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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远道,“中枢无财不行,快到岁尾了,可以从中丞府派一批中使下去,收缴收缴玄黄煞,至不济,先弄些资源,将眼前的局面应付住。”
陈廷君冷声道,“早该如此了,本宫就是一直以来表现得太和善了,才让这帮人以为软弱可欺。”
计较已定,陈廷君火速点了一批中使下到各府各卫去了。
中使催税,乃是中枢控制各府各卫的一大重要手段,既能体察下情,又有助于中使和下面的方面主官建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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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诸位中使下去之前,陈廷君将众中使集中召集起来,做了训话的。
他的核心指导思想就一条:宁严勿松,宁枉勿纵,狠狠杀一杀下面那些方面大员的威风。
送走一众中使后,陈廷君便吩咐开放了逆星宫的门禁,他要大开中门,等着看那些不识抬举的家伙屁滚尿流地来求自己。
众中使派下去不过两个时辰,北斗宫大门外就有了动静,陈廷君心中一喜,故作矜持,端坐大殿之上,便见数十人疾驰而入。
他心中欢喜,面色冷峻,正待发言,待看清楚到来的数十人,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这拨人竟都是他派下去催税的中使,仔细一点验,一个不差。
不待他喝问,薛明远先发问了,众人情绪激动,七嘴八舌,倒也将情况说明了。
薛明远挥散了众人,和陈廷君面面相觑。
良久,陈廷君以手扶额,“现在我总算明白什么叫无底线的卖宮求荣了。
遂杰这副宫主哪里是熬上来的,分明是出卖逆星宫中枢利益换来的。
彼时初见,我还以为此人是笑面虎,对我不怀好意。
原来,他是真心欢喜我来顶这个烂摊子,他好退居幕后,做他的副宫主兼深空将府之主。
裁中枢之权,失中枢之财,宫室凋敝,随侍几无。
又整出这要命的包干制,无怪他要撤了中丞府,有这包干制,立下中丞府又有何用。
现在中枢大权基本被这小子卖光了,我现在若强行收回,无疑是和整个逆星宫翻脸。
我说怎么给这帮家伙加薪俸,也没一个感激的,感情人家根本看不上。
还有那三个宫圣,一个个阴沉着不表态,原来也是被遂杰喂饱了。”
薛明远亦叹,“有些人为了上位,真的是不计后果,比如这遂杰,我看他就是想提一个副宫主,其余什么大权,他全然不在乎。
有他这样的奇葩,谁来干这个宫主也干不好。
好在主上说的是代理,我看这是非之地,主上不可久留。”
陈廷君缓缓点头,“明远所虑极是。
我就说逆星宫主这么大的一个肥差,怎么能空悬这许久。
感情这里面的门道,人家都知道了,合着就我不察,一脚踩了进来。
还有那个蒋北里,真是小人一个,为了撺掇我和遂杰放对,竟将包干制这么重要情报隐去不提,险些坑苦老子了。
这是非之地,老子是不待了。”
他话音方落,左门将来报,却是下面的几位吏员请见。
一听来人的名目,陈廷君便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帮家伙又是因着玄黄塔被毁一事,前来要求中枢拨付资金支持的。
他现在穷得叮当乱响,本来想用各路中使下去捞一笔肥的,现在看来只能是妄想了。
当下,他让左门将驱走了死要钱的一帮家伙,急急开始炮制辞任的文书,心中恼恨遂杰,却在文书中大大夸赞遂杰一番,力陈当今之逆星宫非遂杰不能胜任。
公文才发上去,陈廷君便等着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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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没等来,遂杰却先来了。
“遂杰惊闻宫中财力困窘,心中实在不安,全因当初遂某推出的包干制,才成如今后果,宫主要想整顿,还需耐心,多话些时日,总会有成效的。
有鉴于中枢窘迫,遂杰愿意先从深空将府的公库中划拨出一部分,以应宫中之急。
等他日中枢公库丰盈,再归还不迟。”
遂杰的表态,令陈廷君动容。
他没想到都这会儿了,遂杰还在尽力帮衬自己稳固位置。
薛明远传意念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来遂杰是真希望主上在逆星宫主的位子上待着,估计这一段,他也是被顶在风口,吹得难受。
巴不得主上能在这风口替他多遮掩一阵。”
