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随便套了一件粉蓝色的薄款外套，两条腿噔噔噔的又跑下楼。
直接扑过去抱住了裴寂。
“走吧走吧走吧！”小人鱼异常兴奋。
裴寂轻笑一声，轻抱了一下她，牵着她的手就出了门。
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去车库开了低调的黑色的玛莎拉蒂出门。
容枝习惯坐在副驾驶上，每次都是裴寂替她系安全带。
去公司的路途比较近，开车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把车停好后，容枝觉着脑子晕乎乎的，摇了摇，晃了晃，可可爱爱。
裴寂见了，眉眼带笑。
上前把人的手握住，带着一起进了公司。
“裴总。”
“裴总早！”
“裴总早上好。”
“……”
职员们见到裴寂纷纷微笑打招呼，裴寂颔首示意。
小人鱼缩在裴寂怀里，紧紧抱着裴寂的手臂。
直到上了电梯，小人鱼才探出脑袋，左右看看。
“小心点。”裴寂抓住容枝的手臂，怕她站不稳。
“嗯呐。”
电梯停下，裴寂牵着容枝走进了办公室。
裴寂的办公室装修简洁，色调以黑白为主，里面有个小型的卧室，裴寂偶尔会在里面休息。
把小人鱼安顿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部国外位居榜首的恐怖片，裴寂拿了无线耳机，给容枝戴上。
裴寂坐在座位上，开始处理堆在桌面上的文件。
到了十点钟，他有个会要开，跟容枝说了一身，就去了会议室。
容枝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一部又一部的恐怖片。
除了裴寂给她看的第一部还有些看头之外，其他的，啧，要么就是剧情太过于拖沓，要么就是鬼演的不像个鬼，像个神经病，还有结局……
容枝已经不想吐槽了，要么就是主人公得了人格分裂幻想出来的，要么就是做了一个梦。
起身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裴寂还没开完会。
容枝嘟了嘟嘴，做了个吐泡泡的唇形。
拿起手机，随便点了点，看到了有人发微信。
容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点了进去。
咦惹？
看到联系人里有个红点点，她点过去，看到了“林语兮”三个大字。
容枝点进去，看到好友验证消息里面写着。
林语兮：裴哥哥，我能再见你一面吗？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容枝点开林语兮的头像看了一眼，嗯，穿的挺性感的，那沟挺深。
“饿了吗？”裴寂打开门，走进来把文件整齐的放在桌面上，随后走过去，做到容枝旁边。
伸手就把人搂过：“在看什么。”
容枝老实回答：“语兮姐好像有些事想跟你说。”
裴寂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稍皱，点进去黑名单，看到有林语兮，又返回去，把林语兮的小号也给打入了黑名单。
息屏，问：“中午想吃什么？”
容枝想了一下，认真的说：“我们来的路上，好像有一家酸菜鱼，我想吃那个。”
裴寂对于她爱吃鱼这个喜好，总是忍不住想笑，故意逗她：“鱼鱼，你说你一条鱼，怎么会爱吃鱼呢？”
“这不一样，人家是美人鱼，它们跟，跟鱼鱼品种不一样。”容枝反驳他。
裴寂哑然失笑，没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
“走吧，小人鱼。”
…………
中午他们去吃了酸菜鱼，吃完之后，裴寂又带着容枝回到公司上班。
裴寂很忙，上班时间完全没有空闲，除了看文件就是开会，总之，很忙。
忙的没时间陪她说话，裴寂怕她无聊，带她进了卧室，一打开电视，播放的就是海洋的广告。
裴寂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容枝。
容枝盯着电视屏幕里的海洋，也是愣住了，眼底流露出思念之情，一直盯着，睫毛都不眨。
直到广告放完，容枝才回过神，视线瞟到裴寂，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裴寂沉默了几秒，没说话，把遥控器拿给她，说：“等我下班带你去逛街。”
容枝点头，裴寂亲了亲她的唇角，然后出去了。
容枝垂头，看着手中的遥控器，抿了下唇，放到旁边，站了起来。
