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来独身一人许久,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只消你…”
“彭!”一声巨响,李谡全身迸射出慑人无匹犹如洪荒猛兽之力,刹那间,杨国忠不禁全身动弹不得,整间屋子充溢着可怖的威势!李谡冷哼一声“哼”,哼声仿若万斤铁锤重重的砸在杨国忠胸口,其高大的身躯瞬尔如利箭脱弦,飞射出三丈,半空中,杨国忠只觉全身五劳七伤,血脉震荡,犹如洪水猛兽,难以平复,狂暴的真气失控,张嘴“哇”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就在杨国忠摔个七荤八素之际,李谡猝然身形倏电,杨国忠但觉眼前一花,转瞬之间,头就被一双散发着淡淡幽香凤头履踩住!
啊!堂堂朝廷三品大官,愈万大唐最为精锐将士的统帅,皇帝跟前当红辣子鸡,神策军都统杨国忠竟被李谡只是冷哼一声所击伤,更被她如踹死一只狗般,给踩在脚下!
羞愤难当!怒气盈胸!
杨国忠生平从未遭逢过如是般奇耻大辱!他万料不到李谡的武功会是这样的强!更料不到,她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钢牙紧挫,叻叻作响,双拳犹甚紧握成拳,但,任凭他如何强行催逼内力,都无法自那一只香喷喷的足下挣脱出来,李谡更是抬起脚后跟,脚尖轻踩在他的脸上,转了几圈,脸上露出无限霸气,冷笑盈盈。
时间仿佛停滞,杨国忠一言不发,二人就这般僵持不下,他并未轻易答应李谡,也未求饶,因为杨国忠早年曾受尽白眼,见惯世态炎凉,他发过誓,做人一定要靠自己,更要别人尊重他!害怕他!阿谀奉承他!
“啊!”
杨国忠陡然狂吼一声,将内力提至巅峰,诚然,他拼尽全力,亦是枉然!
任凭他如何桀骜不逊,李谡也要降服这匹暴躁的野马!
在自然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若想震慑住其它猛兽,办法有许多,而李谡直接就采用了最为原始,最野性的一种!
打!
不服!打!
不服!再打!
还不服!杀你!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干掉这个敌人的小卒!
良久,良久,杨国忠绷紧的全身一松,紧握的双拳也悄然握得更紧,他有气无力的道:
“公主,你请说一说计划吧。”
李谡双目微阖,反问道:
“计划?什么计划?”
杨国忠无奈:“公主,还是不要玩了,杨某认输,请你原谅我刚才莽撞,口不择言…”
“哦?”李谡轻轻挪开了自己的长腿,复又背手踱步,走向窗畔,就在这时,杨国忠身形电弹而起,“铮铮”两声!天狼双刃寒光一闪,冲天而起,朝李谡笔直射去,而他的人更怒气爆发,狂吼一声,劲汇双掌,罩着李谡的后脑勺汹汹扑去!
掌风硕硕,如霹雳雷霆般电闪而至,杨国忠面目可憎的狞笑着,双眼森森闪烁着阴狠毒辣的眸光!他只要有一线翻身的机会,就要一雪耻辱!他要李谡去死!
只有死人才不知道他今晚受辱之事!
只是…
杨国忠错了,他已恼羞成怒,换作平日,他一定会忍辱负重,低声下气的先趟过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会如毒蛇蛰伏,暗中紧紧盯着猎物,只要猎物稍有不慎,他便露出森森獠牙,张开血喷大口,无情而又致命噬咬,一击毙命!
他似乎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面前的人并非猎物!反而是一头不露山水,比他更毒、更凶的猛兽!
转瞬之间,足可劈金断玉的天狼双刃齐齐已在李谡背门咫尺!杨国忠脸上五官也已扭曲,他蕴含澎湃劲力的霸掌也距李谡不过三尺!
不!三尺的距离显然已经太远了!真的太远了,仿佛天与地般的遥不可及!