陈廷君深以为然,拉着遂杰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遂副宫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履任前也说了,我只是代理宫主,本职还是巡阅使嘛。
如今,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自然得回归皇庭中枢。
至于这逆星宫宫主的大位,遂兄放心,我已经向上面重重表扬了遂兄你,想必不日中枢就会下文。
兄弟先在这儿恭喜遂兄,正位逆星宫宫主了。”
遂杰面现骇然,死死拉住陈廷君大手,激动地道,“陈兄,你这是何必,这是何必,逆星宫宫主之位岂是我担负得了的。
陈兄,你再坚持坚持,我负责到下面去游说,宫中财力不济,我深空将府愿竭力供应。”
遂杰越是慷慨表态,陈廷君便越是以为此地不可久留,一连上了十几道公文。
终于,上面批复他辞任的文书下来了。
是日,陈廷君和谁的招呼都没打,悄无声息地流星追月一般离了逆星宫。
直到次日,左卫将才发现陈廷君临去前的留书,敲响了八方钟。
不多时,三大宫圣,六大将府将主便在逆星宫中聚齐了。
众人阅览了陈廷君的留书,皆长舒一口气。
“这家伙总算知情识趣,不过未免走得太急了些,咱们准备的许多套路都没用上。”
朱雀府将主谭胜晓不无遗憾地说道。
众皆大笑,气氛异常轻松。
如今,整个逆星宫处在一种空前大和谐的境地,以往各将府彼此争雄,各自寻了宫圣做倚靠,不说针尖对麦芒,至少是见面怒目以示。
如今,能这般言笑无忌,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陈宫主虽然走了,但逆星宫宫主的位子还是空悬,这位子一日没人坐上去,就一日是个雷,若派来个有手腕的,不说撤了这包干制,闹个天翻地覆也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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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宫那边的事儿,诸位都听说了吧,新上任的一个叫薛向的副宫主,得了新到位的宁圣的支持,弄出了新政,让诸位府主对调,这手段何其狠辣,最终竟还让他办成了。
当时,咱们不也向遂副宫主谏言,趁势攻打北斗宫么,被遂副宫主压了下来。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担心换一个宫主来,也学那薛向来上这么一手,咱们可真没法玩了。”
说话的是虎翼府将主宋宫伯,彼时遂杰初来逆星宫,正是在他手下。
当初遂杰上位,也是他最为尴尬,毕竟,从人家的顶头上司干到了别人的下属,这其中滋味,实在难言。
现如今,遂杰推出了包干制,他得了天大好处,过往嫌隙早就无踪,却是最支持遂杰上位的一个。
却说,宋宫伯此番话出,场中本来轻松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
罕有发言的三圣陈团风道,“宫伯所言,不可不虑。
扪心自问,换诸位担任这逆星宫之主,可愿看着大权旁落,而无动于衷?换了任何人来,必定都要努力攫取大权的,这是难以回避之事。
所以,即便大家弄走一个陈廷君,中枢还会派来第二个,第三个。
即便大家弄走了第二个,第三个,还能弄走第四个不成,恐怕用不到第三个,只要大家再合力弄走一个宫主。
中枢必定震怒,届时,直接来个集体调离也说不定。
届时,那便真的是玉石俱焚。”
众人齐齐打个寒颤。
神火妖王厉声道,“眼下已别无他法,只能推遂副宫主上位,他不上也得上。”
彼时,遂杰上位副宫主,便是因着他和魔云尊者争锋失败,转而支持遂杰,一力促成的。
遂杰上位副宫主后,对他也极为礼敬,给的供奉也比承诺的要多一成。
对此,他很是满意,以为凭借着遂杰的上位,他成功压过大圣魔云尊者一头。
“是啊,如今逆星宫的大局,非遂副宫主不能维持,大家要想办法多多支持遂副宫主。”
表态的是魔云尊者。
他并没有因为遂杰上位,而认为是自己的失败。
当时,他支持蒋北里,不过是蒋北里许诺的好处颇丰。
但蒋北里许诺的那点好处,远不如遂杰上位后给予的。
他是宫圣,本就没有署理宫务之权,说白了,就是个大号的客卿长老。
他并不在乎谁当宫主,只在乎哪个担任宫主后,自己所获最多。
毫无疑问,在这方面,遂杰做得最好,他自然支持遂杰。
“咦,遂副宫主呢,他怎么没来。”
火凤将府将主龙勇言后知后觉。
麒麟将府将主郑北岛道,“来了才不正常。
我看也就遂副宫主对陈廷君到任最为热心,又是出席他的正位典礼,又是在危急关头,要以深空将府的府库资源供给。
