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就是毗邻白潭寺的古玩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铺有好几十家,就着寺庙的人气,从事古玩字画,花鸟虫鱼,金银玉石的交易。有着好几百年的传承历史,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古街。
天九在白潭寺下车,因为今天并不是节假日,附近显得有点冷清,视野倒是挺开阔,空气也是格外的清爽。
白潭寺他来过好几回,都是请客户来观光。宝光没沾上,反倒是倒贴了百来块钱的门票,所以他对白潭寺,心里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古街他从没进去过,一句话,没钱进去干嘛,懒得遭人白眼。
顺着寺院深黄色的围墙向北走了一百来米,就见到两个三米多高的大石狮墩,石狮墩上用铁栏栅做了个拱桥状牌坊,上面写着‘古玩一条街’,最上头还立了个大大的红五星。与街里面古色古香,白墙黑瓦的建筑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总令人觉得不伦不类。
天九不知道集宝斋具体在哪儿,只能一间间往里找。好歹今天人不多,不一会就在街中间位置看到了集宝斋的招牌。
店面不大,只有一上一下两间。
店铺里光线有点发暗,沿着墙面放了几排玻璃柜台,上面陈列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瓷器,墙壁上挂着十来副的字画,最内的一个墙角旮旯,散乱堆着一堆如垃圾般的破罐子、破瓷片、破鼎类的物件。
店铺里一个人也没有,天九走进去,狐疑地敲了敲柜台台面,喊道:
“有人吗?许老板在吗?”
“你是天九?上来吧!”这时从二楼飘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应该就是许一川了。
天九沿着木楼梯走上二楼,二楼中间有个隔断,分成一个小卧室和一个小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圆脸,平头,剑眉的中年人,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左手端着一个小紫砂壶,里面还冒着热气。
“我叫许一川,这家店是我的。小天,你随便坐。”许一川打量了一下天九,微笑着说道。
“您好,我就是您叫来面试的天九。”天九也微笑着,并没有坐下。
“小天,你还是坐下吧,我仰着头和你说话很别扭。”许一川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
“那就谢谢许老板了。”天九面试了太多场合,都老油条了,毫不胆怯地坐在了许一川的对面。
“小天,是不是觉得我这庙很小?你不用问了,我这店就我一人,又是老板又是员工。不过确实是百年老店,这店是我太祖父创立的,最红火时有八间铺面,到我手上就这么一间了,呵呵……”
“不会吧,光杆司令!”天九郁闷透顶,心里暗骂。他对这行他又不懂,被人卖了还不知道,于是,对来这工作也就兴致缺缺了,准备随时溜人。
“小天,你也简单说说你的情况吧,我参考参考。”许一川继续微笑着说道。
“我的情况……”天九突然心中有了主意,想捉弄捉弄这个许一川。
“我上过山,抗过枪,打过酱油,拉过保险,收过废品,搞过高科技……”天九峰反正不想来,也无所顾忌。
“哦,等等,上山抗枪是什么意思?”许一川鄂然。
“嘿嘿,我跟一个煤老板贩煤进过矿山,塌方了,煤老板跑路了,我钱没捞到,不过人还在。”
“抗枪嘛,就是当过森林公园的护山员,那护山队长自个儿老拿枪满山打鸟吃,还不时拿着所谓的野味孝敬各级领导,我实在看不下去又溜了。”
“哦……这样呀,理解理解。那其他职业为什么都不做了呢?”许一川脸色回暖过来。
“酱油是溝对的,还仿某知名品牌,一气之下,我把我经手的几箱货全扔垃圾箱了。卖保险老感觉是在忽悠人,可不忽悠的话,没人信你的。给客户装过一批电脑,老板硬是要我用翻新板替代全新板,我就偷偷点拨了一下客户……”
“呵呵,看不出小天真是实在人呀,难得难得!我这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许一川大笑起来,走过来拍了一下天九的肩膀,心情很高兴。
“不是吧,这样也行?”天九一愣,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
“我说的是真的,从这些事情中,我看出了你的人品,给你一个机会,录取你了。明天就来上班,月薪暂定两千,视你的工作表现,每月还有奖金不等。”许一川看到天九不信,正色道。
“这……我对古玩字画可是一窍不通的。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下轮到天九鄂然了。不过,这个许一川脑瓜子明显没问题,连工资多少都说出来了,不象是说着玩儿。
“我不要你懂,我懂就行,你只要帮我看好铺子就行。”许一川道。
“那不懂真伪怎做买卖呢,万一不小心把您的真家伙贱卖了,我可赔不起。”天九还是认为这个玩笑开大了。
“小天,你放心好了,错不了的,下面的东西就没真品,全是仿的。”
“什么?全是假货!”天九差点吐血。我说嘛,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
许一川看到天九一脸鄙夷的样子,马上补充道: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你卖假货,我这下面的东西都是我许家仿做的,我爷爷是个仿古高手,字画,瓷器都能仿,我也有这手活,并且做得很不错,在行内小有名气。古玩这行,你入行了就懂了,仿造不为过错,错的是你把仿的当真的卖。许家五代单传,现在只剩我许一川一人了。相对于仿造,我更爱收藏真品。我没成过家,把半生的心血都用在收集古玩上了。”
许一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下面的东西,我卖时都会和客人说是许家仿的,不二价,不存在欺客一说,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一般我这里不需要你收古玩,除非我在店铺里。你只需要帮我负责清扫,看看店,招呼下客人,下面店里的东西我到时把价格都标给你,你照卖就好了。卖得好,还有你的奖金。你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不动心吧。”
天九心中暗乐,这哪儿是求职呀,摆明是老板求人嘛。社会主义经济啥时有这么好了?老板们的觉悟都有这么高了?还是他天九人品爆发,吉星高照了?
