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魅诡秘一笑,取出一枚如意珠,光影浮现,聚出画面,正是坤沙用八旗并关锁锁禁许易,最后抽走许易巫灵的画面,及至最后,许易软软倒地,八旗并关锁消失不见。
值得一提的是,许易被抽走巫灵的瞬间,画面稍稍偏转,略去了抽离巫灵的那一瞬。
这一幕的确不宜为陈炳应所见,不然没办法解释许易的灵台中存在的为何不是命轮,而是巫灵。
画面结束,光影黯淡,许易沉声道,“想得太简单了吧,我拿了这如意珠去,告诉姓陈的许易死了。
那我以后要不要继续在星空府出现,这不是糊弄小儿的把戏么?”
荒魅道,“你可不知道陈炳应想许易死已经都想到什么程度了,这画面是真实的,陈炳应带回去,自然会有专业人员验证画面。
只要你和陆中一打个招呼,放倒你在星空府的命牌,两方面一应证,由不得陈炳应不信。
只要陈炳应信了,他就该返回了,至于他怎么去和建兰会汇报那是他的事儿。
我想只要陆中一配合,你这事儿瞒个三年两载,应该不是问题。
届时,建兰会那边即使是知道了你死而复生的消息,心气儿一衰,多半也难得和你继续纠缠了。”
许易沉吟片刻,认可了荒魅的主意。
主要是陈炳应追的太紧,而他总要给陈炳应个说法,若真能糊过去,别说糊弄两三年,哪怕两三个月,也是好的。
当下,他取出如意珠,联系起陆中一来,他只说了希望陆中一能碎裂命牌,并将此消息传递出去。
他不说,陆中一也不问原因,答应照办。
随即,许易便在荒魅的陪同下,赶到了星空殿。
陈炳应远远抱拳迎来,“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才多久没见,遂兄便龙飞九五,一步登天,可喜可贺啊。”
许易抱拳道,“前辈遗泽,遂杰生受,惭愧惭愧。”
一番揖让后,终是陈炳应先顶不住了,沉声道,“我听荒祖说,姓许的那头,遂兄已经有结果了,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遂杰面目陡然冷峻,“陈兄,你可知道,我生平最后悔的是何事?”
陈炳应心头咯噔一下,“遂兄,我知道,兄弟心中有数,前前后后,你的确搭进去不少。
但只要有了结果,陈某必不让遂兄难做。”
许易叹息一声,“也就是你陈兄了,合作以来,从来都很痛快,不然,我拼着还你一枚古灵体丹,也绝不接这等难活儿。
说实话,此番遂某真个是亏大发了。
不过,好在族中前辈没让遂某失望,已令许易授首。”
“什么!”
陈炳应宛若被掐着脖子的公鸡,发出刺耳的啼叫,尽管他来此前,荒魅已经给他做了稍微的渗透,他已有了心理准备。
但当从遂杰口中听到确凿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激动到失态。
如果说,一开始主动领受弄许易的任务,他还有几分雀跃的话。
经过这前后几番折腾,他已势成骑虎,想下都下不来。
他再是陈家嫡系公子,前后消耗了家族和建兰会那么多资源,不可能没个说法就能过关的。
如今,许易授首的消息传来,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彻底落在了地上。
“遂兄,速速将许易首级与我。”
陈炳应忍不住惊声呼喝。
许易道,“当时情况危急,首级没办法取下,正灭杀之际,来了强敌,但画面影印了下来,遂兄先看吧。”
说着,许易取出那枚如意珠,催发禁制,光影浮现。
陈炳应看得无比认真,时而惊呼,时而感叹,最后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若是能将许易首级取下,那该多好。
没有首级,终究少了些说服力,这影音珠可是原件,能不能与我,族中定然是要验证的。”
遂杰道,“当然可以给陈兄,除此外,陈兄可以找人打听,许易在星空府立下的命牌,是何情状。”
陈炳应眼睛一亮,“诚哉斯言。”
当下,赶忙取出如意珠联系,陆中一授了许易的请托,自然早就处理妥当,并不封锁消息,陈炳应的人要探听到情况,自然不难。
很快,消息传来,陈炳应引吭长啸。
他啸声才没,却见许易收了那枚如意珠。
陈炳应急了,“遂兄,这是何意?”