事到如今,他焉能不知大伙儿还得扶他上位,我真想不明白了,他为啥不愿干这宫主。”
此话一出,众人皆郑北岛看来。
郑北岛臊了个大红脸,宋宫伯道,“没想到几日不见,郑兄的矫情神通已经练到了如此地步,漫说是遂副宫主,换郑兄来,这么一个责任无限大,权柄无限小的宫主,却不知郑兄愿不愿意。
若是郑兄愿意,我们大可联名,推举郑兄上位。”
郑北岛连连摆手,“闹,又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这儿瞎闹,我不就这么一说么。
再说,老宋你以为这个宫主是谁想干就能干的,资历这一条,咱们全卡死了。
也就遂副宫主,当了两年副宫主,资历算是够了,接位也是顺理成章。
行了,诸位,咱说正事儿呢。”
??一提说正事儿,众人反倒没词儿了。
眼前这局面有些成死局的趋向,遂杰不想干这个宫主是明摆着的,众将主资历不足是一个,即便资历足也没谁想接这烂摊子。
而邪庭中枢却是不可能让大位长久空悬,他们要想保住现在的既得利益,就必须快速推举出一位宫主来。
“行了,列位,想让遂副宫主挑担子,又舍不得给好处,这是万万不行的。
老夫划个道吧,每年上缴中枢的,你们一家加三成……
都别给我使脸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哪一家的收成比以前不是长了快一倍,便是加三成,你们撑不死也能胀饱。
别一个个善财难舍。
若遂副宫主不出头顶这一下,你们以为这包干制还能持续多久,便是你们的位子怕也是别想坐稳了。
老夫就这条件,你们愿意听,我就出面负责劝说,若是不愿,老夫立时退隐深宫,再不理你们这摊乱糟事。”
发言的是三圣陈团风。
他的发言立时得到了大圣魔云尊者和二圣神火妖王的赞成。
左右损耗的不是他们三位的利益,他们没道理不跟。
众将主一脸的肉痛,但三圣已都亮明了态度,这回若不割肉,显然是真过不去了。
不得已,众人只好应下。
当下,三圣齐齐赶往了深空将府,和遂副宫主一番彻夜长谈。
次日,三圣联名上表中枢,不日,中枢旨意下达,要遂杰前去参加游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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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老帽了吧,连游原会是啥都不知道。
邪庭中枢便建在青丘原上,游原会是邪庭的大日子,乃是各路镇守使,八大天王府,还有重量级客卿,和邪庭交好的古族、著名散修都会到场。
前两回,游原会都没有叫你,摆明了是不承认你是逆星宫的领袖。
如今,陈廷君和三圣玩命死谏你,上面下诏让你参加游原会,这是有认可你是逆星宫领袖的意思了。
估计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你,若是表现不错,说不得你小子这回的大位就稳了。”
荒魅一身绿袍,摇着一把七彩玉骨扇,头发披散着,脖颈处挂着个大红坠子,一身撞色打扮,浓浓中二风。
偏偏越是这种风格,好像大伙儿越认可他盖世老祖的身份,连魔云尊者都拜会过荒魅,一口一个“荒祖”的招呼着。
许易一脸风轻云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某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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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魅掌中玉扇摇得飞快,“别跟我这儿装犊子,好像就你精明似的。
不错,这一出借力打力,你玩得极妙,坐视人家先是帮你赶走了陈廷君,又逼着这帮家伙将好处奉上,还得三请五劝的你才肯上位。
里子面子都让你赚足了,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当初在折腾那劳什子包干制是都全盘想好了,你也太特么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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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微微一笑,“不要夸我了,你若是没事儿,就回星空戒里待着,别满世界乱窜,到处招摇。”
荒魅作呕,“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管我?
