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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嘉兴烟雨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周末请假】

  牛朋已六七年不曾入家门,牛大叔夫妇,日思夜想,双鬓都已斑白,如今见到儿子安然归来,心中欣喜不足为外人道也,牛朋纯孝,却非好子,多年来,一直未尽到人子的义务,心下愧疚难当,此次回谷,终日侍奉在二老跟前。

  日升月落,一晃眼已是七日,从第三日,便每日有探子入谷,向牛朋呈递消息,到这日上,牛朋看到消息后脸色一变,只得知会父母一声,对公孙绿萼和陆无双稍作交待便匆匆离去,丘翳风从山巅带着小毅练功回来,才知牛朋已走,从公孙绿萼和陆无双口中得知,外面发生了大事,牛朋不得不走,两女被他留下照顾父母。

  此时,牛朋的驱虏军与忽必烈在北方地区反复争夺,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北方的其余势力,都在两大巨兽的碰撞下基本被兼并扫清,值得庆幸的是,蒙古王朝由于贵由继大汗位,朝政混乱。贵由失政,身体亦日渐衰竭,忽必烈同父异母的兄弟阿里不哥,野心勃勃,一心要得到蒙古地区的控制权,手下有一班强兵悍将,更有大批贵族支持,忽必烈不能坐视这个一向是他如仇雌的兄弟夺了王庭大权,觊觎中原的同时也在他在蒙古地区较力,并不能全力对付牛朋,因此给了驱虏军喘息的机会,让义军在你来我往的拉锯中吞并了大部分北方地区,实力积蓄的更强。

  见公孙绿萼和陆无双照顾牛大叔夫妇十分周到,丘翳风找来程英商量道:“英儿,你我在谷中已待了数年,虽然安逸清淡,不过对天下间事一无所知,我想现在二弟可能遇到了困难,你我是否该出谷,助他一臂之力?”

  程英其实很喜欢和丘翳风一起隐居的安逸,闻言便是一皱眉,但丘翳风的话却说得很有道理,她思虑着,汀芸儿也长大了,不用时刻看着,即使想带着出去,她爷爷奶奶也肯定不愿意,有小毅天天陪着她玩,不用担心太多,更重要的是,这五年来,一直没有出去看望过师父黄药师,她实在非常想念,便点头答应了。

  向两位老人诉说了情由,征得了同意后,丘翳风喝程英收拾好行囊一早便悄悄出发了,怕被两个孩子发现,闹腾起来。

  出谷后才知道,他们已错过了驱虏军和蒙古大军在河津府的惨烈一战,这一战是两方对决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将决定此后北方的控制权,战后,驱虏军受创严重,死伤近十万,蒙古大军亦有六七万部队折戟沉沙,元气大伤。

  忽必烈知道此战后,若继续陷在中原北方地区,在得不到蒙古方向支援的情况下,会被驱虏军慢慢耗死,只能错过彻底平定北方的这次绝佳机会,将全部力量收缩后投入到蒙古地区,全力与阿里不哥争夺起来,决心等将蒙古的权利彻底收拢,平定了后方,再携举国之力,一举南下,扫荡乾坤,谅那时北方的叛军和孱弱的南朝也无法阻挡。

  知道牛朋打胜了之后,丘翳风和程英松了一口气,决定到江南找寻看望一下黄药师,毕竟已经数年不曾出谷,想来已让老人对程英牵肠挂肚。

  买了两匹驴子,二人便一路南向而行,不觉间已踏入南宋地界,北方战乱萧条,南宋却一派祥和景象,赶了一日路程,已到了江南苏杭之地,人喊马嘶,客流如织,红楼酒坊,红灯高挂,歌舞升平,不知者尚以为还在盛世。

  在一处街角的热闹茶肆坐了,丘翳风点了些果品和一壶龙井,和程英打算在此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刚喝了杯茶水,便见茶肆宽敞的门口进来五六个携着刀剑枪鞭的江湖汉子,高矮胖瘦不一,寻了处靠门口的地方便围坐了起来,夏末更见闷热,都有些恹恹,靠门口坐的是个额上绑着细细灰布丝条的魁梧汉子,一张脸又宽又长,刚一落座便转头向柜台喊道:“掌柜的,来壶茶水给爷们先解解渴”,声如巨雷,震得满室皆响,同桌之人显是见惯,不以为意。

  等店伴送来茶水,又有人点了些零嘴,靠下首坐着的白脸胖子站起身来,拿过茶壶,笑着一张肥嘟嘟的脸庞一一为众人续上了水,这才给自己倒上落座,开口道:“难得和几个哥哥相聚,今天的一切开销当由小弟王三胖请了,几个哥哥少来苏州,不知此地风物甚美,当多盘桓几日,让小弟一尽地主之宜”,他身上衣服光鲜明亮,家中殷实,嘴亦能说会道,热心交结江湖豪客,是以被人送了个绰号“赛孟尝”。

  “六弟不知,哥几个这次过来,并非是闲散游历,而是投奔驱虏军不成,被筛了下来,这便要回家苦练功夫,半年后再去考较,定要搏个军侯校尉不可”,坐在上首的相貌中正的中年汉子叹口气道。

  他话一落,旁边瘦长脸,嘴角一颗黑痣的中年人愤愤接口道:“大哥不提还罢,你我都为武人,这驱虏军忒没章程,如何选人还要识字会算者优先,若是如此,都考状元去不完了”。

  黑痣之人话音一落,显然引起了共鸣,都开始埋怨驱虏军选人方式不当,埋没了他们这等人才,王胖子听了却露出沉吟之色,插话道:“几位哥哥,以你们的本领,已是一等一的好汉子,即便考校文墨,如何还能落选?难不成,不识文墨便没有机会?”

