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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章推书
大奉打更人全文阅读作者:卖报小郎君加入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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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本仙侠神作《大周仙吏》,作者荣小荣。

古代仙侠,和我这本是同样的背景(架空历史)。不过不同的作者,写出的故事不同,小荣的作品质量如何,不用我赘述。

反正不会让读者失望。

话说回来,我和他算同期作者了,如今他是大神,我还是lv5的小扑街。今晚的夜宵就决定是大闸蟹了。

没肥我也吃。

按照我单章推的规矩,今晚房间订好了,荣小荣在等我。

不过下一章会在十二点前更新。

另外,小荣很润(加钱居士脸)。
《大奉打更人》单章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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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52章 李玉春的1生之敌
大奉打更人全文阅读作者:卖报小郎君加入书架

日头正高,酒宴渐入佳境,许七安敬了一轮后,以上厕所为由离席,回到书房,斟酌着如何面对西域佛门的使者团。

钟璃坐在四方桌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

根据这段时间做的功课,他认为西域佛门使者团,这次拜访京城有两个目的。

首要目的当然是了解桑泊案的始末,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就是不知道秃驴们只做了解,还是要久居京城,追查神殊和尚的下落........这个,大概得等他们弄清楚情况在做定论。”许七安手里转动着毛笔。

次要目的,应该是兴师问罪来了。

佛门和大奉的关系很复杂,属于那种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盟友。

比如当年的山海关战役,西域佛国和大奉是同盟,属于战胜国。南疆和北方则是战败国。

不过,经历了那次死而复生的梦境,许七安发现山海关战役没有史书记载的那么简单,因为东北的巫神教也参与其中了。

“南疆的蛮族、北方蛮族、北方妖族、东北巫神教........如果再加上万妖国余孽也参与的话,战败一方的阵营得多庞大。

“换而言之,当年的大奉国力有多强?西域佛门有多强?魏渊领军打战的本事有多强?细思极恐啊。”

但这个同盟的关系并不牢靠,这二十年来,北方和南疆屡犯大奉边境,朝廷多次向西域求援,但佛门置若罔闻。

北方先不说了,而今的南疆地域,有一半落入佛门之手——当年万妖国的地盘。

如果佛国真的有念及同盟之谊,直接派兵偷水晶就行了。南疆蛮族还敢攻打边境么。

当然大奉也不是啥好东西,远的,当年云鹿书院一手主导了灭佛行动。近的,神殊和尚脱困了,监正那个糟老头子直接装病。

“兴师问罪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银锣,自然有朝堂诸公和元景帝自己去苦恼。不知道监正会不会出手,这老银币多半不会。

“作为桑泊案的主办官,我多半会与佛门僧人接触.......保险起见,去见一见监正吧。

“另外,这次使团到来,既是一个危机,又是一个契机。神殊和尚的身份,佛门的人最清楚。我可以借此机会旁敲侧击,挖掘出更多的信息,这样也好给神殊和尚一个交代。”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许七安脑海里成型。

“钟璃,我们走。”

当即,换上打更人的差服,戴上貂帽,离开了许府。

骑着永远不堵车的小母马,很快抵达观星楼,他把小母马拴在台阶边,与钟璃并肩登楼。

刚走完石阶,进入一楼大厅,眼前一花,多了一位白衣术士的背影,铿锵有力的声音念道:

“手握明月摘星辰......”

“世间无我这般人。”许七安抢答。

.........杨千幻停顿了一下,重新来,悠悠道:“手握明月摘星辰.......”

“世间无我这般人。”许七安又抢答,然后说道:“杨师兄,我们要去见监正,您别挡道。”

杨千幻沉默了好久,说道:“我就是为这事而来,老师让我来通知你。”

监正大人知道我要来?许七安颔首道:“您说。”

杨千幻气沉丹田:“滚!!!”

..........

许七安一边拍着耳朵,一边解开小母马的马缰,郁闷道:“你们司天监也会佛门狮子吼?

“我耳鸣了怎么办,会不会耳聋啊。”

说完,他看见钟璃默默打起了手语:我聋了,我要回去吃药,不然耳朵会没用。

“........”

许七安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是我害了你吗?

钟璃摇摇头。

许七安点点头,看来这是钟璃的又一劫,反而是自己受了对方的牵连。

监正不见我,这说明屏蔽天机的效果应该足以应付佛门高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七安松了口气。

在楼下等待片刻,磕完药的钟璃返回。

“耳朵好了吗。”

钟璃点点头:“嗯。”

两人旋即到了打更人衙门,径直来到闵山的金玉堂,五大三粗,脸颊有一道疤的闵银锣没好气道:

“你的一刀堂已经修缮完毕,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一刀堂是许七安的“办公室”,名字他自己取的,寓意“天下英雄谁能挡我一刀”。

“今天京城有什么事吗?”许七安随口问道。

“你也听说了?”

闵山嘿了一声,“西域使者团来了,听说队伍里有得道高僧,十里之内,佛光冲天。不少守城的士卒都看见了。

“进城之后,城里的百姓疯了般的高呼圣僧。要说蛊惑人心的手段,还是佛门最强。”

这应该是七品法师的能力,我记得案牍库的资料里记载过,七品法师开坛讲法,百姓闻之,大彻大悟,纷纷遁入空门........许七安假装困惑:

“佛门使者团来京城作甚?”

“谁知道呢。”

闵山不知道桑泊案中的封印物,其实是佛门的神殊和尚。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

漕运船只缓缓停靠在码头,一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伫立着数十位打更人。

金锣杨砚和姜律中率领一众打更人离开官船,一行人望着久别的京城,心里万分激动。

尤其姜律中和张巡抚这批先锋队,他们离京足足两个多月,隆冬时节离京,再返回,已是柳枝发芽,万物吐新。

李玉春招手,唤来宋廷风和朱广孝,沉声道:“等述职完毕,我们去祭拜一下宁宴。”

宋廷风和朱广孝点头,神色沉重。

距离许宁宴战死,月余过去,当时汹涌如潮的悲伤,如今沉淀在心里,成为他们永远要铭记的同僚、下属。

多年以后,回忆起那个跳脱的少年郎,心里或许还会有淡淡的悲伤,以及遗憾。

走在前方的杨砚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声音却很低沉:“我也去。”

张巡抚叹息一声:“本官要面见陛下,就不与你们同去了。明日我携妻儿亲自祭拜。”

他事情比较多,明天肯定抽不出时间去给许宁宴上坟。

这伙人从青州还是,便一直在水上漂着,根本收不到朝廷的传书,因此并不知道许七安复生的事。

许七安非但复活了,还顺手破了一桩宫廷命案。

很快,他们抵达了打更人衙门。

..........