把电视关了，又打开，看着广告里面的海洋，陷入了沉默。
反反复复，开关了几十次，她才停下。
许久，只听见卧室里面传出一声叹息。
………………
裴寂六点钟准点下班，陪着容枝逛了会街，但她兴致不高，闷闷不乐的。
“鱼鱼，你不开心吗？”裴寂牵着她的手，捏紧了一些。
容枝发着呆，思想放空，没回话，直到裴寂问了第三次，她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然后眨眨眼睛，摇头说：“没有。”
裴寂深深的盯着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想，松开了手，换成了搂着她的腰。
摁了摁，说：“怎么这么细？”
“都没什么肉。”
容枝瞪了他一眼：“细不好嘛？”
裴寂失笑：“我喜欢你胖胖的。”
“人家才不要做胖腰鱼。”
“裴……裴哥哥！”林语兮正跟朋友逛着街，看到远处的裴寂，心中一喜，连忙跑上前，神色眷恋的，深情的喊了一声。
裴寂见到林语兮，方才还勾起的唇角被压平，生平第一次，深刻明白了阴魂不散这个词。
“裴哥哥，语兮，语兮想跟你聊一会，不要拒绝我，好吗？”
林语兮美眸含泪，身后的朋友跟上前，只是站在她身后，没说话，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容枝笑了一声：“语兮姐，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
林语兮含着泪水，看了一眼容枝，咬着唇，她只是想找裴哥哥聊会天，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阴魂不散，哪里都有她！
裴寂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声音不咸不淡。
“林语兮，别那么掉价。”
话落，没再看林语兮一眼，绕过她，擦肩而过。
林语兮的眼泪像是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掉落，遭受巨大打击一般，无力的后退了两步。
若是她本身还有一丝丝的希望，现在，是彻底的死心，那残留的一丁点儿，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林语兮的出现无关痛痒，并没有给裴寂跟容枝增添什么坏情绪。
但容枝心不在焉，并不想要继续逛下去。
裴寂只是揉揉她的头，带她上了车。
恰巧要踩下油门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是陆遇止的。
手机那边传来陆遇止温润清澈的嗓音。
“烧烤摊，来不？”
裴寂扭头看了容枝一眼，手指动了动，用拇指指腹压住了扩音器，轻声问。
“鱼鱼，去吗？”
容枝看着车窗外发着呆，听到裴寂的声音，收回了视线，看向他，有些茫然的问：“去哪？”
裴寂沉默几秒，打量的眼神在小人鱼脸上徘徊，想要看出些什么。
小人鱼白嫩的小脸茫然，见他一直看着她，害羞的烧红了脸，美眸含羞。
裴寂喉结滚动了下，眸色点上了漆色。
无视掉手机那边的声音，把电话挂断，随意的丢在一边。
伸手把容枝的安全带解开，小人鱼的腰很细，盈盈一握。
也很轻，起码对于经常锻炼的裴寂来说，抱起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稍稍用了一点力气，就把人给抱到了他的腿上，面对面坐着。
这样的姿势让容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裴寂的肩膀。
清灵的嗓音因为害羞的情绪失控，娇娇软软的，怪好听。
“裴寂，你干嘛。”
裴寂的手还掐着她的腰，没拿来，像是故意占便宜似的，揉了揉。
“鱼鱼，我可以亲你吗？”
他问的认真，神情带着几分隐忍，转而又恣意的扬起了眉。
虽然是在礼貌性的询问，可下一秒，他就松开了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后脑勺。
容枝忘了反应，整条鱼给愣住了。
像是不满她的出神，裴寂加重了力道。
容枝痛的嘶了一声，想要推开他，挣扎几番，自己倒是先没了力气。
被裴寂死死的禁锢住，容枝只能是被迫承受。
