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做事挺主动的，看见有活不用你说话，他们自己就会上手了。”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李兰现在有了些精干的模样，不复前世的懵懂。
“林默…”李兰面露忧色的说道：“这几天老是有一群混子来吃面，吃完了他们也不走，就在店里面打扑克牌，弄得其他人都不敢进来了。”
同行！林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几家面馆，林默的面馆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都很火爆，于是难免就引来了几家跟风者，可惜他们的味道和口碑都不怎么样，生意自然也是好不起来。
“他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林默开始冷静下来。
“大约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估摸着最多半小时吧。”
“李兰姐，你别急，我出去打个电话。”林默急匆匆的出去。
林默跑到父亲的工作单位，甜甜的喊了几声叔叔，报上了林得忠的名号之后自然就是通行无阻。
统计局的办公地点是一幢木楼，大门顶上悬挂着一个很大的五角星，两侧还写着一些伟人的语录。走在木楼的过道上，林默听着脚下传来“吱啊，吱啊”的声音，担心这木楼会不会塌掉，可惜这幢木楼一直用到了二十一世纪初，结实得很。
林得忠现在的日子是痛并快乐着，最近上面下达了收集统计国民经济数据的指令，作为统计局不多的才子兼办公室主任，林得忠不单是要协调各部门的工作，还要给他们培训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呐！
“我说了数据要准确，要准确！统计工作容不得一点的马虎，你这里马虎，他那里也马虎，最后汇集到领导手里的数据可信吗？咱们汇集上去的数据最终是要用于国家决策的啊，全部重做！咦…”林得忠正火冒三丈的训斥着工作人员的疏漏，蓦然看见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咋那么像我家林默。
林默悄然转身，他准备等父亲安排完工作后再进去，在他百般无聊的看着墙上的马恩列斯头像，数着墙上的木板块数时，一只大手熟练的拧住了他的耳朵。
“你这个臭小子，不在家陪你妈来我这里干嘛？”看到林默的脸色正常，林得忠这才松了一口气，马秀来的预产期就在这段时间，他还以为是要生了。
“爸，我跟你说啊……”林默把有人来面馆捣乱的事情告诉了林得忠。
“爸，你看看咱们要不要去找公安局啊？”林默还带着前世的思维模式：有事找警察。
林得忠拍了拍林默的脑袋，眉目间却是闪过一抹厉色，这种事找公安局没用，最多是关几天就会被放出来，出来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的来找茬，被拘留的那几天甚至会成为他们夸耀的谈资。
“跟我进来。”林得忠进去后，左手按住桌子上的电话，右手使劲的摇了几转手柄。
“喂，我统计局林得忠，请接武装部的办公室。”这年头的电话还需要转接，林得忠眉眼严肃的等着电话的接通。
林默眼馋的看着那个老式电话机，这玩意可以用于电鱼，把电线接出来后绑在竹竿上，然后用力的摇动手柄，那威力…
“是我，林得忠。”电话终于接通了，林得忠说道：“卫军，你嫂子不是承包了南街的那家面馆吗，这几天总有一群社会渣渣进去捣乱，你那边看看…嗯…嗯嗯…好，我叫你侄子在面馆外面等你。”
林得忠放下电话对林默说道：“你现在去面馆外面等着，你兰叔叔一会就带人过去，这帮子渣滓就该好好的收拾一顿。”
兰卫军，现任从江市武装部的副部长，他和林得忠是中学的同学，关系一直都比较好。
林默急忙赶回了面馆，嘱咐了李兰她们几句之后，他就到面馆对面的杂货铺外转悠着，在那群混子到来之前，兰卫军他们肯定不能进去，不然就会打草惊蛇。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默扭头一看，我去！这么大的阵仗！用得着吗？
三十多个身穿军服的彪悍小伙子在兰卫军的带领下快步走来，林默急忙上前迎住。
“兰叔，这次麻烦您了。”林默把兰卫军一行引到巷子里面隐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兰卫军说了一遍。
“一群乌合之众，等会看你兰叔怎么收拾他们。”兰卫军的身材壮实，声音洪亮，一双浓眉随着语气的变化上下跳动着。
林默小脸甜笑着说道：“那是，等会我就等着看兰叔大展神威了。”
“跟你兰叔客气什么，小时候你还在老子的身上浇过一泡童子尿呢！哈哈哈…”兰卫军轻轻的拍着林默的脑袋说道。
没有雾霾的天空一尘不染，一架客机从空中划过。
“飞机飞机，飞到燕京，燕京开会，*主席万万岁…”几个孩子拍着小手，仰着头唱着童谣，看到飞机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他们小跑着追上去，从林默的面馆前面经过。
“过去！小屁孩们，一架飞机有什么好看的！”十多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嫌恶的看着几个孩子。
“兰叔，他们来了。”李兰给林默说过这些混子的特征，所以林默一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走！咱们去活动活动。”兰卫军一挥手就准备过去拿人。
林默心里一急，他拉住兰卫军的袖子急声说道：“兰叔，等会，等会！”
“嗯！”兰卫军不解的看着林默，正主既然都出现了，还等什么？
林默的心中早就有了解决方案，他说道：“兰叔，咱们现在进去的话，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啊！您等我先进去，到时候我摔个碗您就进来，行不？
兰卫军眼神复杂的看着林默，尼玛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还准备摔杯为号，这不就是鸿门宴的节奏吗？
匆匆的和兰卫军约定好暗号，林默进了面馆，一进去就看见这十多个混子占了八张桌子。
“他们给钱了吗？”林默想着吃霸王餐也是一条罪名，于是问着李兰，现在的李兰专职收银，煮面的事情交给了新来的白雪。