“许老板,许经理,你不要麻我了!我天九不是什么高材,我有自知之明,你这里面真正的猫腻是什么你如实说吧。不然,我转身走了!”天九不是雏儿,一收笑容,正色道。
“你……,不赖!还看得出玄机,不错,有点心机。”许一川听了天九的话并没有不高兴。
“因为我根本没投过简历给你的公司,你的一百零八位应聘者也是子虚乌有。我根本不是第一百零九个,而是第一个。我真的很纳闷,我都这么穷了,你有什么好惦记的?”天九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许一川笑呵呵地看着天九,用一根右指搔了搔头皮。
“看来不告诉你,你真的不肯来我这里,算了,实话实说吧。”许一川又习惯去咪了口茶,继续往下说。
“上星期,五月十八日,我去白潭寺宝光塔内上了一炷香。我许家有个祖训,每年这日都要到白潭寺上香求签,以求是年运道,以前都是我父亲去的,年初老父去世,所以今年只能是我去。嗯,这是我今年求的签,你自己看吧。”
天九接过许一川从兜里掏出来的一只黄色竹签,只见上面写了一竖行小楷:
“人丁兴旺,喜从天降;一鼎在手,蒸蒸日上。”
“这什么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天九将签递还给许一川。
“是这么解的,人丁兴旺,肯定是指我要添人,但我又没老婆,不可能生小孩。那只有可能我公司里添人了。喜从天降,我求了签,开车回家的路上,正经过宝城大厦,突然飘进车来一张纸,哦,就是你那个简历,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就把它从左窗扔出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它又从右窗飞进来了。我一下想起签上那第二句,这不正是喜从天降嘛!我一看你那简历内容,越想越是那回事。今天我就决定跟你打电话了。”
天九有点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您相信这些吗?或者你认为我会信吗?”天九盯着许一川。
“反正我许一川相信,干我们这行都有些执念,也可说是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我刚开始也是将信将疑,好几天都没联系你。但刚才一联系你,你猜怎么着,居然下面一句也有消息了!所以我更确信找你没错。再说,我看你人品也确实不坏。”
天九看着许一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沉思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许一川这么迷信,给自己送来了个工作,那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又没亏吃。不过,天九也不想就这么相信他的鬼话,心里又一转。
“这样吧,许老板,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也说明你不是骗我,哦,你就先预支我这个月工资吧。你看没问题吧?”天九偷着乐,看你怎么接招。
许一川一愣,先是有点肉痛的样子,左脸明显抖了几下,想了十多秒,最后点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两千,就当是保证金吧。以后每月我再跟你结工资,保证不亏待你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工作要好好地做,不能敷衍马虎,否则,我也饶不了你小子。”
说完,许一川从皮夹里数出两千元,递到天九面前。
天九看着那红红的老人头,有点发傻,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天九刚把手抬出,许一川又说道:“不过你要搬到我这来住,晚上帮我看店,夜市可以多开一会,我以后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不是吧?要到这来住?那你不怕我把你的东西都搬走了?”天九又把手缩了回去。
“哼,搬走,这值几个钱,再说你搬走了卖给谁?这行当里,我打个招呼,谁会买你的东西。以你的为人,应该不会做这么傻的事吧?”许一川点头乐道。
“也是哦,那我就接了。多谢了啊,老板!刚才多有得罪,我也是小心而为。”天九嘿嘿笑着,拿过了许一川的钱。
“许老板,我能问一下,签上最后两行话是什么意思吗?”
许一川瞟了一下天九:“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是我接下来要忙的事情。你的任务是,回去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过来上班。你就住在里面这间屋里,被褥什么的,里面都现成的,你就别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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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兜里没几块钱,舍不得吃,现在一下子有了两千,吃饭是没问题了。
何大妈的房租也解决了,更爽的是,以后还有免费的住地。况且白潭寺这里可是旅游区,空气那个好啊!
这样一想起来,天九感觉许一川太可爱了,整个就是他的救世主。
他突然想到,应该到宝光塔里去上炷香。不为别的,主要是叫菩萨保佑许老板健康长寿,吃嘛嘛香。
天九掏了二十元钱,买了张白潭寺门票,又花了五块钱,买了一把香,然后向宝光塔走去。若隔着半个时辰前,这种行为活脱脱就是一败家子,打死也不会挥霍这么一笔巨款的。
今天寺里没什么游客,几个和尚也是无精打采地坐在摊位边。
宝光塔整个塔身下宽上窄,只有一到三层开放。第一层供着一尊五米多高的鎏金大弥勒佛,上香拜佛也就在这里。二层是一些出售物品的摊位。三层是管理办公室,有几个老和尚时不时来办办公。
四层以上,因为塔身是全密闭的,没有窗户和透气孔,担心游客不安全,所以一直关闭着没开放过。
天九上了香,磕了两个响头,接着,大声说了句:“菩萨啊,保佑!保佑!保佑发财!”
声音实在是有点大,那个边上一直在打坐颂经的卖签和尚,睁开眼睛,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天九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跑出了宝光塔……
他在市内闲逛了许久,本着有钱不能乱花的原则,在旧书店里买了二本有关古玩知识的旧书。
当回到垃圾山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垃圾山四周建有两米高的围墙,那座筒子楼也被圈在围墙内。灯光亮起,远远看去,就象一艘漂浮在垃圾海洋里的小船。
何大妈一个人住在一楼,她两儿子十多年前就搬到外边去住了。
天九来到何大妈房前的时候,何大妈正在摆桌子准备吃饭。
他敲了敲门,嘻嘻哈哈地说道:“大妈,吃饭啦!这么巧呀,我可以来蹭点么?”
“哼,你这个小崽仔,就知道你又没钱吃饭,这不,我多煮了把米,来吃吧!”
