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姑娘,你笑什么,难道我爷爷说的有错?”
帝锦瑟在旁陪坐着,见大伙儿都众星拱月一般,讨好着长孙雪缨,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自从被毁容后,对这种场合,尤其敏感。
见长孙雪缨一脸讥讽的模样,不免有些不快,开口就问。
“锦瑟。”
奚九夜低喝了一声。
他心底对帝锦瑟也是不耐烦的很,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若非是由于他的缘故,只怕帝景天都未必会让她列席。
“这位姑娘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怀疑老族长的能力,而是就算是老族长将此事上告,也没什么结果。我早前说了紫堂宿是三十三天的人没错,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他约莫在五百多年前,就离开了三十三天,到了九十九地。如今,他只能算是一名散仙。”
长孙雪缨说罢,帝魔家族大部分都是一脸的茫然,唯独和三十三天有过一些接触的帝景天明白了过来。
在三十三天,并不更像是九十九地,有什么神族的说法。
三十三天,统称为天人,或者为仙。
而天人之中,也有各大势力和宗门门派之分,像是佛宗,其子弟大多为僧侣,但也有一部分的俗家弟子。
像是道门,也有俗家和道家弟子之分。
丹无论是道门还是佛宗,亦或者是其他家族势力,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一旦加入了相应的宗门势力之后,不可轻易叛离。
一旦叛离,轻则废除功力,重则被追杀,为本门所不容。
所有在三十三天也有一些独行者,那些人,就是所谓的散仙。
散仙无门无派,只紫堂宿离开千佛宗后,也就等同于成了散仙。
散仙大部分性格桀骜不驯,他们行为做事,也大多不按理出牌,所以所谓的天地法则,对于他们而言,也并不作数。
紫堂宿离开佛宗之后,就成了散仙,所以他行为做事,自然也就不需受到天地法则的管束。
所以别说是帝景天很难上告三十三天,就算是他上告,也无人能管此事。
听帝景天这么一说,帝锦瑟等人都是一脸郁闷。
“岂有此理,难道这个叫做紫堂宿的,就可以逆天了不成,三哥的吃的亏,我们就只能就此作罢?”
帝魔家族在异域上,是仅次于天魔廷的势力,多年横行无阻,何时像今日这样憋屈过。
“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兴许可以治一治紫堂宿。只不过……”
长孙雪缨特意卖了个关子。
“只不过什么?长孙姑娘,你我既然都是一家人,有话尽管说。”
帝景天催道。
长孙雪缨听罢,有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个一家人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
“紫堂宿虽然不受天地法则的束缚,但是他和一般的散仙不同,他终归是有门派的,他以属于千佛宗,而且当年他在千佛宗的身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离开,也导致了千佛宗经过了一次大动乱。这些年来,千佛宗一直在找寻紫堂宿的下落。”
长孙雪缨如此一说,帝景天顿时了然。
“长孙姑娘,你的意思是让将紫堂宿的行踪告诉千佛宗?”
