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赵吏和木兰两人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冥王的召见。自从冥王的分身从人间回归了之后,这几夜来,已经接连召见了多位冥界的大佬。
例如如今镇守黄泉的黄泉之主,孟婆一族的族长;镇守奈何桥的奈何之主;镇守忘川的忘川之主;镇守枉死城的枉死城主;镇守孽镜台的孽镜台主;这些人都是昔日天人之战中,原人的领袖。
感受着冥界如此凝重的氛围,赵吏明显的感觉到,新的风暴已经出现。叶易究竟和冥王说了什么,竟然让冥王如此的大动干戈,赵吏心中困惑不已。
“赵吏,冥王要见你。”有人通传道。
赵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惴惴不安地走向冥王的房间。
“赵吏,那个叶易是什么来头,黄泉、奈何、忘川、孽镜台、枉死城,都查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他是来自昆仑?”冥王问。
“据他自己说,他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比昆仑还要遥远,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宗门叫做玄心正宗,他便是玄心正宗的宗主。”赵吏如实道。
“有这样的人出现为什么不及早向我汇报?”茶茶厉色道。
“他出现的太突然,更多的信息我还在调查中。”
“夏冬青也认识他?”
“是的。”
“他接近冬青有什么目的,是为了那双眼睛?”茶茶面色冷冽地道,王者之风显露无疑。
“目前来看还不知道,他虽然接近了冬青,但是只是改善了一下冬青的生活环境和质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干预冬青的生活,甚至还帮了冬青不少忙。”赵吏说道,“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他让冬青帮助他寻找他遗落在地球上的七魄元神。”
“七魄元神?”茶茶疑问着。
“是的,据他说,他将自己的元神十分,分化在三魂七魄之中,只是因为修行出错,意外来到了我们这里,七魄元神也都丢失了,他说冬青是他的有缘人,能够帮助他找回他的七魄元神。”赵吏解释着。
“元神十分,这是一个狠人。”茶茶点了点头道,“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他了。”
“他也是一个疯子,有的时候跟精神分裂一样。”赵吏补充道,“而且他的七魄元神丢失,有不少的记忆也都伴随着失去了。”
赵吏想到了叶易意识界之中那朵被记载为劫花的四瓣白花,想告诉冥王,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赵吏,你给我盯紧了这个叶易,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刻向我报告。”茶茶吩咐道。
“遵命。”赵吏微微欠身道。
木兰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赵吏,见到赵吏一出来便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吏哥哥,冥王都找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找我问了问叶易的事情。”赵吏边走边说。
“那冥王有什么表示?”
“现在还没什么表示,只是让我盯住叶易罢了,有什么再向她汇报。”赵吏说道,心中思索的事情却很多。
叶易究竟知道多少自己的过去,叶易究竟和冥王暗中说了什么,叶易接近夏冬青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困扰着赵吏。
叶易上次告诉自己三个关键词,黄泉、孟婆、阿罗汉,自己也的确暗中去了黄泉调查,并没有什么太有用的线索。
只知道三七的母亲,前一代的孟婆是被阿罗汉杀死的,那个阿罗汉最后走进了冥界深处,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那个阿罗汉从何而来,为何要杀孟婆,又是为何走入冥界深处,只留下了一个个谜团,隐隐之中像是有一只手抹去了这一切的痕迹。
在地府之中,能够如此一手遮天的,除了冥王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人了,赵吏心想着。
“吏哥哥,吏哥哥。”木兰喊道。
“啊!怎么了?”赵吏回过神来。
“吏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呢?”
“哦,没什么。”赵吏摇了摇头敷衍着。
“真的没什么?”
“真的。”赵吏肯定地道,“对了,上次让你继续查的那四瓣劫花的事情有什么下文吗?”
