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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楼全文阅读

无双楼作者:史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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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楼最新章节第23章:设圈套
第2章:人贩子
无双楼全文阅读作者:史潇洒加入书架

  “诶,二哥,你说咱明天把这小子给老规矩送过去,是不是就能交差领赏金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说道。

  “想什么呢,咱哥俩本来就耽误了许多时间,这单买卖雇主不怪罪就该知足了,还想什么赏金呢。“另一个男人说罢,将毛小子手脚捆好,又堵住了嘴吧,塞进麻袋里然后扔进一辆素面的马车里。

  两个黑衣人趁着夜色赶着马车,顺小路一路前行,时而四下张望左顾右盼,时而撩起帘子看一眼车内的麻袋。

  东边的山头微微见了点光亮,天空也不再浓墨一般。素面马车渐渐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堵青黑色的城墙,墙高三张三,每隔不远的距离便有一个手持锋利长矛的守卫,而且不时有人轮替,看起来戒备极为森严。

  “二哥,二哥,到了。”赶马的黑衣人转身掀开帘子轻声叫道。

  车里的男人闭着双眼,张嘴打了个哈欠,抬手摆了摆说道。“向东走,小树林里找老规矩。”

  “成嘞”赶马的男人右手拍了拍马屁股,轻声唤马向东驶去。马车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赶车的男人突然勒停了马,转身跳下马车来,将缰绳拴在树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尾,吹了一声口哨。

  “乱世奔忙,只为糊口,一袋清嫩豆芽子,可有要的?”男人摘下口罩面向小树林说道。

  “乱世不易,只为解馋,这豆芽子,我要了!”小树林中传来了一声嗓音尖锐地回答。

  男人面露喜色转身掀起马车的帘子对着车内的男人说道“二谷哥,老规矩!”

  叫二谷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看脚边的麻袋,一脚将麻袋从马车上踹了下去。

  麻袋里的毛小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小树林里缓步走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老者面色惨白却皮肤细腻,无须无眉却仍显出精气神,微弓脊背却步伐轻盈。再看他的衣着却与他的面相一对比显得就有些不太相称,老规矩身着粗布麻衣,素色且没有纹路,脚踩着平底黑面的破布鞋,看着富贵却穿着如此寒酸。

  显然这两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见老规矩的面,两人见老规矩出来露面,手足无措话也说不出来,愣了好一会。

  “您,不是不露面么?这次怎么......”二谷反应的快了些,连忙拱手作揖说道。

  “这次买卖做得可不怎么样,可让我多等了不少日子”老规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丝毫不带情绪。可越是这样越让兄弟两人紧张。

  “您别生气,这单买卖为表歉意,我们分文不取,还望下回有买卖您老再想着我们哥俩。”二谷语气谦卑,但眼神里却露出了一丝不屑。就好像要说不就晚了几天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单买卖我们哥俩大不了不要钱了还不行么。

  “呵呵,我们生意往来也不少年头了,你们一次差错也没出。”老规矩笑了笑。

  “没关系,钱银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你们说是吧。”老规矩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倒不是说不该笑,只是这时候的笑容让人看着、听着都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嘿嘿嘿,我们哥俩谢谢您嘞。下回的活儿保证做的漂漂亮亮的,再无差错。“三谷傻呵呵的笑着说,说完还不忘看一眼二谷。

  ”行了,这单生意的钱银,喏,拿去吧。”老规矩说着将慢慢的一个袋子扔给了二谷。二谷接过袋子,拱手作揖转身拉着三谷就走。

  “晌午之前,西城门进城,夜里南城门出城去吧“兄弟二人背后传来了老规矩的幽幽的话语,这句话说的又是不带一丝感情,不带一丝语调冷冰冰的。

  袋子里被踹了一脚的毛小子,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部,心里大概有了数。心想自己怕是遇到人贩子了,只是这人贩子绑我这半大的毛头小子干嘛,不该是去绑些未出阁的小丫头、刚断奶的孩童、或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什么的么?我也不值钱啊。

  正当毛小子满心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老规矩被一个突然冒出的男人一掌击飞,口吐鲜血而亡。这男人将老规矩一掌打死之后,双手收势,轻吐一口气。

  ”哼,旧魏贼子,见一个我便杀一个。今日死在我手上我也教你死个明白,乱臣贼子绝无好下场!“男人说罢转身便替毛小子解了绳索。

  ”少年,你没事吧“

  一脸茫然的毛小子不知所措,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弄得话都不会说了。

  “我,没事,他死....你杀...他...你...”男人拍了拍毛小子的肩头,笑着说:

  “呵呵,没什么。要不是赵启暗掌大权,苛政暴敛,这世道也不至如此,我杀他一两个旧魏狗官,也算为天下人尽尽匹夫之责罢了”

  毛小子眼睛一转,心想老规矩要花钱买人,老规矩还是旧魏人。眼前的男人杀了老规矩,又说杀了老规矩是尽匹夫之责,也就是说他是新魏人。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还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小子定涌泉相报”

  “我姓樊,名天机,救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樊天机放声大笑。

  “少年若是无大碍,便赶快回家去罢,只是路上小心,莫再被歹人捉了去。”说罢樊天机转身便要离去。毛小子一听回家二字,简直如鲠在喉。

  “樊先生留步,小子已无家可归了......”毛小子说着眼眶便红了。

  “哦?”樊天机止住了脚步看向毛小子。

  “先生有所不知,我那一族人,只因旧魏征丁交不出人来、那群兵匪竟将我全族上下全部屠戮殆尽只剩我一人,我了为救我那青梅,侥幸击杀了那参军校尉逃了出来。却不料半路又被那旧魏人贩子绑走......”说着说着毛小子泣不成声,跪地掩面悲痛不已。

  “少年,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悲惨遭遇。想来那旧魏暴政苛刑世人皆知,竟不知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啊!”樊天机扶起毛小子后,不禁捶胸顿足掩面长叹。

  “少年,既你已无家可归,且又与旧魏有如此血海深仇。不如随我去新魏,为陛下效力讨伐旧魏,替天行道,为百姓造福,如何?”樊天机露出亲和的笑容,向毛小子伸出了手。

  毛小子思前想后,面露难色地说到。

  “只是我还有那青梅不知所踪,我甚是担心。”

  “你孤身一人既无人脉也无功夫,天下之大你又如何去寻?不必担忧,我不论江湖上还是朝堂上朋友还是有些的,今后你跟着我,我帮你探听着些消息就是了。”樊天机自信的对毛小子说道。

  “好!一言为定!那小子今后便跟着先生了,还望先生多上上心。我着实急得慌。”毛小子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感激的伸出了手握住了樊天机。樊天机哈哈大笑,带着毛小子一路向北走去了。

  此时二谷兄弟正攥着银两向西城门赶去,刚看见城门,还未来得及通关,便被暗处袭来的两支飞镖刺中胸膛,倒地身亡。

  人迹罕至的塞北官道上疾驰着两匹骏马,马蹄蹬地溅起尘埃,大风呼啸卷走尘埃在空中留下一道长影久久不散。

  樊天机和毛小子一道从旧魏奔驰而来,经小路、穿林间、渡大河、翻高山,沿途的风景更换不叠。两人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并头前行,好似竞赛一般。

  “先生,小子这是第一次骑马,亦是第一次远走他国。途径如此这般风景可真是畅快啊”毛小子将缰绳牢牢地抓在手里,头还不时的左顾右盼欣赏这异国景色。

  “哈哈哈,小子。再往北走,那新魏的山河风光更是一绝,有的你看的!”樊天机转头一脸骄傲的对毛小子说。

  “当真?那我到了新魏可要好好瞧上一瞧,先生可不要吝啬告知有哪几处好景色呀。”毛小子听闻瞪圆了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樊天机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樊天机笑着连说三个好字。

