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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章 祥瑞钟聚
我从凡间来全文阅读作者:想见江南加入书架
    葛先生老脸一红,早就知道这人闻一知十,却没想到机敏到了这等地步,只好笑道,“许兄言重了,不管怎样,主动权都在许兄手中,我也只能说是建议。目下,我这边接触到的最有诚意的是席长老,当着明人不说假话,席长老昔年对府令有恩,府令寻我说话,所以,我也逃避不得。还是那句话,主动权,在许兄你的手中。”

    葛先生是个精细的人,自打被许易种下禁制后,以后少不得打交道。

    为免突兀,引人多疑,他借着一次视察东山属的机会,让许易结交上了他,他也在接待宴上当众表明了对许易的欣赏,等若是帮许易把他这张虎皮张在了明处。

    所以,许易后来的愿珠收割,才能那般顺利。

    府令正是知晓他和许易走得颇近,所以才将这件事压到他的身上来。

    是以,葛先生这番谋划,既为许易,也为他自己,何者成分更多,只能各凭己心来称量。

    许易含笑道,“葛兄不必多疑,我信得过你,你觉得席长老,我便选席长老,只是不知道,我离了东山属令,又该去往何处?”

    葛先生道,“这个就看许兄的意愿了,但抬一格,成为三级官,是肯定的。”

    闻听此言,许易才算真的有几分欣喜。

    祖廷官阶名爵,等级森严,升入三级官,漫说在钟山府,便是在济州领,也不算小官了。

    一府之中,府令四级官,府判,府丞、军判,此三独坐,为三级官,在下面各司司长,和属令都是二级官。

    能升上三级官,便意味着能出任三独坐。

    若是如此,得到的油水也不少,权柄还重,这笔买卖,似乎不亏。

    念头到此,许易悚然惊醒,恐怕自己想得太美了,若是这个结果,葛先生犯不着如此一番铺垫。

    瞧见许易神色变化,葛先生面露苦涩,“升作三级官,是席长老开出的最高条件,但暂时不可能弄到实缺,只能挂在幕僚院,将来若有机会,席长老一定会全力助你落到实缺。此外,葛某以为,许兄这一把捞得不算少,不如正好借着这个虚缺,有大把空闲,炼化愿珠,提升实力。”

    许易微微一笑,“也罢,便听葛兄吩咐。”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幸亏有个葛凤辉帮他谋划,不管此人是不是存了私心,总好过他自己掺和进去。

