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眼前这具玉尸灵气逼人,栩栩如生。
极为诡异的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这玉尸收入须弥戒来。
按照须弥戒的空间法则,只有活物才无法容纳于须弥戒中。
若非小心探查了无数遍,这具玉尸确确实实便是个死物,且他自信没有人能在那狂暴至极的排异之地,存在数百年,许易都要怀疑这具玉尸就是活物。
打量片刻,未查出端倪,许易有些牙疼。
这玉尸无法收入须弥戒中,他总不能一路抱行,若真如此,岂非天然竖着个靶子,等人来攻击。
思虑不通,许易干脆压下烦闷,取出圣人果,仔细端详,越打量,心中越是欢喜,安稳。
若就他个人而言,此次天神殿之行,极为圆满。
圣人果已到手,欠慕光明与何彬基的黑光之宝,他须弥戒中也备下不少,即便就此离开,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唯一可虑的,便是瑞鸦交代的那件存于终极天神殿中的异宝。
平心而论,许易并不愿入终极天神殿一探。
一路行来,这天神殿中处处诡异,杀机毕现,用脚趾头便能想到,能进入终极天神殿的必定都是身怀绝技、秘宝的八大仙门以及圣庭之中的顶级力量。
和那帮人一起争夺至宝,对眼下尚未点元的他而言,难度实在太大。
然则那该死的鸭子却掐住了他的七寸,以夏子陌的下落相挟。
便是再大的风险,他也只能乖乖承受。
“若是恢复了气海,会不会增大自己此次终极天神殿之行的胜算?”
一个念头陡然在许易心中浮现。
不得不说,圣人果的诱惑太大了,让许易不自觉间便生出一种,只要吞下此枚圣人果,便可恢复气海的奢念。
然则,许易终归是许易,冲动也只一闪即过。
他很清楚,似此等宝药,多半药力迅猛,若无良法,贸然服用,恐怕陡生难测恶果。
怔怔半晌,许易又将圣人果收入须弥戒中,随即取出那方金匣来。
他对这金匣中之物也万分好奇,当时的洞府之中,除却这枚玉尸与数枚紫光之宝外,便余这只金匣安然而存。
单从此点,金匣的不凡之处便已昭明。
为免金匣中有莫测禁制,许易当先催出念墙,紧紧护卫己身,又催动玄霆淬体诀,这才用神念小心开启金匣。
金匣开启,却见内中置着一方墨玉色的海碗,海碗之中积蓄了只有堪堪超过碗底的绿液。
那绿液宛若空气,神念探出,毫无感知,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许易正待细探,惊恐的一幕发生了,那玉尸鼻孔陡然喷出一缕淡淡的红气,红气直入绿液。
那玉尸立时好似喝了十全大补汤,开始流光溢彩。
许易心神巨震,一个近乎荒唐,却唯一能解释所有异状的猜想,随即在他心海中衍生:“这玉尸真是活着的!”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那神秘无名氏的存在;
才能解释那神秘无名氏既有远超自己的修为神通,缘何不能亲自下场与王姚争锋,非要借己之手,将这玉尸带离那是非之所;
才能解释无论自己用何种妙法,也无法探查那神秘无名氏到底来自何处。
一念及此,许易大脑飞速转动,忽的,也分出一缕神魂朝那绿液探来。
毕竟,他适才的推论也仅仅只是推论,根本无法坐实。
若这玉尸真是那神秘无名氏,眼下这玉尸举动,极有可能是在借机恢复实力,若一旦让这玉尸恢复实力,他的情况可就不妙了。
总之,不管这玉尸是好意还是歹意,他决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所以,一切的关键还在于这绿液到底有何妙用。
探查清楚后,许易才能定下策略。
至不济,赶紧抽身走人,也好过陷进这深不见底的泥淖之中。
岂料,一缕分魂才没入绿液之中,许易只觉整个灵魂被泡进了温温的果酒之中,不仅温暖,而且香甜美妙,通体舒泰,整个神魂小人愉悦得都忍不住在灵台中跳跃起来。