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开了热气的空调一般，两个人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寂静的环境能听到拉拉链的身上，他伸进手，探寻了一下，解开了一个扣子。
小人鱼顿了一下，哑着嗓子说：“裴寂，你可以停下来吗？”
裴寂回了神，沉默了一下，替她把扣子扣上，把小人鱼抱起，放到了副驾驶上。
毫不犹豫的，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眸色沉沉，白皙的的侧脸上，红巴掌印格外显眼，声音暗哑厉害。
“抱歉，鱼鱼。”
容枝把车窗打来，空气前仆后继的涌入进来，冲散了车内的旖旎。
试图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才缓和了下声音，说道：“没事。”
说完，容枝又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声音，好像，不一样了。
跟她平常说话的声……
一点也不一样。
裴寂也冷静了下，伸手摸进口袋，想要抽根烟。
却没摸到。
他不抽烟，可现在很想抽一根。
没人再开口说话，刚刚差点擦枪走火，裴寂有些心虚，而容枝，只觉着害羞，没好意思先开口。
又过了几分钟，陆遇止又打来了电话，裴寂接听，那边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说了好多，裴寂没怎么听。
只是后面含糊着应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扭头盯着容枝，说：“去吃烧烤吗？”
容枝快速的瞟了他一眼，含糊着答应了。
裴寂知晓小人鱼此时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也没再说什么，踩下油门，车疾驰而去。
到了陆遇止说的地点，找了个车位停车，牵着容枝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左边桌位上的陆遇止。
两个人坐过去，听见陆遇止一如往常的暴躁，骂骂咧咧的。
“妈的，老子居然被撞死了！”
容枝眼尖的看了一下屏幕，是陆遇止上次玩的那个游戏。
上次是跳车重伤倒地，这次是开车撞到树死了。
死法就挺清奇的。
陆遇止抬头看了一眼，挑眉：“哟，还带女朋友？”
“想吃什么自己点。”
容枝看了裴寂一眼，裴寂开口道：“别客气，他有的是钱。”
容枝抿了下唇，上次吃这里的，还挺好吃的，只是想了一下，就把上次点的全给点了一次。
陆遇止重新来过，结果刚跳伞，枪都还没捡到，就被人给打死了。
陆遇止：？？？
“操……”
把游戏退出去，手机一关，丢到旁边。
仰头喝了一口啤酒，笑了一声：“裴寂，你这小女朋友还挺乖的。”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野的。”
裴寂拉开易拉环，从不喝酒的他今天陪着喝了一口。
“是她，什么样我都喜欢。”
陆遇止沉默，听懂了裴寂这句话。
主要是她，不管什么样，都喜欢。
感情从来没有下定义的类型，碰到了，感觉对了，那就喜欢。
陆遇止垂头，笑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了，灯光很亮，他垂着头却看不太真切。
故作眼睛进了沙子，揉了揉，暗声骂了一句。
“这环境不行，竟然还有沙子！”
裴寂没拆穿他，跟老板说了一声，要了一罐常温的王老吉给容枝。
容枝拿起喝了一口，没等多久，烧烤就上来了，她插不上话，就在一旁安静的吃着。
偶尔给旁边的裴寂把肉弄下去放在他碗上。
陆遇止看着，像是自嘲一般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现在，你倒是过的最好的。”
“你要是想，也可以。”裴寂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陆遇止笑着看了他一眼，闷头又喝了一口，无奈的摆摆手。
“我？不行。”
他摸了摸鼻子，看到好兄弟现在都有对象了，矫情的生出了几分伤感。
明明已经放下林语兮了，可是突然的一见，又让他油然生出几分伤情。
爱而不得，是最难忘。
可要让他再厚着脸皮去追，陆遇止想，他做不到。
曾经的已然是曾经，既是遗憾，也是开始。
这一晚，裴寂只是陪着他喝酒，后面陆遇止喝上头了，就开始叭叭的倒苦水。