我今儿有三个酒局,帖子早就下来了,又派人来请,我推不了,回见了您嘞。”
荒魅一摇三晃地去了。
那边,任从,金俊眉又来求见。
此番许易重整亲卫队和联席理事会,用的还是他二人,只是这回各家交上来的资源多了不少,许易也打算扩充一下亲卫队和宫室随侍的规模,招来二人,面谈一番,便放二人下去忙活去了。
他在逆星宫中枢,到底没待多久,主要是参加游原会的日子逼近了。
而另一头,陆中一也来了消息,希望他尽快返回。
他弄了个假死,但到底是假死。
西山路那边他毕竟还占着位子,他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
陆中一便是府主,也不能一直替他遮掩下去。
许易回了消息,说月内必定回返。
当下,他便驾起一艘星空舟急急朝大荒界赶去。
入得大荒,到了邪庭地界,便收了星空舟,转了两次传送阵,便入了青丘原辅城,凭借着他掌中公文。
很快,城中便出动了盛大仪仗,接了他,往青丘原送去。
入得这邪庭中枢要地,和许易想象得大不一样。
他原以为这青丘原要么是宫殿深重,亭台毗邻,要么是阴森鬼蜮,却没想到就是一片广阔平原,沿途青草,野花,时不时冒出不少毫无灵性的野物,蹭地一下,又遁走不见。
如此原始风貌,却令许易心旷神怡,他许久没见过如此自然不造作的景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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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和这青丘原比起来,他的空虚道场,刻意弄来的灵鹿,灵鹤,希图装点出些仙家气象,实在是大大落了下乘。
玄黄精开道,许易很快便和接引他的副使胡清搞好了关系,按胡清的说法,今天只是接引日,正会要在明朝,他现在是引许易入仙居休息。
许易道,“某还不累,头一次来此间,想四处走走。
不过,某知贵使事忙,不敢相扰,不知贵使能否引我去见陈廷君陈大人,他是我的故友。
到此,若不拜访一番,未免太失礼了。”
胡清是个通透的,当下便引了许易朝西御府赶去。
不多时,便到了一片盛大的宫殿群外,胡清才引了许易到得近前,便有左门将前来问询。
胡清说明缘由,许易出示了令牌,左门将行礼罢,便入内禀报去了。
不多时,薛明远赶了出来,接了许易,便入西御府去了。
入得一间唤作“朝歌堂”的雅室。
陈廷君着一件白色常服,正席地烹茶,薛明远将许易引入,便自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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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入内,抱拳一礼道,“许某不请自来,打扰参领清修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奉上一枚须弥戒,缓缓朝陈廷君飘去。
陈廷君面色清淡,“遂宫主言重了,不管如何,你我也算故人。”
“不管如何”四字,精准地概括了他对遂杰的态度。
说不上亲近,但也没多少反感,至于交情,全然没有。
当初,他在逆星宫闹得灰头土脸,虽说没成笑柄,但终究是铩羽而归。
对逆星宫那个伤心地,他不愿提及,对那个伤心地来的人,他也不想见。
遂杰的造访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不想见,但薛明远谏言说,“不管怎样,遂杰已将成逆星宫宫主,好歹是方面大员了。
即便此人在中枢没有根脚,大人迟早要出镇一方的,即便一直在中枢任职,有这么个人做臂助,也不是坏事。
当然,他若有麻烦,大人完全可以不必理会。”
他接受了薛明远的建议,这才同意面见遂杰。
一边说着话,陈廷君顺手收了许易传来的须弥戒,他不想驳了遂杰的面子,却也不指望遂杰能给出什么重礼。
岂料,念头才透入,他便惊到了,内中足足放了两千玄黄精。
便是他身在中枢,位居要职,要弄到这两千玄黄精,也非是一年半载之功。
“无功不受禄,遂老弟这是何意?”
