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话,要跟我一起,探讨下人生吗?”
容枝心里打鼓,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放松了些,屏住呼吸。
没吭声。
总觉着,裴寂今天,怪怪的。
对她有点,过分热情。
之前在老宅他们也是一起睡的,可就觉着,有些不对劲。
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容枝纤浓的睫毛轻颤,浑身紧绷着僵硬。
裴寂把她往后推,令两人的身子贴的跟近,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廓。
只听见男人的声音暗哑的不成样。
“鱼鱼,怎么不说话?”
他的手放在容枝的小腹上,很灼热的温度隔着睡衣传递。
容枝忍不住颤了一下,迅速转身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又小又软。
“裴寂,你别这样,我害怕。”
裴寂缄默,动了动手臂,让她的头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
“怕什么?”
容枝把脸都埋在他的胸膛,能听见男人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响,像是要从里边跳出来一般。
“裴寂,你是……”
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继续说:“你是,抽风了吗?”
………………
小人鱼说的有理有据的:“你之前,对我可冷淡了,今天突然这样,是抽风了?还是中邪了?”
裴寂:???
裴寂骤然沉默,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行为。
一直没等到回答的容枝抬眸看他,软声道:“裴寂,你别生气。你就是中邪了我也喜欢你的。”
裴寂:“嗯……”
容枝窝在他怀里听见回答,不知道想着了什么,笑了一下,脑袋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声音懒洋洋的:“困困,睡了。”
裴寂没回话,抱着她沉默不语,直到听见怀里的人传来了漫长的呼吸声。
才轻声道:“晚安。”
声音极轻,像是在用气音说话,也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还是跟自己说。
………………
次日清晨醒来,旁边的位置早就空了,容枝洗漱完之后下了楼。
看见裴寂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跟黑色休闲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下楼的脚步声很微小,但还是惊动了他。
裴寂放下报纸,走上前轻抱了她一下,随后又在容枝额上落下一吻。
带着容枝来到餐桌,上面摆了她爱吃的早餐。
吃完之后,裴寂又带着容枝来到庭院之中。
容枝眼前一亮,怔住了神。
偌大的庭院之中,中间的水池格外的显眼,里边养了红色的小锦鲤,游来游去的,在水中划过一道好看的波澜,四周还有假山装饰。
裴寂看着容枝。
带小人鱼来大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庭院里,挖一个水池。
“喜欢吗?”
容枝点头:“喜欢的。”
“现在可以,下去玩水吗?”她问。
裴寂在她一脸期待之下,缓缓点头。
小人鱼得到了允许,就噗的一下,跳入了水池之中。
水池被打出了一个水花,水面被晨光打的波光粼粼。
一刹那间,小人鱼噗的一下冒出了头,游到裴寂身边,细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裴寂,你要下来吗?”
她询问,没等裴寂回答,就坏心思的拽着裴寂下了水。
裴寂朝着小人鱼扑到水里,砸起了一道巨大的水花。
小人鱼的尾巴在水中曲成的弧度极美,水清澈见底。
裴寂压着小人鱼,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凑上前亲吻。
两瓣唇瓣交缠,裴寂的手松开了些,轻抚上容枝的后脑勺。
靓丽的头发在水中漂浮,白瓷的小脸微露,卷翘的睫毛轻颤,能看见水咕噜咕噜的气泡。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瓣殷红,都有些发麻了。
裴寂才松开她,抓着容枝的肩膀,就从水中噗的一声顶开水面,水花四溢。
裴寂乌黑的头发被打湿,长时间待在水中,眼圈发红,眼尾染上了一层欲,薄唇被咬出了血丝,有些肿。
眼里的情欲还未褪去,慵懒又有种似有若无的勾人。
跟他平日慢条斯理的形象大相庭径。
容枝看的有些心虚,小尾巴翘了翘,抿抿唇,自己倒是没什么不适。
方才,她总是不小心咬到他,或者是磕到他。
“鱼鱼还挺,热情。”
裴寂乌黑的发被淋湿,水流顺着他的脸颊,划过下巴,性感的喉结轻滑,上面的水珠像是粘在上面。
他用大拇指按了按发肿的唇部。
手指很白,修长,骨节分明,颜色的鲜明对比,更是,撩拨鱼心。
黑色的瞳仁盯着容枝,弯了弯唇角,一伸手就把人搂过来,紧紧贴着。
“怎么不说话?”
他歪头,靠近容枝的耳畔。
不小心,炙热的唇碰到了她的耳垂。
容枝打了个哆嗦,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你,你别乱来。”
暗哑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涌出,他垂头,凑近,整个人像是开了窍似的,启唇。
轻咬住了她红的滴血的耳垂。
容枝的小尾巴,一直在水里晃来晃去的,拍击着水面。
心里思想着,裴寂这两天的不对劲,掂量了几分,试探着开口问。
“裴寂,你,是发情了吗?”