裴寂只是理智的帮他分析，犀利的话语刺痛了陆遇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啤酒喝多了，上头了，最后居然哭了出来。
容枝看的目瞪口呆，裴寂趁机说教：“记得不要在外面喝酒，不然就像他一样。”
吓得容枝连忙点头保证，裴寂满意的点头。
最后，陆遇止喝的一塌糊涂，喝个啤酒给喝醉了，账是裴寂结的。
把陆遇止送回家后，裴寂掏出陆遇止的手机，给他的助理阿金打了个电话，叫来照顾。
等到阿金到了，裴寂才带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容枝回家。
车停在门口，蛰伏在夜色中，没下车。
裴寂目色沉沉，握住了容枝的手，暗色中，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极为郑重的问道。
“鱼鱼，我们结婚吧，好吗？”
这个问题问的多少有些突兀，容枝怔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裴寂捏紧了她的手，再次问了一遍。
容枝算是听清了，脸颊稍红，扭捏了一下，点头：“好。”
回答后，她也觉得好奇，问：“怎么突然，想跟我结婚？”
小人鱼在大陆生活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
裴寂侧头，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垂着头，薄唇动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把人扯过来，搂在怀里。
头埋在容枝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闷声说道。
“跟你同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结婚了。”
“今晚提，只是觉得是个时候给我们鱼鱼一个家了。”
早在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小人鱼同床共枕的那一晚，他就已经想好要对小人鱼负责了。
结婚，是毋庸置疑的事。
容枝听了，弯唇笑了下，回抱住他：“裴寂，你真好。”
裴寂缄默几秒，半响回答：“你更好一点。”
容枝轻笑一声，明亮的眼睛宛若半空中悬挂的圆月，眼尾上扬，红艳的唇瓣微勾。
………………
把结婚的事情敲定下来之后，裴寂就立即跟裴夫人裴父商量了结婚的事情。
裴夫人非常积极的选了个黄道吉日，就把时间给定好了。
裴寂带着容枝去海边拍了婚纱照。
拍照的时候，裴寂习惯性的紧绷着一张脸，任摄影师怎么逗，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生生的把摄影师给气笑了，容枝看着也觉得好笑，说他：“裴寂，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拍婚纱照？”
裴寂苦恼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没有，很想的。”
容枝笑的更欢了，裴寂却更是无奈，一面对镜头他就习惯性的绷紧脸，心理暗示了挺多次，都没用。
接下来拍照，容枝故意逗他，要么就是偷亲他，要么就是小声的对他甜言蜜语。
裴寂被她这些招数哄的开心，拍的照也就好看了，速度也快了些。
一拍完照，容枝就把裴寂丢一边，不搭理，找摄影师看照片。
看到照片中的人时，容枝沉下了心，认真的盯着。
一张一张认真的看完后，捂唇笑了。
斜射而下的夕阳铺在沙滩上，给穿着白色婚纱的她晕染上了柔和的光雾，一颦一笑，就撞进了裴寂的心口。
婚纱照拍完之后，就是举行婚礼了。
容枝没有认识的好朋友，伴娘还是林语兮自荐。
林语兮后面得到裴寂跟容枝要结婚的消息后，整个人沉默了许久，忽然就看开了似的。
一开始裴寂并不想让她当伴娘，林语兮只是轻声说：“我就是再不要脸，也不会在你的婚礼上闹。”
后来，是容枝答应的。
伴郎是陆遇止。
当陆遇止看到伴娘是林语兮之时，也有几分诧异。
林语兮只是淡淡一笑：“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他能幸福。”
“没结婚之前我还能自欺欺人，现在结婚了，我便是死心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贵家千金。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有插足别人婚姻的念头。