“嘿嘿……谢谢大妈,您煮的饭就是好吃,我要是您儿子该多好!”
“得,得!我可没你这么出息的儿子,二十出头了,还没个正形。今天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何大妈给天九舀了碗饭,递给他说道。
“您看我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吗?怎么说也是大学毕业,一表人才。”天九狠扒了一口饭说道。
“还一表人才?大妈跟你说实话,你相貌也就普通,要是现在还不努力工作赚钱,以后哪个姑娘会看上你哦!”
“大妈,您批评的对,我一定努力的……对了,大妈,您这房子啥时拆迁呀?”天九急忙岔开话题,再在此上唠叨下去,他这饭就没得法吃了。
说到拆迁,何大妈摇摇头。
“都拆了好几十年了,我小儿子没出生时就说要拆这房子,每界区政府也来考察,计划要搬走这垃圾山,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总得有个说法吧。”天九不解地问。
“无非就是一个字――‘钱’呗。上亿吨的垃圾,深入地下几十米,又没回收价值,房地产老板来了一茬又一茬,还不是摇摇头走了,用他们的话说,这里已经烂到骨子里去了。最后,干脆把我这老太婆圈在这垃圾山里算数。唉,都是小日本祸害的呀!”何大妈落漠地说着。
“我看您呀,还是早搬出去为好,这地方呆长了对身体不好,蚊虫又多。”
“谁说不是呢,别看大妈嗓门大,但一身是病。可两儿子条件也不好,在外边的房子也是租的。我住这,一是省点钱;二是有人打理打理,还不至于被蚊虫占了。我把房子租给你们,心里也不安呀,这环境太差,你们还是想办法早搬出去吧,别到最后,说是大妈把你们坑了……”
“大妈,看您说的,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没您这里,我早露宿街头了。对了,大妈,这是八百元钱,我的房租费,您收好,别嫌少。”天九扒光了碗里的饭,从口袋掏出一叠钱递到何大妈面前。
“你这孩子,你哪来的钱?大妈早上那么说你,是想让你好好找工作,别颓废了。你不会是去借钱了吧?你还是先拿着吧,外面什么都要花钱,大妈不缺你这点钱。”
“不是,大妈,我今天真找到工作了,这钱是老板预支给我的工资。你看,我这里还有一千多块呢!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现在这个老板提供住宿。”
何大妈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真的呀?太好了!小天呀,你能有出息大妈为你高兴。这次一定要管住性子,嘴巴甜点,多讨老板喜欢,你没爹妈管,没背景没后台的,多赚钱才是王道。”
何大妈扒光碗里的米饭,又悄悄捡起洒在桌子上的一粒米,塞进了口中,接着说道:
“不过这钱太多了,我收你两百就够了,其余的你拿去买身新衣服吧!”
“不行,大妈,您必须全收下。您相信我可以赚到钱的。其实,大妈,我天九想赚钱很容易,只是我不想赚寐良心的钱,所以前段时是难了点,以后就好了,您放心吧!”
“嗯,嗯,大妈相信你,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寐良心的事是不能做,大妈看好你!就不知何时再能看到你呀。”何大妈说着,眼睛红红的。
“大妈,我现在在白潭寺边上的古街工作,里面有个集宝斋,您要是哪天去白潭寺,可以去找我的。我有时间会回来看您的。”
天九说着,也有了想流泪的感觉。他赶紧站了起来,走向二楼。
在楼梯上,他背着何大妈,突然说道:
“大妈,天九要是有能力了,一定帮您把这垃圾山给搬了!”
“好…好…好!搬了它,搬了它……”何大妈哽噎了,不断地擦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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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宝斋门口,一直等到九点多,才看到许一川姗姗来迟。其眼睛通红,完全一副失眠的模样。
“老板,您昨晚没睡好?看您眼睛这么红,要不要上楼去在眯会?”
天九适时讨好老板。他可是个老油条,这种不背良心又有好处的事,他也很会干的。
“哦,是吗?嗯,是没怎么睡好。进去吧,不该你操心的你别操心,你今天帮我整整这里的内务,赶快熟悉各类古玩字画的买卖流程,我还有一两天时间教你。”
许一川开了大门,走了进去,顺手用手指摸了下台面,竖起手指。
“从今天起,这些柜台不允许再摸到灰尘。”
“放心,老板,我去把行李放了。您上去好生歇着,一小时您再下来看,包您满意。”天九立马卷起袖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很好!”许一川点了下头,走上楼去。
天九飞快地放了行李,找来拖把、抹布、扫帚等工具,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这些事情他是轻车熟路,基本上每到一个公司,刚开始都免不了要干这种杂活。
当他正准备拿抹布去擦那些瓷器时,许一川不知啥时站在了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道:
“那些东西用掸子掸,还有那些字画也是,以后要记住了。”
“哦”,天九答应着。他琢磨了一下,怕是自己犯错了。
“不过你做事还不错,没有打马虎眼。一会儿你掸完那些东西后,我教你熟悉古玩方面的基本知识,别到时候真给我摸瞎。”
天九心里特别高兴,感觉这个许一川还是不错的。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比较实在。于是,干起活来更卖劲了。
余下的时间,天九都跟在许一川的屁股后,听他天南地北给他讲各种瓷器,字画,玉石等的知识。一股脑地往他脑子里塞,也不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接受得了还是接受不了,除了中午简单的吃了个外卖,其他时间就是听许一川端着那个紫砂茶壶边喝边讲。
许一川古怪的表现,虽然引得天九很好奇,但他一直忍着,老板的事,不是他这个新来员工能窥探的。反正工资已经拿了,只要许一川不是搞什么阴谋诡计来针对他就行。
天九尽最大努力把来得及记下的要点,都用本子记了下来。
天擦黑的时候,许一川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马上激动起来。
“喂,老常,鼎怎么样了?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是商周时期的无疑。你钱准备好没有,赶快过来吧。”手机里传来那个老常的声音。
“我也想快过去呀,这店铺不是走不开吗!才招了个菜鸟,今天才上手第一天……”许一川看了看天九说。
“得了吧,老许。你那店十天半月能赚几个子,关几天门没个啥,我跟你说,这次这东西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知道,只要马上拿下,转手就能赚上千万没啥问题,你不要舍本求末!”
