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凌月周身,忽涌动着一缕缕“红光”,邪帝也不由眯起了眼。
红光的数量越来越多,邪帝这才看清楚,那并非是什么红光,而是一缕缕红色的,犹如丝线般的东西。
红线仿佛被一名灵巧的织女操控着,丝丝线线,在叶凌月的周身,不断盘旋,很快,将叶凌月的周身完全包裹住。
原本叶凌月所在的位置,已然出现了一个红的血蛹。
速度之快,比起魔杀芒还要迅速。
魔杀芒如浮光掠影,朝着那一个血蛹袭去。
可那血蛹看似小小一个,在遇上锋利无比的魔杀芒时,却只是微微晃了晃,竟是纹丝不动,更别说是伤到里面的叶凌月了。
“嗯?”
邪帝扬了扬眉。
魔杀芒竟是无法碰触到叶凌月。
“这是……玄阴族的法门,蛹盾?”
邪帝在脑海中,迅速搜了搜,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叶凌月应用的招式,竟是玄阴族的。
“难道此女是玄阴族中人?”
邪帝迟疑了下,玄阴族在三十三天,属于不大不小的门派,比起如今的邪帝谷稍强了些。
可玄阴族的那位圣女,可不是什么善类。
邪帝早前,曾经和那女人动过一次手,对方论起实力,未必比他强,可靠着玄阴之血的缘故,反倒逼得邪帝措手不及,不得不败走。
蛹盾,乃是玄阴族的本门法门之一,只有在族中有一定地位的才可以修炼。
没想到,这个九十九地的女子,竟也会这种法门。
可看对方的神力波动,又不像是真正的玄阴族。
“杀还是不杀?”
邪帝只是迟疑了一瞬,可看到封天令时,那一分犹豫就立刻消失了。
封天令得手,就能白日飞升,邪帝谷一直头疼的信徒和神域问题就能解决。
有了信徒之力,玄阴族圣女就算是来兴师问罪,邪帝也不会再避讳。
“蛹盾虽厉害,可也不过如此。你既执意寻思,朕今日就送你一程。”
邪帝身影暴涨,却见天空之上,漫天都只有其身影。
邪帝就如一只张开了翅的雄鹰,斩天刃。
只见原本浮游在天际之上的魔光芒,再度凝聚,只是这一次,其化为了一道惊人的斩天刃。
刃光犹如一道银河,照亮了黑漆漆的苍穹,那一刃斩落,有气吞河山之势。
此招,连苍穹都可以一分为二,不用说,叶凌月还未成熟的玄阴法门了。
血蛹之内,叶凌月被了层层玄阴之血包围。
外头发生的一切,隐隐约约可见。
地面上,帝莘见了这一幕,赤目欲裂。
体内三股力量,在这一刻,如崩腾的怒江,轰的一声,忽然炸开了。
“不要去!”
女子的惊呼声,已然被其抛在了身后。
帝莘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洗妇儿。
他身如疾箭,转瞬之间,已经到了血蛹之前。
“洗妇儿,莫怕。”
帝莘义无反顾,张臂就护住了血蛹。
“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邪帝倒是没想到,在了如此生死关头,会有人不顾一切,还要保护玄阴之女。
不过死一个是死死两个还是死。
只要能得到封天令,对于邪帝而言,结果都是一样。
那斩天刃,依旧是不偏不倚,袭向了叶凌月和帝莘。
漫天的杀气,扑面而来,叶凌月身在血蛹中,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她能感到帝莘的气息,就在身旁。
“帝莘,你不要做傻事。”
叶凌月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能感到死亡的逼近。
帝莘柔声说道。
“洗妇儿,生生死死,我都不会与你分开。”
夜北溟抬眼,看着天空中的那一对至死不离的爱侣,目光复杂,他的眼角余光,却不知觉,飘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仿佛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人……
斩天刃呼啸而至,帝莘提起了体内全部的三力,三股力量,不断碰撞在一起,已经临近了爆发点。
帝莘觉得,体内的八条帝魔命脉在不断蹿动着。
剑气,已经被他提到了极致,他要与邪帝拼个你死我活。
“找死的是你。”
就在邪帝冷眼,准备看到叶凌月和帝莘血溅当场时。
一个淡漠的声音,就如鬼魅般,钻入了邪帝的耳下。
邪帝猛地一个激灵,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
不待他回头,背脊上,骤然一疼。
有人在邪帝的背后,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邪帝就如一只四脚蛤蟆,毫无防备,直接被从空中踹了下去。
只见早一刻,还威风八面的邪帝,忽的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从了天空之上,跌了下去。
那姿势,那那速度,快到让人咋舌。
等到地面上的人回过神来时,邪帝已经“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而且还是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跌了个狗吃屎。
“谁!谁竟敢背后伤人!”