许易道,“陈兄恐怕不知道,那位击杀许易的族人,最后阵亡在了铁锈星,亏得他临死前传讯,将掩埋这枚如意珠的地点告知。
否则,许易身死的消息,恐怕永远都只道是星空府的一个消息了。”
陈炳应沉声道,“遂兄为灭杀许易的行动,付出多少代价,陈某心中有数。
如今,许易既然授首,遂兄族中前辈又阵亡,我自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这样吧,遂兄开个价吧。”
陈炳应并不信许易所言的什么族中前辈阵亡,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许易讨要好处的手段。
不过,他不在乎。
前面那么多代价都付了,连个结果也没有。
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再付出些代价,也是合情合理。
归了包堆,这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
许易道,“这次给玄黄珠吧,若能弄到一两千,也尽够了。”
陈炳应瞪圆了眼睛,“遂兄,你怕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一两千玄黄珠,整个逆星宫有没有这么多玄黄珠还是两说呢。
我家算是豪族了,这么多年积累,恐怕也就这个数吧。
即便我帮你去要,也是绝对要不来的啊。”
许易道,“我相信队……陈兄的能力,价钱我开了,陈兄尽力就好,弄多弄少,陈兄看着办就是了。”
陈炳应道,“也罢,我先回去透话,具体什么情况,我再向你通报。
总之,还是那句话,陈某总不会让遂兄流汗流血又流泪的。”
许下承诺后,陈炳应匆匆离开,见了乌心善和班尔禅,将情况一通报,这两人也激动了。
短短两年光景,仿佛过了两辈子,他们的辛苦远在陈炳应之上。
主要是时时刻刻要承受心之重压,还要面对陈炳应不停地折腾。
如今,终于有了结果,他们岂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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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说了遂杰的报价后,乌心善,班尔禅二人一致认为遂杰这是在狮子大开口,不过也一致认为,应该帮遂杰尽力筹措。
密室之内,乌心善沉声道,“依我之见,一两千玄黄珠是决计不可能的,遂杰应该也是在漫天要价,咱们落地还钱,给他弄五六百吧,再补上一两万玄黄精,应该就足够了。”
班尔禅道,“乌兄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个意见,别看许易身死了。
但证据同样重要,如果一点真凭实据拿不出来,不知有多少小人会趁机攻讦我等。
毕竟,我三人历经千辛万苦,总算立下如此功勋,岂能不受小人嫉妒。”
陈炳应声音陡然拔高,“我看哪个狗??的敢?”
话出口来,他面色阴沉下来,他还真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可仔细一想,的确有极大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的。
乌心善道,“所以,许易身死的消息,不能先透出去。
咱们先要来好处,从遂杰处弄到那枚如意珠,自然万事大吉。
便有小人想要从中作梗,也没办法。”
陈炳应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但前后要的资源不少了,这回又要张大口,没有成绩,光靠嘴说,只怕难办。”
一阵沉默后,班尔禅道,“一直以来,都是光有消耗,没有结果,建兰会不满,也是自然。
这回咱们用性命赌咒,建兰会那边一定会松口。”
乌心善抚掌笑道,“不愧是班兄,哈哈,许易已死,咱们这赌咒也就是做做样子,先把资源弄出来,换来如意珠,就可以结案叙功了。”
陈炳应亦喜笑颜开,“说得好,这回咱们压上性命,建兰会方面怎么着也该相信咱们是有着十成的把握了。”
三人计较已定,干脆放弃远程联系,离了星空古道,火速赶往大荒界。
不消两日,三人满载而归。
主办人都拿性命约誓了,建兰会方面不可能不动容。
只是陈炳应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过弄来了五百玄黄珠,三万玄黄精。