“不行呀,集宝斋不是逢年过节不得歇业,这是许家祖训。老爷子刚走,就让我破规,我做不出来。还有,这东西要价太高了,我还差一大半呀!”
“没关系,我这边有朋友,可以先贷出来,我们立马出手,一点问题都没有。”
许一川还在支支吾吾的犹豫,手机那头传来了几句骂声。
天九偷偷瞟了一眼,发现许一川的脸色有点发红,最后他一咬牙:“好,我明一早赶过去。”
说完,收了电话,来到天九跟前。
“小天,我明天要出趟差,少则五天,多则半个月。这店铺的情况你大致也清楚了,就交给你了。”
“老板,这怎么行呢,我这两眼一抹黑,压力太大了。你放心我,我还不放心我自个儿呀!”
“嘿嘿,都跟你说了没事。就当给你练练手吧。你只要不真把我这铺搬走就行。这样吧,这里面的东西,你只要卖出去,按照我告诉你的价格,每件我给你提二百,超过这个价格,超过部分你留一半给我就行。”
许一川又想了想,拿出了五百块,放在柜台上。
“这几百你留着,就当这段时间的饭钱吧!”
天九很感动,这许老板对他信任不说,还不吝啬,很会笼络人心。就冲这点,他暗下决定,一定努力做好这段时的工作,这也是他能否在这里长久干下去的重要考验。
“好,老板,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接了。要是没干好,让您亏了,您回来,我立马走人。”
“好好,我就知没看错你。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那签上面说的那个鼎去的。我老许家这次肯定要发达了!”
“那先恭喜老板了!”
“嗯,我现在就回去了。你九点关门,其他时间都是你的。”说着,许一川把茶壶递给天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店门。
“老板你走好呀!”
天九躬着身微笑着把许一川送出了门。
接下来几天,天九按部就班的上下班。早上九点准时开门,晚上九点准时歇业。在没有真假之忧,价格也不需多操心的情况下,他觉得这活儿太惬意了。
周末和周日,居然还让真他卖出去了二幅字画,三件瓷器。当然,都是按许老板给他的标价售出的。最后他一统计,营业额竟然达到了一万。
这让天九很有成就感,虽没碰上哪个日本鬼子或美国大佬来挨刀,但好歹能为老板赚点小钱。
只是,许老板好象彻底隐形了,一连十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第二个十天眼看又过去了,许老板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天九变得烦躁起来,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最近几天,店里的生意反倒异常的好,营业额都有五万了。
就在许老板离开的第二十三天深夜,天九正在床上辗转反侧。
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刚开始,天九还以为听错了,但等了一会,敲门声继续响着。
“谁?”天九悄悄下来,操了一根木棍在手上。
“小天,小声点!我是许一川,快开门!”
“许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天九听出确实是许一川的声音,打开了大门,纳闷地问道。
许一川闪身进了门,赶忙把门合上。右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公文包。
“小天,出大事了,你不要开灯!”
“怎么了,老板?”天九心里咯蹬一跳。
“唉,我被骗了,损失了二千多万,我马上得走。”
“二千多万……?到底怎回事?你走,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也赶快跑路?”天九急了。
“那个‘鼎’是个骗局!!我被人坑走了二千多万,其中还有一千万的高利贷。完了,完了……我许一川彻底完了!许家也完了!”许一川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突然,许一川把手中的破包摔在了地上,狠狠地在上面踏了几脚。
“就是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破包里面传来“哐哐”几声金属撞击声,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小鼎从里面滚了出来,滚到了天九的脚下。
“这就是您买的那个鼎?”天九把它捡起来,入手感觉十分轻浮,不象是铜质。
就着透入的微弱月光,天九看清楚这是一个双耳三足小鼎,漆墨如新,还泛着幽幽蓝光。
“唉,就是它,悔不该呀!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许一川叹着气。
“您当时就没看出来它是假的吗?您可是仿造专家。”
“当时我反复看过,它就是真的。从样式,到材质,还有包浆,还有铭文,无一破绽。我们带去的专家也上手过,都说没问题。可我们带它入京,一切变了,变了……你看,这上面包浆如新,新的不能再新了,就好比是刚出炉的。铭文也不见了,材质居然是钛合金……钛合金呀!!”
天九惊得张大了嘴。古人还真造不出钛合金,这点常识小学生都清楚。
“是不是有人调包了?”
“我刚开始也这么想,但不可能呀?是我拿着放进这包里的,并一直抱着的,中途我还当着大家面开过一次,也没问题。可是半小时后,我们再打开就这样了。中间三双眼睛,都没离开过这包,我没离过手,不可能被调包。只一个可能,它就是假的,我们都看走眼了。”
“那个老常不会有问题吧?”
“我不知道,他是我三十多年的好朋友,这次他也掏了二百万,出事后我看他红着双眼跑了。可高利贷是以我名义借的,他做的保,他也脱不了干系……”许一川越说声音越低沉。
蓦然,他抬起头:“小天,店里这些天有卖出东西吗?”
“有的,总计五万一千三百元,卖了六幅画,十一个……”
“别算了,快,你把钱给我,我要出去躲躲,想办法找亲戚借钱。”
“好的,我马上拿给你。”天九马上回到二楼,从枕头底下拿来那些钱。用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快步下楼。
“都在这里了,老板!”