李谡动了,如风一般,如飞鸿般,“嗤嗤”两声,杨国忠眉开眼笑了,因为森寒如冰的天狼双刃陡然贯传了李谡!然而,杨国忠颜色如天上风云变幻莫测,他胜利的笑容眨眼凝固,复又疑惑,再是惊惧,杨国忠的表情十分丰富,精彩得好像一场戏。
既然是一场戏,那一定会有主角与配角,很显然今晚屋内有两个人,这并非双龙会,亦不是旗鼓相当,应该是单方面碾压…
终于,再一息后,杨国忠明白什么叫配角!蓦然,杨国忠也穿过了“李谡“的身体,“嗤”的两声,无坚不摧的天狼双刃插进木柱盈尺深,紧接着杨国忠蕴含十二层功力的一掌也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拍在了木门上,发出“隆“一声如雷巨响,门瞬间化作寸碎,而杨国忠的心却跌入谷底,脊骨升出刺骨凉意,冷汗满额,遂踉跄几步,匆忙直起身,回头一看,果然!李谡正卓然立在他身后半丈,笑盈盈的盯着他。
“公主,杨某…”
杨国忠面若猪肝,心若死灰,愁肠百结;李谡身形如闪电般逸动,以仙境高手杨国忠双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悠悠迭连送出一掌,李谡的掌风并不凉,也不烈,就好比母亲温柔的手轻抚孩子的脸庞,但又绝对不是这般简单!
“咔嚓”一阵骨骼碎裂声起,杨国忠再次被李谡赏了一击见面礼,只见他的肋骨霍已断裂三根,呼吸急促。
“杨国忠,我的耐心有限,不答应,你知道后果,算了,还是再叫你试试我的独门绝技,生死咒吧!”
李谡如黄鹂鸟儿般婉转动听的声音,此刻就似那催命符般,杨国忠闻言,身体不禁颤栗,双腿有些发软!
半柱香后,杨国忠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恭顺站在李谡的身前,湿漉漉的长发邋遢的披散在其宽厚的肩后,滑稽可笑,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场!
李谡横眉冷对,却又咯咯嗤笑:
“呵呵,杨国忠,你现在总算服了,你是聪明人。”
杨国忠道:“明白,你有什么想知道,吩咐的,尽管说。”
李谡道:“很好,天门你知道吗?”
杨国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晓得,李谡也并未奇怪,又问了几个问题,譬如,神策军有队少人,战斗力如何,是否发动政变可行,还有李隆基近况,以及朝廷等等。
夜已深,寒风依旧。
李谡问了半晌,方才叫杨国忠离去,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思绪如潮。
目前朝堂几乎完全被李林甫把持,而且此人是唐高祖李渊堂弟长平肃王李叔良曾孙,属于李氏宗族;与李谡还是亲戚,只不过李谡早就是落魄的凤凰,她不如鸡!李林甫独断专行,朝堂上他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利,辞去了兼任的朔方节度使一职责,并被唐玄宗改为右相兼尚书左仆射,加光禄大夫,期间李林甫又加开府仪同三司,获赐实封三百户。李隆基对他非常宠信,宫中每有御膳珍馐、远方珍味,便命宦官到他府中赏赐,以致道路相望。李林甫将性格柔弱的陈希烈引荐为宰相。他在家中处理政务,百官都集聚到府前等候召见。而陈希烈虽坐镇政事堂,却无人谒见,也从不敢参预意见,只是在公文上署名而已。
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目前杨国忠是辣子鸡,李林甫却是朝堂中坚力量。
李谡以前做过府兵,去蜀地剑南道边疆轮番,也就是戎兵,当时她是府兵,一番就是一个月,也属于折冲府管辖,甚至当时天下大多数折冲府都有很多民间征调的士兵;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大唐连连对突厥、土蕃、回纥、大食等国打仗,征调去的兵死伤无数,有钱的人压根不去,造成折冲府征不到人,无兵可用,而流民、市井无赖等等又不符合府兵的征调需求,所以就改成了募兵:募兵就几乎是一辈子当兵,把命卖给了军队。
这里又牵扯另外一个问题,募兵是由军队自己招募,包括饷银、装备分发、升迁等等一切都是由所在军队将领控制,朝廷不管,生死也由将领自己控制,所以当兵的人压根不鸟朝廷,只认自己顶头上司,那么问题严重了!但更严重的是老迈昏庸无能的李隆基由于边关常年打仗,为了方便还设立了九个节度使,一个节略使,划出一大片区域供他们统辖,加起来就是十个土霸王!
