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帮理事会的家伙是收了沈一冠多少好处,这么卖力替他鼓吹……”
“……就凭沈一冠跟的是马长老,就凭人家马长老领选吏事,谁敢不卖沈一冠面子,说不定老杨还憋着劲儿舔沈一冠,指望放下去,做一任府丞呢……”
“…………”
场间传音颇为热闹,拈酸吃醋的不少,但杨副院长话音落定,却无有人出言反对,反倒鼓掌赞同的不少。
许易叹息一声,心中正替眼前的热闹可惜,忽的,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噗通跪倒在地,痛哭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却是一位锦袍玉带的中年,伏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
“够了!给我滚出去!”
一名方脸稀眉的中年霍地起身,厉声喝道。
出乎预料,起身的正是沈一冠。
适才,通过众人的眼神汇聚,许易已认出沈一冠是谁。
锦袍中年唬了一跳,止住抽泣,梗着脖子哭道,“大人,小的无能,小的无能啊,咱们的葛翠峰被毁了,被毁了哇!”
“什么!”
沈一冠稀疏的眉毛陡然立了起来,一股凶悍之气,瞬间弥漫。
惊人的气场,让许易重新认识起此人来,非久在高位,无有如此气势。
“谁干的,好大的胆子,什么人敢在我幕僚院的地头撒野。”
杨副院长怒声喝道。
理事会的一干人等皆义愤填膺地叱骂,不知是真的激愤,还是紧赶着买好幕僚院新任院长。
锦袍青年无比悲愤地道,“是藏幽峰的那帮地痞,流氓,他们打上门来,毁了大人您的洞府,还打伤了不少佣仆,弄得整个葛翠峰满地血腥,好好一个道场,便让这帮匪类给毁了!”
刷的一下,全场视线瞬间在许易脸上交汇,场面瞬间死寂。
沈一冠扫视全场,目光最后在许易脸上汇聚,冷笑道,“好威风,好煞气,早就听说藏幽峰的新邻居,是个了不得的人,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在幕僚院竟有这等威势,沈某真是失敬了。”
话至此处,他盯着杨副院长道,“此事杨副院长你看,该怎么办?”
杨副院长心急如焚,一个是活阎罗,另一个是立太岁,都惹不起,偏偏他被夹在中间了。
就在满头飙汗之际,许易笑道,“沈兄,不必……”
“我与你什么关系,我识得你么?轮得着你称兄道弟?”
沈一冠冷峻地盯着许易。
他虽新随马长老出关不久,因为要争竞幕僚院院长一事,对如今幕僚院的境况,颇做了一番功课。
是以,其实他对许易并不陌生,知道这是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但也仅限于此了。
因着马长老领选吏事,位高权重,连带着他这个幕僚长也是权重位高,一直以来,他都被视作幕僚院中自邓长老以下的第一号人物。
在他看来,许易根本就是晚辈,再有名头,也不过是幸进。
若放在平时,他当然不一定要和许易这般强硬。
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他不说需要扬刀立威,可也不能堕了自家威风。
许易撞上了,只能算他倒霉。
许易忽地诡异一笑,指着沈一冠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葛翠峰就是老子让砸的,你能怎的?”
他本来真没想闹事,锦袍中年来报告情况后,他本准备用如意珠联系潘美仁,问一下经过,若是有误会的成分在,他陪个不是,这件事揭过了就是。
何况,他潜意识以为过错未必在自己这一方,惯因他平素慎重交代过潘美仁、董新昌、秦寿生三人,不得无故生事。
何至于三人今番狂野到要去砸了葛翠峰,其中必有缘故。
他想弄清状况,姓沈的却要拿他立威。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许易当然不会惯着谁。
如今,连席梦凡都混成他七号站站长的手下了,若他还惯着沈一冠,人家席梦凡知道了也不能干呀。
“呵呵,哈哈……”
沈一冠眼角急速跳动,僵硬着面皮发出诡异的笑声。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
场中已不乏人冲出来,喝叱许易不成体统。
罕见地,杨副院长没有出声咋呼,反而传音许易道,“我的许兄哎,沈一冠,你惹不起的,他几乎是当着选吏司的家,他的权柄,比一般的长老都大,你信不信他有的是办法,让席长老不用你,到时候,你的命运就被他掌握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此番劝告,杨副院长完全是发乎于直觉。
许易沉默间,满场的怒叱声越发嘈杂了,忽的,沈一冠一扬手,嘈杂立止。
沈一冠脸上现出怜悯般的微笑,负手望着天花板,悠悠道,“上一个对我不敬的是一名府令,此人现在正在幽狱的血纹定魂柱上日夜嘶嚎,年轻人,别以为遇着些机缘,便要上天,这个世界,大得很,你惹不起的人,也一定超乎你想象得多……”
沈一冠话音未落,身子便失去了控制,再定睛时,他整个人已被许易拿住要害,举了起来。
他始终镇定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慌乱,他也是四境修为,绝没想到自己在许易手中竟无还手之力。
忽的,许易将他放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这个波衣,装得不错,只是抱歉,我不能给你打分。”
说着,许易扬长而去。
按他原来的脾性,总是要血溅五步的,但现在的许易认为,皮肉上的痛苦,无法给这些神经坚韧的家伙,带来多大的痛苦,还是技术性的打击,更为直接高效。
“波衣?什么波衣?”
