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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眇仙途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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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眇仙途全文阅读

无眇仙途作者:月影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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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眇仙途最新章节第五百零二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
第二章 黑狼乳婴
无眇仙途全文阅读作者:月影嘉木加入书架
d    听说云二娘有了身孕,刁氏更心生嫉恨。一想到将来的财产可能要被云二娘母子分去一半,刁氏恶向胆边生,几次欲加害云二娘,但都被孙大婶识破阻止了。

    一晃七八个月过去了,当秋风渐起,落叶飘零的时候,云二娘终于临盆了。经历七八个时辰死去活来的痛楚,云二娘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只是这婴儿出生时,与众不同,竟没有啼哭一声。稳婆刚将婴儿洗干净,那婴儿就忽然睁开了眼,并呵呵一笑,吓的稳婆一哆嗦。稳婆心中暗自嘀咕:“这孩子莫不是什么妖孽?”

    当云二娘抱过孩子,那孩子竟抬起头冲云二娘微微一笑,云二娘一怔,那笑容,云二娘似乎很熟悉!隐约间,云二娘想起了百仙崖的一幕,再联想到这孩子出生时的奇异,便隐隐觉得儿子的降生,或许就有些神奇。抱着儿子,亲了亲那张总含笑意的嫩脸,云二娘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就在婴儿睁眼的刹那,远在南燕国妙道宗的主峰---妙道峰,传出了沉重的钟声,九十九计钟声响彻云霄!妙道宗近十万弟子刹那间全都面向妙道峰就地跪拜……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的招摇山苗儿谷内,随着‘蹦’的一声闷响,原本清扬激越的琴声,嘎然而止!弹琴女子刹那间脸色苍白。女子缓缓起身,一身淡紫色的宫装,片刻间,竟随意动,淡幻成白色!推开柴扉,遥望西海,女子清冷的脸上涌出沧桑……

    云老爹见云二娘又为他生了个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封了一些碎银,来到镇上私塾方老先生家,央请方老先生取名。方老先生沉呤片刻,微微颔首道:“如今世道,伦理丧失,人心不古,杀戮四起,百姓祈盼安宁,那就叫云靖吧,希望孩子长大,能靖乱世,安天下!”

    云老爹听这名字起的有气势,便对老先生一揖,欣欣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路过孙家,云老爹就碰上了孙大叔,孙大叔一见云老爹,就憨憨一笑,说道:“老东家,我家大婶刚生个男伢,想请东家给取个名呢!”

    云老爹一怔,怎么这么巧,孙家儿子会与自己儿子几乎同一天出生?沉吟了一会,云老爹知道,孙家是请不起先生取名,同时也敬重自己,所以才会央自己取名,想了想,便道:“今年是丙寅年,就叫二虎,怎么样?虎虎有生气,生龙活虎!”

    孙大叔一听,也是喜不自禁,连连称好,朝云老爹躬身一拜,转身回去了。

    云二娘产后,身体更加虚弱。虽然云老爹请了老妈子来照料,但那刁氏却将老妈子使唤在她那东厢房里,忙前忙后的,让老妈子根本没空照料云二娘。刁氏还时不时对着云二娘屋子指桑骂槐,恶语相加。

    云二娘又累又气,终于病倒在床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云老爹请来郎中,郎中一号脉,就缓缓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当天晚上,云二娘勉强地睁开眼,抱过小云靖,看着小云靖微笑着的嫩脸,竟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从此,云二娘的眼便再也没有睁开!

    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寒风凛冽,白雪皑皑。孙大叔背上弓箭,拿上钢叉,朝葛山走去。

    孙大叔农忙时节在云家帮工,冬天农闲时,便经常去葛山外围狩猎。孙大叔不仅是个庄稼好手,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猎手,他力气大的惊人,一个人就能捕获一头野猪。但孙大叔更多的时候,只是在葛山外围捕猎,从不敢只身进入葛山深处。据说在葛山深处,出没着不知名的凶兽,从前,也有几个胆大的猎人,结伴进去,可却没有一人活着回来,再进去寻找的人,依然没人回来。从此,葛山深处便成了人们禁区,没人再刚踏入半步。孙大叔在葛山外围安放了一些弓夹,设置了一些陷阱,每天早晨,张大叔都去收猎。

    葛山外围由一些不高的山丘所组成(呈坎人又称之为后山),山丘的下半部长满了灌木荆棘,而之上却生长了成片的黑松林。在灌木荆棘中,张大叔安放了弓夹,主要捕获一些诸如野兔、山鸡之类的小猎物;在黑松林里,张大叔挖了几口陷阱,主要捕获诸如野猪、獐鹿之类的较大猎物。

    或许是雪天的缘故,张大叔在灌木丛中收获颇丰,捕了五只野兔,四只山鸡。张大叔心中暗自高兴,这些收获,拿到集市上就可换来一家四五天的口粮了。重新安置好弓夹,张大叔便兴冲冲地朝黑松林走去。

    刚进黑松林,张大叔忽然头皮一麻,打了个冷颤!凭着猎人灵敏的嗅觉,他感觉到凶兽的存在。张大叔赶忙放下猎物,取出弓箭,夹着钢叉,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内探去!