  “这倒不是,其实我等被筛下来也是心服口服,不出门不知天下大,到了驱虏军京西路演武场看过人家的军容,才知道什么叫天下强军,当真令人心折”,那被称作“大哥”的人接过话头说道,接着他继续叹口气,有些消沉地道:“我们兄弟几个到了那里,早有数百江湖好手云集,后来又陆续赶去了数百人,总共怕不下千余,人家驱虏军只选二十名十等军侯和八十名奋威校尉,我等比试过才知道,这天下当真能人倍出,除了我和老三入围,其他几个兄弟都被刷了下来,只是在文字考校一关,我和老三输了别人,这才全都灰溜溜回来”。

  王胖子闻言一惊,这驱虏军着实太惊人,如此精英荟萃,还要再选优胜,这样的军队,到底会有多强?心中也不禁生出向往,在这乱世,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经过河津府一战,蒙古人被赶回北方,驱虏军问鼎天下是早晚的事,那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故而态势尚不明朗时,坐等观望的群豪此时都已沸腾,纷纷前往投奔。

  定下半年后自己也要去试试的想法,王胖子举杯道:“呵呵,几位哥哥莫要沮丧,半年一晃而过,此次不成还有下次,小弟以茶代酒给几位哥哥接风,晚上我们再好好喝一顿,来”。

  那几个汉子叫声“好”,纷纷举杯,气氛活跃了起来,接着就听王胖子神神秘秘地道:“几位哥哥这月余人在北地,可能不知,这江南即将要发生一件大事”。

  这句话一出顿时吊起来那几人的兴趣,王胖子上首圆脸长须的中年人问道:“江南承平,还能有什么大事?莫不是海匪肆虐,又来上岸滋扰?”。

  王胖子呵呵一笑,摇头道:“非也,非也,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几位哥哥莫震惊,且听我道来”,见兄弟几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他小声道:“就在五日前,从襄阳的朋友口里传来消息,郭靖大侠和黄帮主被人下了战书,约定在嘉兴烟雨楼比武”。

  “啊?”,众人都不由惊呼出声,黑痣中年人问道:“小六,谁人这么大胆,敢向郭…,那两位下战书,不是找死吗?”。

  “三哥这就有所不知了,其中另有内幕”,王胖子先摇摇头卖关子道,接着喝了口水才继续:“据说下战书的就是当年英雄大会名噪一时的杨小侠和他姑姑”。

  “啊,是他们这对……!呃,不是和郭大侠颇有渊源吗?怎么会反目成仇?”,长须圆脸汉子听后惊问道,想到杨过和郭靖还有忠义侠的牵扯,他没敢将“奸夫****”说出口。

  “五哥,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郭大侠和黄帮主已借丐帮之口传播武林:此乃他的家事,希望各路英雄都不要搀和进来,否则,他和黄帮主必将追究。”,王胖子对着长须解释道。

  这时魁梧汉子上首,老大左边坐着的长脸汉子叹口气问道:“约战之日定在何时?”。他面容白净,浓眉短须,人长的极为正派,但左目失明,性格沉闷,素来在兄弟几人中话最少,此时一发问,王胖子都愣了愣,才回道:“八月初三,距今不足半月了,二哥,怎么,你?”。

  那被称作二哥的人叹口气道:“三年前,我还不曾和兄弟们认识,那时在陕路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惹了歹人,幸亏杨少侠夫妇路过,救了性命,此事一直不曾告诉诸位兄弟,但对那位杨少侠的人品,我是信的过的,并非只因救命之恩,若几位兄弟有朝一日能见到他就会明白,此人绝对是当世英杰,就如你们当年从全真大典归来,都无比钦佩“丘大侠”一样,一般的见之心折”。

  近年来,丘翳风虽未出现,声明日隆,一则是隐居前和程英行走江湖,仗义行侠,恩义播散南北;二则是做的许多大事,渐渐被世人分辨清楚,确信了他的为人,经郭靖、黄蓉解释,洪七公回到中原后也对当年华山之事做了肯定;三则是,驱虏军威震海内,经牛朋允许,丘翳风的诸多贡献和事迹已在军内和天下有限度传播,牛朋准备为丘翳风造势,为将来的一项重大政策做铺垫。

  听到几个江湖汉子欲投奔驱虏军,丘翳风便来了兴趣,和程英凝神细听,此时又听到了更重磅的消息,顿时都有些震惊,不想刚一出谷,就遇上了这等事情,却不知如何自处。

第60章 西毒之殁(上)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从茶肆出来,程英一脸愁容,对丘翳风道:“丘大哥,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杨少侠和郭大侠跟师姐肯定有什么误会,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丘翳风牵着驴子,也自沉吟,这事他本不应插手,只是如今,和郭靖夫妇已是牵扯不断,即便不提和郭靖同为周伯通结拜兄弟的关系,单从程英和黄药师身上来讲,他也必须去化解这段恩怨,休想再置身事外,想一想原本历史中杨过的深明大义,他就非常希望此时的杨过也幡然醒悟,真正成长起来,而不是操切如此。

  但话说回来,他和杨过的关系也远非那么单纯,毕竟中间牵扯着一个亲人牛朋,若说让他看着杨过比武时遇到意外,那根本不可能,他必然会出手救助,这是对至亲兄弟的交待,也是对郭靖、黄蓉夫妇的交待,高手比武,命悬一线,无论杨过死、伤,郭靖必会抱憾终生。

  此时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明了,杨过既敢约战郭靖、黄蓉,武功必已到了极了得的地步,想想他的超拔天资、绝顶名师、各种奇门绝技、常人难有的高端经历、比原本历史上更专注更深沉的性格、来自丘翳风和身世等压力下加倍的刻苦、逆天的寒玉床之助,他的修为此时绝对远超常人所料,这次约战,至少有五成以上胜算,否则以他的精明头脑和欧阳锋的谋算,不会时机未成熟就贸然向敌人下战书,高手比武,往往一线分生死,岂能大意。

