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贾彰科夹枪带棍地喷了一回，乔含章这里就跟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反正他们的主要喷得是第五代导演，他和宁皓等几个年轻点的导演都属于是捎带脚的性质。
没道理正主还没有出面，他们这群小喽啰就先跳出来迎战。
当然了，如果天穹传媒这时候有电影在上映，乔含章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和他们对喷的，这么好的炒作素材可不能放过了。
既然没有，那就该去公司去公司，该处理《盗梦空间》的后期就处理后期，自己的手里头又不是没有工作。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乔含章不理会这档子事，偏偏有人拿着这档子事情来找他。
9月13日，《太阳照常升起》在帝都新世纪影城举行首映典礼，乔含章带着大美媛一起出席。
“乔导，请问您对贾彰科、王晓帅等人关于主流电影是霸道、庸俗的这个评价如何看待？”
走完红毯以后，乔含章照例接受了几句采访。
结果就有一名美女记者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乔含章反问道。
女记者亮了一下右半球上的胸牌，果然就是来自《南都周刊》。
“你们杂志有关贾彰科导演的专访我看过了，王晓帅导演也说了什么吗？”
“王导认为电影需要新人出来发出新的声音，十几年来一直处于第五代导演的压制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发声途径。现在他们这一代导演掌握了一些话语权，会不遗余力地宣传他们有关人生、社会的思考。”
乔含章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酝酿十来秒钟后说道。
“首先，我不太认同主流电影这种说法，或者说这种类别划分不应该由我们当导演的做判断，我想观众更有评判的权利。
其次，难道贾导、王导他们主要不是在说第五代导演这个群体吗？张一谋、陈恺哥等前辈是怎么说的？”
记者们本来是奋笔疾书，还以为能捞到一个大新闻。
结果乔含章这个转折差点闪了他们的老腰，脱了裤子以后就给他们看这个。
“这个…乔导，陈导正在封闭拍摄他的新电影《梅兰芳》，没有接受我们的采访。张导一直忙着08年奥运会开幕式的准备工作，新画面的张卫平张总也回绝了我们的采访。”
女记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嘛，这是被当成备胎了，乔含章心想。
“那我和几位前辈的答复一样的。”
乔含章笑着答道。
“乔导，张导、陈导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您不能这么回避我的问题！”
女记者仗着自己的性别优势继续问道。
“这位…吴敏瑜记者，今天可是《太阳照常升起》的首映典礼，我可不好喧宾夺主。”
乔含章指了一下影院门口的横幅，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接下来的问题。
“你可真是个滑头，我刚才都以为你被这个美女记者迷惑想要回答记者的敏感问题。”
大美媛娇笑道。
“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大美人在身边，这样的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说说笑笑间，两个人走进了电影院。
姜闻和他的新夫人周筠还有其他主演一起站在门口迎宾。
“四亿大导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姜闻咧嘴笑了笑，活像个土匪头子，这也是他给乔含章最大的印象。
乔含章和姜闻早就认识，而且相互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也就仅仅限于私交不错。
要是让乔含章和姜闻合作，绝对是敬谢不敏。
虽然乔含章不至于像路汌那货那样窝囊，硬生生被姜闻抢走了导筒。
但是也绝对也不想和姜闻这种闻名遐迩的戏霸在片场天天掐架，实在是耗不起那个功夫。
给个面子出席一下首映典礼，乔含章总是做得到的。
“闻哥客气了，侥幸得来的成绩，跟《鬼子来了》这种佳作比起来，我还差得很远。”
如果说姜闻执导的电影中，《让子弹飞》是他将艺术和商业结合的最好的一部作品。
那么《鬼子来了》就是姜闻在艺术电影领域最牛逼的一次释放。