沈一冠扬起头,面上露出深思。
“……院长大人,何必跟此等故弄玄虚之辈较真……”
“……许易,太猖狂了,他竟敢对院长大人不敬……”
“……此獠就是一介武夫,动不动就尥蹶子,根本不配待在我幕僚院……”
许易这一去,整个会场彻底成了讨伐他的大会。
正满场嘈切间,一名红衣大汉被一名随役装扮的青年,领到了议事厅外。
“小卢,你来做什么?”
沈一冠奇道,忽的,他看到了红衣大汉手中捧着的玉珏,笑道,“怎么,上面这么快就定下人选了?”
马长老领着选吏事,他作为马长老的幕僚长,便当着选吏厅的大半个家。
红衣大汉正是选吏厅固定的几名宣召使者之一,他自然使得。
此刻,红衣大汉的到来,其目的,沈一冠已经猜到,心里没由来一阵轻松,暗道,还是长老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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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大汉冲沈一冠微笑点了点头,朗声道,“某此来,是宣读长老院的最新委任状的。”
“恭喜,恭喜……”
“恭喜啊,沈兄,不沈院长……”
“众望所归,这就是众望所归啊……”
“…………”
满场尽是恭维声,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上,写满了真挚。
而彼时杨副院长道出沈一冠为理事会集体推荐人选时,底下传音不绝,皆是拈酸吃醋的诽谤言论。
沈一冠矜持一笑,团团抱拳,霎时,红衣大汉脸上写满了尴尬,想要招呼沈一冠,又不知怎么开口。
便在这时,又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却是席梦凡。
见得席长老,众人皆连忙躬身问好,席梦凡挥挥手,四处打望,讶道,“许易呢?”
众人摸不清许易的态度,不敢多言,沈一冠冲席梦凡抱拳道,“启禀席长老……”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沈一冠添油加醋地将许易的罪行说了一遍,末了,还请席长老做主。
说完,沈一冠得意地扫视全场,众人夹杂着惊诧的注目礼,令他万分享受。
当着席长老的面,告人家幕僚长的状,怎么看怎么是一记昏招。
沈一冠不傻,自然不会犯此等错误。
原来,席长老和他侍奉的马长老交好,他已经从马长老处,知道了席长老有意换了许易,席长老找马长老谈此事,似乎是希望要什么支持。
沈一冠想不通一个长老要换幕僚长,有什么难度?