便在这时,玉尸面上黑气陡现,鼻中喷出淡淡红线已粗重不少,似担心许易与他争抢那绿液。
许易见状,却彻底生了抢夺之心,当即加大分魂,拼命地抽取绿液。
不过顷刻,那绿液便被抽取一空。
许易只觉神魂洋洋壮壮,丰沛到了极点,胸口快活得好似被撞开了,忍不住纵声长啸。
啸声未落,灵台之中的真魂小人头顶的真灵圈,陡然大放光华,足足十余息后,光华收敛,原本纯黑的真灵圈已化作纯紫之色。
他怎么也未想到,在气海还未恢复的情况下,自己的真灵圈竟已修到了纯紫之色,对照真元情况,应是到了真元四转的修为。
好事连连,许易快活无极。
就在许易心**涌之际,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老夫不知前生做了什么孽,竟叫上苍派下你这煞星来消遣于我。”
许易心神一荡,双眸顿时回复清明,抱拳道:“前辈竟能于这排异洞府之中,安存六百年而不朽,一身神功真有夺造化之妙,晚辈佩服。”
自打摸清了那绿液乃是有壮大神魂之奇效,许易便确准了那什么无名氏必隐藏于这玉尸之中,或者说这玉尸本来就是活物。
至于自己等人无法探查出这潜藏于玉尸中的神魂,定然是这玉尸生前修有隐匿神魂的独特秘法。
心中有了准备,对于这玉尸的复活,许易当然并无震惊,就好似等待一个必将到来的奇迹。
对于这无名氏的修为,他并未太过担心。
即便这人真是盖世大能,数百年的封禁,损耗非小。
单看此人不敢下场,与王姚争锋,便可见端倪。
而适才的恢复神魂,又被自己横插一手中断,许易更不惧他。
却说许易话罢,定睛朝那玉尸看去,但见那本就栩栩如生的玉尸双颊红润,眉目生动,除了听不见呼吸心跳,竟与常人无异。
无名氏平静地直视许易道:“夺我之造化,成你之大道,这滋味感觉不错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许易笑道,“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前辈勿怪。”
他终于放松下来。
原来,那玉尸鼻孔冒出红气,吞噬绿液之时,他忽然发现,身体内多得那道莫名感觉消失了。
这莫名感觉,来时他不知,去时造成的反差,才让他体悟过来。
那无名氏总能与自己交流,而不被自己感知,不是这无名氏的术法如何高明,而是这无名氏,恐怕根本就借助那灵机,暂居于自己体内。
这才有此神妙,此刻急着吞噬绿液,才又离体而出。
一念及此,许易又忍不住心生恐怖。
想他堂堂阳尊大能,被鬼上身了,反倒毫无知觉。
他暗暗提高警惕,打定主意,绝不再给这无名氏任何可趁之机。
却说许易话罢,无名氏道,“当然是机缘巧合,否则似你这气桥断裂之人,连气海都无法感应,放在修行世界,便是铁定的废人,却叫你一个废人修成了真元四转,传扬出去,恐怕要震动天下了。小子,我这金魂液的滋味不错吧?”
许易摸不透这无名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停地旁敲侧击。
猜不透,索性不猜,他便耐下性子与之周旋,“敢问前辈,这金魂液可是以金魂果制成?据我所知,金魂果极为霸烈,非阳尊修士不得服用,即便服用也必须配以秘法,才有奇效。否则,妄加服用,不得其利,反受其害。我既能服此金魂液,看来这金魂液远比金魂果来得温和。”
关于金魂果的记述,何彬基给的传承笔记交代颇多,是故许易方有此问。
无名氏道:“你所知不过皮毛,你可知这金匣中的金魂液乃是老夫三百年前用收集的六枚金魂果才调制出此金魂液,然金魂液药性霸烈,远超金魂果,空置三百余年,此金魂液药性已大大减弱,否则你如今哪里还能坐着与我说话,早就神魂爆裂而亡。”
许易道:“前辈既提到金魂液,我却不明白了,缘何前辈非要等到今日才服此金魂液?这六百年中,天神殿也不止开启过一次,当时前辈为何不服用此金魂液,破壁而出?”