    能把三级官的级别落实了,没有实缺便没有实缺吧,大不了先歇一阵,机会总是能等来的。

    即便等不来,他也得折腾出机会。

    谈判结束,许易专心饮茶,一番牛饮鲸吞,一壶上好的香茗,被他干了个干净,惹得葛先生大呼“肉痛”。

    许易离开葛先生山门,三日后,东山属新上任了名衙兵长,唤作席阳春,一个挺年轻的青年,却有着二境修为,为人却不倨傲。

    不久,东山属上便传开了此人便是要接任东山属属令的人选。

    此消息一出,整个东山属衙上下,险些沸腾了,整个东山属的人马,几乎都是许易一手打造的,若许易走了,众人自然心中难安。

    事已至此,许易也不想隐瞒,如实告知,又出面举办了一场欢迎会,为席阳春引荐诸人。

    众人再是不舍许易这个上官,也只好认命,好在席阳春为人锋芒不露,众人都想着也许在他手下的日子不好过。

    又过了一个月,调令终于下来了,不是自府中来,而是来自济州领,调许易入长老团幕僚院任幕僚官,明确级别为三级。

    此消息传来,东山属的一干亲信,皆来道贺,对许易的升迁,众人自然是欢喜的,但其中大多不知这幕僚官的内涵。

    一夜畅饮后,许易离开了东山属衙,随行的有董新昌,潘美仁,秦寿生三人。

    而许易最铁杆的心腹程堰,资历最老的故旧钟无,都被许易做了妥善安排。

    先说程堰,此君忠心耿耿,但许易深知,此人是为报恩,入东山属时,他手下急需心腹,急需信得过的人,留用程堰正当其时。

    而此番,他去任这个幕僚官,完全是虚职,已经用不上程堰,他自不愿再羁縻此人在身边。

    程堰的功劳,许易自然记得,也不会平白放他离开。

    昔日为一什长时,许易便从钟无处知晓了程堰最大的梦想,是赚足了愿珠,为一位叫雪里梅的姑娘赎身。

    说白了,这是个志向不在修行的汉子,跟随许易身边,只为报恩。

    许易干脆亲自出手,将雪里梅赎了出来,并出面为程堰举办了个颇为盛大的婚礼,又替程堰置下田地、产业,彻底了了这段因果。

    相比程堰的胸无大志,钟无心思就活泛得多。

    靠着许易,他做上了以往想也不敢想的科长的位子。

    官位难得,钟无实在不愿舍弃。

    他暗自也盘算过,跟着许易,或许还有更好的机遇,但也说不定危险重重。

    他的赌性本来颇重,可如今一个科长的位子,一举将他的眼睛砸瞎了,见好就收的心思,已根深蒂固。

    所以,他面带惭色地向许易道明了情况,许易哈哈一笑,好生宽慰一番,便放他去了。

    人各有志,他并不强求。

    事实上,他新去的是个冷衙门,他个人也打算清闲一段,好好做做学问。

    不管是丹道,还是数道,还有许久不曾复习的符箓之道,他都打算往深处钻研一番。

    所以,身边有没有人,都不打紧。

    至于最后,还有董新昌、秦寿生、潘美仁三人跟行,也是无奈之举。

    这三人的身份太尴尬,都是邪教出身,许易离开东山属后,这三人在东山属根本待不下去。

    尤其是,董新昌和秦寿生,离开了许易,怕是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

    而潘美仁明显是打算和董新昌玩一出有生之年,自是生死相随。

    如此,许易只好带了三人一并来上任。

    离开东山属,一路西行,约有五千里,便见一座悬空岛横亘天际,岛屿实在庞大,远隔数十里便能得见,岛屿上空有两个金光组成的“钟祥”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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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 履新幕僚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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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这便是那座仙城?”

    许易眼睛一亮,高声道。

    入此界以来,他所见的城池,都是凡人所居,如今见到一座修士之城。

    潘美仁笑道,“钟祥,钟祥,取祥瑞钟聚之意,济州领当今之领主便出生于此,遂赐此城名为钟祥,城内修士云集,资源丰富,真乃神仙居所。”

    潘美仁这一开腔,董新昌、秦寿生接连发言,对此钟祥仙城作了补充发言。

    三人早知道许易的动向,显然都是做了功课的。

    毕竟,谁也不想被对方比了下去,更不想因此在许易面前失分。

    许易打个哈哈,止住话题,带了三人一并朝钟祥城中驰去。

    入城的门禁颇严,但在许易的官诏下,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守门官甚至想要派一个书吏为许易引路,被许易婉言谢绝了。

    初临贵宝地,许易自想熟悉熟悉地头,他还没见识过此界的仙城。

    一路游逛,直到日影西斜,许着时间差不多了,加快遁速,朝城外奔去。

    值得一提的是,此处所谓的城外,绝非要出这座悬浮的岛屿,而是指的城墙以外。

    原来,这座悬空岛之大,完全超乎想象,足足有四座城坐落四方,而四城之间,山水相连,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个小型国家。

    幕僚院坐落在东城以南两百里外的逍遥山,月上东山之际,许易一行终于赶到了地头。

    许易满以为要在山门中歇上一日,方能办理入职手续,没想到他出示了官诏和调令后,济州领的选吏厅直接派员到来,帮他走完了流程。

    选吏厅来员离开后,幕僚院中一位方姓佐官接待了他,领着他到了一座唤作“藏幽”的山峰,又交给他一枚令牌,和几块能复制令牌权限的玉牌,招来一队杂役,指着领头的唤作刘畅的汉子介绍说,这便是分给藏幽峰的使唤杂役。

    介绍完毕,方姓佐官道,“时间不早了,便不打扰大人休息,有事可随时吩咐。”言罢,便自告辞离去。

    修行这些年,流经的地方多了,换个地头,他也没什么不适应,更没多少激动情绪,当下,刻录了三块权限玉牌,分别交给了董新昌、秦寿生、潘美仁,又指潘美仁为山门总管,要刘畅一干杂役,遇事可找潘美仁负责,他便自入洞府中休息去了。

    得了许易的指派,潘美仁激动得浑身发抖,再看向董新昌和秦寿生时,恨不得将脖子扬到天上。

    董新昌、秦寿生面面相觑,根本不与潘美仁对视,视线追着隐入山门的许易,久久不能回神。

    这二人完全想不明白,为何许易要把这么位高权重的总管一职,交给只会溜奸耍滑的潘美仁,被如此小人踩在头上,实在让人气闷。

    郁闷之余,董、秦二人又开始自省,是否自己还太过矜持,不似姓潘的能舔?

