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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章 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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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因果还是出在那头金牌大妖之上,金牌大妖死亡,不仅猎妖谷中的所有修士传送至了赏宫殿,连带着猎妖谷中的诸多禁制都消解了。

    连带着通往猎妖谷的那道光幕,也出现了诡异的变故,幽蓝的光幕瞬间黯淡了不少。

    虽不明就里,但对找寻半天,几近绝望的六大老祖而言,无异于听见了天籁。

    纠合许久,几番试探,终于在五大老祖的配合下,诸葛神念启动了小挪移阵,对接了光幕,趁着光幕禁锢之力最为松懈之际,六人成功穿入了光幕之中。

    入得猎妖谷,六人的遭遇,便和所有的试炼者一般无二,同样是遭遇了晶牌贴额,弄清了猎妖谷中的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金牌大妖的身死,晶牌中告示的内容也随之做出了更改,少了那句“得获金牌,便可兑换至宝元体丹”。

    六祖何等修为,何等气概,虽被分散传入,丝毫不会像寻常修士那般,在光亮地带等候许久,准备结伙,才敢突入灰色地带。

    晶牌才脱落,六祖便各自撞进林中,以超绝地修为,砍瓜切菜一般,便猎得无数大妖小妖,惜乎,却不曾见得一位人族修士。

    察觉这番变故后,六祖便对收割妖物失去了兴趣。

    于他们而言,此间的妖物虽也算得上奇珍,却于修行无甚裨益,更谈不上仙缘。

    至于其他人族修士的消失,证明了前方定还有关卡,说不得至宝便藏在前方。

    似乎有心灵感应,前后相差不过半盏茶,六人齐齐捏碎了晶牌,进入了赏宫殿。

    在赏宫殿,各自兑换了心怡的宝物,情绪彻底高涨起来,兑换而来的宝贝,彻底证明了此神殿来自外界。

    也彻底证明了外界乃是高端世界,毕竟,能拿出连他们都眼馋无比的宝贝,赐予脱凡弟子,也便是凝液境以下弟子,足以证明了那外界的修仙资源,是何等的丰沛。

    焦急地等待了近半个时辰,炼武境光幕垂下。

    相比猎妖谷的强禁制,炼武境几乎毫无阻碍,想来也是,有猎妖谷为过滤层,自也不虞有超乎境界之人闯入,自也用不着弄多恐怖的禁制。

    为策万全,诸葛神念还是在其余五祖的配合下,催动了小挪移阵,穿入光幕之中。

    六位老祖杀入了炼武境,告示晶牌才落下,满场还在拼命猎杀同类,追逐分值的众修士的命运便注定了。

    六祖何许人也,在他们眼中,感魂以下,皆是蝼蚁,如此仙缘,焉能与蝼蚁共分?

    神念催动,立时死伤无数,余者无不纷纷抛却得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逃出升天,连兑宝的心思都不敢有。

    唯有略略几人,胆大包天,利令智昏,不肯舍弃掠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传入了大殿之中。

    梵摩苛传音五祖后,当即赶来截杀,才有了先前几人才传入殿来便仓皇奔突随即被赶来的梵摩苛追来灭杀的一幕。

    清理完了炼武境中的武者,五位老祖随后赶入,便有了眼前一幕。

    却说周道乾跪禀罢,战天子面上青气一转,随手一挥,周道乾便如薄纸一般,被击飞了出去,啪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才要落下,脖颈处却多了一道黑气幻化的大手,将他钉在墙壁之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天子面沉如水,却无多少哀痛。