  但说来说去,无论如何,他真的不当插手,却也不能不插手,插手就代表扰乱江湖规矩,最终恐怕会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不插手,若出现意外,两方都无法承受,其中牵连更多,丘翳风一时有些头大了,他从来不计较名利得失,只求心意畅达,但这件事确实很让他窝心,恨不得将这些恩怨统统扫灭。

  抛开脑中纷乱的念头,丘翳风道:“放心吧,英儿,我怎么会坐视他们互相伤害呢?”,同时向着程英投去一个保证的笑容。

  程英这才稍微安心了些,眉头一皱,又开始担心丘翳风插手,若是受伤了怎么办,又走了一段路,她越想越害怕,支支吾吾开口道:“丘大哥,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插手了,万一,万一,……,算了吧,我们不去嘉兴了,直接到海边,到桃花岛去看看吧”。

  “英儿,你怎么突然又如此说法?我们既已到了这里,知道了他们要生死决斗,就再没有不去阻止的道理,此时退缩,以后又如何向黄老前辈和二弟交待?”,丘翳风眉头皱起,沉声对程英晓之以理地劝解道。

  “可是,可是我怕你受伤了,我现在不想你去了”,程英脸色绷紧,焦急、担心、害怕糅合在一起,近乎要哭了。

  握住她的手,丘翳风安慰道:“放心吧,这五年你丘大哥也不是白过的,当世能伤我的人屈指可数,到时候我自有分寸,英儿不用担心”。

  终是决定插手,丘翳风和程英两人在苏州待了几日,到处走动打探黄药师的消息,到了下旬便进了嘉兴,怕错过杨过和郭靖夫妇的约战,便在烟雨楼附近找了家客栈待着,随着天气转凉,八月转瞬即至。

  八月初三,嘉兴南湖,烟雨楼:

  此时,江湖各路豪杰,但凡闻讯的都已赶来,江湖中的事,牵扯到郭靖、黄蓉夫妇的,便能称为大事,更何况是与人约战?不管如何,能动身的都会前来看看,其中也不乏心怀好意,希望能化解纷争的人等,各路人马齐聚,提前一日便挤满烟雨楼所在,等着正主的到来。

  “来了,来了!”,随着有人喊道,只见湖边一艘小舟靠岸,舟上飘然跃起两个身影,远远看去貌似一对年青男女,翩然落地后,携手而来,飘忽间已到了近前,二人灿然若仙,男的英俊儒雅、女的娴静绝美,当真如一对金童玉女一般,令人望之生羡。

  群雄看清来人后,立时有人喝道:“哪个混账胡说八道,这是丘大侠和程姑娘,再乱嚼舌根,小心老子拔你舌头”,这人话音落时,人群已然哄闹,开始不时有人向丘翳风和程英打招呼,虽然几年不出,对于江湖来讲,二人早已不是陌生人物,认识他们的大有人在。

  之前行走江湖,丘翳风和程英都惯带着面具,或是稍加易容,不愿引人瞩目,此时要来阻止约战,却不宜再藏头匿面。只是没想到,露出真容,竟引起了这么大误会,更没想到,烟雨楼一战,会引出如此大阵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功夫,湖上南北方向,先后驶来一艘舟船,却是北面当先来到,只见舟未靠岸,便从上面跃出三个身影,衣袂飘舞,风驰电掣地赶来。

  当先的是一个一身灰布衣服的老者,甫一落地便弹射而起,几个眨眼间便跨过百余丈距离,来到了烟雨楼前,身形之快,犹如鬼魅,楼上众人尽皆惊骇,小声议论起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对白衣男女,身形飘逸,翩然灵动,老者没到片刻,二人也到了楼下,此时老者正等着他们,三人便一起上楼,人未至,顿时一股肃杀的气息铺面而来,沿途的豪杰纷纷退避。

  走在前方面容阴翳的老者,众人无有不识,早年即便疯癫,也依然让江湖上闻风丧胆,正是鼎鼎大名的西毒“欧阳锋”,那年青白衣男子英挺飒爽,剑眉星目,神采形貌出众至极,不是杨过更是何人?身旁牵着手的女子,如笼轻雾,颜若天仙,神情清冷如霜,正是世人皆知的古墓“小龙女”是也。

  这时南面的乌篷船也渐渐靠近,终于也已在一刻钟后靠岸,船上搭下个舢板,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走了下来,两人向着烟雨楼急速奔走,随着接近,楼上便有人手搭凉棚,看清楚后呼喊道:“是郭大侠和黄帮主,快,我们去迎接啊!”,呼喊声后,呼啦啦,烟雨楼上涌下一大片人,向着郭靖、黄蓉迎去。

  将郭靖和黄蓉簇拥着走上楼来,站在中间的杨过、小龙女和欧阳锋终于与他们夫妇相对,黄蓉美目顾盼,打量到了角落的丘翳风和程英,微笑着走了过去,打过招呼后握着程英的手亲切地聊了起来。

  而站在欧阳锋、杨过和小龙女对面的郭靖,脸色黯淡下来,看着杨过有些复杂地道:“过儿,今日郭伯伯和你郭伯母前来,并不是要与你为敌,希望你听郭伯伯一言,先将仇怨放下,跟我回去,我会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你听”。

  冷冷地笑了两声,杨过看着郭靖一字一句道:“放下?你一句放下就想让我将深仇大恨弃之于不顾吗?呵呵,做梦,义父遭你们毒计暗算,一疯二十余年,纵使有再大过错,是否太过?你们尽可以杀了他,何必让他受如此多年侮辱癫狂?”,说到这声色渐厉,目眦通红,瞪着郭靖逼近一步道:“郭靖,哼哼!不要再拿你的假仁假义对我,当年在桃花岛,不肯教我武功便罢了,你的女儿和两个好徒弟,日日来羞辱我,你可又曾真心过问过?你明知我父与全真教有过节,却将我送上重阳宫受辱,我日日夜夜受到羞辱欺凌,你是否满意?”。