  “诶,小子。我倒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无名无姓,是族长老爷在村外捡回来的,族长老爷不愿赐姓,也不曾取名。”毛小子说这话的时候并未表现的有多伤心,没人教过他这些,他也不太懂这回事。

  “哦?不曾取名?”樊天机伸手捋了捋胡须。

  “我自小就在族中野生野长着,也不曾想过姓名之事。村里人都毛小子、毛小子的叫我,先生也同他们一样叫我毛小子吧。”

  “这名字,不雅”樊天机放手下仔细打量了毛小子一番。只见毛小子五官清秀,面庞棱角分明,凌乱的头发未经梳理的散落着,却也丝毫不掩眉宇间的英气。随后他又注意到毛小子看起来年纪尚小,但身子长得却颇为壮实。尤其是身高,竟大约有个八尺上下。樊天机心里细细盘算着,黑眼珠在眼眶子里转了好几圈。

  “先生,先生。怎么了?”见樊天机看着自己许久又转过头去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哦哦,没事没事。没有名号日后行走江湖也不方便,我予你取个名号如何?”樊天机说道。

  “好啊,劳烦先生了。”毛小子也觉得日后行走江湖之时,倘若互报名号。别人家还好说,自己一报名号“毛小子”也着实不太好听。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叫叫也还好,要是年纪比自己小,那岂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去了。

  “我门下有众多徒弟,论资排辈论到这儿第太、平、无、相是第三辈儿,应是个“无”字了。就叫“无双”罢”。樊天机想不善于咬文嚼字这一类的事情,当初收徒弟取名字之时也是头疼的要命。要不是偶然听见说书先生说了段书,捡了这太平无相四个字,只怕是当时就要难为死他了。

  “无双?无双...无双?”毛小子反复念叨着,越念叨越觉得不是个意思,总有种姑娘家的意思,不仅皱眉说道。

  “先生,我怎么听着像个姑娘家的名字”

  “诶,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名号取得极有气势,这二字我取自天下无双之中。你想想是不是极有气势,这名号是不是天下无双?”樊天机连忙摆手说道。其实他只是为了敷衍了事,一时间想起自家府中闺女养的小狗叫无双,也正好是无字辈儿的,便直接拿来给毛小子用了。

  “哦~原来师傅给徒儿取这名号,竟有如此气势。多谢师傅!”毛小子听了樊天机敷衍的解释,竟深信不疑顿时也觉得这名号取得好、取得妙、心里甚是喜欢。

  “我何时收你为徒了?你这小子。”樊天机一脸疑惑的问到。

  “师傅不是说您老门下徒弟众多,论资排辈应是排到了个”无“字了吗,当下您给我取名无双,若是论资排辈儿的话,那我理应唤您一声师傅呀。”毛小子咧着嘴角笑着说。

  “哈哈哈,好小子,你倒是机灵。待你我回了上京都,拜了祖师爷行得大礼。我便认下你这个徒弟。”樊天机听了毛小子的话笑了起来。

  “是!师傅。”毛小子回答的干脆。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仰天大笑,手里缰绳用力一扽,策马北去......

  东魏盛京都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宅子里,十几排五颜六色的绸布晾在院子里。绸布随着微风轻轻的在空中飘摇着,外人看来这家染坊的生意一定不错,这么大的阵仗定是做大买卖的人家。可是这染坊的大门却是常年紧闭着的,而且偶有路人经过时竟依稀的听着有女子微弱的呼救声。

  宅子内的偏屋里,一个年长的女人正襟危坐,紧闭双眸。手里捻着一串青玉做的手串,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屋内不停回绕着姑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过这叫声并没有惊扰到那女人,仿佛她已经习惯了一般。过了些许时候,惨叫声从密集不停、声嘶力竭到断断续续、无力声微、再到戛然而止。

  这时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墙边的博古架缓缓地移开,墙上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洞里面黑黝黝的直通地下,虽是盛夏时节却不时的有寒气从洞口冒出。渐渐的一丝光亮从远处靠近,洞里的光亮由远至近,慢慢显出了一个人的轮廓。从洞里缓缓走出来的是一个手持木箱的年轻女人,女人不慌不忙的将博古架推回原处将洞口挡住,伸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向坐着的老者拱手作揖。

  “刘姑姑,这一批还剩下两个喘气的。”

  “哦?这次还行”刘姑姑开口说话了,话语间不带一丝情绪。

  “从哪里带回来的?下次再去周围寻么寻么,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了。”刘姑姑点了点头歪着嘴笑着。

  “回姑姑,剩下这两个是从抚州长贺郡带回来的。”年轻的女人恭敬地回答道。

  “好,将这两个跟之前留下来的关到一起吧。过几日便可以开始了。”刘姑姑说完便起身出了偏屋,向正屋走去。

  “是,姑姑。”

  “苍儿,宰几头猪挂在门口把血腥味散出去,再把底下处理干净些。”刘姑姑说完看了一眼苍儿便将门缝合严实了。

  苍儿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博古架,裂开了嘴角......

第3章: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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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魏的演武场上,数百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站在烈日下扎着马步。太阳很是毒辣,晒在人身上简直要扒一层皮。但演武场上的汉子们全都一丝不动,马步扎的稳稳当当的,任由着汗水从身上滑落滴在地上,也没有一个人皱过眉头。

  无双跟在樊天机身后一路走来,沿路遇到的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富贵世家,亦或者是看起来身份显赫的官吏,无一不对樊天机拱手作揖毕恭毕敬。这让他看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樊师傅相貌平平,要不是有些功夫也就似普通人一个,想不到竟这样受人尊敬。

  两人登上演武场前的小楼里,樊天机抬脚进门整理了一下衣冠显得很正式。他走到香案前拿起三只筷子般粗细的长香,在烛台上点着后将长香用双手贴在额头上,对着那案上供奉的陶土雕像拜了三拜随后插在香炉里的大米中,樊天机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跪拜完之后樊天机转头示意无双上前跪拜,无双会意后也学着樊天机一般,敬了长香、磕了响头。刚要起身时却却被樊天机按了下去,此时站在一旁的樊天机转身出门,对着楼下的数百个汉子喊了声:

  “跪!”

  演武场上数百个汉子“咚”的一声,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樊天机转头面对着无双说道:“祖师爷在上,弟子樊天机今日,开门收徒。定不忘祖训,授其技法、养其德行,使其能发扬门派之威名,传承门派之绝技。小徒无双即日起正式归于门下,为表小徒之敬意,定宰牲奉酒三日,月月长香敬祖!”樊天机一本正经的说了一通套话。

  “无双,今日你扣我三个响头便算正式归于少阳派门下成我樊天机的三代弟子了。”

  咚咚咚,无双听完樊天机所说之后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磕完头无双便被樊天机扶起。两人走出屋外,面对着演武场的众人。

  “无双,见过师兄们。”樊天机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说道。

  “小师弟无双,见过众师兄”无双向着楼下的几百个汉子拱手作揖。那楼下的汉子们,也纷纷拱手道:

  “小~师~弟~”

  几百个精壮汉子齐声喊着,那场面震撼人心,短短的三个字被他们喊的声入云霄,无双听的也是心里极为震撼。心想着这师傅拜对了,今后跟着师傅师兄们,不愁找不回小桃子,报不了仇,不愁出人头地了。

  正当无双自己沉浸在想象当中的时候,不远处小步跑来一个长袖长衫头戴官帽的男人。拱手作揖对樊天机恭敬地说道:

  “大人,陛下听闻您回来了,急着召您去景华殿一趟。”

  樊天机听后拱手回到:”劳烦公公了,我这就进宫面圣,请公公稍等片刻。“樊天机叫来一个男人转头对无双说道:

  ”这是你大师兄,太仪。你先跟着他先熟悉下门内的事宜,有什么事得话,找你大师兄即可。“说罢樊天机转身离去。

  “是,师傅”

  无双看着樊天机走远了,转头对大师兄行了个礼。

  “无双给大师兄行礼了,望大师兄日后多多照顾”无双边说着边打量了一遍太仪大师兄。那太仪生的十分俊俏,若不是常年习武使得身材健硕,只怕是旁人初次见了他,定会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呢。

  “小师弟,一路舟车劳顿累了把。今日便不安排过多事宜,过会我带你去房里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再与你细说。”太仪微微抬了抬手简单回了个礼说道。

  “全听大师兄安排”无双跟在太仪身后,下了小楼往后边的深院走去了。

  “已经三载有余了,养精蓄锐也是足够久了。你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准备动一动么?”朝堂之上一个严肃冰冷的声音从殿前的龙椅上传来。

  “陛下,我大魏才将将安定,国库尚不充裕且昨年税赋之钱银,还不足前年的七成。只怕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者拱手弯腰说道。

  “大司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让朕亲自去收皇粮讨赋税去么?”新魏阔帝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臣...不敢”大司徒听了这话吓得,腰弯的更低了。

  “哼”阔帝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大司徒,转脸又看着另一个中年男人,平缓了态度说道:

  “大司空,你呢?”