无名氏道:“既然你问到了,老夫便从头说起。你道老夫缘何一见你,便不惜耗费灵机,为你洗毛伐髓,重塑经络,开辟隐窍隐脉?”
许易眉峰陡聚,沉吟道:“前辈的意思是,那道钻入我身体的白气,便是灵机?而附着在各大经络、血窍上的银色细线,便是隐脉隐窍?”
无名氏点头道:“不错,你猜得都对。看来不死老人的传承,落于你手果是有原因的。可你能想到,缘何老夫选择于你,而非是旁人?”
许易道:“必定与这玄霆淬体诀有关。”
无名氏难得露出个微笑:“实话告诉你,某便是不死老人唯一的弟子。”
许易双眉陡扬,心念才剧烈波动,便又平复,这个答案实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无名氏道:“细论起来,老夫还是你的便宜师兄,六百多年前,我进入此地,那时我已修得玄霆三层,神功无敌,整个修行界已难觅敌手。”
“机缘巧合,入得这天神殿,见此间灵气充裕,便与当时大多数盖世大能一般,生了在此间开辟洞府的打算。岂料,天神殿关闭后,未过多久,这鬼地方便起了排异反应,我便被封在了这异墙之中。”
“得亏我修行的玄霆淬体诀乃是惊世罕见的锻体大法,才勉强抵抗住此间狂暴灵气的冲击,这一抗便是百年,百年下来,这具肉身虽然适应了此间灵气的变化,但神魂终于一天天衰弱下去。”
“又撑了二十余年,神魂渐渐不支,恰巧我携带并播种至这洞府中的金魂果已生长成熟,我便以这金魂果赶制了金魂液,置于这金匣中。”
“本想着再撑一些年头,待这金魂液药力稍稍衰弱,便即服用。岂料,这具肉身生了玄妙变化,一道道纯白气流在我经络中乱窜,渐渐地封死了灵台,我这衰弱神魂便不得而出,根本无法服用金魂液。”
“说来一啄一饮,自有报应。也多亏了这道道白气封闭了灵台,让我的神魂免受这诡异灵气冲袭之苦,才得以勉强保存下来。而我的神魂便也一直陷入沉睡。”
“直到你们轰开了异墙,引动了气机,我体内的灵机才找到宣泄口释放出来。到得后来,我已能控制些许灵机,便选中了你,将这灵机送入你体内,成功助你重塑筋络,开辟了隐窍隐脉。当然,我相助于你,除了彼此之间的一份香火情外,亦是希望借你之手,助我摆脱困局。”
许易来不及细细琢磨无名氏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只关心自己关系的,当今吟道:“玄霆淬体炼金身,显隐齐现初见真,凡夫不明真雷意,空拥仙山求圣门。这四句歌诀中的‘显隐齐现’莫非指的正是显脉显窍和隐脉隐窍?”
隐脉隐窍之说,许易早有耳闻,却从未将之往这四句歌诀中联系。
直到此刻,无名氏助他开启了隐窍隐脉,许易才意识到所谓显隐齐现初见真,多半是指显窍显脉与隐窍隐脉。
无名氏点头道:“正是如此,世人谈论经络血窍,往往指的正是显窍显脉,而这隐窍隐脉极少为人察知,更少有能修炼隐窍隐脉的功法。”
“而这玄霆淬体诀便是一门玄功,既练显窍显脉,又练隐窍隐脉。我用灵机助你开辟隐窍隐脉,便引动你隐窍隐脉储藏的丰沛雷霆之力,轰开了初道龙门,使得雷霆真意遍布周身血窍,你方才挡住了王姚的第二剑。”
许易道:“那缘何我挡住王姚第二剑后,我四肢百骸中的雷霆真意分明减少,而根本无恢复的征兆,这与我领略的至哀之意大不相同,那至哀之意只要我想,便能源源不绝,缘何这雷霆真意不是此般,莫非其根本不属于意境?”