不过这些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他只需要知道,席长老和许易的真实关系,这便够了。
此刻,他当着席长老的面,告许易的状,在旁人眼中,简直是难以理解的白痴行为。
可在沈一冠看来,他这是在痛打落水狗的同时,给席长老送惩戒许易的把柄,可谓一石二鸟。
却说,沈一冠话音落定许久,席长老一直沉默,忽的,拍拍沈一冠的肩膀,沉沉一叹,“你呀,也是可怜之人。”
言罢,转身去了。
沈一冠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席长老这一出是在弄什么?更读不出席梦凡话里的浓浓的怜悯。
红衣大汉不再耽误时间,取出玉珏,光影汇聚,文字和玺印一并显现,他还未开始诵念,场中瞬间针落可闻。
他念完,冲沈一冠一抱拳,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便自退了。
沈一冠痴了,一张脸瞬间五颜六色,脑子嗡嗡不绝,满场众人的目光,在他觉来,不啻一道道利箭,直直穿透他的心房。
场间寂寂不知多久,忽然有人的身影,当先射了出去。
“是老牛,这货肯定是捧新院长臭脚去了。”
一位蓝衣老者怒声道,他和那位老牛一直不对付,满以为这么一声喝出,能博得几声应和。
哪知道,他话音未落,连续十余道身影,几乎同时射了出去。
下一瞬,场间便清空了,便连那位蓝衣老者自己也争先恐后地朝藏幽峰赶去,只留下沈一冠一人呆呆立在场中,心中彻骨冰寒,脸上火辣辣的疼。
呆楞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沈一冠冲了出去,不多时,在一座险峻山峰落定,一名白袍老者正持着一根破烂不堪的扫帚,打扫着石洞前的满地落叶。
沈一冠忽地拜倒在地,满面悲愤,一语不发。
白袍老者并不理会他,慢条斯理地扫着,直到最后一片树叶,被破烂的扫帚归拢,白袍老者终于开口了,“没想到三年闭关苦修,还是没将你的火气磨掉,瞧瞧你在幕僚院说的那些昏话,旁人吹捧你几句,说你是幕僚院第一人,你还当真了?笑话!”
沈一冠棱着眼珠子,“主上!我不服!”
话里夹着滔天怨气,“我入幕僚院二十余年,跟随您十余年,论资历我远胜他,论威望您远胜席长老,凭什么……”
不待沈一冠道尽肺腑,白袍老者断喝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到现在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还想和人家争锋?最后和你说一句,你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了,自今日起,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言罢,白袍老者大手一挥,沈一冠身影抛飞,下一刻,沈一冠便飞出了山峰之外,但见光幕一闪,山峰外的大阵闭合,下一瞬,啪嗒一声,沈一冠才挪入掌中的禁制玉牌,粉碎成渣。
………………
“人生若此,才不枉白来世间走上一遭。”
潘美仁立在一株苍松下,盯着西北方的热闹,幽幽感叹。
西北方的厅堂,人声鼎沸,贺客不绝,藏幽峰上,从未有过这般轰动的热闹。
“是啊,主上真乃当世奇才,秦某阅人无数,但也没见过似主上这般的天纵之才。”
秦寿生感叹道,“似我辈遇到问题,只不过是解决问题,而主上呢,不动声色,谈笑间连制造问题的人,都一并解决了。哈哈,幕僚院院长,主上升官的速度,怕是创了幕僚院的记录了。”
许易高升,最兴奋的却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明白,大树越是粗壮,下面的人便越是安逸。
潘美仁和秦寿生的关系,虽不如董新昌那般水火不容,却也算不上和谐。
只是眼下,他们三人背着许易弄下的乱摊子,却因许易的诡异高升,而彻底解决。
两人心情都是大好,故而凑在一处,说上几句。
聊着聊着,潘美仁忽道,“老董那厮,哪里去了?”
秦寿生道,“听下面人说,他好像去了典馆。”
潘美仁凝眸道,“这个时候,他去典馆做什么,那里都是一堆破书,莫不是他想搜罗出些孤本、残本,好到主上面前邀功。”
随着许易地位的上升,三人对许易的称呼也是一变再变,原来是公子,后来是大人,再后来竟成了主上。
忽的,秦寿生哎呀一声,风一阵遁走,看方向正是典馆。
潘美仁便是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董新昌这混账去典馆肯定是苦读典籍了,主上新任幕僚院长,事务必繁,若熟悉了内中典章,肯定会被大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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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仁目眦欲裂,一边咒骂“鼠子还不认命,竟妄图抢班夺权”,一边飞速朝典馆赶去。
在主上一飞冲天之际,他可想再被抛下来。
……………………
送走最后一位贺客,许易瘫在了蒲团上,他宁愿和席梦凡大战一场,也不愿意再来一次这种迎送。
“怎么,新官上任,反倒状态不佳呀!”