不得已,他只能远程联系星空古道那边的留守人员,派留守人员去接洽遂杰。
最后遂杰松口了,他们才拿了这些资源赶回星空古道。
入得星空古道,三人弯儿都没转,直接赶来了逆星宫,许易已在那处等着了。
既是早就谈妥的事儿了,双方没有废话,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地交割。
陈炳应三人得了如意珠,若获至宝,勉强说了些场面话,便急急告辞离开,火速赶往大荒界去了。
许易得了资源,三万玄黄精,他并不看重,倒是那五百玄黄珠,他甚为着紧。
陈炳应等人才去,他便回真灵洞闭关去了。
这回没出什么意外,炼化两百多玄黄珠时,提供的精纯古玄黄气,便助他命轮中的两道金色浑圆,完全定型了。
是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五蕴齐现,域根腾出,场域外放,这种领域之内我为主宰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借着滚滚天意放荡,许易取出五色珠,再度蕴养一番。
于此同时,他依次修炼十方雷吼,裂炎术,真灵神术。
借助这滚滚外放的天意,修炼神通,能加深理解,事半功倍。
即便他早就将这三门神通完全领悟,但借助天意袭来之际,果然又得了不少新的体悟。
修炼结束后,许易赶紧离开洞府,招来金俊眉和任从做了一番吩咐后,他赶去了深空将府。
通过深空将府的祖脉禁制,他快速潜行到了空明府。
听闻他归来,李铁涯第一时间来访,同样招来一堆旧部,来给薛向接风洗尘。
许易深谙和光同尘之妙,当下和众人欢呼痛饮,至天明方休。
次日,他处理了几件公事,便待去禁卫祖脉禁地的亲卫队处巡查,陈放海遣使来见,约他去福陵宫中见面。
许易不好拒绝,只好随使前往。
入得福陵宫,便见一个偌大灶台置在宫中,陈放海一副厨子打扮,正在挥勺,亲自料理菜肴。
许易配合地做出震惊的表情,“大哥真折煞小弟了,小弟平日最难戒掉的便是这口腹之欲。
但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吃到领域三境大能亲手烹饪的绝世美味。
可惜,可惜……”
陈放海笑道,“可惜什么?”
许易道,“可惜今日吃完此筵,只怕世上再无美味。”
陈放海哈哈大笑,“你说这话,大哥还真不跟你犟,我生平最得意的本事,不是修到了领域三境,而是这一手整治菜肴的本事。
在我看来,烹饪上的工夫,要达到微妙的地步,绝不逊于领略绝顶神通付出的努力……”
陈放海侃侃而谈,许易连连点头,他本是虚应,却没想到陈放海竟真的道出许多烹饪的真知灼见。
许易本就极爱美食,两人就着烹饪聊天,倒也颇为投缘。
陈放海做了二三十道菜后,让许易来掌灶,许易便也做了几道拿手菜。
他烹饪习惯来自前世,这一出手,倒也让陈放海啧啧称奇。
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酒足饭饱,陈放海又请许易饮茶,谈天,入夜便宿在福陵宫,直到次日,才放许易离开。
陈放海此番约见,并没有旁的事儿,只是单纯的交际,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手段来拉拢许易。
人总是要相处才有感情,才有温度。
即便许易深谙其中三味,这一餐饭吃下来,也忍不住对陈放海生出不少亲近。
回归深空将府后,许易接着巡视他的亲卫队,他如今宦囊已丰,赐下重赏。
这帮本来就是被他从微末之地捡拔上了的亲卫,对他的忠诚度更上层楼。
巡视完亲卫后,许易便准备下到各路去巡视,忽听,雷声轰鸣,下一瞬,整个空明岛都摇晃起来。
“握草,这是被人打上老巢来了。”
许易才醒过味儿来,便听见警铃声大作。
他腾起身来,正待号召岛上卫队展开还击,便见一道璀璨光芒闪过,整个岛上的禁制完全消失不见,下一刻,他看到了如林旗帜,上万大军已团团围聚,将整个空明岛彻底包围。
定睛看去,那些旗帜竟都是北斗宫下各府的府旗,居中率领上万兵马的正是另一位宫老徐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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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许易,徐洪生大手一挥,数百灵炮顿时停止了轰击,便见他沉声喝道,“大胆薛向,既入我北斗宫,便登高位,不思报效,反生狼子野心,竟敢暗杀陈宫老,罪大恶极,罪不容诛,我今大军压境,尔敢抗呼?”