    修行到他这个阶段,人间的情感,虽未必能尽舍,却也绝不会像凡人那般,悲恸莫名。

    战神策于他,不过是遗留人间的一条血脉,能绵延最好,他对他绝对比任何人都好,若这条血脉断裂,也算是帮他斩断因果尘缘,于修行未必无利。

    周道乾涨红了脸,说出一番因果来,却是将战神策的死,安排给了九皇子,说是在炼武境,九皇子灭杀了战神策,他赶去时,战神策已然丧命,他也是拼尽全力,才逃脱一劫。

    周道乾不敢将罪责按在许易身上,全因许易曾言有一颗留影珠,记录了他灭杀战神策的画面,虽知多半为假,他也不愿往许易身上扯,一旦遭此人反咬,必定在战天子处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打定的心思便是,我不来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至于战天子会不会相信是九皇子所为,一来,有先前在赏宫殿战神策和九皇子的当面冲突,此点为众人所见,炼武境必有漏网之余,战天子事后查验不难。

    二来,除却九皇子,和场间的薛慕华与小贼,旁人再难有实力灭杀战神策。至于九皇子当众被许易小贼逼得消失,谁又能保证九皇子不是在此之前,就灭杀了战神策,毕竟当时远观九皇子大战许易,唯有他自己,以及假周世荣和战神策三人而已,此刻,除他以外,老鬼和战神策皆亡,死无对证,自不虞被戳穿。

    “你敢骗吾!”

    战天子大手抓拿,那道黑气幻化的大手顿时收紧,周道乾强如金刚的脖颈被捏得咯吱作响,满是青气的脸上,艰难地开启双唇,“师尊……不信……可查验……我……的灵……台。”

    战天子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直入周道乾灵台,果见周道乾的阴魂小人儿疲惫至极,几乎要躺倒在地。

    一幕及此,战天子掌中的黑气顿时消散,抛过一颗黑漆漆的丹药,默然不语。

    毫无疑问,战天子信了周道乾之言,他也没办法不信。

    周道乾的本事,他最清楚,以他观之,可谓感魂之下,数一数二之人,除了那位惊采绝艳的九皇子,谁能让他催动剑意到神魂将灭的地步,显然,此人和姬冽有一场惊世大战,导火索也多半便是自己那无福亡子。

    周道乾接过丹药,跪地叩拜,几近涕流,“师尊不罪道歉护佑少主不利,还赐下九阴丹,道乾何以为报,何以为报……”

    面上赤诚痛苦,心中却狂喜不已,九阴丹乃是以珍贵至极的九阴液为主材炼制,有温养神魂之奇效。

    当初,许易身受阴伤,神魂虚弱,生出了阴阳鬼脸,便是靠着三滴九阴液,尽数治愈了阴伤。

    这九阴丹的功效,更在九阴液之上。

    此刻,周道乾神魂虚弱至极,一粒九阴丹便可尽复旧观。(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618章 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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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周道乾当面扯谎,薛慕华不明就里,作壁上观。

    而许易果如周道乾所想,一来不愿激起战天子的滔天怒火,引火烧身,二来,他真没留影珠存什么证据,故而单凭一张嘴,根本就没办法就屎盆子扣来在周道乾头上,最多给周道乾弄些不痛快,相比这不致命的不痛快,他冒得风险实在太大,毕竟,他当下的底牌实在几近枯竭。

    “战兄,令郎之殇,实足叫人心痛,不过梵某以为当务之急,却在界牌和暗山。”

    梵摩苛微微一笑,开言说道。

    适才五人才一露面,便被抓住时机的周道乾上前禀告,五祖皆被战神策身死吸去了注意,却是不曾细查大殿。

    此刻梵摩苛一言既出,五祖皆惊,战天子的俊眉立时掀翻,本就见不到悲痛的面上,充斥着震惊和狂喜。

    显然,对这等老怪物而言,仙缘,外界,可比儿女情长贵重了千万倍。

    梵摩苛朝西北远方一指,众人循目望去,下一瞬,五道人影在眼前消失,瞬间便在囚云阵前显现,接下来做出的动作,竟与梵摩苛一般无二。

    不待五祖出手,周道乾,许易,薛慕华三人齐齐挣着身子,朝远处狂奔。

    果然,下一刻,剧烈的风暴,席卷了全场,饶是许易已尽可能的逃远,那可怖的气浪和剧烈的音爆,却催得他吐出血来。

    如魔声要撕裂天空一般的可怖攻击,持续了足足三十余息。

    风暴歇止之际,场间五祖连带着已试探过此阵威力的梵摩苛,也露出了浓浓的难以置信。

    那足以覆灭苍山,倾倒江河的可怕攻击,落在囚云阵上,却似乎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大阵依旧莹光烁烁,阵中丑面女子安静盘膝而坐,不见不闻,宛若得道神尼。