这一边,许七安带着钟璃出了金玉堂,正要去参观自己的堂口,钟璃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许七安顿住了脚步。

她先看了许七安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衙门口。那里,一群风尘仆仆的打更人跨过门槛........全僵在了那里。

仿佛是一尊尊石像。

“这人谁啊,为什么和许宁宴长的如此相似........”

“咱们衙门有这么一位铜锣么.......”

“眼花了吧,我好像看见许宁宴了,不对,许宁宴哪有这般俊俏........”

“是同胞兄弟么,可许宁宴没有兄弟啊........”

一个个问题在南归的打更人脑海里浮现。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看见你的身影........许七安觉得这段歌词完美契合他们此时的心境。

他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大家好啊,我叫许倩。”

迟早会有重逢的一天,不过在许七安的想法里,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

杨砚等人回京后,从衙门同僚那里得知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惊喜无比,然后一个个脱缰的野狗般飞奔过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

这么尴尬的重逢,是他没有想到的。

一定是钟璃给我带来了霉运。

李玉春死死盯着许七安,用尽了所有力气,才颤抖着开口:“你,你是许宁宴?”

其他人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是我,我没死。”许七安笑道。

听到他的回答,那边静默了十几秒,宋廷风忽然大叫一声,狂奔着扑到许七安怀里,大力拥抱。

“你怎么没死的,你明明都死透了。”

“容貌大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复活的,跟我们说说。”

“活的,真的是活的......热乎乎的。”

打更人们把许七安围住,你一言我一语,满脸兴奋。

“这个稍后解释,稍后解释........”

许七安推开宋廷风等人,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胸口的银锣标志,对李玉春说:“头儿,我成银锣了。”

李玉春背负双手,故作沉稳,颔首道:“不错,没枉费我的辛苦栽培。”

许七安招招手,说:“钟璃,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头儿。”

李玉春这才看见钟璃........

头发干枯凌乱,粗布长袍布满褶皱,绣鞋很久没洗,看不见脸.........李玉春感觉背后有冰凉的蛇爬过,头皮一寸寸的发麻。

他露出惊恐之色,连连后退,指着钟璃咆哮道:

“这是哪家的姑娘,这是哪家的姑娘!!!”

“钟璃你先去我的一刀堂,前面右拐就是。”许七安连忙打发走五师姐。

“噢!”

钟璃低着头,委屈的走开。

李玉春如释重负,手臂的鸡皮疙瘩缓缓消散。

接下来,许七安详细的为大家解释自己死而复生的经过。

“脱胎丸,能让人褪去旧躯壳,收获新身躯的脱胎丸?听说陛下以前向监正讨要过,监正都没给.......那褚采薇是不是你小子的相好?”姜律中啧啧感叹。

听了他的解释,一部分不知道脱胎丸的打更人才恍然大悟。

等众同僚情绪渐渐稳定,许七安搂着宋廷风的肩膀,道:“晚上教坊司快活去。”

谁知宋廷风摇头,道:“我不会再去教坊司了。”

他看了许七安一眼,义正言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宋廷风,将是一个锐意进取,刻苦修行的人。

“宁宴啊,你会变,我也会变。你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我。”

许七安诧异的审视着他,他死后的一个月里,宋廷风果然沉稳坚毅了许多。

李玉春赞赏道:“廷风说的好,这趟云州之行,你的变化最大。我很欣慰。”

宋廷风沉稳的笑笑。

许七安拍了拍手掌,环顾众人,道:“等大家述职后,今晚一起去教坊司喝酒,我请客。”

说罢,许七安又搂着朱广孝的肩膀,道:“我还欠你五次教坊司呢,立过字据的。”

众同僚大喜。

宋廷风咽了一口唾沫,“宁宴,我字据里也有我的.......今晚,我也要去教坊司喝酒。”

“你不能去。”

许七安脸色严肃,义正言辞:“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宋廷风了,饮酒作乐,放浪形骸的事,就由我和广孝来做,你是锐意进取的宋廷风。”

...........

佛门使团的落脚点是西城的三杨驿站,也是外城最大的驿站,两进的院子,院种着三株百年老柳。

名字由此而来。

驿站的驿卒从大门走出来,左右顾盼一会儿,闷不吭声的进了一条小巷。

巷中,站着一位打更人差服的年轻人,单手按刀,背靠墙壁,手里捻着一粒碎银,等待多时。

“大人,这是本次西域使团的名单,领队的大师法号“度厄”。”

驿卒递上条子,目光在碎银上扫过,说道:“度厄大师刚应召入宫,不在驿站。”

“办的不错。”

许七安指尖一弹,碎银抛出一个弧线,被驿卒稳稳接住,后者眉开眼笑:“谢谢大人。”

打发走驿卒,许七安快速脱下打更人差服,接着,从地书碎片里取出一件僧袍穿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心里发狠,安慰自己说:

可以再长。

几分钟后,一位阳刚俊朗的和尚从小巷走出来,僧袍晃荡。

来到驿站门口,守门的不是驿卒,而是两个年轻的僧人。

“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两位年轻的僧人迎上来,拦住去路。

许七安双手合十,念诵法号:“阿弥陀佛,贫僧青龙寺恒远,得知本宗同门自西域而来,特来拜见。”

青龙寺恒远.......两名僧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审视着许七安,道:“恒远师兄未曾守戒?”

“贫僧修的是武僧。”许七安一脸“自家秘密自家人知道”的语气。

两名僧人恍然大悟,语气顿时变的客气:“恒远师兄,里边请!”

........

PS:先更后改。感谢“哈利波特yy”大佬的盟主打赏。

第53章 大师您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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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安在守门的僧人指引下,穿过前院,来到内院。

年轻僧人在院子里停下来,双手合十道:“恒远师兄在此稍候片刻,我去通知净尘师叔。”

许七安行佛礼回应:“有劳师弟。”

望着年轻僧人进入某个房间,许七安回想着名单上的人物。

本次西域使团总人数二十一。

驿卒要为使团安排房间,驿站的房间是分档次的,辈分高的和尚自然住好的房间,不可能一个小沙弥住总统套房,而领队的得道高僧住没有窗户的单人房。

因此驿卒对使团的人物地位,有着清晰的认识。

辈分最高的自然是本次使团的领袖“度厄大师”,不过修为怎么样,驿卒就不知道了。

再往后有两人,分别是“净尘”和“净思”,看法号,这两位应该是师兄弟。

至于其他和尚,地位仿佛。

“一个叫‘京城’,一个叫‘近视’,这师兄弟的法号可真有意思。”

正想着,年轻僧人出来了,请许七安入内。

他随着年轻僧人进房间,屋子里燃着檀香,一位脸庞圆润,耳垂肥厚的僧人盘坐在塌,微笑的望着房门。

这位和尚气息内敛,看着与常人无异。

“净尘师兄。”许七安双手合十。

“恒远师弟。”中年僧人回礼。

他旋即安排年轻僧人奉茶,等许七安喝了一口,才说道:“盘树师兄刚刚回寺。”

他是想说,青龙寺的和尚这会儿也就刚得到使团入京的消息........盘树主持前脚刚回青龙寺,没有特殊原因,不会让寺里的僧人过来叨唠........许七安一瞬间想到许多种可能,知道这是对方的试探。

对此,他早有腹稿,不紧不慢道:“贫僧早已离寺多年。”

净尘和尚微笑道:“恒远师弟所来何事?”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奇异的魔力,让许七安本能的抗拒说谎,只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目的交代清楚。

五品律者?