陈廷君大手一挥,便将须弥戒送回。
许易道,“陈兄举荐遂某的事儿,遂某已经知道了,若非遂兄举荐,遂某又岂有资格参加今次的游原会。
说实话,当日遂某的确为了上位副宫主,弄出些不妥当的事儿,如今这不妥当的事儿,也成了遂某排不掉的雷。
陈兄能不计前嫌,举荐遂某,遂某岂能不知恩图报。
若陈兄不收,便还在责怪遂某。”
对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只是担心遂杰要他办事,如果说为致歉,他还嫌这两千玄黄精给的少了。
他举荐遂杰,可没存什么好心,就是想让遂杰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除此外,还有另一重原因,他陈某人这个代理宫主不干了,便是辞任,也必须给中枢个说法,他除了玩命举荐遂杰,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会儿,遂杰献上重礼,他心中的怨念消了不少。
而且,薛明远的劝说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不管怎样,遂杰上位基本是定局。
不管遂杰怎么糊弄逆星宫那个烂摊子,但到底是方诸侯了,将来说不得就用上了。
现在双方没有利害冲突,也没有解不开是死仇,结个朋友便结个朋友吧。
陈廷君的思想一转变,态度便也跟着转变了,当下,他取出碧玉茶盏给许易分上一杯香茗,介绍说乃是顶尖的初雨茶,最是空灵。
借着一杯茶,渐渐打开话题,陈廷君便也知晓了遂杰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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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却是许易在邪庭中枢全无根脚,入得此间,两眼一抹黑,寻这陈廷君正是为了扫盲。
陈廷君以为是多大事儿,他有心结好遂杰。
当下,便引着遂杰在西御府游荡起来,边游荡边做解说。
末了,还领着遂杰出了西御府,在青丘原上逛荡起来。
原来,这邪庭中枢,除了二圣仙宫外,主要分作五大御府。
这五大御府就相当于南北天庭的三省九司。
中央御府直接负责二圣仙宫。
东御府主人事,南御府主财权,西御府主刑纪,北御府主兵事。
陈廷君便是西御府的一位参领,位在主事之上,大郎官之下。
地位差不多和八大天王差相仿佛,但胜在位居中枢,下到各方诸侯的地头,往往会受到超过八大天王的礼遇。
一通转悠后,天色将晚,许易告辞,陈廷君悄悄塞给他一枚如意珠,传意念道,“中枢,地方各大员的资料,基本都在了。
我给你这玩意儿,是犯了大忌讳的,你当好生保存,勿要泄露。”
一番相处,陈廷君觉得遂杰还真不令人讨厌,头脑清醒,条理分明,哪里像个巫族,便起了深交之心。
许易道,“遂某知晓轻重,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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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陈廷君后,许易便入了分配给自己的仙居休息,看了半夜资料,便沉沉入睡。
次日,被随侍唤醒,简单梳洗后,取了自备的早点享用后,便往青青草原去了。
那处是此次游原的主要场地,他到时,青青草原上已经设了不少席位了,分了不少场地,各个团体层次分明。
青天白日,惠风和畅,草青花红,别样怡人。
许易参加过不少聚会,就数这游原会清新自然,令人心情舒畅。
一边观景,一边在一名随侍的导引下前行,很快,他便到了自己被分派的场地。
定睛看去,两两一组,十个条案对称排开,除了居首的两个条案后尚无人落座外,其余八个条案皆坐满了。
随侍才将许易引入场间,八人的目光皆朝他脸上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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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眼神古怪,有人眼神中带着戏谑,有人目光游离,有人眼含讥诮,八人中有半数都是领域三境,有两位更是达到了全领域境。
只一眼,许易便认出这拨人是谁,他在暗暗和陈廷君给的资料一映照,立时确定无疑。
眼前这八人正是邪庭中赫赫有名的八大天王。
弄清八人身份,许易快步上前,对着左三条案后的一位中年修士深深一躬,抱拳道,“无极殿殿主遂杰,参见天王。”
那中年修士不是别人,正是皇道天王夏炳忠。
许易用遂杰的身份在皇道天王府混迹多时,说来也是凄凉,他地位太低,虽在随王重荣和苏禀君打擂台时,觐见过皇道天王。
但彼时皇道天王高居九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不是当初造那个巨型神祇相,他连皇道天王的大约面目都不知道。
皇道天王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正待说话,却听右四条案上那人笑道,“行啊,夏兄,到底还是你夏兄最有能耐。
虽说,路兄,孔兄,突破进全领域境,但和你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你手下的一个殿主,不过三五年时间,就成了逆星宫副宫主,眼看着就要接任逆星宫宫主之位,论座次排位尚在你我之上。