“暂时还没有,我查过很多古籍,也和很多老鬼打听过,可是始终没有什么线索,除了云梦睡虎地秦简有些许的记载之外,这朵劫花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木兰纳闷道。
“可能这朵劫花只在先秦时代出现过,你注意一下先秦以及之前的古籍。”赵吏提醒着。
“我知道。”
“嗯,那你去查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赵吏拍了拍木兰的肩膀道。
“吏哥哥,你真的没事?”木兰上下打量着赵吏,总感觉赵吏哪里有些奇怪,跟平时洒脱的样子不一样。
“我没事,你放心吧!”赵吏勉强笑了一下道。
“好,那我先走了,吏哥哥,有事随时找我。”木兰临走叮嘱着。
木兰离开之后,赵吏来到了八百里黄泉,看着眼前的黄泉水滚滚而过,赵吏的心越来越空洞。
赵吏摸着自己的心口,总是感觉心里面少了一点什么,冥王似乎不仅拿走了自己的灵魂,还拿走了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赵吏,怎么在这儿发呆?冥界你可不常来,更不用说这怨气滔天的黄泉了。”一个男子走到了赵吏的身边,顺道瞥了一眼黄泉。
浑浊的黄泉水流过,里面各种各样的鬼魂探着双手挣扎着,哀嚎着,这些都是身前犯下大罪的生物,死后被冥王打入黄泉,受黄泉水冲刷,阵阵黄泉水,宛如凌迟。
“慕容。”赵吏看了一眼来者喊道。
“赵吏,这可不像你,你有时间还不在上面潇洒?”慕容调侃道。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这几天冥界的动静你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只是一名灵魂摆渡人,那些冥界大佬之间的勾当不是我们能妄图揣测的,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们只是这诺大棋盘上的一枚小小棋子,根本无力挣脱这大局,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想呢,只不过是徒增烦恼。”慕容倒是很看得开。
“冥界要是真的乱了,你我能躲得过去吗?”赵吏道。
“我们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再死一次吗?”慕容无所谓地道。
“对了,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叶易的人找过你?”赵吏想起叶易曾经和自己打探过慕容的下落。
“叶易?是谁?找我做什么?”
“看来他还没有找上你,等他找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提前提醒你一下,那小子贼坏,一肚子黑水,和冥王是一丘之貉。”赵吏提醒着。
“那我还是希望他不要找上我。”
“等着吧。”
“痒!”日月娇嗔着,双手捏在胸前,紧着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件浴袍,洁白无瑕的后背完美地裸露在叶易面前。
“别乱动。”叶易训道,手中拿着画笔在日月的腰间点了一笔。
“真的痒。”日月忍不住扭着纤腰。
“一会儿就好了。”叶易又勾勒了一笔,差点歪了。
好半天的工夫,一朵四瓣的白花出现在了日月的身后,从日月的尾椎一直延伸到肩胛,完美地绽放着。
“完美。”叶易忍不住赞道,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叶易。”夏冬青突然直接开门闯了进来,结果没想到入眼竟是一片雪白。
“打扰了。”夏冬青立刻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给我回来。”叶易厉声道。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夏冬青遮着眼睛重新打开了门。
“放下手,你想看都没得看。”叶易无语地看着夏冬青。
“那我真的放下了啊!”夏冬青确定地问道。
“没关系,放下吧。”日月柔声道,将浴袍向上拉了拉,转过身来。
叶易挪了一步,挡在了日月的身前,将日月胸前的浴袍往上提了提,挡住了那微微露出的一抹雪白。
日月羞涩一笑地看了一眼叶易,紧了紧浴袍。
“震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男一女竟然在屋内做这种事情。”夏冬青调侃道。
“去,这叫艺术懂不懂,思想猥琐。”叶易没好气地道,“还有我生平最恨这些标题党,看见一个杀一个。”
“你老人家也被标题过?”夏冬青狐疑地看着叶易。
“谁敢?”叶易眉头一憷道,“这个世界,强者越强,弱者越弱,那些标题党哪一个不是尽挑那些受害人下手,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可以变得更好的,只是多了很多这样的人。”
“其实他们有的也是无奈嘛!生活所迫,谁让现在是流量时代,谁吸引的眼球多,谁博得的关注多,谁就越有钱。”夏冬青一针见血地道。
“所以说是这个时代错了?”叶易有些期待地看着夏冬青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呢?”夏冬青狐疑地打量着叶易。
“怎么会呢?”日月淡淡一笑道,“你就如实说就好了,跟着你心中的答案走。”
“日月,我觉得你待在叶易的身边待得久了,跟他学的一样一肚子坏水了。”
“冬青,既然这个时代错了,不如就让我们来改变这个时代吧!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公,改变这个世界黑白。”叶易豪言壮语地忽悠着道。
“怎么改?”夏冬青下意识地问道。
“就让天地岁月,由此重开。”叶易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日月很是配合地将窗帘拉开,光明一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夏冬青抬了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应该去唱大戏,而不是在这忽悠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干嘛!”