比起第六代的导演的矫揉造作，姜闻的才华在这部电影中挥洒自如。
嗯，就是被禁了。
原因很简单，挥洒自如也可能换成一个字来理解，那就是“浪”。
姜闻在《鬼子来了》里面浪过头了，中国的老百姓在抗日战争中竟然如此麻木不仁，这也实在太不和谐了。
和其他主创人员也简单地聊了几句，乔含章和大美媛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到了指定的位置。
《太阳照常升起》改编自女作家叶弥的短篇小说《天鹅绒》。
主要故事是从1956年到1976年，看似分散实的四个人物故事“疯”、“恋”、“枪”、“梦”实际上又紧密相连。
原著的故事就是一对华侨夫妇在“纹革”中被下放到农村改造。
妻子与生产队的小队长有了婚外情，丈夫发现了他们的私情，想要杀死奸夫。
小队长却表示不知到妻子的皮肤像“天鹅绒”一样的这个“天鹅绒”究竟为何物。
为了让小队长死得“明白”，丈夫不辞劳苦要给小队长找来“天鹅绒”让他见识。
看到这个原著故事的梗概，你也大概能想到《太阳照常升起》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碰上姜闻这么一个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导演，电影里面更是充满了他的极致个性。
对于没有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乔含章的而言，这种故事并不能让他感同身受。
看完这部电影以后，都不用前世的记忆，乔含章也知道这部电影必定会扑街。
知识分子在那个特殊年代中或真实或臆想的经历，显然对于观众而言是曲高和寡的。
乔含章这个当导演的看得都很累。
再加上姜闻这样充满意识流的表达方式，绝对会让大多数观众摸不着头脑。
即使是在里面有关于**的表达，有房组明漏屁股的镜头，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要不是因为大哥成，谁知道你房组明是哪儿来的无名之辈。
听说鹰皇、太合、不亦乐乎一共投资了五千万，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太阳照常升起》采取的点映+公映的放映模式。
姜闻带着剧组主创是几个大票仓都跑了一个遍，以期获得良好的票房成绩。
浪归浪，姜闻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主要也是为了能让《太阳照常升起》回本。
海外已经有部分地区将版权卖出去了，不过还远不够影片的成本。
只能在国内的票房上打一些主意。
《鬼子来了》被禁，他五年时间没有拿起导筒。
虽然有人传言说是他被总菊口头封杀了，五年之内不得拿起导筒。
连拍摄《寻枪》的时候，也是从路汌手里抢了剧组的主导权爽了一把。
但是投资商对他的作品心有疑虑也是正常，谁知道这丫的下一部作品会不会再被禁了。
如果被禁了，那投资不就全打水漂了吗？
姜闻后来为啥会拍《让子弹飞》，一个是为了证明他在商业上也很牛逼，还有一个也是为了向投资商证明自己的实力。
就算大牌如姜闻，要是连续几部电影都扑街了，那他的下一部电影的投资肯定也要多费些周折。
什么样的成绩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你的牌面大一点，也只是能多扑街几次而已。
只是宣传上的努力往往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上映首周末的票房只有680万元。
按照院线专业人士的估计，《太阳照常升起》能有2000万票房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票房表现再怎么差劲，网上照样有一堆人在吹《太阳照常升起》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什么太阳底下的一场狂欢，姜闻带来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大作，带有力度的拷问……
反正颇有一种票房不是姜闻的问题，这届观众不行，理解不了姜大导演的个中深意。
卧槽，导演还没有表达什么意见呢，某些观众就帮着给大部分观众定性了。
也是颇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风范。
……
乔含章在首映典礼上说了半截的话也被媒体刊登了出去。
有人还专门拿着这句“权力交给观众”去问了问贾彰科和王晓帅等人。