“嘶~”
那人没回答她,反而咬的更重了。
裴寂松开她,眉梢微挑:“嗯,你要帮我吗?”
容枝又羞又燥,她就知道,海里的小气精发情的时候,也是缠着另一头鲸,又亲又抱的。
小尾巴一翘,她钻进了水里,游的飞快,没两下就到了水池的另一边。
她探出头,双手撑在水池上面,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不动的裴寂。
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生气了?
漂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又敏捷的游了过去。
“裴寂,你别生气。”
裴寂指尖微动,从晨雾中露出的太阳洒下了光芒。
抚上她的侧脸,小人鱼蹭了蹭他的手掌,格外的乖巧。
“没生气。”裴寂淡声解释。
容枝一脸不相信的咕哝了一下脸腮,下巴微抬。
思虑了一下,说:“裴寂,你以后能多花点时间陪我吗?”
在大陆,她没有好朋友。
裴阿姨跟林语兮讲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去,每天都只能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又想起林语兮之前跟她说的话:“鱼鱼,裴哥哥的时间都花在事业上面,对你可能稍微疏忽,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容枝蹙眉,似乎又有些纠结,想了好一会,她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容枝蹙眉,似乎又有些纠结,想了好一会,她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不行的话也没关系,你搞事业,我搞你吖。”
这话让裴寂一顿。
半响,裴寂掩唇一笑,眉眼微垂,轻声道。
“是我疏忽了。”
“以后不会了。”
裴寂全身湿透,还穿着衣服,黏糊糊的,不太好受。
但依旧是陪着容枝玩了好一会儿水,等到她尽兴了,才离开水池。
上楼拿了衣服让她去洗澡,等到她进了浴室,自己才拿着衣服,去到隔壁洗澡。
昨日小人鱼受惊,裴寂今天没去公司,跟裴父说了一声。
因此,来的人只有裴夫人。
打开门,意料之外的看到了跟在裴夫人身后的林语兮。
裴寂不由得眸色一沉,冷淡的眼神刺痛了林语兮的双眸,她微粉的脸腮骤然发白,神色受伤。
耷拉着肩跟着裴夫人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莫不吭声。
裴夫人一点关心的问:“儿子,鱼鱼呢?”
“在楼上,等会就下来。”裴寂如实说道。
林语兮坐在裴夫人身旁,小脸煞白,抬眸看向裴寂,温婉的声音带着沙哑,眼眶有点肿。
“裴哥哥,你就这般不待见语兮吗?”
裴夫人眉头一皱,扭头不悦的看向林语兮。
这个语兮,今天怎这般不懂事。
裴夫人这趟来,本身是没打算带着林语兮过来的。
昨晚,自家儿子都那般说了,她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是未来儿媳妇,一个是世家女儿,孰轻孰重,她自是明白的。
昨晚找了语兮聊天,话里话外都在让她找个时间搬出去住。
语兮虽说不大乐意,但索性是答应了。
今个一上午,她收拾好打算出门,语兮便拦着要跟着一块。
说是要跟儿子鱼鱼道个别,毕竟是在裴夫人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心里也有些感情。
于心不忍,就带着一同过来了。
裴夫人是万万没想到,语兮这一开口,就是找裴寂问责。
快速的看了儿子的脸色,看到面色不变,心里才松了口气。
用胳膊肘撞了撞林语兮的手臂,示意她别再多问。
林语兮垂下眸,继续低声说道:“裴哥哥,语兮与你二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女?”
声声悲悲切切,带着指责又带着愁怨。
她陪在裴寂身边那么多年,一直未嫁,也从未跟人谈过恋爱。
一直都在等着他。
原以为时间会证明一切,却没想到,会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带着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如今,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林语兮不甘心,她哪比不上容枝。
裴夫人听她这般说,下意识看了一眼裴寂,拔高了音调。
“语兮,你这是在说什么!”
裴寂目光清冷,深邃的瞳孔紧盯着她,眼底一片冰冷,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林语兮眸中噙着泪水,不甘心的与他对视,仿佛是在质问。
为了裴寂,她付出了十多年的青春,要她如何!能甘心!
她又如何,能舍下!?