  郭靖感受得到杨过心中的屈辱和愤恨,本就觉得亏欠他们母子良多,在杨过逼视下忍不住后退一步,面露忏愧,开口刚想宽慰,却被黄蓉抢上来,清声对着杨过叱道:“杨过,我看你是鬼迷心窍,竟说出如此忤逆的话,你父亲和义父的事另有隐情,你郭伯伯对你一片真心,你何故听一面之辞,其实,今日我夫妇前来本是想向你解释清楚当年之事,要知……”。

  “蓉儿”,郭靖见黄蓉要说出当年杨过父亲身死的事情,顿时大声制止,此时江湖群雄在此,若是当面揭穿杨过生父为人,对杨过未免太过残忍,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此打击,况且杨过母子确是因他夫妇受了太多苦难,实在亏欠良多,杨过从桃花岛到终南山一路更是坎坷艰难,可以说,因他们杨过受了太多委屈,他夫妇二人正当想法补偿才是。

  冷哼两声,“郭靖、黄蓉,今日约战,不死不休,不要再浪费唇舌了”,等在一旁的欧阳锋见黄蓉要开口解释,怕杨过知道实情后心志动摇,便直奔主题道。

  “欧阳先生,你何故苦苦相逼”,郭靖皱眉对欧阳锋道,他实在不希望与杨过刀兵相见。

  “靖哥哥,你且让我说出实情”,黄蓉有些焦急,但郭靖坚定的摇摇头,对着杨过努力争取道:“过儿,请你相信郭伯伯,你爹当年的事,真的另有隐情,欧阳先生之事也不能全怪我夫妇,你先跟我回桃花岛,待郭伯伯向你慢慢解释”。

  “哼!不必了,既然战书已下,今日便见个生死吧,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郭靖不要说不敢应战”,冷冷留下一句话,杨过倏然转身,牵着小龙女的手便走下烟雨楼,在十余丈外的开阔地方冷目注视等待。

  看着杨过,郭靖闭目深吸一口气,肃然对黄蓉道:“蓉儿,今日的事,由我来解决,你在一边静候,不得插手”,说着已然转身要下楼去,黄蓉一把拉住他,苦笑着摇头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什么事不是一起面对,可惜,你不让我…..,呵呵,算了,我便陪你再做一次傻事,不要说了,走吧”,她伸手捂住郭靖还想劝解的嘴,眼神无比坚定,郭靖轻叹一口气,拉起她的手向楼门口走去。

  丘翳风看着情势最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眼中透着无比的复杂,杨过的偏激远出他预料,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又何止是大侠,便是小处,也是侠义为先,无可挑剔,斯人,当敬也。

第60章 西毒之殁(中)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长空兄端午节快乐,不知道小孟考试准备的怎么样,希望取得个好成绩,在此留下祝福~。端午节快乐!】

  下了烟雨楼,郭靖、黄蓉夫妇从容走来,气度凛然,丝毫不见杨过以为会出现的,被人揭穿后的惶恐和尴尬,倒是他发现自己三人气势有所被夺,不由心生恚怒,暗道:“当真是道貌岸然,待会定要让你们血溅于此,看你们还如何做得这虚伪样貌”,心中忿恨却隐隐有另一个念头冒出,这二人如此正气坦荡,恐怕并非伪装,难不成真的另有隐情?

  见郭靖和黄蓉已经携手站定,杨过抽出长剑,指着他们道:“亮兵器吧,今天生死相搏,一举了解前怨”,郭靖有些沉痛地摇摇头道:“过儿,你何苦,罢罢罢!今天郭伯伯就得罪了,待将你带回桃花岛,定会将所有实情尽数告与你知”。

  黄蓉苦笑着微微摇摇头,但很快,眼中波光浮动,明艳地道:“郭大侠呢,一身功夫使然,对敌惯用双手,我却不行的,得用个兵器,喏,就是这根棍子了,今日我夫妇二人并肩作战,诸位尽可全力出手,先请了”,说着从腰后掏出来一根五六尺长得竹棍,摆在了前方。

  郭靖和黄蓉的坦然,让杨过越发犹疑,在心中的狠戾爆发之前,终是又问一句道:“请告诉我,我父亲可是被你们所杀的?”。

  郭靖闻言叹口气道:“你父亲的死确实与我夫妇有关,虽非我们亲手所杀,我们也难辞其咎”,他话音一落,便听杨过惨笑一声喝道:“狗贼,看剑!”,他动手的一瞬,小龙女已并剑跟来。

  欧阳峰自然也不会坐视,身形猛然跃至,在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并递攻向郭靖的同时,一掌拍向黄蓉肩头,掌势如电,力透纸背,让他们彼此不能呼应。

  郭靖和黄蓉成名二十余年,修为都已登峰造极,便是欧阳峰也不敢托大,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杨过和小龙女对上郭靖更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见五人甫一交手,便是石破天惊,剑法犀利精妙绝伦,掌法玄妙刚猛,棍法玄机暗藏,身法神鬼莫测。

  玉女剑法虽然杨过和小龙女因为结成夫妻,在配合上达不到最高境界,失了那份相亲相敬、情意绵绵、相扶相持的恋人心境,但双剑合璧的威力,却是十足十可以笑傲当世,不提剑法本身,以他们此时自身的修为也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更何况彼此联手。

  杨过举剑横削郭靖右臂,小龙女挺剑斜刺郭靖左腰,双剑夹击,将郭靖逼在垓心,见对方侧身后避,探掌拨来,二人剑势突疾,于犀利互应中多出一重肃杀凌厉,二人修为渐涨,始终达不到祖师婆婆玉女素心剑法总纲中的心有灵犀、双位一体的高妙要旨,彼此对“**”年深日久研习,自然悟出适合自己两人施展的招式,这便是其中参悟出的一式凌厉变化。

