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请喝茶。”
进了办公室，许根宝先给泡了一壶碧螺春，递给了乔含章一杯。
“好茶，许指导也是会享受的人啊！”
乔含章品了一口茶后说道。
茶香四溢，就看许老头藏得这么深，估计是他的珍藏。
“儿子送的，他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茶叶能降低胆固醇和血压，就给我买了点好茶。一开始喝不惯，不过这会儿是一天不喝就不舒服。”
许根宝笑着说道。
“儿子孝顺，许指导好福气。”
乔含章道。
“就是没踢足球，他妈怕他吃苦，就没让他练。”
许根宝颇为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许指导现在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这些球员不是您的孩子也差不多。”
乔含章的话算是戳到了许根宝的得意处。
“乔总，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帮孩子可都是好孩子，说不定就是未来国家队的主力球员。我天天操练他们，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许根宝说到激动处，脸都红了。
乔含章也是一边听，一边附和。
今天他的空余时间还是比较多的，也不在乎多听一段老人的回忆。
听故事也是累计素材，说不定以后的作品中也能用到这些内容。
……
“许指导，这一次来魔都，一方面是看一看球员，和您谈一谈；另一方面也是调整俱乐部的人事。
以您的年纪，董事长、俱乐部主席及球队总教练这几个职责恐怕是有点吃力。所以我打算免去你的俱乐部主席的职务，总教练职务保留，并兼任俱乐部名誉主席。俱乐部主席由我担任，我挺喜欢这个名头的。至于俱乐部的具体经营，我联系了甘肃天马的总经理张同坡，他的能力您也是了解的。”
乔含章说道。
许根宝点了点头，张同坡跟他认识了几十年。
对于这位创建辽足的职业足球经理人元老，许根宝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乔总的安排很妥当，我没有意见。”
许根宝应道。
乔含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上来就调整职务，确实是比较敏感。
可是为了他在俱乐部的掌控力度，这个调整也是势在必行。
要不然他何其苦买下这个俱乐部呢！
许根宝当年就是以作风强硬闻名，这个调整别再把这根炮仗点着了。
事实上，许根宝真是差点就被点着了。
听到乔含章前面的安排，许根宝瞬间就是眉头一皱。
这是准备彻底让他退居二线了吗？
搁十几年前，早就以辞职之类的手段来威胁了。
也就是这几年岁数大了，许根宝的脾气没有以前那么火爆，才继续听了下来。
不过后来听到保留了总教练，这也保证了他能继续带领球队打比赛，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兼任俱乐部名誉主席，也说明乔含章并没有想要卸磨杀驴的意思。
张同坡主管俱乐部经营，他也没什么可说的，总比他自己亲自管要强。
这两年，又当婆婆又当妈，经营、带队一起抓，权力是有了，但是累啊！
乔含章这么一调整，至少他可以好好管好俱乐部的训练和比赛了。
“对了，乔总，刚才你提到了球员们的奖金，那他们的薪水是不是也打算一起调整？”
许根宝问道。
“据我所知，咱们俱乐部的薪水在整个乙级联赛里面算是中等水平。当然，对于球员们的潜力来说肯定是低的。不过他们还年轻，不能这个问题上拔苗助长，有中甲联赛球员的奖金水平对他们也就足够了。”
乔含章答道。
“那就好，我还就怕乔总调整球员的薪水，这帮孩子们还太小，钱这个东西不宜直接给他们太多。”
许根宝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之前还以为是这个新老板忘了说薪水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是早有成算。
球员的薪水肯定要控制，这会儿就给了球员们高薪，以后去了中甲怎么办，上了中超又该给多少。
而且你一个队给的薪水高，就破坏了行内的规矩，这样也容易被孤立。
涨薪水一时爽，但到时候这些都是问题。
至于奖金高一点，就没有那么大问题了。
夺冠、冲超之类的奖金高一点，这种事情各大俱乐部都干过，也算是行内都认可的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