  “回陛下,明渠暗渠、栈道渡桥、官道小路皆已完备。少府下的各处造办,日产两剑、四刀、十矛、百八箭矢,库足充裕,万事俱备。”

  大司空事情办得漂亮,自然说话就有底气,回完皇上的话,还不忘斜眼瞟一下旁边弓着腰的大司徒。

  “好,大司空办事果然尽心”阔帝转头看向旁边帘子里的人,见帘子内没有什么动静便继续转头发问。

  “大司马,你呢?”

  “回陛下,十万精兵、一万骑兵皆已整装待命,另外我少阳派门下还有二百“奇兵”我已培养了多年。个个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武者,陛下一声令下全都可以为国效力,到时出奇制胜,定能成就光复大魏之大野。”樊天机说着极为激动,尤其说道他那二百徒弟的时候,差点整个人都要漂到天上去了。

  “切...吹牛”旁边的大司空瞅了一眼樊天机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很是不屑小声嘟囔着。

  “好!好!好!”阔帝听完樊天机的话更是高兴了,连说了三生好。阔帝高兴之余瞥见大司徒还在那里弯着个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刚要发作转头想了想,大司空是他母亲娘家的老人儿了,跟随母亲多年,确实不太好怪罪。

  “唉,诸位都是我大魏的股肱重臣,要么追随母后多年,要么同朕征战开国。有时候朕责备你们重了些,诸位也不要怪朕。毕竟光复大魏容不得一丝的懈怠啊,你们说是么?”阔帝语重心长的说完这段话,挥了挥手命人给三位大臣赐了座位。三人拱手作揖谢过阔帝后纷纷落座。

  “今日叫你们来,也不是朕心急,只是自那愚昧老三被赵启狗贼控制坏我好事之日起,我就心中不安。不是别的,而是这天下因这一事竟四分五裂。我大魏朝的疆土如今都落得贼人手里去了。”阔帝说到这不禁掩面痛哭,涕泪俱下。

  殿下三人连忙站起身,弯腰作揖:“陛下,臣有罪。”

  阔帝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罪不在你们,是朕!是朕啊!朕没有早日收复疆土光复先祖的昌盛大魏啊!”

  “唉,你们说朕还要再等几年?”阔帝摸了把脸,突然阴下脸说到。

  樊天机再次作揖“陛下,臣以为三载足以”

  大司空连忙拱手说到:“臣,复议”

  只剩大司徒没说话,阔帝转脸看向他。大司徒面露难色,其实不是他不想说三年即可,只是这三年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阔帝尚武,重用那大司马,养了十万精兵还有他那门下的那些个“少爷们”。这帮吸血虫简直太费钱了,平时吃好的喝好的供着也就罢了。还喜欢去官楼,要说去官楼也不是什么太费钱的事情,但这帮家伙精力太旺盛,自家官楼满足不了竞跑去民间窑子和别国楼里去快活,大把的给人家撒银子。如此败家子叫他大司徒怎么供得起。再加上近年来连年闹灾,皇粮收不齐,赋税更是难收。这大司徒做的叫一个难啊。

  “大司徒!朕问你话呢!”阔帝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个所以然来有些恼怒。

  “陛下...老臣....这...”大司徒支支吾吾的不知说多久才好。

  “哼,你究竟要朕等多久?”阔帝一拍桌子喊道。

  大司徒吓得连忙拱手作揖,把腰身深得弯了下去:“臣,有罪!”

  阔帝刚要发作,想好好治一治这个愚钝的大司空,突然帘子后一个茶杯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响声。阔帝用手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

  “大司空,朕今日不怪罪你,只是你这差事般的着实不漂亮......罢了罢了,念你是母后的娘家旧人,再给你三年期限。到时候这差事再办不漂亮,耽误了复兴大魏的大业,那就讲不了情面了。”阔帝推了推面前的桌子转身离去。帘子后发出了一阵声响,里面的人应该也是走了。

  大司马、大司空、大司徒纷纷拱手作揖恭送阔帝。阔帝走后樊天机对着大司空和大司徒两人微微抬了抬手,拂袖而去。

  大司徒看着樊天机的背影锤了锤老腰正了正身子冷哼道:

  “哼,没有你大司空忙前忙后,没有我大司徒赋税钱银撑着,他喝风去吧。到了陛下这里满嘴吹牛、夸大其词、胡说八道,他...他神气个什么劲儿啊他”

  “呵呵呵呵...温大人莫气莫气,陛下心里明白着呢,犯不上跟他樊天机置气。”大司空扶着大司徒慢慢向殿外走去。

  “温大人,近日我府上得了几只熊掌,知道大人好这一口。不如到我府上小酌几杯尝他一尝?”大司空笑着在大司徒耳边小声说道。

  “哦?哈哈哈哈,司空大人还记着老朽得喜好,如此甚好,甚好。那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司徒一听这话,顿时转怒为喜,笑呵呵得与大司空一同走了。

  无双从山野乡村来到这新魏上京都,活脱脱成了一个土包子,见了什么都新奇,见了什么都忍不住赞叹一番。仅仅是大师兄带着他一路从演武场小楼走到这深院住处,他就从亭台楼阁夸到花鸟鱼虫,从大师兄的衣着相貌又夸到待人接物。也不知这第一次见面,他是哪来得这么多的赞叹之词。但大师兄听了他的夸赞却极为受用的样子,一路上被无双夸得他笑声不断,连连摆手。

  “小师弟莫要再说了,师兄还未见过如此会说话之人。”太仪捂着嘴笑着说道。

  “诶,师兄误会了,无双这话语里那可是字字真情,尤其是对师兄的敬佩之情,绝无半点掺假。”无双眼看着大师兄十分受用,便继续夸着。反正漂亮话又不要钱,说说又有什么关系。无双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想着,这大师兄真是虚伪,只见了一面我就胡说八道的夸他,他竟然还挺受用。敬佩?我敬佩你个鬼哟。

  正当两人一个胡吹捧一个假客气的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端着一套衣服来到了两人面前。

  “大师兄,您吩咐的衣物。”说着便把手中端着的一套白衣白衫递到两人面前。太仪接过衣服转手塞给了无双说:

  “这是你平字辈儿的师兄,平安”太仪指了指无双说“这是小师弟,无双”

  无双接过衣服对着平澜拱手“师兄”

  “嗯”平安嗯了一声转头就走了。太仪笑了笑带着无双继续走,边走边说:

  “平安就是这个样子,不太爱说话。你不要介意,不过他人倒是很热心,你以后就知道了。”无双没把这当回事,嗯了一声便继续低头跟着太仪继续走着。

  “诶,师兄,刚刚见一个衣着华丽之人说皇帝要叫师傅进宫,莫不是师傅犯了什么事情让皇帝生气了,要治他的罪?我看师傅走时表情挺严肃的。”