  不落前人窠臼,这才是武学之道推陈出新,精益求精的真正不二法门,杨过和小龙女这一改,可能再也无法发挥出玉女素心剑法绵绵无尽、玄妙精深的奥义,但却在自己的武学之路上,开始迈出坚实的脚步,若是不严重行差踏错,将来的武林绝巅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黄蓉本想拦下杨过和小龙女中的一人,欧阳锋攻势太急,竹棍递出,对方已攻到近前,不得不侧身避开,探手伸出三指拂向对方胸口,用的正是家传武学“兰花拂穴手”的精妙功夫,同时右腕翻转,回棍击向欧阳锋头顶,手攀棍身,一下按在棍子中部,棍子倒打,击向欧阳锋小腹。

  正侧身避开头顶的欧阳锋,右掌斜撩,抓向黄蓉胸口,左掌自腰间探出,掌影一动已抓向黄蓉抓棍的手腕,未想对方分寸拿捏妙至毫巅,棍子倒打,后发先至,反击向自己丹田,棍尖未到,一股劲急的风力已刮的皮肤微痛,欧阳锋神色一凛,身形急转,避开棍子,片刻间旋身到了丈外,黄蓉抓棍在手,跟近一步,对着欧阳锋的小腿环跳穴斜斜点出,看似缓慢,棍尖颤动却封死了欧阳锋躲避的路径。

  看到黄蓉递招还招,行云流水的施展,欧阳锋不禁动容,暗自佩服这女子短短二十年间竟修为成长到了这等地步,一套打狗棒法,已深得其中三昧,家传武学亦使的出神入化,若非神志恢复,古墓中参悟九阴真经和王重阳、林朝英遗刻,圆满认知,修为更进一步,此时还真无法完克她。

  欧阳锋对打狗棒法知之甚详,每一招每一式,比之丐帮资深长老还要熟悉,在华山之巅便已思索出破解之法,黄蓉此刻拿来对付他,却是正中下怀,只见他随招就招,二十余招后,便掌握了主动,将黄蓉的攻击压制在自身五尺之外,无法突进一步。

  黄蓉见自己的压轴绝技都无法奈何得欧阳锋,心中震骇,隐约觉得这老头的修为之精湛还要在她的靖哥哥之上,出招之精妙深微,比之疯癫之时已是更胜一筹,此时接招不过半百,自己已然被他渐渐压制,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手段,怕是再有两三百招就是自己败亡之时,到那时,不但帮不了靖哥哥,还会连累他送命,想到这,黄蓉内心焦急,出手虽不见凌乱,但气势已弱了一筹,渐渐更被欧阳锋压制。

  猛然矮身、后仰、弹射起身,右掌摆动,荡开杨过和小龙女剑锋,躲过了二人双剑合璧的犀利一击,郭靖脸色肃然,内心却是无比惊喜,未料想,杨过的剑法竟有了如此造诣,远在他预料之上,此时见二人又双剑合璧攻向胸前,双掌一分一推,平击而出,掌心一股力道吞吐,拍在杨过和小龙女各自剑身上,将双剑推了出去,见二人露出侧身,却不想趁势进击,收掌便要后退,但却料错了二人应变之速。

  见一剑刺空,杨过左掌虚张,一招大擒拿手反掌抓向郭靖左手手腕,这一抓用上了“九阴真经”上运掌使力的法门,招式凌厉阴狠,出手无声无息,眨眼间到了郭靖手腕之上,小龙女则是屈肘击下。

  郭靖就是习练“九阴真经”的大行家,如何看不出这是真经上的厉害功夫,双臂齐探,猛然长出一截,向上轻轻一托,将小龙女和杨过小臂顶住,双方劲力相触,顿时各自弹开,郭靖掌心的柔力却是未及发出,便被杨过卸开,顺带让小龙女也脱身,虽然未竟全功,却也成功化解了二人的攻势。

  双方见招拆招,转眼间斗过了两个时辰,此时天已近午,群雄看的如痴如醉,不时在为郭靖和黄蓉叫好,单以为两人一个招式精妙,一个武功强劲,必能最终取胜,却没几人看出,黄蓉已被欧阳锋彻底锁住,虽然在不停攻击却不由己心,败亡只在百招之内。

  丘翳风凝神看着,心中越来越沉,知道这样下去,第一个挂掉的就是黄蓉,不怪她学艺不精,而是欧阳锋委实太过厉害,比之在华山时所见,已然强出一筹,恐怕在五绝中已然拔得头筹,这样的修为,莫说是黄蓉,便是郭靖,千招之后,谁胜谁负,也是难料,毕竟他虽年青,但修为却差一筹,比到最后,谁先力竭,犹未可知。

  又过了六七十招,黄蓉败象已显,郭靖在与杨过和小龙女拆招时也已发现,心中焦急,便猛然连施两招“见龙在田”、“龙战于野”,浩然大力奔涌击出,卷向杨过和小龙女长剑又奔袭其身,杨过识得其中利害,拉着小龙女闪身急避,右手疾挥,一连劈出六剑将两人迎面劲风化解,这才安然落地,见郭靖向黄蓉跃去,对视一眼,两人急步跟上。

  “砰”,一掌猛力击出,将欧阳锋稍稍震退,在杨过和小龙女未赶来前,郭靖迅速将黄蓉护在身后,急促对她道:“蓉儿,你掩护我后背,暂作休息”,说着双掌挥动,迎上欧阳锋的同时,不时进退抵敌杨过和小龙女的双剑合璧,黄蓉在他身后受庇护,危险大减,只需不时出棍,挑开杨过和小龙女的刺削便可,但刚不可久,郭靖一人同时对抗两大宗师级战力,压力倍增,又能支持多久?

