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你确定，CIA的人抓走了塞缪尔？”
接到石昊的电话，麦小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意.）?(.思.）?(.书.）?(.院.）
塞缪尔花钱组织黑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抗议《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他指使的，目的是为了扩大电影的宣传和影响力。
萌人出品、华龙影业发行的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7月中旬就在北美地区上映了。
这部电影不是那种充满激·情，很容易让观众get到爽点的电影。由于是软科幻，纯对白推进，剧情略显平淡，虽说五六月份在戛纳炒作的挺热闹，可是北美上映后票房一直不温不火。
300块儿银屏同时上映，首周末票房200多万，平均单块儿银屏周末入账不足8000美元。
这个成绩，对于海外发行的国产电影来说，算是相当不错了。
结合电影的制作宣发成本和美国院线分成方式两方面来考虑，首周末200多万的票房成绩，已经可以确保萌人和华龙影业能够通过票房，轻松收回所有投资成本，还有所收益。
再考虑到录像带市场，这部投资几万美元的电影，预期投资回报率可能会相当惊人。
但是麦小余不满意。
美国是全球影坛第一大票仓国家，《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先在北美上映，一个月后才会在其他国家上映。其他国家的排片率、宣发力度和规模，很大程度会参考北美票房成绩。
可以说，北美票房成绩的好坏，会对其他国家的票房产生直接影响。
在他的计划里，这部电影是个超级大诱饵，如果不展现出超强的诱·惑，哪会有超级大鱼上钩？
因此北美的票房成绩一定要达到惊人的高度，以保证全球票房更加惊人。像《致命ID》那种全球票房七八千万美元的水平，是绝对无法让他满意的。
面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存在的先天不足，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搞事情。
针对美国的国情特点，麦小余决定选择雇佣塞缪尔一伙，组织黑人游行示威，来增加电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美国至今还没有一部专门适用于游行和集会的联邦法律，不过各州基本都制定了相关的法律法规，对游行示威的地点、时间、形式、目的、实际效果和社会影响等等都有所约束。
其总的原则是：游行前必须向当局提出申请。
各州对游行的规定不同，洛杉矶这边只需要在36小时前提出申请，拿到游行示威许可证即可。
申请的时候，需要明确游行示威的负责人，还需要缴纳一定数量的保证金。如果游行队伍在游行示威过程中损坏了公共设施，那么对不起，你得赔偿。
游行示威许可证不难申请，只要是和平及非暴力的，都能在程序上得到批准。说白了，申请许可的意义在于警察将有足够的准备，以保护示威者的安全和现场秩序。
美国游行示威的主题繁多，多是籍游行来主张自己的权益。比如医疗问题、教育问题、艾滋病救助、反同性·恋歧视、反战、呼吁爱护动物、环保、惩治司法**、缩减军费、撤军、弹劾总统等等。
塞缪尔组织游行的主题，是抵制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所以很容易就能通过。而且花销不多，按人头付钱，人数控制在百人左右，尽量全黑人，每次游行有个几万美元就OK。
钱花的不多，但是效果却不错。
先是电影本身自带话题属性。
这是一部华夏电影，华夏电影公司投资拍摄、华夏导演、华夏编剧；可是演员全部是美国演员，所有取景拍摄工作都在美国完成；而电影内容又涉及基督教的产生和耶稣的身世来历。
这是一部单纯的电影吗？
背后是否有华夏官方的影子？
能否代表华夏官方对基督教的态度？
这些挂钩政治的敏感问题，早在今年五六月份的戛纳电影节上，就被专业黑华二十年的部分欧洲媒体拿来大做文章。如今电影在美国上映，自然也引起美国媒体的关注。
黑人游行示威抵制电影，是个不错的宣传噱头，媒体不会错过。
至于说新闻报道是褒是贬，无所谓的，要的就是名气、知名度！
部分媒体上纲上线，说什么这部电影是华夏人的阴谋，正好忽悠部分好奇心强的美国人走进影院购票观影，为票房做贡献。
其次是美国白人与黑人之间的对立。
就像一直标榜民主自由一样，美国也一直标榜国内不存在种族歧视，但是白人与黑人之间的对立，瞎子也能看到。
美国传统文化认为，只有劣等弱势民族才不在乎血统，这便有了“大名鼎鼎”的一滴血原则。
按照这个原则：对白人来说，只要自己祖上有一点非白人血统，那你就不算白人；对于黑人来说，只要你身上有一点黑人血统，那你就是黑人。
美国前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德尔，是首位出任这个职位的黑人。即便身居高位，他也不得不告诫自己17岁的孩子，不要在深夜出门，因为一旦遭遇警察，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你是黑人，在白人警察面前，“我爸是李刚”不好使。
“黑”“白”分明！
这就是美国。
一款商品，大到汽车小到玩具，黑人买的多、用的多，就可能失去白人顾客；一所学校，黑人学生比例过高，很可能导致白人学生集体转学；一座新开盘的小区，如果预售给几家黑人，可能会遭到预购白人的抗议。
这都算好的了，美国还存在一些极端白人主义者。
塞缪尔组织黑人游行示威，抗议抵制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就可能导致这部分美国白人走进影院观影，然后自发为电影做宣传，在白人朋友圈安利，鼓吹电影的思想性、内涵性，用嘲讽的口吻证明黑人天生智商低。
