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李谡、李磐、血魔、李忘生等人并未跪拜,鹤立鸡群的模样顿时引得旁人侧目,由于皇帝来了,士兵也没办法喧哗喝质,任凭李谡等人如此无礼不驯。
同时,李谡也在想自己干嘛要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一念忖至,李谡又望向龙辇,只见十六名壮汉抬着一个黄色的丈方亭阁,外有薄薄纱幔,微风不时撩起幔帐,李谡趁隙探视,发觉身着黄袍的唐玄宗头发花白,老太脓肿,身侧还坐着一名丰腴貌美的女子,肤如软玉凝脂,眉如远山之黛,长而浓密的睫毛,直而英挺的鼻,薄而小巧的唇,好一副精致绝伦的容貌。一双桃花眼。两条柳叶眉间一颗赤色美人痣。明眸柔肠百结,如同浮萍随水飘荡,万道流光。乌发如澄潭般散而下,歪歪地耷拉在右肩上,一条绛紫色发带随意系上。无多装饰,却衬得那张琼花般的容颜更加烂漫柔美。
此女正是唐玄宗痴迷的杨玉环,杨贵妃。
李谡乍见此女,就推断她大概有一百三斤左右,身高约为五尺八,折合一米六四,登时更暗笑道:
“这女人还长得真肥,每晚夜夜侍寝,岂不是要把唐玄宗给榨干,据说她还有俩姐姐,也是唐玄宗的女人,嘿,若是一龙戏三凤,唐玄宗怕是长得极为健硕也要给整暴毙咯…”
思忖之际,龙辇已落在了含光殿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力士已亲自搀扶着唐玄宗下辇,朝台上而去,只见唐玄宗龙行虎步,加之人长得极为高大雄壮,那杨贵妃在其身边仿若小鸟依人,还真不胖;唐玄宗坐在紫檀龙椅上,方才朝躬身其身边的高力士耳边吩咐着什么,大家也没敢起身,纷纷跪地偷瞄。
静了半晌,高力士步履生风,走到台前,也没喧什么诏书之类,径直吆喝道:
“陛下刚才说了,大家除去魔教贼子有功,所以有赏,待会都去日当门领赏去,没什么事,就去吧。”
众人尽皆一愣,等了半天就这么一句鸟话?唐玄宗一句话都没对他们讲!就叫个太监随意几句打发走!不过,总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兴奋的喊道:
“谢主隆恩,陛下万福金安…”
说罢,就有人起身朝西苑往外走,李谡自然也是嘴角仰月,对什么奖赏不屑一顾,准备径直离开,熟料,刚走两步,就有个太监拦下了她们,讵料这太监也被天龙杀手拦下,近不得身,只得高声道:
“皇上有旨,喧安阳公主、驸马、纯阳掌教觐见,其它人可以走了,公主,驸马、还有李掌教前面请?”
血魔、春丽等人都好奇的看向李谡,而她也使了一个眼神,几人瞬而明白,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西苑;李谡适才在太监的带领下上了含光殿。
“参见陛下。”李谡微颌首,并未跪拜。
李磐亦是如此,李忘生更不会拜唐玄宗。
杨贵妃一双美目好奇扫过李谡娇身,目光中闪过不屑,尤甚故意挺了挺大了李谡几乎一圈的饱满酥胸,潜藏的意思似乎在嘲笑李谡未及其身材傲人。
李隆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李谡、李忘生,蕴含无上威严的皇者龙目停在了李磐身上,犹如利刃般逼人无法直视,沉鸣道:
“力士,赐座,让他们开始比赛吧。”
说罢,并未十分的亲切关怀一下几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让李谡大为光火。
高力士吩咐人端来几把椅子,李谡等人入座后,适才又吆喝一声,李谡端坐在椅子上,循声望去,蓦然瞧见一群马队自西苑马厩鱼贯而入,每匹马儿身上骑着壮硕的武士,手里还有马球棍,看来将要进行一场马球比赛。
“驾…”
片刻后,西苑校场上又冲进一群神色彪悍的另外一对人马,为首之人长得滚圆,肥肥胖胖,白白净净,瞧真一点是安禄山!