“裴寂!”容枝换上了裴寂给她挑选的侧露肩收腰红裙,穿着简单的小雏菊凉鞋,哒哒哒的下了楼。
噗的一下扑到了裴寂的怀里,速度极快。
裴寂只觉得胸膛被撞了一下,一个软软的身子就倒在了怀里。
眉眼带笑,伸手把人抱了抱。
“裴寂,我好看吗?你看人家扎的双马尾辫~”
容枝头发天生带点小卷,鬓角的碎发卷卷的,麻花辫编的随意自然,衬的那张小脸精致又好看。
裴寂轻笑一声:“好看。”
看了一眼裴夫人,提醒道:“母亲看着呢。”
容枝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从裴寂身上起来,坐在一旁,看着裴夫人,尴尬的笑了一声,乖巧的喊道:“裴阿姨,语兮姐。”
裴夫人笑着应了声:“诶。”
随后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林语兮一眼,连忙问道:“鱼鱼,昨天真是不好意思,阿姨没看好你。”
容枝用余光瞟了林语兮一眼,眉眼带笑:“是我自己乱跑,不怪阿姨。”
林语兮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捏着衣裙,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尖泛白。
她死死的咬着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像个泼妇一般惊声尖叫。
容枝笑靥如花,看着林语兮,甜而不腻的嗓音听起来纯良无害。
“语兮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
林语兮扯了下唇,抬眸,看向容枝。
容枝盯着她,唇角的笑意很浓。
林语兮的唇瓣哆嗦了一下,从她的眼底看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她捏紧手指的力度更大,狠狠的瞪了过去。
裴寂伸手,把人拥入怀里,语气淡淡,慢条斯理的问道。
“耳朵聋了?”
林语兮被裴寂这句话气的眼睛红了起来,心里是数不清的委屈与难受。
看到自己心爱多年的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站在自己对立面时,心如刀绞。
裴夫人见状,暗叫不好,连是伸手,在林语兮的腰间捏了捏。
察觉到裴夫人的动作,林语兮深呼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紧闭双眼,顺了几口气,睁开眼睛,强忍着泪意道:“昨晚没休息好。”
“那语兮姐可要好好休息,眼角都长皱纹了。”容枝笑靥如花,一副无害的模样。
林语兮心中钝痛,忽的一下站起来,捏紧了拳头。
“裴哥哥,我能跟鱼鱼说几句话吗?”
裴夫人蹙眉,这语兮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被林语兮一句话堵住。
“阿姨,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不会做什么不该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裴夫人噤了声,不再吭声。
容枝扯唇笑了一下,拿开裴寂的手:“好啊。”
林语兮深深的看了裴寂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裴寂缄默,小人鱼话也不说一声,就出去了。
侧目看着门口,怔了神。
…………
容枝轻笑一声,跟着林语兮来到庭院。
林语兮看到庭院里的水池时,显然诧异,目光一顿,有些失神。
容枝看了她一眼,踢了踢腿,迎面吹来的凉风撩起了她鬓角的碎发。
声音隐含笑意:“裴寂知道我喜欢玩水,这是特意为我建造的。”
林语兮听见,面色更是难看。
不由得想起,曾经她百般央求裴寂在这庭院里,搭个秋千,养几只兔子,建造个鱼塘,裴寂也未曾松口。
如今,却主动的为了别人,挖个水池。
容枝笑意浓浓,歪头看向她,红唇轻启。
容枝笑意浓浓,歪头看向她,红唇轻启。
“语兮姐,好看吗?”
林语兮脸色煞白的不成样,艰难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
炫耀?
容枝收敛了笑,瓷白的小脸眉目冰冷,面无表情的对着林语兮说道。
“林语兮,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跟我在这装模作样。”
这里的空气夹杂着野草的清香,芬芳又清新,可林语兮只觉着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大幅度的上下起伏,脸色涨红。
显然,气的不轻。
“我什么心思?!”
“你知道你还跟我抢!”
容枝眉眼弯弯,风轻云淡的盯着林语兮,目光深邃悠远。
伸手撩了一下耳畔的发,缓缓道:“抢?语兮姐,你们做人的,应当有些自知之明。”
林语兮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浑身发颤。
“你知道,我等了裴寂多少年吗,自知之明?该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
容枝唇角弯起,面对着她的癫狂激动,她只是静默着盯着林语兮,好似在说,事实胜于雄辩。
林语兮气闷的不行,手指尖发颤一直颤到心尖。
绷紧的弦到了极致,情绪忽然崩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容枝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不说一字一句,偌大的庭院之中,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早晨的风很凉,打在身上凉飕飕的。
庭院外围中了树,枝桠上有几只鸟雀驻足,叫的声音很悦耳。
林语兮只是不甘心,她喜欢裴寂那么多年,都未得到他一个眼神。
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只是短短的时间,就能得到她可望不可即的爱。
任谁,都想不通,也不甘心。
容枝压下了唇角,盯着水面,听着耳边的抽泣声,平静如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语兮停住了哭泣,因为哭的时间太久,一直在打着嗝。
狼狈的站起来,容枝看见她满脸泪痕,眼睛通红的模样。
林语兮出身在世家,此番只是难以接受,这才会情绪失控。
哭过之后,心情反而不再那般压抑。
她看了容枝一眼,转身想要离去。
容枝也没动作,只是轻声说:“裴寂只会喜欢我。”
林语兮一顿,刚忍住的眼泪又掉落,声音嘶哑干裂:“你未免太自信了,热烈的喜欢,不值一提。”
容枝转身看她,神色平淡:“我说的是事实。”