席梦凡忽然行了进来。
许易道,“看来席兄能量颇大,我以为这事儿多半成不了,想不到席兄一到,手到擒来。”
升任幕僚院院长的事儿,许易早知道,彼时,席梦凡将二百枚白源珠交给他后,说还有件好事奉告,便是说的这幕僚院院长之事。
三级官胜任四级官,不管实权大不大,终归是件好事,许易当然乐意。
当然了,升任了幕僚院院长,他就不便再兼任席长老的幕僚长了,也不方便管暗卫了。
然而,以他如今和席长老的关系,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席梦凡道,“我说了,你出了那个名额,才换了两百白源珠,老马和老吴站了大便宜,正好遇上机会,你的事儿,他们自然肯下死力。三个长老出面,区区一个幕僚院长的位子,自然不是难事。”
许易郑重抱拳,“那就多谢了,只要席兄这么处事,我相信咱们能处的长长久久。”
席长老摆摆手,径自去了,心中别扭得不行,这小子太会噎人了,废他马的话,我赶着给你送好处,就这么着还不能处长久,那你得多扭曲?
席梦凡去后,许易便去了幕僚院。
尽管他心中其实并不怎么看中这个院长的名头,但终究是升了官,涨了工资,而且他还颠颠地把官帽子在头上扣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一番上任的程序,折腾了大半天,才告完结。
许易的表现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理事会的杨副院长那帮人。
他们原以为以许易的气焰,必定会上来便抢班夺权,他大义在手,上面又有大佬戳着,这个关头,便是谁也不敢跟他硬顶着来。
岂料,许易的表现,平和得不得了,谦恭有礼,八面玲珑,并表态幕僚院今后还是理事会来运作,他这个院长深度相信理事会的能力,只把控大的方向。
在幕僚院走完流程后,许易没久待,便直接出了山门,朝钟祥仙城赶去。
出行在即,他自也要做些准备。
一直以来,他手里的愿珠都不算宽绰,便是花销,也只在修炼和打赏下人上,从不曾购入装备。
但此番即将出行,且不说将要遇到何等样的危险,便是同行的一个个,都是神胎境强者。
而神胎境强的实力,他领教过,即便他如今晋升为脱凡四境,再和席梦凡战一场,毫无意外,他依旧没有半点胜算。
实力不济,自然只有装备补。
不然,他这一番辛苦,谋来六个名额,又是为甚?
广汇堂,坐落在钟祥仙城南城城中心,在这寸土寸金的仙城中,占地十余亩,乃是仙城中最有名的商会。
许易才踏进古色古香的大厅,一名清秀的侍者便迎上前来,传音道,“可是幕僚院的许院长?”
许易吃了一惊,讶异地看着那侍者,他就位院长的事儿,才不过数个时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侍者陪笑道,“大人不必惊疑,我们广汇堂做的是开门的生意,对上面的事儿,不可能不关心,大人又是仙城中的有数人物,鄙店更是倍加留心,所以,知晓许大人就任幕僚院院长之事,并不为奇。不知大人可有印信为凭。”
侍者很是干练,逻辑也清楚,告知了许易一番因果,并未忘了让许易验明正身。
毕竟,面目是可以随意更换的,印信却做不了假。
许易亮出玺印,侍者面上一喜,又是一礼,连忙将许易请到了一间精致的雅阁中,并小意地叮嘱他稍候片刻,说似许易这个级别,他不能接待。
侍者去后,许易移步窗前,望了会儿景,一名气度雍容的白面青年行了进来,远远抱拳道,“许院长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在下图无名,久闻许院长大名,只恨无缘识荆,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图无名似乎是真的有些激动,客气的话上来便搬来一筐。
许易知晓世情如此,没必要硬装不适应,和图无名揖让一番,便直抒来意。
图无名道,“似大人的修为,小店能满足大人的宝物,已经极少了,不如我领大人去转转,大人自己择取。”
广汇堂是仙城中的顶级商会,来往的大人物自然不少,图无名基本都只是照个面,打个招呼。
上回他亲自相陪,还是一位长老前来订购一种宝药。
此番,他亲自作陪,实在是真心想和许易套这个近乎。
正如先前那清秀小厮所言,广汇堂既是仙城中的顶级商会,自然便会极度关注上层动向。
许易窜起之速,跨步之大,乃图无名生平仅见,此种人物,既有机会结识,自然值得下重注。
入得一件兑换室,图无名熟练地调出兑换光幕,翻到最后几页,道,“院长大人……”
许易拦话道,“我和图兄一见如故,图兄唤一声许兄便可。”
图无名微微一笑,从善如流,“不知许兄是要防御内宝物,还是要攻击类宝物?”