“不错,千佛宗为了寻找紫堂宿,下了封赏令。帝魔家族若是能将消息告诉千佛宗,非但可以获得奖赏,还可以解决了紫堂宿这个心头大患。要知道,只要是紫堂宿在,帝魔家族就永远别想获得封天令。同样的,紫堂宿用来封印封天令的那个禁制,也只有千佛宗的人才可以化解。”
长孙雪缨说的帝景天眼中,异色连连。
奚九夜在旁听着,也是暗暗心惊,这长孙雪缨不愧是帝魔家心心期望的少族长夫人,她的智谋远胜于帝魔家的任何人。
只怕在异域和神界,也是罕见的人才,难怪她看不上帝释伽。
“多谢长孙姑娘提醒,老夫会想法子,尽快联络上千佛宗。”
帝景天颔首。
一行人又畅聊了几句,席间,有巫医匆匆行了进来,在帝景天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王蔷氏就离了席,帝景天的面色也难看了许多,不用说,必定是帝释伽的情况又恶化了。
“老族长,我有一事想要与你商量。”
长孙雪缨没了耐心,索性就单独要求与帝景天碰面。
帝景天见推脱不过,只得摆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
临行前,奚九夜回头看了眼老族长和长孙雪缨,两人正说着什么,奚九夜回首之间,恰好见长孙雪缨口中吐出了名字来,遥遥听去,正是“帝莘”两字。
奚九夜不动声色,退了下来。
同样的夜色,在天战营方向,帝莘忽觉得眉心一阵疾跳。
从离开天罚戈壁开始,帝莘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这烦躁,帝莘将其归结于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个男人,紫堂宿。
天罚戈壁的结局,是紫堂宿将封天令封了禁制,强行留在了天罚戈壁上。
无论是神族还是异魔,包括其他九十七地的人,都没法解开封天令外的禁制。
让九十九地为之疯狂的封天令,就这样留在了天罚戈壁。
神族和异魔都派了人盯着封天令,但除了盯着,似乎也没其他法子了。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紫堂宿的缘故。
如今整个神界都知道了紫堂宿这号人物。
自家洗妇儿从回来到现在,都一直和紫堂宿呆在一起,一想到这点,帝莘就浑身不舒坦。
所以,他的烦躁必定是因为紫堂宿。
帝莘正想着,叶凌月和紫堂宿就从帅营里走了出来。
“师父紫,火炎神帝真的没救了?”
叶凌月看上去也是一脸的愁容。
从天罚戈壁回来后,她就一直和师父紫想方设法救火炎神帝,但是哪怕是紫堂宿亲自出马,结果还是一样的。
火炎神帝的情况,无法缓解,就连叶凌月的回春天符也是如此。
叶凌月正询问着,忽感到了一道哀怨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回头一看,就见了帝莘可怜兮兮地等候在营帐外,仿佛一头被人遗弃的小狗……
一旁的紫堂宿看了眼帝莘,不动声色,退到了一旁。
“帝莘,你一直守在外头?”
叶凌月见帝莘一脸的疲惫,不免有几分愧疚。
她和师父紫光顾着研究火炎神帝的病情,哪知道帝莘一直等候在外头。
这些日子,帝莘为了邪神的事,一直没有合眼,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了。
“洗妇儿,你可算是想到我了,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你家师父。”
帝莘可怜巴巴地说道,俨然一副小媳妇的嘴脸。
叶凌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胡说些什么,我和师父紫一直在查找救神帝陛下的法子,只可惜,师父紫也没有法子。”叶凌月告诉帝莘,他们尝试过用杨枝甘露,但是火炎神帝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为今之计,只能先返回诸神山,再前往妖界,看看能不能还找到第五条龙脉,修复真龙之气。”
叶凌月无奈道。
由于秦小川和异魔作祟的缘故,妖界的那条龙脉,还下落不明,叶凌月打算将火炎神帝送回诸神山后,亲自去妖界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那家伙也要一块去?”
帝莘说罢,又看了眼紫堂宿。
尽管也知紫堂宿这一次算是救了大家,但是帝莘见紫堂宿就是不爽。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和那家伙朝夕相对,他也是浑身不自在。
“师父紫说,他要留在天罚戈壁。他想亲自看守着封天令。”
叶凌月不无遗憾道。
事实上,叶凌月很想让紫堂宿陪同自己一起前往妖界,甚至是回孤月海一趟。
若是师父紫场面,孤月海的事必定能解决。
可一向态度温和的师父紫,这一次却提出,打算留在天罚戈壁。
封天令虽然被封印,可是异魔和其他九十七地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有师父紫在,至少可以保证封天令黯然无用。
见师父紫主意已定,叶凌月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当即决定,即日就护送火炎神帝返回诸神山。
第二日一早,帝莘和叶凌月就带着一千名精兵,准备返回诸神山。
“干娘,你真不与我一同返回诸神山?”
临行之前,叶凌月还在劝说啵啵与她一起回诸神山。
叶凌月也是在紫堂宿抵达后不久,才知道,这阵子干娘一直和师父紫在一起。
干娘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居然和紫堂宿一起独处了数个月?