“给了，他们都给了钱。”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白雪楚楚动人，齐耳的短发露出了白玉般的秀颈，看来她对这群混子很是愤怒，小嘴急速的张合着，一股热气拂过林默的头顶，让他的心里一动。
“林默，这群混子太可恶了，他们两个人就占了一张桌子，吃完了也不走，就在那里打牌。”
“喏！你看，他们拿出了什么！”白雪的小嘴保持着微张的状态，小手偷偷的指着前面。
林默向前看去：这群混子把自行车的链条和**丢在桌子上，眼睛在四处乱瞅着，看到吃东西的顾客就恶狠狠的盯住他，直到顾客匆匆吃完走人，而外面准备进来的顾客看到这样的场景都纷纷转身出去。
“好！”林默在心里叫了一声好，你们既然都把凶器拿出来了，嘿嘿，这次小爷就师出有名了。
自行车链条的攻击力就不用多说了，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从江市有不少三线军工厂，这些**就是用于修刮轴套的工具，杀伤力比**还有恐怖，早就属于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武器。
林默慢慢的挪到了门口，他对着巷子口的兰卫军悄然的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三十多个小伙子都把腰间的武装带解了下来，他们都用右手捏住尾部，前面的正方形框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等兰卫军他们都在门外两侧守好后，林默手里捧着一个瓷碗对着里面的混子们说道：“大哥们既然都吃好了，那就请回吧，你们在这里的话小店也没法做生意啊！”
“马勒戈壁的，老子就喜欢在你这里坐着，你不服？”
“你个毛都没长的皮娃娃，再啰嗦小心老子抽你。”
林默的话引发了一阵乱骂，为首的一个混子站了起来，蓝色上衣，黄色的军裤，额头上的头发垂下来遮盖住了大半只眼睛。他抓起桌上的链条，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桌面，林默心疼的看到桌面上的伤痕，心里盘算着事后要对方怎么赔。
“啪！”链条终于敲倒了一只装筷子的木篓，筷子散落了一地，看着对方作势要抽打装酱油和醋的瓷壶，林默把手里的碗往地上用力的一摔。
三十多个棒小伙疾步冲了进来，一进来他们就分工明确的各自冲向目标，手里的武装带带着风声朝混子们的身上抽打而去。
“啊…”一个混子拿起刮刀就想朝来人捅去，被武装部的人一皮带抽在手臂上，他抱着手就狂嚎起来，接着皮带避开了头部，用力的抽打在他的身上，混子被打得在地上翻滚着，不时碰倒几根长凳，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尼玛隔壁的，敢来这里冒皮皮，作死！”兰卫军把武装带折成二段握在手里，用皮的那部分随手就抽在一个混子的下巴上，把这个正挥舞着链条想跑路的混子抽翻在地，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把这人抽得蜷缩成一团。
“打得好！这些混子就该被狠狠的收拾一顿，用力打！”听到店里面的打斗声，国人骨子里的天性就冒出来了，一大堆人把大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都兴奋的看着里面的激战。看热闹的肯定是不嫌事大，于是马上就有人架秧子起哄，巴不得打出个人命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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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卫军停下了手里挥舞的皮带，他看了看场面已经被完全控制住后喊道：“好了！弟兄们都住手，让这群杂碎跪在地上。”
面馆里的惨嚎慢慢的停了下来，满身伤痕的混子们被逼着跪在过道中间，不时有人“哎哟！哎哟”的叫疼，然后背上一皮带下来马上就让他噤声。
林默走到为首的混子身前，他捡起一只筷子拨开了混子眼前的长发，眼神平和的问道：“大哥这是为谁出头啊？能告诉我这个没长毛的孩子吗？”
混子的身体颤抖了几下，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自己今天居然被人给伏击了，这对他以后在混子圈中的威望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不能报仇的话，那么自己以后肯定就得要夹起尾巴做人，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八十年代早期的就业情况不容乐观，大批的待业青年不甘心在家里蹲着，于是他们就成群结队的在社会上鬼混着，白天打群架、逗姑娘，晚上拿着个双卡录音机在马路边跳着迪斯科，丫丫着日本电影‘生死恋’里的栗原小卷有多么的漂亮，青春的荷尔蒙在这个没有娱乐设施的时代无处释放，于是各地的犯罪率大升，这也间接导致了八三年的严打。
看着他眼中的愤恨，林默轻笑着说道：“兰叔，我听说北疆那边需要很多人去挖煤，有没有这回事啊？”
兰卫军会意的说道：“怎么没有，那地方没人愿去工作，所以很多犯人都被送到那里去挖煤矿。”
林默还是一脸的轻笑，他的眼睫毛很长，衬着黑黝黝的眸子如深潭般的幽深。
“我还听说那里四面都是沙漠，没有人能逃得出去，你…想去试试吗？”
混子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但是转眼他又镇定下来，老子又没犯法，我怕你个鸟。
林默仿佛是洞察了他的心思，用筷子敲打着他的脑袋说道：“知道你们今天是什么性质的犯罪吗？”
也不奢望他会回答，林默像敲木鱼般的敲打着混子的脑袋，逐渐的开始用力。
“抢劫、调戏妇女、破坏国家财产…兰叔，你们算是现役军人吧？”林默转头去问兰卫军。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林默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袭击现役军人的罪名，哎！也不知道这些加起来要判多少年呐？”木鱼被继续敲击着，林默悲天悯人的感叹道。
“是你们袭击我们的，你不能瞎说！”混子急了，他说完就想挣扎起身，结果被兰卫军一脚踹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说袭击了就是袭击了！兰叔，你说是吧？”林默停止了对木鱼的摧残，他和兰卫军站在一起，眼神轻蔑的看着地上挣扎的混子。