这时,高力士在唐玄宗身侧介绍道:
“陛下,此人就是营州都统安禄山,据闻其乃是张守珪将军麾下得意弟子,攻打突厥人数次立功…”
李隆基“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向安胖子,这时,杨玉环美目闪过一丝好奇,娇笑如花的撒娇道:
“陛下,您看这安禄山长得白胖,娃娃脸,倒像是个小福娃,多可爱啊,咯咯,想不到还是一个大唐功臣呢。”
唐玄宗闻言收回眼神转头看着杨玉环爽朗道
“嗯,还真是有点福气,这胡孩儿,倒也可爱,哈哈。”
杨玉环倏然启齿道:“就是嘛,陛下,不如咱们猜猜谁会取得马球比赛胜利?”
“好!”唐玄宗看来心情极好,又瞥向李谡等人,道:
“安阳、忘生,不妨咱们做个赌注,若是你们赢了,朕就答应曾经之事既往不咎,包括赦免李驸马的罪,并且让他继承大将军封号,再赐郡公爵位…”
此言一出,杨玉环挑衅的看了一眼李谡,而其又不期然与李磐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李磐眼神中透露的意思无疑是婉拒。
就在这时,李忘生已抢先出言,明哲保身道:
“陛下,玉虚乃是出家之人,恩师吕祖曾再三叮嘱玉虚妄生争斗之心,一切顺其自然,胜也好,败也罢,贫道清静无为,心无牵挂,还请陛下恕罪,师命难违啊。”
高力士也插嘴笑道:
“陛下,玉虚道长乃是吕祖高徒,一心求道,这胜负嘛,呵呵,想来道长还真不在乎咧。”
唐玄宗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点头道:
“唔,是朕太过冒昧才对,出家人不起妄心,玉虚道长就罢了。”
微顿,双目犹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娇艳动人,颌首端坐的李谡,欺逼道:
“安阳公主,不知你可有胆量与朕对赌?”
杨贵妃一脸得意的冷笑着看着她,似乎欲随时发难,说上几句李谡妄自尊大,不将皇帝放在严重化…
高力士又插嘴道:
“公主、驸马,难得陛下龙颜大悦,有兴致与你们夫妻二人对赌,还是不要不识抬举,扫了龙颜,再说二品郡公,爵位也不低,真是百利无一害啊,不就是陪圣上爷下盘棋嘛。”
李磐心知势已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之际,蓦然,但听李谡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道:
“好!本宫就与三哥对赌!您年长,正所谓尊卑有序,就让三哥您先挑队伍。”
“好,痛快!”唐玄宗开怀大笑道:
“既然如此,朕作为一国之君,定然相信大唐儿郎,我就选龙武军吧!”
“嗯,我就选安禄山了!”李谡道。
龙武军乃是守卫皇宫禁军,每个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身着红色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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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所带领的队伍身着黑色劲装。
二人挑选好队伍后,两只队伍纷纷列成两排到了含光殿前,唐玄宗兴致勃勃走到台中,宣布道:
“好了,安禄山,还有龙武军的将士们,今日,你们谁胜了比赛,重重有赏!”