“许指导，恕我直言，东亚俱乐部的青训水平也许在国内算是高的，但是在世界上肯定是三流甚至四流的水准。”
乔含章斟酌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乔总这么说，说明功课备的很足啊！我们的青训如果和国内的俱乐部比，肯定是最好的。但是跟欧洲那边差距就不是几年的问题，是真的差了人家几十年。但是没办法，只有慢慢追赶啊！”
许根宝苦笑了一下，说道。
“所以我想要对未来的青训进行一个长期的规划。首先是完善俱乐部的青训。我和曼联的主席谢赫·拉希德是很好的朋友，我打算通过他的关系，从曼联请几个水平不错的梯队教练。体能教练、战术教练、录像分析师、康复医疗师、人体运动学研究等人才，也请他在欧洲代为招聘。咱们国家的一线教练团队在这方面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乔含章在收购俱乐部以前就考虑到他的那个土豪朋友。
对于特大土豪、迪拜王子谢赫·拉希德来说，这点事情都不叫事。
“那…当然好，没想到乔总和曼联的主席是好朋友。”
许根宝激动地说道。
这可是曼联，欧洲的顶级豪门，他建立根宝足球基地时的目标。
而且还是今年刚刚拿到欧冠的超级强队。
天选之子果然是天选之子，2007年注定是属于卡卡的。
趁着“电话门”的机会，谢赫·拉希德给出了AC米兰和卡卡都不能拒绝的代价。
8000万欧元，这是一个打破了足坛转会纪录的转会费。
对于紧缩银根的AC米兰来说，这个数字相当诱人。
卡卡倒是想要保持忠诚。
但是他的经纪人即父亲，可没有打算拒绝更高的薪水和不弱于AC米兰的豪门。
再说了，打破纪录的转会费，对于卡卡的商业价值也是一个很好的促进。
至于主教练，不是每一个俱乐部都能有一个主教练叫做亚历克斯·弗格森。
就这样亚历克斯·弗格森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卡卡。
哦，还附带了一个越来越胖的罗纳尔多。
三十岁的罗纳尔多，也没有那份能力能把C罗和鲁尼压制到替补席了。
皇马又不想要一个不愿意怎么跑动的罗纳尔多，
所以，一口价一千三百万欧元，罗纳尔多成为了曼联的第三前锋。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转会，2006年曼联买人花了一亿多欧元。
壕气冲天，堪比2004年的切尔西。
效果自然是斩获了欧冠、英超双冠王。
老爵爷雄心勃勃地想要在拿两个欧冠，超过老对头利物浦的传奇主帅帕斯利，成为历史第一人。
能从这样的俱乐部取经，许根宝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第二，许指导，我对现有的梯队教练也有一定的安排。前两年时间，现有的梯队教练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外教熟悉球队情况，做好辅助工作。等两年以后，分批次赴欧洲留学。您的这批学生都是三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好好深造一下，未来也有更好的前途。”
乔含章对于俱乐部的改造也是和嘉和公司一样，手段比较温和。
这样也不容易引起俱乐部的震动。
而且东亚俱乐部的梯队教练在中国堪称优秀，出钱送他们去欧洲留学，也是为俱乐部储备人才。
等到冲上中超以后，许根宝也就可以功成身退。
他的那套执教理论只适用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技战术水平已经完全落后。
到时候先请一个高水平外教进行过渡。
那批出过深造的梯队教练希望能出上一两个中国的名帅。
“这个想法好，这些年轻人都是好材料，去了欧洲肯定能够成才。”
许根宝对乔含章的想法也是赞不绝口。
“最后一点，是选材基础。咱们中国的足球环境如何，您比我清楚，选材面太窄了。我打算未来几年在辽省、魔都、粤省等足球氛围浓厚的地方建立二十所足球学校，作为东亚俱乐部的选材基地，打造成熟的青少年足球培养体制。教练的缺口，可以从欧洲还有国内挖潜。
为学生提供中学六年的系统教育，这一点欧洲国家做的很好，足球运动员踢球也要靠脑子，多学点文化总没错。孩子们如果踢球不能成才，高中毕业之后也可以推荐一些一二级运动员水平的孩子进入一些高等院校求学，他们有特招名额。实在不行，也能去学门技术，至少不耽误孩子的前途。”
乔含章把他的大青训计划抛出来以后，许根宝都快成了点头虫。