兰卫军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林默，蓦然大笑道“哈哈哈！就这样吧！把这群渣渣拉走，尼玛的，袭击军人还有理了？都等着去挖煤吧！”
“我说我说！”混子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
“是赵家的老大叫我们来的，他给了我们一百块钱，让我们天天都来你这里蹲着，他说如果能让你们关门的话就再给二百块。”说完后混子就瘫软在地上，林默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如果说拘留是混子们吹牛的本钱，那么被判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能承受之重，出来后没有一个单位会接收你，在这个干什么都需要政审的年代，这些经历足以让一个人完蛋。
林默和兰卫军对了个眼神之后说道：“白雪去拿纸笔来，还有印泥。”
林默把他们刚说的内容给写在纸上，然后让他们每人都在上面签字，并盖上指印。
“都滚蛋吧！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惹到我的头上？”林默摆了摆手上的信纸，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等这群混子都走了之后，大门外的围观者也散得差不多了。
“李兰姐，给兰叔他们煮面，大家刚才可都是干的体力活，记得多放点猪油。”
“焦姐，黄姐，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白雪，去把酒壶和猪头肉拿出来。”
林默深知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急忙安排大家吃饭，这个年代吃一碗面条就算是不错了，何况还有酒肉，于是武装部的小伙子们都嬉笑着坐下，等着上菜。
“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等我告诉你老子，嘿嘿！等着吃‘竹笋炒肉’吧！”
兰卫军笑骂着，他和林默的父亲关系非常好，就帮了这么个小忙还要吃喝一顿，这让他的脸上感觉有些挂不住。
林默毕竟是跑了十多年销售的老油子，兰卫军话里的不好意思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涎着脸说道：“兰叔，你倒是可以随时到我家去喝酒，可这些大哥哥们却是在你们武装部的食堂吃腻了吧？大家说不准哪天就要上了前线，今儿就放开的喝一顿。”
虽然去年惩治越南小霸的任务大致完成了，可是在中国撤军后，在中越边境地区越南人又开始了蚕食，并且不时的开枪放炮，打死中国的边民。对此中国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于是小规模的战斗时常发生。林默记得前世读小学时看过一本连环画，叫做‘血染法卡山’，上面讲的就是中国收服法卡山的战斗。
兰卫军的大手一挥说道：“我侄子可说了啊！大家今天都可以放开了喝，如果有机会上了战场，都得给我打起精神来，狠狠的教训越南小霸。”
其实这些战斗主要是各大军区的轮战，一是练兵，毕竟军队已经荒废了很久，得此机会岂有不上的道理？二是拖住越南的发展进程，这些小规模的战斗对中国来说就是毛毛雨，可越南却要集中大量的人力和物资来应对中国的惩戒，这就是小国狂妄的代价，至于从江市武装部的兵们，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前线的资格。
这时一大盆的卤猪头肉端了上来，随之还有一盆馒头、几十碗面条，最后的就是一大塑料壶的包谷酒。
“把门关上，今天咱们也休息一天，大家都来一起吃吧！”林默的小手一挥，面馆今日歇业。
塑料壶里的酒咕嘟咕嘟的倒入碗中，林默用了一个小瓷杯，里面大约就是一汤勺的酒，他举杯说道：“兰叔我就不用说了，各位大哥哥今天能来到我这里，这就是缘分呐！啥也不说了，我还小，就用这点酒来敬大家，我先干了！”
看着林默豪爽的一饮而尽，大家都轰然叫好，然后都把碗中的包谷酒给干了。
“这小子，有一手啊！”兰卫军抹了抹嘴角的酒液，他对林默今天的表现感觉很吃惊，一个六岁的孩子，先去叫人，安排伏击，然后画押取证，滴水不漏啊！关键是事后也干的漂亮，酒肉估计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完事了酬功呢！
“哎！可惜家里的女儿大了林默五岁，不然还真想和林得忠做个亲家啊！”兰卫军心里感叹着，已是两碗酒下了肚，这高度包谷酒的冲劲可不小，他急忙夹了几筷猪头肉压下酒意。
白雪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小老板，今天的事情真让她大开眼界，原来可以这样对付混子啊！我还以为小老板要去找公安局呢！
林默吃了一碗面条后，就笑着看大家喝酒，渐渐的酒意涌了上来。
“梆梆…”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李兰有些害怕，她怀疑是不是那些混子纠结了同伙来报复。
林默哈哈一笑，起身摇摇晃晃的去开门，心中想着：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再来小爷就真送他们去北疆吃沙子。
大门一开，林默的头晕了一下，门外站着父亲林得忠和姨爹李启星，二人都是面带急色的站着。
“老林，你怎么来了，你这个臭老九难道还不放心我吗？”虽然是估计那群人不敢再来，可是兰卫军的目光一直都在跟随着林默，随时准备冲上去抽人，当看到门外的是林得忠俩人，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皮带。
“居然敢喝酒，等回家再收拾你！”林得忠一手提溜着林默走进来，他先把李启星的介绍给兰卫军认识，然后就被按着灌酒。
“卫军，现在可真不能喝，你嫂子的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呢！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大中午的，如果自己喝的熏熏的回家去，林得忠估计自己会被老母亲吊打。
“那好，让你连襟来。”兰卫军拉住李启星的手，强行把一大碗酒放到他的手中。