“哦…哦,陛下英明!”众将士们齐声欢呼,脸上洋溢着灿烂兴奋的笑容。
安禄山眼里更是金光闪烁,看来有十拿九稳之心。
马球又叫击鞠,在大唐极为风行,除了马以外,主要器械为球和杖。其中的球仅如拳头大小,是用质量轻而有韧性的木料制成的,中间挖空,外边涂上颜色。一般呈红色或彩绘,而打马球的棍子叫“球杖”、“鞠杖”。由于球棍顶端的弯曲部分形如阴历月初的“半弦月”,由藤活着木头制成。
马球之所以如此风靡,也与唐朝皇族不无关系。
内部是因为李家是鲜卑后裔,故而是马背上的民族,喜欢马球。
外部是因土蕃、突厥等国大使经常会派马球手进行与大唐交锋,彰显国威军威。
毕竟,马术好,证明该国的马匹好,人壮擅骑射,擅战!仿佛后世军演,将自己的战斗力绽放出来,从而威震敌胆。
“架…”
龙武军对安禄山的比赛很快进行,开赛之后,马球手们往来奔驰如风回电激,挥动球杖,激烈对抗,马儿与马儿的对抗!身与人的碰撞!霎时黄沙滚滚,叫喝声震天,令人血脉贲张,看得目不转睛,双方你来我往,尤其是安禄山这一看似肥胖,却彪悍勇猛的胖子,简直就是所向无敌,连连洞穿对手大门,然而,龙武军的整体实力却是强上一筹,安禄山独木难支,被对方多点开花,打得节节败退,安禄山几乎不时力挽狂澜,追平比分。
杨玉环美目流盼,紧紧盯着场中,一双柔夷更静静拽着叻叻作响,而李谡却不动如山,余光瞥向唐玄宗与杨玉环,发觉丰腴貌美的杨贵妃目不离安胖子,而且双腿还夹得紧紧,登时心头暗凛:
“噫,我去,这杨玉环不会这么色吧,就看场马球比赛也能?”
同样是女人,李谡何尝不知道双腿夹紧意味着什么,要么是妇女之友来了,要么就是春心萌动,她武功盖世,再未去天山冰封之门闭关前,尤其是与李磐最初感情极好那段时日,亦会被对方挑起心中欲焰,为了掩藏尴尬…
故而杨玉环的细微及其隐蔽的小动作,惟她能轻易发觉;心念疾转,李谡随即明白,杨玉环正直青壮,唐玄宗已年逾六十余许,老夫少妻,自然有心无力,更何况宫中佳丽、妃嫔极多,让其恐怕每晚都未尽兴;李谡甚至恶意揣测,这个杨玉环恐怕还瞧上了安禄山,什么时候给唐玄宗戴上一定绿帽子!
就当李谡胡思乱想之际,霍地,高力士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唐玄宗更拍手称快,笑意盈盈,道:
“好!”
“龙武军好样的,不愧是我禁军三雄之一!”
原来是胜负已分,安禄山队一球败北,龙武军胜!
同样,赌注胜负自然揭晓,唐玄宗胜!
李谡败!
唐玄宗眉开眼笑,大喜若狂,可安禄山却忿忿不平的跃马扬鞭,驱马至含光殿前,紧握球杆不甘道:
“陛下!安禄山不服!龙武军以逸待劳,我等千里迢迢,马儿疲惫,水土不服,还请陛下再宽限几日,安禄山必然要与龙武军再战!”
唐玄宗龙目闪过一丝不快,自被察言观色的老太监高力士瞧进眼底,高声喝止道:
“大胆安禄山!竟敢冒犯龙威,胜败已分,你还信口雌黄,沉雄狡辩!战场上安将军你会跟突厥贼寇如此遑辩吗?”
“陛下!”安禄山浑然不惧高力士的喝止,反而振振有词,声气朗朗道:
“圣上,安禄山是个粗人,更是一名将军,我不怕失败,只是败得不服,败得不甘,我一定要枕戈待旦,击败龙武军!”
唐玄宗一言不发,不喜不怒的样儿令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杨玉环是时插嘴道:
“陛下,安将军看来是一个永不言败的铮铮铁汉,这份不屈傲骨,可比杨敬述之流强多了,是难得猛将啊。”
杨玉环口中的杨敬述是开元年间河西节度使大将军;当年突厥毗伽可汗调遣暾欲谷回军经赤亭,掠夺凉州的羊群和马群,并击败唐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的军队,毗伽可汗因此声威大振,唐玄宗当时颜面尽失,杨玉环此时哪壶不开提哪壶,显然私宠而娇,落了帝王脸皮!
高力士眼里迸射出骇然厉光,制止杨玉环继续讲下去。
熟料,这个杨玉环已经是想力保安禄山,故而喋喋不休地道:
“陛下,安将军…”
李谡、李磐、李忘生三人已敏锐的察觉出唐玄宗怒气盈胸,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可怖的凶兽危险之感,可惜,杨玉环虽长得倾国倾城,却是稍逊几人观色一筹。
“碰!”