节度使可以自己调动部队与敌人迎战,为了达到后勤的需要,地方财政也由节度使控制。
这下问题更严重了,十个土皇帝自己招兵买马,朝廷压根不管,所以这些人就各管各,听宣不听调,朝廷官员们该醉生梦死、争权夺利,你玩吧,别有居心的节度使自己暗中大肆拥兵自重,做自己的土皇帝,其中实力最强的莫过于三人,安禄山、哥舒翰、王忠嗣。
仨人里面,安禄山是个胡人,哥舒翰是个突厥人,惟有王忠嗣是个唐人;安禄山就是凭借李林甫的支持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拥兵十多万,控制大唐北方地区,而哥舒翰则是西域一代,王忠嗣南方。
三人里面,哥舒翰与安禄山又相互敌对,但又都属于李隆基的“狗”,帝王权术向来要平衡,牵制,绝对不能一家独大,李林甫虽然跳得厉害,但没兵权,无法威胁李隆基皇位,哥舒翰与安禄山又相互牵制对方…
最后,在太子问题上,情况不明,因为李隆基曾经听从李林甫的建议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个儿子残杀,目前是李亨,但,还有其他几个儿子也蠢蠢欲动,譬如,蜀王李倓、寿王李瑁等等…
李谡想着想着,不禁天已大亮,脑子里完全一团浆糊,她武功高深,又有天门此等泰山压顶,真是独木难支,难以理清各种头绪。
蓦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屋外由远及近,李谡方才收敛回心神,凝神看去,只见李森已提着食盒步进了屋内。
李森乍见似乎坐了一宿,还见木门都给打成了碎片,当下一面取出吃食,一面问询:
“娘,昨晚有歹人作祟?”
李谡腾身而起,伸了个懒腰,旋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浅笑道:
“没有,森儿你师傅他们如何了?”
“没事,卓师叔的死让他情绪有些低落,大师伯在恢复功力,对了,娘,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李谡已走到了桌畔入座,随口道:“什么事,直接说。”
李森道:
“是这样,您现在也不管蜀山剑宗了,咱们哥几个也毋庸您操心,爹也不在世,您对未来有何打算?”
打算?李谡闻言也有些困惑。
是啊,她的寿元应该很长,如无意外,比李靖长,只不过目前,她倒是有个小小的目标,那就是想个办法,控制一支人数至少在五万,拥有完美后勤保障的骑兵部队,只有自己掌握惊人的力量,别人方才不敢轻易动你分毫。
五万人是战斗人员!他们的马每日所消耗粮草等等都属于后勤,如此一来就需要个稳固的大后方;蜀地无疑是最好不过。
意念至此,李谡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淡淡笑意。
李森乍见,心中了然,复又谈起萨恩克之事:
“娘,萨恩克伤势渐好,我们纯阳宫与子虚道人一战损失惨重,大师伯决定再歇一日,明天就回紫微山闭关,到时候,可能我也会在山上苦修,争取早日突破仙境。”
李谡闻言即道:“恩,很好,森儿看来时分进取,为娘很欣慰,别说这些了,咱们一起吃饭吧。”
“好啊。”
饭后,李谡抽空去探望一番萨恩克与纯阳宫弟子,旋即也足不出户,静静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抓紧时间参悟所获得的五气朝元功。
五气朝元,顾名思义,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气。
其中李谡的金,有万剑轮回,无坚不摧,尽显金兵之利,在剑道一途,她早已登峰造极!