  又斗了数十招,黄蓉基本恢复,两人并力而战,郭靖压力大减,双掌连出,左攻右挡,显示出深厚的武功造诣,即便不用威猛的招式,随意出手,其中的精妙也不禁令人侧目,自蒙古军营大战金轮法王以来,这是郭靖第一次全力施为,可以说是在逆境中,延展自身武学,努力发挥出更强水平,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一生中这样的时候都难能遇到几次,但每当这时,便是步步惊心,生死一线,郭靖不惧,但让黄蓉受到牵连,却是绝对不愿,心中的信念坚定,为了庇护爱人,他只有一往无前,无论何种功夫,只要一出手便是雷霆广布,气吞六合,招式之气象,森然有致、大气磅礴,即便欧阳锋也一时难撄其锋。

  郭靖的气势层层拔升,出手越来越圆转广背,气度森严,一招一式不见浩荡大力,却有扫荡无回之势,欧阳锋越比越是心惊,知道不能让郭靖将这种气势蓄积到顶点,即使三人不惧,也会带来不可测的变化,若是他年青三四十年,自身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是滔天之喜,但如今年老,精气衰微,再也无法将精气神意统和到如此境界,所以修为日深,突破却更见艰难,此时郭靖竟到了这等临界境地,若是让他突破,他欧阳锋岂非愚蠢透顶。

  

第60章 西毒之殁(下)
神雕之一侠又起全文阅读作者:翳天风加入书架

    郭靖的这种临界境界并非是遇到后一朝可破,当一个绝顶武者将自身所有的武学领悟和招意精髓完全贯通,将精神意志乃至身体潜能都完全激发出来,一一贯注在超限挑战中,具备了忘我却非舍弃一切的决心时,机缘好,便有可能迎来修为质地上突破的机遇,这种机遇的来临,会带来一个磨合的过程,因人具体情况不同而异,也许有些人机会出现,立时自身所有条件磨合圆满,也许有些人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调整、提炼,终究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欧阳锋不想郭靖踏入这种境遇,然而皆为绝顶高手,谁想三招两式力压对方都不可能,何况郭靖孤注一掷,将自身修为发挥了十足十,更有节节递增的气势,想将他从这种状态打出来谈何容易,既然攻不能取,欧阳锋立时决定暂时息战,高喝一声:***住手!***后,护住己身,闪身避退。

  杨过和小龙女闻言以为出了什么变故,以攻为守,并递一剑也退了回来,这时便听欧阳锋道:***时已过午,一时半会绝难分出胜负,各自收拾,一个时辰后再战,郭靖、黄蓉,你们意下如何?***。

  ***欧阳先生既然有此意,我夫妇二人岂有不从之理,先请***,郭靖从剧烈的争斗状态中退出,感觉内力消耗严重,心下也不由恻然,便和黄蓉对视一眼,应下了欧阳锋的提议。

  带着尚有不甘的杨过和小龙女离开,快步走向小舟,人已到了远处,欧阳锋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到了对岸,爹爹再为你们详细解释***,说罢当先登上了小舟,待杨过和小龙女也上来,父子两人摇橹,小舟飞快划动着离开了小岛。

  转眼一个时辰已过,郭靖、黄蓉夫妇重又登岛后已见到欧阳锋、杨过和小龙女三人已等在原地,也无太多话语,各道一声***请***,重又战在一处,这次郭靖和黄蓉再不分开,二人并肩,彼此呼应,同时应对着欧阳锋和杨过小龙女三方的攻击,战况虽比之前更激烈,却各自从容了许多,当世能让他夫妇联手对敌的人,屈指可数。

  转眼间,两方又斗了近千回合,天色早已黑尽,郭靖再也没能进入之前的状态,夫妇二人精力消耗甚巨,欧阳锋和杨过、小龙女三人也未好出太多,此时出手的节凑再也没有先前那般激烈昂扬,反而各展技巧,较艺较技,寻找对方破绽,以求趁虚而入,雷霆一击。

  郭靖、黄蓉夫妇本是被迫应战,也未想到杨过和小龙女的武功突飞猛进,已到了他们也不得不侧目的地步,欧阳锋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常与平平无奇中演化奇绝杀招,深深威胁到他们安全,夫妇二人不得不拼力应对。

  又斗了数百回合,郭靖渐感不支,黄蓉更是气喘连声,反观欧阳锋和杨过、小龙女三人却是犹有一丝余力,尚在不时游走窥机,郭靖知道自己托大了,料想终究必败,先前还想先制住杨过再向他好好解释,也只能作罢,天明之后,怕就是他夫妇丧命之时。

  随着浓黑渐染,天色已进入黎明前最后的时刻,郭靖旧力用尽,格挡吃力,将黄蓉堪堪护住,杨过和小龙女功力较之欧阳锋和郭靖夫妇浅薄太多,已是驻足一旁休整观望,胜负只系在欧阳锋和郭靖身上,谁先抓到对方破绽给予致命一击,谁便能笑到最后。

  用仅存的力气,将黄蓉一把推开,郭靖已是强弩之末,被欧阳锋神鬼莫测的一掌抓在肩头,顿时撕下一块血肉,欧阳锋心中大喜,知道胜利在即,出手再不留力,只见身影一晃便欺到了郭靖跟前,向着他天灵一掌拍下。

  看着欧阳锋不逊初战时的掌力和手法,郭靖心中大骇更是大苦,不想欧阳锋功力精深到了如此地步,战到如今还有藏力,今日怕是不必天明便要血溅三尺,危急中身体本能的一缩一滚,用起了***九阴真经***中***蛇行狸翻***的身法,丹田中空空如也,身体内却涌出一股力道,加持在双脚和后背之上,如离弦之箭般几个起伏出现在了数丈之外的地方。

  体悟着苦练二十余年的***九阴真经***武学在山穷水尽之际展现的变化,郭靖一时眼泛神采,欧阳锋攻来,他随动就动,转眼间已避过了六七合,欧阳锋见状大惊,他本身已余力不多,不过能全力出手二三十招,此时见郭靖神色恍然的便躲过自己的狠招,不由急火攻心,若是此时不能拿下这夫妇二人,此后此消彼落,想要报仇岂不是遥遥无期?