    没摸进去多远,张大叔抬眼便发现在一株黑松树下,卷曲着一匹身躯庞大的黑狼,那黑狼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张大叔心里一紧,身体有点打颤,狼,他见过的多,灰狼,青狼,褐色的狼,就是没见过黑狼!一般的狼,遇到单只的,哪怕身躯庞大,张大叔也根本不惧怕,但此刻遇到这匹奇异的黑狼,在它那冷冷眼光的注视下,在它身上散发出的威压隐隐笼罩下,张大叔后背不由得冒出一丝丝凉气!

    张大叔丢下弓箭,双手握紧钢叉,鼓起勇气,与黑狼对峙起来!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逃,也逃不了,论速度,人远远不是狼的对手,尤其在雪地里。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狼时,如果不想与狼发生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地与其对峙,以自己的煞气逼狼离开!

    张大叔在对峙中,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狼的身躯,却又大吃一惊。他发现,那庞大黑狼的身躯下竟窝着一团婴儿襁褓,似乎襁褓内的婴儿还在蠕动。黑狼的几丈范围内垫满了厚厚一层松毛,竟毫无积雪。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张大叔惊愕不已,一脸骇然。就在张大叔思索要不要拼死一搏,驱赶黑狼,救回婴儿时,那黑狼在对视片刻后,竟低下头,嗅了嗅婴儿,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一刻,似乎黑狼腹部****有乳汁滴落。黑狼回首又盯了一眼张大叔后,竟缓缓地朝葛山深处走去。

    眼见着那两丈多长、一人多高的巨型黑狼孤独地离开,张大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丢了钢叉,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襁褓,低头一看,张大叔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不是东家的儿子---小云靖吗?此刻,那小云靖一边小嘴还在吮吸着,一边竟冲着张大叔微笑呢!

    张大叔赶紧双手抱紧襁褓,也不要了弓箭、钢叉,更不顾那山鸡、野兔了,只是抱着小云靖,慌慌张张地朝镇上跑去。

    这时,在云家的东厢房,云海正罕见地红着脸,冲着刁氏怒吼:“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嗯?好歹那也是我亲弟弟呀!”。

    云海天性懦弱,娶了这蛮横的刁氏后,更是抬不起头,平日里刁氏说东,他绝对不敢说西。只是今天在家里没有看到小云靖,再一想到刁氏平时恶毒的言行,他一紧张,猜想这恶妇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顿时血往头上涌,怒从胆边生,这才突然爆发地对着刁氏怒吼。

    “哼!你个蠢材!”刁氏一翻白眼,站起身,竟拍着桌子,对着云海嘶吼:“你亲弟弟?那就是一个妖孽!!你没听稳婆说吗,一出生就睁眼,还呵呵一笑,几个月了,你听他哭过吗?这是小孩吗?这妖孽就是个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娘,你还让他再克死谁?克死你?克死我,还是克死你老爹?啊?这妖孽,早没早安宁!!”

    云海刚一发火,就被刁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听她那口气,十有八九她还真是干了什么可怕的恶事,云海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几天前,老爹出门去县城时,暗地里一再叮嘱他要看好小云靖。他也懂得老爹的用心,这几天,回来与出门,他也都去看看小云靖。只在昨天晚上,他被镇上几个少掌柜拉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回来也就倒头便睡,没想到,今天一起床,到西厢房没见到小云靖,一问老妈子,老妈子说昨天晚上少奶奶抱过去了。他原本不相信刁氏胆敢对云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可刁氏刚才的怒吼,却明白无误地证实了他不敢想象的猜测。此刻的云海,犹如五雷轰顶过后,六神无主了。

    如果刁氏真的害了小云靖,云老爹自然不肯罢休,就是云家的族长、族老们肯定也会兴师问罪,家法处置的。那这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了!云海绝望得欲哭无泪。

    云海傻傻地愣了不知多久,才想起要找孙大叔帮忙,不管怎样,先找到云靖再说。

    “这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恶妇,不作死就难受呢!”云海心里一边咒骂,一边朝孙家走去……c
第三章 善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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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住在呈坎镇的绝大部分人家都是云氏族人,一小部分人家多是云氏家族的佃农或雇工,因此,在呈坎镇,一般大事都由云姓族长及长老们商议决定。这天,在镇中心的云家祠堂议事厅里,族长及长老们听了云老爹的讲述,顿时炸开了锅。

    “这恶妇,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没想到还这般歹毒,竟敢将亲弟丢到后山!”一长老气得脸色铁青的骂道。

    “听说云二娘也是被她逼死的!这恶妇,就应该沉河溺死!”另一长老也气愤地嚷道。

    “这恶妇是有所倚仗的,听说她哥哥现在是神剑门的一位堂主,处置不好的话,我们怕是要遭江湖门派的寻仇呢!”有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哼,寻仇?还有没有是非,还讲不讲天理!若是为这事来寻仇,胆敢伤我族人,老夫就是拼死一战,也在所不惜!!”一位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长老,一拍座椅,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天地嚷道。

    “振山长老,你是掌管家法的,这件事你审清楚了吗?”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族长冲这位腾地站了起来的长老沉声问道。

    “审过了,这恶妇嚣张的很,对丢弃小云靖的事,她是供认不讳,她一口咬定说是为云家除妖孽呢!并威胁说,要是云家处置她,她哥哥肯定会来荡平呈坎镇的!”这位叫云振山的长老回道。

    顿时,长老们停止了议论,目光一起朝族长看去。

    族长面色一紧,冷峻地说道:“我云氏一族一直恪守从善如流的祖训,与人为善,从不恃强凌弱,千百年来,未出现大奸大恶之人,更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正如此,我族人才得以传承千百年而安居于此!然而,从善如流并非姑息养奸,扬善必须惩恶!那刁氏谋害亲弟,心若蛇蝎,找荒唐理由胡乱搪塞,干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即使溺杀,也难泄民愤!幸而,天佑我云氏子嗣,竟有神兽援救,才使得小云靖幸免于难,才使得这恶妇阴谋没能得逞。至于如何处置这恶妇,古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就根据族规,鞭挞一百,着云海休了此恶妇,将此恶妇逐出云家,逐出呈坎。云老爹,你看如此处置可行?”

