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家双木电器的营业额较高,等到林默对完账后天色也晚了,于是他就抄小路回家。暮色下,九岁的男孩轻松的唱着歌,小巷里的狗儿们也此起彼伏的应和着。
“嗯!”林默放缓了脚步,一种危机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不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不好!
林默打量了一下四周——都是围墙,以自己现在的弹跳和身高不可能攀越。
“该死!”前面也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
“是谁?”这个疑问在林默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林默把腰间和皮带扎在一起的链条抽出来,然后卷成一圈,外表绝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自己现在有些树大招风,钱多人小容易被人觊觎。所以他随身就带了这件武器。
“看你往哪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矮塌的酒糟鼻兴奋的发红,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露出残忍的凶芒。
“赵老大?”曾经暗地里查探过赵家五金店的林默马上就认出了来人,赵家的大儿子,江湖人称——赵老大。
“哈哈!终于堵住了这小崽子!”前面来了两个长发混子。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林默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就算是自己现在呼救,按照现在的世俗人情,估计两边的人家还会兴致勃勃的爬墙观战,事后意犹未尽的把今天的事情作为谈资,够他们吹上半个月的——和混子打架的都不是好人,不管你多小。
林默把链条在手中缠了几道,以免等会儿脱手,虽然重生以来自己每天都坚持锻炼,可九岁之龄和成年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是天壤之别,九岁孩童暴打多名暴徒?那只是小说里的YY。
当林默看清了三个混子都没有携带武器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大概是赵老大认为三个成年男子就足以解决自己这个稚童,所以就空手而来,不然的话……
“赵老大,你们想去北疆挖煤吗?”林默缓缓的调匀自己的呼吸,开始了心理战。
“哈哈哈!”赵老大仰头大笑,酒糟鼻红得发紫。
“老子现在把你打残了,公安局知道是谁做的?草溪河深得很咧!大不了把你丢进去,最多是几天,里面的大鱼就会把你啃得干干净净。”
赵老大满脸的快意,自从家里的面馆被封之后,他就把林默恨之入骨,别人不知道,他赵老大怎么会不知道林家的面馆就是林默在做主,羡慕嫉妒恨之余,他又开了一家五金店,还是跟风林默,开始的时候生意很好,利润更是让他做梦都能笑出来,可是劣质商品终究不长久,很快,赵家五金店又开始冷清起来,前次他一口气进了不少的货,连家里的老底都抵押出去借钱了,催债的人每天都来堵门,心烦意乱之余,看着双木电器的生意火爆,赵老大就心生恶念,“把这小崽子废了,然后自己一统五金江湖!”经过几天的缜密观察后,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伏击。
“你们都想挨花生米吗?赵老大现在干的事情可是杀头的买卖,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看到赵老大铁了心的想把自己废掉,林默就把注意力转向了两个帮凶。
两个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赵老大事前许诺每人一百块钱,可…如果真的事发了的话,这真是要掉脑袋的啊!
八二年的从江市治安开始混乱,大批的无业人员在社会上晃荡着,没有钱怎么办?抢!勒索!没有女人怎么办?调戏!抢!于是严打的兆头已经浮现。
“别听他的,三个大人难道还解决不来一个小崽子?事后一百五!”赵老大知道现在不是吝啬钱财的时候,于是又加了五十。
果然,人为财死,两个混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
心动了!
一百五十元可以买多少斤包谷酒?在这茅台散酒才五元钱一斤的时代,自行车一百五十元的时代,拼了!假如自己每天骑着辆永久载重自行车的话,那些姑娘想必会乐意上车的吧?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心动不如行动,两个混子慢慢的围了上来。
乱敌已是无果,林默的心里一片冰凉,手中的链条被冷汗打湿。
“来人呐!杀人了!”林默的喊声震彻小巷。
“没用的,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可惜林默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三人肆意嘲笑的放松一刻,林默动了。
“啊…”
链条重重的抽击在赵老大的胯下,他当即双手抱住下身,像只孵蛋的母鸡跪倒在地。
林默越过赵老大的身体,向着来路狂奔,秋天的夜风在耳边掠过,男孩的热血在喷薄。
赵老大挣扎着说道:“抓住他,快!不然咱们都得去北疆挖煤…”
两个混子如梦初醒,他们捡起地上的砖头追了上去,两边的墙头上发出一片感叹。
“真没用!三个大老爷们的都抓不住一个孩子,吃饭去!”
“今天这赵老大可是吃亏了,不知道以后还能硬得起来不?哈哈哈!今晚喝两杯,真是热闹!”
夕阳下,林默在奔跑着,身后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了,眼看着还有二十米就要跑出巷子,林默的眼中却是一片决然。
来不及了!身后的人已经到了伸手可及的地方。
林默蓦然回身,手中的链条重重的挥打出去,手心的汗水随之洒出。
“啊…小崽子,老二,拍了他!”
一个混子的脸部中招,斜着的一道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左眼一片烂污,有些晶体从眼角流淌出来。
“噗!”
虽然林默极力的躲闪,一块砖头还是擦过了了他的左肩,单薄的蓝色外衣阻挡不住冲击力,林默感觉自己的左手已经抬不起来。
“嘭!”
林默被一脚踢得向后飞去,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绞痛。
“林默,……”迷迷糊糊间,前世林娜在分手时说的话再次涌入林默的大脑。
“啊…”林默的双眼通红,前世我孤独面对着这些冷酷,可退缩了吗?没有!