不过之前还慷慨激昂地炮轰这些庸俗、实用主义的商业片导演的第六代导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市场需要培养，观众需要引导”。
这些人只是端着那种文艺范儿，又不是真傻，不会直接对观众的审美进行抨击。
毕竟不是谁都是冯钢炮，能直接喊出来“这届观众不行”的大话。
贾王二人又在报刊、杂志上接受了一些采访，老生常谈地炮轰转型商业电影第五代导演。
没有得到攻击方的反应，也只得偃旗息鼓，这场第六代导演掀起的舆论风潮暂时告一段落。
第五代导演和乔含章都不应战，他们自己在媒体上演独角戏也是蛮尴尬的。
乔含章当然没空搭理他们这帮人。
一伙想要碰瓷的投机者，真要是给了他们颜色，那就敢给你开染坊。
送走了要去港岛和两大型男古天楽和吴雁祖合作的大美媛，乔含章也没有把全部精力都放到《盗梦空间》。
星汉灿烂2007年上映的第二部电影即将上映，作为老板怎么也要。
不是于容洸和林朝贤联合执导的《飓风营救2》。
这部万众期待的续集电影已经安排在11月上映，作为星汉灿烂引爆贺岁档的第一枚重磅炸弹。
一个不太知名的导演，一套不算一流的演员阵容，小成本喜剧《夜店》很是低调地开启了它的宣传工作。
说是低调，主要是这部电影的新闻卖点实在不多。
宁皓当年拍《疯狂的石头》也没有惨成杨清这样，有顶级巨星张國嵘饰演的一个大配角就足够了。
轮到了《夜店》，也只有质量不行，数量来凑。
黄博、宁皓这两位炙手可热的配角，还有星光经纪旗下出来客串的明星也出来敲敲边鼓。
反正《夜店》的布景就在帝都，明星们只要有空闲时间都被安排去片场客串了一个角色。
这也成为了电影宣传周期中的一个噱头——“欢迎大家来电影院，看看这部电影中都有谁？”
徐光头、小宓宓、袁宏三大主演更是宣传的主力，连带着导演杨清，四个人是全国各地地上节目，《鲈鱼有约》、《快乐大本营》等大热节目是通通上了一个遍。
乔含章没当这个时候就十分遗憾，这时候为什么微博这个最强自媒体还不能红火起来。
要是放在十年以后，星光经纪的十来位艺人统一发个宣传微博。
以明星们的几百几千万粉丝，也许比这个宣传效果都好。
有乔含章这个穿越者在，易迅网络社交公司自然不会让微博旁落他人。
只是在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的2007年，微博实在是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发展条件。
乔含章头一次这么想念iPhone 3G这款走肾的手机。
智能手机的大潮还要等乔帮主在2008年6月才能开启。
“星汉灿烂的新电影，就算不是乔含章和宁皓做导演也很值得期待。这几年每次去电影院看他们公司的电影都是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
“顶楼上的，我一直觉得星汉灿烂的电影产量太低了，至少应该每月出一部！”
“听说又是一部黑色喜剧电影，会是《疯狂的石头》和《疯狂的赛车》那种类型吗？好像又有徐征和黄博，这个电影一定很有意思。”
“为了拍摄电影，星汉灿烂还专门开了一家超市。能在布景上这么用心，这部电影一定很好看。”
……
网络上的评论数量都快赶上一些国产大片了。
为了电影的宣传，星汉灿烂、星河发行的雇来的水军算是拼了老命了。
在各大门户网站、论坛、社区里面带节奏，把不少网友忽悠上道。
院线公司对星汉灿烂出品的电影很有信心。
即使是不怎么亮眼的阵容，他们也愿意给《夜店》一个机会。
25%的初始排片，对于一部只有400万投资的小成本喜剧绝对是优待。
票房表现好了，还可以继续提高。
2007年的国庆档实在是有些萧条，既没有好莱坞大片，也没有国产大制作。
唯一一个有点名气的导演姜闻又拿出了一个票房扑街的文艺片《太阳照常升起》，实在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夜店》的前期宣传是低调起步，一直维持着一个比较稳定的宣传节奏。
等到电影上映前不久才掀起整个宣传周期的最高峰，成功地占领了媒体的版面。
总体来看宣传效果还算是比较到位，至少有观影意向的观众中有一多半人都知道有这么一部黑色喜剧电影即将在九月底上映。
至于他们会不会选择去电影院观看，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为此，天穹传媒旗下的宣传部门大约花出去了四百大几近五百万大洋的宣传费用，这个数字比《夜店》的制片成本都要高一些。
没办法，这年头早就不时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那一套了。