许易瞪圆了眼睛,便听一声凄厉地喊叫,“不可能,这不可能,陈宫老怎么会死,陈宫老怎么会死……”
却是李铁涯在放声嘶吼,他彻底失态了。
陈宫老是他在北斗宫最大的靠山,为了投效陈宫老,他没少大献殷勤。
每次大献殷勤,都会狠狠得罪徐洪生。
如今陈宫老身陨,他在北斗宫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本来,他还有一盘大棋要下,指望着扶持陈宫老登上宫主之位,好脱离空明府,自己也弄个府判的位子坐坐。
如今,这般美梦俱成黄粱。
许易同样震骇不已,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智,他很快弄明白情况,便想得很深远。
无须说,陈放海若死必死于暗算,否则,以陈放海的本事,若真被杀害,是不可能不闹出动静的。
此点判断,最大的佐证便在于陈放海死亡的时间。
这陈放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便在他召见许易后立时便死了,此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而弄死陈放海,也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换作是他来运作,也会选择此策的。
此刻,徐洪生大兵压境,当众宣诏,便是要将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他若不反抗,肯定十死无生。
而他若抗拒,徐洪生更有了正大光明收拾他的理由。
快速判明了情势,许易朗声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我大哥有远见,昨日我大哥为我设宴,亲自下厨烹饪,席间便和我提及了徐宫老。
曾悲观地说,他若身死,必死在徐宫老手中。
当时,我还宽慰我大哥,说徐宫老固然对接任宫主之位无比心热,但还是看重法统的人。
今日却没想到,徐宫老不但真的对我大哥下了毒手,还要连我一并斩尽杀绝。
不知徐宫老想没想过,你如此施为,可能叫北斗宫上下心服,可能叫天下人心服。”
这档口,许易只能将事情先扯开来,将屎盆子反扣回去。
不管有无效果,至少能造成一定影响。
徐洪生似早料到许易会有如此反应,面不改色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抵不过铁证如山。
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服,可入北斗宫自辩。
若是心中无鬼,还怕宫主不能还你清白么?”
许易心中骂翻了天,这就是徐洪生的毒辣之处。
姓徐的是算定他不敢随同去往北斗宫,故意拿话毒他。
清白自然敢去,不清白自然不敢去,恰恰许易是清白而不敢去,他如何能信得过徐洪生。
一旦落入徐洪生手中,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徐洪生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先斩杀了他再说。
然则,他不去,便反成了他不清白,这就成了悖论。
何其阴毒。
许易眸光一闪,掠过徐洪生,视线在他身边的青衣中年脸上锁定。
他知道此人大号方中平,乃是徐洪生的谋主,他不止一次听陈放海提过此人,言语中对这方中平似乎忌惮到了极点。
他料定如此阴毒的设局,必是出自此人手笔。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现出凄凉,继而昂然道,“徐宫老是料定我不敢束手就擒,偏偏薛某不信邪,我就不信当着众人面说出来的话,你徐宫老敢私下对我下杀手。
想逼我反抗,趁势杀我,门也没有。”
说着,许易身形一晃,到得徐宫老身前三百丈处忽然盘膝坐于虚空。
徐宫老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向方中平传意念道,“怎么回事,这混账不中计,若真去北斗宫,宫主那边说不定会有反复。”
方中平传意念道,“做大事不拘小节,不管此獠怎么变化,主上只认准一点,只要擒拿,立即诛杀。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只要此人灭绝,整个北斗宫将再无杂音,宫主已然老朽,他若愿意管事,北斗宫岂是如今面目。
是以,问题从来不在于谁生谁死,而在于快些平息乱局。”
徐宫老微微颔首,传意念道,“中平真有一双慧眼,每每能透过迷雾看到本质。”
说着,他大手一挥,两名甲士朝许易遁来,手中接持拿十倍厚实的缚龙索,两名甲士才要近前,许易已化作一道火影,直取徐洪生。
十方雷吼瞬间放出,百里之内,遍布雷暴。
徐洪生眼中闪过一抹骇然,继而冷笑,便见他大手一挥,数百灵炮发射,无尽雷霆产生的场域,尽数被轰散。
他身后的数百甲士将早已聚成的星斗诛魔大阵催动,便在这时,许易掌中放出三团焰火,一团化作神鞭,一团化作窟窿,一团化作巨人,转瞬便攻到徐宫老近前。
随即,许易洒出一土一石一草,瞬间又催化出三甲士。
神鞭,火窟,火巨人才逼近徐宫老,徐宫老便立时承受了如天的压力,便听他厉声呼喝。
星斗诛魔大阵,顿时放弃主攻许易,瞬间放出三道灵手,击在那神鞭、火窟,巨人上。
霎时间,神鞭,火窟,巨人尽皆崩碎。
徐洪生大笑,“早知你不死心,奈何我大阵已成,岂容你猖狂。”
他话音方落三大甲士又朝他扑来,徐洪生再度催动神功,他惊恐地发现他竟还是无法抵挡,心中忍不住震撼,“此子如何便有这么多的厉害神通。”
不得已,他只能再度召唤星斗诛魔大阵,霎时,大阵再度放出三道灵手,一击便扑灭三大甲士,徐洪生再度纵声长笑,笑声未落,便听方中平一声惊呼,“饶……命!”