“去死!”
林默的链条再次挥出,抽打在混子的腋下,遭此重击,混子捂住左腋,痛苦的抽搐着。
腋下,是人体神经密布的地方,遭到重击可至麻痹。
林默起身,一脚重重地踢在混子的胯下,他顿时蜷缩在地。
“叮叮叮!”
“牙膏皮换叮叮糖喽!”巷子口来了一个换牙膏皮的小贩,带着一身的斜阳,他施施然走来。
“大叔!麻烦你帮我叫人,我被人抢了。”林默强忍着肩头和腹部的刺痛,向小贩求救。
“啊!”卖麦芽糖的小贩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惊声尖叫。随即,年幼的林默换取了他的同情心,他丢下担子,脚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完了!”林默以为小贩跑了,所以有些绝望,他支撑着身体蹒跚的向口子走去。
“小杂种,看你还跑!”缓过劲来的赵老大终于追到了这里,他狞笑着向林默走来,只是走动时两胯间有些不自然。
林默的心里一片死寂,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前世的岁月在他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
“快,里面有个孩子被人抢了!”这时,巷口传来一片嘈杂,混乱的脚步夹杂着铁锹钢钎拖地的摩擦声,林默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还是好人多啊!
赵老大闻声就想跑,可胯下的疼痛让他的速度快不起来,马上就被几个壮汉压在身下。
“走!”几名壮汉把三个混子绑了个严实,巴掌用力朝他们的头上拍打着,大群人簇拥着他们出去。
“娃儿,还走得起不?要不叔叔背你?”一个中年男子大概是知道办案的程序,所以要送林默去公安局。
“大叔,我没事。”林默撑着慢慢的起身,在男子的扶持下,向公安局走去。
一路上汇集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间,几百个人都到了公安局的门口。
“怎么回事?”公安局的值班民警看到三个鼻青脸肿的男子问道。
八十年代的老百姓抓到小偷和抢劫犯就是一顿暴打,只要是不打死人也很少会被追究,所以民警并不吃惊。
“这几个土匪抢劫那个娃娃,结果被我们发现了,就绑来你们这里。”
“给他们一颗花生米,太坏了,连小孩子都抢!”
“应该把他们打死在这里,一群祸害嘛!”从江市的彪悍民风显露无疑。
“好了,好了!”一个民警进去摇电话,另一个民警随口点了几个人,让他们把三名歹徒拉进去,这个时代的军民团结如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大家都踊跃的报名,最后还是最彪悍的几个得以入内,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踢着三名歹徒的屁股,大声的吆喝着,在其他人的羡慕眼光中进了公安局。
而林默则是由一个大叔扶进去,身后是一片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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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民警问着林默,其中一个混子的左眼看着有些瘆人,估计是废定了。
“叔叔,我爸爸是统计局的林得忠,我家就住在统计局的大院,麻烦你去通知他们。”
林默知道,现在家里肯定是兵荒马乱的,那么晚了,自己还没有回家,父母还不知道怎么的焦急呢!
民警的眼神一变,国家单位的子女被袭击,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案情?这年头湾湾的间谍可是多得很,于是他马上叫一个同事去报信。
很快,公安局的人就到了十多个,他们把三名歹徒拉到边上的屋子里讯问,而林默则是得到了一个女民警阿姨的安抚,一茶缸的糖开水。
“林默!林默!”
焦急的声音把林默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他抬眼望向身后。
林得忠和马秀来得知消息后,把两个孩子托给邻居照看,自己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公安局。
“我的儿哟!”马秀来看到林默浑身皱巴巴的,差点就晕了过去,她扑到林默的身边,急切的问着。
“林默,可伤得哪儿了?这些杀千刀的抢劫犯,咋就想到抢你了嘛?”马秀来的泪水滚滚而下,把林默的脸上都打湿了。
“林默,你…怎么样?身上哪里疼?快告诉爸爸。”林得忠的心神大乱,双手在林默的身上摸着。
“嘶…”当林得忠的大手捏过林默的左肩时,一股剧烈的疼痛让林默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得忠急忙把林默的外衣解开,撩开了肩头……
林默的左肩高高肿起,青紫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光亮。
“你看好孩子。”林得忠的双眼发红,匆匆交代了马秀来后,他几步就冲进了审讯室。
“卧槽尼玛的个比……,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下得去手?老子打死你……”审讯室里一片大乱,拳脚着肉声、惨叫声、椅子的倒地声,直到民警拉住了林得忠。
“我说同志!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还请你保持冷静,这里是公安局,你别让我们为难好不好?你再这样我们就采取措施了啊!”
林得忠气喘吁吁的被两个民警给拉住,脸上涨得通红,双目喷着怒火如欲噬人,和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等了一会,林得忠冷静下来后,他提出要带儿子去医院治疗,至于案情调查就在医院里进行,民警在请示了领导之后痛快的答应了,他们也怕林默的亲人惹麻烦,还主动提出来送他们去医院。
边三轮摩托的震动不小,林得忠坐在后座,而林默被马秀来搂着坐在边斗里,一路颠簸着到了人民医院。
“肩膀没事,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先冷敷再热敷就可以了;就是肚子里有些被震到了,需要静养,最多一个月,保证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捣蛋鬼。”做了个透视后,医生就肯定的下了结论。
林默有些不解,一日几斤的吊瓶呢?一大堆的抗生素呢?还有各种的检查项目呢?而且居然不用住院?