呃……你说会不会没有白人这么做？
有钱能使鬼推磨！
麦小余能收买黑人，石昊也可以找人收买白人！
事实上，华龙影业只是疏通了部分美国媒体，石昊也没收买过白人。
美国黑白对立情绪高涨，不同肤色之间的枪击事件都屡有发生，通过一部电影嘲讽羞辱黑人一番，对于极端主义的白人来说，事儿很大吗？
那么做的白人都是自发的，要不然百人规模的黑人小游行，能被CIA盯上？
除了以上两点，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基督教在美国枝繁叶茂。
美国基督教教派繁多，天主教、浸·信会、卫理宗、路德宗、长老会等等等等，还有无宗派基督徒。不管各个基督教派的教义有何不同，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基督耶稣。
这部电影符合美国人“怀疑一切”的精神，不管是历史、生物还是宗教信仰等等，都可以怀疑。但是基督教徒看完电影后，心里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异端！
撒旦！
魔鬼！
东方人的阴谋！
想要颠覆我们的宗教文化！
起初，类似的腔调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
可是塞缪尔这边带头组织游行，认为这部电影亵渎基督，呼吁抵制电影，性质就不一样了。
没人知道游行的百余名黑人属于基督教哪个教派，不过人家都这么做了，你身为虔诚的教徒，如果没点表示，还好意思面对主吗？
美国宗教媒体上，响起了基督教徒的声音。
这一刻，基督教各个教派放下了以往彼此的恩怨，集体声讨这部来自华夏的异端电影。
问题在于，你在声讨之前，是不是得先去影院看一遍？
最好找到影片里的逻辑漏洞，当众戳破异端，维护耶稣的荣耀。
可是电影的逻辑漏洞不好找，看一遍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得多看两便？
所以说，麦小余让塞缪尔雇黑人游行，绝对是一种“多”“快”“好”“省”性价比极高的宣传方式。
但是——
事态失控了！
就像五六月份的戛纳一样，又失控了！
媒体上“华夏威胁论”的声音越来越多；白人黑人之间的对立情绪逐渐高涨；基督教各教派声称“宗教阴谋”；欧洲专业黑华二十年的媒体重新抬头……
因为一部电影，因为百余黑人的小游行，今年暑假，美国影坛有点乱，而美国国内可不是有点乱了，多地都爆发了游行示威。
极端白人主义者组织游行，认为通过对待影片的态度，显示出黑人群体的存在，拉低了大美利坚合众国的逼·格。
黑人组织游行，抗议白人种族歧视，要求提升自己的待遇。
基督教各教派组织游行，传播主的福音，消除异端影片带来的负面影响。
墨西哥裔组织游行，高呼要入籍，要求美国政府承认他们合法美国公民身份。
动物保护协会组织游行，同性·恋组织游行，环保组织游行，反战组织游行……多个群体趁机组织游行，主张自己的权益，要求得到解决。
绝大部分游行示威，跟电影没尼玛半毛钱关系，可是这种乱象，却源自于一部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电影能有这么大威力？
别开玩笑好不好！
都是老司机，谁不知道谁啊！
只有与政治挂钩，才会引发骚·乱！
在这种局面下，CIA能不介入？
CIA是美国三大情报机构之一，在美国情报体系中，它是唯一一个独立的情报部门，可见该机构在美国的重要性。
而CIA的介入，也表明美国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美国官方都照会华夏驻美大使馆了，还不够重视？
不过华夏驻美大使馆表示，我们不懂。
你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那就是一部电影。
电影无国界！
……
塞缪尔每次组织游行，麦小余都会让石昊派人监督。
没办法，不可调和的黑白矛盾，责任不全在白人身上，黑人自身也有问题。
比如底层黑人的懒惰，尼玛收钱游行，走到一半都能偷偷跑去抽大·麻，这还不算懒？
CIA的人出示证件带走塞缪尔的时候，石昊派去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还拍了照片！
静静听完石昊的讲述，麦小余咂咂嘴：“我擦，这是又被人当枪使了？”
那可不嘛！
任何事情，一旦与政治挂钩，就容易失控。
戛纳时就是如此，而这次显然是有人……呃，应该说是有外部势力，借着《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以及麦小余拟定的游行示威宣传方式，浑水摸鱼推波助澜，把事情搞大！
我说国内怎么一直不报道《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呢……
那些势力的目的是什么，麦小余不在意也不关心。
失控就失控吧，又不是没失控过；当枪使就当枪使吧，反正票房上来了就行！
自打塞缪尔开始组织黑人游行抗议，《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票房就一路攀升，到了七月底，上映两个多礼拜，银屏数超过1300块儿，票房已经突破五千万美元。
按照这种速度，等到电影下线，北美票房过亿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其他的……那儿是美国，乱不乱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麦小余不在乎，石昊不能不在乎，华龙影业是华夏人创办的美国公司！
“麦总，接下来怎么做？要不要收手？”
嗯？
麦小余眉头一皱，沉思半分钟，说道：“为什么要收手？有人拿我当枪，我要不多捞点票房，那不太吃亏了。”
“现在太乱了，严重脱离你的计划，连CIA都介入了。”
果然！
麦小余心里有了判断：“我就是想票房大卖多赚点钱，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也想收手，可现在收手，不正说明咱们动机不纯吗？”