    周道乾和薛慕华也看傻了,二人满以为按阵法必将告破,弄不好接下来便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感魂老祖之间的战斗,哪知道这小小阵法,竟让那五祖合力攻击,做了无用之功。

    “诸葛兄,此是何阵,怎生如此诡诈。”

    妖骏驰疾声喝问。

    诸葛神念忽的掏出一方黝黑遍布繁复纹络的圆盘,正是他诸葛家的砍价法宝阵盘,但见他从指尖滴入一滴宛若玉珠的鲜血,随手一挥,一道黄光组成的剑芒,朝囚云阵****而去,剑芒在囚云阵身游走一圈,便告消散。

    诸葛神念浑浊的眸子陡然迸出金光,重重抚膺叹道,“晦气,正是晦气,囚云阵,竟是囚云阵,早不闻此阵出世,没想到竟现在了这里,处心积虑,真真是处心积虑。”

    诸葛神念此言一出,险些炸了锅。

    囚云阵大名,几乎人尽皆知,乃是凝液巅峰修士冲击感魂之境,抵御云劫之用。

    场中六祖,便有三人当年曾用到此物,只不过阵法不以形辨,而以实辨,故而,皆未认出。

    而大越已近半甲子不曾出过感魂老祖,囚云阵的大名还真久久不闻。

    此刻,诸葛神念喝破了囚云阵,众人心中皆苦,这奇阵乃要云劫之力,才能消解。

    他们六位道行虽然高深,论攻击力道,哪怕是合力,仍旧远逊云劫。

    时下云劫封住了暗山和界牌,等若封住了六祖的前程和仙缘,六人心中悲愤,郁闷,以及焦躁,简直难以尽述,什么道心,什么城府,在这泼天的诱惑面前,尽付了东流水。

    “诸葛兄,别愣着啊,速速道来,如何破阵,我等必将全力施为。”

    “莫非天不与我等之便,故赐此惩,修道果逆天呼?”

    “诸位仁兄,都开动脑力,想想办法,有什么绝招,后手,看家宝贝,切莫吝惜,谁知道这座神殿还能维系多久?”

    “…………”

    六人各自出言,毫不杂乱,呼喝质问,虽不到寻常江湖汉子的地步,但所谓前辈高人风范,也已荡然无存。

    六祖争论许久,也未有结果,终于,将最后的希望都托付到了诸葛神念身上,谁叫此间独他精通阵道。

    诸葛神念环伺一圈,皱眉道,“诸位老兄皆瞪着我作何,若能解开,老夫何必藏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囚云阵之神妙,能抗云劫之神阵,岂是我等人力所能攻破的,处心积虑,真是处心积虑,咦,不对,是谁布下的此阵,是谁!”

    诸葛神念忽的发出尖利的呼喊。

    他这一声呼喊,其余五祖全回过味儿来:的确是处心积虑,可处心积虑的是谁呢,这囚云阵总不是平白就生在了那处。

    说来六祖皆是智者,只不过一时利欲熏心,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战天子一语喝罢,目视周道乾,后者视线瞟向许易,不待战天子动作,许易双掌高高举起,左掌现着一块黑色巴掌大的牌子,正是界牌,右掌摊开,十二颗赤红的天雷珠在他掌中堆出一片刺目的血红。

    激动,六祖彻底激动了,还有什么比一块完整的界牌,出现在一个人的掌中,更让人来得激动了。

    星空图案之中,的确有三块界牌,可谁知道那三块界牌是影像,还是藏着什么禁制呢。

    镜花水月,永远也不及触手可及,更来得震撼人心。

    激动之心未落,那十二颗天雷珠却似一把致命的毒匕首,将六祖所有的欢喜,都压了下来。

    “你,你这是何意?”