这些内容，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乔总，这样一套青训体系建设起来可是要不少钱的，你可真是有心了。就是……”
许根宝听完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乔含章自然知道许根宝的言下之意，怕资金链撑不住这么庞大的计划。
“许指导，我的身家您尽可以放心。这个计划实行我打算花十亿出去，后期的运营我的公司也能撑住。等计划实施几年，我们的球员水平在国内肯定是领先的，不管是留洋还是国内转会，总有赚钱的机会。现在一线队的球员，如果有比较靠谱的欧洲球队想要买，我也打算卖出去。”
“乔总，可不能这样啊，孩子们走了，球队怎么办？”
许根宝一下急了。
“放心，走一个，我给您补一个，国内的球员到时候您来选。”
“留洋肯定是好事，孙冀海当年就是在曼城踢出来的。有这个机会也好。”
乔含章的话说完，许根宝刚绷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乔含章站起身来，端着茶杯走到许根宝办公室的窗前。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的球员们已经得到了糖糖签名、合照的粉丝服务套餐，并且在各梯队教练的安排下又恢复了忙碌的训练。
热火朝天的训练中，青少年的活力尽显无疑。
再想想后来国足的那些老爷们在场上各种散散步、射不进的状态，并且练出了白斩鸡一般的身材。
这对比还真的是天差地别。
就冲他们的这股精气神，这批球员中出几个如孙冀海一样能在欧洲联赛立足的球员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有的时候，这些人只是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而已。
现在，乔含章所做的就是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混出头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只要有那么四五个球员能混出来，乔含章就不亏，数量再多一点那就是纯赚。
这里面不光是俱乐部在某几名球员转会欧洲的过程中获得的转会费收益，俱乐部的知名度、品牌效益等无形资产都是会从中获利的。
足球学校和梯队的后续人才培养也会因为俱乐部知名度的提高而获得更大的便利。
乔含章买下东亚俱乐部，可不仅仅是图名而已，该有的利润也绝不会放过。
后续的主题公园计划，更是可以成为天穹传媒的一张长期饭票。
……
“许指导，今年俱乐部的成绩相当不错，升入甲级联赛很有希望。说起来，我也算是从东亚集团那里捡了个便宜。一支甲级队和一支乙级队的影响力可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在您的指挥下，我看升入超级联赛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那就更不一样了。”
乔含章笑着说道。
“乔总，你这可是高看我了。就球队的这帮小年轻，升甲很容易，今年就能做到，但是升超就差得有点远了。这个成长磨合期可能还要三四年的时间。”
许根宝连连摆手，谦虚地说道。
自家的弟子，他还是很清楚的，天赋是有的，只是变现需要时间。
非要再交几年学费以后，才有可能破茧成蝶。
“三四年，这个时间长了点啊！”
乔含章眉头紧锁，低声念叨了一句。
“三年以后，一线队的这些孩子们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正是出成绩的阶段。乔总，这个时间可是一点都省不得。”
许根宝赶紧说道。
“我可不是在质疑您的执教水平和这批球员的潜力。我也是多年的老球迷了，您刚才说的话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乔含章先是解释了一下刚才那句话，随后继续补充道。
“只是这个时间长度和我的另一个计划有些冲突，我希望俱乐部能在明年就能实现升超的目标。”
“乔总，这个事情的难度太大了。我觉得还是打好球队的基础比较重要。”
许根宝是个直脾气，对此直接提出了他的质疑。
“许指导，难度肯定是存在的，但并不是不能克服。只要肯花钱，这些问题都是完全能够得到解决的。”
“乔总的意思是买人？”
许根宝追问道。
“没错！”
一年升甲，两年升超，这个目标听起来有点像某次多快好省的浮夸风运动。