“你的意思是？”
“继续啊。塞缪尔被CIA抓走无所谓，我可以找别的人。有人硬要搭我这条船，我没法拒绝，总不能连船票钱也不收吧？这样，等到票房超过八千万，我就收手。”
通话结束，石昊看着面前的两个白人男子，耸了耸肩：“你们听到了，这件事里我们是最无辜的，那只是电影的一种宣传手段，造成的后果并非我们所愿。”
“是不是无辜你说了不算，我们CIA自己会调查。”
“那就请便吧。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先了解一下我们华龙影业的背景，千万不要想着让我们华龙影业，为你们的无能背黑锅。”
“你在威胁？”
“不，是提醒。”
CIA的人离开后，石昊长出一口气，庆幸麦小余反应快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同时又有几分怀疑：他的背景，会不会是国内有关部门？
同一时间，麦小余也在感慨：政治流·氓真多啊……
夏天的夜，连风都是热的。有）?意）?思）?书）?院）
在P2P跑路潮中，大显身手的朝阳分局代局长王长贵离开分局，于夜色中乘车来到一家普通的茶社。
“在外面等我。”
叮嘱司机一声，王长贵走进茶社，报出房间名，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过道尽头的房间。
房间内，和他年纪相仿的陈爱军已经在等他了。
见他进来，陈爱军起身，两人握手拥抱，彼此招呼着落座，陈爱军还主动给他倒上一杯茶。
王长贵开玩笑道：“老同学，你这茶我能喝吗？”
“这儿的茶随便喝，真要到了我那儿，别说茶了，一口水都不好咽下去。”
“哈哈哈！”
王长贵笑着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陈爱军也没跟他拐弯抹角，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文件袋，推到王长贵面前：“看看吧。”
“这是什么？”王长贵疑惑的打量一眼文件袋，“我能看？”
“既然我拿给你看，就不存在问题。”
“神神秘秘的……你们那边需要我们朝阳警方配合？那也不对啊，就算需要我们配合，上面直接下个文就好，用得着你单独来找我？”
王长贵自言自语着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首页用曲别针别着一张照片。
看清照片上的人，他下意识把文件重新塞回文件袋中：“你们调查他？”
“有问题？”
“他肯定没问题。”
“看来你很了解他。”陈爱军点点头，“这就对了。最近我们正在调查这个人，排查社会关系的时候，查到你和他有来往，前段时间还通过几个电话。”
“没错，他是给我打过电话，叫我小心P2P公司卷款跑路。最近我们抓回来的那些嫌疑人，都是他事先提醒的。”
“我知道，包括前两年市里的打黑专项风暴，也是他起的头。”
“那你们还查他？”
“有问题就要查，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半点马虎。”
“大是大非问题？不可能！”
“看来你很了解他？”
“差不多吧，他现在三观虽然有所偏差，但我相信其本质还是好的。”
“呵呵。”陈爱军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你知道他从拘留所出来后，离开燕京在外地行骗三年吗？”
“行，行骗？”
“对。九个城市，受害者超过两千人，涉案金额两千多万，我们甚至怀疑，他当初回燕京成立萌人影视，也是来行骗的。只是因为某受害人被骗想要跳楼，触动了他的内心，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长贵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同学。他不相信麦小余会那么做，可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的工作性质，嘴里说出的话，不会有假。
“看看吧，里面有他的详细资料。”陈爱军点了点王长贵面前的文件袋，端起茶杯。
王长贵再次抽出文件，快速翻到记录麦小余消失三年的几页，认真翻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惊。
陈爱军倒是不太在意，还在旁边评价：“成立萌人影视以后，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洗白。说起来也可笑，山城、东海、杭城数百名被骗的受害者，不但成为他们公司的会员，少量受害者还被他捧成了明星……”
王长贵很快看完这几页资料，了解到麦小余失踪三年的经历，皱起眉头：“你们国安什么时候开始跟经侦、刑侦抢活了？”
“他那点事儿，不论定性诈骗，还是定性经济纠纷，都不归我们管。”
“那你今天找我？”
“找你了解一件事。他行骗三年，骗来的钱款，大部分都转到一个叫伍国栋的账户上，再由伍国栋换成美元转账国外。我们查到，伍国栋曾经是你手下的得力干将……”
王长贵瞬间听明白了，接过话头：“你知道伍国栋以前是我带的兵，那你知不知道，他因公受伤离开警队，曾经组织了九门反扒联盟？你又知不知道，他们中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美国户头没有任何问题，麦守正骗钱的目的，是为了替身患绝症的宋女士续命。宋女士的儿子董平，就是因为反扒而死，麦守正是董平的好友，也是宋女士的干儿子。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要不要把我也调查一遍！”
“老王，你不要激动，我这也是工作需要，调查清楚而已。”
“我理解。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先别急啊，正事儿还没说呢。”