  又撵着郭靖滚过几转,欧阳锋转过身形看到对面满脸急切的黄蓉,顿时心中毒计生出,接连几招将郭靖逼近黄蓉,到了她丈余处,欧阳锋猛然一掌将郭靖逼向后方,身形疾电般向前方黄蓉扑去,身动间双掌齐出,抓向黄蓉咽喉和小腹,这一下变起仓促,黄蓉内力尽去,哪有招架之力,急退躲避,却甩之不脱,眼睁睁看着欧阳锋钢爪抓到咽喉。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假若天机迅发,妙识玄通,成谋虽属乎生知,标格亦资于治训,未尝有行不由送,出不由产者亦。然刻意研精,探微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故动则有成,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时间出焉***。

  总纲经文在郭靖脑海滚动,一种全新的领悟油然而生,身体自然而然生出了反应,全身各处,一股股绢细力道回流入丹田,在滚动躲避欧阳锋狠辣杀招的盏茶功夫,内力已汇聚了一两成的样子,此时郭靖再不是没有反击之力,但他恍若未觉,仍泥雕木塑般自然而然地躲避着欧阳锋的攻击,意识继续沉浸在参悟之中,此时欧阳锋突袭黄蓉,攻击退去,郭靖身形一松,顿时心生警兆,从参悟中急速退了出来,眼见黄蓉要惨死跟前,如何能容?厉吼一声,全身内力爆发,下灌双腿,***嗖***的射了过去,比之欧阳锋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分,竟是千钧一发间已赶到了欧阳锋身后,可是救黄蓉仍是慢了一步,郭靖顿时一声悲啸,丹田内力炸开,狂涌向双掌,***嗡***一声,轰向欧阳锋后心,这一下不啻全力出手,要让他为爱妻偿命。

  ***欧阳先生,手下留情!***,丘翳风早有准备,见黄蓉立时就要殒命欧阳锋掌下,身形一动,抢在欧阳锋之前,探掌将黄蓉抓到了身后,自己以身相替,单掌举起,迎向欧阳锋探来的钢爪。

  见来人坏了自己的大事,欧阳锋暴怒,恨意冲霄,变爪为掌,猛然跟对方迎来的单掌对轰,要将他震个五脏俱碎,两人掌力一触,一股反震力道传来,欧阳锋身形一顿仰向后方,突觉后心劲风猛恶,郭靖的全力两掌悍然击来,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欧阳锋心中大骇,暗叫道:***贼子,可恨!坏我大事!***。

  ***砰***,郭靖两掌印在欧阳锋后心,劲力炸开,破开欧阳锋最后的护心之力,将他心脉尽皆震断,大敌除去,郭靖却殊无半点喜意,呆滞地看向黄蓉尸身扑地之处,悲痛欲绝,下一刻却眼神一凝,震惊地看向前方。

  ***爹爹!***,一声凄厉长嘶,杨过惶急地跑了过来,将欧阳锋倒地的身体抱在怀中,状若疯癫地哭喊,悲伤到了极处。

  ***蓉儿,你***,郭靖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的身影,喃喃道,他实在没想到,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谁还能救得了黄蓉,看着黄蓉安然无恙,郭靖心中顿时一股喜悦充盈心头,此时突然觉得便是世界崩塌,只要黄蓉无恙,他也不会在意。

  ***靖哥哥,又是丘少侠救了我一命,我们又欠下天大人情***,黄蓉扑倒郭靖怀中,死里逃生,郭靖也安然无事,她终于动情流出泪水。

  拍拍黄蓉后背,郭靖心定了下来,看向丘翳风刚想致谢,却听身后一声凄厉悲愤到极点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道:***好!很好!你们有种便将我和姑姑都杀了,否则,我杨过立誓,今生必将你们取你们性命,祭奠我爹爹在天之灵***。

  

第61章 泣血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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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杨过狠戾的话语,丘翳风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斩钉截铁地道:“杨兄,今日出手是在下不对,不过在下既然插手了就没打算逃避责任,自此,你和郭大侠夫妇的恩怨丘某接下了,日后你若想找郭大侠夫妇报仇,便先过我这一关”,事到如今,再没有退缩必要,将一切坦然应下便是,郭靖解决不了,杨过处理失当,便由他一力担承,强扭回正轨便是。

  事情其实已出了他的预料,原本在他想来,郭靖、黄蓉夫妇即使再不济,也应该能将欧阳锋和杨过、小龙女的联手抵住,最可能先出状况的应是修为稍差的杨过或者小龙女才对,最后的胜负自然还要着落在郭靖和欧阳锋身上,他一直暗暗准备着出手救助杨过或小龙女,而事实上,不但救的人反了,更没料到还害欧阳锋搭上了性命,他出手时以为那时的欧阳锋应还保有少半余力,哪想到已是强弩之末,更不曾想到近乎山穷水尽的郭靖出手竟有如雷霆,一击便要了欧阳锋性命。

  丘翳风话一出口,郭靖黄蓉连叫“不可”,杨过脸色涨红,心中忿恨暴增,此时欧阳锋尸枕怀中,杀父之仇更是难雪,全因这半路里杀出的丘翳风,这种奇耻大辱、滔天之恨疯狂啃噬着他的理智,一股强烈的杀意涌出,杨过惨笑着缓缓道:“好——!好——!好——!这笔仇,我杨过记下了,你们等着吧,将来总有一日,我会找你们一一清算”,说着抱起欧阳锋的尸体和小龙女相互依偎着走向岛边。

  郭靖苦笑着走到正看着杨过背影出神的丘翳风跟前道:“丘兄弟,你这是何苦,这是我郭杨两家恩怨,你又何必牵涉其内,唉!”。

  “丘少侠对我夫妇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我们两家的恩怨还是由我夫妇解决妥当,请丘少侠还是不要参与,天高厚义,我夫妇铭感于心”,黄蓉也走过来敛裾施礼,有些焦急的道。