    云老爹黯然地点了点头。

    族长接着又说道:“至于江湖门派可能寻仇滋事,我认为,那刁氏兄长,若明事理,必不会来!若与那刁氏一般地嚣张跋扈,哼,我云氏一族既然能传承千百年,又岂惧怕一江湖门派上门滋事!传令下去,即日起,加强巡查,加强戒备,不可放陌生人尤其是江湖人士进镇!”

    最后,族长一甩衣袖,朗声说道:“善不可欺!恶不去,善何在?执行家罚!!”

    不一会功夫,几个壮汉便将被绑着的刁氏押到祠堂。此刻的刁氏没了往日的嚣张,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请家法!”族长扫了一眼刁氏,便大声喝道。立即,几个壮汉不容分说地将刁氏往刑柱上一绑,执法壮汉从执法长老手中接过黑色皮鞭,先是抱拳冲族长及长老们一拜,然后抡起皮鞭朝刁氏抽去!执法壮汉听得这刁氏的恶行,心里本就气愤,所以每一鞭都使足了力气,第一鞭抽过去,刁氏立即惨叫起来,没几鞭,刁氏就皮开肉绽,哀嚎不已。一百鞭抽完,刁氏已奄奄一息。云海写了休书,族长也写了一封书信,写明了刁氏的恶行,塞在了刁氏身上。云老爹立马雇了辆马车,吩咐马夫将刁氏直接送到百里外的刁氏娘家—刁家庄。

    长老会处置了刁氏后,云老爹来到孙家。当日云海到孙家找孙大叔时,刚好见孙大叔抱了小云靖回来,云海惊喜万分。听了孙大叔的讲述,云海也惊愕不已。至于小云靖怎会出现在后山,云海心里猜测到了十之八九。当时也不敢领走云靖,只好央请孙大婶代为照顾。孙大婶见云靖可怜,又念当初与云二娘的缘分,便一口应承了下来。云海不敢隐瞒此事,从孙家一出来,就赶紧叫人捎信让云老爹回来。云老爹回来后听完云海的讲述,气得浑身打颤,心想有这样的恶儿媳在,小云靖看来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于是一怒之下,找到族长,交由长老会处置此事。此事一处置完,云老爹便想接回云靖。可到孙家后,见云靖被孙大婶照顾的格外好,云老爹念头一动,何不就将云靖寄养在孙家,既安全又省心,不比请老妈子差!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与孙大叔、孙大婶一商量,孙大婶又十分高兴的应承了下来。云老爹安排好云靖后,留下一些银两,便回到祠堂协助族长安排呈坎的防御去了。

    却说那刁氏被送到娘家后,刁氏爹娘恼羞成怒,立即派人到神剑门寻回来刁氏哥哥刁虎。刁虎已是神剑门白虎堂堂主,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方枭雄,一见自己妹妹被鞭挞得奄奄一息,也不问青红皂白,带了两百个部下,杀气腾腾地朝呈坎镇奔来。

    呈坎镇背靠葛山,并被白沙河环绕,是个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那云氏祖先是个大智大能之人,竟然将这依山傍水的小镇按八卦阵图摆设,并留下了一套玄音迷踪阵法。千百年来,云氏族人就是倚仗这套阵法,抵御了外侵,躲避了战火,保持了云氏一族的繁衍。如今普通凡人已很难觉察到呈坎镇的玄妙,只有修士从呈坎镇上空经过时,才会发觉呈坎镇阵法传出的隐隐煞气。

    刁虎离呈坎还有五十多里路时,族长就接到探子消息,便启动了防御阵势。执法长老云振山率领了一百壮丁守在了呈坎镇的北城门上,这里是进出呈坎的主要通道,城墙下的二十几丈处便是白沙河,架在白沙河上的石桥也正在壮丁们的弓箭射程之下。族长率领着十几个壮丁驻守在镇中心的谯楼上。这谯楼是呈坎镇的最高点,站在这里,俯瞰呈坎镇,四面八方的动静尽收眼底。其他三面城墙上,也都由长老们率领着百十个壮丁把守。c
第四章 玄音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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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刁虎率众来到白沙河边,见呈坎镇做好了防御,摆开了阵势,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吼道:“弟兄们,随我冲进呈坎镇,血洗云家!云家的财物,只要你们抢到的,都归你们!”