但是乔含章从来不认为这个目标放在足球领域是没办法实现的。
只要肯花钱买球员，组成一支有中超水平的球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乔含章现在还真不缺这个钱。
许根宝一想到乔含章的青训计划，觉得新老板应该不是这么急功近利的一个人，就等着乔含章进一步解释他的计划。
“许指导，其实我需要咱们俱乐部升超主要是为了完成一桩转会。一家国内的顶级联赛俱乐部是这个转会协议能够达成的基础。”
“谁的转会？”
许根宝很是疑惑，什么球员的转会还能比俱乐部自身的青训更重要。
“罗纳尔多。”
乔含章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逼的效果是满分。
至少许根宝在听到这话以后，被茶水呛得直咳嗽。
“乔总，我没有听错吧。就是那个‘外星人’罗纳尔多吗？”
作为足球圈子里的一员，许根宝当然知道罗纳尔多在足坛的地位，也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罗纳尔多根本没有理由来踢中超联赛啊！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罗纳尔多，我打算运作他来中超联赛。”
乔含章道。
“就算乔总和曼联主席谢赫·拉希德是好朋友，也不能不顾球员的意见，强行完成转会协议吧！而且罗纳尔多今年各项赛事一共进了……”
说到这里，许根宝有点卡壳。
他这个老头子还真的记不住这种数据。
“二十多个进球，欧冠决赛还有一个绝杀球。”
乔含章接着许根宝的话继续补充道。
“对，这样的一个顶尖球员，曼联也不可能放弃啊！”
许根宝道。
“许指导，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年中，罗纳尔多的出勤率只有不到一半。不是他不想多踢比赛，实在是他的身体撑不住了。罗纳尔多之前的伤病本来就影响很大，而且在来曼联体检的时候还查出了甲状腺功能减退症，这个病如果不服药只会越来越胖，可用药剂又含有兴奋剂成分。
所以，罗纳尔多的出场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换一个竞争环境弱一点的联赛，罗纳尔多可能还可以多踢几年。这个问题，我已经和曼联和罗纳尔多都沟通了，曼联要求的转会费不多。得到欧冠以后，罗纳尔多也是心愿已了，但是他不接受中国的次一级联赛。”
乔含章说到这里，许根宝才算是明白了这桩看似天方夜谭的转会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性。
“原来是这样。”
许根宝说道。
“所以，我希望许指导能在赛季结束后给我一份球员名单，我花钱引进，完成明年的升超目标。至于年轻球员，我相信罗纳尔多这样的球员能在技术和比赛经验等方面带来很大的帮助。”
乔含章看着正在斟酌利弊的许根宝，说道。
考虑了一会儿，许根宝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听乔总的。”
就算罗纳尔多已经不是当年的世界第一球星，但是影响力依旧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球员。
要是罗纳尔多能来，对于东亚俱乐部的知名度确实是一个极大的促进。
想要把俱乐部做大做强的许根宝，也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结束了和许根宝推心置腹的一番长谈，乔含章就带着糖糖离开了重明岛。
俱乐部后续的商业动作，乔含章肯定是要等张同坡就职以后再说。
如果说许根宝的执教水平还能算是中国的一流水准，那么他在商业经营上的水平也就是个九流不到的水准。
要不然，前些年的根宝足球基地也不会被他经营得那么惨淡。
许根宝好好带队保证球队的比赛成绩就好。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张同坡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虽然许根宝也不是乔含章心目中最优秀的主教练，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好凑乎用了。
而且东亚俱乐部的这些球员都是由许根宝一手培养。
以他的个人威望，真要是剥夺了他的主教练职务，球员们还不直接反了天。