看着林默迷惑的眼神,值班医生大笑着说道:“怎么?小朋友还想打一针?这药不能乱吃,针更不能乱打的哟!回家后多注意观察小便和大便的颜色,如果没有异常的话就按这个方法来处理了。”他把注意事项写在一张便签上交给林得忠,然后又开始了下一个患者的诊治。
可惜现在走不成,两个民警在林得忠的陪同下在隔壁房间对林默进行了问询。
把案情的经过交代完毕后,自行车的链条也被当作证物留下,两名民警就准备起身回去。
“叔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林默把赵老大怎么和自己结怨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并且把赵家五金店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事也倒了个彻底。
“那份签字画押的纸在哪?我们一起去拿回来。”
“就在我床底下的小木箱子里面,用统计局的信封装着的。”
“哎哟!林主任,你家的这个孩子做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两个民警都夸赞着林默的细心。
林得忠谦虚了几句,一家人都跟着民警出了医院,还是边三轮一路颠簸着到家,把物证交给民警后,林默就被勒令躺下,开始了他的养伤生涯。
开始的几天,前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你一瓶麦乳精,我一罐桔子罐头的,甚至还有奶粉,把林默的床头都堆满了,连学校的班主任王巧云都带着班长来慰问林默同学,熙熙攘攘的直到三天后才消停下来。
“大哥,你痛痛吗?我给你治病好不好?”林蕾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就想往林默的额头抹去,这是林蕾小医生最新的诊治疗法。
“不行,不行,要打针针。”两个孩子都在林默的床上翻爬着,林睿拿起一根马秀来缝衣服的针就要往林默的身上扎去。
“妈,救命啊!”这个熊孩子!林默抓住林睿的小手,不让他下针,可用力小了不行,用力大了又怕伤了孩子,于是他果断的求救。
林睿格格格的笑着,整个身体都压在林默的身上,林蕾看着有趣,马上就坐在了自己二哥的背上,嘴里还吆喝着:“驾去去!驾去去!”
“两个小坏蛋,还不快下来?”救兵及时赶到,马秀来把两个孩子从林默的身上提溜下来,屁股上每人赏了一个五毛,可惜下手太轻,反而把他们逗得乐滋滋的。
在家卧床的日子百般无聊,幸好有台电视机解闷,十八寸的东芝彩色电视机,这可是林得忠花了大价钱溢价买回来的,同来的还有一台冰箱、一台洗衣机,虽然还可以买空调,可这太高调,这年头买空调的话会被人议论的,一度电四毛钱,到扣电费的时候单位同事都会目光炯炯的盯着你,“这林得忠家发财了?连空调也敢买!也敢用?”畏于人言,所以林得忠还是放弃了这个奢侈品。
“晴空霹雳!”
电视里小鹿纯子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的扣杀,结果被高津丽子的反晴空霹雳给封死掉。
“哎!这个纯子真是的,教练都叫她多练习基本功,还用这招,你看又被封住了。”马秀来感叹着小鹿纯子的倔强,恨不能上去替她打一球。
“幻影旋风!”
当看到小鹿纯子在空中转体720度接倒立再正立的把排球扣杀出去,对手被排球轰出几米远的时候,马秀来起身用力的鼓掌。
“纯子真厉害,就是这招幻影旋风把肚皮都给露出来了,她们教练也不知道买衣服的时候买好一点的,这得多羞人呐!”
林默强忍着笑意,母亲现在已经成了小鹿纯子的忠实粉丝,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为妙。
日本电视连续剧‘排球女将’登陆中国后,立即就风靡了万千观众,里面的小鹿纯子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勇敢、坚强、乐观,再加上饰演者荒野留美子的外表清纯漂亮,立即就成了很多人的偶像。
后世有人笑谈道:“日本人就是在八十年代用一批电视剧把中国人民的怨气给驱散了。”这话不假,特别是这部排球女将的功劳最大。
由此可见文化入侵的影响力之大!
等到林默养好伤时已是四月份了,回到学校的他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只要是他出现在人堆里,大家马上就会让出一个空间来,这是因为王巧云特意交代过,她说林默的伤还没好全,大家都不要去冲撞到他,纯真的同学们于是就把林默当成了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就只差扶着他走路了。
中午放学后,林默和卓一微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街边的行道树开始长出了新芽,整个空气都带着春天的味道,让人感觉到一派勃勃生机。
“你看排球女将了吗?”
“看了,啧啧!这小鹿纯子长得真漂亮,那屁股翘翘的,看着就想捏一把,还有她的那两条大腿,可真白啊!”
“你落伍了吧!我的几个朋友都把它的主题歌给改了,没听过吧?”
“怎么改的,你快唱来听听。”
“小鹿纯子打光胯,满身滴肉嘎嘎,你来摸一摸,我来掐一掐……”
“噗!”林默忍不住就笑喷了,这尼玛真是银才啊!后世山寨大国的雏形在此刻已经露出了峥嵘。
“快走!”卓一微拉着林默小跑着走过两个青年的身边,鄙夷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闪而过。
等走远后,小美女才回头愤愤的说道:“真不要脸!”然后她偏头看着林默告诫道:“林默,你长大了可不要学他们哦,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林默急忙允诺,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和这些不健康的思想作斗争,珍爱生命,远离邪恶,这才让小美女的脸上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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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被重新装修后成了办公室,林默一推开大门,就看见表姐李兰正在和一个男青年说着什么。
“咦!不是邻里的人,难道是李兰姐的对象?”林默心里一动,面色如常的打着招呼。
“李兰姐,忙着呢?”