邪帝回过神来时,已经啃了满嘴的泥。
他一跃而起,就要破口大骂。
只见他背上的铠甲已经凹进了一大块,那印记赫然就是一个脚印。
来人气力也是惊人,邪帝的战铠,在三十三天,也是一方至宝,居然被一脚给踩出了个大印子。
邪帝心中,那叫一个郁闷,那叫一个憋屈,可待他看清了天空中,一脚将自己踹下来的人时,那骂声,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咙里,半天吱吱呜呜不出一个字来。
“滚。”
来人连多看邪帝一眼都懒得,直接了当,一个字。
“紫……”
邪帝憋红了脸,想要骂,却愣是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他心有不甘,瞄了眼封天令。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杀了原宿主,夺取封天令了,谁知道,那煞星会突然出现。
可邪帝这一看,顿觉天空,一道冷视扫来。
一股腾腾杀意,扑面而来。
这一位,看似波澜不惊,可一旦动了杀心,天地都要变色,邪帝是领教过的,可不敢再造次。
只是一眼,邪帝只觉得浑身如置冰窖,一动不敢动了。
他再也不敢觊觎那块封天令,只能是咬了咬牙,身影一逝,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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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句话,就将邪帝逼退。
早一刻,还是生死危机,可是下一刻,就是风轻云淡。
邪帝一消失,天空的异象也随之消失了。
“他是谁?”
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响彻着同一个问题。
置身在云端之上,男子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朦胧。
就连身为天念师的女子,也看不清男子的容貌,直到男子从了云端之上,步步行来。
帝莘依旧护在了血蛹前,云端上的那个影子,他不需看仔细,也知是谁。
那个男人,曾经置他于死地。
可今日,也是他,一言一行之间,化解了这一次的危机。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帝莘也知,若非是因为他,今日,他和洗妇儿只怕……
血蛹内,叶凌月在感受到那一股死亡危机之后,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那股死亡的气息,在一瞬间,忽然消失无踪。
这一切,来得太快,叶凌月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玄阴之血,都仿佛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已经过去,血蛹迅速消融,化为了血光,再度涌入了叶凌月的眉心。
“帝莘?”