裴寂只会喜欢她,也只能喜欢她。
容枝垂头轻笑,抬起脚步走到林语兮面前,掐住了她的下巴。
澄亮的眼睛睫毛微垂,眼尾却微微上扬,神色散漫,带着几分轻肆的笑意。
“语兮姐,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林语兮浅棕色的瞳仁忽的缩紧,心脏像是被提捏着一般。
容枝轻笑:“很欣赏你呢。”
林语兮怒视着她,从对方的眼底看得出一片的嘲讽。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半,明明是盛夏时期,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容枝松开她的下巴,抚了抚腰部,没走,依旧是用一种很淡然的眼神盯着她。
“语兮姐,希望你能明白,感情是双向的,你的一厢情愿,是换不到同等的深情的。”
林语兮陪在裴寂身边多年,这份感情固然令人感动。
但感情的事,又何尝是感动能换来的。
林语兮被她这一番话顿住,思想放空,蓦然想起,裴寂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高中时有男生跟她表白,她直言喜欢裴寂,全班同学都起哄,只有被她点名的裴寂,神色冷漠疏离。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裴寂含着凉意的眼神扫过来,只是淡声说了一句:“好好学习。”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婉拒,可她却固执的以为,这是裴寂在回应她。
林语兮从喉咙深处轻呵一声,像是在自嘲,视线聚焦在容枝的脸上,又是一阵失神。
过了挺久,林语兮呢喃:“那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这是你的事,与别人无关。”容枝红唇轻启。
林语兮像是经受不住打击一般,肩膀耷拉下,神色凌乱复杂,还有几分痛苦。
容枝习惯性的撩了一下头发,从她身边走过,嗓音清灵,被风带过。
“你故意引开裴阿姨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也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林语兮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勉强站直,她嘴唇哆哆嗦嗦的,不可置信的呢喃。
“她知道……居然……知道……”
……………………
[容容,方才你好像言情小说里面的恶毒女配呀?]花花忍不住凑个热闹。
“我应该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白花,怎么会是恶毒女配呢,花花,你种田种傻了?”容枝皱着眉头反驳。
鱼鱼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女配?
花花切了一声,撅着屁股不理容枝,钻进了种田空间,打算去割点草喂猪。
………………
容枝回到客厅,跟裴寂坐在一块。
裴寂朝着她身上脸上看了看,见她如常,才松了口气。
裴夫人又跟她聊起了裴寂小时候的事,母亲对于孩子的事记的一清二楚,有些裴寂都忘了,裴夫人却还记得。
过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林语兮回来,应该是补了个妆,看不出她哭过。
林语兮陪在裴夫人身边,静静的听着,不插一句话。
在这吃过午饭之后,裴夫人就带着林语兮回去了。
临走时,林语兮最后眼神依恋的看了裴寂一眼,就再也没回头。
裴寂面色淡淡,丝毫没有发觉,去到厨房,动作娴熟的给自己泡了一杯红枣枸杞,上了二楼。
“鱼鱼,我去书房开个会。”他跟正在看恐怖电影的容枝说。
容枝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没分神。
裴寂无奈的勾了下唇,轻轻把门给关上。
……………………
深夜,林语兮从酒吧出来,浑身酒气,穿着暴露,头发丝凌乱,红唇潋滟。
扶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吐的昏天黑地。
脚上踩的黑色高跟鞋不稳,趔趄了几下,勉勉强强站起。
等到吐完,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实在走不动,又倒回来,头晕目眩的,提着黑色的花边包,靠在小轿车上。
凉风也驱赶不了醉意,眼皮子困的厉害,上下打架,恨不得立刻就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林语兮有些后悔,一个人跑出来深夜买醉,要是这时真的就这么睡过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偶然瞟到一边,看到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偷看的几个男人。
她心里有些慌乱,紧紧的捏着背包的带子。
试着走了两步,差点没一脚直接摔下去。
用余光看到那几个男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往她这边一直看,林语兮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害怕。
她手哆嗦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屏幕,还没来得及拨打电话出去。
手机就被一个人快速抢走。
她顺着男人的手看过去。
是一个长相歪瓜裂枣的男人,笑的猥琐。
“美女,要不要给哥哥一起回家?”
林语兮强忍恶心与惧意,站直起来,想要假装没看见,往旁边空着的地方走。
刚走两步,又有一个男人站出来拦住。
肥头大耳,啤酒肚有女人怀孕八个月的样子,不高,地中海。
林语兮打小养尊处优的,哪见过这画面,当即就缩了缩,害怕的咬着牙。
“美女,一个人喝酒有什么好的,要不陪哥哥喝两杯?”
四五个男人一同围过来,远处看到的人们也只当是看热闹,拿出手机开始拍,发个朋友圈。
林语兮抿着唇,害怕的睫毛一直在颤,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贴着车子,无路可退。
嗓音哆嗦:“我,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都有。”
男人们相视一眼,色眯眯的打量了几下,交头接耳。
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或许是压根就不怕被林语兮听到,肆无忌惮。
“啧,哥们,要钱还是要人?”