这帮半大小子，可不会管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另一方面想，许根宝的执教水平至少冲超阶段还是够用的，大不了等两三年以后成绩不能再有突破再考虑换上一位名帅。
到时候许根宝也会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水平有限，不能应付更高层次的竞争。
晚几年引进名帅的理由和罗纳尔多的转会理由一样。
那些水平够高的名帅也不会纡尊降贵来一支中国的三级联赛球队执教。
他们可是真心丢不起那个人。
“银狐”里皮后来去执教羊城恒大俱乐部，也是因为恒大本来就是中超的顶尖球队之一。
而且恒大给出薪水也确实足够诱人，老爷子也是要给自己攒点棺材本的。
大不了乔含章提前插上一手，抢在恒大前面聘请里皮来华执教。
这个继任的人选，相信许根宝也会对他心服口服。
……
在魔都一共呆了四五天，乔含章的主要时间就花费在和和当地政府扯皮上。
不过结果是好的，临走前签订了几笔土地转让的合同。
长期计划中的天穹主题公园，亟待扩建的训练基地，俱乐部的主场，这些需要用到大量土地的项目都有了足够的土地。
天穹主题乐园的用地就在PD新区，嗯，也就是未来的迪士尼乐园所在地。
至于天穹传媒的战略合作伙伴迪士尼公司未来应该怎么办，那就不在乔含章的考虑范围内了。
今天的合作伙伴就是后日的竞争对手，迪士尼乐园的威力，乔含章还是知之甚深的。
包子卖出了天价的迪士尼乐园就是天穹主题公园的最大对手。
同时，东亚俱乐部的未来主场也会被安排在PD新区，就毗邻未来的天穹主题公园。
一支拥有罗纳尔多的中超俱乐部，怎么也要有一个能容纳六万人以上的现代化专业足球场作为主场才算匹配这个知名度。
以罗纳尔多的知名度，有多少球迷会慕名前来。
能容纳六万人的球场不敢说场场爆满，但是上座率肯定也是全国所有球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至于主题公园和足球场的周边还有大片的剩余地皮，用来开发商业地产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乔含章雄心勃勃地在魔都政府官员的面前表示要在魔都打造一片属于中国足球的圣地、一个影视世界的乐园。
反正牛皮是吹得震天响。
领导们也对这种有利于地方精神文明建设的文化体育项目很感兴趣。
这可是明晃晃的政绩，哪个当官的会不感兴趣。
当然天穹传媒的实力也是官员的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影视制作、发行、院线、经纪，天穹传媒在文娱方面的基本盘足以排进全国私人影视娱乐公司的前五。
要不然这么大的项目最后变成了烂尾工程，他们这伙当官的也要跟着吃瓜落儿。
乔含章甚至还在谈判过程中搬出了天穹传媒的战略合作伙伴——迪士尼公司，充分利用了合作伙伴的剩余价值。
天穹传媒以一笔相对较低的转让费用拿到了比想要更大的一片土地。
明年以后房价将会开始新一轮的飙升。
到时候，这大片土地的价格还真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通过政府的关系从银行那里得到了不少低息的政策性贷款。
支持国家精神文明建设，官员们拉起贷款时也是理直气壮。
更不用说天穹传媒还会对他们的辛苦有所表示。
谈判后的每天晚上，乔含章也少不了在公寓和糖糖一番缠绵。
回到主场的糖糖格外的痴缠，分外珍惜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几天相处的时光。
两个人在浴室、阳台、车库等不同的地方尝试了各种不同的芝士。
总算是稍稍满足了糖糖的相思之意。
糖糖本来还想着和乔含章一起在这片十里洋场好好地游玩一下，结果一次根宝足球基地的参观就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这帮天天忙于训练，消息极其闭塞的小球员都能一眼认出她来，更不用说身在魔都的粉丝、记者了。
如果两个人一起出去玩上一圈，有99%的可能性会被人发现。
她都已经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报道标题。
“当红女星私会知名导演，两人疑似恋爱！”
“惊爆，‘米莱’插足他人感情！”
“二人同游，当红女星糖糖好事将近。”
……
并且还能配上各种不同的照片予以说明。