他虽防备无名氏,却不妨碍他借此机会,解疑开惑。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无名氏摇头道:“雷霆真意,当然是意境。若其不是意境,又如何熔炼那侵入你体内的至杀之意。但你要说它是意境,它根本不属于凡夫能直接体会的意境。”
“所谓意境,无非是指七情六欲乃至各种情绪意念衍化而至的境界。而这各种情绪、意念,都是人本身感官的延伸,强烈到打破极限,便衍生成了意境。”
“而这真雷之意乃属天成,凡夫如何去观感衍生?你想想你体内的真雷之意是如何生成的。”
许易豁然开朗,他当然明白自己体内的雷霆真意,多半来自在大越之界两载的玄霆淬体。
当下他道:“前辈的意思是,要想衍生这雷霆真意,必须要借助雷灵之力?”
无名氏点头道:“孺子可教!不过,眼下我可没工夫与你当老师,有些事还是得说完的好。前面说到我助你开辟隐窍隐脉,激发了真雷之意,挡住了王姚的第二剑。”
“尔后,老夫又劝你挡住王姚第三剑,抢夺回这具玉尸,还给你出了因地制宜的主意,却怎么也没想到你这小子会把因地制宜,用到我身上。”
“你同时激发数十颗磁芯珠,巨爆之中,害得老夫那本就衰弱至极的神魂又遭重创。及至上苍开眼,你小子打开金匣,我方要服用金魂液进补,你这小子又横插一手,夺走了我苦心积攒数百年的金魂液。仔细想想,着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
许易抱拳道:“前辈言重了,言重了。一者,晚辈未想到前辈便藏于这玉尸之中,巨爆脱身,亦是无奈之举。二者,更未想到这绿液竟是金魂液,对前辈有奇效,早知如此,晚辈定不敢造次。”
嘴上如是说,心头却想着:早知如此,老子一滴也不给你留。
尽管这无名氏已差不多分说清了究竟,可他对这神秘的无名氏,依旧好感欠奉。
实在是当时他被那白色灵机侵入身体,夺走他身体控制权的感觉,让他深为恐惧,记忆尤新。
不是几句话就接过的。
何况,他自问不欠无名氏的人情。
设若无他,这无名氏非被王姚炼化了不可。
且此刻这无名氏所言,不过是他一面之词,许易听全篇,信一半而已。
便听许易接道,“总的来说,前辈能够脱困,晚辈也居功不少,还请前辈不要介怀。如今,前辈既已脱困,晚辈尚有俗务要着急料理,便在此间与前辈告辞。”
言罢,许易一抱拳,便要离开。
说要离开,却是做做样子,许易当然知道,这无名氏车轱辘话说了一车,最后还特意绕了个大圈子,指出他许某人在催动磁芯珠和抢夺绿液两件事上,对无名氏有所亏欠。
显然,这无名氏必然是想在其后的谈判中,占据上风,才肯着重点出此二点。
许易假意告辞,正是以退为进,他想逼出这无名氏的真实目的。
无名氏眼皮轻跳,微笑道:“越和你这样的小辈相处,我越是欢喜,我就说凡夫俗子也不配得到家师的传承,似你这般有勇有谋之人,才堪得配。”
“罢了,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若不是你小子吞了我大半的金魂液,我也无需你相助,自入终极神殿取宝便是。而现如今,我神魂虚弱,空有这玉肌灵骨的肉身,想要入那终极神殿与诸强争锋,未免力有不逮,少不得你来相助。”
许易方要开口,无名氏挥掌止住:“你先别急着说话,听某说完,你既能闯到这地屹殿中,想必对那终极天神殿的传闻也有些了解。实话告诉你,真正的至宝,都掩藏于那终极天神殿中。”
“毕竟那座葫芦圣山最后倒塌之地,便在那终极天神殿,内里任何一件奇宝,皆有惊天彻地之威。若无传承秘法,想要入内取宝,难于登天。我有传承,你有奇谋神勇,咱们爷俩并做一路,当不会输于任何一家势力,届时所取之宝,你我共分如何?”