“冬青同学你终于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叶易笑了笑道,“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借钱。”
“借钱?赵吏又扣你的工资了?”
“是的。”夏冬青沮丧地说道。
“可怜的孩子啊!”叶易叹道,又示意了一眼日月,日月轻轻一推,将半个衣柜推开。
里面不是衣服,而是满满当当的人民币。
“我去,叶易,你抢银行了啊!”夏冬青惊讶地道。
“抢银行能这么暴利?这都是别人送我的。”叶易解释道,“想要多少随便拿。”
“真的?”夏冬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改变这个时代。”
“切,神经。”夏冬青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出去。
“你干嘛去,钱不要啦?”
“不要了,我上班去。”
“主人,我们真的要改变这个时代吗?”夏冬青走后,日月凑到叶易的背后,身子紧紧贴着叶易,头靠在叶易的肩上,一副小女儿家家地问道。
“改变时代!我可没这个兴趣,不管这个时代是好是坏,我都挺好的,我身边的人也挺好的,何必费那个力气,更何况还吃力不讨好,你看冬青刚刚的态度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叶易如实地说,“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主人说的对,主人要日月做什么,日月就做什么。”日月乖巧地道。
“真的?”叶易反过手,在日月的大腿上用手背轻扫了一下,柔柔软软还伴着体温,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嗯嗯。”日月就像是蚊子般哼哼了两声。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起伏,叶易的心中毫无波动。可惜你只是一把箜篌,即使你再怎么美艳动人,风姿绰约,也只是一把箜篌,叶道长的心中有些无情地想着。
这个世间,谁能真正地与我共度生死,同证大道。
叶易回身勾着日月的下巴,看着日月诱惑的红唇,印了上去。
好像并不像电视剧或者是小说里面那种夸张的感觉,叶易的嘴离开了日月的唇间,有些困惑的想着。
反观日月,双目紧闭,修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着,双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一颗心仿佛快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似的。
主人吻我了!
“行了,你做你的事情去吧!我要修行了。”叶易松开环着日月纤腰的手,有些冷淡地说。
“啊!”日月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睁开美丽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叶易。
那眼眸清澈如一汪潭水,明媚动人,可惜在叶易面前是对牛弹琴了。
“等等。”叶易突然喊道,日月有些惊喜地回头。
“对了,最近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吧,冥界的人没有找上你吧,赵吏应该在怀疑那些事情和我们有关了。”叶易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放心吧,主人,我一直都很谨慎,没有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冥界的人不会查到我们的。”
“查到也不要紧,冥王不会因为人间这么一点小事就动怒的,我和她都有着一个更宏伟的目标。”叶易说,“最近吸收生命本源的速度可以加快一点了,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主人。”
“去吧。”叶易摆了摆手。
“是。”日月糯糯地点了点头,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失望和委屈。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我的爱人啊!
我的爱人!
为何你一去不返。
夜色笼罩着大地,生活在黑暗中的存在开始活动起来。
夏冬青在444号便利店里面忙活着,一个少女,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服迷茫地站在街道上。
王小亚背着书包兴高采烈地跑进便利店找夏冬青。
“干嘛呢,下来,我做了一个很伟大的决定,我看你这么可怜,又没有朋友,我们做朋友吧。”
夏冬青面无表情地瞥了王小亚一眼,继续手中的活。
“给点反应啊!”