    “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说。”

    “你到底是何人,绝不是无崖子,速速将界牌交出来,本尊保你不死。”

    “万事好商量,阁下切莫毁了仙缘。”

    “…………”

    六祖全疯了,界牌和一大堆天雷珠绑在了一起,这是何等的凶残狠厉之徒,才敢做出这等举动啊。

    界牌是何等至宝,便是放在最尊贵安全的地步,尚嫌不够,他,他怎么敢这般?

    界牌,在六祖心中,贵重得超越了一切,不仅关乎修行的未来,还关乎生命的延续,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也正是掐准了这帮人变态般的重视,许易才敢将界牌陪绑天雷珠,引为自己崭新的底牌。

    至于界牌是否会随着天雷珠的爆炸而损坏,他全然无知,但他知晓的是,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帮老家伙也绝对不敢和自己赌。

    如今一试,果然。(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619章 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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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道乾和薛慕华全看傻了,尤其是周道乾,他虽不愿意在战神策之事上,给许易扣屎盆子,却是自信只要几位感魂老祖知道了这座禁锢界牌的大阵,是何人所设,许易的小命自然玩完。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易还能想出这招,以界牌捆绑天雷珠来相要挟。

    却说六祖人人面带关切,语态卑屈,许易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劝几位不要轻举妄动,神念杀不死我,这一点,梵宗主可以证明,若不能瞬间杀死我,我就有能力引爆这块界牌,孰轻孰重,诸位各自掂量。”

    这话他必须说在前头,也必须摆在明面上,但因这帮老怪物,谁都有几手压箱底的绝活,若真仗着手段,指望将他瞬杀,那他许先生可就呜呼哀哉了。

    毕竟,他整出一堆天雷珠,乃是恫吓六祖的手段,可不是真想引爆天雷珠,让自己也化作灰灰。

    好个许易,越是危急,思维越是缜密。

    大惊之后,动了以神念瞬杀之的老祖可不只一位,他此话一出,其余五祖尽皆投目朝梵摩苛瞧去,待见其点头,各自黯然。

    “阁下何必摆出这副样子,有什么话,阁下直言既可,我等何等身份,焉会恃强而凌。”

    牧神通微微一笑,想尽可能地缓和下气氛。

    他见得明白,眼前这人摆弄出这般模样,看来也是拎得清轻重之人,既然拎得清轻重,那便有的谈,但听其章程便是。

    许易险些没笑出来,不会恃强凌弱,满场的死尸是谁干的,真是越修行,越少人味,脸皮厚得突破了天际。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本座牧神通,乃牧家老祖,这位是太一道的梵摩苛宗主,这位是战宗宗主战天子……”

    见许易上道,牧神通心中大定,干脆将诸人的身份,一并向他介绍。

    “原来是牧祖,失敬失敬,不知牧祖可有意这块界牌。”

    许易含笑扔出了惊雷。

    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不出血是不可能了,最佳的结果,便是在出血之余,换得最大的成果。

    牧神通简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没想到自己所谋所想,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