    吼完,刁虎呛的一声抽出随身长剑,率先朝石桥上奔去。刁虎刚奔上石桥,一支利箭便夹杂着破空之音,迎面射来。刁虎抖剑一拍,利箭一偏,射入了刁虎身边的石板上,箭矢没入石板,箭杆呜呜颤响!而刁虎握剑的右手虎口竟欲开裂!刁虎一惊,顿时稳住身形,抬头朝城墙上看去。

    只见一红面老者,收了弓,目光正严厉地盯着自己。

    “来者可是刁堂主?”红面老者,扬声问道。

    “正是,你是何人?”刁虎铁青着脸反问道。凭着刚才那一箭之威,刁虎对老者不免产生了些忌惮,强忍住心中怒火,勉强搭话。

    “老夫乃云氏家族执法长老云振山!”红面老者说完,面色一冷,目中精光一闪,又朗声说道:“刁堂主,你贵为江湖上的一方霸主,理应辨明是非,令妹残害亲弟,丧尽天良!而我云氏一族依然仁慈,只作惩戒,并未取其性命,你却上门寻仇,岂不是置天地良心于不顾,置江湖道义于不顾。若你一意孤行,今后又如何在江湖立足!”

    “屁话!老匹夫,你们胆敢羞辱我刁家,此仇不报,我刁虎还有何脸面立足江湖!我这就要了尔等狗命!”刁虎大怒,左手一抖,一只飞爪飞向城墙,钉在了城门垛上。

    刁虎左手一勒飞爪绳索,整个人就像一只怪枭飞向城墙。城墙上的壮丁张弓搭箭,纷纷朝刁虎射来。刁虎飞在空中,右手挥舞长剑,拨飞了箭雨,顷刻间便落在了城墙上。云振山一见刁虎飞落下来,便挥舞着一杆长枪与刁虎战在了一起。白虎堂的门徒们一见堂主飞身上了城墙,便呐喊了一声,齐朝城门杀来。城墙上的壮丁也是训练有素,一阵阵箭雨射向了冲上来的门徒。

    白虎堂的门徒毕竟都是江湖人士,个个都有一番身手,虽然被射倒几人,但大部分人顷刻间就杀到了城墙下。这些人中不乏暗器高手,一到城墙根,手中暗器纷纷射向城墙上的壮丁,刹那间,城上的壮丁死伤无数。

    此刻,正与刁虎激战的云振山长老,突然被一枚铁藜蒺钉穿了大腿。原本略占上风的云振山长老,顿时支持不住,艰难地舞动着长枪,勉强支撑。而城下的白虎堂的门徒们,纷纷射出飞爪,眨眼间又有十几人攀上了城墙。

    就在北城墙快守不住时,谯楼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钟声,城墙上的壮丁们立即掩护着云振山长老,边战边朝镇中退去。

    刁虎立即吩咐上了城墙的门徒打开城门,城外的门徒立刻一涌而入。刁虎汇合了众人,杀气腾腾地朝镇中心冲去。一进镇,刁虎眼前出现了两条街道,刁虎杀红了眼,也不多想,吩咐一名副堂主带领部分人向左冲去,自己带了部分人向右冲去。

    没冲去多远,街道上突然升起浓雾,刹那间,刁虎等一干人皆被浓雾包裹起来。浓雾越来越大,刁虎眼前白茫茫地一片,不一会儿,便再也看不见身边的人了。而且,随着浓雾的弥漫,刁虎感觉到阵阵寒意来袭,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刁虎一激灵,忽然清醒,明白了自己已陷入陷阱中了。

    刁虎喊了几声,竟无人应答。四周静悄悄的,静得出奇,刚刚带领的那帮人突然间消失了,似乎自始至终只是他一人存在,刹时,刁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了幽冥之地。

    恐惧逐渐占领了刁虎的心神,他开始战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一边舞动着剑花护住自己,一边试探着摸索前进,摸索了几十丈路,眼前雾气却越来越浓,寒气越来越重。情急之下,刁虎忽然灵光一闪,他记得刚进街道时,两旁是一截截高墙,也许高墙那边就没有浓雾?于是,他朝左侧射出飞抓,可飞抓竟什么也没抓着,再朝右边射出飞抓,同样什么也没抓着,四周竟是空空如也。刁虎又剑尖一点地,使出十成功力,蹿上七八丈高空,可眼前依然是一片浓雾!如此诡谲的情景,真的是白日撞鬼了!刁虎头皮发麻,刹时间,连舞剑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了,只得紧张地大吼:“云家的人,有本事出来一战,装神弄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刁虎刚吼完,“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族长义正词严的声音徐徐传来:“刁虎,你身为江湖英豪,却不明是非,狭隘护短,恣意杀戮,如今已身陷我云家玄音迷踪阵中,我云家仁慈,仅仅启动了防御阵法,困住尔等,并未启动杀阵,害尔等性命!望尔等反思,绝恶念,积善行!”

    “哼,凭你一面之词,休想将此事罢休!今日老子即使死在此地,神剑门也会兴兵荡平你云家!”刁虎虽然身陷这诡异阵中,心生恐惧,但心里想着,有神剑门罩着,这小小的云家绝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于是壮着胆,依旧声色俱厉地吼道。

    刁虎吼后,族长沉默了。

    片刻后,就当刁虎再欲仗剑前行时,空中传来了一阵罄声。这罄声悠扬空灵,只是这刁虎一听到罄声,顿时心神荡漾,气血上涌。刁虎大惊,急忙运气护住心神。他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一门绝技,能以音律杀人,那是内力练到传神境界的绝顶高手,借音传力,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莫不是这云家族长就是个绝顶高手?不可能!他们离呈坎并不远,对云家基本了解,他可从来没听说过云家有什么绝顶高手。再说,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绝顶高手以罄传声杀人的!