李兰听到林默的声音后,如被惊吓的兔子般转过头来,当看到是林默后才松了一口气。
“林默来了,你先找地方坐着,我这边谈点事。”说着她就用眼神示意那个男子出去说话。
“不对!”林默心下大疑,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个男青年。
俊朗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颇为流行的卷发,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是一条可以拖地的喇叭裤,脚下的三接头皮鞋擦得锃亮。
“是他!”林默的瞳孔蓦然一缩,双拳捏的发白。
徐松!
前世的八一年,表姐在一次跳舞中认识了长相英俊,能说会玩的徐松,最终一辈子都栽在了他的身上,时常带着伤痕回家哭诉,可惜,那时的她已经伤透了大家的心。现在已是八二年,林默以为此事已经不足为虑,谁知道…这俩人究竟是多少世的冤家啊?居然还能凑到一起。
“李兰姐,他是……?”林默冷静下来,他试探着俩人现在的关系。
徐松装作没有看到李兰的眼神,他上前想摸林默的脑袋,可惜林默脑袋一歪,他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此人的脸皮之厚让林默叹为观止,只见他面不改色的说道:“兰兰,这是你弟弟?”说着走到李兰的身边,亲热的和她贴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未变。
在林默冰冷的眼神下,李兰有些手足无措,她想避开徐松,可又怕他生气,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是我…表弟…林默。”
转过头来,她的眼神带着乞求,如同心爱之物马上就要易主:“林默,…他是…他是…”
“我是你表姐的对象,表弟,你想吃什么?我们这里现在可是应有尽有。”徐松露出了一抹微笑,边上的李兰看得心神皆醉,浑然不顾林默就坐在对面。
“我们这里?”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邻里什么时候有了你的一份?
林默面无表情的看着俩人,徐松正摩挲着李兰的小手,眼中一片深情,而李兰也是如痴如醉的看着他,他们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
林默的心中生出一丝寒意,当初承包面馆的时候,因为大姨和姨爹都是公职人员,多少有些避讳,所以就用了表姐的名字签的两家协议,难道表姐连这都告诉他了吗?
“徐松,纸箱厂的子弟,今年二十一岁。”林默幽幽的说道。
李兰和徐松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慌乱,特别是徐松,他的眼睛不安的转了几转。
“喜欢跳舞,喝酒,打群架…最喜欢的是…勾引女人!”
“啪!”惊慌失措的徐松失手把桌上的墨水瓶打翻,高潮牌墨水像蓝色的海水蜿蜒曲动着,桌上一片狼藉。
“我没说错吧!徐松。”林默现在的身高只有一米四不到,可却把徐松逼得连退几步。
好个徐松,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他看都不看林默,对着李兰委屈的说道:“兰兰,你表弟这么小,是谁教唆他说的这些事情啊?难道你不信任我?”
好个情场高手!林默都差点为他鼓掌了,说林默小,意思就是有人在暗中调查他,说是教唆,潜台词就是有人在污蔑他,最后再怀疑是李兰的不信任,好嘛!反守为攻了!
“你先回去,我…我和林默说说就是了。”
李兰拉着徐松的手出了办公室,脚步仓皇。
“你…要相信我……结婚……”
“别说了…晚上……老地方……”
声音渐不可闻,随即李兰进来,她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只是全程都低着头,不和林默的眼睛对视。
“你知道他的缺点吗?”林默走到了她的身前,他不敢相信李兰还会痴恋于徐松,难道若为爱情故?
“你知道他脾气暴躁,喜欢打人吗?你知道他有几个女朋友吗?”
“你…知道大姨和姨爹是绝不会同意的吗?”
林默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李兰的心里,她的眼中有些迷茫,但随即转为坚定。
“林默,徐松人很好的,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他的坏话了?”
李兰继续用迷醉的声音说着:“他很能干的,都帮我出了几个主意,现在邻里的生意都有他的功劳!”
林默听了这话为之气结,合着这邻里快餐还得要靠这徐松才行?他知道热恋中的女人没有道理可讲,转身出了办公室。
马天禄现在的日子很悠闲,家里的事又不需要他操心,于是每日出去打打桥牌,或者是听听音乐,虽然没有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可满巷子的人都羡慕他的晚年生活。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五月的天气开始暖和了,屋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林默孝敬的录音机,马天禄在门外的躺椅上听着歌曲,昏昏欲睡。
“外公。”
马天禄一个激灵,两个外孙,如孙猴子般的李俊总是急促的叫一声就冲进屋里,那这是谁?林默?
马天禄一睁眼,果然是林默,看着林默的脸色有些肃然,他坐直了身子。
“林默,出了什么事?”