  “哈哈哈,师弟你有所不知,咱们师傅那可是官至大司马呢,陛下那是叫师傅进宫议事,那里是要治什么罪。”太仪笑着说道。

  “大司马?是什么官职,养马的么?”无双一脸疑惑。

  “诶,切莫乱说。大司马乃是新魏朝中最大的官,掌管着天下兵马事宜,比大将军还要再高一等呢。”太仪赶紧接着无双的话说到,不让敢再让无双胡说八道下去。

  “到了,小师弟,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师兄弟们都是十个人一间屋子,唯独多出这么间小屋子,就给你住罢,一个人也清静些。晚饭酉时会有下人给你送到房间来。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敲我门便是。”

  “多谢师兄”无双拱手说道。

  “哦,对了,明日卯时你到“演武楼”上等我,莫要迟到了。”太仪说完帮无双关上门便回屋去了。

  送走了大师兄无双将衣服放在桌上,直奔床榻就跳了上去。这大屋子可真干净,这大床可真软和,还有帘子,是睡觉时拉上不让外人看见的么?这可比我那小破庙可强多了。无双又犯了没见识的毛病,到处的翻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样样他都要仔细端详一下,好好把玩一番。但这也不怪他,毕竟这小子野生野长惯了,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他所见过的好东西都是他的小桃子偷偷给他带过去破庙的。

  想到这里无双在床榻上抱着被子眼眶湿润了起来。

  “唉,我的小桃子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无双紧紧抱着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无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桃子,念着念着眼睛便合了起来,掉进了梦乡。

第4章:逛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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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脚步声将无双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心想定是到了时辰有人来过了,见他睡得正香没有打搅。无双撩开被子换好了平安师兄送来的衣服,决定开门出去溜达溜达,看看外面为何如此热闹。

  屋外墙角处、凉亭口三三两两的聚了好几堆人,无双定睛一看,这不是白日里的众师兄们么。只不过与白日里不同的是现在这些个师兄们,个个衣着光鲜举止斯文,就好似一班文人骚客一样。只不过这些”文人骚客“大半夜里却做的是些难等大雅之堂的事。只见墙角处的两个人左顾右盼,低声私语。一个给另一个使了个眼色,两人三步并作两步便跳出了高墙外。眼见有两人已经跑了出去,另一边凉亭处的三个人轻手轻脚的也摸了过去,准备效仿前面两人跑出深宅去。

  无双见此情景心生好奇,张嘴便问:

  “师兄,你们这是去做甚?”

  刚要起身跳走的一个胖子被无双这一问给吓了一跳,刚刚迈出的脚踩了个空,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敦儿。疼的他是呲牙咧嘴,抱着屁股满地打滚,却也不敢叫出声来。

  无双见周围的众师兄纷纷对他做嘘声状,连忙捂住了嘴巴小声问到:

  “众师兄这这是去做甚?为何要在夜里这般小心翼翼?”

  “你是新来的小师弟无双吧”胖子捂着屁股站起身来。

  “正是”无双拱手做了个揖

  “难怪你会好奇,平日里甚是烦闷,众师兄弟每每夜间都会由此出去找些乐子,已成了一道不成文的规矩。小师弟刚来无人告知不能怪你,那今日便由我带你见见世面去吧。”胖子说完,周围的一圈师兄们捂嘴笑着。

  无双一听能出去见见世面心里乐开了花,想这偌大的上京都他正愁没人带他出去逛逛呢,便满口答应了。

  胖子师兄蹲在墙边招手让无双踩着肩膀,用力猛的一个起身便把无双顶过了高墙。还好无双小时候总在村子里上蹿下跳,练了一手爬树的好本领,方才跳过这高墙才不至于摔到。无双刚跳到地上还没站稳,只见胖子师兄犹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跳在了无双的身后。

  “胖师兄,好轻功啊。”无双转头看着胖师兄一脸惊奇。

  “嘿嘿,这算不上啥,这些年跳墙头跳习惯罢了。”胖师兄摆摆手说道。

  “无双师弟还没去过官楼吧,走走走,师兄带你好好快活一番去。”说罢胖师兄搂着无双大摇大摆地向远处灯火通明之处走了去。

  胖师兄是个话痨,一路上给无双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多上京都和门派里的奇闻异事,从什么朝中大司徒的儿子有脚气,到门派里那个师兄弟有断袖之癖,又到上京都那条街上有什么美味的小吃什。胖师兄简直无所不谈,全然成立无双的向导。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含秋院”的门前。只见门口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写道:一弯玉臂千人枕,下联是一点朱唇万客尝。只这一副对联便将无双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想着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竟如此俗艳露骨。无双愣神之间便听到一声媚叫直插双耳。

  “哟,胖官人,这位是那家俏公子哟,第一次来吧,快请进快请进。”门口浓妆艳抹的女子媚态百生,急忙招手迎两位客人进门。

  无双没将那女子的话听耳朵里去,完全被眼前的场景迷住了。只见这院子修的十分漂亮,周遭十丈有余长的白墙青瓦,两丈稍高的朱红门楼,三排大红灯笼映照着幽长街巷。二人迈步进门后,又看见院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有假山、有小桥、有池鱼、有竹林、有花草,大有江南名园之风采。

  无双四下的看着,还不时地点下头,边看着便对胖师兄说。

  “胖师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竟如此奇妙。我老家族长的宅子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啊。”

  “哈哈哈,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告诉你罢,这可是新魏最大的官楼,里面的乐趣难以想象。寻常人可轻易进不来这里的。”胖师兄一脸骄傲的说着。

  “师兄,师兄,官楼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样的乐趣?又为何你能随便进来?”无双看着胖师兄扔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旁边跟进来的妩媚女子扑哧的一下乐出了声。

  “哟,胖官人,这位俏公子您是从哪里带来的,好生有趣啊。”

  “哈哈,这是我小师弟无双,年纪尚小还没体验过这各种乐趣,今晚您可要帮我好好照顾照顾哟。”胖师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元宝塞给了那妩媚女人。那女人接过元宝,眼睛都直了,嘴巴笑得都合不拢。连连挥舞着手绢说道:

  “来来来,官人您二位这边请,奴家一定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胖师兄拉着一脸迷茫的无双,便走上了楼。女人将胖师兄带进一间屋子内,转身出来将门口的写着字牌子反转了过去。笑呵呵的挽住无双的胳膊对无双说道:

  “无双公子,听您的名字便知道,您的品味一定不俗。梅兰竹菊您挑哪一个啊~”妩媚女人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无双。

  无双听了那女人的话还是一脸迷茫,心里想着梅兰竹菊让我挑一个?挑什么?难道是问他欣赏哪一种花草?纯情的无双还当真琢磨起了这梅兰竹菊了。

  “梅,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但太凉了我不喜。兰,空谷幽放,香雅怡情,有点热我也不喜。竹......竹...我没见过屋里养的,那我挑竹!见见世面“无双一本正经的不知所云,女人也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竹?公子可真会挑,嘿嘿嘿”说着女人轻轻的在无双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无双看那女人如此动作赶忙向后闪躲,皱着眉头不知所措。

  “公子先进屋,奴家这就去安排...”女人把无双送进屋后关门的时候还对着无双媚笑了一声,这一声笑让无双打了一个冷战十分不自在,犹如背后有蚂蚁爬一般刺痒。无双赶紧用手握拳向背后敲了敲,好一会才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不一会无双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道道美味佳肴被一一摆上桌面,一坛老酒被摆在无双的面前。上菜的下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外将门轻轻的掩上。无双见这一桌的酒菜香气扑鼻,顿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回想起来这一天他也是没怎么吃东西,倒也该是饿了。于是无双拿起筷子全然不顾吃相,夹着鸡腿就往嘴里塞。塞的多了、猛了有些噎住喉咙,他便猛灌几口酒,顺了气过后就继续胡吃海塞。

