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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末日守护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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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

大明之末日守护作者:细柳营

大明之末日守护简介:真实越过时光,虚构映射人性。
1621年即天启元年,大明天子朱由校登上皇位的第二个年头。
这一年,努尔哈赤攻陷了辽阳。
这一年,德川秀忠厚着脸皮将女儿嫁给了天皇。
这一年,古斯塔夫带着他的三磅炮和火绳枪手们渡过了维斯瓦河。
这一年,黎塞留还在阿维农的修道院里面壁苦思,
这一年,孔代亲王刚刚降临人世,
这一年,太阳王路易十四还躲在娘胎里,跳不出来。
这一年,王俭在大同右卫城开始募兵……
大明这条巨船已千疮百孔,一群心思各异的糊裱匠无法阻挡历史的潮流。十七岁的少年披坚执锐,发誓要守护他的家园。
沧海横流,问天地谁是霸主!枪林弹雨,看世间何为英雄?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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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末日守护最新章节第3章广宁会战第43节狐狸2
第1节 听话的少年
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作者:细柳营加入书架

  大明天启元年,西元1621年,阴山南麓大同镇右卫城。

  春天还没有到来,昨日又起了风霾,风从极北的冰冷大地上升起,夹杂着高原上的黄土,从阴山的河谷、山隘中穿过,席卷了整个大同军镇的十七个卫所、七十二座城堡。

  右卫城距离西口古道长城关卡不到二十里,风霾尤为浓重,周长十里的青砖城墙、城中彩绘的牌坊、高耸的鼓楼都隐藏在土黄色的风幕之中,在城里东街的一条巷子里,一座普通的四合小院也被风霾笼罩。

  这座普通的四合小院平常很是安静,从外面听不到什么声音。左邻右舍总是吵吵闹闹的,喝醉酒的男人们揪着头发打老婆,女人们拎着扫帚打孩子,老太婆们举着菜刀狠狠的剁着案板咒骂那些辽东的反贼。

  邻居们都知道小院的安静是因为王百户的夫人喜欢清净,魁梧的王百户又是一个惧内的人。王夫人祖上传有医术,而且医德又好,待人温和,凡是来求医看病的人,即便是从外地赶来的粗糙军户们,进到王家的小院,也总是强忍着压低了声音,不忍打破那份宁静。

  王百户家有一女、一男,女儿长大嫁到了大同,儿子今年一十七岁,叫做王俭。王俭不是捡来的,起名字的时候,王百户想出的名字是王翦,与战国时的秦国名将王翦同名。王夫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便硬生生改成了俭朴的俭字。

  王俭继承了父亲的粗犷和母亲的灵秀,高高的个子却略显瘦削,立体分明的面孔却有着柔和的目光和清秀的眉宇。

  小时候,为了孩子的将来,王百户和王夫人又发生了争执,王百户让孩子去武术学堂习武,王夫人让孩子去私塾读书。终了各让半步,上午去私塾读书,下午去武术学堂习武。

  王俭是一个听话且守规矩的孩子,街坊邻居都这么说。这个孩子总是一副温和有礼貌的样子,街坊们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与人争吵。特别是二年前王青成百户去了辽东萨尔浒之后,街坊邻居见到王夫人都不会忘记赞扬这个懂事的孩子。

  善良不意味着可欺,听话不代表着懦弱。

  风霾退却,月亮紧接着探出了半个身子。

  右卫城西街的一家羊肉汤馆挂起了一盏灯笼,店老板掀起锅盖,大团的热气瞬间升腾起来,浓浓的香气在街道上飘荡。

  对面的墙根下蹲着一高一低短衣打扮的两个少年,每当一团雾气飘来,那个低个子的少年便吞咽一下口水,然后绷紧嘴巴,竭力的忍着,担心被身边高个子的少年发现。

  “裴俊,你饿了吗?不然我们先去喝碗羊汤好了。”

  王俭轻声地询问他这个从小一起玩尿泥长大的好友。

  “还好,等他们来了,办完事再说吧。”

  个子矮小的裴俊是个要强的少年,他的父亲和王俭的父亲是军中袍泽,也跟随一万大同子弟兵去了萨尔浒,噩耗传来,右卫城军户人家几乎家家有孝、户户素缟。他们的父亲不是世袭军职,朝廷没有抚恤,家庭便断了收入。王俭的母亲医术小有名气、姐姐又嫁给商贾人家,生活也是说的过去。而裴俊母亲早亡,只得退了典来的房子,停了张秀才的私塾,和年幼的弟弟投靠在西街开铁匠铺的舅舅家,生活甚是辛苦。

  一团雾气飘来,裴俊又忍不住蠕动了一下有些突起的喉结。王俭清楚,这个要强的家伙此时绝不会接受自己买来的羊汤,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

  “我不打算上私塾了。”

  “啊!为什么?”