若非是知道干娘和干爹感情深厚,叶凌月真要怀疑干娘是看上自家师父了。
这也不怪叶凌月多想,谁让干娘最喜欢垂涎美男。
“不不不,我才不回诸神山,那里无聊透了。我这么久没回去,冥日估计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啵啵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她上一次离开诸神山,可是和冥日说好了,最多半个月就回去,哪知道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若非是诸神山如今群龙无首,冥日一定已经来抓人了。
啵啵可不想回诸神山,如今的天罚戈壁,对啵啵而言,可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紫堂宿用禁制,封印了封天令,那禁制,对于身为前界神的啵啵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宝藏。
啵啵从未在神界发现过这么有趣的禁制,所以她一门心思想要破开那个禁制。
反正邪神已经离开了,在天罚戈壁很安全。
啵啵留在天罚戈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早前劫走了夜凌日魂魄的那个疯道士也在附近。
叶凌月已经成功脱困,啵啵的心思就放在了怎么救回凌日的魂魄上。
当然,她的这点小心思,她并不打算告诉叶凌月,免得叶凌月担心。
刚好,她也可以在紫堂宿的身上,多学点关于禁制方面的知识。
见实在说服不了自家干娘,叶凌月只好放弃了。
叶凌月和帝莘等人,带着一干天战营的神兵们,护送着火炎神帝离开了。
紫堂宿就如一柄标枪那样,矗立在那里,良久都不曾都动上一动。
“不用再看了,人早已经走远了。”
见紫堂宿从上午站到了中午,一直到了黄昏,依旧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就跟块望夫石似的,啵啵是在忍不住,吐槽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紫堂宿喜欢月儿。
只可惜,月儿的眼中,只有一个帝莘。
紫堂宿被啵啵一语说破,面上罕见的红了红,他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我不明白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月儿,又那么舍不得她,为何不跟着她一起去诸神山。”
啵啵努努嘴。
“命中注定。”
紫堂宿丢下了四个字飘然离开了。
“哎,我说大神,你能不能说话多几个字,你老是就说这么几个字,我很难猜啊。”
啵啵迈开了短腿,跟在紫堂宿背后。
刚走了几步,前方的紫堂宿忽然脚下一顿。
啵啵一个刹车不及,险些就撞上了紫堂宿的后背。
哪知前方的紫堂宿,倏的一下子没了影子。
啵啵脚下收势不及,一下子就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说大神,你能不能动不动就搞消失?”
啵啵一回头,哪里还有紫堂宿的影子,她揉了揉撞扁了的鼻子,很是委屈的爬起来,去寻找紫堂宿去了。
紫堂宿话少,动不动就消失这脾气,啵啵在过去几个月里,已经很熟悉了。
而此时,紫堂宿又究竟在何处?
封天令旁,站着几名不速之客。
其中有符道士,还有几名身份来历不明的陌生面孔。
紫堂宿站在二楼封天令前,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脸漠然,望着那几名不速之客。
虽然设下了禁制,可紫堂宿也清楚,依旧会有不法之徒,会打封天令的主意。
这块封天令,是他徒儿的,也只能是他徒儿的。
“滚。”
紫堂宿只是迸出了一个字。
这几人,不用说,都是为了封天令来的。
“你是何人,居然敢让我们滚?”
几人之中,最年轻的那人听罢,冷不住呵斥道。
“我说小子,我要是你,就乖乖的滚。你眼前这位成名那会儿,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一旁的符道士,满脸同情,看着那名年轻男子。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紫堂宿早就料到,会有人打封天令的主意,所以他特意留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同时来抢封天令。
这些人,真的当他的禁制是儿戏不成?
若非是紫堂宿不想再造杀孽,这些靠近封天令禁制的人这会必定已经缺胳膊短腿了。
“呸,牛鼻子老道,你可知小爷我是什么人?”