林默有些犹豫,但想着前世表姐的结局,他还是说了。
“外公,李兰姐…认识了一个混子,好像在处对象。”
前世的徐松就是瞄着姨爹李启星的位置才和李兰好的,二世为人的林默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外人,毕竟邻里快餐就像是一个金元宝,难免会吸引一些觊觎。前世在商场上的打拼让林默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适才在办公室里徐松眼中那丝隐藏得很深的贪婪可瞒不过他。
“外公,那…人不是好人,我怕他有人财两得的……”
以马天禄的阅历岂不知道这些弯弯绕?他进去关掉录音机,招手让林默进去。
“林默,外公相信你,你把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马天禄不是笨蛋,若不是有林默的异军突起,现在两个女儿家里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宽裕,他自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二女婿家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他们老两口用,几年下来餐馆越做越好,那么林默的担心必然有他的道理,不能当寻常孩子来看待。
林默当即把徐松的情况不加不减的说了出来,并把自己对李兰和邻里的担心也毫无保留的告知了马天禄,然后就等着这个大家长来决断,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李兰还是和前世般的执迷不悟,那么他宁可重起炉灶,放弃邻里快餐。
“真是这样啊!”马天禄深知李兰的性格——倔强、叛逆,他以为出去锻炼了几年后会有所好转,看来自己还是一厢情愿了啊!
“我知道了,等她爸回来我会让他去调查,他的女儿就让他来管教!”
看着马天禄的脸上的难过,林默有些内疚,但现在说出来还有挽回的机会,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前世的那种覆水难收!可今生的李兰却不知是否还能像前世那般的坚持到最后。
林默怏怏的回到家,对一郎的热情欢迎也没有回应,只是对着父母一笑就回屋了,身后的两个孩子都在嚷着大哥不理人。
“这孩子,连晚饭都不吃了?”马秀来说完就给林得忠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是你的活,林得忠起身去了林默的屋子。
林默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屋顶,心里却在思考着命运的难以改变,他叹了口气,却发现林得忠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爸,你进来也不说一声。”林默急忙起身坐好。
看着一向开朗的儿子有些消沉,林得忠马上就化身为知心爸爸,他坐到床沿,右手揽住儿子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心事和爸爸说说好不好?爸爸也不是那种专制的家长,咱们要响应主席的号召,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嘛!”
林默有些软弱的靠在父亲的肩上,他担心眼前的这些都是一场梦,命运随时都会把他拥有的一切收回去。
“爸,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重活一次的人啊?”
“噗!”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林得忠没忍住的笑了一声,但随即想到儿子的自尊心,他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的回答。
“林默,这人啊!从生到死,这是自然规律,你看咱们国家历史上有过多少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可他们最终都是化为一堆黄土,你放心,爸爸和妈妈总是要看到你结婚、生子之后才会和这个世界告别。”
林得忠以为林默是突发感触,对这个世界和生命产生了疑惑,然后产生了类似于少年维特的烦恼,所以用理性的说法来解惑。
“爸…”林默这时才像是个孩子,他责怪着父亲的敷衍,不肯罢休。
“喔!爸爸错了。”
随着林默事业的扩大,林得忠在他的身上越来越感受不到一个正常孩子对父母的依赖,今天算是意外之喜了,他当即打起精神来。
“儿子,不管你怎么着,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林得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他的大手抚摸着林默的脑袋。
“穷爸爸妈妈的这一生,就只想着给你们最好的。”
“爸爸不管你以后能走到哪一步,但是!爸爸永远都在看着你,不管你干了什么,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你身后的依靠。”
林得忠说着把林默揽在怀里,心中全是宽慰,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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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马天禄的房子是四间木屋,在李俊和李兰出生后就有些拥挤了,去年在林默的赞助下,马天禄修起了二层的小楼,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后世的别墅了,别提有多牛。
客厅里,两家人都分两排坐下,上首的马天禄看着李兰在场有些不悦,但是想着有些事情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于是他按捺下心情,干咳了两声。
“咳咳!”马天禄看看自己的老伴,外婆闭目不言。
“启星,说说吧。”马天禄先点了自己的大女婿,李兰毕竟是他的女儿。
李启星显得有些震怒,他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李兰,手中一紧,随即放松。
“爸,妈,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李启星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边上的马秀丽用力的拍了李兰后脑勺一巴掌,响声很大。
“老大,你再动手动脚的就给我滚出去!”外婆的眼睛还是闭着,可话里的心疼却是没有一点打折,李兰历来都是她最喜欢的外孙女,她常说李兰长得和她年轻时一样,所以平日里也是多有疼爱,虽然是外孙女不争气,可也容不得打骂。
林默的心里一抽,前世表姐的叛逆让外婆生了一场大病,缠绵了半年才将养好,可见她对李兰的感情之深,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外婆还是护着她的。
李启星继续说道:“那个徐松家里是纸箱厂的,他是家中的独子,自小就备受宠爱,所以养成了顺昌逆亡的性子,小学毕业就没有再读书了,整日在外面胡混。”
马天禄尽管是听第二遍了,可眉头还是一跳,而外婆的嘴角抽搐着,把藤椅的扶手捏的吱吱响。
“喝酒,打架,开舞会,最关键的是…”李启星的眼中爆出一丝厉芒,显然是怒极了。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有两个女朋友,一个是社会青年,另一个是…有夫之妇…”
说到这里,李启星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把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林默有些佩服姨爹的能力,毕竟是部队转业的,没几天就把徐松查了个底掉,但是也说明了前世的表姐伤他有多深,不然就凭徐松这等混子,早就被李启星给收拾了。
李启星说完后客厅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整整的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直到气氛越来越窒息。
当林默看见李兰猛然站起来后,他就知道不好了。
“爸,妈,徐松并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不堪!”李兰就像是将死的烈士,慷慨激昂的说着。
她的双颊泛着红晕,眼中无比坚定。
“他对朋友义气,对父母孝顺,而且他很有头脑,邻里最近就是因为他的主意有了不少的增长,他不是混子!”