唐玄宗怒拍了一下紫檀龙椅,双目犹如利刃般横冷扫过杨玉环,登时令其花容失色,忙起身匍匐跪地,磕头如捣蒜,求饶道:
“啊,陛下饶命,陛下开恩,臣妾妄言…”
李谡三人纷纷心里冷笑,漠然置身事外,甚至见唐玄宗吃瘪,还有几分窃喜。
眼见唐玄宗下不来台,大内总管高力士的作用立即显现出来,其低声道:
“陛下,娘娘刚才所言无非是想赞您慧眼识英雄,得安禄山一员福将啊,安将军击退突厥人奇功一件,可毕竟其是一个胡人,不知咱们大唐礼数…”
话音未落,安禄山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碰脑,道:“对对,这位大人说得好,陛下,我安禄山是栗特人,不懂规矩,刚才顶撞了陛下,还连累的贵妃娘娘,我安禄山罪该万死,我…”
“行了,安禄山你起来说话。”唐玄宗道:
“贵妃,你暂且退下吧。”
微顿,又盯着肥肥胖胖的安禄山,笑道:
“安禄山,今天你既然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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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朕就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七日后,你再同龙武军比赛,胜了,就官升一级,败了,那就回去吧。”
安禄山闻言兴奋不已道:
“好!多谢陛下!”
“嗯,君无戏言,且退下吧。”
安禄山、杨贵妃二人离开后,唐玄宗又望向打赌失败的李谡、李磐、李忘生三人,朗笑道:
“呵呵,安阳公主,你输了,可认?”
李谡当然晓得唐玄宗究竟是想干什么,却又真的打赌输了,再说此地乃是大唐皇宫,高手如云,她倒是不惧怕,惟担心保护不了李磐,故而一口承认:
“输了就输了,不知三哥要如何?”
听闻李谡狡猾的话语,李隆基蹙眉思索起来,李磐与李忘生更是担心,两人亦知倘若此时翻脸走人,抑或是摆个臭脸惹恼了唐玄宗!
明教!就是前车之鉴!唐玄宗拥有数十万大军,单单调动一支天策军就足矣荡平明教,更遑论蜀山剑宗,他们一些武功高深的人大可一走了之,躲起来逍遥,门下弟子还有老弱妇孺呢?
蜀山剑宗如今的一切都来之不易,李谡亦实难为了自己而放放弃多年基业。
就在大家怔仲之际,高力士笑道;
“陛下,天色渐暗,不如今日宫内摆酒设宴,款待驸马爷还有玉虚道长及公主吧。”
“如此甚为妥当,一切就由力士你来办。”唐玄宗道。
事已至此,李谡心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儿个刀山火海,定要走上一遭,方能化险为夷,亦暗定主意,见机行事,倘若唐玄宗真要耍阴谋诡计,她不介意真的胁迫唐玄宗,大不了,将皇宫搅个天翻地覆,然后火速逃回蜀山剑宗,召集人马行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李谡等人行走在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大明宫内,随处都是风景,远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近景灌木鲜花汇聚成一副秀丽的风景。
望仙台,此处位于皇宫中心,方形覆斗状,由夯土高台、高台的基座,继而教寻常宫殿楼阁要高上不少,视野极为开阔,晚风习习拂进,令人惬意无比。
唐玄宗今晚设宴亦是摆在了望仙台中,只见他威坐正首,面前是一横案,上置满美酒佳肴,数名宫女为其斟酒摇扇,台下,李谡、李磐、李忘生三人分坐两旁,除此之外还有个高力士,并无他人。
酒过三巡,夜色渐浓。
唐玄宗旋即客气几句,就不胜酒力告辞,令三人摸不着头脑。
半柱香后,当三人起身准备离去之时,高力士再次拦下了他们,笑道:
“呵呵,公主,刚才陛下已经酒醒三分,棋意正胜,令老奴召唤您觐见,驸马爷、玉虚道长,时辰不早,禁宫快要关门,还是早点回吧。”