    就在刁虎一边运气护住心神,一边胡乱猜测的时候,这罄声突然由悠扬变得凝涩。这凝涩的罄音一传来,那浓浓的雾气竟一阵翻滚,刁虎猛然间感觉那每一声罄音入耳,犹如每一记罄锤敲在了心上。刁虎急忙双手捂紧耳朵,可罄音传来,不但没被隔绝,反而令他心脏颤抖沉痛,脑颅轰鸣震荡,几欲开裂。刁虎忍不住连喷几口鲜血,丹田真气一泄,便轰然倒下!

    刁虎醒来时,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云家祠堂的刑柱上,两眼一扫,又发现他的门徒们也全都被绑在了这里。他急忙一运气,却赫然发现自己丹田内已凝不了半点真气,更提不起半点内力,他已内功全失!刁虎刹时间惊恐万状,求生怕死的欲望立即涌上心头,再也没有半点江湖豪气,抬头惨兮兮地盯着族长哀求道:“族长大人,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云家,念在我们曾经是亲戚的份上,饶了我吧!”

    “哼,我云家一直仁慈,本想以善化怨,可你却一味蛮横,不听劝阻,今废尔等武功,以示惩戒,以后若胆敢再犯,必取尔等性命!”族长漠然说道。

    “不敢,不敢,只求饶了我等狗命!”刁虎一脸媚笑地应道。

    “哼!立下誓言,永不犯我呈坎!”执法长老云振山一脸鄙夷地说道。

    刁虎只得许下血誓,并点头哈腰地立下了字据,带领着门徒们灰溜溜地离开了呈坎。c
第五章 林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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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年过去。

    云靖在孙家的悉心照料下,已然成长为铅华少年,他目光清澈,清秀的脸上总是挂着暖暖的笑意,那笑意似能融冰化雪。而二虎俨然成长为虎头虎脑的小伙子,黝黑而敦实,浑身似乎总有使不完的气力。

    在孙家这段时光成了云靖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即便他最终修成正仙,却依然割舍不了他对这段时光的眷恋。

    也许是对云二娘凄苦命运的怜惜,孙大婶对小云靖格外疼爱,喂奶的时候总是先尽小云靖吃饱,而后再喂二虎,即便二虎哭闹,孙大婶也不为所动。当呀呀学语的小云靖第一次开口,冲孙大婶叫了声‘娘’时,孙大婶激动地落泪哽咽。大一点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的打打闹闹,姐姐招娣也总是护着云靖,二虎时常委屈得大哭大闹。再大一点的时候,两个人成了姐姐的小尾巴,姐姐到哪,他俩跟到哪。姐姐到山边放羊,他俩爬树掏鸟窝,漫山寻野果;姐姐到河边洗衣,他俩掀石捉螃蟹,堵坝捉河鱼。姐姐有时被他俩闹烦了,学着大人一扳脸,他俩也灰溜溜地嘿嘿傻笑。

    虽然他俩一般大,但云靖似乎沉稳些,懂事些,且从不哭闹,于是,云靖自然而然地成了哥哥,二虎成了弟弟。只不过,在与镇上其他的小孩子发生冲突时,却总是二虎冲在前头,他天不怕地不怕,比他大的孩子也不敢惹他。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姐姐罩着,姐姐如果发现他俩受了欺负,就会像发疯了的小母兽,拼了命的报复,吓得其他孩子落荒而逃。

    八岁的时候,云靖与二虎都被云老爹送进了私塾。二虎的学费是由云老爹承担,这也是云老爹对孙家养育云靖八年的感恩之举。只是他俩一进私塾,这教私塾的方老先生可就招架不住了!

    这二虎自是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是念书的料,调皮捣蛋事小,还经常打架起哄,除了云靖,在私塾的其他小学童,都被他训的唯唯诺诺,气得方老先生打断了几根戒尺,可这二虎偏偏皮糙肉厚,打不痛,不管用。

    这二虎还不是大问题,关键是这云靖。这云靖也太是个念书的料,用方老先生怄气的话说,这简直就是个妖孽!用方老先生在云老爹面前恭维的话说,此子乃龙驹凤雏也!

    启蒙识字,方老先生教写《千字文》不到两天,当别的学童横竖还写得歪歪扭扭时,云靖已然工整誊写了一遍《千字文》,并提出了‘天为何这样写?地为何那样写?’的问题,这问题往深处究,其实已是训诂学内容,那是太学生才会去学习和掌握的知识,方老先生也只是一知半解,这让老先生大费周章地解释了半天,本想敷衍过去,可云靖偏偏一问到底,穷极其理,问得老先生理屈词穷,一时无语,最后只好推说‘这不是童生所思考的问题,待你升为太学生时就可学习’后,才止住云靖提问。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云靖总是三天两头提出来,又总是辩论到底,这让方老先生感觉精疲力竭。时间一长,以至于,方老先生一见云靖提问,就产生了恐惧。以云靖的学习进度,不到一年,‘四书五经’就已被云靖记得滚瓜烂熟并对答如流,方老先生感觉已教无可教了。

    终于,方老先生承受不了这一文一武两个学童地折磨,辞馆不干,回家养老去了!