    他好声好气与许易讲话,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在和其余五祖相争之中,取得先手。

    论出身,牧神通在场间六祖中无疑是最低的,他出自牧家旁支,早年生活困顿,沦落商贾,素会计得失,辨利弊。

    在其余五祖尚在震惊于界牌和暗山之际,他已经开始盘算利弊了。

    虽说此刻六祖因为心誓之约,无法互相攻伐,可从骨子里还是竞争关系。

    星空图案中尚存着三块界牌,但有囚云阵防护,先不提这囚云阵能否破开,即便能破开,那三块界牌,也不够场间六人分的。

    除此外,也便只有眼前这小辈掌中的那枚界牌了,穷究根源,相对于被封死在囚云阵中的那三块界牌,眼前的这块显然也是最好得获的一块。

    他更看得清楚,眼前的青衣小子是个聪明人,弄出天雷珠陪绑界牌,逼迫自己等人投鼠忌器是真,没对这界牌存了必得之心也是真,为的不过是一条活命。

    可场中六个人,青衣小子手中的界牌只有一块,给谁不给谁,却是要那青衣小子自己做主。

    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他才会抢先接茬,争得就是个善缘。

    果不其然,此刻这青衣小子松口,当先就点了他牧某人的姓名。

    天大的馅饼,砸落下来,却落在了旁人头上,换谁也不肯甘心,任他修为再是高绝,心性再是坚毅,只要戳中了命门,却与普通人无异。

    甚至由于执念太深,其反应多半连普通人也不如。

    “我等俱在,小辈缘何独重老牧?”

    “小辈欺人太甚,莫不以为吾等不杀人?”

    “事关性命,本尊劝你三思而行。”

    “…………”

    其余五祖各自出声,明话暗话皆是反对,直气得牧神通浑身直颤。

    许易面现惶恐,心中却已安然,事先他已猜到这帮老鬼会争抢界牌,却没想到这帮老鬼对这界牌珍视到了这般程度。

    而这帮老鬼越是在意界牌,那他辗转腾挪的余地便越大。

    此刻,六祖相争,虽疾言厉色,出口威胁,他心中却无比安定,以他的智计,便是存了渔翁之心,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演成了恶人。

    “诸位前辈,实不相瞒,界牌只有一面,本来我也想留着,探一探暗山,寻一寻仙缘,既然遇见诸位前辈,也算见得真仙了,这块界牌,让与前辈,当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该让与哪位前辈合适?”

    许易大大方方表明了态度,丝毫不表露倾向性,他很清楚不表露倾向性,就不会作恶人。

    果然,他此番话出,场面非但未乱,却恢复到了异常的宁静。

    六祖皆非凡人,被欲望之火浸烧的灵台,片刻已然恢复了澄澈,谁都知晓光靠嘴皮子,岂能安定大局。

    有不得相争的心誓约束,众人不得靠武力相互争夺,显然,只要将界牌从那青衣小子手中夺来,便底定了胜局。

    如此一来,问题的关键便转换成了,如何从那青衣小子处将那界牌弄回。

    抢夺自是不行,且不提界牌有损毁的风险,单是只一人出手,其余绝不会作壁上观,造成的争端,就极有可能激发心誓。

    如此巨大风险,自然谁也不肯去冒。

    既不能抢夺,便只有套取了,场间竞争者六人,界牌只有一块,又是众目睽睽,想要套取,怕也只有利诱了。

    此番心理活动,在六祖心中,虽未必尽同,却也大致不差,只要正常的思维逻辑,面对唯一的解难方法,最终必将走向统一。

    许易正是算准了此点,才安然而坐。

    周道乾显然也意识到了此点,瞬间变了脸色,他向来以智谋城府长于众人,今日遭遇了许家孽子,竟叫他生出不可度量的心思来。

    这人心思缜密至斯,只怕是从拿出界牌开始,就料定了这番局面,倘使这孽子以周某性命为挟,我又如何是好?

    就在周道乾踌躇难安之际,梵摩苛朗声说道,“这小辈如此看得起我等,作为前辈却也不能让这小辈小瞧了不是,我看不如这样,我等尽赐宝物与这小辈,换这小辈的界牌,也不枉他遇一回仙缘。”

    说的冠冕堂皇,谁又尽知梵摩苛心中的悲愤,区区一个蝼蚁,因势利导,竟连他梵某人也得说上几句好听话,这是何等的悲剧。(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620章 心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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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摩苛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悲愤皆然,什么时候从一蝼蚁手中获利,还要靠利诱了。