哪怕是你拍出的电影是能够传世百年的经典之作，一旦在宣传工作没有赶上趟儿，也只有票房扑街这一条路可以走。
偏偏《夜店》又是一个无名导、无巨星、无大投资的三无小电影。
不卖力点进行宣传，十有八九也是如前世一样不温不火的样子。
虽然回本不成问题，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成天娱乐本来就对新导演执导的这种小制作没有多大信心，肯定也不会花大力气进行宣传。
从2005年王晶花跳槽开始，成天娱乐一共红火了五六年时间。
《夜店》就是这几年里为数不多回报率较高的几部电影其中之一。
眼光烂成这样，活该武恪波后来把成天带进沟里。
乔含章挺看好杨清的。
作为杨清的处女作，在宣传上多花点钱，也能把《夜店》的票房往高堆一堆，对杨清的下一步发展总是有好处的。
对华仪的王氏那哥俩，乔含章有一百个看不上的理由。
从私生活到行事风格，各方面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认他们尤其是王中钧对于导演的重视确实是走在了国内影视娱乐公司的前面。
冯钢炮、张大胡子、滕华韬等人都是在华仪的帮助下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也是依托这些导演的成功，华仪兄弟成为了中国第一家获准公开发行股票的娱乐公司。
华仪在经历几次人事动荡之后都能迅速站稳脚跟，几个优秀导演压阵也是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
所以乔含章在大学毕业以前就对宁皓百般拉拢。
这几年里还签下了乌而善、薛晓璐等尚未成名的潜力导演，就是为了以导演为核心的电影运作机制。
杨清也是潜力导演中的一员。
年轻导演中能拍出水准以上的商业电影还真没有几个人。
既然在自己的麾下发现这么一个人才，那乔含章肯定要大力培养。
……
9月30日，公映的第一天，《夜店》就拿到了360万票房。
对比上映首周末只拿到680万票房的《太阳照常升起》，《夜店》的这个成绩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首日票房领先的不算太多，可是《夜店》的投资还不足《太阳照常升起》的十分之一。
电影的专业口碑和观众打分也都在及格线以上。
“这是一部能让人在影院中捧腹大笑的电影，对得起五十的票价。虽然没有什么内涵，但是拿来图一乐还是很不错的。”
“套路、包袱、表演，这些东西其实没啥新鲜的内容，只不过导演杨清用这些组合出一部还不错的大杂烩。如果为了解闷，绝对足够了。”
“徐光头和黄博，这两个人绝对是这几年最好的一对喜剧黄金搭档。《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夜店》，三部电影都正中我的笑点。”
“我就是笑点低了，怎么着吧！？也许有人会说这个电影不够艺术。那么我想请各位艺术大师出门右拐，《太阳照常升起》还在上映中。”
……
然后就是随着口碑的扩散，《夜店》的票房也一路走高。
国庆七天总计拿下了3420万票房，只差一步就要突破4000万大关。
院线公司也纷纷提高了对于《夜店》的票房预计。
就冲这个架势，《夜店》拿下6000万票房毫无压力，能不能上7000万就要看运气了。
毕竟国庆的七天长假对电影票房的助推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的。
受到工作日和盗版等因素的影响，《夜店》票房必然会大幅度滑落。
饶是如此，作为导演的杨清还是受到了媒体和投资方的大力追捧。
还是那句话，能拍出水准以上商业电影的年轻导演还是太少了一点。
1980年出生，第一次拿起导筒，超过十倍的回报率，杨清的这份成绩单确实是相当耀眼。
这个圈子里面多现实，不管你是导演、演员或者编剧，只要你的作品获得了成功，那么金钱、名誉这些东西都会围着你转。
享受着《夜店》成功带来的巨大喜悦，杨清觉得自己在北漂的过程中加入天穹传媒简直是再正确不过了。
其他的电影公司里，有多少像自己这个年纪就能混出头的导演。
别的不说，老板乔含章的母校帝都电影学院这些年一共毕业了多少导演专业的学生，又有多少人能混出头。
还不就是第五代导演、第六代导演的那两批学生，在加上稍微年轻一点的乔含章和宁皓等寥寥几人。
和帝影比起来，他毕业的蜀川省音乐学院影视艺术系和中戏成人教育学院导演系简直就是草鸡大学。
加盟天穹传媒以后，先是在电视剧、电影剧组里打杂，这也符合他此前对自己的工作预期。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一步登天的机会，还是踏踏实实地累计一些经验后再说。