这样的绯闻传出来肯定会对她正处于上升期的事业造成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奋斗》播出以后，她正处于娱乐圈的风口浪尖，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想要享受一起游玩的乐趣，完全可以等到以后出国旅行的时候再说。
五天后，乔含章结束了他的魔都之行，回到了帝都忙活《盗梦空间》的后期。
糖糖则是回到了家中，享受上几天和父母一起的时光。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将会在九月初开机拍摄，到时候估计又要忙三四个月。
回京的第二天，乔含章就来到了公司的剪辑室。
程珑的手脚还算麻利，《盗梦空间》的整体粗剪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乔含章就是和程珑一起处理影片精剪。
剩下的如配音、音效之类的后期内容，乔含章也打算一一把关。
《盗梦空间》的成功有七成是因为它出色的后期制作。
回到帝都的乔含章除了《盗梦空间》的后期制作需要把关以外，天穹传媒那边也有不少具体事务需要他当老板的亲自处理。
等到他完成影片的精剪工作，九月份已经过去了十天时间。
9月11日，又开了一个后期制作会议。
会议结束后，乔含章就开车载上许久不见的大美媛，到XC区的一家炒肝店吃晚饭。
“怎么突然想起来到这里吃炒肝啊？”
大美媛看了看这家好像就快要打烊的店面，疑惑地问道。
“刚忙活完了剪辑，突然就想吃一口这个。这不是把你这个老帝都人叫上一起吗？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这个的。对了，2000年的时候我还给你带过一回这家店的炒肝。”
乔含章熟稔地推开了小店的玻璃门，径自走了进去。
“啊，你是说我那年拍《上错花轿嫁对郎》落水感冒的那一回吧！他们家的炒肝确实很好吃。”
大美媛恍然大悟，想起了当年的那一桩往事。
也连带着想起当年的美味，顿时有点要流口水的感觉。
“刘大爷，给我来两份炒肝，再来十个包子。”
一进门，乔含章就对正坐在长凳上嘬着一根卷烟的店主刘老爷子招呼道。
刘老爷子又猛吸了两口烟，把那截烟屁股往鞋底上一按，扔到了废纸篓里。
乔含章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截烟卷就是那种自己拿烟丝卷起来的土烟而已。
不少上了岁数的人都好这一口，主要原因就是这烟抽起来比较有劲儿。
“好嘞！你们小两口来得可真巧，再晚上个十来分钟，估计店里的东西就该卖完了。坐下稍微等上一小会儿，马上！”
说着，刘老爷子转身就走进了厨房，给他们两个人拾掇这口吃食。
乔含章和大美媛坐下还没两分钟，店主就把吃的东西端了上来。
“刘大爷，最近还是一天只做两锅吗？”
乔含章顺嘴问道。
“早就不是了，这两年的生意比前几年要好，每天会多做几锅。我儿子给雇了一个厨师，还有几个帮工，我现在也有时间能多做几锅。知道我们家里以前每天只做两锅炒肝，小伙子你也是老主顾啊！”
刘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那是！这几年也就是我的工作比较忙，而且一年当中有多半年都在外地，确实时很久没来过了。”
乔含章也是颇为感慨道。
这家店来的最勤快的时候，还是当年在帝都电影学院上学那几年。
除了上课，泡妞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四九城里寻找一些不太出名的小吃店，满足一颗老餮的心。
等到事业走上正轨以后，自己就琐事缠身。
偶尔有个休息的时间，也不见得能想起这家店。
很难有机会再来这种小吃店吃东西，享受一种平淡的幸福。
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要吃炒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来这里一次。
“那就快趁热尝尝，看看是不是以前的那种滋味。”
说完，刘老爷子就坐到了另一张桌子边。
舀了一勺炒肝，连汤带肉一起下肚，还是当年的鲜美味道。
乔含章吃完就竖起了大拇指。
刘老爷子笑眯眯地坐了一会儿，看着两个人大快朵颐，然后就起身转进了厨房里。
看他的右手探进兜里，着急忙慌的样子，估计是烟瘾又犯了。
不好意思在大堂里打扰客人用餐，准备去后厨来一根。
“前两年就该让你带我来这里再吃一次的。那次吃完以后，我好久都没有再吃过味道这么好的炒肝了。”
大美媛遇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也是胃口大开，左手包子、右手炒肝，吃得那叫个不亦乐乎。