再度呼吸到外界新鲜的空气时,叶凌月还有一瞬的不适应。
入目的,只有帝莘高大的背影,前方似有脚步声传来。
可那脚步声,疾行了几步,又顿住了,似乎也在迟疑。
叶凌月试探着,轻呼了一声帝莘。
帝莘也顿了顿,最终,他还是让开了。
叶凌月和帝莘,也一起看向了紫堂宿。
尤其是叶凌月,她看到了紫堂宿时,眼底不由闪出了几分泪光。
“师父紫。”
太虚墓境一别,叶凌月已经有多月没见紫堂宿了。
见到了紫堂宿,叶凌月竟有种不真实之感。
“是我。”
紫堂宿凝视着叶凌月,太虚一别,已经是经年。
他的小丫头,又成长了不少。
脸瘦了些,显得愈发俏丽,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柔色,手不觉抬了起来。
这一刻,他等待了多久。
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可就在紫堂宿抬手的一瞬,耳边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帝莘长腿一跨,一把抓过了紫堂宿的手。
“师父。”
这一声“师父”,登时把叶凌月震了个外焦里嫩。
紫堂宿那张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脸,也一瞬僵了僵,多了些不自然。
只见帝莘满脸堆笑,拉着紫堂宿的手,异常亲热地说道。
“多谢师父,帮忙击退了邪神。”
紫堂宿用力抽了抽,想要把帝莘的手甩开。
可帝莘的手,死死抓住紫堂宿不放,两个貌若天人的男人,身形差不多,颜值都相差无几,一个满脸笑意,一个脸僵的可以结出冰来,就这么对持着。
“我不是。”
紫堂宿艰难地动了动嘴。
若非是他性格素来清冷,不轻易动怒,这会儿只怕已经一巴掌呼过去,把帝莘当苍蝇一样拍飞了。
他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月儿。
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他内心生生嫉妒着的。
可是当着叶凌月的面,紫堂宿不得不断告诫自己,自己是个好师父,坚决,不能在宝贝徒弟面前失了仪态。
紫堂宿在心底,默念着佛经,强行驱散心头,想要狠狠揍帝莘一顿的恶念。
“当然是,我洗妇儿喊你一声师父,我是她男人,自然也该喊你一声师父。”
帝莘生怕气不死紫堂宿,厚着脸皮,学着叶凌月的口吻,又亲亲热热喊了紫堂宿一声师父。
别以为他看不出,紫堂宿看着谪仙似的,实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你看他,前一刻,还和冰山处男似的,下一刻,看到自家洗妇儿,就笑得一脸的风骚样。
帝莘要是让他靠近自家洗妇儿一步,自家媳妇儿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在帝莘心目中,紫堂宿,那可是绝对是和奚九夜一个级别的大威胁。
“你!”
紫堂宿再好的脾气,被一个男人这么死缠然打着,也没了耐性。
况且,他从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
紫堂宿紫色的眸,闪了闪,就欲发作。
“帝莘,你别瞎折腾了,师父紫就只有我一个徒弟。”
叶凌月哪知两人这会儿正暗潮汹涌着。
在她眼里,帝莘和师父紫那叫一个和睦。
师父紫和帝莘两人,叶凌月早前也担心过,帝莘是否还记挂师父紫当初杀巫重的仇,如今一看,帝莘主动和解,这可是好事。
不过拜师父紫为师,那就有些不妥了。
叶凌月怀疑,师父紫是佛宗的人。
帝莘要是真的拜入了佛宗,那岂不是要成了吃斋念佛的僧人了?
叶凌月笑眯眯走上前去,瞪了眼帝莘,然后亲亲热热,抓住了紫堂宿的另外一只手。
早前还准备发火的紫堂宿,被叶凌月这么一抓,一肚子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怔怔凝视着叶凌月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里,血管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蹿出来,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气啊,什么不满啊,也跟着全都消失了。
这可郁闷了一旁的帝莘。
他瞪着叶凌月抓着紫堂宿的手,一颗心,七上八下。
叶凌月瞅瞅帝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抓住了帝莘。
却见其一手在拽着紫堂宿,一手拎着帝莘,两个身量都比她高了一大截的男人,在了她的手中,却是乖巧的很,愣是一声都没吭。
这一幕,落到了旁观者的眼里,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看到叶凌月一手拎着一个,薄情眼眸暗了暗。
无论是帝莘,还是紫堂宿,都不是他可以媲美的。
同样心里不是滋味的,还有血迟。
他对叶凌月仰慕已久,可由于有帝莘存在的缘故,他一直不敢表示,今日一见,又多了个紫堂宿。
这两个男人一出现,还有他什么事?