却是三大甲士才灭又生,竟将近在咫尺的方中平死死擒住,刀枪剑戟皆抵在方中平头颅处。
徐洪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既惊叹许易的手段,又震撼于他的心计。
事实上,从一开始许易的目标便不在徐洪生,而在方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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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者,徐洪生到底有领域三境修为,他便用神通偷袭,一时间也必难得手。
二者,徐洪生既料定自己要反扑,必定守卫森严,他并不知自己的目标锁定方中平,反而弄方中平会有不错的机会。
一招既出,果然趁乱拿住了方中平。
“薛向,放开中平,我饶你不死。”
徐洪生厉声喝道。
许易冷声道,“老徐,你既杀我大哥,自不会放过我,我若放了方中平不是自己找死么?你若有胆,便连我和方中平一起干掉。
若是无胆,便放我离开,我可以将姓方的还给你。”
“主上,大可答应他,此獠的性命迟早我会取来。
如今,他既已反抗,罪名便坐实了,北斗宫中,再无他立锥之地。
失了空明府府判的身份,此獠就是一介武夫,灭之易也。”
方中平急急向徐洪生传递意念来。
他是真谋士,手上的本事却弱,如今落入许易手中,心中不免惴惴。
他为谋士,向来将谋身放在第一。
如今为徐洪生谋划,竟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上了,他懊悔不已。
许易故意不禁锢方中平,便是放任他向徐洪生传递意念,他劝徐洪生费劲,方中平劝徐洪生易如反掌。
果然,徐洪生妥协了,实在是方中平对他太重要了。
而方中平的分析也是客观事实,只要许易反出北斗宫,失了身份,便不足为虑。
当下,他挥手放开大阵,许易朗声道,“铁涯兄,你们先走,某殿后。”
李铁涯等一干星空盗简直要感激涕零了,早先都传薛向忠义,他们并没往心里去,毕竟,见过的阴私鬼蜮太多,早就不信那些立人设的故事了。
如今这性命攸关的关头,薛向竟然让他们先走,自己殿后。
一众自诩忠义的星空盗,人人心中感念。
李铁涯高声道,“薛兄大恩,某等铭记,自今日始,薛兄但有所命,吾辈便抛却头颅,亦在所不惜。”
说完,李铁涯率众才打开的缺口,一路狂飙,转瞬消失无踪。
许易才要从擒拿方中平从缺口遁出,忽地,缺口陡然闭合。
许易拧眉道,“老徐,你这是何意,莫非反悔了?”
说着,他紧了紧握在方中平脖颈间的大手,顿时,将方中平脖颈捏得吱吱作响。
徐洪生道,“放走李铁涯,某已经显露了诚意,现在该你放人了。”
许易笑道,“当我是三岁小儿么,我若放人,你觉得我还走得出去么?”