当得知李启星也是退伍军人之后，兰卫军迸发了如火般的热情，他抓住李启星连干了三碗，直把李启星喝的晕晕乎乎的，大嚷着下午还要上班，求放过。
等到酒干肉光时已是中午一点多钟，林默强撑着支持到了后面，等送走了武装部的一群醉八仙之后，他再也支持不住的倒头就睡，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在了背上，背自己的人小心翼翼的轻步走着，不时的把自己往上送一送。
“爸…”林默的嘴里咕哝着，趴在父亲的背上很有安全感，现在的林得忠背部很宽厚，不像老了后的那般瘦削。
“嗯，下次再敢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林默听到父亲的埋怨也不以为意，只是嘻嘻的笑着，双手牢牢的把住父亲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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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前后不过是间隔了二十分钟，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林家的双胞胎降世了。
“马秀来的家属，恭喜你们，产妇生了对龙凤胎。”护士抱着两个襁褓出来，她的眼睛也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打着转，显得很是稀罕，毕竟龙凤胎可不多见！
“龙…龙凤胎？”林得忠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孩子，眼睛直直的盯住两张皱巴巴的小脸。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奶奶双手合十的念道。
“是哥哥还是姐姐？”还是马天禄镇定，他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排行问题。
护士抿嘴轻笑说道：“是哥哥，妹妹是在后面出生的，晚了二十分钟。”
“看看，当年我生你们两个要债的时候多辛苦，还是你们的小姨好，这一下子就生了两个出来，省了多少事啊！还是龙凤胎…”马秀丽羡慕的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着。
……………………….
办了满月酒后，奶奶不顾一家人的挽留，和来吃满月酒的姑妈一家回去了，她说自己住惯了老屋，在这边睡不踏实。
“哇…”林默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指，他刚才在逗弄着林睿，没想到动作太大把林睿给弄哭了，结果躺在旁边的林蕾也跟着自己的二哥大嚎起来，一时间屋里满是此起彼伏的童声二重唱。
“林默，你有点当大哥的样子好不好！”马秀来没好气的瞪了林默一眼，然后轻轻的摇晃着竹篮，嘴里哼着小曲，不一会就把两个小魔王给哄睡着了。
林家的龙凤胎在经过林得忠的一番纠结后，最终男孩取名叫：林睿，女孩取名叫：林蕾。
看着两个孩子逐渐长开的小脸，一个问题又摆在了林得忠的面前。
“咱们两个都要上班，那孩子怎么办呢？”林得忠觉得问题有点挠头。
“要不我背着他们去上班？以前林默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马秀来准备照搬她带林默时的经验。
“不行，那时候就林默一个孩子，现在可是两个，你怎么照顾得过来哟！”林得忠马上就否决了妻子的提议。
“那要不交给我爸他们，反正他们在家的事情也不多。”马秀来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应该很乐意带孩子的吧！
“不要！”林默可不想把自己的弟弟妹妹送到外公那边，这样的话和寄养有什么区别。
“那怎么办呢？”一家人愁眉不展的看着竹篮里呼呼大睡的龙凤胎，他们俩倒是快活的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甜蜜的负担。
“找个保姆吧。”林默提了个建议，现在自己的面馆每月可分到林家一千九百多元，林默也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
“放屁，保姆来了睡哪？”林得忠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儿子一个月挣的钱是自己工资的几十倍，他得提防林默出现暴发户的倾向。
是啊，福利房还得等到八一年，现在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时之间林默也是束手无策了。
“哎！要不我把他们带到面馆里去，那里现在可是有六个职工了，闲时让几个女的带一带，反正有奶粉嘛！”林默最后想到这一招，面馆林默准备扩大经营范围，什么卤菜、馒头包子的，以后还得招人。
“这…”林得忠和马秀来相视无语，现在他们不单是钱没有儿子挣得多，连孩子也要林默来带，这个…是不是有失为人父母的体统啊？
“好吧。”让所谓的父母体统见鬼去吧！林默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再能干还不是我的儿子，林得忠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于是每天早上林默就大摇大摆的背着林睿，抱着林蕾到面馆报到，萌哒哒的两个孩子自然就成了几个女人的爱宠，她们只要一有空闲就会争抢着伺候两个小祖宗。
“薇薇，白雪，你们俩争个什么劲啊！难道是想提前实习一下？”黄玉梅现在的性子也改了不少，不再像是以前那般的容易害羞，林默听说她已经找到了男朋友，而且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哎！果然贾宝玉那厮说得对，女人嫁了男人后就变成了鱼眼珠子，你不看现在连这还没嫁的黄玉梅都已是敢于调笑小女孩了。
“这春天也到了，昨晚上我还听见屋顶上有猫在叫春呢，果然今天就看见了两只漂亮的小猫。”焦翠芬人到三十，那才是真正的生荤不忌，如果不是看林默太小的话，估计更露骨的话她都敢说出来。
“呸！两个女流氓！”白雪和新来的肖薇薇呸了她们一口，小脸红红的模样让林默哀叹着自己的年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人生的遗憾莫过于此。