许七安心里一凛。

青龙寺的盘树主持也是五品,这个境界的僧人,就像移动的“规矩”,他们会主动或无意识的影响身边的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禁女色、禁杀生等等.......律者曾经守过什么戒,身边的人也会不自觉的遵守。

许七安没见过律者战斗,但以前去青龙寺查桑泊案时,特意看过佛门高手的资料。

律者的战斗力皆来源于“戒律”,有点像儒家的言出法随,但没有儒家那么流氓。

通俗的解释,儒家口嗨一句:许七安的貂蝉在腰上!这是可以实现的,虽说后遗症很大。

而佛门的律者受限极多,无法随心所欲,只能口嗨一句:许七安,反向抽烟赛神仙。

除了许七安嘴巴会被烫出一个泡,基本没有后遗症。

儒家的言出法随是更改规则,而律者是让人遵守规则,本质其实完全相反。

许七安双手合十,念诵佛号:“师兄与诸位同门抵京,是否为了桑泊案中脱困的封印物?”

这话,就仿佛一块巨石砸在湖里。

净尘眯了眯眼,表面不动声色,反而微笑道:“盘树师兄说的?”

盘树僧人返回青龙寺前,度厄师叔三令五申,不得将封印物的存在外泄,包括青龙寺的和尚们。

净尘大师给许七安下了个套。

许七安摇摇头,叹息道:“并非师父所说,实不相瞒,桑泊案,贫僧也算参与其中........”

净尘温润平和的眼神里,仿佛有金色的神光闪过。

“贫僧有一位师弟,法号恒慧,我们师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一年多前,恒慧突然失踪,还窃走了寺里一件屏蔽气息的法术,我多方调查,发现他疑似被一个牙子组织拐卖........”

许七露出了怅然伤感之色,似乎悲恸难耐,只能念诵佛号来缓解情绪:“阿弥陀佛。”

净尘正听的入神,见恒远师弟如此模样,心里一动:“此案背后,还有隐情?”

“不错,恒慧师弟与一位女香客互生情愫,私定终身,因此窃走了青龙寺的法器,远走高飞。”

净尘眉头一皱,闪过诸多疑惑,“纵使私奔,也不必窃走法器吧?”

许恒远叹息道:“那位女香客是誉王的嫡女,誉王是陛下的弟弟,堂堂亲王。若没有屏蔽气息的法器,他们离不开京城地界。”

这........净尘大师一时语塞,找不出词儿来。

随后,许七安将两个不谙世事的年轻男女如何被骗,如何被动卷入党争,又是如何死于非命,粗略的讲述了一遍。

“阿弥陀佛!”

净尘大师双手合十,面露慈悲,念诵佛号。

静默几秒,他说道:“可这事,又与桑泊案何干?”

问的好!许七安心里一笑,面不改色道:“此案曲折离奇,远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去年年末,皇室桑泊中的永镇山河庙,忽然被爆炸摧毁,封印在桑泊底下的邪物出世。

“大奉皇帝震怒,责令三司严查,贫僧之所以卷入其中,是因为那邪物寄生在了恒慧师弟体内。”

“什么?!”

净尘大师勃然变色,急切追问:“那邪物而今在何处?恒慧还没死?大奉如何处理此事的,监正没有出手吗?或者,邪物已经被监正重新封印?”

他一连串问了许多,高僧的淡然气度无存。

“净尘师兄别急,且容我慢慢道来........”

许七安把桑泊案和平阳郡主案深入浅出的剖析,把两个案子的相关,背后牵扯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之净尘和尚。

净尘和尚许久没有说话,似乎被环环相扣,错综复杂的案件给震惊到了。

这些内幕,纵使是盘树主持也不知道,他只是西行而来,告之佛门桑泊封印物出世的消息。

师叔进宫面圣,了解案情始末,没想到留守驿站的我却率先知道了全过程........净尘和尚喟叹道:

“此案确实曲折离奇,而能破解此案的人,更是厉害。恒远师弟如何知晓的这般详细?”

许七安知道,这是净尘和尚必然会提出的疑惑。他丝毫不慌,强迫自己对抗“不说谎”的本能,回答道:

“此案虽是三司主办,但真正查出桑泊案和平阳郡主案的,是打更人衙门的一位银锣,叫做许七安。贫僧与许大人相交莫逆,自身又因恒慧师弟卷入其中,这才知道的清清楚楚。”

银锣许七安........净尘和尚记下了这个名字,忙问道:“那位姓许的银锣是何人物,恒远师弟,你且与我详细说说。”

“唉!”

许恒远没有说话,而是长叹一声。

“师弟这是........”

“贫僧想到此人,心里感慨万千。”

“哦?此言何意啊。”

许恒远缓缓道:“师兄有所不知,许七安此人,乃贫僧这辈子见过,最惊才绝艳之人。在修行方面,他天纵之才,整个大奉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罕见。

“在为官方面,他坚决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在破案方面,大奉高手如云,却不及他一根指头。

“在诗词方面,他被誉为大奉两百年第一诗魁,据说教坊司花魁们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他却置之不理。”

净尘和尚惊呆了,没想到京城竟有此等人物。

“世间当真有此等人物,不入我佛门,可惜了。”净尘和尚眼里有犀利的光闪过。

.......卧槽,牛逼吹大了,这孙子想“度”我入空门?那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许七安心里警惕,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来了个图穷匕见:“此番来找师兄,便是想问一问桑泊底下的邪物,究竟是什么?

“贫僧知道此物与佛门有关,但想不明白为何要镇压在大奉的桑泊?”

“这.......”净尘和尚面露难色。

“师兄有何难言之隐?”许恒远主动问道。

“此事乃佛门机密,师弟还是莫要再问了。”净尘说道。

“呵!”

许恒远冷笑道:“贫僧明白了,贫僧把西域本宗看成是自家人,没想到本宗的师兄弟眼里,贫僧只是外人。

“罢罢罢,是贫僧自作多情了。贫僧这就离开,西域佛门是西域佛门,青龙寺是青龙寺,不一样的。”

说着,他起身边走。

“站住!”