“这不是正事儿？”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找你求证那个美国户头，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找的就不会是你，而是他了。”看出王长贵一脸迷茫，陈爱军接着说道：“最近美国那边有点乱。”
“什么意思？”
“你看看最后几页。”
最后几页，是有关美国各地各个群体组织的、规模不一的游行示威和抗议，有图有真相，游行的诉求五花八门。
王长贵不解：“你想说什么？”
“知道这次的起因吗，就因为一部电影。”
“电影？”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部很奇葩的电影。我们刚得知的时候也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美国情报部门都介入了，你说我们能不调查麦守正吗？”
“你是说，麦子搞的？”
陈爱军点点头：“你这个小朋友，胆子很大，也相当有能耐。就为了电影票房，搞出这么大阵仗，CIA都坐不住了。”
说着话，他又从随身公文包中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下播放键，里面传出麦小余和石昊的对话。
“……塞缪尔被CIA抓走无所谓，我可以找别的人。有人硬要搭我这条船，我不能拒绝，总不能连船票钱也不收吧？这样，等到票房超过八千万，我就收手。”
“你们对他上措施了？”说完，王长贵莫名的乐了，“这小子也喜欢偷录偷拍，这次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你们该不会想让我出面，劝他加入国安吧？”
“他的政审过不了关，不过，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外·围人员……”
“他的政审过不了关，不过，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外·围人员。有）?意）?思）?书）?院）而且他的职业，是完美的天然伪装，很适合干这行。”
王长贵整个人都不好了。多年的老警察，也不是没跟国安配合过，很清楚国安外·围人员是个什么概念。
“老同学，我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你告诉他，只要他同意，他以前那点破事儿我都可以帮他解决，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跟他当面详谈。”
“不是，你们对他兴趣也太大了吧。如果想在娱乐圈发展外·围人员的话，有大把人呢，何必盯着他？”
“他的胆量、魄力和能力，都是别人不具备的。就拿这次来说，为了宣传电影提高票房，雇佣黑人在美国游行示威，咱们国家哪个影视公司敢这么干？只有他敢。
据我们了解，他们公司那部电影，特地去美国拍摄，演员也都是美国人。我们有理由怀疑，那时候他就有了全盘计划，从戛纳电影节到现在美国各地的游行示威，都在他的计划中……”
“我不信。”王长贵摆摆手，晃着手里的资料，“他事先绝对想不到，他为了电影票房搞出来的计划，会被各国情报部门利用。”
无风不起浪。
麦小余风不小，却也掀不起如此巨浪。现在美国浪那么大，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
没经历过政治斗争的麦小余都能意识到，王长贵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政治啊，政治。”
陈爱军没有反驳：“不论个人能力如何强大，在政治面前都显得渺小。”
“这么说，你们也出手了？”话一出口，王长贵就后悔了，立刻扯开话题，“你接着说。”
陈爱军也像没听到王长贵之前的问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只有他敢做，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陈爱军略作迟疑：“我们怀疑，因为董平的死，他受到刺激，精神方面出现问题……产生多重人格。”
“你的意思是他疯了？不可能！”
“如果我告诉你，漫画作者麦子、文学作家小麦、编剧阿正和音乐人小鱼儿其实是一个人，都是他；另外，他还定期去看心理医生，你现在还坚持吗？”
王长贵：“……”
陈爱军掏出烟，递给他一颗，自己也点上：“我们的调查资料里，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如果你还是不信，给你的老部下打个电话，伍国栋也知道。”
王长贵反应过来，立刻联系伍国栋。
伍国栋起初还替麦小余隐瞒，可是王长贵手里拿着有关部门的调查资料，几番质问下来伍国栋根本瞒不住，不得不承认。
麦小余的精神真的有问题，麦子、小麦、阿正、小鱼儿都是他分裂出来的副人格！
得知这件事，王长贵心中莫名感伤。
他看着陈爱军：“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劝他？”
“你不了解他这几年的表现，他真的是个人才，不加入国安可惜了。可惜他有前科又涉嫌诈骗，过不了政审。”
“你了解他，干嘛不直接找他？”
“我让人分析过他的性格。如果是在董平去世前，他绝对会接受我们的感召，但是我们不需要那时的他；而现在，他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可如果我直接找他，他能当场啐我一脸。”
“哈，看来你还真了解他。抱歉老同学，这个忙我帮不了。”
“未必。”
“怎么讲？”
说话间，王长贵的手机响了。
陈爱军笑了。
王长贵拿起手机一看，麦小余来电！
“你故意的！”
“想想你我的使命和职责，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接吧，老同学，别忘了开免提。”
王长贵无语，略作迟疑接通电话，摁下免提键。
电话里传来麦小余的声音：“贵总，你不地道，找人查我底是不是？”