那年轻的武者模样打扮的人,听符道士这么一说,一脸的不屑。
这名年轻武者,正是早前潜伏在天罚戈壁附近的几名神秘存在之一。
他来自三十三天,和早前的长孙雪缨一样,都是三十三天年轻一辈中的天才型的存在。
他到九十九地的原因,也是为了封天令。
也不知是何时开始,三十三天开始流传,说是封天令里,存在着秘密,只要得到封天令,就可以得到一些失传已久的法门。
年轻武者是个武痴,对于各种失传的法门很感兴趣。
早前封天令落入了邪神之手,他本意抢夺,哪知道连邪帝都出来了,他只能是暂时隐藏在旁。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邪帝败走,封天令也被留了下来。
见封天令就这般矗立在这里,年轻武者按耐不住,想要上前来看看。
哪知他彩已出现,就先后有数人同时出现,他们的目的,也都是为了封天令。
“高城,我若是你,就不会不理会符老前辈的提醒。”
年轻武者旁边,还站着一名文士模样的男子。
听其声音,正是早前在天罚戈壁旁观战的三十三天某家势力中的一家。
而且看样子,他和年轻武者的关系不错。
“符老前辈,你不会就是道门赫赫有名的符道士吧?”
年轻武者一听,不由咋舌,再仔仔细细看了眼符道士。
他还以为,眼前这一位是哪里来的神棍呢。
“看样子,老夫在三十三天还有些名气。”
符道士洋洋得意道。
符道士在三十三天,虽然比不上邪帝那样的老牌高手,可他一手使符的本领也是很有名的。
年轻武者和那名文士,都是各自的势力派来盯梢封天令的,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符道士。
毕竟早前长孙雪缨的出现,已经让他们很是意外了。
加上一名符道士,道门这一次,对封天令未免也太重视了些。
“滚。”
符道士的得意劲还没持续多久,耳边又是一声不冷不淡的滚。
符道士的老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那名年轻的武者和文士,则是不约而同看向了紫堂宿。
“符老前辈,这位是……”
那名文士模样的男子,看了看符道士。
“咳咳,老夫已经提醒过了。他的真实身份,老夫不便多说。”
符道士没好气地瞪了眼紫堂宿。
这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可是在帮他的忙。
说罢,符道士一溜烟,没了影。
要不是担心这两个无头苍蝇似的小辈,直接撞上了紫堂宿的禁制,落了个横尸当场的结局,他老人家才懒得多操心。
“我说老道你倒是先说清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年轻武者一脸的懵。
“高城,算了吧,前辈既然提醒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冒犯的好。”
文士模样的男子,显然比高城有头脑的多。
早前道门的长孙雪缨也在此处。
长孙雪缨此次到九十九地来,显然也是为了封天令。
那女人心高气傲,在整个三十三天都是出了名的。
她既然都选择了离开,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眼前这男子,让符道士都如此避讳,一定有什么来头,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不成。
反正,他们已经找到了封天令的下落。
至于下一步各自的师门是否要夺取封天令,那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了。
年轻男子可不像是文士那么好打发。
他仔细打量了紫堂宿几眼,眼前这名男子的年龄并不大,周身也没有什么力量波动,说是高手,他还真有些不信。
再看看其银发紫眸,高城仔细回想了下三十三天年轻高手中,从未听说过此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放心了些,目光再看看那块静静埋了半截身子在土里的封天令。
“小子,这块封天令我要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滚远点。”
说着,高城就跨步往前,走向了那块封天令。
紫堂宿一动不动。
高城见状,愈发放肆。
哪知他一步上前,还未靠近封天令。只见地面一阵摇晃。
忽然间,地面上腾空而起了一个“卐”字。
那“卐”字,忽的化成了多名金身佛陀,那些佛陀呈四面八之势,袭了过来。
年轻武者本身实力不弱,可奈何面对的这可是佛陀阵。
佛陀阵,顾名思义,乃是佛门的一种高级阵法。
这种阵法,看似只有三十六个金刚佛拓组成,一旦遇敌,三十六个金刚佛拓会幻化为三十六名金刚佛陀作为护卫。
一旦布下了金刚佛托阵,就好比拥有了三十六名佛陀。
那可是佛陀级别的佛门高手,难怪方才高城上前抢封天令,那名银发男子一动不动。
年轻武者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卐”字击溃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佛门金刚佛陀阵?”