净尘喝止,面带愠怒:“你我皆是佛门弟子,供奉佛陀,乃是一家人。师弟刚才那番话,实乃诛心之言,以后莫要再说。”

有戏........许恒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哼一声。

这一声他用上了佛门狮子吼,让哼声在房内回荡。

武僧的脾气一直都是这般暴躁.........净尘心里叹口气,招呼道:“弟子请坐,我便与你说些我知道的。”

青龙寺是西域佛门在大奉仅存的火种,如果西域佛门还想继续中原传教,青龙寺是不可取代的力量。

在这样的背景下,西域佛门很重视与青龙寺的“一家人”关系,任何嫌隙和裂缝都是要杜绝和规避的。

“那邪物确实与我们佛门有关,听度厄师叔说,那是一位佛门叛徒。”

“佛门叛徒?”

果然和我预料的不错,神殊和尚是佛门中人,却被佛门亲自封印,不是叛徒是什么?

“是哪位叛徒。”许恒远问道。

“这就不知了,”净尘和尚摇头,“要不怎么说是佛门机密,其中内幕,纵使是贫僧也不得而知。”

好想用望气术看看他有没有说谎........是神殊,那叛徒的法号叫神殊........许恒远又问道:

“为什么是封印,而不是超度了他。”

佛门虽然讲究慈悲,但对一个门派叛徒,不至于心慈手软吧?

“盘树主持将消息传回西域后,罗汉和菩萨们对此非常重视,以雷音相互通知。这般郑重姿态,除了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再也没有了。”净尘和尚沉吟道:

“一路东来,我曾听度厄师叔说过,那魔僧是杀不死的。”

杀不死的?!

这段话蕴含的信息量极大,让许七安不得不暂停追问,细细思索。

也就是说,神殊和尚被封印在桑泊,不是因为佛门心慈手软,而是杀不死他。

神殊和尚曾经说过,他侥幸踏入了“不死不灭”的最高境界。

但是不要忘了,佛门是有佛陀这位超越品级的存在,连佛陀都杀不死神殊和尚?!

“我的天,神殊和尚比我想象的更恐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许七安心里嘀咕。

一拳一个老监正么?

“我明白了,原来是杀不死,难怪要分尸封印。”许七安沉声道。

“但为何选在桑泊呢?”他再次提出疑问。

这样一位可怕的叛徒,堪称心腹大患,选择封印在盟友大奉的地界,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否则封印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稳妥么。

“这个问题,贫僧也想知道,也曾在路上问过度厄师叔。师叔告诉我,这源于五百年前与大奉那位武宗皇帝的一个约定。”净尘说道。

五百年前的约定........那一年佛门在大奉四处传教,佛寺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背后果然还有隐情啊.........可是,五百年前的大部分资料都被销毁、修改、隐秘。

根本没法查啊。

又聊了几句,许七安确定套不出其他信息,便起身告辞了。

净尘和尚亲自送他离开,刚出房间,就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和尚沿着廊道走来。

“师兄!”俊秀和尚双手合十。

净尘回了一礼,介绍道:“这位是青龙寺的恒远师弟,你唤他一声师兄。”

接着,给许恒远介绍道:“这是净思师弟。”

‘近视’这么年轻?许恒远有些意外。

“恒远师兄。”俊秀和尚施礼。

许七安回了一礼,然后朝净尘说道:“师兄不必送了。”

目送许七安的背影离开,净思许久没有收回视线。

“师弟怎么了。”净尘问道。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一种令人亲近的力量。”净思说道。

...........

许七安离开驿站,沿着大街疾走。

“虽然依旧不知神殊和尚的身份,但至少确定了几件事:一,他是佛门叛徒,证据确凿。二,他的修为比我预料的要更高,高到连佛陀都杀不死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佛陀出手........我先这么假设吧。

“第三,我只负责帮他查身份,找记忆,他与佛门的恩怨,打死也不参与,除非我成了武神,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第四,这个大粗腿我一定要抱住,疯狂榨取好处。

“第五,神殊和尚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魏渊也不行,这事儿太大了。

“第六,趁着天色还早,勾栏听曲。”

突然,许七安看见前方的人群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位魁梧高大的和尚,下巴有着一圈青黑色,似乎刚刮过胡子。

宽松的僧袍穿在他身上,似乎刚刚合身,藏住了里面蕴藏的肌肉。

“卧槽,恒远!!”

许七安心里一万头草尼马飞奔而过。

恒远大师也看见了他,惊喜的同时,又为许七安的打扮感到惊讶。

“许大人,何故如此穿着?”

“行为艺术.......”许七安板着脸。

“?”

“大师是要去三杨驿站吗。”

“本宗同门来了,贫僧理当去见见。”

“能,能不见吗?”许七安控制着不让嘴角抽搐。

“为何?”恒远表示不解。

因为你可能会被暴揍一顿........许七安干笑着摇头。

恒远看了他几眼,颔首道:“我刚从许府吃完斋饭过来。”

啊?你去我家做什么.......哦,是去恭贺二郎中会元,二郎没把你赶出来?

许七安忽然升起了强烈的愧疚,感觉自己坑完小老弟,又坑敦厚质朴的恒远大师,简直不是人。

他发誓以后要做个好人。

“大师......”

许七安从怀里取出一张十两面值的银票,诚恳的塞到恒远和尚手中:“这是我给养生堂老人和孩子的心意。”

如果是给自己的,恒远不会要,但这些钱是心地善良的许大人帮助鳏寡孤独的,恒远大师不会拒绝。

“阿弥陀佛,许大人真是大善人。”恒远由衷敬佩。

“应该的,应该的.......”

许七安挥手告别,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喊道:“大师!”

恒远顿足,回身道:“许大人还有事?”

“......保重!”

..........

许七安找了个僻静的巷子,换回打更人差服,轻车熟路的进入一家勾栏。

“客官,需要住店还是打尖?”青衣小厮迎上来。

“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喊过来,给大爷揉揉肩。”许七安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包间属于vip贵宾包厢,有头有脸的人都是在二楼看戏听曲。

那一边,恒远大师来到了驿站门口。

守门的两位僧人面面相觑,心说咱佛门在大奉如此昌盛了吗。

“这位师兄在何处修行?”

心里怀着疑惑,守门僧人拦住了恒远。

恒远大师双手合十,“贫僧青龙寺恒远,得知本宗同门抵京,特来拜见。”

说完,他敏锐的察觉到两位僧人瞪大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恒远疑惑道。

“呵呵,没什么问题。师兄在此稍后,我去通传。”守门的僧人,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入内。

俄顷,他面无表情的出来,道:“里边请。”

..........

PS:先更后改。

PS:书评区有一个许七安升星的活动,先去回个贴,然后比心投稿大事记都可以分起点币,注意,分起点币哦。

许七安做完了才能做小母马,大家稳住。

以上是运营官让我通知大家的,其实我本人吧.......能不能做别的女配角啊?