这等成就,我便是做梦也不敢想。”
放话的正是大日天王朱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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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心中迅速闪过此人的资料,昨日,陈廷君还特意提起过此人,要他当心。
说昔年,这朱权威便是和闫武义争夺逆星宫宫主之位失败,此人心胸狭窄,说不得会记恨你这个闫武义的传人。
当时,许易没往心里去,觉得多少年的事儿了,再说自己和闫武义又没什么亲密关系,堂堂一位天王,犯得着么。
此刻一看,他真是高估这位朱天王了。
这人当着夏炳忠和自己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岂非是明目张胆地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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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炳忠面色阴沉下来,本来对遂杰的出现,他就毫无心理准备。
前两年,他就听说遂杰担任了副宫主,暂时领导逆星宫,他感叹造化之奇之余,更多的是担心游原会上见面了尴尬。
未料,这两年的游原会,遂杰都没来,显然中枢并没有将他视作逆星宫的领袖。
偏偏今年遂杰到了,八成要正位逆星宫宫主一职。
这下,就不由得他不尴尬了。
早些年遂杰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他少卿延请的一个客卿,在客卿中也不大排的上号。
后来七折八绕,勉强混上了无极殿殿主一职,即便如此,连见他一面的资格也没有。
谁能想到才将此人放入星空古道,这才短短几年,立时飞鸟化凤,便要成了逆星宫之主。
逆星宫何等显赫,逆星宫之主的地位显然在八大天王之上,区区遂杰一下子从山野之人窜到了自己头上。
哪怕夏炳忠再是胸怀广阔,度量如海,也不好想这件事儿。
再有朱权威在一旁添柴加火,他心中就愤懑了。
便在这时,一人缓缓行来,朱袍高冠,气度雍容。
那人才入场,众天王皆站起身来。
许易立时从资料中找到了应对,心中凛然,忙随同众天王向来人行礼,“大命卿安好。”
来人正是大命卿孟圭,乃是出自灵宝圣帝仙官,乃是真正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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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圭向众人回礼,请众人落座,唯独许易依旧站立,孟圭笑道,“这位应该便是逆星宫的遂副宫主吧,遂副宫主机遇之奇,便在青丘原上也有流传。
今日一见,果然不俗,遂副宫主,落座吧。”
许易抱拳道,“大命卿容禀。
遂杰不过是副宫主,如今还兼任皇道天王府无极殿主一职。
皇道天王正是我的上官,哪有下吏居于上官座上的道理。
请大命卿容我挪座末尾。”
许易的这番话,让皇道天王心情好了不少,众天王也不全是小人心肠,亦有不少暗暗点头。
孟圭含笑道,“某受中枢之命,今日游原会上,招待的是八大天王和逆星宫主,你能在此间出现,便是逆星宫领袖,逆星宫为我皇庭重镇,地位显赫,你既为逆星宫领袖,自然落座在前。
此乃成例,不可偏废。
炳忠乃是高士,岂会因你跃居他上,而心生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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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圭都这么说了,夏炳忠只能发话,“遂副宫主落座吧,大命卿所言乃是公理,你我私交,容后再论。”
许易冲大命卿和夏炳忠抱拳一礼,随后落座。
游原会上的聚饮,有着约定俗成的古礼,一觞酒一祝词,九觞饮毕,气氛便松弛下来。
众人皆向孟圭敬酒,孟圭来者不拒,一一饮尽。
敬罢孟圭后,众人彼此互敬,许易当先敬皇道天王一杯,皇道天王冷着脸饮了,朱权威笑着提一杯酒,“我来敬遂宫主一杯,昔年,闫宫主在时,一身神通,当真堪配领袖群伦。
却不知遂宫主作为闫宫主的继承人,到底有闫宫主的几分本事,却不知我这一杯酒,遂宫主能不能接住。”
朱权威这一发话,众人皆放下酒杯来,朝孟圭看去。
孟圭笑道,“常言道,有酒无诗俗了人,奈何,我等皆不善文辞,没有空虚客那样的本事,不好人前献丑。
可我辈修士,借此机会,砥砺较技,也是一桩美事。
遂杰,你可敢接朱天王一杯酒。”
许易道,“大命卿吩咐,遂杰不敢辞。”
朱权威微微一笑,杯中酒水猛地跃出,凌空显化,化作上百一指高的甲兵,闪电般朝许易攻来。
许易轻轻一荡酒杯,酒水腾空,化作一道墙幕,朱权威冷笑一声,指尖轻弹,上百甲兵,轰然朝那墙幕攻来,瞬间便将那些墙幕轰碎。
“不过如此,名不副实,逆星宫若得这样的领袖,岂不叫人齿冷。”
朱权威哈哈笑道。
他已操控着酒水甲兵攻到了许易面门处,虽然大命卿在座,他不便让遂杰身受重伤,但让他挂些彩,大失颜面,还是容易办到的。
正在朱权威得意之际,他惊讶地发现那攻到许易面门处的百兵,忽地凌空冲许易拜倒,忽而在半空中组阵,化作四个大字:承让承让。
众天王相顾骇然,朱权威更是目瞪口呆,喃喃道,“真灵神术,只能是真灵神术,你竟得了闫武义的真传!”