此言一出,三人旋即明白这真是鸿门宴,而且还是针对李谡的!譬如,下令李磐、李忘生离去,独独留下李谡!更且道明禁宫宫门要关了,李谡恐怕下完棋今晚就走不了,须待在宫内!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
“忘生,李磐,你俩先逃出去再说,我就闯闯这龙潭虎穴,放心,以我的武功,纵然事情又异亦足可逃出生天。”李谡果决地凝气传音道。
她一个人有八成把握可以从皇宫逃出去,而李磐武功只有天道境界,加上李忘生一个仙境,三人若是被困皇宫,她真保证不了,故而令俩人先行离去。
李磐闻言,对其使了一个眼神,似乎在提醒李谡:当心一点;脸上却铁青,显然对唐玄宗此举充满愤怒,又有口难言,拒绝不得。
李忘生武功稍高一点,密音答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若是李隆基有什么不对,还请姐姐大局为重,稍微忍忍,多为剑宗还有家人着想,保重。”
大局为重?又是这句话,李谡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曾几何时,李祖隆也警告过她,大局为重,可到头来,李家依旧被朝廷官兵剿灭,往事历历在目,思忖之际,几个太监已带着李磐、李忘生离开了望仙台。
李谡复才回神,望着冉冉消失在夜色中的两道背影,暗自提高警惕,凝神戒备,却又对着高力士伪善笑道:
“上次在纯阳宫有幸目睹高公公大展身手,还真是记忆犹新啊。”
“仍谁能想到高公公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高力士同样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焉能被李谡给蒙住,当即眉梢挂着春意,嘴角仰月,呵呵笑道:
“呵呵,公主,天色不早,咱们还是稍后有空再聊吧,陛下可等着与您下棋呢!”
“下棋”俩字,高力士说的极重,似乎故意提醒李谡,不是下棋这么简单!
一切都只有见面方知。
令李谡始料不及的是觐见绝非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其跟着高力士在幽静的小道上七拐八拐抵达一座灯火通明,夜色阑珊的屋宇前,高力士一马当先推开了门,李谡以余光瞥见门梁悬挂着一块金漆大字“华清池”的牌匾,心中疑窦丛生。
这时,高力士回头朝发呆的李谡笑道:
“公主,陛下最近被秽物缠身,以至于龙体欠安,故所有人要觐见都需沐浴更衣,您还是客随主便,早点儿完事,也能早点离开,老奴并非信口开河,今儿个我都洗了八次澡,换了七身衣衫了。”
纵然李谡疑惑颇多,也想早点完事,早去早回,不叫李磐等人担心,故而笑靥如花,没有犹豫莲步轻移,径直走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烟雾缭绕,仿若置身仙境,两排宫女早已恭候多时,正对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浴池,里面盛满了清水还洒满了花瓣。
高力士伫立在门口,并不入内,笑道:
“公主,还请沐浴更衣,老奴就在此等候了!”
“嗯!”
高力士再朝几个宫女吆喝道:
“还不快替公主沐浴…”
“是!”
宫中规矩繁多,吃喝拉撒睡,全有专人服侍,完全不用自己动身,果不其然,待门一关好,几名宫女便走上前来,替李谡宽衣解带,
李谡以前好歹也是公主,对这些规矩浑然不在意,张开双臂,任凭几名宫女伺候,片刻后她全身就褪尽衣衫,莹润雪肌凝如雪,顿叫六宫粉黛无颜色;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哗啦”李谡抬腿跨入了温水之中,而适时有宫女下水助她沐浴,一切并无什么危险。
正当她洗澡之时,蓦然耳朵轻颤,以丹境高手的修为,耳聪目明,自然能将方圆数丈的细微声尽纳耳中,令她动容的是一道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窥视之感,她不由加快了动作,半盏茶就从水池中起身,宫女拿着毛巾替她擦拭干净,当她准备更衣时,却觉衣服不对劲,即道:
“我先前换下的衣衫呢?怎穿这个?”