    一直以来,二人都是和潘美仁,在许易面前口舌争锋,以至于都忘了潘美仁修为尽废之事。

    许易重用潘美仁,其实没做过多考量,不过就是个平衡之道。

    却说,董新昌和秦寿生的郁闷,潘美仁却不管,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先吩咐刘畅带着他熟悉山门,又安排好了每日的轮流洒扫、轮值事宜,便将最破小的两个洞窟指给了董新昌和秦寿生,直把二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不敢为此小事,去把许易吵起来仲裁。

    正式履新幕僚官后,许易发现他久违的平淡日子,终于来了。

    这真的是个闲职,闲到难以想象,没有责任,没有任务,偏偏待遇还不错,每月有三十枚愿珠的俸禄。

    三十枚愿珠,足够将一个历劫圆满的修士,成功晋升到若凡一境。

    只是人到一定的高位,眼界总会随之抬高,若在许易当什长的那个阶段,说每月给他三十枚愿珠,他定然高兴得找不着北。

    现如今,他已成就三境修为,深一脚浅一脚也算混到了三级官的位子了,身家六千愿珠,区区三十枚愿珠,自然难免看不入眼。

    待遇虽看不过眼,但这种平静,他真的颇为喜欢。

    整个幕僚院,像他这种幕僚官,足足有近百位之多,而整个济州领的长老院,也不过三十余位长老,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空缺。

    说白了,他就是被发配到了政协,若是机遇好,能给一位大领导干个秘书长,机遇不好,就继续在政协的位置上养老。

    经历的糟心事太多了,许易的心态早就被炼平了,初来乍到,他本来打算做一个短期规划,却没想到,既入宦海,哪里能避得了交际应酬。

    初来的一个月,他基本都在迎来送往中渡过,既然是宦海,人脉总是重要的。

    即便一干已经混到政协的失意者,也都在努力地编织着各种关系网,许易的名号在钟山府或许不算小,但在这济州领下的钟祥仙城,那就太寂寂无闻了。

    但宦海中人,尤其是混到一定位置的,绝不会轻视和自己混到同样位置的人。

    故而,许易虽是初来,几乎整日都有同僚前来造访,整日也会收到各种各样的邀请。

    这些邀请,有些纯粹是吃饭、唱k,搞关系,弄场面。

    而也有一些,是帮人站脚冲台面的,混到政协,虽然坐了冷板凳,但到底是三级官,职位不算低了,总有一定的热量。

    所以,碰到地方上的官面上的纠缠,难免有借力用力用到某位幕僚院同僚的时候,该同僚为了整气氛,搞场面,邀上几名三级官同僚前去站脚充台面,也是再正常不过。

    遇到这种场合,吃完喝完,还总能落下多则五六十,少则二三十愿珠的好处。

    一开始,许易还暗自震惊,时日一久,也便习惯了,理解了。

    这到底还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不同的高度见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层次有不同的人生。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许易在幕僚院的人头总算混熟了,他洞悉人性,曲意逢迎,一时间,倒也混了个不错的名声。

    但他终究不是个肯混日子的人,弄清楚了所处的官场生态后,他便打算正式和过去的状态做一种切割。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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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 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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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他在山门外,挂上了“闭关勿扰”的牌子后,藏幽峰每日不绝的访客,终于止歇。

    此番闭关,许易想要对当前的修行做一个梳理。

    先说境界,原本,以他现有的资源,冲击到脱凡四境绝无困难。

    他估算过,他要冲到脱凡四境,至多不过再消耗差不多两千枚愿珠,总能够达成。

    许易始终不曾突破这一步,倒也不是怕进步神速,惹人生疑。

    毕竟,此地于他而言,可谓人生地不熟,他实在不必有此担心。

    他不肯升级的原因有二:

    第一,升级消耗大量愿珠,虽说剩下仍旧有四千,但别忘了,他要让漩涡暂时消失,必须需要消耗愿珠,换言之,他目下的修士面目,是靠大量愿珠在支应。

    这段时间,只要出外,他都少不得要炼化不少愿珠,维持自己的修为,不然御空而行都做不到。

    所以,他根本不敢浪费愿珠。

    第二,据许易如今掌握的修炼知识,进入四境,也未必是福。

    修行到了四境,再往上,便是渡过一九雷劫,成就神胎。

    而一九雷劫何等恐怖,能成功渡过者,听闻概率极低。

    更麻烦的是,脱凡四境,若不能迅速到一九雷劫,几乎每日都需要五枚左右的愿珠淬体,才能稳住境界不落,如此算下来,支撑一年,需要的愿珠几近两千枚。

    若持续的时间再久,消耗的愿珠,简直就是天价。

    所以,若不是背靠大树,底蕴深厚,没有谁会贸然冲击第四境。

    正因为不刻意在修行上下功夫,所以许易的此次闭关,基本可以算作是对过往修行之路的一次回溯、总结之旅。

    许易目下的主要克敌本领,无非是真灵版的三心二意剑,和怒蚩相。

    若将修行比作一颗大树,真灵和怒蚩相,不过是大树结的果子。

    许易此番要摸清的,绝非果子,而是整个大树的躯干和枝丫脉络。

    他将整个大树的躯干分作了四个部分:数术之道、丹道、符箓之道,以及关于修行本源论述的诸多经典。

    数术之道,许易不止一次听有道之士说过,此来最能为人掌握最近大道的术法。

    三心二意剑的本源,便有着最玄妙数术之道的支撑。

    而至于丹道、符箓,阵法,神通,用到数术之道的,不知凡几。

    故而,许易从不敢轻忽,且钻之弥深,他也爱之弥深,此番闭关,在数术之道上,除了汇总过往所学外,他还打算集中力量,攻破一个始终让他无法开解的数术谜题《七星斗数》。

    至于丹道,在秋娃的帮助下,他终于从原来的照猫画虎(靠秋娃的光谱死记硬背),到后来的登堂入室(能轻而易举地在丹书上发表定文),已是当世有数的丹道大家。

    但入此界以来,一忙求生,二忙攀登,丹术一道,他真的是久疏战阵了。

    而且此道,侧重操作,一天不练手生,荒废许久,此番要捡起来,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如果说丹道方面,他只是生疏的话,那他的符箓之学,简直就是荒废。

    自入北洲世界,因天地禁制,便引不动天地之力,无非绘制符纹,许易便再没制过符箓。

    如今,入了西牛贺洲,他试验过,貌似也无法引动天地之力,但他却在此界见识过符箓。

    也就证明,此界是能绘制符箓,他引不动天地之力,不过是他修为不够。

    意识到此点后,许易自然对符箓之道,报以极大的重视。

    此番闭关,他不仅要将曾经记录的符纹绘制法门,全部捡起来,即便是不能真的绘制符纹,但过往的口诀、秘法,窍门,都得一一复习,温故而知新。

    除了以上三门能具体化的门类,第四门,各种经典,是纲领性的知识,许易自然少不得要研习。

    细细一剖析,此番,许易闭关的任务,算得上颇重。

    但修行到许易这等地步,还能齐头并进,诸法皆备,本身就是一大幸事,旁人求也求不来,许易自也不会身在福中不知福。

    修行无日夜,寒尽不知年,一转眼,许易闭关已过去了六个月。

    六个月的辛苦,许易的收获极大,除了那个《七星斗数》依旧没有解开,闭关前,预期要达到的目标,基本都达成了。

    夯实好了基础,立足的是过去,而立足过去,自然是为了展望将来。

    许易清楚,这是一个大世界,修行的顶峰,他远远不曾望见,如果说世界真有仙人,多半便在此间。

    脱凡过后是神胎,神胎之后,又是什么?

    此念一生,许易便起了浓浓的好奇,当下,他取出传音珠,催开禁制,联系起一人来。

    “…………许兄你找刘君实,备上两壶好酒,若有孤本、残本的围棋棋谱,拿去与他,必能成事……”

    “…………许兄你在幕僚院没见过他也不稀奇,此君二十年前便做过一位长老的幕僚长,后来那位长老羽化,他便又回了幕僚院,心灰意冷,性子最是淡薄,与酒为伴,棋为邻。十几年前,我和他下过棋,输了他两坛酒,算是有些香火情……”