第54章 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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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远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从他自报姓名开始,两名守门僧的表情就很奇怪。

通传之后,又有了似有似无的敌意。

“劳烦带路!”恒远低眉顺眼。

在守门僧的带领下,穿过前院和主楼,抵达了后院。

檐角下,廊道里,站着一位中年僧人,他穿着便于跋涉的苦行僧纳衣,脸庞圆润,耳垂肥厚。

面无表情的看着恒远。

“青龙寺恒远?”净尘和尚目光锐利的审视恒远。

“正是贫僧。”

恒远和尚也在审视净尘,到这一步,他已经意识到这群西域来的同门,对自己怀着似有似无的敌意。

恒远不知道这股敌意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双方此前并无接触。

“出家人不打诳语!”净尘和尚沉声道。

听到这句话,恒远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耳边敲响了警钟,不能说谎,诚实回答。

“正是贫僧。”恒远双手合十,坦然道。

净尘和尚沉默了。

他刚才使用了律者的能力,可以确认这位自称恒远的和尚没有说谎,除非对方也是律者,能自行修改戒律。

问题来了,眼前这位是恒远的话,刚才那个又是谁?

他有什么目的?

净尘仔细回顾了谈话经过,悚然发现,对方是为了桑泊的封印物而来。

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是冒充恒远这么简单,事关魔僧,他必须要慎重对待。

“方才那位武僧也会佛门狮子吼,即使不是恒远,想必也是佛门中人........眼前这位,就算真的是恒远,他的到来,当真只是为了拜访,没有别的意图?”

种种念头闪过,净尘和尚当即做了决定,指着恒远,喝道:“拿下!”

当即,两名穿青色纳衣的僧人上前,按住恒远的肩膀。

砰!

恒远气机一荡,轻而易举的将两位僧人震飞出去。

廊道里,净尘和尚双手捏印,吟诵道:“身不能移,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话音落下,手印中荡漾出水纹般的金色涟漪,轻柔而坚定的扫过恒远。

刹那间,恒远宛如身陷泥沼,除了思维还在运转,身体已经失去控制。

“嘭嘭嘭........”

恒远身周炸起一道道空气波纹,宛如一朵朵小型烟花。

他在以蛮力抗衡戒律,试图冲出泥沼。

净尘皱了皱眉,这个自称恒远的和尚,比他预料中的要强。忍不住喝道:“速速拿下!”

房间里又冲出几名武僧,几名法师和禅师,后两者战斗力低微,还得靠武僧动手拿人。

但恒远在武僧们包围过来前,冲破了“戒律”,以极快的速度拖出残影,扑向净尘和尚。

恒远生气了,要出手教训这个西边来的同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净尘面前,是穿着青色纳衣,眉目清秀的净思小和尚。

他神色平静的望着扑来的恒远,拍出了一掌。

掌势刚起时,没有异常,但在过程中,一点金漆自掌心氲开,迅速覆盖手掌、手臂,紧接着整个人宛如金漆雕塑。

当!

掌心恰好推在恒远胸口,后者像是被攻城木撞中胸口,飞了出去,撞破内院的墙,撞穿主楼的墙。

驿站里的驿卒都要吓死了,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这群和尚刚入住就与人动手,再过几天,岂不是要把驿站给拆了?

“咳咳.......”

带着隐痛的咳嗽声里,恒远和尚走了出来,盯着净思不说话。

净尘淡淡道:“你且留在驿站,等度厄师叔回来,自有话要问你。”

恒远颔首:“好。”

“好”字的尾音里,他再次化作残影,凶猛的扑了过来,目标却不是净尘,而是净思。

体表散发金属质感的净思再次抬起手,一掌拍向恒远,这次没拍中,反而让恒远截住手臂关节,砂锅大的拳头连接不断砸在面部,发出“当当当”的巨响。

面部遭受打击的净思一个头锤撞开恒远,两人噼里啪啦交手十几招后,净思再次被反制。

恒远抓住他的手腕,沉声低吼,一个过肩摔将净思砸在地上。

轰!

铺设在院子里的青砖瞬间被炸上天空,地面崩裂。

恒远膝盖顶在净思喉咙处,右拳化作残影,一下又一下狂砸他脑袋。

当当当当........宛如敲钟,声浪夹杂气浪,肆虐在院子每一个角落。

瓦片噼里啪啦滑落、花圃炸开,杨柳折断........瞬间一片狼藉。

净思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捂着脸承受打击。

“够了!”净尘沉声道。

恒远这才罢手,甩动着血肉模糊的拳头,冷冷的盯着净思:“皮糙肉厚罢了。”

到这里,武僧的暴脾气终于发泄完了。

许七安对恒远一直存在误解,认为对方是个淳朴温和的“鲁智深”,其实恒远是披着这敦厚质朴外衣的暴徒。

脾气不暴的人,做不出夜闯平远伯府,杀完人扬长而去的行为。

只不过在恒远心目中,许大人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这样的好人,值得自己用温柔对待。

进入驿站后,他处处被针对,带着善意而来,遭遇的却是“棍棒”,心里别提多窝火。这么窝火的情况下,这个小和尚还特么出来装逼,好像他恒远是土鸡瓦狗似的,一掌就随便打飞。

结果只是个皮糙肉厚的小和尚而已。

.........

申时初,初春的太阳温吞的挂在西边。

度厄大师手握禅杖,身披金红袈裟,信步而归,他在驿站门口顿了顿,然后一步跨出,来到了内院。

内院一片狼藉,驿卒们踩着梯子上屋顶,铺盖瓦片。武僧们拎着沙土夯实崩裂的地面。

其中干的最卖力的是一个陌生的大光头,度厄大师打量了几眼,没有说话。

度厄大师外表是一个枯瘦的老僧,皮肤黝黑,脸上布满褶皱,枯瘦的身躯裹着宽大的袈裟,显得有几分滑稽。

“师叔!”

净尘和尚从屋里出来,用西域的语言交谈:“您进宫期间,出了些事.......”

把真假恒远的经过,详细的说给度厄大师听。

“恒远把净思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度厄大师扭头看了眼认真干活的恒远。

“是的,”净尘点点头,而后补充道:“不过净思师弟并没有受伤,金刚经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

语气里夹带着自傲。

度厄大师没有表态,转而问道:“第一个恒远与你交谈时,可有说过关于邪物的信息?比如说,他知道邪物的根脚,知道邪物某方面的信息。”

净尘回忆片刻,摇头:“他只说桑泊底下的封印物与佛门有关,并在讲述案件时,说自己见过那只断手寄宿在师弟恒慧身上。

“师叔,这事儿其实可以验证,只需召外头的恒远过来质问。”

度厄却再次问道:“他真的没有透露半点邪物的信息,来诱导你吐露更多的内幕?”

净尘摇头:“没有。”

度厄大师“嗯”了一声:“我知道他是谁了,你现在去打更人衙门,找那个主办官许七安,我有话要问他。”

.............