陆遇止笑了一下，没再看她一眼。
婚礼是裴寂一手策划，婚纱也是专门找享有名誉的设计师一手设计，独一无二。
一个婚礼，盛大隆重，堪比古时候的十里红妆。
结婚后，裴夫人跟裴父开始催生，容枝每到这时就保持沉默。
裴寂并不想要孩子，不是因为种族原因，而是，纯粹的不想两个人的世界有孩子的插足。
裴夫人对此也是忧心忡忡，但后面也就看开了，只要儿子好，她就高兴。
后面，裴寂跟容枝商量着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刚满一岁的小男孩，取了个名字，叫做裴元安。
裴元安打小就是丢给裴夫人带的，裴夫人也把乖巧懂事的裴元安，当作自己的亲孙子，干什么都要带上。
………………
这天，裴寂把公司丢给了裴父，带着容枝上了轮船。
容枝依旧晕船，全程都躺在床上，被裴寂投喂。
裴寂捏了捏容枝腰上的软肉，笑了：“终于胖了。”
容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白嫩的小脸被压红，睡眼惺忪的：“裴寂，你在说什么？”
裴寂伸手帮她把被子掩好，揉揉她的脑袋：“没说什么。”
等到到了孤岛，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裴寂牵着还昏昏欲睡的容枝下了船，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容枝瞬间清醒。
睁开眼看到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时，她先是猛的顿了一下，然后惊喜道：“裴寂，这，这里是我家！”
裴寂松开她的手：“嗯，去玩吧。”
容枝感动的抿着唇，感动的泪眼婆娑的。
裴寂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喉结轻滑了一下，哑着嗓子：“要感谢我的话，做那个事的时候主动一点？”
容枝脸颊瞬间又被烧红。
来之前，裴寂特意去学了一个月的驾驶轮船。
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枝直接跳入了海洋之中，漂亮精致的尾巴在蓝色的海洋里格外显眼好看。
沉入海底，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小气鲸。
小气鲸看到她也是惊讶，咕噜咕噜的，在说：“鱼鱼，你回来了？”
容枝点头，围绕着小气鲸转了几个圈，高兴极了。
小气鲸叫来了鲨鱼，又叫来了小小鱼。
鱼跟鱼之间玩的不亦乐乎。
等到容枝尽兴，从海平面钻出来，走到陆地上，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好看的夕阳打在海边，波光粼粼。
裴寂早就在容枝玩的时候，把帐篷搭建好，又去抓了几只兔子，烤了一只，其他的用笼子关着养着。
裴寂就把烤兔子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碗碟上，端给容枝。
吃着久违的烤兔子肉，容枝一脸舒适惬意，吃饱之后，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裴寂把东西收拾干净，与小人鱼坐在之前她常坐的那块石头上面。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月明星稀，两个人背靠着背，吹着凉凉的海风。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裴寂后面问：“鱼鱼，高兴吗？”
容枝闭着眼睛，惬意的回话：“嗯呐~谢谢裴寂带我回来。”
裴寂忍不住唇角往上翘了翘，转身，手一伸，把人搂进怀里。
“那现在是不是轮到鱼鱼表现了。”
容枝一脸懵，没反应过来。
裴寂唇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坏，脚踩下湿湿的沙地上，把人给抱了下来。
抱在怀里，声音暗哑：“鱼鱼这么高兴，当然是要做一些更高兴的事了。”
容枝瞬间小脸爆红，小腿踢了踢，娇声娇气的：“你不正经！”
裴寂闷笑两声，抱着她，乘着月光，慢吞吞的走进了帐篷里。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在起伏，寂静的海洋空林，能听见细长低吟的呻吟。