血迟对紫堂宿的身份,尤其好奇。
方才,男人虽然没有出手,可他一出现,邪神就被踢飞了,吭都不吭一声,就落荒而逃,可见,这男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我也不知,他是何人。”
夜北溟的确不认识紫堂宿。
至少神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敢一脚踹飞三十三天的邪帝的人,怎么也不会是神界中人。
话虽如此,可夜北溟看向紫堂宿的目光,却并不陌生,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此人会来。
也早就知道,此人从今往后,会和叶凌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叫紫堂宿,是孤月海的人。”
回答两人的疑问的,赫然是薄情。
薄情出生人界,虽离开人界也有一些时日了,可对于紫堂宿,他并不算是陌生。
紫堂宿,孤月海最神秘的存在。
当初,孤月海因紫堂宿而兴。
自从紫堂宿离开了孤月海,昔日人界第一超级宗门的荣光也已经不在。
“这么说来,是人界中人,可他……”
夜北溟蹙眉,若非是天魔祠中,曾见过紫堂宿出现,夜北溟对其也是毫不知情。
叶凌月被夹在中间,两个男人都各怀心事,默不吭声。
倒是叶凌月心情颇好。
“师父,你恢复了?”
回答她的,是一记温柔的颔首。
“帝莘,方才是谁击退了邪帝?”
叶凌月再瞅瞅帝莘。
帝莘和紫堂宿同时顿了顿。
“你问他。”
帝莘还有些不爽,叶凌月对紫堂宿如此亲近,一直怒目而视,瞪着紫堂宿的手。
叶凌月再瞅瞅紫堂宿。
“师父,该不会是你击退了邪帝吧?”
叶凌月还真有些后悔,没能看到邪帝败走。
不过除了当初看到过一次,师父紫动用寂灭塔击杀巫重之外,叶凌月似乎从未看到过师父紫出手。
邪帝,真的是师父紫逼退的?
“他是我的一个故人。”
紫堂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四两拨千斤的答应了一句。
紫堂宿其实也不大记得,邪帝是否是他的故人。
可他方才,一脚踢飞了邪帝后,邪帝看到他的眼神中,明显有惊恐之色。
他长得还算是不错,倒不至于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感到惊恐才对。
很显然,那个叫做邪帝的,应该是认识他的才对。
邪帝要是知道,紫堂宿压根不记得他,只怕会气得吐血三升。
紫堂宿,这个名字,还有那张脸,可是邪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当年,邪帝谷之所以从三十三天的一霸,沦为虾兵蟹将的存在,也全都是拜紫堂宿所赐。
名义上是佛宗道门联合围剿邪帝谷,可最终,一人之力,击退邪帝和其座下十大护法的,却是紫堂宿。
这些陈年往事,紫堂宿离开千佛宗后,就已经忘记地差不多了。
可邪帝和邪帝谷的那一干老人们,却至死也不会忘记。
当年,还只是一介少年的紫堂宿,以一人之姿,屠戮三千邪众。
少年紫眸玉容,以绝代之姿,抬手之间,掌生控死。
他也因那一役,博了个“杀生佛”之称。
紫堂宿这么一说,叶凌月也是似懂非懂。
难道说,邪帝是师父紫的故人,所以见了师父紫,自动离开了?
这似乎不大合逻辑啊,那还是邪帝嘛?
叶凌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
叶凌月脑子转得快,一拐弯就想到了什么。
师父紫说他和邪帝是故人,邪帝那个级别,在三十三天也是号人物,师父紫能够赶走邪帝,那是不是意味着,师父紫在三十三天是个更大号的人物?
她好像无形中,找了座超级无敌大靠山。
一想到这里,叶凌月顿时精神抖索,早前差带你遇险的事,立马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师父紫,您来了就好,徒儿正有一事要和你说,你徒弟我,被人欺负了!”
叶凌月忽的语气一变,早前欢喜的语调,顿时低了八度,一股子委屈模样。
帝莘在旁听着,不由侧目多看了叶凌月一眼。
自家洗妇儿是什么人,帝莘再清楚不过。
除了在邪帝面前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憋之外,她何曾在其他人面前吃过亏。
邪帝已走,又何来委屈一说?
帝莘正想着,却见了叶凌月冲着其挤眉弄眼着,帝莘只得轻咳了几声,不再多说。
听叶凌月说有人欺负她,紫堂宿抬抬眉。
“谁?”