水,则有她返璞归真,醇厚无比的水元诀,绵柔之间带有刚强,此门神功也是炉火纯青!
火,昨晚她吸慑了轩辕亦贤体内四成梵天圣火功力,其乃天下四大奇火,威力无穷。
余下独独木、与土,五气朝元主要是将几种功力融合为金丹的玄黄之力,比单一属性更强,一股玄黄力相当于五倍单一的元气。
由此推算下来,同样丹境后期,李谡的战斗力可以一对五!当然,这只是理论,实际战斗中,可能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原因有所不同;诚然,李谡能感觉至少一战二可以稳居上风。
岁月如暴放的烟花,在一片琢烂升平过后便转趋平淡,即使帝王将相、贩夫走卒,当中的岁月亦一样,他们在时间面前,平等!
转眼又已过了数天,可是对于李谡而言,这数天,简直就像她一生修炼当中,进展最为迅速的几天。
纯阳宫弟子在李忘生带领下回紫微山闭关去了,李谡也决定离开南屏山,折返蜀地,找李鑫商议大事。
萨恩克则与之同行,二人沿路疾驰,朝蜀山赶去…
红尘世间,试问谁可唯吾独尊,气吞山河,傲视群雄。
肯定有人说世间有这样一种人,岂不是神?
古语有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肯定是魔了!
神、魔?好想都比人要厉害呀。
盖因神的地位远在人之上,一直睥睨茫茫众生,受千人拜万人敬,地位尊崇无比。
亦有人认为是地狱的魔,缘于魔的存在由来已久,天上的神却一直无法将魔彻底消灭,千秋万世下来,魔道依然横行!
故而,魔的本事可能比魔更强更大,更有资格唯吾独尊于天地之间!
然而,人们的想法全都错了!
若神及魔代表正邪两方力量,那么这个世上,便该还有一种力量,可以比神及魔更为超然,更有资格说一句“唯我独尊”!
即使强如神魔亦须俯首称臣,逃不出其播弄。
那就是天至高无上的“天”!
神大魔大,始终不及“天”大!
“人定胜天”这句话更可能是错的!
只因“天”已包罗世间一切,不但操控着人的命运、操拄着神魔之命,更操控着万物秩序!
天要人亡,而人不得不亡!
毕竟天命难违…
可是,既然这世上曾有人自封为神,亦有人自号为魔,那未,又会否有人自尊为天?
若真的有人如此狂妄,以天自居,那这个人,又会否身负可与天比高的力量?
甚至野心?
在天门镇的镇民口里,就一直有一个关于“天”的可怕流传…
所谓天门镇,是由三个不同姓氏的镇民聚居于此,因有一座天门山,由山取名天门镇。
由于聚居者众,故而,三家镇亦可以说是一个大镇,镇上的市集,更是人来人往,由早到晚络绎不绝。
事情就发生在李谡离开南屏山的那个晚上。
那夜,镇上一个算命老头,正又如常坐在市集一个茶摊里,为镇上村民以测字定吉凶,更一直测字到深宵时分,围拢着茶室的人群依然未有散去。
这亦难怪!据闻半仙少年时曾得一个玄学高人指点,精于测字神技,经其妙算之下,事情吉凶灵验无比,无一失准!因此,不单三家镇镇民对其惊为神人,镇外人亦慕名而至,已经挤拥不堪的茶室,每夜更是座无虚设,茶室老板也乐得让字仙继续在此卖艺,以广招来客。
然而今夜,字仙每在测字之际,身躯竟不时轻轻烦动起来,围拢着他的众人见状,亦感到好生奇怪,有人更忍不住问道:
“半仙,半仙,你今夜为何浑身极不自在似的?身躯还不时颤抖?”