    许易找的正是葛先生,他在幕僚院虽也交了不少相熟的,但能交心的没有,逢到事了,还是葛先生这个受他掌控的家伙比较牢靠。

    如他所想,修为不过二境的葛先生,在修行上,并无有高明的建树,对许易提出的问题,果然无法解答,便给了这么个建议。

    不管合不合用,许易打算去试试,成本似乎不高。

    他吩咐下去,很快,几本残缺的棋谱,便被搜刮了来。

    许易又花了两个时辰,好生研究了下棋谱,提上一壶灵液化出的酒水,接过潘美仁递上的刘君实所在的地址,便出门去了。

    西行十余里,见一座山峰如瘦长的筷子一般,插天而立,山瘦景也瘦,许易在外望了片刻,高声道,“君实兄可在?”

    话音方落,一位仆役打扮的老者行了出来,打量了许易片刻,抱拳道,“大人容禀,我家大人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许易道,“我乃你家老爷旧友,应约来访,你这老儿,怎敢拿搪塞旁人的话来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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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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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仆吃了一惊,不知如何应对,许易举起酒葫芦,不满道,“你这老儿,好生啰嗦,这壶美酒,可是花了老大工夫,方才淘换来,要与你家对弈时共饮。”

    许易听葛先生介绍了刘君实的情况,便大致对此人的性情做了评估,此番来见,被这老仆阻挡,所谓的闭关托词,他一听便知是虚的,一个醉心酒棋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在修行上,又何必闭关。

    看透此节后,他才诈言,是应邀来访。

    老仆真的有些蒙圈了,自家主人的脾气,他很清楚,快一年没人来访了。

    而且眼前这人极为眼生,偏偏带了酒来找自家主人下棋,分明是对自家主人的秉性、爱好极为清楚。

    “请客人进来吧。”

    老仆正犹豫间,一道声音破空传来,随即,一道光影闪过,却是山峰前的禁制被开启了。

    许易入得山门,不多时,便在山顶的一处凉亭,见到了刘君实。

    刘君实和他想象的颓废老者形象完全不同,是个白衣翩翩的英俊中年,剑眉入鬓,满头黑灰相间的头发,手持一个酒葫芦,一副俯仰天地的气度,卖相极佳。

    许易在打量刘君实,刘君实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这位兄台,说是来找刘某喝酒下棋,若是酒差棋孬,刘某恐怕要让兄台失望而归了。”

    许易打个哈哈,将葛凤辉抬了出来,勉强攀了关系。

    刘君实摆手道,“我记不得什么葛凤辉,葛龙辉,来下一盘。”

    说着,他大手一挥,凉亭中央的石桌上,现出一副象牙白的棋盘,一黑一白两个圆形棋盒分置两边。

    许易微微一笑,来到凉亭中,正要在白色棋盒这边落座,却被刘君实止住,“刘某视棋如人生,这一先着却是让不得。”

    许易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围棋,实行的是座子制,却是白棋先行。

    前世他并不精通围棋,他的围棋知识,仅仅来源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些围棋知识的记忆,和来前又研究了潘美仁、董新昌等上缴的围棋残谱。

    此刻,刘君实要和他下棋,他心中并不慌张,围棋一道,跟逻辑和空间想象力的关系极大,而他的数术之道,研究到极深刻的地步,自信棋力不弱。

    何况,此刻,刘君实连个先手都要争,证明他的棋力不过如此,许易心里先松了一半。

    “猜猜我手中有几根指头?”

    刘君实将左手笼在袖中,朝许易递了过去。

    许易感知一扫,便知是五根,但这种套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无非他说五根,人家拿出手来,便砍掉一根指头。

    若是普通人,拼了掉一根指头,也要争一先手,许易也就认了。

    可对方是修士,而且是高明的修士,莫说砍一根指头,便是掉一只手,稍后也自能复原。

    这个亏,他可不乐意吃。

    “刘兄,这一先便让你了,便不猜了。”

    铁定要输,许易干脆高风亮节一把。

    强巴巴地将便宜占了,刘君实并无丝毫的愧色,拈了一颗白子,在棋盘上落了。

    许易随后落子,瞬间便落下数十子,速度并无丝毫落下。

    终于,十余手后,许易落子慢了下来,他陡然发现自己竟在悄无声息间,中了刘君实的埋伏,如此布局手段,简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虽然局势已彻底崩坏,许易并不放弃,仔细经营着局面,只盼着少输多赢。

    又半柱香后,这一局对弈终于结束,许易负十三子,已算得是大溃败了。

    “再来一局!”