“辛苦你了,小天。你可以在这里再呆上十来天没问题,把里面的东西,能卖出去多少卖多少,赚的钱你就自个带着吧。我也只能对你做到这些了。你还年轻,在外还有大把的机会,我走了……”
说完,不等天九任何表示,立刻开了门,闪身出去了,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天九拎着那个倒霉的小鼎,半天没回过神来。
“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呀……”
天九回到二楼,一头载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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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最多只能在这呆上三天,这三天应该是安全的。
他才不相信许一川还有十天的鬼话,要是被那些吸血鬼找到这,他也会有麻烦。
在这三天里,后两天是星期六星期日,他尽量把这里的东西卖出去几件,要是运气好,凑点做小买卖的资金应该能行。再不济,搞几个月的生活费没问题吧!
与其这里的东西落到吸血鬼手里,还不如救济一下他这个贫苦大众。
他也不敢公然把店里的东西抛售给同行,到时吸血鬼们肯定会查的,那样会害一大批人,说不准还会查到他的头上。
他只能表现出一切正常的样子,只能以低价偷偷卖给来往的游客。
第一天,天九用标价卖出了个仿元青花瓶,收入五千。
第二天,他又以半价卖出六件瓷器和字画,收入一万五千。
第三天,星期天,这是游客最多的一天,天九几乎是以三分之一标价不到的价格,兜售店里的东西。到太阳西下,他又已入帐三万多块。
天九这几天都密切关注着街上的情况,和他的预计差不多,还是风平浪静。
但是,他有种迫切感,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中都了。
入夜,清洌的月光撒在天九的床上。他斜靠在墙壁上,摸索着那个倒霉的小鼎。
他只收拾了一个背包,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四万八千元钱和他不多的几件衣赏。
他把包随身背上,随时随地准备开溜。
天九看着这个泛着紫蓝色幽光的小鼎,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这是外星人的高科技产品?”天九突然冒出这个荒唐的想法。
“我来试试到底是个啥东西!”
有了这个念头,天九找来一个金刚钻和一把合金锉刀,这些工具店里都有。
半小时后,天九累得满头大汗。
他吃惊地发现,金刚钻在上面钻了十来分钟,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合金锉刀锉了半天也是连点火星都没冒过。
这东西硬,太他妈硬了!谁造假会搞这么硬的东西来玩呢?那不是找抽吗?
天九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
“妈妈的,两千万,老子把你当个油灯使!”
天九狠狠地骂道。顺手操起了放在床底下的一瓶二锅头,倒入小半杯的烈酒,打火机“噌”的一下就点着了。
蓝汪汪的火苗随着柔和的月光飘动着。
突然,“砰!”一声脆响。一道五彩霞光从鼎中射出,旋即,在天九头顶形成一个五彩漩涡,透入窗户的月光仿佛被扭弯了,落在五彩漩涡中不断旋转。
在电光火石之间,天九只感到一股巨力拉扯着他投入到了五彩漩涡之中,他连一声“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没有了知觉。
有点旋晕有点痛,仿佛就一个呼吸不到,天九摔在了一层青石地面上。
“这是哪里?”天九嘀咕了一声,一轱辘爬起来,发现自己摔进了一个五丈见方的石室内,四壁透着白光。
石室内空荡荡的,四壁和地面,包括顶部都是冰冷冷的青石。没有灯,透着白光的青石却把石室照得透亮。
在石室的一个角落,孤零零地趴着一只小青蛙,蚕豆大小,鼓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部,眼睛周围,还有一圈黑线,咋一上眼,还以为是带了副眼镜。那时不时咕隆着的下巴,显示着它是个活物。它无精打采地盯着这个突然来到的不速之客。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
“这下玩过火了,玩火害死人呀!!”天九哭诉道。
“小家伙,你来了!”突然,石室内冒出一声幽幽的声音。
“谁?”天九骇然道。
“嗡――!”的一声,在他背后的石壁上窜出一个紫黑大鼎,三足,双耳,二米多高。
“唉,又一百年了,终于又等到来人了!”
“……”
天九肝胆俱裂,木然转身,发现一个白胡子青衫老头从大鼎中现出,其右嘴下边有一颗大痣,头戴峨冠,背手而立,一派仙风道骨,两道如同利刃般的目光直射天九身上。
“唉,可惜呀,五行杂灵根,太烂了!还是个没入炼气期的废物!”
白胡子老头的眼光越来越冷,仿佛随时会劈死天九一样。
“老人家,我可是好人啦!我从没做过亏心事,您别找我呀!”天九真要哭了。
这老头十有八九是传说中的鬼。
“小家伙,你哭什么?再呱噪,我真把你劈了。既然时光鼎选择了你,也是你的机缘,就凑合吧!”白胡子老头盯着天九半响,目光慢慢柔和起来。
“您不是哪个……哪个……鬼呀?”天九浑身发冷。
“鬼?哼哼,什么鬼在我面前都不够一个指头的。哼!你不但资质差,胆子还小,真不知时光鼎怎么会选中你这个废物?可笑,可笑啊!!”白胡子老头不悦地说道,眼中似乎又现出一丝杀机。
“老头,别说我是废物,我可是正牌的大学生。胆子也不小,上过山,抗过枪!”天九驴脾气上来了,他可是大学里有名的“疯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豁出去了。
“大学生是什么?枪是干嘛的?”白胡子老头一愣。
“你首先告诉我你是干嘛的?有什么企图?我再告诉你。”天九想耍点小聪明。
“哦,还会讨价还价,有点意思。也行,我告诉你吧,我是天道子。不,准确地说是天道子的一缕分魂炼化出的分身。”
“你……你……你还说你不是鬼,都分魂了!”