  正当他大快朵颐之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只见两个下人低着头不说话,悄悄地将一床被子抬到了床榻之上,随即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还顺便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无双看看手里的酒又看看床上的被裹,不明所以又继续吃了起来。当他酒足饭饱之后,打了个嗝拍了拍肚子扶着头倚在了桌上。

  “这酒菜当真是美味啊,难道这官楼的乐趣就是这饭菜?诶,不对,不是还有养在屋子里的竹子么?”他酒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间想起了刚才挑竹子的事。一拍脑门呵呵的笑了起来。

  “哦哦哦,对了,刚刚他们抬进来了,差点忘了。只是这北魏风俗真是奇怪啊,养个竹子还要包床被子,还要放在床榻之上,有趣,简直有趣。”无双说着便爬到了床榻之上。

  “让我看看这棵竹子,有什么奇妙之处”此时的无双脸上因为吃了酒已经染了红晕,他抬手缓缓将被裹揭开。

  “诶,这新魏的竹子果然不一样啊,你瞧瞧这粗细...这颜色...这温度...嗯...嗯?温度...温度?!”无双猛的睁大了眼睛,这...这那里是竹子!这分明是一个少女啊!

  无双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被子盖上。但盖上被子后无双的脑海里却又一遍遍回荡着刚刚的那个画面,双手不由自主的又将被子掀了开。只见那少女闭着双眸,呼吸匀称还在睡着。无双松了口气,回神再看少女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也许是年纪小的缘故,脸上只是略施粉黛没有过多的修饰,但仅是这样的面容便已经足以让一般男子惊为天人了。少女乌黑的长发散在床榻之上,纤细的胳膊还被长发遮住了些。一撮散碎的刘海,轻轻的盖在额前,显的尤其的迷人。

  无双刚伸出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少女的美貌让他走了神,些许时分后无双回过神,快速的将被子再次盖上。喘着粗气躺在了旁边,手脚不知所措无处安放。

  也不怪他,十六七的少年情窦初开,未经人事。不经意间就给他见如此之场面,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身旁躺着个娇小玲珑的可人儿,任谁都一时间难以平复心绪吧。无双此时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一旁躺着,死死的盯着他的“竹子”。

  突然被子动了一下,紧接着被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啜泣声。无双瞪大了双眼轻声问道:

  “姑娘,你...醒了?”

  被子里仍旧是轻轻的啜泣声,被子也跟着轻微的起伏。

  “姑娘,姑娘,你别哭了。我...我...”无双慌了手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得他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被子里的啜泣声渐渐的停了,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把住被子的边缘缓缓向下拉动。被子里的可人儿露出了一双灵动的小眼睛,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公子,能否给奴家一个了断”少女说完后银牙咬着被子望向无双。

  “啥?姑娘这是为何?”这话说的着实让无双摸不到头脑。

  “奴家身子已经给了公子,想必公子已经如愿。奴家自己的身子做不了主,那这性命奴家自己还是能做主的吧”少女说着说着一行泪水从脸上滑落。

  “姑娘!在下并未要了你的身子,姑娘不必寻死。”无双哭笑不得。少女听了无双的话,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榻,发现并无血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双。

  “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嫌弃奴家不干净?”

  “我,没有啊”

  “奴家是清白之身...沦落至此是事出有因的......想不到即便这样还要遭人嫌弃......”少女情绪有些激动。

  “姑娘,莫要激动,听闻此间话语想是姑娘有什么隐情,不妨与我一说。或许我能帮到姑娘也说不定。”无双看少女好像有什么隐情,安抚了一下她。

  “我...”

  “姑娘若是不愿告知那便算了...”无双看少女吞吞吐吐的样子以为她不愿将心事倾吐于他。

  “不是...奴家...奴家...奴家名唤云曦,乃是东魏洛州三江郡郡守云守开之女。只因家父被朝中奸人所害,皇帝昏庸无道,才使得奴家家破人亡,逃跑的路上被人贩子卖至此处,沦为...沦为......唉...”云曦说着说着又要落泪,无双听了她的遭遇后想起自己也差点被人贩子卖掉,感同身受,转而正色的对云曦说道:

  “姑娘别怕,我也曾险些被人贩子卖掉,你的感受我能体会几分。方才我也说了,我并未要了姑娘的身子,所以姑娘也不必伤心,姑娘仍是清白之身。”

  “那公子来着官楼意欲何为?”云曦没见过这种人不由得心生奇怪。

  “我...我...是肚子饿了,来吃酒来了。”无双心想,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了师兄的话说这里甚是有趣,我也没想到是做这些事情的呀。还不能说他没见过,他不知道,不然显得他全然是土包子一个了。

  云曦抬头看了看桌上,那碗碟交错横七竖八尤如风卷残云一般的场面。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眼前的这个俏公子并没有骗她,只是这也太奇怪了。来了官楼不碰女人,只吃酒菜。他无双也当真是世上少有。

  “看来公子是个好人,不仅没碰奴家,还愿意听奴家说这些糟心之事。”

  “姑娘客气了”无双看云曦情绪平缓下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公子”

  “嗯?”

  “奴家沦落至此也别无他求了,望公子成全奴家,留着奴家一个清白之身,给奴家一个了断吧。”云曦抱着被子跪在了无双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无双赶忙将云曦扶起并帮她把被子盖好。

  “你的家人不是被奸人所害么?难道你不想报仇么?”无双反过来质问云曦。

  “想又有什么用,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且身无长物,又被卖到了官楼之中,能有什么办法呢......”

  无双皱着眉头,一脸正色的对着云曦说道:

  “姑娘,你好好活着,我保你周全,救你出去。我家师傅功夫高强,好打抱不平,又是朝中大司马,我救你出去求他帮你报仇!”

  “公子所言当真?”

  “当真,决不食言。”

  “嗯......”

  “姑娘可千万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无双

  云曦听了无双的话后,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言不发,无双看着云曦这般模样以为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刺激到她了。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她,却看到云曦再次捂着被子起身,郑重其事的向无双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第5章:扫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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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欲尽虫鸟将歇,晨雾淡淡的飘在庭院之间。一个衣衫不整的胖子站在无双得房门外使劲的砸着门,脸上墨黑色的眼眶仿佛诉说着昨夜所发生的激烈故事。

  “无双,无双!...小师弟!小师弟!咱们该回了!你要是再不起床,耽误了做早课,回去可是要受罚的!”胖子使劲的拍着门,脸上一脸的焦急。

  昨夜无双在屋子里苦口婆心的安慰了云曦半宿,又听着云曦给自己讲述这官楼到底是何物,云曦自己的命运如何如何的悲惨等等,困得他是脸色煞白眼冒金星,方才刚眯着了一会便被这烦人的拍门声给吵醒了,心中很是烦闷。

  无双打着哈欠前去开门,只是刚开了个门缝就见门外的胖师兄迈步就要往里冲。无双连忙反手将胖师兄推了出去,转身出屋关好门对胖师兄说道。

  “师兄大清早为何这般慌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无双说着提了提裤子。

  “哎呀,你看看这是什么时辰啦,倘若咱俩再不回得话,你我私自溜出来逛官楼的事怕是要被发现了呀,”胖师兄急得直跺脚。

  无双听后一拍脑门“哎呀,大师兄叫我卯时去演武楼等他,我差点忘了”说罢刚便要动身。恍然又想起屋内还有云曦姑娘,突然犯了难,脑中思索了片刻对着胖师兄说道。

  “呃...师兄...师弟有一事相求”

  无双说罢便郑重其事的向胖师兄拱手作揖行了个礼。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先回去要紧。”胖师兄语气急切的说完便要拉着无双的胳膊跑走。

  无双赶忙按住胖师兄的手说道:

  “师兄莫急,无双还得在这办了事才能回去呀”

  “昨晚一宿你不办事,今儿个大清早你要办事?早干嘛去了,该回了!该回了呀!”胖师兄一脸苦笑的看着无双。

  “不是师兄想的那般!,事出有因,但三言两语此刻也说不清。”无双赶忙解释。

  “师兄现在可否借我些银两,替我屋内的姑娘赎身?办了此事我便同师兄立刻赶回师门。”

  “啥?你说啥?”胖师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双。

  “师弟莫要说笑,快与我一同回了罢。”胖师兄急得眉头皱得老高。

  “师兄若今日帮了无双,恩情铭记在心,日后师兄的恩情与银两定会加倍奉还”无双一脸认真的看着胖师兄。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况且我身上也没带足银两啊”胖师兄皱着眉头连连摆手。

  无双盯着胖师兄看了一会开口说道:

  “师兄,不帮我,那回去晚了。大师兄责怪,我再一紧张说错什么便不好了”无双说罢冲着胖师兄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这小子!你......”

