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不过是八月底,连九月的开头都还没有摸到。之所以这章是这个名字,是因为商洲想到了肖童。《永不瞑目》那本书他没有带,但他依稀想起肖童在圣诞节的时候收到了郑文燕的一束玫瑰,或者什么花。她写道:“哭泣的圣诞与你同在。”
商洲之所以会想到肖童,是因为他在周五的时候,被叫到了传达室。说他姐姐送来了东西,给放在那儿了,让他过去拿。
当时是下午的大课间。他正在对面的空教室往窗外看。大家多不愿意下楼,所以教室对面的这个开着门的空教室,就成了大家课间的聚集地。这间教室没有桌椅,只有前后两个黑板。窗外能望到操场,不过,要穿过几棵雪松的无论何时都繁茂的针叶的遮挡才行。
一个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传达室好像有你的东西,说是你姐送来的。”
然后商洲就信了。因为这的确是可能的。但当他向传达室大爷出示自己的“学生证”,取来那个纸兜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何田田送来的。因为他认识这个经常出现在何田田家的纸兜。
纸兜用透明胶层层叠叠地封了口。商洲在垃圾桶前从胶带的下沿把纸兜撕开。里面装的果然是商洲曾经送给何田田的东西。其中一本笔记本,是一个很精致的本子,封面印的是“SMILE“。这是商洲写给过何田田的情书,有两万字。不过,其实名不副实得很,因为他只是回忆了小学时候的一些事情,通篇没有提我爱你什么的。
他将几个毛绒玩具扔到垃圾桶,把曾经自己竞赛培训以及何田田各地赶考时候的信,撕碎之后,也扔进了垃圾桶。现在他手里就只剩下那本“情书”还有一个七寸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已经被涂的一塌糊涂。商洲看了很心疼。因为这是他的初中毕业照。高三第二个学期,他租房住的时候,把这个相框带到了出租房,后来一连串的事情,搬出去的时候,好多东西暂时放在了离那边比较近的何田田家。一直没想起来往回拿。
相框里还夹着一张英语听写本上撕下来的纸。其实也不能说是听写本,而应该说是作文本。当时是初二上学期,肖瑶让写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商洲写了个“ mathematician”,肖瑶用红笔写了一句“I hope it can come true”。他一直珍藏着那次的作文。他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就将那张纸夹到了相框里面。
相框正面肖瑶和自己的脸都被特地涂黑,别的地方也不曾幸免,但没有这么有针对性。看到了正面,商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打开背面取出被钢笔水浸透又撕得粉碎然后塞在后面的那张作文纸时,他几乎快哭了出来。
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把《smile》也扔进了垃圾桶。可是,相框,已经面目全非的照片和珍藏的字迹,他还是没有狠下心。
照片,薛毅他们那里一定是有的。到时候再扫描,重印……“I hope it can come true”——他可以随时去找肖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