“好啊!”夏冬青有气无力地说。
“这么冷淡,怪不得没有朋友。”王小亚咕哝着,“喂,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多热心啊!你看看你现在,一点热情都没有了,我走了。”
“哎!”夏冬青喊住王小亚。
“怎么了?”王小亚回头道,嘴角一丝窃喜。
“你能借我点钱吗?”
“为什么?我们很熟吗?”王小亚戏谑地看着夏冬青。
“那算了。”夏冬青有些沮丧。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善待过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善待这个世界,一丝仇恨的种子终于在夏冬青的心中发芽了。
从小开始,失去父母,失去妹妹,独自在孤儿院长大,被排斥,被孤立,没有朋友,找大后也是这样,因为自己能够看见鬼,没有人愿意接近自己,没有人愿意做自己的朋友。
叶易算是这些年来唯一对自己好的,带着自己住别墅,一日三餐都带着自己吃大鱼大肉,自己有问题他也乐得帮忙,但是夏冬青心里面并不喜欢叶易的那种高姿态,还有赵吏。
他们都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些年来自己用真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自己还是过着这种三餐不计的生活,夏冬青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那双鞋,已经整整穿了三年了。
当自己的室友每天早上还在床上酣睡的时候,自己却要克服着无尽的倦意去打工。
夏冬青的心中越想越不忿,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的不公平,既然这个世界这么的不公平,不如就像叶易所说的一样,让天地岁月,由此重开。
“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嘛。”王小亚摇晃着夏冬青的手臂,“要多少钱尽快开口,本宫包养你了。”
“谢谢。”夏冬青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无论再怎么苦难,生活还是要继续,夏冬青从店里面扛着一个宣传牌放到门口。
“阿金。”当夏冬青出门摆放牌子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夏冬青转身,温柔的夜色下,一个仿佛从民国电视剧中走出的少女正看着他,她的眼中充满着爱意,轻声地唤着:“阿金。”
“你?”
“阿金!”少女带着哭音喊道,激动地扑进夏冬青的怀中。
月色如水,给万物笼上了一层白纱,少女就这么抱着夏冬青,这一幕的相逢不知等待了多少的时光。
“哇哦!”翡翠手中拿着一个冰淇淋,还没有放到嘴边就呆住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夏冬青和少女,脑海中却已经瞬间把对象转换成了自己和叶易。
叶易站在翡翠的身边,手中还提着给夏冬青带的冰激凌,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
“约好了在树下等。”少女喃喃自语着,又瞥了一眼便利店里面和王小亚并肩站在一起的夏冬青,“他真的不是阿金吗?”
“不是。”赵吏站在少女的身边解释着。
……
“这大姐是我们那有名的钉子户,怎么着都不肯投胎,每年都约好了和男朋友见面,每年都来,我在这片管了二十多年了,看她这个打扮应该死了五十年以上了。”赵吏解释着。
“那她的心愿要是一直完不成怎么办?”夏冬青问。
“见过唱片吗?像这种怀有强烈愿望的鬼魂,就像一张跳了针的唱片,永远在唱机上旋转,永远重复这个过程。”
“那太可怜了。”王小亚同青道。
“可怜什么啊!老跟我们那申请配额,但我们老板不同意,只给两天,每年,所以说,她过几天就消失了,就没事了。”赵吏无所谓地道。
“你有没有人性?”王小亚打抱不平地道。
“确实没有。”赵吏点了点头。
“阿金,你怎么还不来?我们约好了的。”少女对着原先的树,现在的电线杆暗自神伤着。
夏冬青从店内走出来,想要安慰她。
“你真的不是阿金吗?”
“我不是,对不起啊!”