徐洪生道,“没办法,我也信不过你。”
许易念头一转,松口大手,“老方,现在事关你的小命,我也懒得费神了。
想必你为了自己的小命,能想出两全其美的主意。”
方中平传意念,“用三位府判换我,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杀害他们。
同样,我家主上也绝不敢冒着得罪三大府的风险,强行袭杀。”
许易哈哈一笑,“的确是好办法。老徐,方中平说了……”
他将办法才道出,四方阵中立时起了不少杂音,方中平面红耳赤,心中暗恨不已,姓薛的太阴毒了。
他用传意念的方式道出此办法,就是希望薛向自己说出,偏偏这混账死活要逼着他去得罪人。
徐洪生闻声大喜,“也罢,便依你。”
当下,他召唤三位府判,让他们上前,去换回方中平。
于他而言,方中平实在太重要了,他决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而三位府判虽也重要,但许易的确没有杀害三位府判的必要,如此换人,正是两全其美。
面对徐洪生的威逼,三大府判人人心里骂娘,却不得不听命行事。
三人才行到许易身前十余丈外,六条缚龙索凌空飞出,三大府判不敢反抗,任由缚龙索将他们捆得结结实实,锁死周身关窍。
随即,三大甲士身形一晃,各自挟持一人。
徐洪生沉声喝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薛向。”
许易冷笑道,“不急不急,老方,跟我说实话,阴谋杀害我大哥的是不是你,出主意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的是不是你。”
方中平面如土色,高声道,“是我,都是我,你怎么说,便怎么是。”
许易面带微笑,“都这档口了,你还在耍着心机。
也罢,到了九幽之处,你且记得和九幽之主耍弄你的心机。”
话音方落,他掌中放出火焰,将方中平烧成火球,转瞬火焰熄灭,方中平化作虚无,连命轮都不曾溢出。
“你……踏马是找死。”
徐洪生目眦俱裂,大手一挥,便要喝令合阵,许易长声笑道,“方中平害死我大哥,我杀此贼,为全兄义,死有何憾。
何况,还有三位府判陪我上路,快哉快哉。”
今番,方中平设局,无声无息,他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的一条毒蛇,许易被咬了一口,绝不可能放回去,再让他下第二口。
徐洪生暴跳如雷,“合阵合阵。”
许易大手一挥,三大府判身上的两条缚龙索,各松懈一条。
失了那条缚龙索的禁锢,三大府判同时喝出声来,“谁敢妄动,老子宰了谁。”
“老子的命令也不听了,你们该听谁的号令,不清楚么?”
“徐宫老,我等一心为你效命,现在你竟为了一个谋士,不顾我等性命。
却不知此番战后,我等皆死,你如何面对袁宫主。”
三大府判的喝声立时加剧了乱局,上万大军顿时四分五裂,哪里还能合阵。
徐洪生悲恸之余,也不得不正视三大府判同时阵亡的惨烈后果。
然而,许易却不愿给他时间。
当下,他擒拿三大府判,朝着三大府判卫队的结合点突进,瞬间便打开了缺口,突出重围。
随后,许易大手一挥,三大府判被他砸了出去,便听他高声道,“薛某一日入北斗宫,终身是北斗宫人,今日遭小人陷害,得罪之处,三位海涵。
老徐,咱俩的账,改日再算。”
声音传来时,他已化作一团火影,消失无踪。
“吼!”
徐洪生仰天怒喝,周身五蕴狂冒,大口喷出鲜血,他真被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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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挨到多罗殿,服用了不少灵丹妙药,徐洪生才勉强平复。
未多时,宫中来了旨意,要他前去说明情况。
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儿,宫主袁中文再不管事,还是被惊动了。
九重霄上的北斗宫,如广寒仙宫一般,清冷缥缈。
徐洪生立在虚浮在云端的黑石崖上,九霄之上传来声音,“洪生,是我真的不管事了,还是你觉得自己行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洪生拜倒,“宫主容禀……”
他才开口,便被九霄之上的声音打断,“我的确该归隐了,要的也只是一点清净,你若是连这一点清净都不肯与我,我得当你是在向我亮剑了。”
徐洪生伏地不起,“洪生不敢,此事了,宫内宫外,必将风平浪静。”
“如此最好,你下去吧。”
徐洪生回到多罗殿,长舒一口气。
他此番行动,就是行险,方中平替他将方方面面都分析到了。
在徐洪生看来,他的举动,绝对瞒不过那个看似什么事儿也不管的宫主袁中文。
毕竟,杀陈放海嫁祸薛向的这套把戏,怎么演都会有漏洞。
毕竟,从根上就找不到薛向杀陈放海的理由。
但方中平说破关键:“合理性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儿办成,办成既定事实,快打快收,袁宫主只能接受。”
方中平曾有论断,袁中文已经彻底厌倦了宫中琐事,只等着到点去职。