这一声谁,却是杀气腾腾,听上去,让人觉得心底一阵发毛。
没来由的,站在了不远处的帝释伽、皇甫臣、昙水仙子和一直不吭声的女子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紫堂宿不知怎么一脚,就把邪帝给踹走了。
这男人,看上去仙气飘飘,不似活人,可一抬手一举足间,又有股说不出的气息。
叶凌月见紫堂宿“上钩了”,二话不说,拽着紫堂宿的衣袖就往前走。
一直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她一抬手,指向了女子。
“师父紫,就是这女人欺负我。”
叶凌月俨然一副小孩吵架,大人来帮忙的耍赖嘴脸,气得女子差点没发飙。
“叶凌月,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欺负你?”
女子气得直咬牙,可在紫堂宿面前,女子的气焰不免要矮上一截。
紫堂宿连动手都未曾动手过,女子不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他的容貌和气度,都是女子生平罕见,对方连邪帝都可以一脚踹飞,可见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呵~三十三天的你,欺负九十九地的我,我难道说错了?你方才,还抢走了素手鼎。”
叶凌月从不是什么纯良之辈,若是女子对其光明正大的的动手,她自也会礼尚往来,对其客气些,可对方早前勾结邪神,又对帝莘动了心思,暗中小动作不断,这口气,叶凌月可忍不下。
“阁下,此女狡猾无比,她说的话,不能信。我乃道门三色尊者座下弟子,长孙雪缨。”
女子瞪了眼叶凌月,心知叶凌月在挑拨离间。
她无法摸透紫堂宿的身份,可也能推断出,对方必定是三十三天的高手,只能是硬着头皮,自报了家门。
三色尊者,在道门中的地位很高,只要对方认得三色尊者,必定会给她几分薄面。
哪知,紫堂宿听了长孙雪缨自报家门后,依旧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此时,紫堂宿心底想着,三色尊者,那又是谁?
没听过啊,真没听过。
叶凌月在旁,嘴角不禁抖了抖。
看到女子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要不是要在师父紫,她这会儿止不住笑抽风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师父紫是什么人,别说他到底认不认识女子的师父,就算是真认识,以他的记忆力,十之**,也已经忘记了。
只是,为何师父紫会记性这么差?
他会不会有遭一日,连自己这个徒弟都不认识了?
想到了这里,叶凌月心底微微有些难受。
叶凌月打定了主意,仔细问问,师父紫为何记忆力会如此差,若是生了病,兴许她可以帮忙治治。
“那个长孙什么雪,我师父不认识你师父,你少在那攀亲带故了。一句话,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叶凌月两手一摊,向长孙雪缨讨起了东西来。
“叶凌月,你别仗着有人撑腰,就在那胡说八道,我何时拿了你东西。”
长孙雪缨气得不轻。
她算是看出来了,叶凌月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说起撑腰,你早前仗着道门撑腰,一路打压我的嚣张劲都哪里去了?”
叶凌月嗤之以鼻。
她忍长孙雪缨已经很久了。
难得有机会反将一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叶凌月说罢,再瞅瞅自家师父。
“师父紫,你也和她说说,我们师门,让她也尝尝,仗势欺人的滋味。”
紫堂宿一听,迟疑了下。
“并无师门。”
叶凌月本以为,紫堂宿会说出个让长孙雪缨吓破胆的名号来,哪知道,师父紫居然来了个没有师门。
并无师门?
长孙雪缨也是吃了一惊。
她看着紫堂宿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之风,邪帝一见他就落跑,本以为,对方一定是超级大势力的前辈,哪知对方居然说自己没有门派?
那不就意味着,自己被耍了!
长孙雪缨冷笑道。
“连师门都没有的阿猫阿狗居然敢在我面前叫嚣。”
师父紫居然没有门派?