那名文士见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位前辈,还请手下留情,晚辈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原谅。”
文士虽还是不知道紫堂宿的身份,可光是看到这些金刚佛陀,就知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这要在佛宗,就是戒律佛级别的存在,也未必能一下子动用三十六名金刚佛陀。
这么年轻就是佛级别的高手,此人在佛宗身份,必定很高。
难怪符道士被他骂了一声“滚”,就真的滚了。
文士跪倒在地,可紫堂宿半晌一句话都没说。
文士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大神,原来你在这里,亏我一顿好找。”
啵啵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紫堂宿,一看到紫堂宿面前还跪了个人,地上又躺了一个,她也是愣了愣,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洪荒大神来了,大芙阵亡几天,渡劫先,余下的更新,中午来看,大芙先去躺尸~
紫堂宿见了啵啵赶来,眼底的杀机迅速消失了。
方才,在金刚佛陀阵发动之时,他体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瞬间的失常。
金刚佛拓阵失去了光芒,文士连忙搀扶起高城,快步离开了。
“他们是来抢封天令的?大神,你真是神人啊,未卜先知。不过你那阵法还挺厉害的,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很多和尚?大神,你到底在封天令附近设了什么禁制?”
啵啵揉揉眼,看了眼封天令。
这会儿看上去,封天令周围又正常了。
紫堂宿也没多说,转身就走,空留了啵啵一人在那里对着封天令发呆。
文士扶着高城,走出了大老远,再替高城治疗了一番,后者才缓了过来。
缓过来的第一句,高城就呕了一口血。
“差点丢了命,我说,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那阵法,也太逆天了。佛宗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了。”
高城顺过了一口气,想到了妨碍被人围殴的事,还是一脸的后怕。
“你小子傻不成,刚才符道士说的话,你没明白?他根本不是我们这一辈的人。”
文士怒其不争地瞪了眼高城。
“这话啥意思,你说那小子是符道士那一辈的,可那外貌也太逆天了吧?”
高城大惊小怪道。
若是符道士那一辈的高手,那碾压他也就合情合理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说起外貌,你倒是提醒了我。”
文士沉吟了一声。
他也在猜测紫堂宿的身份。
“什么意思?”
高城纳闷道。
“那男子的外貌的确很抢眼,无论他是哪一辈的人,光靠那张脸,相信就可以打听出些消息来。”
文士说罢,取出了随身的笔墨来,几笔下来,就勾勒出了紫堂宿的容貌来。
“徐兄不愧是太一院的高足,丹青果然是一绝。画得太像了,你是打算?”
高城看了画像之后,还是一知半解。
“你我虽然没有得到封天令,好歹也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这名男子,已经超乎了我们的实力之外,我们必须将此事告诉师门。”
文士颇懂得一些谋略,主动提议道。
“也只能如此了,这小子,最好别让我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历,否则早晚有一天,我高城一定要报仇雪恨。”
高城恨恨说道,两人这才离开了天罚戈壁。
封天令旁的这一场闹剧,自然也落入了一直在旁边严密盯防的异魔势力的眼中。
其中就有帝魔家族的势力,帝魔家族的探子忙将此事回禀了帝魔家族。
只是此时,帝魔家族中,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厅内,一股凝重的气息正缓缓扩散开。
长孙雪缨坐在了下首。
“老族长,晚辈与少族长之间,并无感情。晚辈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与少族长解除婚约,还请老族长同意。”
长孙雪缨被帝景天盛意款款,留在了帝魔家族。
许是早有预感,帝景天再三拖延,还不断劝说长孙雪缨,想要督促其和帝释伽早点成婚,并且暗示长孙雪缨,只要她同意成婚,将来帝魔家族内的一切事务,都可交由长孙雪缨来打理。
帝景天如此一说,等哦听雨将帝魔家族托付给长孙雪缨。
可长孙雪缨根本没有动心,她还是一口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长孙姑娘,你与释伽的婚事乃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来取消婚约,可是征得了你家中长辈的许可?”