  “我不打算参加科举了。”

  王俭淡淡的回答并没有消除裴俊的不解。

  “参加武举也是需要考试兵法、策略的啊!”

  “张秀才不教这些,他教授的是四书五经。”说完,王俭抬头望了望开始昏暗的天空,张开嘴巴,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听说萨尔浒的夜晚到处都是鬼火,我想把他们接回来。”

  裴俊惊奇的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他也听说了最近在右卫城里的那个传言:遥远的萨尔浒,荒草和残雪的山野上遍布着尸骸,野狗在山野中穿行,只有被风撕裂的破布条在尸骸上随风舞动,诉说着他们的哀怨。

  “这个事很难。千里之遥,路上还有几十万的女真人。你告诉过刘大勇和谢富贵了吗?”

  王俭摇了摇头,“还没有。”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顺着墙根溜了过来,“我们来了。”

  四个同病相怜的少年聚在了一起。

  虎头虎脑的刘大勇瓮声瓮气的说道:“让你们久等了。都是这个家伙,磨磨唧唧的。”

  “说话声音小一点,别让人听到了。”瘦弱的谢富贵拉住刘大勇的衣袖,然后四处张望了一圈,羊汤馆子正在收档,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走吧,我们出发吧。”

  四个人的父亲均是军中袍泽,一同去了萨尔浒,失去了亲人,刘大勇投了在右卫城里开羊肉铺子的堂叔,谢富贵的家里人将他送到一家布匹店铺当了学徒。

  就在前天,风霾到来的前一天,刘大勇的堂叔遇见了一件不幸的事情。他家的羊肉铺子被从大同来的麻承恩总兵的管家看上了,看上的不是铺子里的羊肉,而是临近街口的位置。

  丢下了十两银子,限期十天内搬走。刘大勇的堂叔前去送还银子,银子收回,人却被打的鼻青脸肿。

  于是,四个愤怒的少年准备了一场行动。

  在小校场的杨树下取出捆好的四根木棍,蹑手蹑脚的谢富贵低声说道:“打听好了,他们正在喝酒,喝完酒,一定会去南街的柳巷,麻管家在翠云楼有个相好,不过他随身有一个带刀的家丁,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

  “那我们就去翠云楼好了。”

  王俭手里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画着,四个少年蹲在地上嘀嘀咕咕。

  夜深了,月亮躲进云层里。

  西街柳巷灯火通明的翠云楼飘出阵阵的脂粉气息,远处黑色的巷子里,一盏灯笼时隐时现的摇晃着。

  提着灯笼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家丁,护卫着一顶二人暖轿。

  一声清脆的鸟叫在身前响起,这冻手冻脚的大半夜,哪里来的鸟鸣?

  还没等想的明白,前方黑暗的小巷口窜出来几道黑影。

  “什么人?”

  家丁拔出腰刀,将灯笼向前举起。

  一道修长的黑影闪过,“啪”的一声,手中的灯笼被一根木棍扫落,落地的灯笼骨碌了几圈,灯火挣扎了几下,不甘心的熄灭了。

  巷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家丁有些胆怯,向后退了一步。面前模糊的黑影似乎向前跳出,紧接着一个硬物捅到了腋下,是根棍子,好快的棍子。

  “哎呦”一声,家丁手中的钢刀跌落在地,那根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好痛,身材高大的家丁抱着脑袋,猫着腰,和两个吓傻了的轿夫一起,蹦蹦跳跳的向巷子的深处跑去,跑的很快,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里。

  漆黑的巷子,几个黑乎乎的身影挥舞着棍子。

  “饶命啊!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啊!”

  “以后还去找翠花吗?”

  “不敢找了,大爷饶命啊!”

第2节 奔跑
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作者:细柳营加入书架

  清扫小院比往常多花费了一些时间,轻轻地关上院门,王俭沿着东街向西走去。

  天色已经放亮,阳光依然被冻结在天空中。

  空气很冷,街上偶有行人经过,都是将手揣进棉袄温暖的衣袖中。于是王俭也学着那些行人的样子,双手插进对应的衣袖中,走了几步,感觉到有些别扭,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弓着背,为了温暖,也不得不缩着肩膀。

  于是,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将手从袖口处拿了出来,然后直起腰,甩开胳膊,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穿过城中心的四牌坊,便到了西街,西街有几家铁匠铺,其中一家铺面不大,门口也没有招牌幌子。看到铺子简陋的门板已经打开,王俭便将手放在冒着白气的嘴边,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不一会,一位穿着青色短袄,身材瘦小的少年微笑着从铁匠铺里走了出来。

  “来的很早哦,我们装货吧。”

  “你舅舅的病好些了吗?”