“对不起的该是我,你和阿金实在是太像了。”少女摇了摇头。
“我叫夏冬青。”
“冬青,你不是他。”
“阿金是个理发师,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那些女同学剪头发。阿金虽然是个理发师,他懂得很多,他告诉我,不管生在什么家庭,我们都是中国人,只要国家有难,我们就一定要团结起来,一起战斗,可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阿金要去前线了,他要去参军。”
“我就这样,等啊,等啊,我等了很久,阿金还是没有回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看这里都变样了,我怕阿金再到这儿来认不出路,找不到我。”少女哭道。
“阿金?为什么这个名字我听起来这么熟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翡翠站在店里面咕哝着。
叶易宠溺地看了翡翠一眼,真是一个小迷糊,自己那天晚上在白家老宅跟她念叨了半天,她还没记住。
“白家老宅。”叶易在翡翠的耳边小声地提醒着。
“啊,我想起来了,阿金,她是彩芹,他们两个上辈子。”翡翠大喊大叫着。
叶易点了点头,这小迷糊终于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赵吏诧异地瞥了一眼翡翠。
“叶易告诉我的。”翡翠立刻指着叶易,毫不犹豫就把叶易给出卖了。
叶易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刚想示意翡翠别说,没想到翡翠的嘴这么快。
“叶道长,你知道的挺多的啊!”
“哈哈,我们修道之人,算天算地的,略知略知。”叶易打着马虎眼道。
“夏冬青他就是阿金的转世,为什么他想不起来彩芹了?”翡翠疑惑地说。
“你们说什么?什么冬青是阿金的转世,彩芹又是谁?”王小亚一脸蒙圈地问,感觉这个聊天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轮回,轮回,轮回之后就是两个人了,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被完全的抹除了,能够和上一世长的一样已经是一种奇迹了,怕还是某位灵魂摆渡人动了一点手脚吧!”叶易别有所指地道。
赵吏眼睛向四周乱瞟着,心虚地不说话。
“那为什么有的转世的人带有记忆呢?”翡翠问。
“你见过?”叶易问。
“额,我在电视剧里面见过。”翡翠顿了一下道。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叶易道,“不过要保留部分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不经过轮回,直接转世,在我们道家的话语体系中叫做夺舍。”
“还有一种方法,将灵魂中的部分抽出来,就像是叶易这样。”赵吏补充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夏冬青是夏冬青,阿金是阿金。”叶易总结着。
“哦,我懂了,你们是说冬青是阿金的转世。”王小亚终于是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彩芹这么可怜,等了阿金七十多年,我们不能让她在这么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了,叶易你帮帮她好不好?”翡翠晃着叶易的手臂祈求着。
“我虽然想帮,但是这种事情我真的帮不了,这事还得看冬青,我们可以让冬青假扮一下阿金,反正两个人一模一样,到时候就看冬青的演技发挥了,不过这还得看冬青愿不愿意。”叶易也很是无奈。
“冬青肯定愿意的,他人这么好。”王小亚道。
“不过你们要先去找找阿金的详细信息,不然到时候在彩芹的面前不太好编。”叶易有点为难的道,自己虽然看过电视剧,可是让自己从头到尾说一遍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行,这件事情交给我和冬青了。”王小亚拍着胸口打着保票。
……
“七十年了,没想到还有人来寻找阿金呐!”一个老先生感叹道。
“您以前和他很熟吗?”
“熟啊!熟极了,七十年前呐,是他带领我们一帮小伙子去找大部队,参军抗日,他是我们的老师,朋友,战友。”
“那您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牺牲的嘛?”
“是我们找到大部队的那一年,1942年。”
“您看啊,这条街上的老人很多都认识他,可是为什么在抗日英雄册中却没有他的相关记载呢?”
“英雄太多了,有没有纪律在册并不重要,人们呐,不会忘记他呀。”
“那您知道阿金有没有一个恋人?”王小亚问。
“小心点啊!”老人让夏冬青从一个高架上取下来一个木盒叮嘱道,“这是阿金的东西,我回来以后设法把它找回了,保存到现在。”
“打开看看,这套剪头发的家伙事,我是每隔两年就擦一回,生怕它生锈。下面还有一个小盒子。”
夏冬青将小盒子取出来交到老先生的手上。
“这是阿金的遗物。”老先生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其中一角还缺了,“这上面的血是阿金的,他一直把这张照片藏在他胸口左侧的地方。”
“那是心脏的位置。”王小亚道。
“可惜呀!它没能够挡住子弹。”老人家拿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
“果然就是她。”王小亚拿着照片道。
“当时能拍这样的照片,想必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姐,没听阿金提起过,但是我倒是看阿金偷偷的看这张照片。”
“怪不得张爱玲说但愿岁月静好,那个年代的爱情多难啊。”离开老先生家,走在路上,王小亚感叹着。
“是啊!”夏冬青附和着,“可是我们怎么告诉彩芹呢,难道直接跟她说七十年前,阿金刚上战场就死啦,这太残忍了,我可说不出口。”
第二夜,彩芹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这个她等待了七十年的地方,等待的都忘记了时间的地方。
“阿金!”