帝景天言语间,多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虽说帝释伽和长孙雪缨的婚事,帝释伽是有些高攀了,可当初,是长孙家的人亲自上门来求婚的。
他们为了保住襁褓里的长孙雪缨的性命,诚意恳恳,说长孙家绝不会嫌弃帝魔家,两人一旦成年,就会成婚。
长孙家还会不计一切,辅佐帝释伽,带领帝魔家族飞升到三十三天。
帝景天这才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哪知道,帝释伽一被废,长孙雪缨就要退婚,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帝魔家族别说是在九十九地,就是在异域,都再难立足。
帝景天心里自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可他也是老奸巨猾之辈,知道不能开罪了长孙雪缨,索性就以对方的长辈施压长孙雪缨。
帝释伽无论废不废,可他的命格对长孙雪缨有利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帝景天相信长孙家的人,可不敢随意拿长孙雪缨的性命开玩笑。
长孙雪缨的面上,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道。
“长辈那里,我自然会想法子说服。”
帝景天一看,心中暗喜,心道,果然这一次的退婚,乃是长孙雪缨一人的主意,长孙家的长辈压根不知道此事。
长孙家的家长没有正式发话,退婚之事,帝景天完全可以将其作为儿戏,以长孙雪缨一意孤行为由,不予承认。
“长孙姑娘,婚姻之事,可不是儿戏,除非你爷爷亲自前来,否则,退婚之事,老夫不予以承认。”
帝景天说罢,就欲起身。
“老族长,且慢。无论我爷爷答应不答应,这门婚事我退定了。我不喜欢帝释伽,甚至于,厌恶他。试问如此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他配不上我。”
长孙雪缨也被激出了几分火气来,当场发作,拍案而起。
帝景天也挺,也不由变了脸色。
“长孙姑娘,你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老夫承认,释伽身受重伤。可我帝魔家族一定会倾尽全力,治疗他。他配不配得上长孙姑娘,如今还为时已早。至于退婚之事,老夫还是那句话,除非长孙家家长亲临,否则,休要再提此事。”
帝释伽是帝魔家族年轻中的最出色的一个,长孙雪缨看不起他,等同于看不起整个帝魔家族。
帝景天被这么一讽,也被激除了几分怒气。
哪知长孙雪缨被呵斥之后,也是冷哼了一声,不冷不淡说道。
“帝景天,我敬你一声,才喊你一声老族长。你当真以为,我爷爷不来,我就没法子退婚?帝魔家族欺骗在前,我就算是悔婚,也是情理中事。”
“长孙雪缨,你此话从何说起?”
长孙雪缨缓缓起身,不紧不慢说道。
“老族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爷爷与帝魔家族确认婚事时,说过什么?”
长孙雪缨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也知,帝景天此番留她下来,是为了阻挠她取消和帝释伽的婚事。
换成了平日,她取消婚约后,就会扬长而去,压根不会在帝魔家族中多做逗留。
可是这一次,她却耐着性子,在帝魔家族中逗留了数日,直到今日,才提出了退婚。
她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
长孙雪缨对帝释伽彻底没了兴趣,可她心中,却驻入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帝莘。
帝莘也是八命帝魔,长孙雪缨认定了他一定和帝魔家族有什么关系。
这几日,她在帝魔家族中,打听了不少消息。
外人以为她是未来的少族长夫人,对其也很是客气,几乎没什么隐瞒。
只可惜,直到昨日为止,长孙雪缨都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在长孙雪缨失望之时,今日一早,在帝景天召见她之前,她偶然经过了帝魔家族的一处院落。
那是座很不起眼的院落,年久失修,周围一片荒草乱长,看上去,像是一座仆从的院落。
长孙雪缨本以为这是仆从的住处,只是心中又好奇,仆从的院落怎么会在内院。
恰好这时有一名送饭的仆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长孙雪缨一时好奇,就将人拦了下来。
长孙雪缨询问院落里住了什么人,那名仆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长孙雪缨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人给放了,自己则是暗中拐进了那个院落。
让长孙雪缨意外的是,院落里空空落落,没什么人气。
长孙雪缨正纳闷时,忽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哼唱声。
那声音,时有时无,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但以长孙雪缨的神念之力,不难发现,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长孙雪缨循着声音找了进去。
朝北的一间低矮屋舍里,有一个佝偻着的背影。
那是个女人,身上的衣服不知多少年未曾洗过了。
她的头发,也又脏又乱,没有梳剪,早已长到了脚踝下,杂乱洒落在地。
她的面前,有一个破旧的摇篮,摇篮里,只有一床早已腐臭法兰的破被褥。
女人摇着摇篮,一脸的呆滞,时断时续的哼唱声,就是从女人的嘴里传出来的。
长孙雪缨走进去时,女子也没什么反应。
“原来只是个疯子。”
长孙雪缨喜洁,见了如此一幕,转身就欲走。
可这时,女人嘴里轻轻喊出了一个名字,让长孙雪缨一下子站住了脚步。
“帝莘……不哭,娘……”
女人摇晃着摇篮。
这声音,落在了长孙雪缨的耳里,就如惊雷落地。
她陡然转身,快步走到了女人的面前,一把将其拎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你认识帝莘?”