半仙半张垂垂老目,答道:
“老夫…也不明所以,今夜总是有股寒意打从心底冒起,心绪极为不宁,仿佛将有有些可怕的事发生……”
一语至此,半仙忽地一站而起,道:
“心不宁则玄机不难发现,老天今夜恐再难为任何人测字,我们就到此为止,各位明日再来吧!”
半仙说走就走,当然令那些苦侯整夜的客人异常失望,但他既然心绪不宁,众人亦知不宜勉强,只有目送他离开。
然而,半仙欲离开这里的决定未免下得太迟了。
因为就在他举步欲离的一剎那,令他今夜一直心绪不宁的原因,终于来了!
霍地,茶室后方一个暗角,竟传来一个异常沉重的男人声音道:
“算命未终,缘何欲走!”
“我,亦想你替我算上一字!”
来了!真的来了!即使是字仙自己,亦瞩即感到如今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令他今夜心绪不宁的源头。
只因来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隐隐透发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无上威严。每个字更蕴含万斤之力,硬生生将半仙正欲离开的步履重重压下!
他的双目,竟真的被其沉厚声音压至动弹不得!
半仙暗暗一惊,他为人测字半生,阅尽奇人异士成千上万,却从未遇过一个可以用声音中的威仪便能令个人止步的人。
这个说话的人,其威仪比诸当今真龙天子,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必定是个非凡之辈……
半仙不由无限好奇地回头一望,所有人亦随他的视线回头一望。
只见在那茶室后方的暗角,不知何时,竟真的沉沉坐着一条人影。
但这条人影,还算是一个人吗?
严格来说,众人回头看见的,其实真的不像一个人。
只可以也是一条血红人影。
但瞧仔细一点,这人影之所以血红,却非因身披一身血红衣衫,而是其浑身上下,竟在激发着一层浓厚无比的红气。
这层红气竟如同浓雾一样,将其头脸身躯重重覆盖。
半仙与其它茶客眼见这幕诡异情景,不单瞠目结舌,所有茶客更已无限张皇地尖叫:
“恁个娘咧,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
“大家快走啊…”
无法想象的诡奇异象呈现眼前,茶客们第一个反应便是走为上着!可是同一时间,那条不见头脸身躯的血红人影,却突然又再吐出三个字:
“走不得!”
声音缓而沉重,然而“走不得”这三字乍送到所有茶客耳中,众人只觉全身如迫雷击,当场如半仙一样无法动弹,双腿钉在原地,却走无从!
不但如此,众人的嘴巴更陡地变得僵硬乏力,甚至连呼叫的气力亦骤然失去。
天!仅是三个字,便足可将茶室内的数十茶客弄至动叫不得,如石像般散立四周,这份能将苍生任意鱼肉的修为,到底是绝世奇功?还是妖术?
眼见其它茶客呆立四周,半仙唯有强掩,心中的极度震惊,战战兢兢问遭:
“你到底是谁?”
“问得好!可惜,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本座是谁!”
“你,只有资格为本座测三个字!”
“你到底要测什么字?”
那血红人影答:“一个可能你也听过的名字。”
“李果儿!”
呵?这条血红人影,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为何要字仙为“李果儿”的名字预测吉凶。
字仙但听李果儿的名字,也是一怔,沉吟道:
“原来你是要我为你测字李果儿,此人的一生吉凶?这个李果儿,听闻是那个落难的安阳公主,前几年还流传着她许多风韵轶事,据说其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深谙男女之道,连陛下也为之神魂颠倒…”
“这个本座没有兴趣,用不着你唠叨相告!我如今最想知道的,只是李果儿的一生吉凶!”
血红人影语声之中,复再运发着一股无上权威,半仙不知怎地,心头竟似被这股无上权威牵引,“心”不由己地开始为其测起字来…
但听半仙恍似自言自语地呢吶半晌,终于对那血红人形道:
“以名测字,先分上、中、下三庭,以代表其人早、中、后期命运。”
“而李果儿三字中的李,为上庭,正好代表其早年命运…”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那血红人形道:
“李果儿的早年命运如何?”