海风吹过，把云层吹了出来，害羞的星月躲藏。
小气鲸跟鲨鱼还在比赛谁游的快，最后，鲸鱼输了，生气的在海平面跳跃，打出巨大的浪花，尔后，发出了好听的叫声，响彻在海边。
——完结
一道闪电从黑夜的苍穹划出狰狞的裂口，雷声滚滚，轰轰作响。
“妈，不好了，小妹她，怕是不行了！”老大儿媳妇曹春梅顶着暴雨，跑到田埂大喊还在给稻谷排水的婆婆李桂兰。
李桂兰正佝偻着背要拿着大红色的水桶排水，听到这一句话，心中一惊，跟旁边的老头子赵全胜相视一眼。
两个人连忙跟着赶了回去。
还没踏进土房子，就听见自家闺女赵小芸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李桂兰这可急的心慌慌，不顾女婿容录的惊慌就冲了进去。
看到自家闺女脸色苍白，老二媳妇端出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当即一个白眼想要昏死过去。
强撑镇定，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看到小娃的头快出来了。
连忙喊曹春梅去窝一个糖水鸡蛋，曹春梅也怕赵小芸不行，诶了一声冲了出去。
“妈，我是不是不行了。”赵小芸翻了个白眼，看到李桂兰，立即泣不成声。
心疼的李桂兰心脏揪着疼，连忙呸呸呸几声：“闺女，你先冷静冷静，这娃娃已经看到头了，你可要撑住！”
赵小芸流着眼泪点头，宫缩又是痛的她尖叫了一声。
老二儿媳妇马春风在一旁看着也是干着急，时不时用热水给赵小芸擦擦脸，然后说：“小妹，你先深呼吸，放松，再呼气。”
“妈！糖水鸡蛋！”
李桂兰连忙接过，吹了吹，就喂给赵小芸。
赵小芸强忍着痛意吃下。
李桂兰一边问：“稳婆，稳婆呢？有没有去请？”
曹春梅跟马春风相视一眼，面色犹豫。
这……
老赵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婆婆李桂兰接生的。
她们哪会想到去请稳婆接生这个事。
李桂兰看了她们一眼，就知道两个儿媳妇心里在想什么。
闷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端着碗的手一直发抖：“你们！你们小妹这难产！咋不去请稳婆！”
“妈，我……我这就去请！”曹春梅性子软，一见李桂兰黑沉着一张脸，作势就要冲出去。
“啊！”赵小芸又是痛叫一声，五官狰狞可怕，咬的唇都给破了。
“喊什么喊，现在喊也来不及了！”李桂兰急的站起来，一整怒吼。
曹春梅顿时皮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站在马春风旁边。
“闺女，闺女，你再撑一撑，孩子就快出来了！”
李桂兰看了一眼，那娃娃的头卡着，要是再生不出来，怕是！
深深洗了一口气，用老方子按了按赵小芸的肚子，痛的赵小芸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容枝只觉得自己睡了在一个温温热热的地方里，耳边吵吵囔囔的，听的耳朵疼。
随后感觉有人在挤她，她急了。
是谁！
不许吵我睡觉！
赵小芸咬着牙用力，因为刚刚吃了糖水鸡蛋，补充了体力，她跟着李桂兰的指挥，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容枝只觉得有人一直在推她，眼睛睁了睁，还没睁开，就感觉顺着那力道冲了出去。
“出来了！出来了！”曹春梅惊喜大呼。
赵小芸也彻底昏死过去。
李桂兰终于松了口气，把娃娃抱着，颠了颠重量，满心欢喜：“还挺沉。”
曹春梅紧盯着，连忙问：“妈，小妹生的男娃女娃？”
她嫁到老赵家五年了，一连生了四个闺女。
李桂兰虽然不说啥，但平时也没给她好脸色看过。
曹春梅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老二家的马春风，跟她一同嫁进来的，连生了三个儿子！
老赵家的小闺女赵小芸去年跟城里来的知青容录结的婚，没过多久就怀上了。
曹春梅在心里盼望，一定要是个女娃，不然她在老赵家更没有地位了。
马春风倒是乐呵呵的，帮着忙把赵小芸身上收拾了一下，一边问：“妈，小妹生的男娃女娃？”
李桂兰拔开容枝的腿，望了一眼，心里柔成一滩水，这是她闺女生出来的小奶娃：“女娃。”
听到是女娃，曹春梅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男娃。