长孙雪缨这几日在帝魔家族里,也是煞费苦心,暗中打听关于帝莘身世的消息。
只可惜,没有一人知道帝莘的来历,那些仆从,甚至连帝莘是谁都不知道。
长孙雪缨甚至偷偷潜入了帝魔家的祠堂,在帝魔家族的直系族谱里,他也没有发现一点和帝莘有关的消息。
难道说,帝莘是旁系的子嗣,亦或者说,根本不是帝魔家族的人?
长孙雪缨不禁怀疑。
就在长孙雪缨失望之余,没想到,会让她遇到眼前这名妇人。
长孙雪缨就如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质问了起来。
“帝莘,我的孩子……”
只可惜,女人对于长孙雪缨的质问,并无什么反应,只是痴痴看着长孙雪缨,没意识地呢喃道。
难道眼前此人,就是帝莘的生母?
长孙雪缨禁不住心头一阵乱跳,她放缓了声音,柔声问道。
“伯母,你是不是认识帝莘?”
女子没什么反应,始终对着长孙雪缨痴痴地傻笑。
“帝莘,我的好孩子。”
长孙雪缨又试探了几句,可女子都是一般的反应。
“看样子,真的是个疯子,想从她嘴里打听到帝莘的消息,是不可能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的确是帝莘的亲人。帝莘果然是帝魔家族中的人只是为何,帝魔家族中的仆从对他毫不知情。”
虽然女子早已疯癫,但是从其容貌看,年轻时应该是一名大美人。
而且她虽然住在破旧的小院里,但小院位于内院之中,这证明,女子必定是帝魔家族直系。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女子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帝莘又沦落在帝魔家族之外。
长孙雪缨索性放下了女子,在屋子里搜寻了起来。
一番搜寻之后,还真让长孙雪缨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是,帝莘的生辰八字?”
长孙雪缨在破旧的婴孩摇篮里,发现了一张纸。
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名字,正是帝莘。
在那名字旁,有一行女子娟秀的笔迹,写着一个孩童的出生年月。
看到了那出生年月时,长孙雪缨不禁面上一喜……
面对长孙雪缨的质问,帝景天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孙雪缨,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老族长心底最清楚不过。当初,我长孙家与帝魔家族订婚,要求帝魔家族找到阳年阳月阳时阳日出生的男童,且要求是帝魔家族中天赋最强的。当时老族长只说帝释伽是最强的,可事实上,除了帝释伽之外,还有一名男童,他同样也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他叫做帝莘,他的天赋资质,无一不比帝释伽强。”
说罢,长孙雪缨将那张纸,丢在了帝景天面前。
帝莘?
帝景天接过了那张纸,看清了上面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后,也是一愣。
诸神山下,帝莘的眼皮子又是一阵疾跳。
这是几天来,第二次他感到心神不宁了。
“帝莘,前面就是诸神山了。”
叶凌月的声音,适时传来,帝莘沉吟了一番,将心头的不耐之感,强行驱开了,两人带着一干神兵和火炎神帝的车辇,一起朝着山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