  “吃了伯母给的药,好多了,昨天又开始打铁了。”

  两轮的平板车构造简单而且转弯灵活,只是装载需要技巧,重心把握的好,拉起来会轻便许多。

  裴俊舅舅的手艺很漂亮,铁质的农具通体光滑,两人用细绳将农具一件件的穿在一起,搬到板车上。

  陪着王俭和舅舅道了别,裴俊系好围裙,脸上露出一丝苍白,自言自语道:“今天是给麻家送货。”

  “麻家,还是那个麻家。”

  王俭一边系着围裙,一边望向裴俊。

  “是的,还是那个大斗进、小斗出的麻家。”裴俊急促的搓了搓手,有些不安。

  大同镇现任总兵麻承恩有一个好叔叔,大明的一代军神麻贵。麻贵也是右卫城人,和他们俩个算是老乡,世袭将门子弟不一定就是纨绔子弟,他武艺超群、勇略过人。万历年间在朝鲜,打得贱岳七本枪之一的加藤清正差点跳海,南征北战屡立战功,终成一代传奇名将,死后朝廷祭祀安葬。麻家也由此被发扬光大,一时有“东李西麻”之说,辽东的李成梁家族,西北的麻贵家族,将星如云,名满天下。

  “真是辱了麻贵将军的英名!”王俭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到裴俊暗淡的眼神,便用手轻轻搂住裴俊的肩膀。微笑着说道:“管他是总兵还是巡抚,买东西总是要给钱的,你说是不是呀?”

  “是呀,买东西总是要给钱的。如果不是近来铁器不好卖,他家的生意是不会接的。”

  “别想那么多啦,出发喽!”王俭向前一发力,装载农具的板车咯吱一声动了起来。

  “慢一点哦。”裴俊连忙跟了上去。

  板车咯吱咯吱的扭动起身子,车子不重,路也很好,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两个少年拉着板车,奔跑在青石板的大街上。

  右卫城有四个城门,过了城中心的四牌坊一直向东,便是和阳门。城墙有四丈高,斑驳的青砖上落着些黄土,威严之中透露出岁月的沧桑。此时城门已开,几名穿着陈旧军服的年老军户没精打采的清扫路面的黄土,城门阴暗之处还有未化的积雪,老军户们不时地将手放到嘴边,用嘴里哈出的热气来暖和冰冻的双手。

  装满了农具的板车越跑越快,王俭喜欢在这条青石板路上奔跑,这会令他想起大明开国元勋徐达将军,从小就喜欢听别人讲述徐达将军的故事,也许是因为这座右卫城是徐达将军建造的缘故,他经常幻想能像徐达将军那样骑着战马带领铁骑在草原上奔驰。

  风一样的穿过和阳门时,王俭并没有忘记和几位老军户打招呼问安。

  “这个娃子长大了啊,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是一个有出息的娃子,听说在杨老头的徒弟中枪法是最好的。”

  几位年老军户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娃还上过城里的私塾,识文断字,以后一定会有出息。我家二狗要是有这样的出息该有多好啊!”

  “王百户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也会瞑目的。”

  “哎”有人叹息了一声。听到叹息声,几位老军户也都各自叹息着,彼此默默无语,各自散开了。

  出了和阳门便是一片平川,一条蜿蜒的官道向东延伸,大约两里便是杨家村,杨家村是个大村子,有二百多户人家,村中没有大的地主,几乎每家都有一些田地,因为与右卫城很近,可以到城里讨份生活,即使遇到灾年,村民的生活也过得去。

  村头有一个土坯围起来的大院子,土坯围墙上盖有青瓦,时年已久青瓦多有破裂,破裂的青瓦摆放的井井有条,墙头屋顶也没有荒草枯枝,整个院子看起来简陋却毫无衰败的气息。这就是杨家武术学堂。

  “师父家到了,再走五里就是麻家的庄子。”

  一路的奔跑让裴俊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在杨家徒弟们的口中,杨家武术学堂被称之为师父的家,有杨老头对徒弟们宽和的缘故,更多的是这个武术学堂也是过于简陋,其实就是杨家宽敞的院子和院子傍边村里的麦场。杨家村的村民对杨老头颇为尊敬,农闲时分,杨老头和徒弟们便在麦场上习武,村民有时也会凑来看热闹,再加上大同寒冷干燥,麦场用于农务时间也不长,久而久之,麦场便成为学堂的一部分。

  他们的师父被人称之为杨老头,杨老头并不是很老,只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头发全白了,便得到这个称号。