“这个你不懂,你若能修仙,你就明白了,鬼物和我是不一样的,该你说了。”
“我叫天九,二十岁。天道子是干什么的?”
“天道子是十万年前的至高天帝,万年前横渡时空,去了天界。我这缕分魂是他留在这里,接引有缘人去追寻他的。”
“万年?妈呀,那你怎么懂我说的话,还会说汉语?”
“笑话!天道子十二分身创造多少文明。亚龙大陆文明就是天道子本体所创,你说我懂不懂呢?”
“哇噻!您还是老祖宗呀,失敬失敬!”天九可不敢明说自己是炎黄子孙,激怒了老头没好果子吃。
“大学生是现代文明的产物,相当于古代的举人之类的。举人你知道吗?”
“举人?这我知道,我接引的第七十八,第九十三位‘天引者’就是进士和探花出身,他们跟我讲过这些。说到底,你还是不怎么样,才是个举人。”
天九差点一头栽倒。自个儿真不是一盘菜呀!早知道刚才就说成‘院士’,也不至于太丢脸。
“等等,天引者是什么人?你接引他们去干什么?”
“无知!”白胡子老头忿忿然说道。
“所谓天引者,就是每百年中,被时光子鼎选中的人,然后被时光母鼎传送到拥有浓郁灵气的界面,至于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接引你们是为你们好,叫你们去修仙,地球上的灵气九成九都被天道子和鸿蒙老儿吸光了,你们还能修个屁仙!嗯,你是我接引的第一百位‘天引者’,每百年我只能接引一人。现在,我这分身的神元力越来越弱了,不知下一个百年还有没有能力把人送走。”
白胡子老头说着,沮丧起来,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你这分明就是偷渡嘛,什么天引者,说的不好听就是偷渡客而已!”天九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屑地说道,看来真是无奇不有,连偷渡去修仙的人都存在。
“偷渡?”白胡子老头愣了愣。
“不错,你的这个行为就是偷渡,你呆着这儿太久了,这是新名词,你不懂的。就是一个国家的人很穷很落后,想去另外一个很富有,宝贝遍地都是的国家,但是又没有通行证,怎么办?就不得不偷偷摸摸偷渡过去,组织偷渡的人叫‘蛇头’,蛇头懂吗?你就是修仙界的‘蛇头’。”
白胡子老头嘴巴哆嗦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绿,看来是想发飙了。
“哎,好了,好了,你说说修仙有什么好处?鸿蒙老儿又是谁呀?”天九赶忙转移老头的注意力。
“说你无知,你还真变成白痴了。修仙可得长生,可拥有移山倒海之能。你说你想不想呢?哼!鸿蒙那死老儿有啥好说的,天道子手下败将。还企图和天道子争什么天帝,还不是被天道子打残,不知道陨落到哪里了。”白胡子老头侃侃而谈。
“修仙这么厉害呀?有枪炮厉害吗?现在社会可是高科技时代,飞机导弹可以千里轰击,一炸一大片的。”
“哦?真的吗?听你这么说这飞机导弹是很厉害了,至少在元婴级别上下。你能搞一个来给我看看吗?”
“搞一个来?老头,我可没那能耐,这些都是国家控制的,非卖品,你要看,我带你出去看好了。你能耐这么大,没人搞得过你的。”天九这么想着,大不了把这老头带到美国去,看谁灭了谁!
“你在算计我,小家伙!你想什么我透过你的眼神就知道。我出得去还要你带吗?你的飞机导弹有我这个厉害吗?”
说着,白胡子老头伸出右手一个指头,随便划了个圈。
“啾”紫光一闪,远处石壁上如切豆腐般,一个一米方圆的石柱体被切了出来,并被老头轻轻摄了过来。
然后五指一转,几吨重石柱瞬间化为齑粉。接着,老头袖袍一摆,那些齑粉又化作一道飞虹,激射到那个窟窿里,又变为青石样。
天九目瞪口呆,快步跑到那石壁边,摸着刚才那窟窿里的青石面。硬,滑,还带着丝丝凉气,并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障眼法?看花眼了?厉害,太他妈厉害了!!”天九峰忍不住吼道:“导弹是可炸个坑,但没这么齐,也不可回复原样,您这比激光还厉害百倍!”
“嘿嘿,小把戏,你要是能修仙,这些就是小把戏。不过,就你这废材,还真做不到,唉,我还是把你砍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啊,别呀,神仙爷爷,我为什么不能修仙呀?你要杀我,也得给个理由给我吧?”天九急了,看到白老头越来越不善的目光,急嚷了起来。
“哼,你以为你有多好。灵根分为:天灵根、双灵根、雷灵根、冰灵根、风灵根,这些都是优质灵根,次等的是三灵根,再次之是四灵根,你是最垃圾的五行杂灵根。”
“那是说我不够聪明哦?”
“这和聪明无关。越简单的灵根晋级越简单,修炼速度越快。”
“……”天九无语。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八大境界,这是修真,又叫小修仙,至于真正的修仙,我也懒得跟你说了。除了炼气分九层,其它都是前、中、后三小阶。只有越一个境界,寿元才会增加。炼气期能活个一百五十年左右,筑基三百不到,金丹六百多,元婴有一千多年的寿元,到大乘就有五千多年的寿元。不过,这些你是想都不用想的。”老头鄙夷地说道。
“那其他‘天引者’都是什么灵根?”天九弱弱地问道。
“最差也是三灵根,你的上一任也有冰灵根,唉,当时怎没用呀,谁知来了个废物,我恨……,你是不是觉得很自卑?”老头不知所谓地咕噜道。
“那天道子是天灵根吗?”天九小声问道。
“天道子?”老头一愣。满脸鄙夷,“天道子是你能比的吗?他是天帝!你说呢,我不是为等一个天灵根,我至于挨到现在吗?废物!”