“傻逼玩意,这骚,娘们就在这,当然是都要。”
“别说,这女的身材还蛮好,哥们赚发了!”
“你先我先?”
“…………”
林语兮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更是浑身发颤,左右看了一下,有几个看热闹的也离得远,求救估计也不会搭理她。
那几个人男人也商量完了,有个人一步一步走进,伸手想要拽她。
林语兮尖叫一声,一把就将包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趁机冲出了人群。
奈何她今日喝的有些高,脑子混混沌沌的,站不太稳,没跑两步,就直直的就摔在了地上。
“艹,臭娘们,敢砸老子!?!?”被砸的男人摸了一把脸,捡起林语兮的包,大包走过来,不顾她的痛叫,一把揪住林语兮的头发。
狠狠的把包砸到了她的身上,反手就扇了两个耳光,啐了一声。
“臭女表子!”
林语兮害怕极了,眼泪不停的掉,四周开始寻找,眼神绝望又无助。
那几个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
陆遇止刚从酒吧里出来,他把耳机取下,戴着个黑色口罩,身后跟着的助理阿金急忙忙的。
“我的祖宗,咱们可以回去了不?这要是让秦姐知道了,指不定扒我一层皮。”
秦姐是陆遇止的经纪人,管的严厉,向来不允许艺人去娱乐场所胡闹。
今天阿金没管住陆遇止,还被带着一起去疯。
阿金绝望,要是被秦姐知道了,他要死!
陆遇止脚步一顿,蹙眉,没顾着阿金的大喊大叫,朝着一边走了过去。
男人下手没留情,一个巴掌打的林语兮眼冒金星,耳朵都是嗡嗡的,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清醒下来。
“臭女人,还敢跟老子耍横?”男人揪起林语兮的头发往前扯。
头皮痛的林语兮更是五官都揪在了一起,下意识的就抓住自己被揪住的那缕头发。
踉跄着站起来,因为头发被揪着,只能是佝偻着背。
“啧啧啧,这女人身材蛮好的。”地中海男说着就伸手在林语兮腰部摸了一把。
林语兮吓得打了个冷颤,害怕席卷全身,眼泪不受控制的跑出来。
“不要,我,我给你们钱……”
“都跑到这种地方了,装什么贞节烈女?”地中海男伸手摸到了她的背,故意扯了扯肩带。
语气恶劣。
“现在的女的都他妈能装,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过了,装这一出?!”
“你来酒吧,穿这么露,不就是想勾引人么?”
“还哭上了?等会有你哭的,啧啧啧。”
“……”
粗鄙肮脏的话语一句一句出来。
林语兮绝望极了,腰部被几个男人触摸着,她死死的咬着牙,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在地上。
她打了个哆嗦,踢了踢脚,把高跟鞋脱下来,也不顾着被揪住的头发,拿起高跟鞋就往男人的那处捅过去。
“啊!卧槽槽槽……嘶……”男人痛的立即松开了林语兮的头发,蹲在地上捂着,面色又黑又白的。
其他几个人也被林语兮这一操作给震惊到了,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看到兄弟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禁也觉得疼了。
林语兮光着脚踩在地上,因为是酒吧门口,地上总有些破碎的酒瓶玻璃渣。
她踩在地上,脚底被划破流出了血也顾不着,死命的往前跑。
她一个将近奔三的女人,自然知道要是被带走了会发生一些什么。
林语兮不敢想。
跑了几步,因为神经紧绷着,都不觉得脚底痛。
陆遇止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看着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林语兮,他眉头稍挑。
林语兮也是注意到了陆遇止,她顿住,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陆遇止轻声问。
林语兮紧张不安,没再注重那些矜持,抓住了陆遇止的手臂。
“他们,想欺负我。”
陆遇止听了,眉头皱的更深,打量的视线扫了扫林语兮的脸,见她害怕的模样,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趁着这一会儿功夫,那几个男人也追了上来。
看到陆遇止,哟呵了几声。
“哟,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
陆遇止眼皮掀起,修长的手指伸进口袋,拿出手机。
立马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是陆遇止,我要举报有人性骚扰,聚众斗殴,地址西街景淮路皇后酒吧门口。”
说完,那边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居然报警?龟孙子!?”地中海男人眦目,怒火中烧,显然被陆遇止这翻操作给惊住了。
“艹,这么玩不起!!?”被林语兮打了的男人更是气愤不已。
他们这帮人,别看平时作威作福的,可最怕的,就是进局子。
丢人丢面,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还会闹的翻天覆地。
所以见到陆遇止报了警,他们也歇下了那番心思。
但是被打到那位,凶神恶煞的威胁了一句。
“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忒弄死你。”
丢下这句狠话,几个男人恶狠狠的瞪了陆遇止一眼,这才快步离去。
林语兮看到熟人,心里委屈至极,忍不住抱住了他,在陆遇止怀里抽泣起来。
迟来的阿金看到,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晕倒。
四周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拍照了,连忙上前说道:“祖宗,咱们赶紧撤了,你这泡妹也要分场合啊!”