  “师兄!”无双看着胖师兄还在犹豫。

  “唉......罢了罢了。”

  看着无双这番话语又看到这副神情,胖师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先同我回去,今晚我带足了银两再来与你赎她,可否”?

  “多谢师兄!”无双听了胖师兄妥协,脸上的委屈立刻消失露出了得意的笑。

  胖师兄无奈的走下楼去招来了老鸨,细细的跟老鸨交代着。无双也推开了房门走到了云曦面前。

  “云曦姑娘,我方才已与师兄商量好了。你安生呆在屋内,今夜子时过后,我便回来赎你出来。”

  云曦看着面前的少年郎此时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眼含泪光连连向无双道谢。

  安顿好云曦之后,无双随即迈步出门去找胖师兄汇合。

  天色蒙蒙亮的上京都街上只见无双与胖师兄二人玩儿命的跑着,一路上惊起无数飞鸟和早起摆摊的商贾散户。路人看着他二人仿佛看傻子一般,皆是俯首议论掩面窃笑。

  “师兄,我方才......不是有意得罪的,实在事出有因......还望......师兄莫要怪罪。师兄帮了无双这一次......无双一定承情......日后败露也绝不会连累师兄的。”无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你这...小子,日后定不再带你出来耍了...”听无双这么说,胖师兄却也不再生气,只是面上假装凶到。

  卯时三刻的演武楼堂内,太仪闭着眼睛跪在祖师爷陶土雕像前。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吩咐师弟去找了无双多次都没找到,脸上已经有些怒气。

  “祖师在上,徒孙太仪管教不严,未能办好师傅交代的事,才第一日便让那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得罪了您。待徒孙找寻到他后,定将他带到您老面前请罪。”太仪铁青着个脸色说着还给祖师爷陶土雕像磕了个头。

  “来人啊,再去给我寻那不懂礼数的臭小子去!”

  “是,大师兄。”门外站着的师弟们齐声回答后四散而去。

  过了一会,无双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演武楼堂内。见无双来了,太仪起身训斥道;

  “小师弟,昨日我教你卯时到此等我,今日为何迟了三刻钟?”

  “新入门弟子须连续奉香跪拜七日诵读门规的。你第一日便迟到,这是对祖师爷大大的不敬!你可知错?”

  “无双知错了”说着无双低下了头。

  “哼,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今日我按帮规罚你,你可领罚?”太仪大师兄怒声说道。

  “师弟,领罚。”无双听大师兄话语间带了些怒气,便只简单的回应了这一句。

  “态度倒还端正。”大师兄看着无双态度不错,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那......我罚你在祖师爷面前跪三......两......半......半个时辰罢”太仪本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可当太仪看见无双从怀里慢慢掏出了一瓶酒便瞬间改了主意。

  “无双听其他师兄弟们说大师兄独好这一口儿,可师傅又不许你饮酒,我这刚进师门初来乍到的,师兄又对我很是照顾。我便偷偷去城内买了上好的女儿后给师兄带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还望大师兄看在无双的一片心意上饶了无双吧。”

  无双抓着大师兄语气缓和的间隙,赶忙解释了一通,说着还将酒坛子塞到了大师兄手中。

  大师兄看见酒坛子眼睛都直了,赶忙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一把从无双手里接过酒坛子顺势挡在了怀里。

  “你这小子,还挺有心的嘛。”

  大师兄许久都没尝到这女儿红的味道了,如今看着怀里这坛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便不想再管无双,只想找地方藏着喝酒去。只是碍于师傅将他交代与自己,也不好全然不管。

  “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不再怪你了。那你今日便将这香堂内的上上下下好好打扫一番罢,就当是给祖师爷认错了,明日可不许再迟到了!”说完太仪捂着怀里的女儿红转身就出了门。

  看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无双高声喊道:

  “是!无双定牢记大师兄的教诲!”

  大师兄渐渐走远,无双低头窃笑,心想还好胖师兄给我支了一招,不然我今天可死定了。

  无双转头环顾四周,只见这香堂看起来不大,但真要细细打扫起,便不由得让人诧异,哪里来的这许多物件?但无双也没很么办法,好在也是过了大师兄这一关。嘴里嘟喃着扫便扫吧,还能如何?边嘟囔着,边拿起了抹布开始擦了起来。

  转眼已到了晌午时分,无双一手握着抹布一手捂着肚子,边擦着香案的桌角边小声嘟囔着。“饿死我了,累死我了......”一夜未眠还擦一上午的香案、桌椅和门窗,此时的无双只靠着一股少年的精气神撑着继续打扫了。

  正当他抱怨的时候樊天机走了进来。

  “无双”

  无双转头看见樊天机连忙放下抹布拱手作揖。

  “师傅”

  “我听师兄们说,你第一日来给祖师爷奉香便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说道。

  “我...我...”无双说不出什么话来。

  “唉,门里有门里的规矩。尊师重道是作人的本分,明日不许再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叹了口气说道。

  他知道无双自小野生野长惯了,刚开始适应不了那么多的规矩,没有过多怪罪只是简单的责备了几句。

  “师傅,徒儿知错了,不会再犯了。”无双低着头小声说道。

  樊天机见无双态度诚恳没有再继续说他,从背后拿出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了无双。

  “还没吃饭吧,不要怪你大师兄,他也是听了我的话尽责管你罢了,也都是为了你好。”

  “徒儿明白。”无双咽了咽口水,接过了包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呵呵,除了包子,我还带了个消息来,你要不要听啊。”樊天机看着无双狼吞虎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吃着包子的无双愣了下,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便着急的的冲着樊天机问道:

  “师傅莫不是探听到了我那青梅的消息?”

  “嗯!你那青梅与你年纪相仿没错吧。”樊天机反问道。

  “是是是”

  “那便对了,我托人探听到,那日旧魏兵匪追你不到,反过头来屠了你全族。但恰好庄夫人事后路过,救了一个幸免遇难的小姑娘,听人说那小姑娘年纪大致十五六的样子。我想那应是你的青梅无疑了吧。”

  “应是了!应是了!求师傅快帮我找回我的小桃子罢”无双听了樊天机的话甚是激动,对着樊天机一顿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樊天机伸手将无双扶了起来。

  “我虽与那庄夫人相识但,一时半会还难以找寻的到她。只因那庄夫人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找寻起来还是需要费些时日的。”

  “啊...原是如此...那还求师傅再帮徒儿探听着些消息,徒儿再次谢过师傅了。”说罢,无双又给樊天机磕了个响头。

  “莫要心急,我定会再帮你探寻着的。”

  樊天机拍了拍无双的头,叹了口气。

  “好了,快些吃了东西把香堂内好好洒扫干净吧,别再惹你大师兄不高兴了。”樊天机说完看了看无双转身出了屋子。

  无双一口气把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了嘴里,抓起抹布用力的擦着香案。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香堂内光线昏沉。无双洒扫的认真,直到看不清屋内摆设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该点上灯火了。他将香案上的烛台拿起,转身点亮了屋内的十余处灯火。