  郭靖夫妇的心意他自然知道,但有更多情况他们不了解,只能自己亲自去做,否则必将造成更大的遗憾,转过身一摆手,丘翳风道:“二位不必担心,此事在下自有分寸,你们两家的恩怨本是误会,只今天新添了欧阳锋之仇,但这也是意外使然,将来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耐心等待便是”。

  见丘翳风神情坚定,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夫妇二人相视苦笑,待程英上来和丘翳风叙过话,四人一起去了太湖陆家庄暂时歇宿叙旧不提。

  第三日从陆家庄离开时,丘翳风和程英已然知道黄药师的去向,竟是带着冯默风到南洋诸岛游历而去了,已是两年未归,知道再去桃花岛也是无用,如今那里只是郭靖、黄蓉夫妇一家子人住的地方,托郭靖夫妇见到黄药师后告知二人情况,丘翳风便带着程英周游太湖,在苏州流连忘返,瞻仰前人遗迹和各处风物,乐不思蜀。

  杨过离开烟雨楼后,和小龙女一路在哀伤痛苦的气氛中到了铁枪庙所在,他打算将义父也葬在此处,这便是母亲去世前告知他的生父葬身之地,想来遭郭靖、黄蓉害死他后暴尸庙中,寒鸦啄食,怕是早已尸骨无存。

  想到唯一的长辈至亲欧阳锋今日也遭仇人毒手,杨过心中悲苦更甚,跪倒在铁枪庙外的一处土坟前,放声悲哭,这是他年少时葬母之处。

  他自幼就没有父亲,母亲是在他十一岁那年染病身亡。穆念慈临死之时,告诉杨过说,他父亲死在嘉兴铁枪庙里,要他将她遗体火化了去葬在嘉兴铁枪庙外。杨过遵奉母亲遗命办理,从此便流落嘉兴,住在一处破窑之中,整日里偷鸡摸狗的混日子,后来才得遇李莫愁、陆程两女、柯镇恶、郭芙、郭靖夫妇和欧阳锋,父子情缘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一生际遇改变更是因郭靖、黄蓉将他带上了桃花岛。

  在母亲坟前悲哭了良久,杨过尽泻心中苦痛,将哀伤藏进心里,眼神恢复了清冷,只在看着小龙女时还藏着至深的温柔,如今只有他二人相依为命,扫视铁枪庙一周,知道铁枪庙甚大,早年将母亲葬在庙外,如今却是感觉不妥,而今打算先将义父葬在庙内,再迁移母亲之坟入内。

  王铁枪庙年久失修,早已是破败不堪,山门倾斜,杨过轻轻一推,“哐当”一声便倒在一边。他抱着欧阳锋走进庙去,只见神像毁破,半边斜倒,到处蛛网灰尘,已是长久无人前来进香拜祭。

  悄悄立在殿上,小龙女身伴左右,杨过一想到二十余年之前,父亲便是在此殿上遭郭靖、黄蓉等人毒手,以致终身父子未能相见一面,心中之恨之憾,此生难全,强压下起伏的愤恨心绪,冷冷看了神像一眼,他大步走到庙后,只见两株大树间有座坟墓,坟墓立着一碑,碑上刻字:“不肖弟子杨康之墓”,一看墓碑之人姓名,杨过立时大惊,这不是生父名讳更是何人?

  他快步走上前去,眼泪夺眶而出,垂目打量这长条石碑,看着墓志铭,心中恨极气极,只见大字旁边另刻一行小字:“不才业师丘处机书碑”。

  杨过无法压抑心中杀意,心中怒吼道:“丘处机!郭靖!黄蓉!丘翳风!你们都该死!丘老牛鼻子,我父已死,又何必辱其太过?若不到你全真教去讨个说法,我杨过愧为人子”,念起处,手掌猛然扬起,狠狠将墓碑拍断两截。

  用石片刨土,一捧一捧将土挖出,到了这日深夜,杨过和小龙女才将欧阳锋并穆念慈坟墓安葬好,看着并着的三个坟墓,杨过和小龙女跪立在前,久久未语,天色即明,杨过眼眸闪动,“砰”、“砰”、“砰”……,一连磕了九个响头,眼中滴下鲜红的血泪,心中默默起誓道:“今生无论对错,我必杀郭靖、黄蓉为生父雪恨,为养父讨债,谁人阻挡,便是我杨过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心可表,天地共鉴!”。

  在铁枪庙又盘桓两日,为三位至亲重新找来石匠立上墓碑,杨过带着小龙女叩首而去,自此隐居古墓,日夜精修,除非两人再能力压郭靖、黄蓉夫妇,将永不出古墓。

  丘翳风带着程英走遍苏州各处,先探访到了太湖一座岛上的“曼陀山庄”,经这处“红花阁”的门派允许,看遍满山风致,亭楼廊阁,却寻不到“琅环玉洞”,到过姑苏城燕子坞参合庄,走遍破败的庄内庄外,终见“还施水阁”,其内早已空空如也,何处寻曾经的武学长廊?

  见过了这些地方,终于和心中对历史的疑惑完全印证,丘翳风心中再无一丝侥幸,明白现实便是现实,历史是否曾存,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一步步走过的,也终将成为别人要鉴证的历史,所以此生当要格外珍惜,不要留下再多遗憾。

  从苏州沿太湖入长江,顺水路逆行,准备回家之时,程英俯瞰长江,无意间一句“不知道剑魔谷大鸟怎么样了?”,震醒了丘翳风,他突地想到,曾经许诺给大鸟找的剑魔传人,至今未曾兑现,心下忏愧,便与程英半路下船,决心即使遍行天下,也要为独孤前辈寻个绝顶传人,以配得上他一生的心血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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