    说罢,刘君实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棋子,转瞬纵横十九道上又清洁溜溜了。

    事实上,早在许易的那条大龙落入他彀中后,刘君实便生了歇棋的心思。

    在他看来,许易的水平,只是中游水平,根本不配和他对弈。

    然而,他屠掉许易那条大龙时,许易的妙手频出,原本,他估算最少要负三十余子的许易,最终竟只输了十三子,竟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大半个时辰后,第二局结束了。

    许易负九子。

    获胜的刘君实脸上殊无喜色,反倒有几分阴沉。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胜利,是因为掌握了太多的棋路定势,而这些棋路定式,单看许易的应对,分明是没有研究过的。

    换言之,他的胜利是建立在大量高明棋士的群体智慧基础之上的。

    往往,靠着定式,他能很快掌握住局面,获得极大优势,本来以他的能力,获得大胜应当是轻而易举的。

    可结果呢,许易总是要纠缠到最后,打成一场乱战,而他本来的大胜,最终都成了惨胜。

    第三局,许易负四子。

    第四局,许易负二子。

    第五局,许易负半子。

    第六局,许易胜三子。

    夕阳的余晖如醉红的酒曲,灌进了亭子。

    又一局罢了,刘君实痴痴盯着棋盘,足足有半盏茶,终于颓然投子,视线从棋盘上挪开,移到许易脸上,端详片刻,沉声道,“你下棋多久了,说实话,你下棋的风格,我对弈半生,从所未见。任何一个成熟的棋手,哪怕是各种棋路已能化用由心,但只要落实到对弈中,其风格总会是有迹可循的。而我和你下了九局,却始终摸不透你的风格,你简直就像是初学者,如此诡异的棋手,刘某败得不冤。”

    许易摆摆手道,“刘兄目光如炬,一眼洞穿许某这点深浅。实不相瞒,许某平时确实爱看棋谱,与人下棋,却还是第一次。多谢刘兄手下留情,全了许某的面子。”

    许易话音落定,刘君实双目暴凸,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喃喃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好了刘兄,棋已下完,是不是该喝酒了,为了登您的山门,我可是备了一壶好酒……”

    说着,许易取出一个酒葫芦,两个玉盏,酒液入盏,灵气飘逸,那股从喉头涌起的强烈欲望,立时将刘君实从对许易卓绝的棋道天赋的震撼中带了出来,他几乎是抢一般地夺那杯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立时精彩起来,忽地立起身来,大吼一声,道,“妙哉,妙哉,当真是好酒!”

116章 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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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君实一把夺过酒葫芦,牢牢在怀里抱了,瞪着许易道,“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大概知道些,有此美酒,你实在不必费工夫,和我下这几盘棋,平白地打击某的自信。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许易不理他的漂亮话,道,“当初,葛兄推荐我来找刘兄时,说过,若问幕僚院中事,找到刘兄便对了,我又问葛兄原因,葛兄却没说明白,不知刘兄可否为许某解惑。”

    刘君实自斟自饮一杯,陶醉片刻,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把幕僚院比作一口井,咱们这些幕僚官都比作井里的蛤蟆,大多数蛤蟆几乎终其一生都跃不出那口井,而刘某却是从井外面落进来的……”

    “……在幕僚院为幕僚官,真的能得一位长老信重,便为幕僚长。三十余年前,我得一位长老信重,跟随他十余年,后来长老渡三九雷劫时失败,魂飞魄散,本来领中有意让我出任一方府令,但亲眼得见长老被可怖雷劫化为飞灰,已然心灰意冷,便入了幕僚院躲起了清净……”

    许易道,“三九雷劫,是等样的雷劫,若是渡过之后,能入何境界?”

    混迹幕僚院这些时日,基本的常识,他已然具备。

    据他所知,脱凡四境过后,便是神胎境,取脱去凡体,蕴意神胎之意。

    而神胎境,似乎并不分层级,这在许易的修炼生涯中,几乎还不曾见到如此的分级方式。

    刘君实道,“脱凡进入四境,若是机缘好,福泽深厚,渡过一九雷劫,肉身彻底脱凡,蕴养胎光,便入神胎境。神胎过后,便是斩尸三境,渡三九雷劫,斩去下尸,渡六九雷劫,斩去中尸,渡九九雷劫,斩去上尸,斩尸三境过后,据说便能成就元神,一念遨游天地,距离长生,路已不远。”

    许易目眩神迷,“不知那雷劫可好渡,需要什么条件?”