许七安从勾栏里出来,浑身轻飘飘的,感觉骨头都酥了,一边享受马杀鸡,一边看戏听曲,这种日子真逍遥啊。

一个时辰里,勾栏里的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笑靥如花的进来,双手发抖的出去。

“可惜勾栏里的姑娘们本职工作是贩卖海鲜,不是专业按摩,水平还是差了些。这时代有青楼有教坊司有勾栏,少了足浴店和按摩店,可惜了。”

这个点儿,已经散值了,没必要再去衙门,许七安在路边雇了马车,返回许府。

“大郎你可算回来了,衙门有人找你,在府里等了许久,茶都喝了两壶了。”门房老张见大郎回来,赶紧迎上来。

衙门有事找我.......许七安略一沉思,猜测是西方佛门的人找他。

进入会客厅,看见一位黑衣吏员坐在椅上喝茶,目光频频往外看。

“哎呦,许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无数次的张望中,终于看见了许七安的身影,这位黑衣吏员喜出望外,道:“您再不回来,等宵禁后,我只能留宿贵府了。”

“什么事。”许七安直入主题。

“不久前一位佛门高僧来衙门找您,没找着,便去见了魏公。魏公派我在府上等您。”黑衣吏员说。

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魏渊犯得着这么郑重对待?他西方佬算什么东西,我堂堂东土中原,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气抖冷。

许七安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稍后我会去见一见。”

黑衣吏员松了口气,打算告辞,忽然想起一事,笑道:“魏公听说您近日到处闲逛,不在衙门等候差遣,也不巡街,他很生气,说您三个月的俸禄没了。”

........这,爸爸,有事好商量啊!许七安脸色僵住。

送走黑衣吏员,许七安想起自己的小母马被留在了打更人衙门,便命下人去牵许二郎的坐骑。

许府有三匹马,分别是许平志,许大郎二郎的坐骑。一辆马车,专供女眷出行时使用。

许新年听说大哥回来了,连忙从书房出来,忧心忡忡道:“大哥,今日你走后,那两个居心拨测之徒又来了。”

“什么?”许七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青衫剑客,一个更像是屠户的和尚。他们不请自来,说是道贺。爹说来者是客,便请他们进府吃酒。”

许新年皱眉道:“我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许七安想起来了,下午见到恒远时,他似乎说过刚从许府吃酒出来。

“二郎啊,不必在意这些无名之辈,你现在是会元,你的眼光在更高的天空。”许七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老弟了,拍拍他肩膀:

“你的坐骑借我用用,明儿还给你。”

正好此时下人从后门牵来了马,侯在大门外,许七安立刻闪人。

他再次来到三杨驿站时,夕阳已经挂在西边,黄昏的阳光是瑰丽的金红色。

“你........”

守门的两个僧人知道自己被欺骗感情了,神色不善的盯着许七安。

“本官许七安,是桑泊案的主办官,度厄大师召我来的,带路吧。”许七安笑眯眯的递过缰绳。

守门的两位僧人深吸一口气,制怒,一个接过缰绳,一个做出“请”的手势。

随着守门僧人进入驿站,来到内院。

这里好像刚打过架的样子........恒远也在这里干活........罪过罪过,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他有些心虚的低头,不去看恒远和尚,在守门僧的引导下,进入了一间房。

房间里有三个和尚,居中的那位坐在塌上,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僧,脸盘布满皱纹,枯瘦的身体撑不起宽松的袈裟,乍一看去有些滑稽。

左右分别是见过面的净尘和净思。

净尘神色不善的盯着许七安。

“度厄大师!”许七安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老和尚还礼,温和道:“许大人何故假扮青龙寺武僧恒远?”

许七安一本正经,回答道:“想弄清楚桑泊底下封印着什么东西。”

老和尚眯着眼,默默的看着他。那平静温和的目光,仿佛是人体扫描仪。

在这个老和尚面前,许七安不敢有任何内心戏,收敛发散的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说道:

“桑泊案是本官一手查办,我发现其中有很多秘密,永镇山河庙建在一座大阵之上,阵中封印着邪物。永镇山河庙炸毁,邪物脱困后,本官亲自下水勘察,发现残留的阵法石柱上,刻有佛文。

“最开始,我以为封印在桑泊底下的是上一代监正,可随着案件的推进,随着恒慧的出现,原来桑泊底下封印的是一只断手。

“本官由此推测,那只断手与佛门有关。但不管是监正,还是皇室,对此讳莫如深。

“我许七安在京中屡破大案,没有我查不出的案子。但这个疑问,便如鲠在喉,让我一度夜不寐,茶饭不思。”

度厄大师缓缓点头:“因此才有了之前那番试探?”

“正是!”许七安道。

这番说辞,早就在冒充恒远时就已经想好,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执着破案的“疯子”,对于断手的来历,以及背后隐藏的秘密耿耿于怀。

于是在西域使团入京后,假冒恒远来此试探。

他的试探也没有毛病,所有问题都是点到即止,没有主动透露关于神殊和尚的任何信息,充分的扮演一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主办官。

度厄大师微笑道:“许大人想知道关于邪物的信息?”

许七安心里一喜,适当的流露出求知欲:“大师愿意告之?”

枯瘦老僧笑道:“也无不可,但你得入我佛门,成为贫僧座下弟子。”

滚犊子.......许七安面皮一抽,摇头拒绝:“本官修的是武道,无法再修佛门心法了。”

度厄大师似乎早知会有这样的回复,不紧不慢道:“可以转武僧。”

可以转武僧.......武僧和武夫果然是殊途同归,我的猜测没错,佛门中的武僧体系,就是为了“外门弟子”准备的。

许七安压在心里许久的一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八品武僧的下一品级是什么?!

“能娶妻生子么?”他问道。

“虽然武僧不用守戒,但不能娶妻生子。这与修行无关,而佛门的规矩。”度厄大师摇摇头:

“一入佛门,便是出家之人,武僧亦是如此。既是出家人,又怎能成家。”

许七安一脸遗憾:“我是很向往佛门的,奈何家中九代单传,哎......看来我与佛门无缘,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度厄大师有些开心,没想到许七安对佛门如此友善。

“许大人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驿站问便是,能说的,贫僧都会告诉你。不必伪装成佛门弟子。”

“本官知错。”

度厄点点头,吩咐净思送人。

等净思送走许七安,返回房间,度厄大师沉声道:“召恒远入屋。”

“是!”

净尘出门喊人。

俄顷,满身灰尘的恒远随着净尘返回,度厄大师笑道:“盘树喊我一声师叔,你是他弟子,便喊我师叔祖吧。”

其实西域佛门和青龙寺没有辈分上的关系,之前净尘出于礼貌,与许七安以师兄弟相称。

“师叔祖。”恒远双手合十。

度厄大师颔首,问道:“听净尘说,那银锣许七安自称与你相交莫逆?”