  在七八岁时,他们便被父亲送到杨家学习枪术。大同是个军镇,北部的邻居蒙古部族常来侵袭,所以地方上习武之风盛行。花拳绣腿在这里无人问津,习武之人大都学习枪术和箭术,尤其以枪术最受推崇。

  习武之人众多,民间的武术学堂也就应运而生。在众多教授枪术的学堂里,大同麻家办的武术学堂最为出名。

  传授枪术的武术学堂之间的交流被称之为对枪,对枪的输赢关乎学堂的声誉,被极为重视。对枪之时,往往是学堂中技艺最高超的弟子甚至是师父亲自出马。传说麻家折师父的折家枪从无败绩。而杨老头从未与人对过枪,也不允许弟子们出门与人对枪,所以杨老头在大同并不出名。

  杨老头教习枪术是不收学费的,杨家有十几亩地,大同苦寒,十几亩地难以温饱,农忙时徒弟们都会去帮工,家境稍宽裕的徒弟们平常会送一些礼品给师父,大都是粮食布匹之类的日常用品。徒弟们是寻常人家有些甚至是贫困之家的子弟,日常也要为生活忙碌,所以,杨家学堂的学习时间放在了下午。

  起初王俭认为父亲送他来杨家学枪是因为家境不甚宽裕的原因,直到去年的某天晚上,他才恍然大悟。

  师父的家临着官道,院子外有一颗高高的柿子树,此时树叶早已枯萎脱落,光秃秃的树下立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太阳,看不清模样。

第3节 杨家村
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作者:细柳营加入书架

  “你们俩个,过来。”清脆而有些霸道的声音从柿子树下传了过来。

  王俭停下脚步,扭头和裴俊交换了眼神,俩个人支好板车,乖乖的向柿子树下走去。

  杨老头的女儿杨小娟双手叉腰站在柿子树下,小嘴撅的很高。

  “你们俩个,这是去哪儿?”

  “见过师姐。”俩个人躬身一礼。

  行过礼,裴俊便低下了头,右脚向后移了一下,将右脚棉鞋上的补丁藏了起来。

  王俭见到裴俊低头不语,便笑着对师姐说道:“我们去给前面的庄子送货。”

  师姐挺了一下胸,然后噗嗤笑了,说道:“送货啊,我也去。”说完之后便微笑着看着王俭,

  她喜欢看这个师弟,第一次见到这个师弟就是在这棵柿子树下,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她稚嫩的脸上,八岁的她吞咽着口水,正望着树顶一枝熟了的柿子发呆。就是这个师弟灵巧的爬了上去,折下那枝柿子向她微笑。

  王俭被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将头扭了扭,开口说道:“你去不太合适,这是又苦又累的活。而且你一出去就剩下师父自己在家了啊!”

  “你是不想让我去,是吧?你能去,我就可以去。”

  杨小娟收起了微笑,小嘴撅了起来,王俭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怎么回答,将头扭来扭去。

  看到王俭的窘态,杨小娟将叉在腰间的手放下,手臂前后摇荡了几下,随着手臂的荡漾,胸部的曲线也被勾画出来。

  “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去吧,早点回来,记得中午来家吃饭,下午要练功的。”

  俩个人道了谢,飞也一样的跑到板车前,拉起车子向着前方落荒而逃。

  两个少年慌里慌张的样子,让杨小娟又是好笑又有些担心。

  “慢一点,别摔着了。”

  “好的,知道啦。”

  少年悠长的回应声,从板车飞驰而卷起的尘烟中飘荡过来。

  官道从杨家村中穿过。进了村子,两个人放慢了脚步。

  王俭挤着眼睛笑着对裴俊说:“看起来你很怕小师姐。”

  “有比我更怕小师姐的,郑献敏前几天抓了几只小鸟,用泥裹了,烧好后送到师父家,被小师姐一顿痛骂。郑献敏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敢吭。”

  裴俊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扶着的车把,快步走到车子前面,夹着肩膀低着头,学着郑献敏当时尴尬的模样。

  两个少年哈哈大笑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穿过杨家村,两个人又被拦了下来,一个年龄稍大的少年站在田埂上,背着一个装满绳网的柳条筐。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里?”

  “郑献敏啊,我们去送货,你去哪里?”

  “嘿嘿,我去,我去抓兔子。”

  皮肤黝黑的郑献敏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声,支支吾吾的回应。

  郑献敏也在杨家学枪,前一阵子,他抓了一些小鸟,送到师父家,结果被杨小娟一顿训斥,郑献敏努力保证以后不再抓这些可爱的小鸟,改行去抓野兔,这才逃过一劫。可惜这野兔着实难抓,几天过去,一无所获,这事成了杨家徒弟们练武之后闲时的笑谈。

  “你们去送货,需要我帮忙吗?”