半仙沉吟道:
“李,有李代桃僵,桃花红艳,李花洁白,竞相开放在荡漾的春里,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绽放出朵朵的笑魇。像一只彩蝶,贪恋花丛,上下翻飞,洋洋自,兴味盎然,乐而忘归,故此,这个李果儿的早年命运,可说吉凶参半,凄苦自知…”
“观其名字命格,她必刑克至亲,任何令她刻骨铭心的人,都会劫数难逃,包括他的亲生父母,尽皆要英年早逝,甚至走哪,哪都有祸端…”
“只是,由于李字亦有李代桃僵,所以她早年虽有种种不可告人的痛苦过去,却还是会遇贵人,逢凶化吉,且更会得贵人扶持,正如她后来成为蜀山剑宗掌门,地位超然,其实亦可在其名字中有迹可寻…”
半仙一口气算出李谡早年命运,实际上其中大部分都掺假,李谡十六岁就出嫁,十七岁与李磐生下长子李鑫,也正是那一年,生父唐中宗被韦后毒死…然后,生母也亡,紧接着,几年后,李家也惨遭灭门…
那血红人影到未在乎这些,反而微微颔首道:
“唔,半仙一名,果然名不虚传!你倒是有点料子!”
“据本座所知,李果儿的父母都在她不到二十岁死了,甚至公公李祖隆也在她三十岁前被陆危楼等人逼迫自爆而亡,就连她最疼爱的小女儿李霖也叫银蛇郎君在李家密道中一剑杀死!”
什么!李霖当年惨死在李家密道中的事只有不到二十人知晓,当中尚存活于世,晓得此秘密的人只有三人!陆危楼、血眼龙王萧山,以及李谡,甚至连李鑫等人也只晓得是死于院子里。
如今这条血红人彤,却竟然会知道这个惊人真相?
他到底是谁?
但听半仙又再沉吟下去:
“至于李果儿名中的果字,则满含自食其果,勇猛果敢,阴死还生之意,正意喻其早年时代过后的青壮期,个中经历可能会尝透生离死别之苦,甚至数番从死里逃生。”
“但因她名字中最后一字为儿,暗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感情的事犹如天山的风云,谁也无法捉摸,故即使是我半仙,亦无法看透她经历一生重重劫难之后,最后的下场会如何!”
“我只知道,她一生会遭遇几个大劫…”
“是何大劫?”那血红人影似乎对李谡的大劫很感兴趣。
“一个与木字有关,一个与火字有关!而最近,他亦会遇上两个劫数,一个与金有密切关连,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天字!”
火字,显然是指李谡好像遇到的轩辕亦贤,梵天圣火。
风字,亦可能是指妖道子虚的移花接木神功。
而轩辕亦贤与子虚带给李谡的,亦可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然而,字仙最后所说的雷字与天字,所指的又会是谁?
但听半仙仙又道:
“木与火,这两个字,已在李果儿生命中成为过去,再算下去亦没意思,而李果儿最近的两个大劫雷与天,当中的金字极可能是与李果儿身边一个极为亲近的人有关……”
那血应人影未待半仙把话说完,已打断他的话道:
“依本座估计,那个金字,极可能是李果儿的长子李鑫!”
什么?李鑫亦有可能成为李谡的大劫?他与李谡,将会发生什么事?
这条血红人影竟连李鑫是李谡的长子也知道,半仙也不虞他对李谡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禁愕然道:
“可能是吧,不过,李果儿两个大劫中最后的那个‘天’字,我半仙即使穷究玄机,亦无法算出那人是谁。”
乍闻此语,那血红人影却发生一声鄙夷的笑声,仿佛在耻笑字仙在号为“仙”,他道:
“呵呵,这个本座倒较你更神通广大,李果儿那个天字的大劫,本座早知道是谁了!”