    这云老爹本就是云家管理日常事务的长老,得知方老先生辞馆的原因,云老爹哭笑不得,只好去县城张榜聘请私塾先生。不几日,有一位自称林默的中年先生揭了榜,并与云老爹谈妥后,就带了家眷,来到了呈坎镇。

    到学堂的第一天,林默先生是领着自己女儿来的。云靖一见林默,心头一怔。林先生清瘦矍铄,一缕长须,一袭湛青长袍,气质超凡脱俗!林先生的女儿林紫月,年龄似乎与他们相仿,只是身材娇小,幽黑的眼中闪出的目光,怯怯地,一见学童们目光盯向她,便垂下了眼帘。

    说来奇怪,这林先生一上课,学童们竟然肃静多了,甚至二虎也不敢嚣张了。林紫月也静静地坐在一张课桌前,与其他学童一样聆听林先生讲课。

    林先生讲课生动的多,云靖很多一知半解的问题,经林先生一讲解,便恍然大悟。云靖如久旱逢甘霖,不断提出五花八门的问题,但都被林先生一一解答。云靖对林先生知识的渊博,敬佩得五体投地。而林先生对云靖的聪明程度同样感到震惊,强闻博记的能力姑且不说,其寻根求源的思辨能力,更是连他自己都自叹不如!林默暗自高兴,自己替宗门寻找多年的奇才,终于出现,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这天,林默将云靖叫到书房,微笑着递给云靖一方紫檀木盒,云靖疑惑地打开一看,见里面盛放着一本古旧书籍,封面上题写着《尔雅正义》四字,顿时心花怒放!

    林默微笑着说:“云靖,见你对训诂兴趣十分浓厚,为师我就将此书送给你!”

    云靖一听,激动得连忙鞠躬,林默摆了摆手,又说道:“此书是我的先生花了毕生心血撰写的,对你学习训诂大有裨益,你要仔细阅读,好生保存!”

    “是,先生!谢谢先生!”云靖又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正欲转身离开时,一眼瞟到先生书架上有几本奇怪的书,又顿了下来。

    林默见状,笑着说:“怎么,又看上了这几本书啦?”

    云靖嘿嘿一笑,就走到书架前,歪着头端详起来。这一端详,云靖吃了一惊,那几本书,有的文字像蝌蚪,有的文字像图画,总之,这些文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林默任他端详,片刻后才说:“这些书,有的是蛮夷文字,有的是古仙鎏文,有的是梵文,你现在根本看不懂的。”

    云靖又深深鞠了一躬,满脸虔诚地说道:“先生教我!”

    林默哈哈一笑,说道:“云靖,待你训诂学的有成,能望文而生义后,我自会教你。不过在教你之前,你必须考虑清楚,为什么学?”

    云靖一怔,心想:“是啊,为什么学?学有何用?老爹总是在他面前絮叨,断文识字,举孝廉,做官,光宗耀祖等等,可他从没想过,他只是本能地喜欢学,没有什么其它目的。”

    见云靖怔在那,林默笑了,说道:“好了,云靖,以后再想吧,你去叫二虎过来!”

    云靖这才醒悟过来,讪讪地去找二虎了。

    这孙二虎虽然虎头虎脑,但却生性纯朴,天生豪气,林默一见,也十分喜欢。他以神识观察过,这二虎竟有灵根,加以引导,说不定会修成仙侠。虽然林默没有寻找修仙根苗的任务,但他知道具备修仙资质的苗子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遇到,有教无类,何不结下善缘。同时考虑到二虎与云靖的关系,如能引导二虎加入修士行列,对云靖今后的发展也是一个不小的帮助。

    于是,林默决定传授二虎一些功法,考察一下二虎的发展潜力。

    不一会,二虎虎虎生风地闯了进来,直愣愣地问道:“林先生,你找我呢?”

    林默一皱眉,故意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二虎一见先生似乎不高兴,立即想到自己是不是又要挨罚,紧张起来,并小心翼翼地露出假笑,嚅嗫道:“先生……”

    林默见二虎窘迫的样子,也暗自好笑,板着脸说道:“二虎,你读书不行,看看你学点别的行不?”

    说完,林默丢给二虎一本册子,二虎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伏虎拳经’四个字,别看二虎虎头虎脑,可他不傻,一见这是一部武功秘籍,自然惊喜万分。二虎对读书根本没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跟随父亲上山打猎,整天梦想着学武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徒手搏虎。要不是陪着云靖哥哥,他可不愿在学堂活受罪。现在,林先生竟突然送他一部武功秘籍,对他来说岂不是天从人愿的天大好事!

    二虎激动地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师父,受弟子一拜!”

    林默赶紧一摆手,说道:“起来!我可不是你什么师父,我根本不会武功,只是见你似乎适合练武,正好我有这本册子,就送给你,至于怎么练,练不练的成,全看你悟性!不过,这册子不可外传,知道吗?”

    二虎只好悻悻地爬了起来,挠挠头,茫然应到:“不会武功?嗯,师父,哦,不,先生!”