  郑献敏从路边高出的田埂上下来,将柳条筐放在了地上。

  “不用了,你去抓兔子吧,抓到别忘了告诉我们去吃兔子肉。”

  裴俊嘻嘻笑了起来,向郑献敏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好吧,你们慢点。”郑献敏嘿嘿笑了两声,露出白色的牙齿,也挥了挥手。“下午见。”

  “下午见。”两个少年拉着板车,风也一样的向前奔去。

  又跑了一会,裴俊有些气喘,俩个人坐下来休息,王俭脱下围裙,解开棉袄,接过裴俊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大口。

  “师姐好像很喜欢你。”

  王俭扭过头,看着裴俊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想了一想,然后笑了笑。

  “师姐对谁都很好,你多想了。”

  “好像不是,师姐是对人都很好,只是对你更好。”

  王俭脸颊又有些发热,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问裴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知道,还没有想过。像我这样的家室,填饱肚子,养大弟弟,还是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为好。”裴俊说完,慢慢低下了头。

  说起家室,作为军户之家的他们两个人还算是幸运的,父亲不在后,王俭的母亲因为有医术在身,再加上王俭的姐姐嫁给了商贾人家,一家人的生活还是说的过去,裴俊也至少有个舅舅可以投靠。而其他的许多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教给他们鸟叫口技的张家兄弟,父亲离去之后,眼见军户的那几亩田地无法糊口,便逃了军籍,流落到塞外做了猎户,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没有着落。

  想起张家兄弟,王俭问裴俊,“世辉和世义年前来取药之后,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知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马头山上的袍子挺肥,威宁海里的鱼也很多,饿不着他们。”

  看到王俭的神情轻松下来,裴俊接着说下去。

  “前天,他们托人带了消息,说威宁海水草茂盛,湖畔的土地也很肥沃,想弄些农具,春天开一些耕地出来。都是水田,不用担心干旱,一定会有好收成。我琢磨着等舅舅的病完全好了,给他们做些农具。”

  “你舅舅只是劳累感了风寒,很快就会好,不必担心。只是世辉他们在威宁海开田,不怕被蒙古人抢劫吗?”

  “我也有这样的担心,带信的人说,流落到威宁海的汉人越来越多,他们现在聚了几百人,那里是盆地,北面都是高山,东西方向的丘陵沟壑多,路也远,大队的蒙古人很少来。小队的蒙古人来了,他们就联合自保,总能对付的了。”

  听了裴俊的话,王俭想了一会,喃喃的自语。

  “几百人啊,也许以后还会再多一些,等他们的土地开垦的多了,蒙古人早晚会去,狼总是要吃羊的。”

  起了一阵微风,路边田埂上的枯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方才奔跑的热量此时已经逐渐散去,裴俊将解开的棉袄系上,声音很低的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些,只是这也许就是他们的一丝希望吧,我不忍心和他们聊这些,毕竟他们还是要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王俭将手伸了出来,将手搭在裴俊的肩膀上。他微笑着,眼睛里充满着少年火热的希望。

  “无论生活多么艰辛,我们也不能被她打倒,日子会好起来的。”

  两个少年拉着板车沿着官道继续前行,道边的田野空旷而苍莽,天空灰朦朦的,一片阴沉。

  迎面走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人,像是个游方的僧人,又不太像。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穿身一身洁白的僧衣,手持禅杖。错身而过,这个僧人没有抬头,斗笠下露出半截白皙的面孔。

  放慢了脚步,两个少年扭过头,好奇的望着那个洁白的背影。

  “这大冷的天,他穿着一双草鞋。”裴俊嘟囔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脸。“一个游方的僧人竟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僧衣,风吹日晒的,脸还那么白,真奇怪!”

  直到那个洁白的背影模糊起来,两个少年才加快了脚步,继续赶路。

  “前面的路口,向右一拐,就到了。”

  裴俊指了一下右方,王俭心中一愣,板车也骤然慢了下来。前面的庄子怎么是麻家的庄子呢?以前明明是个军屯,记得几年前,这个军屯里有个军户,家人得了急症,王俭陪着母亲来过这里。

  看到王俭的疑惑,裴俊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

  “二年前,这个庄子的许多壮年军户去了萨尔浒,留下孤儿寡母,交不起军粮的人都逃了军籍,前些时候麻总兵带队增援辽东,出发前咱们右卫的吕参将把这个庄子划给了麻家,听说还送了许多的财宝,这样吕参将就不用去辽东了。”