“秦姐会一巴掌拍死我的!”
陆遇止伸手把林语兮推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把外套脱下来,绅士的披在林语兮身上。
想了下,说道:“跟我走。”
阿金看了林语兮一眼,目光略微不善,但陆遇止开口说了,她也不能打陆遇止的脸,只好催促道:“赶紧的赶紧的。”
林语兮没多想,现在陆遇止相当于她的救命稻草,她抽了抽鼻子,忍住眼泪,跟着上了车。
阿金坐在前面开车,陆遇止跟林语兮坐在后座。
陆遇止报了个地址,想着先送林语兮回家。
“别!”林语兮打断陆遇止,被对方大胆的眼神看着,缩了缩脖子,开口缓缓解释说。
“我爸妈看到我这副模样,会担心的。”
“遇止,我可以叨扰一下你吗?”
“我想先去你那边洗漱一番,好吗?”
陆遇止一顿,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又有些凝重,缄默着盯着林语兮,不由得想起多年前。
高中时,他跟裴寂、林语兮是同班同学。
他那时是喜欢林语兮的,但林语兮喜欢裴寂,典型的三角恋,不过,裴寂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几人一直未曾因为感情而撕破脸。
年少的陆遇止风雨无阻的给林语兮带早餐、解决麻烦、教她做题,甚至是帮林语兮给裴寂写情书。
每个星期一封,一封就是七千字,足足写了三年。
即使是再不情愿,他也从未拒绝过林语兮。
以至于后来,他的付出成为了理所当然。
被林语兮一次又一次的不耐烦与拒绝打击,而压迫陆遇止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林语兮一句:“烦死了,你怎么尽会给我添麻烦。”
还记得林语兮说完之后,也没给他一个眼神,把他早起准备的早餐丢在地上,转身就去找裴寂。
那时,陆遇止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蹲下,把饭盒捡起,沉默着离开。
少年高贵的背脊,低低压下,肩膀颤了下,失神落魄的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不吃不喝。
后来,陆遇止收回了那份喜欢,跟林语兮保持了距离。
从高考后一直没见,突然遇见,却是这一般场景。
陆遇止轻笑一声,跟阿金说道:“送她回家。”
林语兮一顿,垂下头,被陆遇止拒绝,有些失落。
阿金从反光镜看了一眼,没多问,一脚踩下油门。
“遇止,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林语兮失落的侧过头,看向陆遇止,哽咽道。
“我记得我们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连去你家,都不可以了吗?”
陆遇止靠在车枕上,听到她这句话,沉默以对。
想了很多,很多画面都在他脑海里快速播放。
遗憾吗?
自然是遗憾的。
但是不再喜欢了,那份喜欢早在多年前就被他收回,如今,林语兮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普通朋友。
适当的表示喜欢可以,但要是越了界,那就不体面了。
陆遇止没开口回话。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林语兮咬着牙,无声的抽泣。
车内很安静,一直到林语兮家门口。
林语兮打开车门,把陆遇止的外套放到座位上,声音嘶哑的道谢:“遇止,谢谢你,要不是你,可能我……”
她抽了抽鼻子,继续说:“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陆遇止深深的凝视着她,半响,缓缓开口说道:“林语兮,我接受你的道谢。”
“但吃饭,就不必了。”
他关上了车门,没再看林语兮一眼。
阿金踩下油门,车子逐渐消失在林语兮险恶视线当中。
林语兮无助的站在原地,灯光打在她身上,尽是落寞。
阿金打开了音乐,多嘴问了一句:“祖宗,那女的谁啊?”
陆遇止黑长的睫毛轻颤,淡声吐出三个字:“陌生人。”
他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打算跟阿金继续说下去,阿金做助理的,也会看脸色,闭了嘴,没再多问。
……………………
时间过得很快,立秋到了,凉风习习。
这晚,裴寂带着容枝一同回老宅吃饭。
期间,裴寂跟裴父喝了些酒,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是裴父的司机老张开的车。
车停下,裴寂还没下车的意向。
容枝推了推裴寂的胳膊,凑上前,用额头撞了撞他的下巴。
裴寂眉头一皱,掀开了眼皮,看到是小人鱼,伸手就把人抱在怀里。
这还有人看着……
小人鱼害羞,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三两下就下了车:“快下车!”
裴寂揉揉眉心,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跟老张说了一句,老张就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裴寂一副喝高了的模样,走路都不稳,容枝没法,只能是搀扶着他。
裴寂整个人都靠在小人鱼的身上,一副醉酒走不动的模样。
容枝带着裴寂慢吞吞的走动,打开了大门,又给他换上了拖鞋。
“裴寂,你怎么样?”