白雪和肖薇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喂奶，焦翠芬在边上指点着她们的姿势和奶瓶的角度。
为了照顾林睿和林蕾，林默特地在楼上隔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空间不大，也就是十个平方的样子，里面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作为龙凤胎的基地。
“哦…你们快看，林睿他吃的好用力哟！”肖薇薇张着樱桃小嘴惊叫着。
林默一看，肖薇薇怀里的林睿正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吸允着奶嘴，小脸一阵阵的抖动着；而林蕾也是不甘于自己的二哥之后，同样是吃得手舞足蹈的，俩个小宝宝的神态瞬间就萌翻了几个女人。
“哎！也不知道以后我的孩子……”黄玉梅眼神中有着憧憬，也有着担忧，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结婚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婆媳关系是个大考验呀！
“别瞎想了，这日子啊！就是过出来的，其中的酸甜苦辣都要你自己去体会，现在想多了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林默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哪有一个孩子说这些东西的，这不科学！
“哎哟！我们的小老板也知道这些事情？”黄玉梅把林默拉到怀里抱住，借此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呜呜呜…”林默的脸蛋完全被淹没在那片波涛汹涌的中间，一股带着肥皂味的体香猛地灌进他的口鼻之中，而且鼻子完全陷入到了柔软之中，感到呼吸有些困难的林默开始挣扎起来，他的脸部在黄玉梅的饱满处磨蹭着，很快就感觉到了顶端的皇冠微立。
黄玉梅被林默的磨蹭和呼吸给弄得心中微荡，她急忙放开了怀中的男孩，俏脸微红的整理着上衣。
旁边的三女对此都没有表示出什么异常，林默前世在包装厂上班的时候，常有些小伙子惹到了厂里的婆娘们，结果就被她们给剥了个干净，然后赤条条的扔进纸箱里，衣服也给他丢得远远的。
可惜林默现在只是七岁，心里虽有些荡漾，但肉体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七岁男孩的反应——波澜不起。
一阵说笑之后，刚才的事情就无声无息的从两个当事人的脑中忘却了，大家都一起赞叹着两个孩子的可爱，不时引发清脆的笑声，小小的斗室里洋溢着浓浓的温馨。
“小老板，卤肉做好了，你下来看看怎么样了。”楼下的洪江喊了一嗓子，结果被四女骂了一通，说他也不知道小声些，惊动了龙凤胎宝宝吃奶就等着中午挨饿吧！
林默几步就下了楼梯，洪江正笑嘻嘻的等着他的视察，黄玉梅和焦翠芬是面馆的第一批职工，而洪江和白雪算是第二批，至于杨则平和肖薇薇算是第三批。
杨则平站在灶台边摩挲着双手，这个十七岁的农村小伙子做事勤奋，而且头脑也颇为灵动，林默现在让面馆里的职工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看看经营类的书籍，为以后自己的事业培养人才。
“嗯！色泽不错。”林默看着锅里红褐色的卤菜点头称许，他拿着把菜刀割下一小片卤大肠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没有腥味，肉香中还带着点甜味，酱味正好。”林默先是用糖来熬色，再加入八角、桂皮等香料来卤制，这是第一锅成品，就等着看顾客们的反应了。
中午的面馆里面人头涌动，不时有些不耐等待的顾客用自带的搪瓷缸或是饭盒打包带走。
“咦！好香啊！”一个顾客耸动着鼻翼说道，经过他的提醒，不少顾客都向灶台方向看去。
洪江和杨则平一起把一大盆卤菜端上案板，顿时吸引了不少顾客上前咨询。
“这味道不错呀！来一块尝尝？”
林默在后面点头，于是洪江就割了几片大肠和猪头肉给顾客品鉴。
“哎！你还别说，他家的卤菜比朱家的好吃。给我来二两猪头肉。”
“我来半斤大肠，你们不知道啊！这卤大肠拿回家里上锅汽一下，切好了之后再撒点葱花和醋一拌，啧啧！绝妙的下酒好菜啊！
“给我来一个卤蛋，放到面条里一起吃。”这位顾客的豪爽让林默不禁泪流满面，“这才八十年代初您就吃上了卤蛋，您让湾湾那边的专家情何以堪呐！前世人家都说了，咱们这边二零一四年的时候很多地方可都是吃不起茶叶蛋的！”
这位豪爽的顾客引领着大家把一锅卤菜抢购一空，后面没有买到的顾客都叫嚷着让面馆以后多卤些，让林默恨不能凭空变出几锅卤菜来。
等到顾客都走了之后，大家都喜滋滋的看着李兰数钱，经过近一年的锻炼，现在李兰的数钱速度差不多赶上了银行的工作人员，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今天的营业额一共是二百四十六元，粮票不计。”说完李兰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这钱是越挣越多了，现在她每天回家都是雄赳赳的，咱好歹也算是家里的主力军了吧，这地位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
林默看着大家都是满面红光的，自从龙凤胎生下来后，林默就重新制定了面馆的工资待遇。
基本工资大家都一样，每人每月三十元，大头是奖金，而奖金是和营业额直接挂钩的，如果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多的营业额的话，六名职工的奖金加上基本工资将会是九十元左右，在这个年代堪称是高薪了，难怪他们都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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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你不是一直想着要买辆自行车吗！赶紧找票去吧。”
“玉梅姐，给自己打个戒指吧，男人要是靠得住，这母猪就能上树，女人要自强呐！”
“翠芬姐，把家里的男人休了吧！咱有钱，再找个长相英俊的。”
林默洋洋得意的在调侃着店里的几位女士，却不防她们之间已开始了对眼色。