叶凌月暗暗心惊,不过也没啥,自古高手寂寞,真正的高手,哪里需要门派的束缚。
“没有门派又如何,长孙雪缨,你到底交不交出素手鼎来。”
叶凌月也懒得计较师父紫到底是什么门派。
师父紫虽然出手不多,可是每次出手,都是石破惊天。
况且他既拥有式神鼎,又拥有寂灭塔,还懂得炼器炼丹,就连佛经也会背诵,叶凌月早前怀疑过师父紫和佛宗有关联。
既然师父紫说自己无门无派,那就是无门无派,她又何必计较太多。
横竖,她也不想和佛宗有任何关联。
“笑话,叶凌月,你当真是厚颜无耻,素手鼎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长孙雪缨好笑道。
一旁的昙水仙子也忍不住讥讽道。
“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神界,谁输了,她的全副身家就全都是他人的战利品。早前若是没有你的介入,昙水仙子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素手鼎,自也是我的战利品。”
叶凌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这个理由,听着有些牵强,可又似乎是合情合理。
其实不仅仅是九十九地,就连三十三天,胜负规则也是如此。
叶凌月说素手鼎是她的,也不至于太过强词夺理。
“素手鼎乃是我道门赐给昙水的,她保管不利,道门将其收回,也是合情合理。我只是代师门行事,你想要素手鼎,先打败我再说。”
长孙雪缨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那素手鼎对她而言,鼎本身并无多少作用,里面的那一块五彩魂玉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可那一只托鼎的素手,却另有乾坤。
长孙雪缨得了素手鼎后,打算将其带回道门。
哪知叶凌月却一眼盯上了素手鼎,这让长孙雪缨很有些意外。
叶凌月听罢,眨巴了下眼,再瞅瞅自家师父。
那小眼神,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叶凌月原本也不打算要那什么素手鼎,毕竟五彩魂玉她已经有了,可在她方才与素手鼎交战时,却总有种不大对头的感觉。
似乎是素手鼎里有什么,让她非得到素手鼎不可。
所以叶凌月宁可背上仗势欺人的名号,也要将素手鼎抢过来。
紫堂宿一见,皱了皱眉。
好一个道门,居然敢在他面前,欺负他的宝贝徒儿。
“交出来。”
紫堂宿三个字,掷地有声。
他宝贝徒儿说那什么手什么鼎是她的,那就是她的。
长孙雪缨听罢,眉头拧紧了几分。
“你当真以为,邪帝避讳你,我就会避讳你。”
既然紫堂宿说他没有门派,那长孙雪缨就没什么避讳了。
“尊主,此人有些古怪,还是小心些得好。”
昙水仙子见长孙雪缨动了真怒,也有几分担忧。
紫堂宿虽没出过手,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话少,言行也是不按理出牌,让昙水仙子很有些避讳。
长孙雪缨此次到九十九地来,师门已经叮嘱过,让昙水仙子一定要照顾周全。
昙水仙子可不想让长孙雪缨有半点意外。
“难道你想让我将素手鼎交出去?”
长孙雪缨没好气道。
“您又何必亲自出手,别忘了,还有少族长在。”
昙水仙子说罢,回头看了眼一旁的帝释伽。
昙水仙子说罢,连忙冲着帝释伽使了个眼色。
傻子都看得出来,长孙雪缨对帝释伽并无好感,若是帝释伽再不争取,只要长孙雪缨一回三十三天,必定会与帝释伽解除婚事。
此时帝释伽若是再不好好表现一番,就没机会了。
帝释伽看了眼长孙雪缨,没有立刻行动。
长孙雪缨早前几次三番冒犯他,他心里也很是恼火。
“少族长,以大局为重。”
皇甫臣在旁小声劝说道。
皇甫臣也不知紫堂宿的身份地位,可这男人,来得突兀,有他在,封天令更难到手,为今之计,只能先除去此人。
“帝释伽,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看到别人这么欺负我,你还无动于衷?”
长孙雪缨没好气道。
看到帝莘对叶凌月几近保护,帝释伽却连替自己争一口气都不愿,长孙雪缨的心情可想而知。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帝释伽只能是上前一步。
“你叫做紫堂宿是吧,谁允你欺负雪缨的?欺负她,就等于与我帝魔家族作对。”
帝释伽与紫堂宿差不多声量。
说话时,为了体现自己的气势,帝释伽可谓是步步紧逼。
可是一靠近紫堂宿十步范围内,帝释伽就觉得举步维艰,再难前行。
他对上了紫堂宿的眼,紫堂宿的紫眸波澜不惊,只是淡然与其对视了一眼。
“帝魔家族?”