“媛媛，嘉和公司近期应该会通知你去港岛那边拍摄《单身单女》，到时候做好准备。”
易手了半年时间，嘉和公司的内部事宜总算是理顺了。
邹重琰还真是个“人才”，如果嘉和公司的衰败有一半外因的影响，那么内因中有一大半都要落在邹汶淮的这个宝贝女儿身上。
也难怪邹汶淮后来心灰意冷，两个私生子不愿意接手电影生意。
唯一一个愿意接手的女儿，又做得一团糟，实在不是嘉和公司合格的掌舵者。
收购完成以后的半年时间，新任总经理杜杨基本上一直都在港岛处理嘉和公司的事务，忙得脚不着地。
前些天，杜杨刚给乔含章汇报了一下港岛的工作进度，表示嘉和公司的电影计划可以正式启动了。
“我的乔大老板，看来你最近是真的太忙了，消息都这么滞后了。我都已经接到嘉和公司的通知好几天了，九月下旬就去港岛进组拍摄《单身男女》。”
大美媛有点无奈地说道。
“得，我这真的是是忙昏头了。”
山中无甲子，人间日月长。
人一旦忙了起来，往往就会忽略了外界的很多信息，说起来乔含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然后乔含章又问道。
“你的那部《魔女幼熙》还没有播出吧？”
“这个算你说对了，9月14日在番茄卫视播出。我刚在魔都录制了几档综艺，在好几个大城市跑完《魔女幼熙》的宣传活动。”
大美媛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中还带着笑意。
见惯了精明强干的乔含章，这样一个有点小迷糊的男人意外的有些可爱。
“正好，我也刚渡过了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到时候就天天守在电视机前，给你的电视剧增加点收视率。”
大美媛摇了摇头道。
“用不着你给我增加什么收视率，我在帝都估计还能再呆一个多星期，你这几天好好陪陪我就行了。”
“这个好说，到时候陪你一起看。”
乔含章耸了耸肩，表示这个简单。
边说话，边吃饭，这顿饭也就吃了半个来小时就结束了。
后来又加了两份炒肝，多拿了四五个包子，也没有难住胃口大开的大美媛。
不过付出的代价，就是她吃撑了，只好坐在那里揉一揉自己的小肚子。
乔含章也是有点好笑地看着完全不顾仪态的大美媛，等着她缓过劲来。
过了五六分钟，乔含章笑着问道。
“缓过劲儿了没有？”
“你觉得呢！刚才也不说拦一拦我。”
“不是看你吃的香，所以就让你好好吃了。对了，最近圈子里还有什么大新闻吗？”
“大新闻……”
大美媛盘算了一下这两天的娱乐新闻。
“李鞍前天晚上拿到金狮奖算不算？”
“算，当然算了！”
真的是有点忙昏头了，连李鞍斩获了金狮奖这样的重磅娱乐新闻都没有听闻。
不过这件事也和天穹传媒没什么关系，估计秘书也懒得通知乔含章了。
回国拍上一部《色戒》，再去威尼斯潇洒走一回，还能拿上个金狮奖。
大导演李鞍在国内的声望也是跟着蹭蹭直涨，但是也就局限于声望而已，更多的影响力始终没有。
李鞍的事业重心始终还是在好莱坞，国内的这点收获也就是锦上添花。
这样的导演就算再有名气，也不会和天穹传媒的业务有什么交集。
又在小店里稍稍坐了一会儿，乔含章就与大美媛一起回到了大美媛额公寓，兑现好好陪她的许诺。
具体过程大致就是变换芝士，交换体液。
打湿了床单和沙发，并且在浴室中好好地清洗了一番里外。
……
不过，就这么寸。
乔含章以为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李鞍很快就进入了他的生活，虽然只是以一种简洁的方式。
第六代的那些文艺片导演，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代表。
前两年被乔含章论战之中一顿啪啪打脸，之后这些人不得不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难怪，他们几个是要票房没票房，要荣誉也没有多少过硬的荣誉。
就那几部在欧洲拿过奖后被吹上天的代表作，其实也就是拿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安慰奖或者鹿特丹之类的二三流电影节的奖项。
比起他们的前辈第五代导演征服了三大电影节的成就还差得远了。
喷起人来也是毫无底气，还不如消停一阵儿，以免打脸。
年初的时候时候，因为王权安的《图雅的婚事》拿了金熊奖，他们也是好好地抖了一回。
这次，李鞍拿下来金狮奖，更是戳到了他们的G点。
开始对着这路媒体大吹法螺。