再然后，提交的剧本被大老板看上，并且直接让他执导这个剧本。
给他的投资虽然小，但是于他而言已经是绰绰有余。
配齐的演员咖位也不大，但是应付他这部场景单一的喜剧电影也是足够。
而且杨清也很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真要是给他大投资和大明星，也绝对没有那个本事掌控下来。
现在《夜店》收获了意料之外的好成绩，自然也是对乔含章感恩戴德。
这可是伯乐啊！
就算他是千里马，也需要靠伯乐的慧眼。
在娱乐圈里，有人捧就有人踩。
如果在放到新人的身上，这更是一种必然。
就算你是天降玛丽苏女主大甜甜，不照样被人黑到死。
当然了，wuli大甜甜确实撑不起《战国》那样的大电影，被吐槽也是理所应当的。
天仙妹妹的巅峰时期人气无敌，可以说在同辈女星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又如何，什么做过变性手术，14岁堕胎之类的谣言照样把你弄个灰头土脸。
谁让你们的崛起速度太快，影响到其他娱乐公司旗下演员的发展。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黑你黑谁。
《夜店》火了以后，杨清也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天穹传媒集团在影视行业中也算是成立有点年头的娱乐公司。
没办法，中国的影视行业市场化也就是九十年代初开始，满打满算还不超过20年，成立七年时间的天穹传媒资历已经相当不浅了。
可是爆发期太晚了，前几年公司里面能打的导演只有一个老板乔含章。
就算乔含章的票房成绩还不错，也对其他影视娱乐公司的威胁不算大。
一个导演又能挤占多少市场份额呢！
乔含章要是一年两三部电影的快枪手，那就另当别论。
天穹传媒要是这么一直佛系下去，估计其他娱乐公司也懒得对你动手。
2004年就推出了一个宁皓，《疯狂的石头》大获成功。
本来其他公司想着是时候该动手打压一下天穹传媒的势头了。
结果，宁皓这厮的剧本就憋了两年，没了下文。
本来预备的打压动作也就暂缓了下来。
2006年，天穹传媒推出了一个新人女导演薛晓璐，《撒娇女人最好命》开小妞电影之先河。
2007年，又是一个新人导演杨清，《夜店》活脱脱的就是小一号《疯狂的石头》。
听说后面还有个于容洸自导自演的《飓风营救2》。
天穹传媒这是打算起飞啊！
各大影视娱乐公司的老板很有默契地开始了针对杨清的打压。
谁让天穹传媒旗下的导演里数杨清的根基最浅，背景最弱呢！
柿子也要先捡软的捏。
结果准备下手的时候，却发现着力点还真不多。
麻痹，想给这么个新人造谣也挺麻烦的。以前的惯用套路都用不上。
导演不同于明星，本身就不是走高曝光度的路线。
一般的桃色绯闻对于他们的杀伤力真心不大。
凯哥仁波切当年甩了本来谈婚论嫁的某位央视倪大姐，另结新欢貂蝉姐姐。
这事儿沸沸扬扬了没两天，也就没啥影响力了。
人家当导演的深居简出，你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其他知名导演如果出现类似的事情，也就是类似这样罚酒三杯，然后轻松过关。
想一想后来红极一时的“且行且珍惜”事件，不也是同样的戏码吗？
那位当红小生纹章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本来在当时风头一时无两，等事件发生后差点就臭了大街。
随后的几年时间，也一直受此事影响，很难接到什么大热的作品。
像杨清这样的，年纪轻轻，事业有为，还是个光棍汉。
你炒他的桃色绯闻，别人也只会说这是才子风流，理所应当。
……
这点小问题肯定难不倒这些久经江湖磨练的老油条。
一个导演，他在圈子里的立身之本是什么？
答案就是才华。
只要你有才，只要你不浪，你就能拍出好电影。
所以想要毁了一个导演，最直接的就是证明这个人没有才华，这一点才是最要命的。
杨清的《夜店》有没有问题，当然有。
从节奏到剧情，处处体现着新手导演的毛糙。
但是这些问题也无伤大雅，那个导演在新手区还不犯点小错误。
功夫不负有心人，《夜店》终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网络上对《夜店》的评价褒贬不一。
在给《夜店》差评的评论中有一条就入了他们的眼。
“《夜店》抄袭了韩国电影《加油站被袭事件》。”
一部1999年韩国出品的电影，还不怎么出名。
这种信息，也就是中国的万能网友才能查到。
娱乐公司对此如获至宝。
否定一个导演的才华，还有比直接攻击他抄袭更有效果的手段吗？
媒体上、网络上很快就出现了有关《夜店》抄袭的新闻和帖子。