宫女唯唯诺诺道:
“大人有所不知,陛下早已下令,所有人沐浴后都要着纱襌衣,以证清净,不过您放心,待会外面还有披风。”
原来,宫女给李谡换上的只是一件金色的缭绫,浣纱薄薄,甚至与内里空无一物,就这么一件纱衣披上,完全三点若影若现,遮盖不住旖旎风光,又听外面有披风,李谡虽心头有火,且也强行按耐,待会定要看看唐玄宗究竟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李谡就穿戴整齐,外面穿着一件桃红色披风,倒也能遮盖住内力的无边春色。
甫一出门,高力士依旧躬身长站,乍见李谡出来,笑道:
“呵呵,公主,咱们走吧,您虽然仓促了一点,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
高力士指的无非是李谡的饰及饰,对此,李谡微一颌及打了。
这次并未走路,华清池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四人抬辇,李谡倒也不客气,入座享受起来。
一路前行,李谡觉都是绕着太液池畔丛林之中的蜿蜒曲折幽径行进,路上都是参天大树,她亦不知这究竟去的是哪!
好在没过多久,抬辇就落在一座郁郁葱葱大树环抱的大殿前,抬头一看“珠镜殿”。
珠镜殿占地颇大,李谡跟随着高力士缓缓步入之后,适才现除了禁宫守卫,几乎没什么人,微黄的灯笼高挂,风一吹,歪歪斜斜,颇有几分瘆人,此时,已只有高力士与李谡俩人,高力士亲自提着一柄灯笼前面带路,最终抵达了一座僻静的房间。
房门大开,李谡老远就从院内看见李隆基正坐在屋内闭目养神,再这一刻,她的心跳倏然紧张起来,隐隐觉得将有不好的事生,她又环视四周,觉连守卫都没有,更是心神不宁,精神戒备。
“彭”一声,房门被高力士轻声关上,李谡卓然立在屋内正中,好奇的盯着主位上的李隆基。
而李隆基也细细的打量着她,此间屋宇陈设极尽奢华,满地都是上等柔软舒适的羊毛毯子,而李隆基所坐的龙椅更摆放着一张黑白相间的白虎皮,他半倚靠虎皮椅上,慵懒的朝李谡打了个招呼:
“安阳,想不到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李隆基也有今日。”
“三哥这是众望所归,一直都未恭喜你荣登皇位,入主大明宫!”李谡温然道。
“呵呵”李隆基龙目炯炯,盯着李谡一动不动,戏虐道:
“安阳,想不到你与二十多年前长得一模一样,未曾衰老,我可是老咯,知道丛林中一只年迈体弱的老虎,它最害怕什么吗?”
“它的儿子,公虎。”
“聪明!老虎最怕的不是其它动物,不怕狼群,也不怕豪猪,最怕的就是能够挑衅威胁到它的其它同类,一山只能容一虎!”
“而,朕,在这间屋子,就是一只年迈的老虎!可又与虎不一样,朕比老虎更凶猛!譬如,朕要他明教亡,他们就绝对活不过次日早上!你说朕说得可对?”李隆基道。
李谡点点头,深知这是威胁之语,无疑是说给她与蜀山剑宗听的,并未回话,古井无波,丝毫不为所动。
李隆基已缓缓站起身来,龙行虎步,走到李谡的跟前,双目犹如鹰隼般锐利逼视着李谡深邃明亮的凤眸,倏然,盛气凌人地道:
“明白就好,你知道朕当初下令剿灭李祖隆却故意留李磐与你一命吗?”
“朕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着!谁与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话声朗朗,唾沫星子横飞,更挟着无尽帝王威势,在这一刻,仿佛李隆基就是天地唯一主宰,他要谁生,就可以活!他要谁死,就得灭,一切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好强的皇者之气!饶是见管大风大浪的李谡在这一刹那亦不由得心中凛然,对于李隆基她纵然心底不屑一顾,却不得不承认他此时透露出的自信与睥睨天下的霸者气概。
李隆基细细扫量着李谡,又折回到虎皮椅上,气概万千地道:
“今晚,朕并非找你弈棋,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向你证明,朕当年即然能覆灭李家,现在就可以派大军剿灭蜀山剑宗!”