恒远回答:“是的。”

“先前的误会,皆因此人而起,你心里不曾有怨言?”度厄大师盯着恒远。

“许大人不管做什么,弟子都可以宽容谅解。”恒远道。

他欠三号两条命,欠许七安一条命,这些都是天大的恩情。

度厄再次颔首:“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PS:先更后改,今天好像有万字了。

第55章 金刚不败(感谢捞面姐姐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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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远酝酿了片刻,道:“我与许大人是在桑泊案中结识,当时我因为恒慧师弟卷入此案,打更人衙门的金锣当时围堵了我和恒慧师弟的藏身之所........

    “我原以为即使能逃过一死,也会被关在监牢里,没想到身为主办官的许大人,他查明我是牵连其中,并非恒慧师弟的同伙后,立刻放了我。”

    这里,恒远做了修改,隐瞒了许七安忽悠他的事.......当然,恒远至今都不知道许七安是忽悠他的。

    “还算是个好人!”净尘和尚冷哼道。

    但也是个臭不要脸的,之前他问对方许七安是个怎样的人........净尘和尚回想起来,都替许七安觉得羞耻,可他自己居然说的如此坦然。

    他不是好不好人的问题,怎么说呢,他有一股难以描述的人格魅力.........恒远继续说道:

    “我离开青龙寺之后,一直借居在南城的养生堂,那里收留着一群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许大人知道后,慷慨解囊,隔三差五的就送银子帮助他们。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五两银子,当时他还是一名铜锣。可他从未有过怨言,还安慰我说银子是捡的。

    “呵,我偷偷调查过他,他与所有打更人都不同,从未以权谋私,压榨百姓。那些银子,还是他自己节衣缩食省下来的?”

    听到这里,净尘和尚沉默了。

    他想起许七安自卖自夸的话,说自己不曾拿百姓一针一线。

    度厄法师不置可否,淡淡道:“行善事,未必是善者,人有千千面。”

    恒远皱了皱眉,心生不悦,继续说道:“那弟子再与师叔祖说一件事,桑泊案之前,他曾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险些斩了要玷污她的上级,而他也因此入狱,被判了腰斩。

    “若非当时永镇山河庙被毁,朝廷急需用人,他已经死了。”

    度厄法师思考了许久,又问:“他有何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恒远斟酌着回答:“除了天赋异禀,是修武道的奇才,并无特殊之处。”

    度厄大师似乎有些失望,颔首道:“你且出去忙吧。”

    恒远双手合十,退出了房间。

    “师叔,恒远并没有说谎,这么看来,那许七安确实是位大善人,虽然这人的行事作风让人讨厌。”净尘和尚说道。

    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那许七安都是个品性温良的人。虽然也有一些令人讨厌的油滑,但这并不降低前者的成色。

    度厄大师“嗯”了一声。

    俊秀的净思和尚当即道:“那么,他还会和邪物有什么牵扯么?”

    度厄大师摇摇头,沉声道:“此案的幕后推手是万妖国余孽,元景帝和监正,前者出工不出力,后者冷眼旁观,与那银锣关系不大。既是个善人,我们便无需与他为难了。”

    净尘冷哼一声:“大奉言而无信,屡次毁约,我们何必再与他们结盟?不知道罗汉和菩萨们怎么想的。”

    作为罗汉中的一员,度厄大师看了眼师侄,徐徐道:“北方蛮族有魔神血脉,与北方妖族是同气连枝数千年。

    “南疆蛮族部落众多,最强大的七个蛊族部落,亦算魔神后裔。东北巫神教已有一位超越品级的巫神。

    “要想让九州大地处处受佛光照耀,只有与大奉结盟。”

    只能与大奉结盟........净尘净思两位弟子从师叔的这句话里提炼出一个重要信息:

    佛门之所以与大奉结盟,是因为大奉既无超越品级的存在,又与魔神没有纠葛。

    当然,几千年前,中原是有一位超越品级的存在,儒家的圣人。

    不过那会儿还没有大奉呢。

    收回思绪,净尘试探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追查邪物的踪迹吗?大奉这边,就这么算了?”

    度厄大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听说近来因为道门的天人之争,许多江湖人士涌入京城,官府在外城建了四座擂台。

    “我们取两座来用,净思,你以金刚之躯迎战京城武者。净尘,你随意取一座擂台,诵经讲道。

    “至于本座,既然来了大奉,那就会一会监正。”

    度厄大师说完,走出房间,望着西边的残阳,悠悠道:“中原不识我佛门之威久矣。”

    ...........

    夜里,许七安与同僚结伴去教坊司,还是从前那个少年的宋廷风厚着脸皮跟过来,其中也包括“教坊司的摇床声永远不整齐”的李玉春,以及“我只是来喝酒”的杨砚。

    浮香对许七安情深义重,每次他带人来影梅小阁玩,总是很给面子的抱琴出席,献上一曲。

    部分与许七安有管鲍之交的花魁也来凑热闹,让许白嫖有了左拥右抱的机会。

    但许白嫖并不开心,别人欢饮达旦的时候,他思考的是:

    卧槽,这波少说得花掉我百两银子。

    他自己来教坊司与花魁们谈情说爱,属于风光霁月,不掺杂低俗的钱色交易。但带着那么多同僚来喝酒,这是无法免费的。

    哪怕浮香愿意自掏腰包给他补“成本费”,可许七安堂堂七尺男儿,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岂会同意这种事。

    以后请客要慎重啊,尤其是教坊司这样的销金窟..........明天尝试找魏公报销,希望他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能在报销单上签个名........许七安强颜欢笑,举杯说:

    “喝酒喝酒,大家别跟我客气,今晚不醉不归。”

    通通都给我喝的烂醉如泥,这样就省下一笔睡女人的钱!

    结果,一直喝到夜深,这群武夫愣是没有烂醉如泥的,许七安只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结束酒宴,说:

    “为了能让我头儿睡个好觉,大家晚上摇床时,一定要听指挥啊,跟着节奏摇摆,不要跑调。”

    李玉春:“........”

    ............

    第二天,许七安骑着二郎的坐骑,快马加鞭的赶回衙门,来到一刀堂,提笔研磨.......让吏员写了一张报销单。

    本次应酬参与人数:二十一。

    项目:歌颂朝廷,歌颂魏公(饮酒作乐睡美人)。

    花费:一百六十四两三钱。

    写完条子,许七安斟酌片刻,认为许银锣是个要脸的人,于是让吏员代劳,送去浩气楼。

    没多久,吏员返回,汇报道:“魏公说,条子不是你自己写的,缺乏诚意。”

    呼.......这就表明魏渊心里不满,但愿意给我报销,哈,放心吧魏公,卑职一定为您赴汤蹈火,报答大恩大德!

    许七安当即写了一张报销单,吹干墨迹,折叠好,让吏员再跑一趟。

    没多久,吏员回来了,魏渊的回复是:不批!

    .......这是在耍我么!许七安生气了,问道:“魏公怎么说的?”