林默差点被气乐了,徐松出的那些馊主意昨天就被他给终止了,可惜李兰沉迷在恋爱之中,所以没有发现。
林默起身说道:“李兰姐,难道把顾客吃剩的东西回收后再次卖出去就是好主意?难道采购不合格的原材料就是好主意?难道缺斤少两就是好主意?”
“这是真的?”马天禄自诩一生正直,没想到晚年却遇到这种事情,马上就被气得喘不过气来,马秀丽和马秀来急忙上前,抚胸的抚胸,喂水的喂水,好一通的忙活才缓过来。
“林默,这都是真的吗?你不要隐瞒,全部都说出来!”缓过劲来的马天禄眼中很是坚定。
在这个年代,生意场上诚信缺失是比较严重的,也无怪后来那位铁血宰相亲自出马才遏制了三角债的漫延。国人从来都不缺乏聪明才智,可惜多用在了钻空子上面。
“别人都是这么做的,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自己吃亏?这不是傻子吗?”李兰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为情郎辩驳着。
“呯!”马天禄手中的水杯被重重的丢在地上,他气咻咻的指着李兰,手指在颤抖着。
“外公,你别着急!”林默急忙上前扶住马天禄,把他扶着坐好,然后拾起地上的茶杯,洗干净后倒了一杯水。
“外公,外婆。”林默的郑重表情让大家都坐正了身子,都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说。
“大姨,姨爹。”林默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但是…不得不走这一步啊!
“邻里这样下去不行,我准备…退出邻里,全部交给大姨一家。”林默的双拳紧握,脸上闪过一丝不舍。
马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窃喜,接着又闪过一抹愧疚;而李启星却是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这些表情全都落入了林默的眼中,他有些齿冷,果然在利益面前没有亲情啊!即便是最喜欢自己的大姨,也是巴不得自己退出来。
“休想!”声音如震雷般的把大家惊醒,都望着上首的老爷子。
可惜发话的不是他,外婆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低头。
“林默,你坐下。”外婆慈和的说道。
“老大!”外婆一声震喝,马秀丽急忙起身站好。
“这个面馆是谁起得头?是谁做的主?是谁把它做大的?”
马秀丽低头不语,李启星频频点头,只有李兰还在魂飘域外。
“没有老二家的帮助,你们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养条狗都还知道感恩呢!”
林默暗自桥舌,外婆不发话则以,一发话就是打雷下雨的,吓人!
“老马,下面的你说。”外婆复归沉寂,双手抱腹,闭目养神。
“咳咳!老大,你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老二家的补你一点钱,然后就归老二家的了。”马天禄知道必须要决断,不然以后的矛盾更大。
马秀丽这时有些醒悟,她想着自家现在的存款不少,小洋楼也建好了,这些都亏了林默啊!自己刚才也是猪油蒙了心的,想着去把邻里夺到手里,可自家哪有这些本事啊!以前还不是靠林默才做大的?
“爸,妈,我没意见,你们做主就是。”
“启星?”
“爸,妈,本来就是得忠家的东西,我们已经占了很久的便宜,该还给他们了。”
在马天禄的见证下,两家很快就分割完毕,林默家给出十万元的补偿金得到邻里的全部所有权,而双木是林默自己的产业,所以不在分割范围内。
“大姨,姨爹,我想让李兰姐去美国。”
分割完成后,两家人都有些尴尬,林默的话却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什么!让她去美国?”马秀丽的眼睛睁得老大,她很高兴林默没有和自己生分,但又不知道林默是什么意思。
林默早就想好了这些东西,他不可能眼看着表姐踏入前世的河流中去,再加上自己有些计划需要有人在美国执行,所以就顺水推舟的让表姐去躲情伤。
“外公,您不是有个堂哥在美国吗?”
马天禄是东山省人,早年被安排到西南省,结果就在这里结婚定居,老家的叔伯兄弟们都已许久未联系了,直到前两年有个堂兄从美国回来,把马家人都召集回去祭祖,这才慢慢的重拾故园,他和这个在美国的堂兄也有信件联系,大家都言辞比较挈和。
“可他也就是开了一家中餐馆啊!怎么能去麻烦他呢!”
“钱的方面我会想办法,我的手里有个好东西,估摸着能在那边换不少钱。”
“而且现在不急的,我想让李兰姐先学习英语,同时学习一些金融方面的知识,凭我李兰姐的水平,我估摸着得到明后年才能去吧!不然她到了美国也是睁眼瞎,没用!”
林默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兰读书确实是不行,不然也不会小学毕业后就回家蹲着。
“我以后要在美国进行一些投资和操作,外人我是不放心的,所以李兰姐过去正好,见见世面,同时也能躲开这个混子。”
“徐松不是混子,他不是!”林默的话惊醒了李兰,她咆哮着,满脸的不服气。
“李兰姐,他是不是混子这几天就能揭晓。”
林默二世为人,岂会打无把握的仗,从发现的第一天他就安排人去盯梢了。
“我的人这几天都在盯着他,如果他洁身自好,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他行差踏错,呵呵!”林默可不是善男信女,对这等觊觎自己产业的混子不会留情。
幸亏双木电器这一年来赚了不少钱,抽掉十万元后,并不影响邻里和双木下阶段的扩张计划,而八三年是林默布局的重要一年,上面的政策越发的开放,对私有经济也开始放开了缰绳,此时不扩张,待到何时?