2006年的威尼斯电影节，贾彰科的《三峡好人》拿下了金狮奖。
2007年初的柏林电影节，王权安的《图雅的婚事》拿下了金熊奖。
2007年9月的威尼斯电影节，李鞍的《色戒》又拿下了金狮奖。
这个成绩看起来确实有点虎，可能也就是八九十年代的第五代导演有过这样的辉煌。
国内艺术电影的又一次春天好像来了。
这帮子自诩为艺术家的第六代导演自然坐不住了。
贾彰科在接受《南都周刊》时就忍不住炮轰了第五代导演，乔含章、宁皓等小辈也被他捎带上了。
“中国电影的质量比好莱坞要差，这个是现实的差距，我也认同这一点。但是现在有些导演的电影比好莱坞传递出来的价值信仰还要反动得多，这个问题就很不正常了，所以我忍不住出来想要说上几句。我觉得这是那一代人有一种中国陋习式的互相帮衬，哪怕他们这一代人有一个落后文化的观念。”
记者石非客当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像这样有爆点的话题，出于媒体人的敏感度也不能放过，于是就问道。
“你说的一代人是指…”
贾彰科继续说道。
“就是张一谋、陈恺哥为首的78班导演，他们整个班就是问题的。然后他们的同龄人，也都是社会上掌握了大量资源的一批人，报社总编、企业老总、电视台的台长，他们那一代人一起传达他们的价值观念。非常实用主义，非常庸俗，非常霸权！”
“你是说78班导演转型商业电影的事情吗？”
石非客在采访前也是准备备好了资料，像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之间的争论他也有所了解，话题接的贼溜。
“电影是艺术的，需要传达一种信仰。但是他们的价值观念已经变得庸俗。如果是要做钱的东西，我们做电影干嘛？去挖矿，去卖房，哪一种不是一本万利。何苦来玷污电影呢！而且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变成弄潮儿，还获得了中国电影的话语权，用他们的观念影响着青少年。
跟我们相比，他们已经迷失了，不再是电影人物，更像是财经人物。九十年代，我们的电影不能在中国上映，公众对你也非常陌生，你不可能有机会说话。这几年我们的作品能和观众见面了，人们也愿意了解年轻导演的看法。虽然我们这一代人还在边缘和弱势里，现在没有进入主流，只是我们的边缘声音更强大了。”
石非客想了想，决定继续挑事儿。
“是不是因为第六代导演作为一个整体，声音变得日益响亮。所以你们现在不想继续忍耐，敢于说这种话。”
“十几年前我们就想说了。这是思考很久的问题。一直以来，我觉得对整个中国的电影产业走上了弯路，电影在文化上的评论缺失的很厉害。而且不光是78班的问题，一些我的学弟也有这个毛病，他们的电影票房卖得很好，几千万上亿的票房拿着，还打破不少票房纪录。”
石非客又说道。
“你觉得78班导演和乔含航、宁皓他们都是内心自由没有被释放的一代？”
贾彰科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也看了我在柏林的讲话。他们不需要释放，他们这些人有老有小，都是有酒喝有肉吃，过得不知道多开心呢！
上一代人能够拥有他们今天的成就，虽然有自我努力的一面，但只是他们的表达引起时代共鸣而已，并不是真正觉醒的一代，所以等到他们开始拍摄《英雄》、《无极》的时候，更是彻底失去了创造力。
而乔含章这样的年轻人，更是完全没有青年人的自觉性。他拍的那些电影有什么可以独立思考的东西吗？非要扔掉中国人自己的东西，去学好莱坞的那一套。他现在还开了一家公司，公司的电影也都是跟他一样钻进钱眼里了。
在这里我特别佩服李鞍导演，能够一直坚持一种写意的，独立的风格。《色戒》我在威尼斯看过了，他对于那段民国历史的讲述就很有味道，我打算在我的下一部电影中尝试将一些历史的故事。”
……
有这几年华语的文艺电影在欧洲的成绩作为后盾，贾彰科这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
对第五代导演的怨气也是透过纸面就能看到。
前些年一直被禁，也不知道过程中积攒了多少怨气。
这就是乔含章看到这份报道以后的第一反应。
然后就把这份《南都周刊》扔到了一边，这些人的败犬之吠对他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
只是乔含章没想到，很快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和他们面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