李谡闻言怒气盈胸,良久良久,方才悠悠道:
“你想怎样?”
“哈哈哈,怎样?我知道你并没有感到害怕,感到恐惧,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即然是明白人,她一定会顾全大局。”李龙基顿了顿,道:
“先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即然不弈棋,那就换个赌注吧,你舞上一曲,若能令朕开怀一笑,此事就此揭过。”
说罢,拍了拍手“啪啪”两声,屋门顿时被高力士推开,其手中还有一张古琴,双手捧琴恭敬的奉至李隆基虎皮椅旁,一语未,退了下去,“彭”然一声,再次关上房门。
整个珠镜殿内,瞬间又只有皇权统治者李隆基,还有武林门派代表之一蜀山剑宗!
这是一场无声的交锋,很显然李隆基先声夺人,以言语从气势上压倒了李谡!
惟她虽惊未乱,心绪急转,暗忖道:
“李隆基看来有恃无恐,必然有后招,犹其还未露出真实意图,我倒不好难!”
即然不知其真正所想,那就静观其变!
一念忖至,李谡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再说。
这时,李隆基已捧起了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朝李谡爽朗笑道:
“安阳,今夜朕亲自为你奏曲,你来演奏一曲舞蹈,如何?”
语音虽然说得十分轻松,却蕴含不可置疑的威势,顿令李谡骑虎难下,毕竟她已内里穿着浣纱薄衣,若是舞蹈的话,想必会春光大泄,倘若面前是李磐,她倒是心无旁骛,淡然处之,惟此人是李隆基!
“好!即然陛下有这个兴致,那就让小妹为您舞上一曲何妨。”李思再三权衡利弊后,斩钉截铁道。
说罢,纤细嫩指将腰带轻轻一揭,身上的桃红色披风随之扬飞而起,登时露出她那若影若现婀娜身姿,莹白雪肌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下,犹如流光溢彩,沁人心脾,动人心扉。
李隆基两弯剑眉似蹙飞蹙,一双龙目似喜非喜含情目,更且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低头专心致志,十指微动,缈缈琴音绕梁;李谡闻声即动,伴随着时快时慢,悠扬婉转的美妙旋律展现舞姿,她的身体自服用过龙元后已变得年轻,更且韧性十足,配合其倾世容颜,顿时令李隆基赏心悦目。
美女跳着妖娆舞姿,帝王亲自拂琴,二人倒未破坏这份雅兴,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彼此并非情侣…
“铮。”
一曲琴终,满室余香,李谡倒未害羞,反而出落大方卓然而立,凤眸凝视着李隆基。
李隆基将琴放置在案上后,腾身而起,步向李谡,边走边直视着她道:
“安阳,知道朕为何要令明教在一夜间消失吗?”
李谡摇了摇头并不回话,她知道真正的戏肉要到了。
果不其然,表面看似人畜无害的李隆基,昂首阔步走到她的跟前,双目逼视着她,沉鸣道:
“因为他不肯臣服朕,朕可以捧他,也可以雷霆万钧之势叫他灰飞烟灭!”
说着,李隆基已绕到了李谡的身后,更将雄壮伟岸的身体贴在她的娇身上,甚至更为色胆包天的双手拂在了她笔直纤腿上,由下轻拂而上,顿叫李谡身体犹如触电般弹开,回头冷笑道:
“三哥是不是喝醉了?”
“哈哈哈。”李隆基仰首狂笑不止,倏然电快收敛笑容,脸色变换之快,令人诧异不已,犹双目炯炯盯着李谡火辣动人的娇身,胁迫道:
“安阳,三哥一直再说你是个聪明人,如若你要与我为敌,蜀山剑宗即是下一个明教!”
“你究竟想怎样?”李谡咬牙切齿道。
李隆基抬起右手一遥空一挥,色迷迷的道:
“想怎样?你这么聪明,不早就知道了吗?”