  还有这样的事,贪墨土地,行贿逃避战场。

  看到王俭皱着眉,裴俊也不再说话,两个少年拉着板车,默默地进了庄子。

第4节 大斗进小斗出
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作者:细柳营加入书架

  庄子破败不堪,偶尔遇到的行人衣衫破旧,沿街的路边和屋顶到处都是一丛一丛的枯草。庄子中间有个稍大的院子,门口的地面清扫的倒是干净,这里就是麻家庄子管事的所在之处。

  支好板车,裴俊进了院子,不一会便出来,告诉王俭要等一会。这个院子的院门并不高大,样式也是普通,却令王俭升起一阵厌恶。每到冬季缺粮的时候,麻家卖粮不仅价格高,而且斗也小,夏秋粮食丰收,便用大斗来收购粮食,普通百姓为了换取银钱缴纳税赋,不得不低价卖出粮食。这就是所说的敲骨吸髓吧!

  正在想着,一个瘦瘦的穿着丝绸长袄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带着一个满面横肉腰间系着腰刀的家丁走了出来。

  裴俊和王俭跟着这两人到了隔壁的院子,卸了铁器,然后用绳子将铁质的农具几个捆在一起,院子里的一个伙计用秤称量。

  “三十斤”

  “二十五斤”…

  称量完毕,用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那个账房先生头坐在屋口的桌子前,头也不抬的说道:“一共一百七十斤。”

  “等一下,好像不对,应该是二百一十斤,我在家秤过。”

  “我说一百七十斤,就是一百七十斤。”

  那账房先生没有抬头,回了裴俊一句,然后继续拨弄着算盘。裴俊看了王俭一眼,然后语气坚定的说:“确实是二百一十斤,也许你家这个秤有问题,不然换一个秤再秤一次。”

  听了裴俊的话,那账房先生抬起了头,仔细上下打量瘦小的裴俊,干瘦的脸露出一丝冷笑。

  “一百七十斤,每斤六分,一共十两二钱,拿了银子赶紧走人。”

  账房先生说完,便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匣子,从中取出一些碎银,一个一个往一个小秤盘里放。

  “先生,我们不卖了。”王俭说完,拉了一下裴俊。

  那账房先生满面狐疑的又抬起了头,瞪着眼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麻家,你说不卖就不卖。”

  “正因为这里是麻家,我们敬仰麻贵将军的英名,才没有要订金,货也给送来了,现在缺斤少两,我们不卖了。”王俭仰起头,大声的回应。

  账房先生用眼角扫了一眼穿着短袄系着围裙的王俭,鄙夷的将嘴巴扭到一边。

  “想走,也可以,把他打倒,你们就可以走。”账房先生用手指了指挡在库房门口的那个系着腰刀的家丁。

  那个一脸横肉的家丁双手叉腰,挡着院门,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一高一低两个少年。

  “我们是来送货的,不是来打架的。打伤了人不好交代。”

  “你这个小子说话很狂啊!”

  账房先生干瘦的脸拧在了一起,恶狠狠的盯着王俭。

  “好吧,打倒了他,然后我们走。”

  王俭平静的话语显然激怒了这位账房先生,他从银匣里拿出一锭银子,啪得一下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大喊道:

  “打倒了他,你们不仅可以走,还可以拿走这块十五两的纹银,如果输了,你们就留下这些货,拉着板车,滚蛋回家。”

  “一言为定。”

  王俭将围裙脱下来交给裴俊,见裴俊想说话,他摆了一下手,示意裴俊不要再说什么,然后走了几步,从库房的地上拿起一根木棒。

  这根木棒是用来安装铁锨的锨把,大约五尺多长,王俭将木棒用手拎了拎,感觉手感尚可。

  “小子,你是活腻味了吧。”

  那家丁没有料到这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敢如此说话,“嗖”得一下,拔出腰刀,面露杀气,向王俭的方向走了过来,在距离七尺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眼睛死死盯着王俭,将腰刀举到右上方。

  王俭斜侧过身子,左手前、右手后,平端木棒,棒头指向那家丁的胸部。

  看到少年的姿势,那家丁楞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猛的向前一个健步,刀挟着风声,从右上方斜劈下来。

  右上方向下斜劈,这个动作可以调动身体充足发力,这重力一劈,如果用木棒格挡,一定会将木棒劈断。王俭没有格挡,也没有后退,修长的身体向左方快速跃去,同时将木棒向右前方刺出。

  双方比拼的是速度,如果谁先到,谁就将获胜。木棒较腰刀稍长,而且是直刺,显然比腰刀的斜劈快些,只是那家丁抢先进攻,算是抢得先机,这样看起来双方各占一半胜算。

  只听“啊”的一声,那家丁右肋被木棒击中,因为手中的木棒比长枪短了许多,在刺出之后,王俭松开左手,用右手将木棒全部送出,单手直刺,木棒的力道小了许多,但是足以让腰刀落地。

  那家丁肋间疼痛,丢掉腰刀,一个趔趄,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没有稳住身子,一头扎进了地上的簸箕堆里。

  王俭淡淡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账房先生,走到桌前,拿起那锭纹银,轻轻的说道:“得罪了,我们走了。”然后带着裴俊,拉上板车,离开麻家的库房。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拉着车子,向杨家村方向走去。走出麻家的庄子,拉着空档板车的裴俊,望了一眼王俭,说道:“你好像带走了麻家的棍子。”

  王俭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根木棒,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反问裴俊:“你怕吗?”