当李兰亲眼看到徐松和女人亲热的搂抱时,当她亲耳听到徐松只是为了邻里的利益才接近她时。
“啪!”
乔装打扮的李兰上前给了徐松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兰兰,你听我说,她只是一个老同学,你可别误会了。”徐松捂着脸部上前拦住李兰。
“老同学?她确实是够老的,再大几岁就可以做你妈了吧?”林默冷笑着把徐松推到后面。
“丫现在都知道找熟妇了,真尼玛的前卫!”看着那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林默对于徐松没有去**事业发达的日本感到很遗憾。
看着李兰哭着出了舞厅,林默盈盈的笑着对徐松说道:“你知道我的能耐,所以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就准备去当太监吧!”
丢下了满面冷汗的徐松,林默急忙出去追着李兰,他现在已经放心了,这个徐松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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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翠芬任邻里的总负责人,由洪江来协助她,我希望大家都能紧密的团结在一起,让邻里快餐再上一个新台阶。”
林默没有理会焦翠芬的惶恐不安,他继续说道:“邻里前段时间的工作很不正常,那些龌龊事我就不再提了,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但是!如果以后还发生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事情,查,查到谁的身上就开除谁!”
焦翠芬脸红低头,洪江双手捂脸,当时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害,可李兰一意坚持,而他们也想着顾客难以发现,于是就跟着随大流。
“我再次强调,邻里是什么?亲和的价格和亲和的服务,标准化的流程和美味的食物,邻里邻里,就是要潜移默化的让顾客感受到那一份亲切,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嘛!”
“今年的目标就是要在整个西南省铺开我们的网络,和双木电器一起开拓市场,翠芬姐,洪江,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焦翠芬和洪江脸色凝重的点头,这个活可不好做,不提事情本身的难度,最怕的就是政策变化。
“不要担心,上面的政策只会越来越开放,毕竟贫穷不是**主义嘛!”
散会后,林默留下了焦翠芬和洪江。
“看看,这就是我准备的网点图,红色的是邻里快餐,蓝色的是双木电器。”
林默对以后各地的商圈聚集地了如指掌,毕竟前世下岗后他出去跑了两个多月,就是想看看做什么生意好。
“网点就在我划定的圆圈里找,先租后买,边租边买,这些地方现在还是普通的地段,但我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城市的中心商圈。”
八十年代初的房价便宜的令人发指,大家都是等着单位的福利分房,林默记得八五年的时候,林得忠把外公马天禄分给他的两间屋子卖给了大姨一家,价格只是区区的三百元。
林默并不想涉足房地产,但是现在拿下这些地段后,以后不管是想作为网点经营,还是倒手卖出去都是一大笔现金,最次也可以抵押贷款嘛!
“外公,您能让美国的堂外公给我买些元器件吗?”
通过在美国的堂兄,马天禄帮外孙买回来不少的电子元器件,现在是中美的蜜月期,林默要求购买的东西又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很顺利的到达了他的手中。
开关电源,这就是林默的突破口,而功率修正技术就是杀手锏。
前世他不单是经营蓄电池,还需要应对客户的各种设备的维修,当年他拿出了当机修工时的韧劲,硬生生的转行为电源维修工。
林默熟练的在板子上焊接着元器件,这些都是他闭着眼睛都能完成的工作。
当林默抱着一个盒子要求马天禄帮忙申请专利时,他有些痴呆了,自己的这个外孙究竟是要闹哪一样啊?
看着林默熟练的用万用表测量各项参数时,马天禄石化了。
耐不过林默的软磨硬泡,马天禄再次当了一次中间人。
开关电源广泛应用于各行各业,但是它的能耗也是一个大问题,直到现在都没有成熟的解决方案,林默相信自己的专利申请必然会一帆风顺,同时他也做好了和老外打交道的准备。
………………
做完了这一切的林默终于是可以休息了,他也没想着要成为世界首富之类的东西,能让前世的遗憾不再重演就足够了。
“一微。”林默叫住前面的卓一微,今天早上的卓一微把头发披下来,用一个半圆的发夹圈了起来,看上去清纯可爱。
“干嘛?”卓一微有些焦急的样子让林默恍然大悟。
“你先去厕所吧,回来再说。”课间休息的时间可不多了,要是让小美女上课时举手上厕所的话,估计林默会被她打个半死。
卓一微小脸红红的跑出去,曲东华马上就屁颠屁颠的溜了过来,他的成绩不大好,在这个好生和差生都保持距离的年代,他有些畏惧刚当上班长的卓一微。
自从林默和卓一微结成对子后,实际上得到好处最多的还是小美女,以林默这个大叔的功底,足以让她的成绩突飞猛进,而林默考试时又喜欢故意做错几道题,于是二一班的第一名就长期被卓一微把持,顺理成章班长的位置也易主了。
“林默,暑假你准备怎么玩啊?”曲东华现在已经不流鼻涕了,大概是家里的条件改善了不少,于是他的脸上居然有了些胖嘟嘟的架势,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给挤得越发的小,看着有些滑稽。
“我还没想好呢,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林默确实是没有想好暑假怎么度过,家里的二个孩子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带吧?自己总得要有些做大哥的模样。
“我找了一个轮胎,到时候天天下河游泳去。”现在的孩子拥有一个报废的汽车内胎那是很高大上的事,炎热的夏日,当他们斜背着鼓鼓的内胎走过大街小巷,总能得到一片羡慕的目光。
“林默,你刚才有什么事?”卓一微的到来让曲东华马上就溜之大吉。
林默看着小脸微红的卓一微,不禁摇摇头说道:“一微,明天咱们去烧烤怎么样?”