裴寂眼皮耷拉着,沉默不语,垂着头,一看就没什么精神气的模样。
容枝无奈,只好又搀着裴寂上了楼,到了房间,裴寂率先反锁。
“你?”
裴寂摇摇头,迷茫的看着她:“怎么了?”
容枝抿了下唇:“没事。”
把裴寂搀扶到床沿坐下,找了一套睡你放好到浴室,又打开了花洒试试水温。
出来看到乖巧坐着的裴寂,说道:“你先去洗澡。”
裴寂微抬起头,怔怔的盯着容枝,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晃了一下。
吓的容枝连忙上前扶住。
裴寂垂头,酒气不难闻,在她耳畔,压低了声线,富有磁性又格外的,性感。
“鱼鱼,你帮我洗,好不好?”
“鱼鱼,你帮我洗,好不好?”
容枝羞红了脸,裴寂身上醇厚的酒香味一直萦绕在鼻尖。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空调的原因,容枝总觉得,有些热。
“裴寂,你别闹。”伸手把人推了推,他喝醉了力气也大的很,半分不动的靠在她身上。
怕是故意的,还往她耳垂上呼了几口热气。
耳尖动了下,红的滴血。
容枝又羞又躁,往他腰上揪了一下。
裴寂腰部的肉硬邦邦的,没让她得逞。
容枝咬了下唇,刚想收回手,裴寂就烫的灼人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脚步趔趄一下,把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了,可偏偏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样,眼脸耷拉着,散漫的靠在她的脖颈处。
带着酒味的呼气烫的容枝的肌肤都开始泛起了粉色。
他还拽着容枝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带着她的手,从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
容枝更害羞了。
手指尖一直在打颤,像是颤到了心尖上,神经紧绷绷的,屏住了呼吸。
裴寂肆无忌惮的带着她,往上移动。
容枝能感受到那刚硬结实的腹肌,不由想起了之前在孤岛上,裴寂赤裸着上半身的模样。
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结实的腹肌充满了力量感,性感的人鱼线一直延伸要腰下。
容枝猛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加重。
靠在身上的裴寂在她耳边呢喃着说:“鱼鱼,你帮我洗,好不好……”
容枝受不了他的低音炮,一把将人往后推了一下。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寂放松下来,没有戒备,竟真的被她推动了。
被推开的裴寂面色沉了一下,抬起眼皮看到容枝,又好像反应过来了些。
眼里的神色受伤,眼尾耷拉着,一副难受的模样。
“鱼鱼,你不喜欢我吗?”
容枝也往后退了一步,见他这样,吞咽了一口唾液,小声解释着说:“喜欢的。”
“那你为什么推开我?”他追问。
容枝纠结的皱起了眉,手足无措,想了想,很认真的盯着他说。
“因为你喝醉了,身上臭臭的。”
裴寂缄默,黑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耷拉下,薄唇扯了扯,高大的身子肩膀松了松。
无精打采的开口说:“那你这是嫌弃我?”
容枝含糊着回答:“也不是。”
裴寂抬起脚步往前走了两步,抓住她的手腕。
“鱼鱼,别敷衍我。”
不知道从哪被他看出了敷衍,容枝扯了下唇,否认说:“我没敷衍你。”
听到她这句话,裴寂盯着她看了好久,狭长的眼睛带着思索,似乎在琢磨她说的是真是假。
容枝也看着他,小脸紧绷,认真又严肃的模样。
看了许久,裴寂的视线最后一直停留在那抹娇红的颜色上。
迟疑了一下,想跟她讲条件:“鱼鱼,你亲亲我,我就去洗澡,好不好?”
容枝喉咙有些干,移开了目光不看他。
没等到回答,裴寂捏了捏她的手腕,又问了一次:“好不好?”
容枝视线飘忽不定,最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踮起脚尖迅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可以去洗了。”
她脚后跟还没来得及着地,就被裴寂往后推了一下。
天旋地转之中,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裴寂没给她时间惊呼,就压了下去。
………………
过了许久,裴寂没了动作,头埋在她脖颈处,喘着粗气。
容枝羞极了,明亮的眼睛里还蒙上了一层雾气,鼻头红红的,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半响,她伸手,把裴寂推了推。
“我缓缓。”裴寂声音暗哑。
没有半分自觉要起来,继续压着。
容枝沉了一下,说:“你很重。”
裴寂一顿:“那怎么办?”
“你先起来。”
裴寂犹豫了下,微微起身,盯着她,好像在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盯了几分钟,见她一脸认真,还是起身,坐在她旁边。
半弓着背,捏了捏眉心。
容枝刚坐起,就看着他一脸复杂的说。
“那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容枝茫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裴寂歪头,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说。
“以后压你,太重了,你会不会哭。”
他说的一本正经,眸色很沉,很认真,语气却不正经。
容枝脸颊被烧红,被他这番话惊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别乱说话!”