垂暮之年的半仙不由稀罕道:
“哦?你知道那个天字所指是谁?老叟愿闻其详。”
血红人影饶有深意地答:“很好。那就让本座告诉你,李果儿劫中所指的那个天字,其实是……”
“我!”
半仙当场一怔,道:
“是…你?你为何会说自己是李果儿的…大劫?”
“因为。”血红人影又一字一字地吐出一个惊人答案:
“本座就是千秋万代的茫茫众生,都应五体投地朝拜的,天!”
“俯瞰众人生老病死的,苍天!”
天!一个人敢自称为天,已属狂妄,何况还自诩为“苍天”的“天”?
“《吕氏春秋?有始》曰:天有九野,谓中央与四正四隅: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方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方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方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方曰阳天。”
若这样一个狂人真的成为所有众生畏服的“天”,只怕更是“苍天无道”!
半仙的战战兢兢的道:
“天地人间,神人有序,若人妄自尊大为‘天’,恐怕最后必遭天谴,请君三思…”
这个浑身遗发血红真气的“无道苍天”却冷笑道:
“呵呵,想不到一个测字老头,也竟然有胆怀疑我‘无道苍天’的资格?”
“半仙!你若知道本座的真面目,使会知道,我绝对有资格成为‘天’!”
半仙虽在战战兢兢,惟仍然好奇地道:“那你的真正面目,到底是怎么样的?”
无道苍天狞笑着道:
“呵呵,你真的很想知道吗?但,要看本座的真面目,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就是”
无道苍天说到这里,忽地语音稍顿,复再一字一字地道:
“死的代价!”
死的待价四字一出,一直笼罩着这个无道苍天身脸如霞云的血红真气,霍地“彭”的一声闪电散开,同一时间,半仙已瞥见了这个敢自尊为天的狂人的真正面目!
不但半仙,甚至适才被无道狂无压至动叫不得的数十茶客,亦全都瞥见了!
他们虽然无法动叫,然而吃他们脸上此刻的表情,就像在看见真正的“苍天”降临一样!
一样的可怕!
半仙的表情,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此刻的他,一面在张惶盯着“无道苍天”的真正面目,一面在失常高叫:
“啊?原来,你真的是…”
“天…?”
“天啊!世上,怎可能有人真的有资格成为天?”
最后一个“天”字乍出,半仙的头颅登时“拍”一声爆开,实时倒地身亡!
而茶室内所有看见这个“无道苍天”真面目的数十茶客,亦同时传出连串脑爆声,纷纷惨叫倒毙!
霎时血箭冲天,惊人心目!想不到仅在一瞥之间,所有人都抵受不了这无道苍天的真面目,落得脑爆而死的恐怖下场!
这个无道苍天的真面目,到底是何方神圣?
抑或,他真的如半仙死前所说,极有可能成为一真正的“天”,但更可怕的,是方才看过他真面目的所有人皆已死光,他的身体,亦再度漫聚一层血红真气,如火烧霞云将其真面目重重笼罩…
这个世上,又再没有人可看见他的真正面目,更没有人会知道他那教人昨舌的真正身份…
但见这个无道苍天看着半仙的尸体,与地上数十条死状恐怖的残骸,赫然还在生令人心悸的笑声:
“呵呵…”
“半仙,你可知道,为何看过我无道苍天真面目的人,都要死?”
没有人回答!
回答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因为,我无道苍天如今要去干一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泄露我的真正身份!而这件事,便是要对付我适才要你为我所测的那个名字的主人,李果儿!”
“只有杀了你,才能让天的秘密永远保存!”
啊?这个无道苍天,目的原来是要对付李谡,保存秘密?
难道他是天门中人?
但见那无道苍天仰看天,复再沉吟下去:
“李果儿!我无道苍天如今来了!”
“你就等着瞧,我这个足叫所有神人魔妖臣服的苍天”
“如今成为你一生其中一个大劫吧!”
语声方歇,这个无道苍天已一掠而起,更俨如一道血红流星,御着周遭的腥凤血雾而去!