“小老板，咱们下来可有不少时间了，该上去看看两个娃娃尿了没有。”明明五分钟前李兰才刚上去换过尿布，可在四个女人的威胁下，李兰只得把脸转过去，不忍去想林默的惨状。
“是哦，赶紧滴开路！”林默在下面也挂念着两个奶娃，他一马当先的上了二楼。
“嗯…”焦翠芬用眼神威逼着其他的人，于是洪江和杨则平马上就溜之大吉，反正也到了下班的时候，至于小老板…您就自求多福吧！
“薇薇和白雪去把孩子抱下来，正好要喂奶了，你们现在多熟悉熟悉，以后也给我们的小老板生几个孩子。”
肖薇薇和白雪啐了一口后，满脸兴奋的也上去凑热闹，而焦翠芬和黄玉梅这两个女魔头则是狞笑着跟在后面。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叫救命了啊！”面对着两个凶残的女暴徒，林默手脚并用的往床里爬去，可惜…
“啊……”声音惨绝人寰，把在下面吃奶的林睿和林蕾都给惊了一下。
林默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痛并快乐着，直到林默的脸上憋得发红，她们这才把他放开。
“呼！呼！呼…”林默急促的呼吸着，这两个老娘们刚才差点用胸部把他给憋死，特别是焦翠芬，那熟女的饱满简直是让人窒息。
“哼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调戏我们女人！走了。”听着她们得意的下楼脚步声，林默欲哭无泪的哀叹着自己的不幸，以后再招收员工的话，得先看看是不是焦翠芬这类的彪悍性格，不然自己迟早得被摧*残成了残*枝败柳。
等到林默下楼时，只剩下李兰和白雪在照看着孩子，看到林默一副饱经摧残的模样，李兰笑道：“该！谁叫你去招惹她们的。”
…………………….
一九八一年，随着统计局福利房的竣工，林默家搬进了推倒重建的小院。
一进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幢二层小楼，这是林得忠夫妇的居所；左边的红砖房是林默现在的小天地，而右边按马秀来的说法就是留给以后林睿结婚用的。
“叫大哥”
“达的…的的的…”，一岁的嫩娃嘴里机枪扫射般的吐出一连串的音节来。
林默无奈的看着怀里的林睿，这都一岁的孩子了，叫爸妈倒是清楚的很，可就是喊不出一声大哥。
“大…啊…”边上的林蕾挥舞着胖胖的藕臂，嘴里叫嚷着，这是要人抱了，林默把她抱在左膝，让两个孩子相对着玩耍，只一会，林睿就不耐烦了，他挥舞着手臂乱打，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林蕾的鼻子……林睿呆呆的看着妹妹，好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
左边的小人儿先是楞了一下，她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小嘴一瘪，然后大大的眼睛里生起了水汽，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哇……”林蕾张开小嘴大哭起来，嘴里的两颗小牙齿在光光的牙床上显得很孤独。
“哇……”林睿哪会甘居于人后，他毫不示弱的在哭声上压倒了自己的妹妹。
“哦哦哦”林默哄了左边接着去哄右边，结果是两面都不讨好，两个孩子的哭声如魔音灌耳般的让他差点崩溃。
“林默！”
正在林默焦头烂额的哄着两个小祖宗的时候，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玉梅姐，你来了，快来坐。”年前结了婚的黄玉梅显得容光焕发，少妇的韵味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黄玉梅熟练的接过林蕾，只是颠了几下就让她‘格格’的笑了起来，小脸上的泪痕还在，笑几声就会打一个嗝。
“玉梅姐，店里有事？”林默把林睿放在膝盖上颠抖着，小屁孩乐得手舞足蹈的。
黄玉梅腾出一只手来捋了捋秀发，风情万种的白了林默一眼说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你家？”
大家都相处了两年，林默也不吭声，就等着她说事。
黄玉梅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的说道：“你上次说的开五金店的事…现在还做不做数？”
年初林默看到了从江市的小五金市场一片空白，只有国营的百货商店里零零星星的在卖一些，于是他就萌发了开一家五金店的想法，而他看中的店长人选就是黄玉梅。
随着林默准备铺开自己的摊子，他决定让焦翠芬和洪江来辅助表姐李兰，把面馆形成多个品种经营的综合餐馆，这一块林默以后最多就是给点方向性的建议；而白雪和杨则平去辅佐黄玉梅，至于肖薇薇，她的家人给他找了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作，于是离职了。
这个时候的铁饭碗思想还是比较有市场，所以林默也只能是默默的祝愿她能够在九十年代的下岗大潮中不被裁员。
林默把睡着的林睿放到小床上，他给黄玉梅倒了一杯水后说道：“玉梅姐，这个五金店以后就是我自己单独的生意，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十年之后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表面上林默是要开卖小五金的商店，可在他的心中，五金店只是黏住顾客的一种手段，家电连锁大卖场才是最终的目的。
“现在的家电商品供不应求，我们只能先从小五金开始入手，慢慢的加入一些家电，比如说：收音机、录音机等等。”
黄玉梅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八岁少年，心中已是感慨万千，前年自己幸运的抓住了留在面馆的机会，在这个少年的熏陶下，她开始慢慢的接触到一些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懂得越多，她就越发觉得林默的不简单，做事步步为营，眼光独到，他的眼睛仿佛能穿过时空，看到以后的发展趋势。
莫非他是一个千年老鬼？黄玉梅被自己的想法给弄笑了，她随即摇头轻呸，专心的听林默纸上谈兵。
“店面不要去租，把它买下来，以现在的房价不买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最多不到一千块钱，搞定它，然后略微的装修一下，赶在五月份开业。”