王长贵瞪了陈爱军一眼：“你要是底细干净，还怕人查？三年两千万，你能耐大了！”
“我艹，至于吗，一个CIA还不够，国安也跳出来了。你旁边是不是坐着国安的人，手机开免提？那正好，有话我就直说了。我不就想电影票房大卖吗，也算是为国争光，不好吗？而且我祸祸的是美国，又让你们免费搭船，还不够吗？”
王长贵满脸惊讶。
只凭自己一句“三年两千万”的提醒，麦小余瞬间猜到真相，连手机开免提都猜到，不能不令他吃惊。
陈爱军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以眼神示意王长贵继续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麦子，有关部门对你有兴趣，你有没有兴趣帮国家做事，他们承诺帮你解决三年两千万的事情。”
“怎么着，威胁我？我可是疯的，杀人不犯法的哦。不过，如果他们能帮我除掉宁家父子，让宁世荣死在我面前，我可以考虑他们的条件。”
王长贵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无奈面对陈爱军：“你听到了。我个人意见，他这种性格你们未必驾驭的了，真要替你们办事儿，说不定还会给你们捅娄子。”
陈爱军还想再努力一下：“麦守正同志……”
“停停停，无名英雄、热血奉献之类的说教对我没用。我现在有钱了，觉悟也低了，不想当流血又流泪的英雄。你是贵总的朋友，贵总的面子不能不给。这样吧，以后我再在国外搞事情，提前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早做准备免费搭船，够意思吧？”
“你还要在国外搞事情？”
“多新鲜呐。作为一个有理想的新时代好青年，当然要心怀远大梦想。但是万恶的美帝总会阻碍我实现梦想，不让我们萌人走上国际影坛的大舞台，那我只能继续搞事情了。这次只是热身，效果你们也看到了，将来会更精彩。”
这特么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陈爱军和王长贵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电话里又响起麦小余的声音：“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你别气，不是我跟国家讨价还价，而是我的正当诉求。”
“你说。”
“第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级别要对等。你是贵总的朋友，绕了这么大一圈引我入套，看来级别不低，今后我就跟你直接联系，别找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小鱼小虾，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王长贵一愣：这跟外围·人员有什么两样？
陈爱军当即应道：“这条我可以答应你，第二条呢？”
“立刻撤掉舆论封锁，让美国那边的消息传回国内。美国乱了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干嘛一直压着，耽误我多少事……”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引发不小的轰动。（有?（意?（思?（书?（院不论是电影自带话题、社会影响，还是票房成绩，按理来说都足够国内媒体大肆报道一番。
可是大半个月来，国内媒体愣是没动静，只靠网友自发传播和水军扩散，效果相当有限。因为国内媒体没动静，往往代表着另一层含义。
之前麦小余还纳闷，因为《功夫熊猫》，国内电影人被骂成狗，自家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虽不及《功夫熊猫》，但至少也能够扳回一些局面。
主流媒体为什么就不报道呢？
直至石昊来电，通过电话中的重音提示，暗示他美国CIA关注此事，他才隐约猜到国内媒体按下新闻不发的最大可能。
事实也如他所想，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他的背景。在确定他跟境外机构没有关系之前，有些消息不易通过媒体传播。
这不是杞人忧天。
因为《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美国闹出那么大动静。美国情报部门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华夏，而华夏有关部门则需要考虑，，会不会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故意挑拨华夏与美国的关系，加剧对立情绪激化矛盾。
不是华夏怕美国，而是不愿被第三方当枪使。
直至了解到麦小余没有任何海外关系，也没有跟任何境外势力有联系。而这件事真的是乌龙，麦小余雇佣黑人游行示威，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自家票房大卖，只不过被多方势力同时利用，有关部门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有关部门对麦小余产生了浓厚兴趣。
胆大心细、敢想敢干、面对突发状况应对自如，又有萌人影视老板、麦子、小麦、阿正、小鱼儿等多重身份掩护，很适合为有关部门服务，便有了陈爱军约王长贵见面一事。
陈爱军和王长贵见面，其实也是对麦小余的一种考验，考验其敏感程度和判断能力。
考验很成功，麦小余没令他失望。
只凭王长贵的一句暗示，便隔着电话推断出大体真相，麦小余的警惕性和逻辑分析能力深得陈爱军肯定。
不过麦小余的短板也很明显，由于生活经历的缘故，缺乏政治层面的经验。他虽然拒绝了陈爱军的橄榄枝，可他提出的第一个条件，等于变相将自己归为有关部门外围人员中。
至少陈爱军和王长贵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麦小余嘛……呵呵。