    吏员犹豫许久,小心翼翼道:“嘲笑您字写的难看算不算。”

    魏渊nmsl........许七安生气的把吏员轰出去。

    ............

    春闱之后,接下来最受关注的事,本该是一个月后的殿试。

    金榜题名四个字,自古便能迁动人心。

    下至乡野百姓,上至皇帝诸公,都对科举无比重视。

    不过,元景37年,破事儿特别多。先有道门的天人之争,一甲子一次,可不比科举更吸引人么。

    后来,西域使团入京,再次造成轰动。

    大奉佛刹寥落,佛门高僧罕见,但佛门高手的传说,在大奉江湖渊源流传。

    什么转世轮回,什么死后金身不朽,什么舍利子破万法等等。

    江湖人士对佛门抱着强烈的好奇心,而西域使团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第二天,一位年轻俊秀的和尚来到南城的擂台上。

    大放厥词,说要以佛门的金刚神功领教中原武林高手。

    当天便惹来江湖豪侠群起而攻之,但无一人能破金刚肉身,黯然离场。

    与南城相望的北城,也有一位西域高僧霸占了擂台,但不是挑战大奉高手,而是开坛讲法。

    城中百姓蜂拥而去,聆听高僧讲道,如痴如醉,有浪子痛哭流涕,有恶棍痛改前非,有几代单传的男丁大彻大悟,要出家修行.......

    各种说法在市井流传,甚是邪乎,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聆听佛法。

    内城,一座酒楼。

    几桌江湖客,聊起了西域佛门,最开始只是两个人之间的闲聊,逐渐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后来连吃饭的普通百姓也加入话题。

    “这都三天了,那小和尚竟从未败过,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是自诩本领高强?怎么连一个小和尚都打不过。”

    “你一个平头百姓懂什么,那是普通的小和尚么,那是西域来的高僧,西域佛门的人,纵使是个孩童,也不可小觑。”

    “原来是这样,西域佛门果然厉害,与之相比,我大奉差的太远了。”

    “哼,不是说打更人是京城守护者么,十位金锣每一位都是超一流的高手,怎么没看打更人出手?”

    “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打更人也在对付当官的厉害,对外就成了软脚虾。”一位京城百姓不屑道。

    反而还是一位江湖人士不高兴了,反驳道:“胡说,前几天我还亲眼见到一位银锣,只出了一刀,便斩伤六品高手。”

    对此,那位京城百姓的回答是:“可你们刚才不也说了,西域佛门即使是孩童,也不能小觑,我们大奉的武者能相提并论?”

    “这倒也是,本大侠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铜皮铁骨,金光灿灿,不愧是西方高手。”

    二楼,柳公子从护栏外收回目光,不忿道:“一群井底之蛙!师父,那小和尚的肉身是怎么回事?”

    “那是佛门独一无二的锻体神功,远不是六品的铜皮铁骨能媲美。”中年剑客叹息道。

    “神仙打架,咱们在旁看个热闹便是了。”美妇人笑道。

    柳公子不甘心,盯着自己未来的佩剑,现在是师父的佩剑,说道:“这把出自司天监的神兵,能不能破了他的肉身?”

    中年剑客“嗤”的一笑,不屑回答弟子天真的问题。

    浓妆艳抹却不显媚俗的蓉蓉姑娘,蹙眉道:

    “这三天来,上台较量的大多是江湖人士,偶尔有几位官府的高手,但修为也不是太高。为何高品武夫也不出手?”

    “你也说了是高品武者。”中年美妇摇头道:

    “我们昨日去看过那小和尚,修为不高,仗着金刚神功立于不败之地。高品强者自然有他们自己的骄傲,赢了不光彩,若是打破肉身时多费些功夫.......那就丢人了。”

    中年剑客颔首,补充道:“朝廷不派高手出面,也是这个原因。对方让一个小和尚摆擂,朝廷火急火燎的派高品强者打压,谁更丢人?堂堂大奉,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所以就只能吃个哑巴亏?”柳公子皱眉。

    虽然他平时行走江湖,一口一个狗官,一口一个皇帝昏庸,但这是自家事。

    一旦有外人来削大奉脸面,柳公子立刻涌起同仇敌忾的情绪。

    “那就看大奉有没有年轻一代的高手。”中年剑客喝着酒。

    ...........

    同一时间,南城,酒楼。

    穿着银锣差服的许七安站在瞭望台,观赏着擂台上的打斗,他的左边是青衫剑客楚元缜,右边是魁梧高大的‘鲁智深’恒远。

    此时,与净思小和尚交手的是一位年轻的白衣剑客,修为不差,练气境巅峰。也不知道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

    这位白衣剑客使的剑法诡谲莫测,专攻净思和尚的要害。

    净思小和尚纹丝不动,任由铁剑在身上劈砍出道道火光,偶尔伸手拨弄一下刺向裤裆和眼睛的阴险招式。

    身体虽然是金刚不败,衣服却不是,裤腰带还是要保住的。

    几百招后,白衣少侠力竭了,无奈收剑,抱拳道:“甘拜下风!”

    台下嘘声一片,不管是京城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很失望。

    “这位好像是蝴蝶剑的师兄。”许七安指着擂台边,一位英姿飒爽的俏丽女侠,说道。

    庐崖剑阁的“蝴蝶剑”是与蓉蓉姑娘、千面女贼、以及双刀门那位女刀客并列的江湖四枝花。

    模样确实俊俏,是位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人。

    恒远和楚元缜闻声,看了几眼,便没什么性质的挪开目光。

    “恒远大师,这便是西域佛门独有的炼体功法,属于武僧体系。”楚元缜说道:“你不眼馋么。”

    “自然是馋的,”恒远说。

    许七安听在耳里,心里微动。净思小和尚施展的这门炼体功法,就是不需要烹煮、捶打,就能媲美铜皮铁骨的炼体法门?

    “我也馋啊。”许七安吞了口唾沫。

    恒远看他一眼,“金刚经非一般人能修成,没有佛法基础的人,是不可能修成的。除非天生佛根。”

    你说的这个佛根,它是正经的佛根么.........许七安心里吐槽。

    “小和尚,老子来会一会你。”

    这时,一位彪形大汉挤出人群,跃上擂台。

    这位大汉体表有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神光闪烁,是一名铜皮铁骨境武夫。

    刚还失望的发出嘘声的围观群众,顿时激动起来。

    西域的小和尚在擂台上耀武扬威了三天,终于惹来一位铜皮铁骨境的高手。

    “有好戏看了。”许七安笑道。

    说罢,他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愕然发现一位“老熟人”。

    穿着布裙,秀发插着荆钗,打扮朴素,身段颇有些丰腴的老阿姨。

    她脸庞严肃,一眨不眨的盯着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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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先更后改,下一章可能要凌晨了。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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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卖报小郎君所写的《大奉打更人》为转载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找书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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