    他的神魂曾凝聚一丝雷霆真意,且肉身修行强悍,向来不惧雷霆淬体。

    刘君实面上忽然露出荒诞的表情,嘿然道,“好渡?那是天罚。凡人想要成仙,想要长生,宛若游鱼想要化龙,那是逆天而行,必遭天罚。天意不许,人力强逆,哪里还有好果子。这种天罚之劫,根本不是平素行云布雨时的那种雷电之力可以比拟的。”

    “那种恐怖的天罚,漫说经历,便是观摩一次,道心不稳,便能让修士立时崩溃。我观长老渡三九雷劫,虽说道心不曾崩溃,但实在心灰意冷,我有自知之明,知晓以我的天赋,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超脱得过那般可怖的雷劫,遂彻底熄了向道之心,寄情棋酒,渡此余生。”

    “…………成就四境后,若是迟迟不渡一九雷劫,消耗是极大的,若无大势力供养,普通修士是断断供养不起的。可要说真的渡一九雷劫,却需要服用天心丹,以己心应天心,天罚自降……”

    “……单靠自身而不借助外物,几乎是不可能扛过雷劫的,必假外物,是以,各种助力渡过雷劫的宝物,被研究了出来,经过无数修士以生命、鲜血试验,不过区区数物能够得用,即便有此数物之助,四境能跨入神胎者,也是百中无一……”

    刘君实既饮美酒,便不留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到月上中天,许易才起身告辞离开。

    今番造访,收获颇大,回到藏幽峰,许易取出纸笔,将从刘君实处听来的文字记下,仔细检查一遍,基本无差,便自归塌上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潘美仁急急来报,说又有宣讲官来了,许易当即起身,做好清洁,整顿妆容,便即朝主峰赶去。

    入幕僚院以来,整个是无事一身轻,许易既觉清闲,又觉无趣,唯一有意思的便是数月一次的宣讲会。

    此会,可看作是济州领方面,对退居政协的老同志们,做的当前形势和正治任务的通报会。

    这种通报会的目的有二,一个是向幕僚院这些二线老同志们表明,核心领导圈子并没有遗忘大家,心里还是有大家的。算是给二线同志的一种正治待遇。

    其二,幕僚院的众幕僚官,后来走上领导岗位的也不乏其人,为免一众幕僚官们缩在幕僚院中久了,跟不上形势。

    这种通报会,整个幕僚院中感兴趣的不多,每次几乎都有半数以上的幕僚官并不到会,认为这种通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而许易却是倍加重视,认为这是为数不多,获得外界情报的机会。

    故而,特意向潘美仁、董新昌几人嘱咐,一旦有宣讲会,务必第一时间通报。

    整场宣讲会,从辰时三刻开始,到午时一刻结束,许易婉拒了两位同僚的相邀,返回藏幽峰,取出了那枚斜月三星印,开始仔细打量。

    今番宣讲会的主题,显然是关于对教宗近期不法活动越发猖獗的基本情况的通报,尤其重点提了教宗的斜月三星印。

    言道,此枚印信禁制重重,作用非常,若能有谁擒获暗夜行者,上缴斜月三星印,祖廷必有重赏。

    当宣讲官讲到此处时,立时有人提问,要此印何用。

    不待宣讲官回答,便有人抢答说,“自然是我祖廷想要研究这斜月三星印中的禁制,若是能炼化此印,潜藏在我祖廷的暗夜行者,岂不就无法遁形了?”

    此话入耳,许易听进心来。

    这枚斜月三星印,他已炼化了,彼时,他尚在明立鼎麾下效力时,和明立鼎对垒的逆贼朱十三,便拼死用掉了斜月三星印中的终极禁制,找到了他。

    但许易深知,他当时的所谓炼化,只是用云鹤清气破掉了斜月三星印中的烙印禁制,并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并不曾彻底炼化。

    此番,听宣讲官提到斜月三星印,话里话外,似乎此印极为重要,让他又有了研究这枚印信的兴趣。

    这一研究,便是足足三日三夜,其结果是,许易大为兴奋,兴奋的原因不在于他彻底炼化了斜月三星印,而是,他终于将《小云鹤诀》中的破禁术突破到了另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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