    虽腹诽已极,此法却成了唯一的办法。

    许易含笑道,“既然诸位前辈无异见,晚辈听凭安排,只有一点,还请诸位前辈答应在先。”

    周道乾心脏顿时抽紧,生恐许易吐出的要求便是先杀了自己,若果如此,以眼下诸位老祖的疯狂,怕是连战天子都保不住自己,弄不好就得是战天子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却听许易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晚辈交出界牌,实在是敌不过诸位前辈,所图者,无非是活命,还请在交换之前,诸位前辈共启心誓,在交易达成之后,不得与晚辈为难。”

    周道乾却是想多了,或者说想少了,以周许两家的血仇,许易要报大仇,非到万不得已,又怎会假手以人。

    尤其是再有了和周道乾这番生死缠斗之后,他不但对周道乾的剑意有了深刻的理解,并对意境之妙,也有了崭新的认识,他有自信迟早手刃周老贼。

    许易话罢,六祖各以目视,面露古怪。

    一者,没想到这蝼蚁竟是如此光棍,上来便将话讲透了,坦坦荡荡,只求活命,抛却颜面,却将问题扔给了他们。

    二者,此刻,六祖虽打着交换的主意,却是无奈之举,对这敢不俯首就擒的蝼蚁,人人皆生了杀心。

    眼下,这蝼蚁要活命的保证,摆明了就是要众人立下心誓,这岂非让人为难。

    就在这时,周道乾抓住机会,及时进言,“当真是君子可欺之以其方,六位老祖乃坦荡君子,不好和你做口舌之争,周某却是看不下去了。六位老祖肯拿出好处与你交换,本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你不怀恩,怎敢使动狡计欺人?你要六祖对你保证,赠你坦荡,可你的坦荡又在何处,焉知你手中就只一块界牌?”

    “若是阁下手中尚有多余,用一块骗了老祖们的宝贝,又得了活命的保证,阁下何德何能,竟要占据如此之多的好处,莫非阁下自以为比六位老祖德行还重,能受得起如此多的重宝?”

    周道乾及时补刀,尤其是许易可能还藏有界牌,无异于诛心之言。

    许易所挟能以六祖对话者,正是掌中之界牌,六祖所忌者,也正是怕他毁去了这面界牌,倘使许易夹带中还有,这块界牌的威胁便大大降低,以至于许易手中的本钱也大大降低,万不得已,六祖大可拼却不要这块界牌,灭杀了他,再搜其须弥环便是。

    惊变骤生,许易面不改色,“周先生可曾见我取走好几块界牌?”

    此话问得甚急,几乎周道乾话音方落,他便出口了。

    周道乾怔了怔,方要说是,却悔之晚矣,干脆哑口不言。

    若是他及时说是,等若是将自己和许易摆上了命运的赌盘上,只要有他的确信,许易多半没有好下场,诸位老祖并非没收拾许易的办法,只是没有万全之策保证小贼掌中界牌的安全,而一旦确信了小贼手中还有界牌,等若是无限增大了诸位老祖出手的可能。

    而周道乾相信只要自己张口说“是”,便等若将许易送入了死地,而他也确信许易须弥环中,必定还藏了余留,要不然这家伙怎会如此当机立断就将界牌取出捆绑天雷珠,即便再是智慧,再面对界牌这种至宝,总要流露出些许不舍,唯一的答案,便是这小贼藏了余留。

    偏偏这该死的小贼,狡诈无比,不问“周先生可确信我还有界牌”,却问“周先生可曾见我取走好几块界牌”,若是前者,他自当毫不犹豫说“是”,可偏偏是后者,他并没有亲见,便要说是脑子里也要过一下,可就是这一顿,让他漏了破绽。