  正当无双回身将要想放下烛台的时候,隐约地看到祖师爷陶土雕像的帽子处有些灰尘。待他爬上了香案后一手扶着房梁一手拿着烛台,靠近了仔细一照却发现原来只是只肥壮点的飞虫罢了。无双本想一巴掌将那飞虫打死,不料手一滑飞虫逃了走,而他却没收住力道,烛台底儿直直的拍在了祖师爷的帽子上。生生的给祖师帽子拍掉了一个角。

  这一下子让无双傻眼了,赶紧跳下香案去找掉落的帽子一角。好在帽子角儿摔得还不算碎,无双赶快捡起来用嘴吹了吹,再次爬上香案想要把祖师爷的帽子角安回去。

  正当无双想安回去帽子角的时候却发现,祖师爷的陶土雕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拿着烛台靠近一看,那破了的空洞里竟然藏一卷绢布。无双用小手指将祖师爷陶土雕像帽子里的绢布勾了出来。趁着烛火照亮了一看,那卷布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绿豆大小字,仔细一看竟是一份内功心法!

  “无双师弟,无双师弟”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

  无双一听有人来了,连忙将祖师爷的帽子角安了回去,把绢布塞进了怀里。

  “哎,我在。”无双跳下香案后回答道。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昨夜的胖师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无双面前。

  “无双师弟,今晚子时后墙碰头。”说完向无双手里塞了一锭大元宝,随后四周张望了下,拍了拍无双的胳膊还没等无双开口说话扭头就跑走了。

  无双看了看胖师兄的背影,又将元宝放在嘴里咬了咬。

  “胖师兄,真仗义!”说罢,无双捂了捂胸口的绢布,放下了烛台也走出了香堂,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的钻进了漆黑的夜里......

第6章:救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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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演武场里除了点点的岗哨灯火外一片漆黑,而上京都却是前恰相反,太平大街上灯火遍布,喧嚣如同白昼没有什么两样。

  无双如约来到了后院的高墙下等着胖师兄,看着旁边纷纷路过的师兄们越来越少。无双心想“莫不是胖师兄有什么事耽搁了?可是他若不来我该怎么找去找寻那含秋院啊。”正当他瞎琢磨的时候远处有人轻轻叫了他一声。

  “无双,无双,是你么?”

  无双见远处一个圆滚滚的轮廓正朝着他在的方向蠕动,靠近了些无双才认出是那圆滚滚的轮廓原来是胖师兄,无双回应道:

  “师兄,你来了。”

  胖师兄听清楚了墙角下的人正是无双,顺着方向朝无双在的地方偷偷地摸了过来,胖师兄弓着腰小碎步的走着,不时还四下张望着,生怕别人看见。

  “你当真要去赎那官楼女子?”胖师兄走道无双面前起身对着无双问道。

  “是”无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为什么呀?他只是官楼女子,你们也不过是一夜春情。我倒不是心疼那二十两银子,我是怕你只是少年气盛情窦初开一时冲动而已,怕之后你再后悔赎回来一个麻烦。”胖师兄认真的看着无双说道。

  “师兄,我不会后悔,这当中的缘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况且她也不是师兄想象中的寻常官楼女子。”无双见胖师兄说的也实在,笑脸回应着胖师兄说道。

  “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无双回答的仍是毫不犹豫。他知道胖师兄不了解内情,当他是少不经事,被一个官楼女子迷惑住了,硬是要做那写小说话本中才有的的痴情郎,便也不想当下再做过多解释。

  但无双心里明白师兄也是为他好,所以一再坚定且没有再多说什么。见胖师兄站在一旁摇头叹气,无双拍了拍胖师兄的胳膊说道。

  “走吧,师兄。我答应了她,不要迟了。”

  “罢了罢了”胖师兄见无双一再坚持,便不再劝说。

  胖师兄弓下腿靠着墙,示意无双准备翻墙了。无双会意退了两步猛一跃,胖师兄顺势双手抬着他向空中一送,将无双抛上了墙头。无双借着这力道轻松翻过了高墙。只不过胖师兄这力道大了些,无双落地时脚底只是踩了个小石块,便把脚踝给扭伤了。疼的无双蹲在地上捂着脚踝龇牙咧嘴,即使这样也他硬是不敢叫出一声来,只得双手狠狠握着拳头舒缓刚刚扭到脚的疼痛。

  胖师兄随后轻飘飘的跳到了无双的身后,见无双蹲在地上呲牙列嘴的便知道无双大概是崴到脚了。

  “哎呦,不好意思哦,今晚吃的多,力道使得大了些,来,我扶你。”胖师兄摸着脑袋将无双扶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没事,师兄。我们快走吧。”无双忍着疼痛笑了笑,扶着胖师兄一瘸一拐的走着。

  此时官楼的屋里云曦端坐在铜镜前,一个妩媚的女人正给云曦梳妆打扮。女人拿着木梳边给云曦梳着头便说道:

  “你这丫头倒也命好,只伺候了一夜,那少阳派的俏公子便叫你勾搭上了。今日出了这院门我们便当你从未来过。若是那俏公子不要你了,你也别再被卖回来了。老娘可不愿再帮你接活了!”

  “红姐,云曦知道您是个好人,您对云曦的照顾云曦不会忘记的。日后红姐有什么事,云曦一定义不容辞。”云曦拍着红姐搭在她肩上的手说道。

  “得了吧,老娘才不想再见你个赔钱货。”红姐笑骂着说罢将一盒胭脂扔给了云曦。

  “自己抹吧,好好练练手,日后人老珠黄的时候别让那俏公子嫌弃你了。”

  云曦接过胭脂冲红姐笑了笑。她这个苦命的丫头自从被卖到这新魏官楼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的一辈子从此就完了。想要保住贞洁便只有一死,想要活命就只能沦落风尘。但幸好遇见了红姐,当时云曦寻死觅活的不接客挨了不少打,差点被丢进军营里去。要不是红姐心善念她是同乡又被同一奸人所害,照顾她、替她接活儿,赚银子保了她一年,不然她早就一道白绫了结自己的性命了。

  说话间老鸨推门而入,叫唤着红姐。

  “哟,红姐姐,您老还有空儿管这个赔钱货呢?王家二公子找你找得及呢,赶快去吧别过了一会那王公子再不行了啊,当误了老娘做买卖。”老鸨子说话间就拉着红姐往外走。

  “哎呀,急什么呀。我去了那王二麻子也不行啊,白送钱的二傻子,理他作甚。”红姐翻着白眼跟着老鸨子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云曦独自坐在铜镜前,安安静静的等着无双来赎她出去。

  屋外刚刚叫走红姐的老鸨招呼好客人后又返了回来,在云曦屋外隔着窗子敲了敲说道。

  “你个小赔钱货,快些打扮,你那俏公子可来了。”

  云曦一听喜出望外,盼了大半宿可算是将无双给盼来了,心里想着那无双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云曦欣喜的想要开门出去迎,却被老鸨挡在了屋内。

  “回屋老实待着,急什么急。”老鸨翻着白眼说道。

  “我......”云曦只好悻悻的关上了门,回到铜镜前等着。

  老鸨伸开手臂挡在云曦的房门外,看着一瘸一拐走来的无双和胖师兄说道。

  “屋里的赔钱货公子今日赎走也不是难事,二十两银子即可。但奴家这含秋院是官楼,有官家的规矩。从开门接客的第一天起便从没有赎人这一说,入了这含秋院的门便一辈子是含秋院的人!但奴家不傻,知道樊大人在朝中是何等地位,不敢得罪你们少阳派,这人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便给你们罢了。但这含秋院毕竟是新魏的官楼。二位今夜过后可不要到处宣扬,此事一旦出昂扬出去,于奴家于二位公子,更甚至含秋院、少阳派都不是什么光彩事。二位可明白?”老鸨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李妈妈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屋里的姑娘从未来过这含秋院,自然也不会是从这里出去的。”胖师兄一脸笑着的说道,说完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身旁站着的无双,撇着嘴给无双湿了眼色。

  “哦~李妈妈,请笑纳。”无双看了看对他挤眉弄眼的胖师兄,愣了一下转瞬明白师兄这是要他给银子了。无双赶忙从怀里拿出来两锭银子交到了老鸨的手上。老鸨接过银子后用手掂了掂,随机声音谄媚的掏出来卖身契递给了无双并招呼到。

  “哟,胖官人,快来快来,一日不见咱家青青姑娘都想你了~啊~哈哈哈~”

  “诶,是么?那一会我可要好好问问她。”胖师兄拍了拍无双的肩膀,笑着随老鸨离开了云曦门前。

  无双望着胖师兄走远的背影,笑着拱手说到“多谢师兄了”然后便推门进屋,找云曦去了。

  云曦坐在铜镜前看着一瘸一拐的无双推门进屋,立刻站了起来关切的问到:

  “公子,这是怎么了?”