裴寂坐过去,靠近她,伸手将女孩子的柔荑握在手心中。
把玩了一下,又牵起,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
“没乱说。”他郑重道。
容枝一噎,看着他的黑眸,有片刻的失神,转而又消逝。
想起了重事,她再次催促:“你快去洗澡。”
裴寂神色幽怨:“真不帮我?”
容枝垂下头,面红耳赤的:“真的!”
裴寂起身又看了她一眼,重复问了一句,容枝小脾气上来了,红着脸瞪着眼睛叫他赶紧去洗。
遭受到打击的裴寂,慢吞吞的走进了浴室。
把浴室门关上,醉沉沉的眼眸瞬间清明,站在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唇瓣,忍不住勾起笑了。
容枝倒身,一把趴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把脸埋在被窝里,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昏昏沉沉的,好像半梦半醒一般。
能清晰的听见水滴落的水声音,感觉自己睡着了,又好像还清醒着。
恍惚间听到裴寂出了浴室,喊了她一声:“鱼鱼。”
容枝没反应,也没再听见什么声音。
可下一秒,就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服。
容枝瞬间睁开了眼睛,看到裴寂还保持着正在解她衣服的扣子的动作,她又惊又羞。
骂了一句:“你畜生!”
裴寂表情呆滞了几秒,随后别扭的收回了手,弱声解释:“我是想让你上床睡,帮你换睡衣。”
容枝看了他几眼,见他没心虚,想了下,勉强相信了他。
找到自己的睡衣,没搭理他就进了浴室洗澡。
被抛弃的裴寂:???
裴寂沉默了一会儿,拿出吹风机把头发给吹干,然后下楼去厨房,泡了一杯红枣枸杞。
走上楼,里面的人儿还在洗。
他就又去了书房,拿了一本黑色的硬皮本,回到房间。
抽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开始写日记。
等到日记差不多写完,容枝也洗完了。
她几乎每天都要洗头,头发很多,发质很好。
裴寂一开始吹头发的动作并不娴熟,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头发吹完,裴寂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整了。
裴寂一般是十点半就睡,今天晚了半个钟。
他放吹风机的时间,容枝已经溜到了床头,盖上了被子。
裴寂伸手把灯关了,走到旁边,想了一下,伸手把上衣给脱下了。
掀开被子睡在她身旁,手一捞,把人捞怀里。
刚刚洗完澡,两个人身上的香气是同一种。
裴寂凑过去,闻了闻,说:“总觉得鱼鱼身上的味道,比我身上的好闻。”
容枝闭着眼睛回答,语气骄傲:“那是自然,我可是海里最漂亮的小人鱼。”
裴寂的手往上挪动了一下,见她没有抗拒,问:“鱼鱼,你要睡了吗?”
容枝依旧是没睁眼:“你不是喝醉了吗,快睡!”
说完后,抓住裴寂的手,带着几丝警告的说他:“你别乱来。”
没得逞的裴寂失落的叹了口气:“嗯。”
见他老实了,容枝转过身,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像哄小孩一样,语气宠溺的揉揉他的头。
“晚安。”
裴寂垂眸,盯着她,回答说:“晚安。”
容枝真的困了,跟他说了晚安之后,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容枝六点半起来的,刚下楼,就看见刚晨跑完的裴寂。
想凑过去抱他,裴寂后退了几步拒绝。
“我身上都是汗,脏。”
他刚跑完,满身都是的汗,衣服都是湿的。
容枝抿了下唇:“好嘛。”
裴寂看了她一眼,让她先去吃早餐,自己上楼洗澡。
容枝坐在餐桌上,一如往常都是她喜欢吃的早餐。
没吃,等着裴寂。
差不多三十分钟,裴寂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西装,五官俊美,身材颀长,气质矜贵。
坐在容枝的旁边,看到桌上没动的早餐,挑眉问:“怎么不先吃?”
“等你一块。”
裴寂弯了弯唇角,给她盛了一碗虾仁粥:“下次不用等。”
“好嘛。”
她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下次依旧会继续等。
这一点,裴寂无可奈何。
吃过早饭后,裴寂要去公司,容枝跟在他的身上,瓷白的小脸紧绷。
裴寂打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问:“要跟我一起去?”
容枝眼前一亮,蹭蹭的跑上前,眼巴巴的问:“可以吗?”
裴寂勾唇,把她推进去一些,自己也走了进去:“可以,不过外边冷,你再去穿一件外套。”
秋天的风很凉,裴寂怕她生病。
容枝不喜欢穿外套,满脸苦恼:“我不喜欢穿外套。”
她们做鱼的,哪需要穿这么多的衣服~~~
“不穿的话,就在家里待着。”他作势要走。
容枝立即急眼:“别别别,你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说完,她就噔噔噔的上了二楼,裴寂眉眼带笑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