林默知道自己今年怎么也躲不过去上小学的命运，林得忠知道儿子的水平可以直接的上初中，可是没有这个先例啊！但是让儿子在外面放羊他又接受不了，于是林默就悲剧了！
在去读书之前林默必须要把摊子铺开，他记得前世的从江市二年后就涌现出一批做小五金的商家，这些人里最终的半数都成为了从江市的富豪，这商场就如同下围棋，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
“先手，是的，我们必须要占据这个先手。”林默的眼中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他握拳说道：“玉梅姐，你好好的去做，等到咱们把摊子铺开以后，里面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你的。”
黄玉梅也不以为意的收下林默的好意，可她却想不到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后会让她成为女富豪。
现在也只有林默知道被放开束缚的国人将会迸发出什么的能量来，超英赶美？后世的大英帝国早就被中国抛在了脑后，而走在前面的美国牛仔们不时胆寒的回顾着身后，恐吓和围堵着疯狂追赶他们的中国人，但是菊花处传来的凉意告诉他们——中国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
一阵鞭炮过后，林默取名为‘双木电器’的五金店开张了，双木，林也。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我要两个插座，再来十米电线。”
“四十瓦的灯泡来五只，灯头也给我两个。”
“请您不要着急，我们备有足够的货物给大家购买。”
“这里是退您的八角三分钱，请您收好，欢迎您下次再来。”
……
林默满意的看着顾客们在争先恐后的抢购着货物，他特意对新招收的售货员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培训，结果就是大受顾客的欢迎。
八十年代的售货员们都是铁饭碗，上班打毛线、嗑瓜子、对顾客爱理不理的，这些林林总总的弊端林默当然要清除掉，加上扣奖金的威慑，于是双木电器就成了从江市的一个异类，有些不买东西的人也喜欢进来看稀奇，就是为了售货员的那一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然后回家后就向小伙伴们吹嘘，说这个双木电器的售货员人长得如何如何的美，态度又和蔼，声音就像李谷衣般的甜美，真想娶一个回来做老婆！
林默当然不能抛下了表姐，于是他特地到面馆开了一次培训课，结果同样是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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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商家，林默假装在店里闲逛，这个年代的孩子如这般的也不少，所以也没有人来驱逐他，于是他就看到了一场好戏。
一个工人进门，售货员大妈很客气的说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给我来包大前门。”看来这位老兄的收入不错，大前门现在可相当于后世的中华烟。
“好的，您稍等。”
“这是您的香烟，请拿好，这是退您的钱，慢走啊！”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那么这个售货员的表现还行，就在林默百般无聊的时候，热闹来了。
“同志，给我换一包吧，这包烟有些硬。”顾客用手在外面捏了下包装，感觉太硬，怕抽起来困难，所以要求更换。
七、八十年代帮父辈们买过香烟的人都知道，那时候的卷烟生产设备较为落后，所以导致了烟丝充填的松紧不一致，烟丝填充得太紧的香烟抽都抽不动，所以出门买烟的时候，大人就会嘱咐一句：“先捏一捏啊，太硬的叫他换。”
大妈的脸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他换了一包，客气话自然就不会再说了。
顾客再次捏了一下，犹豫着说道：“你看能不能再帮我换一包，这包也硬。”
怒火在售货员的脸上集聚，她不情愿的拿出一包香烟，“啪”的扔在玻璃柜台上，结果运气不好，大概是太滑的缘故，这包大前门哧溜的掉到了顾客的脚下。
“你这个人什么态度啊！叫你换包烟还发脾气，不像话!”说完顾客俯身捡起了香烟，这次他不捏了，准备就此回去。
“我什么态度？你买包烟也要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买不起就别买！”
“换包烟怎么了？我又没开封，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售货员同志的态度是不是有问题？”
看到顾客想争取其他人的同情，售货员不干了：“买你么的***，你一个臭要饭的也配抽大前门？我艹你…..”（此处隐去三百字）
“你有那个功能吗？卧槽尼玛……”
双方开始用语言来攻击着对方，随着战斗的升级，售货员使出了此时还未传到内地的绝学‘九阴白骨爪’，顾客的脸部当即中招，不甘示弱的他马上就用狮王的‘七伤拳’奋起还击，一时间污言共秽语一色，利爪与拳头齐飞。
“公安局的来了！”
“怎么回事？啊！打架斗殴，你们是怎么回事？”威风凛凛的警察蜀黍来了，双方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七嘴八舌的投诉着对方的不是。
事情最后自然是以双方各自赔礼道歉，商店赔给顾客一包大前门而终结，只是顾客临出门的一句话把林默给乐坏了。
“一进门就听见这个售货员说话和双木那边的差不多，我还以为态度也是一样呢！谁知道…哼！连人家双木的皮毛都没学到，还偷师，我呸！”
……
从江市二小，办公室内。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多大了？”
“老师您好，我叫林默，我今年八岁。”林默别扭的回答着老师的问题，白色的衬衫，蓝色的裤子，把我们的林默同学装点得萌哒哒的。
“真有礼貌，以后肯定是个好学生。”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读书？林默同学我看着也不是笨的模样啊！”问话的是二小的副校长邱文卫，尖脸高眉的他此时正好奇的问着林得忠。
林得忠有些紧张，他定了定神说道：“我家这小子其实…其实已经学完了小学的课程，所以…您看能不能给…跳个级…”