他缺乏政治智慧和经验，但他不缺圈羊羔的套路。
首先他需要一张虎皮吓唬人，有关部门这张虎皮很有威慑力；其次，将来他肯定还得去祸祸美国，根据运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期间的两波经验，他发觉有了情报机构的推波助澜，搞起事情来效果会更好。
就像五六月份的戛纳，和现在的美国，如果没有各方势力暗中介入，也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更重要的是，有关部门不松口，国内媒体就不报道《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相关新闻，而他还要利用这部电影在美国的轰动，圈大羊羔呢！
这不，次日一早，新闻时效性最强的网络媒体，首先报道了萌人影视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在美国造成的影响，和票房成绩。
“萌人影视再创奇迹，两万美元小制作，北美票房已超5000万！”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美国争议最大的华语电影！”
“谁说国产片已死！”
“美国有《功夫熊猫》，我国有《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萌人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早就引起主流媒体高度关注。
制作成本两万美元，北美票房5000万，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媒体大书特书了。
这部电影又在美国引起巨大争议，还有团体和个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华夏电影在美国的影响力，还从未达到过如此高度，不值得报道吗？
另外，最近《功夫熊猫》在国内赚了票房赚了口碑，搞得国内吃瓜群众对华夏电影恨铁不成钢，《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恰好可以看做《功夫熊猫》的反击。
你们用我们华夏的酒瓶，装你们的酒；我们也能用西方的酒瓶，装我们华夏的酒！
这种提气儿的事儿，吃瓜群众肯定喜欢看，具有极强的新闻价值。
要不是有关部门打招呼，主流媒体早就展开长篇累牍的报道了。
现在也不算晚。
网络媒体最先报道；当晚部分纸媒也参与其中；次日一早，更多纸媒加入报道的大军，《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顺利登上娱乐版头条。
吃瓜群众们看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瘾。
别看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经常有公众抱怨国家如何如何，真遇到振奋人心扬眉吐气的事儿，绝大部分公众也从不吝赞美之词。
加上水军四处活跃，有关《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话题，热度极高，很快登上热搜榜首，把某知名影星婚内出轨被抓现行的新闻都压了下去。
“萌人牛·逼，让老外见识到咱们的厉害！”
“同意。不像国内其他电影，就知道赚咱们老百姓的钱，赚老外的钱才叫本事！”
“张小泉是谁啊，以前都没听说过。”
“金马奖最佳摄影，最近转型导演。他执导的《爱情呼叫转移》，八月十几号在国内公映。”
“那必须去看看！”
“对，这种有骨气的导演必须支持。”
“萌人的导演真心没的说。以前晹小星执导的《致命ID》，这次张小泉执导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太痛快了。”
“晹小星，张小泉，都是‘小’字辈，我建议以后的导演都改叫某小某好了。”
“新人求科普，《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什么时候上的，我怎么没看过？哪儿能看得到？”
“你放弃吧，可能会在香江和台岛上映，内地你就别指望了，这部电影没过审。”
“我擦，又没过审？《致命ID》没过审，这部也没过审，但是国外票房都非常高。要我说，不是咱们国家没人国产片不行，而是广电总局的官老爷们太无能……”
这次广电总局真的是躺枪了，萌人压根就没送审！
好吧，即便送审估计也过不了。
不过，网络上很快又冒出另外一种声音，替广电总局洗冤。
“这是一部充满谎言的荒谬电影，我对主的虔诚绝不会因此而崩溃！”
“这部电影亵·渎基督，是异端，坚决抵制国内上映！”
“垃圾电影不知所谓，如果在国内上映，我绝对不会去看！”
“楼上的兄弟不要谩骂，主是仁慈的，一定会宽恕这些无知的罪人……”
国内的基督徒大部分没看过电影，可是从媒体对国外的报道、转载国外的报道、以及有关影片剧情的报道，大体猜到了一些。
少量极端的基督教徒专程飞美国，特地看完这部电影回来传播，国内少部分基督教徒开始在网上、萌人官微、阿正的微博、张小泉的微博留下愤怒的质问。
他们这么一闹，老司机一引导，公众们明白电影为什么没过审了，然后双方开始在网上撕·逼。
公众如何看待《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都不可能改变电影无缘内地市场的命运，所以麦小余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某些羊羔的反应。
有关部门的咬饵出乎他的意料，而这只是个开头。
……
新的一天到来，光纤传媒的总裁王田来到公司。
秘书端来一杯热茶，递上经过整理的报纸杂志，无声退出办公室。
这是王田的习惯，每天上午来到公司后，喝着热茶浏览当天的新闻。他喜欢浏览哪些新闻，秘书很清楚，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节省他的时间。