“妈，这奶娃子咋不哭？”马春风觉得不对劲，瞅了两眼，连忙问。
李桂兰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就在容枝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容枝正想着睡过去，突然被人打了屁股，张嘴想要骂人，结果发出的却是：“哇哇哇”的哭声。
声音忒响亮。
李桂兰总算是放心了，把小奶娃清洗干净，喊两个儿媳妇把屋里给收拾收拾。
自己就抱着容枝出去了。
容录一看到岳母出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上前，看到包在襁褓里的奶娃娃，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李桂兰怕他嫌弃是个女儿，斟酌了一下，连忙说：“女婿，小芸这胎是个丫头片子，但生的可乖巧，白白净净的，你瞅瞅。”
容录伸手想抱，又不太会，李桂兰笑着教他。
最后，容录跟抱炸药似的把娃娃抱在怀里。
赵全胜跟大儿子赵良田小儿子赵广田也纷纷围了上来，看见是个女娃纷纷安慰。
“妹夫，没事，下一胎准就是男娃了！”说话的是赵良田，他已经有四个闺女，一直都愁着想要个男娃，见到小妹这一胎是个女娃，心里是有喜有忧的。
喜的是小妹生的是女娃，他心里平衡些，忧的是怕妹夫因为这个女娃不待见自家妹子。
“妹夫，女娃好啊，贴心又懂事！”赵广田一直嫌弃儿子臭烘烘的，想要个闺女，可偏偏媳妇的肚子太争气，一个女娃都生不出。
赵全胜看到小女娃，黑沉的脸上有一抹不显眼的笑意，听见两个儿子这般说，想了下，开口说道。
“容录，女娃也挺好的。”
容录小心翼翼的抱着，满脸怜惜：“不管是男娃女娃，我都喜欢。”
李桂兰听了，算是松了一口气，对容录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婿，总算是多了几分赞赏。
“女婿，这是你闺女，你给取个名。”
容录沉沉的盯着闺女奶呼呼的小脸，想了下。
“就叫容枝，木支枝，小名就让小芸起。”
李桂兰老脸上扬起一抹笑，对着女婿竖起了个大拇指：“女婿，这名儿好！”
赵全胜也点头，赞同老妻说的话。
老赵家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大儿子赵良田，媳妇叫做曹春梅，有四个闺女，从小到大依次叫赵大丫、赵二丫、赵三丫、赵四丫。
二儿子叫做赵广田，媳妇叫做马春风，三个儿子分别叫赵大宝、赵小宝、赵金宝。
小女儿叫做赵小芸，前年嫁给了城里来的知青，容录，今天个生了个闺女，名字叫做容枝。
由于容录在这边无亲无故，加上妻子赵小芸怀孕，老赵夫妻不放心他们搁外边住，便出了点钱，在老赵家的土房子加砌了一间房子。
赵小芸今天个天没亮，四五点就生了，可把一大家子给累坏了。
作为补偿，李桂花狠下心，在野菜粥里边添了小半碗大米，跟着一起熬。
曹春梅没生出儿子，不敢有丝毫的懒惰，跟在婆婆李桂兰身边帮忙。
而作为老赵家的大功臣马春风，忙完之后又去抱着小儿子睡觉了。
三个男人还要去田里，排排田地里的水，这一个人，可就五个公分哩！
现在是八十年代出头，大家都按照公分划分粮食，干的越多，分的粮食就越多！
容录可喜欢怀里的这个小奶娃了，一直抱着不撒手，在房里晃来晃去的。
连媳妇赵小芸醒了，也没注意到。
赵小芸只觉得喉咙发干，动一动，那地方又疼的厉害。
可看到自家男人抱着小奶包的稀罕样，她又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
拼命吞咽了几口唾液，声音沙哑：“容录。”
容录看到赵小芸醒了，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坐到床沿上。
把小奶包轻轻的放在她旁边，说：“媳妇儿，你看看，这是咱们的女儿，小脸肉嘟嘟的。”
赵小芸看了一眼，满脸慈爱的笑了笑，伸手勾勾她的小鼻梁，小奶包嗯嘛嗯嘛的动了动嘴，可爱极了。
看的赵小芸笑容更大，觉得生孩子那点痛，都值了！
“媳妇儿，咱女儿叫容枝，木支枝，你看着，给取个小名！”容录也是乐呵呵的，眼尖看到她嘴唇干裂，忙是倒了一杯水，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喝。
喝到水的赵小芸只觉得活过来了，深深呼了一口气。