许易道,“攻击类。”
他的怒蚩相,在攻击上并不弱,若是肉搏,其实还是能碾压神胎修士的,奈何神胎修士遁速无敌,许易只有显化扑天狒,才能在遁速上胜过。
但遁速胜过了,却又没了暴蚩猿的攻击力了,这才落了下风。
至于防御力,只要神胎境强者不像席梦凡那般发动禁招,基本无碍。
不担心防御,许易只有在攻击力上使劲。
图无名道,“其实到您这个修为,我这里能给你的选择就很小了,能够您用的就两种,一种是玉版,另一种便是奇符了。”
“很好,正是我所需要的。”
许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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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版的名头,他早听过,此物和他早年间所用的一种奇宝,极为相似,就是容纳修士的攻击,打出玉版,容纳的攻击便会激发。
至于奇符,他早就想要了,只是一直出不起价钱,不敢惦记。
这两样都是高端货,他还担心市面上没有售卖的,没想到这广汇堂果然没让他失望。
图无名道,“其实这两种宝贝,我们广汇堂向来也是只收不卖,要卖也只会在拍卖会拍售。但许兄不是旁人,无论如何,图某不能让许兄白来一场。”
既是要送人情,图无名当然不会只做不说。
却见他说话间,滑动光幕,道,“每张玉版,都容纳了神胎修士两击之力,每张玉版上拍,都在一千二三百愿珠左右,既是许兄来了,一张玉版,便以一千愿珠售与许兄,不知许兄以为如何?”
许易微微点头,“价钱很公道,不知最上品的玉版,能容纳多少攻击力。”
图无名道,“两击,是玉版的极限容纳量,其实便是神胎修士,要锻造一块玉版,也是不易的。因为成功概率低,消耗的材料和时间便大。现在神胎修士,越来越不愿意制作玉版了,所以才导致玉版的价钱不断上扬。”
许易一想,是这个道理,若是玉版易得,神胎修士也就不必为愿珠担心了,踏踏实实做玉版就是了。
“我想再看看奇符。”
许易提了新要求。
图无名以为他没看中,也不劝说,滑动光幕,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两个目录。
便听图无名道,“奇符在哪里都是珍宝,我这里存货实在不多,就剩这最后一张二级二阶的火蛇符,和三张瞬移符,火蛇符五万愿珠,瞬移符两万愿珠。”
说完,他拨动着光幕,分别调出了火蛇符和瞬移符的详细资料。
火蛇符,激发后,能涌出三千条高爆火蛇,覆盖方圆千丈,威力极为霸道。
瞬移符,激发后,能瞬移千里。
许易盯上屏幕上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其实,来此界后,许易精研典籍不缀,自然对这西洲世界的符箓之道,少不了有所研究。
不得不说,论符箓的研究,西洲世界远远胜过了当初的北境圣庭。
只提两点,第一点,北境圣庭的奇符,低阶符和高阶符还会场域吞噬。
所谓的场域吞噬,说白了,便是两符的场域兼容问题,还无法解决。
但此间的奇符,绝不存在场域无法兼容之说。
第二点,便是奇符的激发问题。
在北境圣庭时,一张奇符,即便得到,若不通符性,不知解符之法,根本无法激发奇符,为此,北境圣庭的修士还研究出了符宝,来测试奇符的符性。
而这里的奇符,都是瞬发符,法力触发奇符禁制,便自动激发奇符,便捷了不要太多。
正因奇符威力大,激发容易,正是杀人越货之必备佳品。
但这价钱实在太贵了,而且还是一次性消耗品,若是灭不了敌,那就彻底打了水漂了。
当看了这二级二阶的火蛇符的价位后,他才明白当初围剿鬼七时,席梦凡打出的那道二级奇符被自己的四色印光门吞噬后,为何席梦凡会嘶吼成那样。
从马、吴二长老各自花了一百白源珠购买偷猎者名额,许易已大体知道了一名长老能动用的身家大概是多少。
一张二阶二级奇符,五万愿珠,换算成白源珠,就是五十枚。
如此说来,一个长老级的大人物,能动用的身家,也不过两张二级奇符。
也就无怪当初的席长老那般心疼。
“许兄,可是有为难之处?”