“你真下流无耻!咱们可是堂兄妹!”
“哈!兄妹?”李隆基一惊一乍的邪气凛然道:
“玉环还是我儿媳!”
微顿,说得飞快:
“那又怎样,整个天下都是朕一人的,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到我的手中,得不到的,我也要毁去她!再说朕已经六十多岁了,已经没有多少年头好活了,你知道嘛,我现在谁也不相信,最害怕的竟然是我的儿子,他们要杀了我夺取皇位!迄今方才明白,我幸幸苦苦,日夜操劳,为国为民,到头来,我得到什么?”
“是担惊受怕!是怕突然第二天就睁不开眼啊!”
说着,?指李谡,阴阳怪气道:
“至于你,我一定会让你侍寝的。”
李谡沉冷犹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骤然温暖如春的斗室气温暴降,横冷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隆基已有一些癫狂之态,身手比作刀在脖子上一划,狞笑道:
“来啊,只要你敢动,高力士立即通知天策军以及北衙禁军捉拿李磐,李森,到时候,蜀山剑宗更会血流成河,你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当然,也可以用你的生死咒来控制我,不过很可惜,我只要一呼喊,院外就有朕培养、笼络多年的高手冲进来,制住你。”
顿了顿,又再利诱道:
“当然,朕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尤其是这样的绝世美人,朕一句话,李磐不仅可以官复原职,光宗耀祖,就连你的几个子女亦可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反正朕也无几年可活,倒
不如趁着现在逍遥自在…”
李隆基所讲无疑是肺腑之言,他已尽显老态,年迈力衰,而且皇子明争暗斗,妃嫔为了前程锦绣,亦是人心惶惶,各谋出路,风流倜傥的李隆基此刻已是孤家寡人,哪怕是最宠爱的杨贵妃也不过是其手中棋子。
帝王权术,无疑是抬高一群骄横跋扈之人,打压另外一波羽翼渐丰的人,杨贵妃以及身后的杨家正是李隆基用于牵扯太子,还有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对此,李谡倒也能看得通透,毕竟皇帝若是势单力孤,必然会故意让几枚棋子出来帮忙搅浑清泉,从而弄得人人自危,届时,又会紧紧抱住他这根大腿。
可惜,火已烧到了李谡自己身上,饶是她异常冷静,李隆基步步紧逼,搔扰着她,赫见其手已趁着李谡沉眉思索之际,解开她身上金色的浣纱薄裙,一只手更揽住她的平坦柔软柳腰,且充满雄性气息的虎躯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火辣娇身后。
“李隆基是害怕不得善终,而且他肯定怕死,我倒是可以假借长生不死药哄骗与他!”
蓦然,李谡灵机一动,抑或是她却是抵挡不住李隆基的连环相逼,她的心机着实不及李隆基老辣果决,掐准所有死穴,惟此刻异常清醒、通透,悟出最为本质的东西。
帝王怕死!尤其是李隆基这样的千古明君,他之所以变得骄奢享乐,哪怕耗光国库在所不惜,正是其怕死,故而心里变态,想干一些从前不敢干的事,想得到一些从不属于他的东西;反正都快死了,倒不如潇洒一把。
事到如今,李谡才看出李隆基心机之深,先几个月前以少林寺假意传信于她,令李谡来长安,再在西苑安排一出好戏,又去望仙台,最后才把李谡骗至珠镜殿内,一个连环计,每一着都算得极准,更都在其掌控之中…
思忖片刻,李隆基已攻城略地,霍已将李谡身上所穿的浣纱薄衣褪去大半,更伸手轻抚着她柔嫩细腻的凝脂玉背。
李谡登时回过神来,倒未立即翻脸动手害人,反而笑靥如花,故作姿态,双手轻轻推开了李隆基,脚尖轻轻疾点,拉开与其距离之虞,也将衣衫穿好,温然道:
“咯咯,三哥你真坏,不要心急嘛,长夜漫漫,不如先喝喝酒,叙叙旧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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