许易微笑道:“若是如此,当然极好,只是我很好奇,前辈怎就知晓如今这终极天神殿能够入内一探?据我所知,这终极天神殿也是因近年来灵气外泄到了一定程度,才得进入,莫非前辈有未卜先知之能?”
“灵气外泄?终极天神殿定然衰微?”
无名氏顿时大喜,喃喃道:“我说呢,怎么这地屹殿中,连阿猫阿狗都闯了进来,原来是灵气外泄,以至各殿衰弱。如此一来,这终极天神殿之行,大有可为。”
许易奇道:“听前辈的意思,莫不是昔年曾探过这终极天神殿?”
无名氏道:“说探过,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夫不屑为之。当年老夫确也曾突进到最后一层神殿,只是因准备不足,受不得内里的灵气侵蚀,便败退而出。”
“眼下已过六百载,我便想着那里的灵气多半已衰微一些,加一把劲,应该能突进一些。可此刻听你的口气,证明那天神殿中的灵气定已衰弱到了一定程度。若真如此,辅之以老夫的秘法,你我入内取宝的机会就更大了。”
许易道:“不知前辈有何秘法?”
许易已猜到这无名氏所言的秘法,多半是能抵抗终极天神殿狂暴灵气的办法。
对此,他极为好奇。
不同于各大势力的核心人物,若入终极天神殿,许易真是单枪匹马,孤魂野鬼。
虽有何彬基的传承笔记,可传承笔记之中,哪有关于终极天神殿的记述。
不得抵抗终极天神殿狂暴灵气的秘法,他便是冒死突入,也难以久待。
眼下这无名氏的出现,倒是个机会。
无名氏道:“你我有同门之谊,又共历患难,这秘法我自会传授于你。只有一点,你这小子的防备之心太过强烈,老夫怎知你得了秘法之后,不会弃我而去?”
许易道,“前辈千万别提什么誓言,禁制,说穿了,咱们谁也信不过谁,前辈愿意,就试试,不愿意,前辈救自己往里面冲,晚辈绝不眼馋。”
看到不少打赏。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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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这禁制立也就立了,可这无名氏太过神秘难测,许易决然不肯以他在禁制上有所牵扯。
他也清楚,这个当口,无名氏求自己,多过自己求他,只需他许大官人摆明对终极天神殿中的至宝没兴趣。
主动权必定入手。
这个当口,比得就是谁更不在乎。
无名氏万没想到许易竟是这等反应,好容易将到嘴边的骂词咽下,寒声道:“真不知老夫有何得罪你之处,竟让你对老夫如此防范。回顾老夫与你相交之经历,自问送你恩惠不少,得罪你处半分也无,怎就换不来你的丁点信任?”