足足等了半盏茶,图无名忍不住提醒一句。
许易道,“我考虑好了,三张瞬移符,都要了,玉版来一百四十张。”
图无名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咽了口唾沫道,“许兄,我没听错吧,这些东西一共可是要二十万愿珠的。”
做老了生意的图无名,对哪个阶层的人,大概有多少身家,心中是有数的。
许易虽是幕僚院院长,即便是做了多年,能拿出的愿珠,也绝不会超过一万枚。
不同的阶层,是隔着天堑的。
如今,他竟说要价值二十万愿珠的资源,一瞬间,他竟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来整事儿的。
他正愣神间,许易掌中法力成云,托着两百枚愿珠,朝图无名送来。
图无名石化了。
许易能拿出来二十万愿珠,他已经难以理解了,结果,许易拿出的是二百枚白源珠。
这太惊悚了,难道他杀了席长老,准备跑路?
“图兄,不必多虑,不过是席长老和另外两位长老,联合出资购买了我的一件宝物,否则,我哪里有这个身家。”
许易不愿节外生枝,做出一番解释。
图无名心头紧绷的弦,这才松开。
他信了许易的话,因为,这番话也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许易是怎么当上幕僚院院长的。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图无名得了愿珠,很快,便着人送来一枚须弥戒。
许易得了须弥戒,念头侵入,却见三枚迅身符安在,除此外,竟有一百五十张玉版,他好奇地盯着图无名,图无名含笑道,“许兄不必多心,这十张玉版非是图某赠送,而是不能占许兄便宜。如今,一枚白源珠,可不止兑一千愿珠。”
说不占便宜,却还是送许易了便宜。
一枚白源珠固然不止兑一千愿珠。
然而,一张玉版,也绝不止一千愿珠。
许易自知图无名的心意,便不再矫情,彼此关联了如意珠,便向图无名告辞,后者热情地将他直送出广汇堂外。
出了广汇堂,许易往白石桥那边行去,到得地头,便在桥边的包子铺坐了,要了十几屉热腾腾的大包,边吃着,边坐着盘算。
他在盘算,最后两个名额给谁好。
换言之,还剩的两个名额,卖给谁,能得到最大利益。
往广汇堂行了一遭,许易深切地知道自己如今还是正经八百的穷鬼。
那枚二级火蛇符不诱人么,当然诱人。
许易几番权衡利弊,还是不敢买,因为实在用不起。
为了多频次,他只能放弃威力。
为了防御逃生,他只能放弃灭敌。
火蛇符不要了,但攻击性的奇符,一定要想办法弄上两张。
不然,这趟偷猎之旅,实在不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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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片刻,许易有了主意,他取出如意珠联系上了正在典馆中发奋的董新昌。
“主上放心,属下必定办妥。”
典馆之中,董新昌声如洪钟,生怕不远处的秦寿生和潘美仁听不见,直刺激得二人眼珠子泛红。
董新昌轻笑一声,脚步轻快地从二人身边滑了过去。
许易坐在包子铺里,并没有等多久,大师兄来了。
和他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位马脸中年,一位紫面青年,才一打眼,许易便看出来二人气势不在席长老之下,必是神胎境强者无疑。
“久违了,秦兄,还是你们黑莲厉害啊,这都大摇大摆了。”
许易冲大师兄招了招手道。
三人并没做丝毫遮掩,直接就来了,尤其是大师兄,连面目都不曾变化一二。
已经做了几年官的许易,对这一切,其实并不意外。
祖廷的官僚体系,经过这无数悠远岁月的侵蚀,早就腐烂不堪了。
黑莲教算什么,偷猎之事,明显侵犯的是祖廷的利益,但许易和席长老等人提起来,完全就像提一桩生意,而席长老等人同样满脑子都只有自己的利益,就没有一人提及此事犯禁。
大师兄盯着许易怔了怔,笑道,“早知你非一般人物,岂料便是传说中的天才们也及不得你,这才多久,你竟成就了四境,而且听说还当上了祖廷的四级官,放出去就是一任府令啊。如此快速升迁,便是那些世家公子,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许易摆摆手道,“秦兄就不必给我灌迷魂汤了,还是先介绍二位前辈与我认识吧。”