“国产喜剧电影的新人力作可能陷入抄袭危机。《夜店》中的大量桥段与《加油站被袭事件》雷同。是青年导演的才华体现，还是借鸡生蛋的‘妙招’。”
“《夜店》的剧情疑似与韩国电影相似，青年导演的这种‘借鉴’国外先进经验的行径究竟几时才能停止。”
……
媒体的报道还算是口气比较柔和。
直接攻击很有可能玩脱，反而被攻击方可能直接告他们诽谤。
像这种“疑似”、“可能”之类的说法，暧昧含糊，也不会涉及什么法律责任。
网络上就难听多了，骂街的水军不在少数。
“本来以为是一部国产喜剧电影的杰作。结果进了电影院才知道剧情和几年前看过的韩国电影《加油站被袭事件》如出一辙。同样的劫持人质让自己经营，同样的一帮人载歌载舞，得到唱片公司老板的赏识。抄袭都抄袭的这么敷衍，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原作比《夜店》好看1000倍，新人导演杨清的《夜店》，我走进电影院后勉强地笑了笑，只能算是一场无聊的闹剧。后来有人说《夜店》抄袭了《加油站被袭事件》，我找到原作之后才体会到捧腹大笑的感觉，真是连抄袭都做不好。”
“抄袭是不是天穹传媒的一项传统啊，《疯狂的石头》抄袭了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夜店》抄袭了《加油站被袭事件》。这样的一个公司，以后我也不想看他们公司的电影了。”
……
正在热映中的《夜店》，遇到了上映以来的最大危机。
事实上，这样的黑料在电影票房起飞之后还是很难影响到票房走势。
又不是后来无比方便的自媒体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快的惊人。
《夜店》抄袭的黑料，就算有各大娱乐公司的插手也不快不到哪儿去。
事实上，娱乐公司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真要是对电影下黑手，搞他们的盗版不是更有效果。
他们这一波操作的主要目的就是针对导演杨清一个人。
你的票房卖得好有什么用！
直接否定你的才华、人品，杀人还是要诛心的。
正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杨清也被抄袭风波给搞得惶惶不安。
要说抄袭，《夜店》也算不上，导演肯定心知肚明。
但是借鉴是肯定的，而且确实是有一部分模仿了《加油站被袭事件》。
就这样带着不安的心情，杨清找到了老板乔含章。
乔含章放下了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件，起身摆弄他的那套茶具。
“喝点什么？”
这几年因为时不时需要加班，乔含章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点老干部的做派。
尤其喜欢泡一壶清茶用以提神，要是再泡点枸杞，那就是真·老干部一个了。
“乔总，我……”
杨清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也要慢慢说，我这里有点上品的祁门红茶，你也来点？”
乔含章捣鼓了好一会儿，烧上一壶水后站在了茶桌旁。
扭过身来，就看到杨清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
乔含章问道。
“好一些了。乔总，我找您是想要说一下《夜店》涉嫌抄袭的事情。《夜店》里面确实有一些桥段是借鉴过《加油站被袭事件》，在叙事结构上我也参考了一点。但是故事的创意真的是我的原创，2002年在中戏学习的时候就有了这个灵感。又受到《疯狂的石头》的影响，最终才创作出这个剧本……”
杨清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的剧本创作经历从头到尾开始讲起，似乎心路历程也打算给乔含章讲上一遍。
“等一下，你刚才说2002年就有了剧本的灵感，这个事情有证据能证明吗？”
乔含章打断了正准备要滔滔不绝的杨清，直接问道。
“这个…乔总，我之前的手稿早就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杨清有一些尴尬地说道。
“没有证据，那你和我哔哔这么多。”
乔含章心里吐槽道。
要是有个2002的剧本初稿，至少通过技术鉴定能证明杨清的这个剧本只和《加油站被袭事件》的出品时间差三年。
这样就有一个很好的操作点。
《加油站被袭事件》本来在韩国也就是一部成绩相当一般的电影。
在韩国的影响力都不算很大，就更不要说在中国有什么影响力了。
完全可以说是一次巧合。