忍着疼痛坐起来，把怀里的娃娃轻轻抱起，笑着跟容录说：“你看她这小脸肉嘟嘟的，忒可爱，小名就叫奶包吧。”
容录赞同：“可以的，你瞅瞅，这小丫头睡的真香！”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自家亲爸在吐槽她，容枝的小奶嘴又嗯嘛嗯嘛的砸吧了一下。
看的容录夫妻是满心欢喜。
容枝觉得有钱吵，吵的她睡不着，睁开眼睛，到处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但是肚子饿了，她啊啊的就叫了起来。
这可把正在打情骂俏的两夫妻给吓了一跳。
容录一脸惊讶：“这嗓门，也忒亮了吧？！”
赵小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咋这么个说你闺女，瞧瞧，小奶包生气了。”
赵小芸第一次带娃，没啥经验，哄了哄，容枝还一直哭个不停，这可把人给急坏了。
容录见小家伙的嗓门越来越响亮，拔腿就把还在厨房忙活的李桂兰喊了过来。
李桂兰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那嘹亮的哭声，倒是觉得好笑。
把容枝从赵小芸怀里抱过来，摇了摇，好笑的说：“瞅瞅你，那老二家的几个小子，嗓子都没你个女娃娃好。”
容录跟赵小芸听了也是有些好笑，不过见小奶包一直在哭，心里也是真的着急。
“妈，你快看看，这小家伙咋一直哭。”赵小芸忙问。
李桂兰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啥原因了，瞅了不知所措的容录一眼，道：“女婿，你先搁外边去。”
容录茫然：“为，为啥？”
一个他闺女，一个他媳妇，怎的啥事还要他去外边？
李桂兰啧了一口：“你闺女饿了，你要瞅着不？”
容录满脸爆红，缩了缩脑袋，快步就跑出去了。
“妈，你咋个……一点都不含蓄。”赵小芸也红了脸。
李桂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摆摆手：“含蓄个啥，赶紧喂你闺女，别把我的小心肝给饿着了。”
看到母亲这么喜欢自己生的女儿，赵小芸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现在喂饱女儿比较重要。
接过容枝，就把衣服撩起来。
容枝闻到香味，肚子更饿了，可她不是小奶娃！
怎么能喝别人的奶水！
绝对不行！
“嗯嘛嘛吗~”
赵小芸见她不喝，手一摁着容枝的小脑瓜。
容枝没忍住，大口大口的开始何为。
嗯嘛，真香！
没喝多久，奶水不够，容枝没喝饱，啊啊啊啊的还哭个不停。
赵小芸给急哭了，可是奶水没了就是没了。
李桂兰看的也是心疼，轻抱着容枝哄着，看到女儿红着眼睛的惭愧样，忙说。
“别着急，妈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就有了，小家伙先给她喝些米汤吧。”
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给喝米汤的，可是实在没办法，赵小芸难受的眼泪啪啪掉落。
李桂兰好生安慰了几句，小家伙没吃饱，还在哭着，只能先去熬米汤。
容录进来，看到一大一小都在哭，可把人给急坏了。
“媳妇，这是咋了，咋都给哭上了？？”
赵小芸紧紧的抱着小家伙，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奶水不够，奶包哭的我心疼。”
容录一怔，幽幽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这刚生产，不也是没办法，等会儿我去趟供销社，买些好的给你补补，不就有了。”
“有那钱你不能给我闺女买灌麦乳精？你可莫要学大哥，重男轻女！”赵小芸不依，凡事都想要紧着闺女。
容录一噎，被气笑了：“这不是想先顾着你，咋还成我的错了。”
赵小芸瞪了他一眼，眼泪总归是止住了，可小家伙还哭个没完没了的。
容枝也不想哭，可她饿啊！
饿的小肚皮可难受！
李桂兰速度快，端了一碗米汤进来，吹凉了些，手手指试探了温度，才喂下去。
吃饱喝足的容枝，被他们抱来抱去，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看着终于不哭闹的闺女，容录跟赵小芸纷纷松了一口气。
终于体会到了一句话，小儿难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