    林默忍俊不禁,笑道:“好了,此事不可向别人提起。”

    二虎只得小心地揣好册子,满心欢喜地地辞别了林先生。

    目送二虎离开,林默会心一笑。这部凡人修练的武功秘籍,是他受一个声名显赫的江湖门派邀请,译字翻录的,原经文是古梵文,他见该经文,似乎与他翻译过的另一部修仙功法一脉相承,于是作为报酬之一,他留下了一部翻录本。这拳经虽然对修仙者来说没有意义,可在江湖,那也是各大门派梦寐以求的至尊秘籍。据说修练该功法至最高境界,降龙伏虎也轻而易举。

    以林默的推断,二虎适合修练此功法,修练后进步应该很快。为防止二虎在领悟功法时出现偏差,他在关键的地方又一一作了注解。

    对这两个学生,林默是充满了期待!c
第六章 乾坤笔与阴阳枕
无眇仙途全文阅读作者:月影嘉木加入书架
d    在十二岁那年的清明节,云靖拎着祭品,独自一人来到后山,为母亲云二娘扫墓。

    自他懂事以后,孙大婶就将他出生前后的一些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包括云二娘的凄苦,包括刁虎攻打呈坎等等。云靖听后,茫然失落,想到母亲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却孤凄悲凉的一世,想到母亲如烛柱燃烧,含辛茹苦却无怨无悔的一生,云靖克制不住内心的颤抖,他多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哪怕梦里,可他已没有了对母亲的记忆!

    前几年清明节,云靖总是央求云老爹带着自己来给母亲扫墓,可今年,他要独自前来,因为他长大了,他想让母亲见证自己的成长,给母亲一个欣慰!

    面对长满荒草的坟丘,云靖内心涌动着苦涩与悲伤,那里埋葬了一位哪怕燃尽自己生命之火,也要为他叩开生命之门的母亲。虽然他已没有了对母亲的记忆,可那与母亲之间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即便死亡也不能隔绝!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对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母亲因自己成长而倍感欣慰的笑容!

    云靖摆好祭品,默默地匍匐在坟丘上,徒手拔除坟丘上的荆棘与荒草,手被荆棘刺破,鲜血滴落,他没有停下,只是一个念头地拔着,这是他为母亲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清理完坟丘上的杂草,云靖烧了几刀纸钱,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坟丘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一只白兔,一只黄鼬,那白兔通体雪白,黄鼬浑身黄亮,两个小东西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云靖一时好奇,便朝他们撵了过去,谁知刚撵到它们身边,两个小东西竟一转身一起朝山上跑去。眼见撵不上,云靖便停了下来,可云靖一停,那两个小东西竟也停了下来,并又冲云靖吱吱叫唤,云靖更觉得奇怪,便又撵了过去。就这样,撵撵停停,云靖便不知不觉地撵到了葛山深处。

    待云靖觉察到进入了深山,感觉到危险时,白兔、黄鼬已将他引到了一处悬崖下,这时,两个小东西在悬崖壁下的一捧荒草处停了下来,又冲云靖吱吱乱叫了一通,然后,就嗤地一声钻进了草丛里。云靖壮着胆子跟了过去,拨开草丛一看,里面竟有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那两个小东西似乎在洞口等着他的样子,又冲他吱吱叫唤。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云靖又硬着头皮,钻进洞里。

    见云靖跟了进来,两个小东西一转身又朝洞里奔去。没几丈远,洞内开始漆黑,可两个小东西的身体依然清晰可见,似乎发着光,在云靖前面一闪一闪地奔跑着。云靖跟着两个小东西在洞里摸索了几十丈路,那白兔、黄鼬突然跃起,化着两个光团,凝聚在那。云靖摸到跟前一看,竟是一扇石门,那白兔、黄鼬化成的光团似乎成了石门的门环。云靖抬起手,轻轻按在光团上,那石门竟嘎吱嘎吱地慢慢开启了。

    石门一开,展现在云靖眼前的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四周镶嵌着一些淡蓝晶石,正散发着幽幽蓝光。密室正中摆放着一张石案,石案后面端坐着一尊玉石雕像,雕刻的是一位中年文士,面目清秀,头戴文巾,两根飘带似乎迎风飘扬,栩栩如生。石案上摆放着一卷半开的玉简,玉简右侧端摆着两支玉笔,左侧摆放着一只玉枕,这玉枕一半墨黑,一半晶白。

    云靖见此情景,知道这是一位前辈高人的遗迹,便走到石案前,恭恭敬敬地跪地一拜。他这一拜,那白兔、黄鼬化着的两团光团就一闪一闪地分别没入了两支玉笔之中。云靖拜完,便恭敬地端坐在雕像对面,移过玉简,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了玉简记载的内容,云靖这才知道,原来这雕像原型竟是云家一位叫云无眇的先祖,无眇先祖当年机缘巧合,得悟大道,修炼成仙。得证仙道后,无眇先祖为保云氏血脉繁衍,不被外族入侵,曾在呈坎布下一套阵法,并留下法宝--噬魂罄,作为镇阵之宝,该阵法可保云家防御千年。为延续云家仙脉,无眇先祖在此处留下助他悟道的两件至宝:乾坤笔和阴阳枕,待云家有缘人继承。这继承人的条件一是要有慧根,二是要有善意。符合条件的云家后人出现时,乾坤笔的器灵自会前去引导。玉简中载明了乾坤笔与阴阳枕的使用方法,可却只字未提修练功法。玉简最后留下一首偈语诗:“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滋荣灵籍三春秀,变化虚随一夜风。物外光阴元自得,人间生灭有谁穷?百年大小枯荣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云靖看完玉简后,陷入沉思,偈语诗,他一时难以理解,只是对获得两件至宝的经过,却有所感悟: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的奇遇,却发现冥冥之中竟有安排!难道这就是缘?