今天的夜不再只有彩芹一个人,阿金背对着彩芹,站在树下,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七十年前。
“阿金,真的是你吗?”彩芹高兴地冲了过去。
“彩芹。”
“阿金。”
相隔七十年,这两个人终于是拥抱在一起了,只是这一个拥抱等了七十年。
“我回来了。”阿金道。
“别说,冬青演的还真像!”便利店,王小亚看着窗外这一对,又酸又羡慕地说。
“当然了,本道长出手,自然不同凡响。”叶易嘚瑟道。
“你不是说无能为力的嘛!”翡翠意外地看着叶易,昨天分明还那么斩钉截铁地说着不可能。
“我是没有办法将阿金的灵魂给找回来,但是我可以催眠啊!你就是沙比,你就是沙比。”叶易随手拿着一个棒棒糖在翡翠的眼前晃悠着。
“去你的,你才是沙比,叶易是沙比,叶易是沙比。”翡翠回怼道。
“你们两个够了,今天的男女主角不是你们,是阿金和彩芹。”王小亚忍不住打断道。
“就是。”赵吏附和着。
“叶易,你这个催眠也倒是挺厉害的,催一下眠,冬青还会剪头发了。”王小亚看着店外正在给彩芹理发的夏冬青道。
“毛线,那是我特地找了借口的艺术总监托尼帮他恶补的,就半天的时间,你别看他现在架子挺正的,一会儿指不定剪出什么狗屎发型来。”叶易没好气地解释道。
“叶大道长,你也会说狗屎这么粗俗的话。”王小亚调侃道,“我很好奇,赵吏,叶易,像你们这样遗世独立的人,是不是也会放屁?”
“本道长修道吐故纳新,不需要。”叶易一脸郑重地说。
“我是鬼,我哪来的气。”赵吏白了一眼王小亚道。
“绝了。”王小亚竖着拇指,“原来高人真的可以不放屁。”
翡翠瘪了瘪嘴,一点都不想插这个话题。
“我们胜利了吗?”店外,彩芹问道。
“胜利了。”
“真的胜利啦!中国人站起来了,没人敢欺负我们啦!”
“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那你能带我看看胜利的北平城吗?”
“好啊!”
“还要继续跟着他们吗?”叶易看着夏冬青和彩芹走向天安门广场,问着翡翠。
“算了吧!我也跟累了,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坐坐吧!”翡翠想了想道,之前还在嗷嗷叫着自己困,这会儿困劲儿一过,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那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咖啡馆吧!有氛围。”
“切,有本道长在,什么地方没有氛围。”叶易厚着脸皮道。
“叶易,你真的是我这些年来见到的脸皮最厚的一个男的。”翡翠嫌弃地看了叶易一眼吐槽着。
“你不懂,这不叫脸皮厚,这是无尽生活阅历和经验带给我的底气,览尽世间繁华,看遍云卷云舒。”叶易唏嘘着,“问世间谁能不死,百年之后,王侯将相,红粉佳人,皆是黄土一柸,叹时光飞逝,惜红颜易老,本道长早就看穿这世间,所以才能活的这般真自在。”
“总是你有道理。”翡翠不想跟叶易在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上面争辩,“我们走吧,我知道最近有一家咖啡店很不错。”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穷了,一天到晚心里面就想着吃吃喝喝,一点都不知道勤俭节约。”
“你还好意思说我。”翡翠拽着叶易往前走道。
咖啡店
“就这么一小杯就要六十?”叶易端着小瓷杯有点诧异道。
“这都算便宜的了。”翡翠小声地说。
“不懂你们,我是喝不出来和吴选一带给我的8块一杯的雪顶咖啡有什么区别。”叶易咕哝着。
翡翠一听到吴选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警惕地问:“你跟她很熟吗?”