  “不怕,只是我刚才想过,多出来的二两银子,过几天我想还给麻家。”

  裴俊说话的语气中并没有透露出慌张和畏惧,这让王俭放心许多,至于要归还多出的银子,那就随他去吧,毕竟裴俊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银子给你了,你自己做主,只是还的时候,一定叫上我。这个麻家可不是善类。”

  王俭又想了想,补充说道:“那一击并不重,击中的位置是臂膀下面,肉厚,肋骨不会断裂,休息几天,他就会康复,所以不用担心。”

  “步伐很快,而且是单手直刺,我是无法做到的。”

  练习了许多年的枪术,看起来裴俊依然对自己缺乏信心。信心这个东西的建立,比枪术的练习更为困难,也很难给予帮助。也许是天赋各不相同吧。王俭笑了笑,说道:“熟能生巧,慢慢来,不需要着急。”

  两个少年边走边说,裴俊扭头向后张望,见后面的官道上空荡荡的,然后对王俭说道:“你把棍子放到板车上吧,看起来他们不会追来了。”

第5节 青葱岁月
大明之末日守护全文阅读作者:细柳营加入书架

  来到杨家村,已近中午,板车放在杨家院子里,两人向师父行了礼,便坐在餐桌上吃饭。

  四碗面条,面条里加了鸡蛋,杨老头与他的独生女杨小娟以及两个徒弟,有滋有味的吃着面。

  看着师父喝下最后一口汤,王俭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听说您近日得了一张满弓。”

  师父得到一张建州武士战弓的消息是小师弟曹变蛟偷偷告诉王俭的,王俭对于传说中的满弓有些好奇。

  “恩,这几日你文诏师兄会来,来的时候再上弦试弓吧。”

  下午时分,麦场上热闹起来,几十个杨家徒弟被分成两组,一组幼童在杨小娟的指导下学习拳脚,一组少年在温习枪术。

  “中起,刺”随着杨老头洪亮而悠长的口令,十几个少年手持九尺长枪齐刷刷做出中部位置的刺杀动作,颇有气势。

  学堂里的长枪有两种,一种是七尺长、一种是九尺长。七尺长枪被称之为游场枪,因灵活多变,行走江湖用的就是这种七尺长的枪,九尺长枪用于战场结阵使用,被称之为战枪。

  杨老头从过军,教授的枪术以战枪为主,招数也都是军中实战的招数。

  这种中平直刺的动作,徒弟们已经学习许多年,感觉枯燥无味,可是杨老头却坚持让大家每天都要练习。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风凉话传了出来,有人说杨老头枪术招数太少,所以不敢出去和人对枪,也不让徒弟们出去对枪。

  对于这种风凉话,杨老头听到了也不生气,也不训斥,只是在某天练习结束之后,让徒弟中最为强壮的刘大勇出来,与他对枪。四十多岁的杨老头只是一个中平直刺,就将年轻力壮的刘大勇击倒。

  此后,徒弟们再也没有人去说风凉话,老老实实每天重温这些基本功。

  “裴俊,出枪要直。”杨老头大声喝道。

  “杀”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的裴俊右腿发力向前一蹬,奋力的刺出一枪。

  步伐要稳,出枪要准,刺杀要狠。杨老头时常这样教导徒弟们,这也是杨老头枪术的精髓所在。没有人听杨老头说过他是宋代杨家将的后人,也没有人听杨老头说过他教习的枪术叫杨家枪。不过在北方大地流行的各种流派的杨家枪,也都具备这种不求花样只求凶猛的枪术风格。

  “收”杨老头怒喝一声,十几位徒弟收起长枪,丝毫不乱。

  “散”杨老头对着徒弟们又喝了一声。

  刺杀与拦拿这些基本功练习完毕,接下来就是对练。

  杨家学堂对练用的长枪没有枪尖,去掉铁质枪尖的枪头又用棉布包裹,即使如此,对练时还需要穿上护甲并规定不准击打头部。

  第一组是杨二弟对阵郑献敏。杨二弟今年十九岁,是杨老头的远房亲戚,他的弟弟杨三弟拿了对练用的单面皮甲帮助他穿上,系紧了背后的带子。

  其他的徒弟们围成一个大圈,有说有笑的等着对练的开始。

  这时裴俊静悄悄的凑到王俭的身边,小声说道:“刘大勇和谢富贵今晚请大家喝酒。”

  “喝酒?他从哪里来的钱?”