近来无事的林默有些嘴馋,于是从双木电器里找来材料,很轻易的就焊接了一个烧烤架,下面还别出心裁的用螺杆和螺帽组成了可拆卸的脚架,易于携带。
“出去烧烤,怎么烤啊?”卓一微咬着红红的下唇,有些不解。
这个时候外面还没有出现烧烤这个雾霾利器,谁家里有肉的话也不会浪费在烧烤上,按照老人们的说法就是造孽,会被天打雷劈的。
“明天不是星期六吗,咱们俩到草溪河的上游去,那边有草地,还可以网鱼,我连拦河网都准备好了。”林默靠近卓一微的耳边悄声说着。
卓一微的小脸不自然的转了一下,她看了下四周,见没有同学关注这边后才附耳过来:“可是我怕出不来,我妈妈明天在家的。”话里颇有遗憾之意。
“要不你就说明天和同学去看展览。”
从江市这几天搞了一个忆苦思甜的展览会,把建国前和建国后的从江市通过照片、实物、和文字展列出来,让群众接受一次精神上的洗礼,此举得到不少人的支持,林默估计卓一微的父母不会反对。
“我回去试试,但是…”卓一微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大概是做久了乖乖女,突然有机会叛逆一回,这个诱惑可不小。
“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在你们大院外面等你,不见不散。”林默对于诱拐小美女没有一点的愧疚之心,缺乏娱乐的他感觉自己快疯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KTV,想谈恋爱可自己连毛都没长。
回家后的林默急匆匆的把猪肉切片腌制,又调制了一小瓶酱料,烧烤、凉拌皆宜,再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汽水,全部打成一包装在黄色的书包里。
第二天一起床,千保证,万许诺之后,林默就把家里的那辆嘉陵CJ50摩托车给骑了出去。
这辆摩托车林得忠刚到手没多久,他好不容易的花了一千多元从物资局半抢半买的拿到手中,上下班骑着别提多有面子了,可惜还是林默教会的他怎么骑摩托车。
林默先到邻里买了一斤只是切好的米粉,又买了些脆哨,然后在大家的目送下喷着黑烟滚滚而去。
到了百货公司宿舍的大门外,林默小心的把车子停在一颗大树的后面,然后看看手上的电子表:八点二十。
这电子表还是街上悄悄卖的水货,林默一次上街遇到个贩子,大热天的穿着一件厚厚的衣服,见到人就敞开衣服问道:“电子手表,香港货,要不要?”外衣的内面挂满了电子表,也亏他不怕热。
在前面一个人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块后,林默走到贩子的跟前,拿出十元钱示意买一块。
“小弟弟,最少要十五,还有,你家大人呢?”
哟呵!还是个有底线的水货贩子嘛!林默马上就和他聊了起来,得知他是家境困难,所以借钱去广东带了一麻袋的水货电子表来贩卖后,林默马上就对他有了兴趣。
在林默带他去双木电器看了一下之后,这厮马上纳头就拜——其实是问林默还缺人不?
这等有开拓精神的水货贩子林默当然要收归麾下,先安排他去学车,以后各家店之间的联络和沟通就交给他了,林默想看一下自己是否能培养一个销售人才出来,于是水货贩子姚乐军从此就开始了他忙并快乐着的生活。
“咦!”林默看到在大院的门口左看右寻的卓一微,背着个书包的她像只小老鼠似的鬼鬼祟祟。
“咕咕咕!”林默本来是想学鸟叫,可惜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母鸡下蛋后的表功声,大门口不知道谁家的一只公鸡都兴致盎然的踱步过来,想着寻找一场艳*遇。
“嘘!”卓一微小步跑到了大树后面,竖指于唇,小脸上紧张中带着兴奋。
“上车。”林默用脚使劲的踩了几下发动杆,屁股冒出一阵青烟后,摩托车发动了。
“你这是…”卓一微用小手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辆摩托车,她的父亲都只是用自行车代步,而摩托车现在就像是后世的超跑一样高端。
“快走。”林默担心一会儿会被卓家的熟人碰到,所以催促着小美女赶紧上车。
“哦!”卓一微很淑女的用了侧坐式,把白裙子用手压好,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右手揽住了林默的腰部。
“啪!”林默轰了一下油门,排气管发出了一声爆响,车子带着蓝烟缓缓开动。
今天的从江市区,不少人都看到一个男孩子骑着嘉陵摩托车招摇过市,后面居然还坐着个小女孩,让用自行车泡妞就觉得很牛逼的青年们大感颓丧。
路过交通岗时,在上面站着的交警的脑袋随着摩托车的转向而扭转着,直到林默远去,他还感叹着谁家的家长这么宠爱孩子,居然舍得把从江市都没有几辆的摩托车给他骑了出来,至于抓住林默?别逗了,大街上六、七岁的孩子骑着自行车的三脚架摇摇晃晃的经过也没人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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