白胡子老头额头经脉爆起,呀咬得咯咯响。
“老头,你太不厚道了!五灵根咋了,五灵根就不能修仙了么,事在人为你知道么!你一直说我是垃圾,难道不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么……嘿嘿嘿!您别生气。”
天九看到老头脸色有点发绿,真怕他一发毛,把他给灭了。
白胡子老头脸色变幻了数次,最后平静下来。
“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你说得没错,你也有机会,虽然难了点,不然,时光鼎也不会选你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也许能给我点惊喜。”
天九心中恨恨道:“时光鼎本来选的是许一川,谁知他吓得跑路了,还害我在这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威胁!还要去什么偷渡,这不是要人命么?哪一个偷渡客有了好下场的!倒霉,真他妈的倒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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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这个行吗?你就当一个屁,把我放出去吧?”天九哭丧着脸问道。
修仙虽好,但鬼知道以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听老头说,还会送他去其它天界面,他心里忐忑不安,小命要紧呀!地球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不是。出了地球,老头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变成个尘埃给灭了。
“这个是‘九幽伐髓丹’,虽然普通资质的人只要吃一颗药性柔和的‘洗髓丹’就可以了,但你这个五行杂灵根的废物,不得不下猛药呀!”
看见天九依然犹豫,白胡子老头威胁道:
“你不吃就修不了仙,不修仙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认为还出得去吗?要不,我还是把你灭了吧,也省得浪费修仙资源。”
白胡子老头作势抬起了个指头,上面立马冒出了蓝汪汪的火苗来,煞是吓人。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别吓唬我啊!你说这东西又不是哄小孩吃的糖丸,我能不慎重点吗?”
天九知道,好死不如赖活,拼了!吃了,只要不死就赚了。
说着,抓过浮在面前的丹丸,一口吞下。
一股酸酸的,苦苦的,还带点涩涩的味道流入肺腑。
“嗯?没事?”天九有点小欣喜,身体内一点变化也没有。
“嗯,还好,没浪费我的丹药。感觉怎么样,小家伙?”白胡子老头静静地看着天九说道。
“没啥呀,就是有点苦酸而已,唉,你是不是可以把我送出去了?你答应我了的。”
“哼,急什么!”
老头说完,抬手一弹,一道紫光射入天九体内。
“老头,你刚射进来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到?”天九大急。
白胡子老头很有深意地看了天九一眼:“这是‘追魂引’,没什么副作用,只是方便追踪你而已。是天道子方便找你们而特意令我打入你们体内的。你哪天能进阶到炼气期,只要千里之内我都能感应得到。我会通知你来找我的,所有的‘天引者’都会有的。”
“啊,老头,这个东西不会爆炸吧?”天九非常不爽,这不就是植入他体内的‘后门程序’吗?太卑鄙了!指不定是一个定时炸弹呀!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要捏死你是一念之事,犯得着吗?在修仙界,低一境界都被视为蝼蚁,何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看到你手臂上的红斑没,若是它时而黑,时而红的,就是要你来找我了,不然,嘿嘿,你知道的……”
天九捋起袖子,傻傻地看着那个豆子大小的红斑,他并不相信老头的话,他凭着直觉,觉得这个东西很危险,但他实在没办法改变什么。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算你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出去?”天九无奈地问道,接着又突然想到什么,嚷了起来:
“你不会现在就要送我去别的什么界吧?啊,可怜我才二十出头的孤儿呀!神仙爷爷你放过我吧!!”
“不急,你现在连修仙门槛都没进,一点修为都没有,至少要到炼气二层,才能勉强承受得起传送之力的撕扯。我感受得到,外边的天地灵气极其稀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进阶到炼气期。”
天九窃喜,“这感情好,我永远进不到炼气期,我就不用去了。”
“哼!别得意,你那点小九九蒙不了我,要是你一月内达不到炼气期,你会死得更惨,因为没有我的加持元力,时光鼎会强行把你送走,百分百你只能成为飞灰。”
“啊,不是吧?老头,我被你害死了,你太卑鄙了!”天九脸色变得煞白,如同跌入十八层地狱。
“哼,有区别吗?你不答应修仙的话,这时你已被我捏死了。”白胡子老头鄙夷地说道。
“那之前的‘天引者’都达到了炼气期吗?”
“只有一个是炼气二层,其他的都超过了五层,最高的到了筑基前期。”
“啊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天九彻底晕倒。
天九的心瓦凉瓦凉的。这灵根不好是其次,而更要命的是,这天地灵气又被前人吸得差不多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别装死了,起来吧,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早点回去修炼去。那九幽伐髓丹的药性还有半个时辰就发作了,你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老头,那药敢情还没发作呀?我还以为都消化了呢!”天九抬起头,哭丧着脸。
“哼,想得倒天真,快起来,我给你几样东西,看你的运气如何吧?”