  无双进屋后看云曦一脸急切地关心他便傻笑着说道:

  “来时路上崴了下脚,不碍事,不碍事。”

  “我扶公子到床榻上去吧,等会奴家拿些跌打药酒给公子擦擦。”

  云曦把无双扶到床上后就伸手要给无双脱鞋,无双赶忙闪躲的缩回了脚,语气尴尬的说到:

  “不...劳烦姑娘了,我自小野惯了,不大习惯别人伺候。”

  “云曦的命都是公子给的,就让奴家为公子做些什么吧”云曦停住了伸出的手。

  无双看了看云曦从怀里拿出了云曦的卖身契,塞到了云曦的手上。说道:

  “云曦姑娘,这是你的卖身契,今日起你便自由了。所以你不必伺候我,你我只做朋友并非主仆明白么?”

  云曦看着无双对她说出这番话后,连忙将卖身契推还给了无双,直接跪在了无双面前。无双见状赶忙起身下地去扶云曦。

  “公子出钱买下云曦,保住了云曦的清白已是大恩,今日还望公子收好这卖身契,云曦愿意一辈子伺候公子不辞辛劳。只希望公子能帮云曦报的大仇,便再无他求了。”云曦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无双见状赶忙将云曦扶了起来。看着云曦说道:

  “云曦姑娘,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帮你做到。只是这卖身契便不用了,还是给你吧。”无双确实不太习惯别人伺候他,只是现在也不好硬生生的回绝。

  “公子不要云曦伺候,是不是嫌弃云曦?云曦虽此前云曦并未伺候过人,但云曦一定会努力做好的,绝不给公子添麻烦。”说着说着见云曦又要给无双跪下,无双头疼不已只好连连答应。

  “好好好,怕了你了。”无双一脸无奈的说道。其实不习惯别人伺候事小,倘若时间长了被别人误会了,那到时找到他的小桃子了,再被小桃子误会了那就麻烦了。但当下这倔强的丫头属实难缠,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她了。

  “公子等着,云曦这就去拿跌打药酒帮公子上药。”云曦见无双满口答应了,终于露出了笑容。

  “诶,云曦,咱们先在这呆一夜,天蒙蒙亮我便带你出去。你可有要收拾和交代的?要早些准备了。”

  “云曦是被卖到这里的,哪里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到是有待我不错的姐姐,早些时候也道过别了。”

  “哦~也对。”

  “云曦只等着服侍公子歇息好,便可以同公子一起走了,公子可还有些别的事?”

  “倒也没什么了......”无双刚想问云曦出去后要到哪里落脚,又突然想到这偌大的上京都云曦一个别国被人贩子卖过来的小丫头,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自嘲的拍了拍脑门,对云曦说道:

  “其实我也刚拜入师门不久,身上没什么积蓄不能将你好生安置,你若不嫌弃那便跟我回师门去,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定不会让你饿着!”无双看着云曦说道。

  “云曦,全听公子安排。”云曦说着给无双脱下了鞋袜涂上了药酒,边涂药边用手给无双揉着红肿的伤处。

  “嘶......啊!!!”无双被云曦突然的按揉弄痛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东魏盛京都城外的大染坊门口,此刻十分的热闹。从巷口排到巷尾的全是提着大大小小菜篮子的农妇。但这天却不是什么节日,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是邻里街坊不知听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染坊老板患有怪病,遍寻了天下名医也治不好,应是早年间起家时卖的东西缺斤短两损了阴德,这才每逢发病后疼痛难忍的时候,宰杀牲畜分发出去给邻里乡亲,以求积点福泽早日康复。

  东魏的盛京都其实并不能配的上这个盛字,东魏的土地并不肥沃,况且近几年连年天灾瘟疫。使得本就不富裕的东魏更是雪上加霜,这盛京里的官员和富商们都节俭度日,何况这个小村庄了,百姓们都难得一尝肉的滋味。

  这小村与盛京都隔了几座不高不矮的山。车马走的颇为费劲,加上着这偏远小村人口并不多,所以自然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经商落户,但直到数年前有一个外地富商看上了这里的环境,说是依山傍水十分聚财,便在村里平底而起了一栋庞大的染坊和绸缎庄。平日做做丝绸布匹的生意。小村庄这才有了如此长门面的富贾大户,自这大户一来全村人的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更别提当地的衙门役卒了,更是赚鼓了腰包,全然不管那大户究竟做的是什么买卖。

  小村庄的村民们个个手里,都提着一大块猪肉,心满意足的四散而去。谈话间都是纷纷称赞这染坊老板的阔气与仁义,似乎众人全都没有在意到这空气里异常浓郁的血腥味,和前几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染房屋内的刘姑姑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药瓶,一旁的苍儿双手按在一个大木桶的盖子上。桶里的东西,在刘姑姑撒进药后拼命地折腾着,但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没了动静。苍儿感受不到桶里的东西再折腾便松开了手,掀开盖子只见一个半大的小女孩全身一丝不挂,睁大了双眼和嘴巴浮在水里。

  “姑姑”苍儿合上了盖子对着刘姑姑摇了摇头。

  “只最后一个了”刘姑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苍儿来到了下一个木桶前,将盖子掀起了个缝。苍儿蹲下身来顺着缝向里看去,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露了出来。

  “姑姑,可以了。”苍儿确认完桶里的东西,回身对刘姑姑说道。

  只见刘姑姑将瓶里的粉末倒在右手上,左手挥出画了半个周天后提起内力汇聚于右手掌心。刘姑姑掌心上的粉末遇到了内力,慢慢的从白色变成了紫色然后微微的冒出了青烟。看见青烟冒出,刘姑姑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药粉丢尽了木桶当中。苍儿趁机盖上木桶盖子,双手撑在上面压的死死的。

  “呜~呜~嗯,呜呜......”木桶里传出来痛苦的呜咽声,随后便是咚咚的撞击声。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撞击声的频率慢慢的降了下来,最终没了动静。

  苍儿慢慢松开了手,脸上的神情突然有了几分失望。她来到木桶旁的一侧,双手扶着木桶盖子缓缓地先开。

  木桶里的情形与之前的并无两样,刘姑姑瞧了一眼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拂了拂袖子转身刚要走。只听见桶里的人张着嘴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刘姑姑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忽然咧开嘴笑了,但她却没笑出声来。

  苍儿将桶盖扔到一旁后招了招手,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孩低着头小步跑到木桶前,将桶中赤身裸体的女孩裹上了被子然后扛进了屋内。

  “恭喜姑姑”苍儿单膝跪下拱手作揖说道

  刘姑姑背着身仰头望向天空“天佑我朝啊”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的也进入了屋内,只留下染坊院内的一十八个大木桶安静的在那里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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