    让诸位老祖确信了他周道虔并没有亲眼看到,如此,这小子须弥环中是否还存了界牌,不过是一个假设。

    六祖可以相信他周道乾的肯定答案,却不能相信周道乾的推理,哪怕是他周某人用人头担保的推理。

    说穿了,在六祖心中,他周某人的人头也不过是蝼蚁之头,如何能同界牌相比。

    周道乾正是洞悉了内容的关窍,明白反击的战机已失,再开口强辩,不过空惹人不快,此刻闭口不言,心中懊悔不已。

    却说,许易一言僵住了周道乾,心中也暗呼惊险,倘使他不巧施口舌之妙,说不得此刻便是死人了,催动止水诀,定了定心神,说道,“事实证明,周先生不过是揣测,倘若因此揣测,激发某位前辈的赌性,害了某性命事小,毁了这块界牌,又当如何是好,倘使这囚云阵又破不开,神殿消失,又当如何是好,无异于绝了老祖们的仙缘。”

    占得了先手,许易不需要为表真诚,强论某事的可能性,他只需要将最坏的结果血淋淋地摆出来便成。

    果然他将最坏的结果呈现出来,便是向来信奉缘法的姜白王,心底才腾起的杀机,也彻底偃旗息鼓。

    “昏聩,我等论道,岂有你小儿辈插嘴的份。”

    战天子扫了周道乾一目,斥声道。

    周道乾面色如土,惟惟而退。

    “世兄所言虽谬,也未必无理,战兄何必斥责。”

    诸葛神念微微一笑,指着许易道,“你这小辈好机敏的心思,适才这位周世兄所言,也未必全是妄言,设若你须弥环中真还有界牌,嘿嘿,你这小辈占得也未免太大,此事又该如何?”

    许易暗骂周道乾,知晓他种下的邪恶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芽,面上却丝毫不变,“我若说将须弥环,交与诸位前辈点验,我不放心,若是不让诸位前辈点验,诸位不放心,却是个两难的问题。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诸位前辈只需立下心誓,言明在此间不与在下为难即可,出得此殿,在下再落于诸位前辈之手,便算是天定的因果,晚辈毫无怨言,如此可好。”(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621章 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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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易心中清楚,不留丁点余地,想让这帮老鬼立下心誓,只怕是千难万难。

    果然,他自言一出,场面的气氛顿时松动。

    六祖皆非庸人,周道乾的推断,已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怀疑这青衣小辈多半私藏了界牌。

    只是这怀疑无法坐实,让人冒险不得,倘若是就此发誓,永不相扰,那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这青衣小辈手中的界牌只有一块,六人争一,机会颇为渺茫,倘若这块求不得,就此放这小子安然无恙,两下换算,还不如赌这小子还私藏界牌,来得痛快。

    如今,这小子既然退了一大步,想必是自持有些手段,能逃得开感魂老祖的袭杀,嘿嘿,不入感魂之境,焉知感魂之能,无知蝼蚁,盲目自信,那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众虑如一,许易的这个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心誓过后,许易收起了天雷珠,团团一抱拳,“前辈们痛快,那晚辈也不墨迹了,这枚界牌,我想换疗伤圣药,成色功效至少要在极品回元丹之上,能弥补心脏、首脑之伤,此外,若有蓝水晶,太乙神木这两种纯粹五行原材,那也极好。”

    说话之际,他自须弥环中调出六个方匣,顺手一掷,稳稳落在个人身前,“诸位前辈,为示公平,诸位前辈往匣中存入宝贝,谁的最好,我便取谁,这也算公平。”

    这枚界牌,他已打算舍出去了,能多换一些好处,自然多一些好。

    除了众人的心誓约束之外,他最缺的便是疗伤圣药,像他服用的那几株珍品宝药,便在此类,可惜,他须弥环中的这类宝药有限,早就让他消耗了干净。

    此次心脏受伤,几近破裂,必须得需要能补充源力的圣药才得修复。

    至于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则关系到他今后的大计——招魂幡的炼制。

    招魂幡的主材,他已具备了,哭丧棒和血河旗,所缺的只是纯粹五行原材。

    灵土,源铁,他已具备,至于炎果,安庆侯有承诺只需他将界牌送还,必定送上炎果。

    如此,他所缺的,便只蓝水晶和太乙神木了。

    相比于灵土,源铁,炎果,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太过稀缺,尤其是太乙神木,那是要天地造化才得,几番要安庆侯代为打探,也始终不见太乙神木的下落。