他自己的手段自己知道,那杯酒水乃是他用显化妙术加持,操控由心,每一甲兵皆有莫测威力。
此刻,上百甲兵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际,脱离了掌控,岂不令他惊骇。
他仔细想来,必定是遂杰弄出的那道酒水墙幕,乃是虚招,故意让上百甲兵击破,墙幕化作的酒水之气,浸染在众甲兵上,遂杰再施妙术,一举化掉了他的妙术。
而能做到如此简单自然,他能想到的只有闫武义的真灵妙术。
孟圭轻轻鼓掌,“看来逆星宫闫宫主后继有人,如此高绝神通,的确不该失传。
妙哉,妙哉。”
许易抱拳道,“区区微末手段,诸君见笑了。”
说着,他大口一张,将上百甲兵尽数吸入口来,算是饮了朱权威敬的这杯酒。
许易才落座,便听一声道,“久闻逆星宫主,八大天王,各个都有惊人艺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如此低微手段,真不知凭什么领袖群雄,莫非真的是皇庭无人,遂使竖子成名么?”
此话一出,八大天王全站了起来。
便见一人晃着肩膀走了过来,中等身高,寻常面目,唯独一对眼睛的眼角开得极大,好似刀削出来的,显得不伦不类。
“罗嘉,你便是这般和一众长辈说话的么?”
风霜天王归辞兮沉声喝道。
罗嘉冷声道,“还要我如何说话,当初,若非你们这些无德无才之人,窃据高位,我父又怎会屈居北岭镇守使一职。
若不是在北岭镇守使多年沉沦,如何会心气郁结,修为不得寸进,进而频繁出战,死于战阵。
归天王,却不知你这些年窃居高位,又有何建树。”
孟圭沉声道,“罗嘉,你父亲若在,当不愿看你对众长辈如此说话。
这里是什么场合,中枢送你入祖佛庭修行,一是想让你修行深造,二是希望用祖佛广大神通,化解你的戾气。
你修行多年,如何还不能消解这满身戾气。”
??
罗嘉冷哼一声,“大命卿说得轻巧,罗某心中不平,自生愤恨。
今日罗某便想试试,诸位久居高位的长辈,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刷的一下,孟圭沉下脸来,他没想到罗嘉竟是如此偏激。
因着罗嘉之父阵亡,邪庭格外看重于他,将珍贵的进入祖佛庭修行的名额赐给了他一个。
今日游原会,除了重镇领袖,各路贤达,便有两道一佛的弟子们,以及他们的故友参加。
其中,也不乏北庭和南庭出身的弟子。
??
然而,两道一佛,地位超然,他们的弟子,只要没有在南北天庭中担任公职,邪庭中枢便会以礼相待,并不视为敌人。
孟圭沉声道,“罗嘉,你有什么不平之事,容后再论。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你当真要闹到两圣震怒,才肯罢休么?”
罗嘉眼皮跳了跳,欲辩无言,又听一声道,“孟兄此言太过了吧,正因为今日是游原盛会,英雄毕至,豪杰汇聚,才是后进成名之地。
罗师弟自入祖佛庭,便精修神通,短短十余年,便至领域三境,便连灵智上人也对他极为期许,有收入门墙的意思。
不日,我内门便会多一弟子。
今日盛会,罗师弟有意向久负盛名的八大天王讨教一二,孟兄何必阻止。
不然,我们这些外人少不得会以为那传言是真。”
一个黄袍青年修士阔步行出,高声说道。
“曹孟起,我与你父平辈论交,就凭你也敢和我称兄道弟。”
孟圭冷声喝道,“今日是我皇庭盛会,本座不与你一般见识。”
曹孟起笑道,“如何称呼,何必挂怀,一个称谓而已,大命卿执着于此,说明修行还不到家。
对了,我听有人悄声问什么传言,看来还真有不知道的。
索性,我就为不知者解惑。
当世有传言说,邪庭八大天王名义上号称和我南天庭六天君,北庭七圣并称于世。
实际上不过是自抬身价,我南天庭六天君,和北庭七圣皆得到了两道一佛的敕封,却不知邪庭八大天王的敕封在何处?
而如今,一个邪庭烈士遗孤想要向八大天王们挑战,却无人敢应战。
如今看来,所谓传言乃是事实。
从今日起,世人当不会再将八大天王和六天君、七大圣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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