大师兄道,“此地岂是谈事的地方,不如换个地方。”
许易道,“此地依山傍水,小店也算得僻静,远处还有画桥,游人如织,景色也算不得差,我看此地挺好,咱们就这里说吧。”
他和黑莲教的关系,算不得好,甚至还有过节,今番密谈,若真到了私密之地,该是他许某人不放心了。
反而在这亦闹亦静的包子铺中,更为安全。
黑莲教的两名神胎强者,便是再狂妄,也断不会在这仙城闹市中大打出手。
“小秦,就这里吧。”
马脸中年先表态了。
当下,三人便坐了下来,许易笑着冲一脸油腻的胖老板道,“再来二十笼包子。”
胖老板清脆地应一声,麻利地将包子送了上来。
仙城之中,并非全是修士,尤其是经营吃喝的,几乎半数是凡人。
毕竟修士中,嗜好口腹之欲的也非在少数,胖老板招待过的修士不在少数,并不为奇。
许易抓过蒸屉,往三人面前各自放了一屉,大师兄微微皱眉,紫面青年却大方地抓过一只热气腾腾的包子吃了起来,赞道,“难怪能在这仙城中开的下去,果然有十分滋味。”说罢,又冲马脸中年大笑道,“孔兄,你多久没食这人间烟火了?不妨试试,滋味当真不错。”
马脸老者不理会紫面青年,扫了大师兄一眼,大师兄取出一枚如意珠,催开禁制,隔绝内外。
随即,大师兄介绍了二人的身份,二人都是黑莲教的长老,马脸中年唤作孔绍,紫面青年唤作尤献。
大师兄介绍罢,孔绍盯着许易道,“你说的偷猎名额可是当真?”
许易取出日曜令,一息之后,便即隐没,“日曜令,几位总见过吧,不瞒几位,我也是和别人合作,方能凑成此行。我手里有六个名额,除去我,三个名额给了济州领的几位长老,只剩下两个名额,给你们黑莲教。至于为何如此,几位都是聪明人,当能猜到。”
孔绍点点头,“什么价位?”
见了日曜令,他心中已经信了七分,剩下三分,乃是自信,他自信许易不敢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至于许易寻求黑莲教的原因,他也猜到了,无非是这家伙是想平衡队伍中的力量,若人选都来自幕僚院,人家长老之间本就是老熟人。
互相一撺掇、撮合,他这个召集人不就麻烦了?
都是利索人,三言两语便弄明白了事由、因果、以及合理性。
“价钱你们定?”
许易含笑道。
孔绍嘴角陡然绷住,正和许易比赛吃包子的尤献,正伸过去抓包子的手,忽然定在半空。
大师兄咳嗽一声,道,“没有这个道理吧,许兄你是卖东西的,哪有让买东西的开价的道理。”
许易抓过一个包子,一口下去,红艳艳的辣油直往外冒,“秦兄,你得搞清楚一件事,若我卖的是包子,自然该我开价,可如今我卖的是什么,秦兄心里没数,二位长老心里还没谱么?”说罢,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吞了下去。
吃相穷凶极恶。
孔绍和尤献对视一眼,开始传音交流。
“……这小子如此笃定,看来是吃定我们了,孔兄,你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来时我详细打听过,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小秦说的不错,这小子是个事精,心中没有半点道义,做事又毫无底线,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脾性。所以,弄别的虚招,盘外招,肯定没用。还是认真考虑报价的事儿?”
“……这么难缠?难怪这贼小子官升得溜溜快,你说,他说他只找了济州那帮老官僚和咱们,我怎么那么不信?他胆子那么大,说不定教宗那边他都敢联系,你信不信?”
许易陡然摸了摸鼻子,暗道,这姓尤的家伙莫非是自己肚里蛔虫化的。
事实上,他也想过招惹一下教宗那边,但细想了想,不太靠谱。
道理很简单,在教宗那头,他是信仰虔诚的暗夜行者,既然信仰虔诚,教宗那边说什么,他是不是都得答应,根本失去了议价机会。
基于此种考虑,他并不打算招惹教宗。
孔绍传音道,“扯这些都没用,关键是怎么报价,你也知道偷猎的名额是何等珍贵,小秦能将消息先给你我,无非是和你我走的近,若是你我拿不下来,小秦必定还会透消息给别人,这个机会,小秦要不着,但买好别人的机会,他定然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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