    如今有六位感魂老祖在场,许易又动起了主意,实在再正常不过,相比旁人,这些老祖身为修炼界最顶尖的存在,漫长岁月中的积累,往往代表了一个界面的顶尖宝物的沉淀。

    好容易折腾出了这么个敲竹杠的机会,许易自觉倘若放过了,是要遭天谴的。

    黑沉沉的匣子,不过一尺见方,张开的匣口,好似吞噬黑渊,瞧得六祖胸口抽紧。

    憋屈,这种情绪始终在六祖心头弥漫。

    战天子甚至不禁回首起八十年前,自己初出茅庐,混迹江湖,干起的收保护费的勾当。

    他怎么也没想到,八十年后,竟又有人反过来收他的保护费。

    “妖孽,实实在在的妖孽,难道此人心中竟是半点敬畏也无。”

    周道乾简直要看傻掉了,他自问已算胆烈之辈,哪知这孽子竟是毫无畏惧。

    感魂老祖何许人也,在修士眼中,那是比当今天子更值得敬畏的存在,这孽子不仅丝毫不敬,竟敢视感魂老祖为商为贾,作那竞价比猜的勾当。

    事已至此,六祖虽愤懑,却也不得不配合,说穿了,这小辈的法子虽然无礼,却也简单快捷,免却了等比而猜,层层加码的尴尬。

    都是感魂老祖,若真当众吆喝竞价,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半柱香后,六个方匣,再度归于原地,许易近前,当先行到左首位上,却是诸葛神念的方匣。

    方匣开启,竟被堆满了,红的丹药,黑的灵土,简直要将许易的眼睛闪瞎。

    诸葛神念微微颔首,很满意许易的震撼,“来的仓促,未备下疗伤圣药,这百粒极品回元丹,虽不能补全源力,也是不菲资材,你要兑换能够弥补源力的宝药,料来也尽够了,此外另有灵土一千三百粒,论价值未必在一指太乙木之下,出的此间,你只需将这方匣,搬运至神京,要换取所需之物,定非难事。”

    许易面不改色,暗暗腹诽:老子性命就在顷刻,我倒是想回神京找补宝药,也得你们这些老鬼肯放行。至于灵土,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比多,歇着吧。

    他微微点头,在心中掠掉诸葛神念,移步朝下一位姜家家主姜白王行去,开启方匣,却是满满一匣金票。

    姜白王冷峻一笑,“万物万宝皆有其价,本座赠你千万资财,有了这笔巨资,你要换什么宝贝不得?”

    许易依旧点头,继续朝下一位走去,顺带着也终结了姜白王的希望,暗暗自嘲道,“也许是我这副尊荣实在太粗糙了,以至于让这二位以为我是没见过钱的,若真是有钱什么都买的着,我又何必拼死到此给人卖命。”

    许易生恐剩下几位也没讲他的话听进去,干脆一股脑儿地将剩余四个匣子掀翻,最后在牧神通身前的匣内定住了视线。

    一颗赤色的丹药,正是漏丹。

    一节半指长的金灿灿的木块,赫然正是他在神京商盟拍卖会上见过的太乙神木。

    许易猜得不错,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拥有惊人的财富,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出他所求的宝贝,可谁都以蝼蚁看他,虽然他要求了能补充源力的圣药,和太乙神木。

    可这二者在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手中,亦是了不得的珍稀之宝,谁也不肯拿出来,宁可舍弃一堆不那么重要的宝物。

    在他们看来,这些宝物,足以满足蝼蚁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

    这才有了百余颗极品丹药,上千粒灵土,千万金票……

    唯独,出身商贾的牧神通,读懂了许易的决绝,甘愿出血,按其所求,拿出了才兑换的漏丹,和五十年之积的太乙神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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