八一年时小学生跳级的只是偶尔有之，留级的倒是不少，不然以林得忠在统计局的分量也不会如此的拘谨，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哦！”邱文卫的本来就够高的眉毛再次上升，他掩饰不住诧异的问道：“真的？”
“不信您找题目来给他做做就知道了。”谈到林默的成绩，林得忠开始放松下来。
邱文卫的兴趣被提了起来，教育工作者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学校出现天才，于是他到后面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张卷子。
“这是今年五年级的数学卷子，小朋友，你来试试？”
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试卷摆在了林默的面前，试卷印刷得有些粗糙，但这个年代就是如此。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听见林默在卷子上疾书的声音，林得忠又开始紧张起来，他怕儿子发挥不好就会闹出笑话。
“邱…”一个老师在外面正准备打招呼，可看见里面的肃然气氛后马上就离开了，临走时他还贴心的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这个举动让邱文卫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林默停下笔来，他把试卷双手递给邱文卫，然后到林得忠的身边坐下。
邱文卫暗自赞许：“落落大方，没有一般小孩子看见老师后的拘谨。”然后他开始阅卷。
由于师资力量的缺乏，这个时代很多的老师都需要文理双修的，特别是小学的老师，时常要去代课教其它科目。
“嗯！字不错！”
林得忠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阅卷结果，天气本来就有些炎热，他的额头上已经见汗了。
“呯！”“好！”
邱文卫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把林得忠吓了一跳，他急忙起身凑过去看卷子。
“九十八分，这个成绩可以直接去读一中了，林同志…”
“您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我比您小。”
“小林啊！你这个儿子真是了不得，想不想去读初中，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给教育局写推荐信。”邱文卫见才心喜，就想把林默给推荐到初中去。
“邱校长，谢谢您的好意，还是不要了吧。”林得忠父子在家里就探讨过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决定让林默直接读二年级好些，太过激进不是好事，用林默的说法就是‘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当然，这话一出口林默同学就尝到了久违的‘五指山’。
“这孩子的学习还行，可是社会经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我们还是想让他循序渐进的积累些经验。您看二年级行不行？”
“问题是二年级的同学也有很多都是才八岁的呀！这不是浪费了他的天资吗？”
七八十年代的孩子普遍读书都早，有不少在六岁多一点就已经读一年级了，所以邱文卫才会说是浪费林默的天分。
这时在边上一直扮乖孩子的林默说道：“老师，那您看我能不能一天只上半天的课，然后回家去自己学习。”说着林默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林得忠说道：“我父亲在家里用他自己的一套方法来教我，我感觉效果比较好。”
其实林默的这番话是得罪人的话，你在一个老师、副校长的面前说自己的父亲私下教育的效果更好，这不是暗示我们学校的教学水平不行吗！可是林默一副乖乖的模样让邱文卫的心结刚起就又消散了。
林得忠佯装着要去打林默，却被邱文卫给拉住，他把林得忠按在椅子上后，自己走到林默的面前，用手抚摸着林默的头顶问道：“林默同学难道觉得老师们都没有你爸爸教得好吗？”
这话一出，林得忠在后面杀鸡抹脖子的警告林默不要乱说话，林默假装没有看见父亲的动作，他佯装天真的答道：“老师，这酸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呢！我不是说老师教的不好，只是我爸的方式可能更适合我而已。”
“哈哈哈！”邱文卫大笑着，良久方歇，他和颜说道：“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那些只上半天的同学啊，他们大都是家里住的很远，来回不便，所以才会只上半天的课。”
邱文卫转身对林得忠说道：“小林，你也莫急，把你单位的电话留给我，这事我去和校长说说，成与不成的到时候给你消息，反正不是离开学还有几天吗。”
…………….
林默这几天有些烦躁不安，他在等着二小的消息，你让他每天都和一群孩子在一起厮混，那还不如直接去读初中，起码那些同学不会那么的幼稚。
“大哥。”
“大的。”
林默苦笑着抱起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他点着林睿的小脑袋狠狠的说道：“林睿，等到中秋节的时候你再叫不准大哥的话，哼哼…”
“大的…大的…”林睿以为大哥在和他游戏，于是握住林默的手指往自己的脑门上戳点着。
“林默，林默。”
林得忠急匆匆的进屋，一进屋他就说道：“你小子这下如愿了啊！以后要是学习成绩下降的话，哼哼…”
“坑、坑…”语言天赋比较好的林蕾也重复着刚才大哥和父亲相同的感叹词。
中午的阳光照在院子中央，林默刚买的一只小土狗正在树下吐着舌头，它扭头望着屋里的一家人，起身想进屋，可惜挂在树上的铁链又把它拉了回去，几次三番后，小狗沮丧的趴在地上，用爪子逗弄着蚂蚁玩耍。
林默看着树下的小狗，心里有些复杂，自己何尝不就是被这些约定成习的铁链拴在无形的大树下，自己可以通过先知来把铁链剪断，而小狗只能通过顺从于主人的意志来求得稍许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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