    云靖沉思了片刻后,便念动玉简中记载的口诀,将阴阳枕化成一块玉珏挂在胸口,将乾坤笔化成手镯,套在手腕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雕像三叩首,起身后便朝洞口退去。

    云靖刚出洞口,那石洞便一声轰响,轰然塌陷了。云靖再次对石洞一拜,寻着原路返回了呈坎镇。

    夜晚入睡时,云靖取出玉珏,念动口诀,那玉珏顷刻间又复原成一半墨黑一半晶白的玉枕。云靖平躺到床上,将这阴阳枕枕在头下,闭目摒弃杂念,片刻后,就感觉到一暖一凉的两股气流,分别从后脑的风府穴经左右承灵穴,抵达前额的神庭穴后,汇合在一起,一路冲入头顶的百会穴。这两股气流在百会穴纠结,不停地融合。云靖立即感觉到脑颅内针刺般地阵痛,接着,这阵痛又传递到眼膜与耳鼓。云靖赶紧调动意识,将气流控制在百会。云靖从玉简中得知,这阴阳枕所产生的气流对神识开窍有较大的帮助,至于一开始气流冲击头颅,产生胀痛,这属正常现象。云靖根据玉简所讲述的‘一长五短’的呼吸方法,调整呼吸,渐渐的,整个人进入了空灵状态,仿佛没有了意识,同时脑颅内的刺痛也随之消失。

    清晨,镇上传来的嘈杂声,将云靖从空灵状态中惊醒。云靖睁开眼,发现所见的景象清晰了许多,听到的声音也更细微了许多,他似乎能听到后山传来的虫鸣。云靖缓缓起了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啊”地吼了一声,惊得云老爹和大哥云海,忙不迭地跑过来敲门,问是怎么回事,云靖赶紧收好玉枕,开门说:“爹,大哥,我没事,昨晚做了个好梦,刚才高兴过头了。”云老爹和云海这才满脸狐疑地走开。

    云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陷入沉思。先祖留下的至宝,阴阳枕的妙用,他已基本知道了,可乾坤笔,根据玉简记载,需要注入灵力,才能激发出功效。神识,他已有所感受了,可灵力,他却茫然不知,更毫无感受。没有灵力,他激发不了乾坤笔,也就无法唤出白兔与黄鼬这两个可爱的小器灵。这灵力的事,林先生知不知道呢?可这也不能直接问林先生呀,祖传至宝是他现在最大的秘密,他可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消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犹豫了半天,云靖忽然想起二虎,这二虎正在习武,如果让二虎去问林先生,应该不会引起林先生的怀疑。于是,云靖收拾好东西,便朝孙家走去。

    到了孙家,云靖见只有孙招娣一人在屋里,便叫了声:“姐,婶娘、叔爹不在家呀?”云靖懂事后便一直叫孙大婶为婶娘,叫孙大叔为叔爹。

    “哦,小靖啊,他俩忙去了呢,你吃了没有,我去给你盛饭去?”孙招娣一见云靖,便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虽然云靖长大了,不住在孙家了,可云靖依然每天都要过来看看,有时也就在孙家吃饭,因此,云靖与孙家一点也没生疏。

    “姐,我吃过了,二虎呢?”云靖问到。

    “哦,他还不是在后院练功,你去看看吧。”招娣随口说道。云靖在孙家来去自如惯了,招娣也不与他客气什么。

    云靖穿过堂屋,来到后院,见二虎正站在一排木桩前,一运气,双拳齐出,一根碗口粗的木桩便应声而断。云靖见状,暗自喝彩,这二虎念书不是料,可练武却真是个奇才。且不说他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的毅力,单说他没有基础,仅凭一本武籍,就将武功练得风生水起的悟性,那也是凤毛麟角的人杰。

    “二虎!”云靖叫了一声。

    二虎回头一看是云靖,便长吁了一口气,收了功,转身朝云靖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哥,看我功夫练的怎样!”

    说完,二虎捋起袖子,夹紧了手臂,鼓起他的肱二头肌,在云靖面前秀了一把。

    “厉害,我家二虎那是相当厉害!”云靖一边翘起大拇指,一边狡谲一笑地说道,接着,云靖又故意面露犹豫,吞吞吐吐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二虎见云靖似乎对他的功夫有点不屑,就着急起来。

    “嘿嘿,没什么,就是……唉!我最近在一本书上看到,练什么灵力,可比练内力厉害多了!”云靖又神秘兮兮地说。

    “灵力,什么灵力?”二虎一听,瞪大了眼问道。

    “书上也没说,我也不知道呀!”云靖耸耸肩说道。

    “那,我们去问林先生,他肯定知道!”二虎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去问吧,我又没习武,不好去问。不过,若林先生问你怎么知道灵力的事,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啊,就说你自己从一本书上看到的,知道吗?”云靖又叮嘱二虎道。

    “嗯,知道了,那我去问,走,我们现在就去学堂。”二虎忙不迭地套上衣服,拽起云靖就朝学堂奔去。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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