他去了!然而,他到底要如何对付李谡?
李谡又如何应付一个仅是露出真面目,便能瞬间杀绝数十人的无道苍天?
还有,亦可能是她另一个大劫的李鑫?
无道苍天甫一离去不过半盏茶工夫,“隆”一声巨响,已渐黑的夜空突然落下一道诡异至极的闪电!
霹雳之所以诡奇,是因为它正巧劈在满地尸体,静谧无声的茶馆内,更奇的是闪电正中一方木桌,将其劈个寸碎,且升出一股渺渺青烟…
“呵呵”
突然,青烟内响起一阵沉而有力,充满戏虐的笑声,旋即一个雷公眼,长眉毛,全身雪白的中年魁梧汉子缓步迈出!
啥?
茶馆内的人不都被无道苍天给屠戮殆尽,无一人生还!
难道他是刚才来的闪电?
就在这时,雷公长眉汉子仰遥望夜空,瞧真一点,他的眸光中赫然有丝丝白色的闪电游动!
这是…
“呵呵,风火雷电,天门四大天尊,九大天君,只有你这个地火老儿才喜欢装神弄鬼,老子看你能不能抢先完成圣主的圣谕。”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霹雳乍现,雷公长眉汉子如鬼魅般自茶馆内消失不见,好惊人的功力!
“轰隆!”
“哗啦…”
狂风忽作,暴雨自天上铺天盖地洒下…
风雨飘零,漫漫人生路,人总会遇上些奇怪的事吧。
然而,有两个人却是一路平安。
十天后。
李谡与萨恩克同行回到了蜀山剑宗。
时已夜深,今晚的月,残而昏,峨眉山上尤甚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在这漆黑寂静的蜀山剑宗后山,漆黑森林里,却有一间房内,灯火阑珊,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屋内,笑语很快就变成了女人沉重而又急促的呻吟。
“呼…”
身无片缕遮身的李鑫额头微微汗,全身更通透无比,他正欲起身,床榻上猝然伸出一双笔直嫩白的美腿,将他的胸腰夹住,一名娉婷多姿,柳眉杏眼,娇俏可爱的圆脸女人霍然借力而起,一双柔嫩莲臂也趁势抱住了李鑫,随即声如银铃般道:
“怎了?今晚你好像心绪不宁的样子,而且还…”
李鑫眉头紧皱,轻语:
“湘绣,没事,我想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你先睡吧。”
吴湘绣双手抚摸着李鑫宽厚结实的肩膀,复又柳眉轻蹙道:
“对了,你何时上我家提亲啊,咱们都在一起这般久了,爹他也常提起此事”
“你是否因为你娘当年对我娘所作所为耿耿于怀,所以害怕?”
李鑫缄默不语,突然感觉心头极为烦躁,这时,吴湘绣一下子泪眼朦胧,鼻头一酸,粉拳击打在李鑫的胸口上,追问道:
“你说句话啊!你是不是认为我爹曾经是你娘的属下,门不当,户不对!”
说着,吴湘绣已泣不成声,而李鑫如死人脸毫不理会,她不禁哭得愈伤心,双拳不停拍在打在李鑫的身上,伤心难过道:
“呜呜,我就知晓,爹他的担心是真的,早就劝我罢手…”
吴湘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儿,似乎与曾经李谡故人有几分相像。
对了!是吴天风!还有李裳秋!
原来,她就是老吴年方十八的亲女儿,吴湘绣!
难怪吴湘绣会口口声声直言李鑫瞧不起她;李鑫祖父乃是大唐国公李祖隆,母亲李谡更是安阳公主,怎说出身不凡;另一面,吴湘绣的母亲李裳秋也曾是皇族,却逊色于李谡,吴天风更压根就是个打酱油,女儿吴湘绣长得貌美如花,艳惊蜀地,奈何,偏偏与曾经旧主的儿子相爱,真叫吴天风愁眉不展,不知该不该拆散鸳鸯。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