“那当然了,她毕竟可是曾经拥有过一部分我的女孩,元神与灵魂的交融,我们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存在,精神层面的交融,那可是比父母给予我们肉体这关系更加的亲近。”叶易坦言着。
“那那个浮川不也是曾经拥有过你部分元神吗?怎么没见你跟人家那么亲近,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人家。”翡翠没好气地道,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苦的小脸快皱成了小包子。
“哎,这个话就严重了,本道长一向自珍自爱,绝不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人家小姑娘。”叶易纠正道,“不过也是奇怪,我对浮川还真没什么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路人,对吴选一就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描写的,千万年前我们不经意的一回眸就将对方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夸张。”翡翠不屑地道,“你就是人家小姐姐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不不不,本道长岂会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叶易连连摇头否认着。
“哼,你不肤浅,你不肤浅你当初点化日月姐姐的时候,怎么不点化一个太平公主,非要日月姐姐那么前凸后翘的。”翡翠眼神中带着杀气看着叶易道,“搞得我跟她走在路上,一路上不知道要招来多少蜂,引来多少蝶。”
“哈哈,我从这话里面只听出了来自一位贫乳小姑娘的满满嫉妒。”叶易调侃着翡翠。
“你才贫。”翡翠瞪着叶易,直接抓起了手边的餐巾纸丢了过去。
“对对,你的确不贫。”叶易目光故意在翡翠胸前扫着,笑道。
“流氓叶,不许你看。”翡翠立刻将敞着的衬衫抓紧在身前。
“不许我看你还想给谁看。”
“给,给,反正就不给你看。”
“哈哈。”看着恼红了脸的翡翠,叶易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哎,七十多高龄的叶道长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谈恋爱了,女孩子的确是很有趣,尤其是拥有着万里挑一灵魂的女孩子。
叶道长对于灵魂的执念也是万里挑一。
“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叶易神秘兮兮地压低声线说。
“什么秘密?”一听到有秘密,翡翠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前倾着身子凑近道。
“我要将小选炼成一件人形兵器,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元神光。”
“小选?谁是小选?”翡翠听得完全不在重点。
“算了,就当我没说。”叶易面无表情地看着翡翠。
“小选究竟是谁?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个女孩?”翡翠心累地追问着。
“亲爱的,嫁给我吧!”突然咖啡店的灯光一暗,一个男子手捧着一束玫瑰花单膝跪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
周围他们的好友簇拥着,每一个脸上带洋溢着姨母般的笑容。
“哇,好浪漫啊!”翡翠捧着自己小脸看着这求婚现场。
“浪漫什么,幼稚!”叶大道长不屑地道。
“注孤生。”翡翠扭头瞥了一眼。
“走吧。”叶易起身道。
“干嘛要走啊,我戏还没有看完呢?”翡翠一边咕哝着,一边拿起手提包跟上了叶易的脚步。
此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似初醒的样子,清洁阿姨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狂浪了一晚上的猫儿也伸着懒腰向家踱步。
有的人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有的人已经心生倦意。
“叶易,你站住。”跟在叶易身后的翡翠喊道。
“怎么了?”叶易转过身来问道。
旭日从叶易的身后冉冉升起,淡淡的光芒透过稀疏的枝叶撒在叶易的肩头,叶易的影子映在翡翠面前的地上,好像翡翠抬手就可触碰到他一般。
“叶易,我喜欢你。”翡翠大声喊道,只觉得一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快要从胸腔中跳出去了。
叶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翡翠的心思,洞若观火的叶大宗主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叶易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不想进一步,也不想退一步。
赵吏、夏冬青、王小亚:渣男
“其实我对你这么好,是因为我是你爷爷。”叶易的口中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翡翠先是一愣,立刻又反应了过来:“臭叶易,你以为我没有看过第八号当铺吗?我还是你奶奶呢!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不要这么拿我寻开心。”
翡翠说着,语气都急了一些,还带着一些哭音。
“我也喜欢你。”叶易一脸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