只要徐洪生不影响袁中文的清净,决然不会有事。
而且只要事情办成了,袁中文也得为了自己的清净,考虑处置徐洪生的后果。
徐洪生虽觉这番分析,冒险的成分极大。
但他还是信了方中平,直到此刻,他才信了,方中平看人,真的透入骨髓。
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心痛起来。
失去了方中平,他哪里是失去一臂,简直是双臂尽折。
就在徐洪生哀痛之际,左门将来报,曹洪求见。
徐洪生这才想起来,自己门下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当初正是听了方中平的建议,才收留的此人。
此人在他门下待了小两年了,他还没召见过。
仔细一想,这曹洪必是听说了方中平身亡,想要趁机奔个前程。
眼下,徐洪生正是缺智囊的档口,倘若曹洪真肚里有货,他也不吝拔擢。
当下,他便让左门将将人请进来,曹洪先行礼,继而哀悼方中平,各方面都做足了,方道出关键,“洪以为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人心,毕竟,头前闹得那一出,三大府判是心怀不满的。
人心浮动之际,正需厚赏,只要稳定了人心,才好徐徐图之。”
徐洪生思虑片刻,深以为然,曹洪又道,“除却人心外,空明府那边要格外关注。
虽然薛向在那边浸淫时日虽短,但他有李铁涯那般盗匪同气连枝,如今空明府上下,被连根拔起,建制已然不全。
若薛向从空明府打开缺口,闹出风浪来,恐成大患。”
徐洪生恍然大悟,“若非先生,险些遭此大误。
不知先生以为,何人出任空明府府判为妥。”
曹洪敛衽下拜,“洪自入主上门下,寸功未立,而得享荣华。
今主上有事,洪当仁不让。
不敢奢望府判一职,洪可以以中使领府使,暂时替主上稳定边关大局。”
徐洪生心道,“弄了半天,也是个替自己谋划的。”
转念一想,人心皆私,曹洪能在这个关头跳出来,也算是个审时度势的。
此人又无根脚,只能倚靠自己,先放出去整顿空明府,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当下,他便允诺曹洪所请,随即,便准备颁下赏赐。
岂料,曹洪还未出多罗殿,便有左门将火速冲入,“启禀宫老,边关告急,星空府、逆星宫同时向我方发动突袭,突破方向正在空明岛。
空明岛本就空虚,一举被摧毁了。”
徐洪生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亏得曹洪手快,将他扶住。
徐洪生惊声道,“快快,传我将令,各府齐出,随我击贼。”
他将令才发,又有人蹿进殿来,却是左门将麾下的参领,便听那参领高声禀告,“启禀宫老,空明府遇袭之际,薛向竟率领李铁涯等人杀到,在泰坦龙蟒的配合下,竟横扫敌军,前来进犯的贼军大败而逃。
空明岛保住了,薛向已率众退走。”
哇的一声,徐洪生喷出一口脓血,脑子一片空白。
曹洪连忙给他塞了丹药,怔怔半晌,徐洪生才醒过神来,口中时而叨叨着“如之奈何”,时而叨叨“惜我中平”。
曹洪顿首道,“主上,此事太蹊跷了。
逆星宫和星空府的人是疯了么,这个时候选择向我方进犯,到底所为何来?
再说,他们双方素来不和,哪有一道攻击我方的道理?
从来战起必为重利,我实在想不明白,进攻一个空明岛,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有那薛向,怎么恰好就参与了此番战斗。
逆星宫和星空府派来的都是废物吗,双方大军竟然连薛向都敌不过,这,这简直就是演戏……”
曹洪的愤恨之语,无意中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这一切自然就是许易导演的一出大戏,他也没调动多少兵马,就是深空将府和西山路各出动数百兵马。
而如今的空明岛实在空虚,稍稍攻打,就被攻破。
随后,他率领泰坦巨蟒和李铁涯等人临危救难。
整场战斗不合情理的地方极多,但就是发生了。
曹洪便是一个脑子想成十个脑子,也绝想不到许易一身三用,并已干到了逆星宫暂时一把手,星空府一路之尊并有一把手强力护盘。
曹洪想不明白,徐洪生已经懒得想了,他心中只有悔恨和疲惫。
他知道此事一出,薛向便将这死棋走活了。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袁中文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袁中文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弄出乱局,偏偏这档口就爆发了天大的乱局,袁中文会是何等的心情,徐洪生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接下来,袁中文必定会派人去延请薛向,给予安抚。
他徐洪生不能稳定局面,自然有能稳定局面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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