大不过也可以说是杨清在产生创意之后，后续的完善剧本过程中借鉴了一些《加油站被袭事件》桥段，这样也就没有抄袭那么敏感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你把很多你认为的经典电影仔仔细细地挑毛病，也能从中找出一些前人用过的桥段或者台词。
人们往往会管这个叫做“致敬”，不也是很宽容吗？
但是没有了这个证据，那就不好给杨清自证清白了。
相差三年和相差七年，这个时间上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你要是硬说在七年时间里从来没有接触过《加油站被袭事件》，这话的说服力也不大。
“杨清，我相信你的这个本子是自己创作出来。至于说剧情中借鉴了那个什么韩国电影这件事，我也可以理解。借鉴一些合适故事的桥段和叙事方式，在导演这一行里太多见了。远的不说，咱们公司不也有这样的，宁皓的那部《疯狂的石头》，就借鉴了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嘛！”
这也是确实发生的事实，当年的宁皓不也遇过这么一茬儿。
心里面吐槽归吐槽，但是杨清这个乔含章打算在未来重点培养的青年导演还是需要安抚一下。
“谢谢乔总的理解。”
杨清有些激动地说道。
现在杨清的处境颇有点千夫所指的感觉。
好几家影视娱乐公司一起出手打压，这个声势怎么也不可能小了。
初出茅庐的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阵势，有点惶惶不安的感觉也是在所难免，生怕天穹传媒会放弃他这这个小卒子。
《夜店》的票房是大获成功了不假，但是一个名声尽毁的导演是没有几个投资方愿意信任的。
不是谁都是郭小四，有数以百万、千万计的粉丝支持，《小时代》这样的PPT电影都能拍出四部来，也是国产电影史上的一个“神话”。
可是就在下一秒钟，乔含章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如坠深渊。
“说一千，道一万，你现在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这套说辞啊！那这样一来，你的事情就难办多了。”
“乔总，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杨清着急地问道。
体验过成功的滋味，杨清绝不会甘心回到以前的默默无闻。
名和利这两个字是可以让人上瘾的。
乔含章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抄袭这两个字，你的态度就是坚决地予以否认，这个是事情操作下去的前提。我们公司和韩国的Sidus HQ公司有战略合作关系，以他们的能量拿到《加油站被袭事件》导演的谅解书和视频证据还是不难办到的。”
没有什么比原作者的谅解更有力地证据了。
有了这一步动作，《夜店》的抄袭之说其实已经立不住脚了。
之前一直悬着一颗心没着落，杨清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天穹传媒集团的能量保他这只小菜鸟还是没有问题的，乔含章的这个表态很让他安心。
“我也在试映会上看过你的这部电影，中间的好多桥段都能从一些老电影中找到一点影子。接下来你就多找一些类似桥段的对应电影，这个数字越多越好。你在面对媒体采访的时候，就承认借鉴，不过是承认借鉴了多部电影，通过这些笑点的借鉴延展开整部电影。”
乔含章也是见识过后来各种各样的公关手段。
与其被人揪住《加油站被袭事件》这一个痛点，还不如主动制造更多的痛点。
把水搅混了，事情就变得没有那么敏感了。
品了一口刚泡好的香茗，乔含章继续说道。
“你需要被‘冷藏’一段时间，躲过这一阵风头。不过咱们当导演的，也不在乎这一年两年的。宁皓自己的两部《疯狂》中间也相差了三年时间。你被‘冷藏’的这段时间里，可以继续去公司投资的剧组里面做为副导演。好好地沉淀一下自己，这一次也发现了自己很多不足之处吧？”
杨清点了点头，答道。
“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可是谁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和您还有宁哥比起来，我的导演基础差得太远了。”
乔含章这个处置，就相当于对杨清罚酒三杯而已。
杨清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忍一时风平浪静这句话他还是听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