“给我东西?运气?老头啊,我运气一向不好,看什么运气,你别逗我了。”
“是这样的,天道子给每位‘天引者’留了三件宝物,原则上里面有一件防御型宝物,可以用来抵御传送时的时空撕扯之力,就看这宝物的级别和功能了。若是灵宝以上,且是全身防护的,那问题就不大。要是低于这个级别,就等同没有,一样完蛋。若是灵宝以上,但只是局部防护,比如说只护个头或是躯干什么的,那你就自求多福了。”
“哦,那你快把宝物都拿出来,你来帮我选选,看那些是灵宝级以上的,多给我几件。我会念你好的。”天九强挤出一点笑脸,讨好着可恨的老头。
“想得倒美!我说过,天道子只给每位天引者三件宝物。不过你运气确实不咋的,我能感应得到,现在好像母鼎内只剩下最后二件了,没得挑了。”
“我靠!你不是耍我吧?别人都能拿三个,凭什么我就只能得到二个,你是不是在糊弄我,想吞我的宝物。还有,我要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剩下个局部防护的宝物,你不会让我学壁虎一样,断尾求生吧?或者运气再差点,只是个头套大小的宝物,到时只让我剩下一个脑袋在天空中飞翔吧?”天九郁闷地吼道。
“你要不要?罗嗦!还有,带你进来的那个小鼎,也要收好,到时都用得上的。”白胡子老头很不耐烦。
天九这时才想起他的那个小鼎,还躺在远处的角落里,进来时摔落在那儿。
于是,走过去拾起来。
“老头,这就是时光子鼎?它会自动变换形态吗?”
“废话,时光鼎早已通灵,它想变化成什么是很简单的。”
“哦!”天九心里苦中作乐道:“这样看来许一川吃的亏还真不算太冤啊!”
“怎么,小子,你的宝还要不要呀?不要,我回去歇着了。”老头催道。
“要,怎么不要,我傻呀?你快给我?”
老头也不多说,口中念念有词,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几个呼吸过后,只听见“砰砰”两声轻响,两个物件从鼎内跳出。
分别是:一本薄书,一把尺许长的紫黑色断刀。
老头看到这两件东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
“老头,你要急死人呀!快说怎么样?”天九看着老头,有点牙痛。
“算了,看在你运气太衰的份上,我补你一件东西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啊?没用的东西才给我,你们当我是什么呀?收破烂的?都什么人呀!。”
老头不理天九,自顾自的退下了中指上的一个破戒指。
“这个乾坤戒应该是个好东西,可不止灵宝级。虽然我没有开启它的法诀,但你若能找得到,说不准里面会有好东西。”
“这么小的破戒指,能是什么好东西?戴在手上还觉得寒酸,在外面,这还比不上地摊货。”天九非常郁闷。
“给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时光子鼎规定,每位天引者,随身没带有三件灵物就无法正常进行时空传送,我才不会给你这个废物。唉!这个乾坤戒是那只小青蛙肚子里找到的,我研究了很久,不得其法。唉,看你这几件东西,你就是衰,不但没有一件可抵御撕扯力的宝物,更没有得到攻击宝物,即使能到那边,也只能被动挨刀了。运气不好的话,碰到几只差点的妖兽,给当早点吃了,若是碰到个老怪物,一个指头就把你灭了。那把刀是鸿蒙老儿的,虽是攻击宝物,但早已损毁,你不可能用得了了。”
“我靠!为什么?破戒指,破刀都用不了,用不了的东西放在这里干什么?太没公德心了!”天九哭嚷道。
“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其实刀是把好刀,鸿蒙老儿当初就是拿着他和天道子斗法的,给天道子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就是被这把刀击伤后,分解出的一缕残破的分魂,虽只本体的万分之一不到,但还是给天道子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把刀没在战斗中毁去,的确不凡。只是它要配合鸿蒙老儿的修行功法才能使用。”
“在哪可以找到那修行功法呀?天道子不是打败了鸿蒙老儿,难道没有收缴他的功法吗?”天九急急地问道。
“哼,鸿蒙老儿是受重创逃走的。不久,天道子在他的洞府内,发现他的本命神灯已熄灭。那就意味着他已经陨落了。他没留下传承,所以你就死心吧!这把刀和你一样就是个废品。”
“啊,老头,你帮我换一换吧?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不行,我刚说过只剩下这些了。”老头直接摇头。
“老头,你看看这刀,刀口都没开,钝得割肉都割不动,我把它当玩具送给小朋友都觉得它太旧了。行行好,你给我换一把刀锋快一点的,我留着上山砍砍柴什么的都可以。”
“办不到!”
“你……你……老头,你太不人道了!我们外面的商家,客户不满意,七天内可以退货的。我现在只是刚看到,还没过过手呢,你就不给换。人心真是太不古了,不是,是太不现代了……”天九郁闷地摇头。
“你再啰索我就把它收回了,反正你又用不上。”老头很不悦地说。
“得了,我怕你了,我收了还不行吗?”天九赶忙把刀和戒指拿到手中,往背包里塞。
“那我没有防护型的宝物,到时真的会成为飞灰?”天九黑着脸问道,对他来说,坏消息太多了,有点麻木了,只有现在不被搞死,出去还可想想办法。
“不知道,我又没实际传送过,应该来说,超远距离时空传送肯定会把你撕扯成灰的。嘿嘿,自求多福吧,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而已,其它的事情我管不着。最后那本书是你的修行功法,叫《罗天诀》,记住,别扔了,修炼好了很有用的。”
“哇,没一件好东西,我拿来干嘛呀!”天九峰黑着脸一把抓过,又胡乱的塞进了背包。
“老头,你可不可以把那九十九位天引者名字告诉我,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师兄不是,我想着,万一我过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找他们照顾照顾我这个小弟,也是应该的。”
“哦,我记不清了,我也懒得记。我现在的元力太虚弱了,受不得我做过多的事情。”白胡子老头神情漠然起来,目光突然又变得冷冽,一抬手指,划向天九。
“嗞”的一声,一道冰冷的白光划过天九的耳瓣,天九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
一股鲜血从耳朵上慢慢流了下来,沿着脸颊滴落到青石地面上。
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深不见底的缝隙,它告诉着天九,那道白光是多么的残酷与犀利。
老头鄙夷地看着天九,“这只是小小的警告,你不要有任何的幻想,你出去后要努力的修炼,最好一个月内突破到炼气期,否则,让我的任务不能完成,我会把你劈成瓜瓣的,嘿嘿……”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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