喝口茶，翻开报纸，浏览自己关心的新闻。
翻到今天的娱乐版，王田眉头微皱。
又是萌人影视，又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虽然下了娱乐版头条，可是报道占据了不小的篇幅。
再看看其他报纸的娱乐版，萌人影视以及那部软科幻电影，俨然成为媒体宠儿。
纸媒尚且如此，网络媒体可想而知了。
想想也是。
制作成本2万美元，北美票房接近6000万美元……这还是目前的票房成绩。按照业内人士估计，这部电影北美票房破亿应该没问题。
所谓两万美元，很可能是个噱头，可是在现有北美票房6000万美元、北美总票房可能过亿面前，两万和二十万有多大区别？
海外票房，一直都是国内电影人心中的痛。否则也不会因为《功夫熊猫》，被公众骂成狗了。
在这种局面下，萌人制作的这部另类的东西合璧电影，可谓风光无两。表面上看挽回了国内电影人的颜面，实际上真正的好处，几乎全被萌人拿走了。
公众对萌人的赞誉自不必说，身为中贱，短期内知名度、影响力盖过大贱巨贱，甚至被部分激进的网民誉为民族英雄。
导演张小泉也收获了极大的荣誉，上节目、接受媒体采访、路演时的焦点……他转型导演后执导了两部电影，一部为国争光，国民与有荣焉，一部即将公映，备受公众期待，天然的宣传啊。
然而在王田眼中，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媒体态度巨大转变背后的含义。
之前国内媒体一直按下不表，最近几天从不同角度出发，换着花样没完没了的报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萌人影视，萌人影视，水够深啊……
正琢磨着，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光纤传媒艺人经纪部总监杜馨拿着一页文件，气鼓鼓闯了进来。
“王总，萌人欺人太甚！”
王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问道：“怎么了？”
啪！
杜馨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他们挖咱们的人，今天还发来律师函！”
“萌人成立几年来，从来都是签新人，自己捧红，没听说过他们挖墙脚。”王田拿起那页律师函，几眼看完重点，“柳妍？是什么人？”
“前几年《猫人超级魅力主持秀》上签下的主持新人，这几年接了不少节目，不过发展的不温不火。”
“不温不火？”王田若有所思，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不温不火的主持人，萌人挖她干什么？”
“好像是萌人新剧《爱情公寓》找她主演，小郑觉得角色不合适拒绝了。”
“也就是说，萌人挖她过去，就为了主演那部《爱情公寓》？”
王田这么一问，杜馨也反应过来，这里面……不对劲。
“王总，您是说……”
“萌人自成立以来，以签新人为主，从没有过看走眼，更没挖过人。这次突然挖咱们公司一个不温不火的艺人，你觉得正常？”
杜馨幡然醒悟：“我明白了。回头我给她换个经纪人，多给她点优质资源。”
“这个不着急，柳妍是什么态度？”
“她不怎么表态，都是律师出面，那个律师也是萌人帮她找的。”
“这样啊。”王田点点头，“你通知柳妍，让她来我办公室。”
“王总您亲自出面……挽留她？”
“你不懂，去吧，按我说的办。”
杜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又听到王田给秘书打电话，让她取消今天的行程，显然是为了留出时间和柳妍谈话。
一个普通艺人而已，至于这么重视？
柳妍这几天一直在家休息，等待自己和公司完成解约。
接到杜馨的电话时就比较吃惊了，等听到光纤传媒老总王田在办公室等自己，心中的惊讶莫名难以言状。
挂断电话后，她先给麦小余去了个电话：“麦总，我们王总让我去办公室见他。”
“现在？”
“嗯。”
麦小余沉默几分钟，问道：“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如果你们公司同意你主演《爱情公寓》，并且愿意全力培养你，你还愿意来我们萌人吗？”
换成柳妍沉默了。
好一会她才说道：“对不起。”
“因为我和你的关系？”
“嗯。我知道自己太敏感，可我心里总有点儿不舒服。”
“那我太吃亏了。大白兔，你最近有没有孤独寂寞觉得冷？”
“没有！不过这两天在家有点无聊，今晚打算喝酒，你要是有空，可以来陪我喝酒。”
“看来我需要培养捡尸的好习惯了……”
……
半个小时后，柳妍梳妆一番出门，步行来到公司。
见到王田后，她礼貌点头：“王总。”
“你就是柳妍啊，来，坐坐坐。”
王田态度和蔼，招呼柳妍坐在会客区，又让秘书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听说你想跟公司解约，所以找你来聊聊。”
柳妍喝咖啡，不说话。
王田又问道；“你跟萌人的麦总，是什么关系？”
“咳咳咳！”
“你跟萌人的麦总，是什么关系？”
“咳咳咳！”
柳妍被咖啡呛到了，慌忙拿出纸巾，一边擦拭一边道歉：“对不起王总。”
“没关系。”王田笑着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小柳，帮我约一下萌人的麦总，今晚我想跟他坐一坐。”
柳妍愕然看着王田，后者起初还不在意，后来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略一沉吟：“不方便？”
“不，不是，我来公司前联系过麦总，他说，说，今天中午请您吃饭……”
出门前，柳妍联系过麦小余，告诉后者光纤老总王田找自己，很可能跟她想解约有关。
麦小余先问了她的想法，然后有调·戏她两句，最后告诉她，今天中午在萌人大饭店请客。
“如果你们王总让你约我吃饭，你就带他来萌人大饭店，我做东；如果他没说，你就不要提，中午自己来饭店，我请你吃饭。”
柳妍吧嗒吧嗒说了一通，听得王田目瞪口呆。
