

　　事已至此，E除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垂下了头，任我们大笑着走出他的办公室。

　　走到街上，我向D说了E找我的过程，并问他怎么那么巧赶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关心你的。”D搔搔耳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还是把想说的话大胆表达出来，然后象个小姑娘一样轻轻地说：“今早上我去你家，说你已经走了，你怎么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也好送送你啊，再说我也正在准备打算回厂里上班的，你走，我正好和你一路回去了。”

　　“哥，你真好，谢谢你啊。”我冷不防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象小时候淘气那样，惹得很多路人人驻足观看，D也一脸喜滋滋的样子，但我马上就给他泼了冷水，“不要误会啊，这是一个做妹妹对哥表达的感激，你不要想多了！”

　　他一只手还按在刚才我亲的脸上，热情的心也一下子冷却下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知道啊，不会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们在乡政斧街上转了会，等到三点钟客车来了，便一起坐了去了长泰的车。

　　事发日期：2008年6月26日，补记时间：2008年6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