许易心道,“看来你是在异墙内憋傻了,连谎话都说得破绽百出。”
口上却道:“前辈想多了,晚辈自十年前一桩惨事后,便立誓平生再不与人签订盟约。话说回来,前辈若信得过我,又何必在乎那一纸盟约。”
“就像我对前辈极为信任,以为我与前辈之间,用不着这么多圈圈绕绕。订立什么盟约,简直是对我和前辈之间这难得缘分的侮辱。”
无名氏被噎得一怔,心念千转,竟无言以对。
他本不是词锋犀利之人,兼之封禁六百余载,如今得脱,思维虽然清晰,但论及口齿上的本事和应变能力,又如何及得许易万一。
许大官人这张嘴,任何无稽之谈到他口中转上一圈,多半便能变得正义加持,真理相伴。
无名氏气闷不已,却又有苦难言。
他想不通,明明自己的提议极为公允,怎生话在这小子口中转了一圈后,自己倒变成了像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他却不知,在许易心中,早将他与“居心叵测”划了等号。
许易曾经被那灵机夺走身体的控制权,此事还可勉强解释为这无名氏乃是为送许易天大好处,以求得许易出手,助他脱困。
但在许易接住王姚第二剑后,这无名氏便极力怂恿他索要玉尸。
待得王姚自将圣人果送至许易掌中,这无名氏又拼命鼓动许易再接王姚第三剑,其目的,仍为索取那玉尸。
彼时,许易不知这玉尸就是无名氏,还怀疑那玉尸真是超越圣人果的至宝。
可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无名氏的极力怂恿,不过是为自己脱险。
许易虽然理解无名氏为己脱困,而使动狡计。
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所谓“天大机缘”,倒头来,不过是无名氏的一己之私。
有此一遭,他如何会对这所谓的同门师兄掏心掏肺。
许易与人相交,除开晏姿、夏子陌,雪紫寒,秋娃,吟秋郡主这一帮挚爱亲友,罕有人能获得他的完全信任。
也唯有东方拓这等志诚君子,能在极短时间,获取许易极大信任。
除此外,许易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放下戒备之心。
这也是他屡历险恶,而存活至今的最宝贵经验。
兼之他本身就心思细腻、繁复,或许同性相斥,他生平却极厌恶心思繁多之辈。
显然,这无名氏便被他自动归在了心思繁多那一类中。
纠结半晌,无名氏叹声道:“你既然不肯与我订立盟约,届时入得终极天神殿,如遇至宝,又如何分配?常言道,先说好后不乱,老夫可不愿弄到最后,为了仨瓜俩枣,与你同门相残。”
许易道:“前辈无需多虑,我与前辈同行,遇敌则共抗,遇宝则各凭本事,各安天命,纵使前辈满载须弥戒,晚辈颗粒无收,也绝不怨恨前辈。如此,前辈以为可好?”
若非何彬基给的传承笔记中,关于终极天神殿的文字记录几乎是空白,他如何会与这无名氏攀扯。
许易心里很清楚,这无名氏要与自己并作一路,定然有利用自己的地方。
故而他警惕之心始终提得极高,便想着能合力取宝最好,如若不能,他便赶紧抽身,当然不须立什么盟约来约束自身。
况且盟约一旦订立,条条框框需说得分明,一个不好,他对无名氏巨大防备的真实意图,便会在盟约之中展露无遗。
许易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名氏摇头苦笑:“也罢,信任总是需要时间来建立,老夫终究会让你知晓老夫是何等样人。”
言罢,无名氏起身朝洞外行去。
许易收了玲珑塔,紧随其后。
无名氏破开洞窟,腾空而去,一路向东狂飙直进。
许易小心控制着身形,远远跟随。
无名氏几次加速都未将许易甩开,传心念与许易道:“老夫昏睡了六百余年,当今修炼界已繁盛到了让老夫瞠目结舌的地步。老夫这套遁法,在当年却是一等一的玄妙神功,而如今竟连你这气桥断裂,连真元都无法激发的小子也无法摆脱。往事历历,如今想来,岂不叫人嗟叹!”
许易道:“前辈何必过谦,我观前辈之遁法既不倚仗神念,也不借助真元,神妙非凡,几乎超出晚辈的理解,这才是震骇世俗的神功。”
此番话却言出由衷,许易观察无名氏良久,始终不能参透他这套遁法的端倪。
他的射身诀,不借助真元却倚仗神念,这也极好理解,修士论强,也不过分作神念和真元两部分。
各门各派的遁法,也都自这两大方面发端,引申开去。
而这无名氏的遁法,分明脱出了真元与神念的范畴,超出了寻常阳尊修士的理解能力。
无名氏哈哈笑道:“放心,咱们爷俩来日方长,将来我这一身本事,你若愿学,老夫自当倾力传授于你,绝不私藏,谁叫这不死老人门下就剩了你我两棵独苗。”
许易道:“多谢前辈,前辈深恩,晚辈铭记。”
有了话题,两人间的气氛松动不少,一路互问互答,不知觉中便遁出了两千余里。
半个时辰后,越过漫漫昏黄沙丘,渡过浩浩无边混河,终于,一道灼目的光亮,出现在东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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