好一会，王田掏出烟，点上一颗，连抽了好几口，问道：“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嗯，他还说，如果你让我约他吃饭，就把这些话都告诉你。”
“妖孽啊。”
王田哭笑不得的感叹一句。
正如他之前说公司艺人经纪部总监杜馨“不懂”一样，他看中的不是柳妍，而是柳妍和麦小余的关系。
萌人从不挖人，突然要挖柳妍，绝不仅仅是看好柳妍那么简单，更可能是因为柳妍和麦小余认识，有交情。
因此柳妍来了后，他才会开门见山的询问柳妍和麦小余的关系。
柳妍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被咖啡呛住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的判断。
萌人影视是个奇葩公司。
隐藏boss麦小余在网络上很高调，通过萌人官微东征西讨大杀四方，但是现实中非常低调，低调到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
圈内很多人甚至只知萌人CEO刘晓丽，完全不知道刘晓丽背后还有个萌人麦总。
哪怕光纤传媒这艘大贱的船长王田，也没有渠道联系上麦小余，而柳妍则是个突破口。
别看萌人只是中贱，因为成立时间短、经营方式奇葩，晋升大贱难度极高，可这艘中贱不一般，从《致命ID》到《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彰显出超强的海外吸金能力。
还有他为了替影片宣传造势，在美国那边搞出的动静，王田自问没这个魄力，放眼整个华夏影坛，也没人敢那么干，而且他还干成了。
圈内盛传，萌人奇葩喜欢玩单机，那只是不该知道的人的误传；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萌人也跟人合作，只不过分人。
像是几年前的《天下无贼》，不就是跟海联院线和映艺娱乐联合投资的吗？
萌人的电影，只要在国内上映，都交给海联院线发行；映艺娱乐老板刘德骅，曾经跟阿正学过太空步，还友情客串《石头》。
电视剧方面的《亮剑》和《士兵突击》，萌人缺乏部队方面的资源，就跟部队方面合作；而萌人跟千禧娱乐合作的《媳妇的美好时代》，则是因为千禧一姐海青和麦小余是旧识，而且在萌人遇到困难时，千禧雪中送炭。
这说明什么？
说明萌人老板不成熟，在选择合作方的时候，更多的是意气用事，考虑谁跟我关系好，而不是衡量合作伙伴的实力以及对影视剧的帮助。
以前吧，王田还真不在乎跟萌人合作打交道。他跟刘晓丽在一些颁奖典礼、慈善酒会上见过，也只是点头之交。可是从去年开始，光纤传媒正式进军影坛，尝到甜头后打算扩张规模，情况就不一样了。
华夏影坛，萌人最妖。
从不参与别人家的电影投资，也鲜少让别人参与自己家的电影投资。这导致萌人出品的电影不多，可几乎每部影片都稳赚不赔。
另外，国产电影最大的困难——海外发行，也玩儿的666。
不仅发的出去，还能赚回钱来！
《致命ID》牛刀小试，从国内找了一批群众演员，全球票房八千万左右；现在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从美国找了一批群众演员，全球票房只怕能突破两亿美元！
除了《天下无贼》外，萌人制作的都是小成本电影，别人家也不好参与投资拍摄，不过王田不相信萌人不拍大片。
说一千道一万，不论中小成本电影中出现了多少优秀影片，大片才是各国公认的王道，才是国际影坛的大趋势！
因此王田有心打通萌人这条人脉，这也是他让柳妍来自己办公室的目的。
没办法，谁让萌人挑选合作对象，只挑选关系好的呢？
除了电影方面，还有电视剧。
萌人剧红演员，真的能红，光纤传媒以综艺节目为主不假，可谁说主持人不能拍电视剧？
通过电视剧积累人气，人气反哺节目主持，提高主持人咖位，相辅相成不好吗？
然而麦小余藏得太深，王田联系不上，所以才会想通过柳妍搭线。
谁想他只是让柳妍来办公室，麦小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多智近妖啊！
也难怪面对擎天打压，萌人这几年还能发展飞快……
既然麦小余带到自己的想法，王田也就不在遮掩。
看看时间还早，问柳妍：“你和萌人的麦总关系不错？”
“还行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柳妍迟疑片刻，说道：“他是我房东……王总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他有一套房子空着出租，我租下来而已。”
王田无奈的摇摇头：“你不用解释，娱乐圈没人在意这些。我也相信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否则你会比现在红得多。”
柳妍：“……”
王田又道：“听说你准备跟公司解约，跳槽萌人？”
“对不起王总。”
“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人往高处走嘛，我能理解。不过萌人那边以影视制作为主，就算涉足综艺，形成规模也需要时间。你努力了多年的主持工作，就这么丢掉？”
“我……”
……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王田开车，载着柳妍，按照柳妍所说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小区门口的萌人大饭店。
看着眼前的萌人大饭店，王田有种丽晶大宾馆的既视感。
这就是个普通的饭店，装潢一般，跟其他路边饭店差不多。只要说区别的话，萌人大饭店还算干净，客人也比较多，一面墙上还……挂满了明星的合影？
萌人旗下成名艺人、导演一个不少，还有林志铃、海青、柳芊芊、苏有鹏、刘德骅等明星大腕都有。
王田看了一遍，低声问柳妍：“哪个是他？”
柳妍摇摇头：“没有。”
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