  王俭的心中掠过一丝疑问,刘大勇在羊肉铺子里帮忙,谢富贵在布店里当学徒,忙的连师父家习武都没有时间,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呢?

  “刘大勇他们几个和麻家学堂的人赌枪了。”

  “和麻家的人赌枪?”王俭有些惊讶。

  “是的,听李二狗说的,昨天傍晚在城里的小校场,刘大勇和谢富贵跟麻家子弟赌枪,赌注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那么多!”

  “听说昨天他们赢了,所以今天请大家喝酒。”

  说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麻家成名以后,大部分搬到大同,留在右卫城的麻家开办了私塾和武术学堂,武术学堂请折家枪的后人做教习。麻家子弟气傲,经常四处约人比赛枪术,比赛时加了赌注,这也成为这些麻家子弟的一项乐趣之事。先前也有人约王俭赌枪,都被他拒绝。

  裴俊低头想了一会,犹豫的问道:“今晚我们去吗?”

  “你去吧,晚上我要帮助母亲熬药。”

  “我也不去了,晚上给舅舅帮工。”

  王俭和大勇他们情同手足,但是师父严禁外出赌枪,如果今天晚上去喝酒,让师父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担任裁判的刘大勇大喝了一声,身材高大魁梧的他嗓音洪亮,声音响彻全场。叫了开始之后,刘大勇迅速向后退了两步,两支包裹棉布的长枪逐渐靠近。

  杨家徒弟们全部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杨二第和郑献敏。

  只要天气许可,杨家徒弟们可以到麦场习武,那么对练都会进行。与其他人的对练不同,如果这两个人被分到一组对练,无疑是最吸引人的。因为如果一旦眨巴一下眼睛,就错过了他们的对练。

  一招制敌,这两个人都是杨老头的忠实粉丝,自从他们看到师父一枪撂倒刘大勇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再好的招数也不如速度快、动作猛,所以,他们的对练就是一次对扎。

  俩个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一点一点的相互靠近,像绷紧了的弹簧,或者是拉满的弓弦,蓄满了力量,随时都将要爆发。

  “杀。”俩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呐喊。

  随即响起“啊!”的一声惨叫。

  听到这凄惨的声音,裴俊挠了挠头,说道:“看起来,明天他是不能去抓兔子了。这两个家伙,真是死脑筋,也不躲闪、也不格挡,每次都是一样的动作,直愣愣的刺出去。”

  “他们在比拼速度,如果献敏以后能用腿追上兔子,那他就能赢了。”

  随着大家的哄笑声,王俭也呵呵笑了起来。

  太阳开始西下,枪术的练习结束,杨家的徒弟们三三两两的扛着长枪从麦场返回杨家院子,身材高大、虎头虎脑的刘大勇追上王俭,放低了声音问道:“师弟,晚上喝酒,你怎么不去?”

  刘大勇平时说话嗓门奇大,即使掐着鼻子压低了嗓门,传到耳边的声音还是嗡嗡作响。

  “晚上要帮助母亲熬药,还要给傅先生洗澡。”

  “那好吧,代问伯母好!下次再请你。”

  刘大勇说完,嘿嘿笑了几声,扛着长枪甩着胳膊,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趾高气昂的向前走去。

  王俭摇了摇头,此时能向大勇说什么呢?以刘大勇的大嗓门,如果与他说出赌枪的事,想必大家都会听到,如此一来刘大勇就会很难堪了。

  杨家院子里有一间房子里放置了一些木架,王俭将长枪放到架子上,出了房门,正想去和师父道别,杨小娟迎面走了过来。

  “王俭,刘大勇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王俭将头扭到一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怎么也看的怪怪的?”

  杨小娟皱了皱眉。

  “我,没有什么啊!枪房里的枪都摆好了,我去给师父道个别。”

  “去吧,不过千万不要有什么事瞒着我。”

  夕阳西下,路上起了淡淡的薄雾,裴俊拉着板车,王俭扶着一侧的车把,两个少年溶入落日薄雾之中。

  巷子口的槐树下坐着一个人,即使光线已经暗淡,那身白色的僧衣在薄雾里依然十分的醒目。王俭下意识的向着古井傍边靠了靠。

  真奇怪,那个戴着大大斗笠的僧人盘着腿,光着脚穿着草鞋,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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