紫堂宿一脸的茫然。
“师父紫,帝魔家族就是这家伙的家族,一个欺世盗名的异魔家族罢了。”
叶凌月在旁解释道。
“那我还就欺负了。”
紫堂宿说罢,身形一闪,却见其就如惊鸿一般,倏然见,从帝释伽的身前,闪到了帝释伽的身后,一掌搭在了帝释伽的肩上。
帝释伽大惊,此人的速度,太快了!
长孙雪缨也是眼眸一变。
她根本没看清紫堂宿是怎么变幻身法的。
这一掌,看似如掸尘般,没有半丝力道,可实则上却是让人避无可避。
帝释伽只觉得身形一滞,双脚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来。
这是什么掌法?
“你……卑鄙,趁我不备,暗中伤人。”
帝释伽就如一头震怒的狮子,赤红着脸。
他根本毫无防备,对方就出手。
“帝释伽,你要不要脸,你见过打架还喊‘一二三’的不成。”
叶凌月冷笑道。
什么帝魔家族,什么帝释伽,这群不长眼的,当年敢欺负帝莘,她就让帝释伽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叶凌月也不知道师父紫的实力有多高,但是有一点,师父紫,师父紫的修为很高,高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对付帝释伽这种小喽喽,来一个收拾一个。
“再来。”
可不等叶凌月骂完,紫堂宿却是身形一变,不偏不倚,又落到了叶凌月的身旁。
距早前的位置,不差分毫,就好像他从未变动过身法般。
“你……”
帝释伽发现自己又可以动弹了。
长孙雪缨没有吭声,可她看向紫堂宿的眼神已经变了。
她盯着紫堂宿的手掌……贝齿咬着唇。
“咳咳,帝释伽,我师父心底善良,他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是嫌他没打招呼就动手吗,这次,你先出手。”
叶凌月瞅瞅紫堂宿,心想,师父紫还真是……莫名的有原则啊。
帝释伽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瞪了眼紫堂宿。
对方的谦让,非但没让帝释伽心怀感激,相反帝释伽对其还愈发恼恨。
什么机会,这分明是羞辱。
既然对方找死,就别怪他下狠手。
帝释伽眼底,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却见其体内,八根帝魔命脉在一瞬间迸开,只见了八条黑色的蛟龙之气,在其周身萦绕。
“帝魔绝杀。”
八条蛟龙呼啸而起,朝着紫堂宿的命门袭去,八条蛟龙呈四面八方包抄之势,快而狠,毒而绝,几乎是封死了紫堂宿的每一步退路。
不仅如此,他连紫堂宿身旁众人,也全都算计在内,用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帝魔绝杀,乃是帝魔家族的一大杀招。
“卑鄙。”
叶凌月见状,银牙一咬。
早前师父紫下手,只是轻轻一掌,可帝释伽却一出手就是绝杀,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她唯恐师父紫上当,神念一动,想要将众人迅速移进鸿蒙天避开这一招。
“洗妇儿……”
帝莘却是微微一摇头。
叶凌月一愣,帝莘的意思是……
面对着呼啸而至的八条恶蛟,所有人都不由动容,唯独帝莘和紫堂宿面色如常。
帝莘面色不变,那是因为他是在场,唯一真正和紫堂宿动过手的人。
尽管对当时紫堂宿交手时,他还是鬼帝。
可紫堂宿的实力,对于帝莘而言,一直是深不可测。
同样身为八命帝魔,帝莘以为,即便是拼尽了全力,帝释伽依旧不是紫堂宿的对手。
至于紫堂宿,看到了八条帝魔蛟,面色不变就连目光都没闪一闪。
他依旧是和早前,扬起了掌。
只是这一次,他的掌心,多了一抹光芒闪烁。
那光芒,呈淡淡的紫色,细细看去,乃是一个佛拓。
和叶凌月早前不知超度大阵时一样,乃是一个“卐”字佛印。
与八条恶蛟相比,那佛印显得微不足道。
可就是那一个佛印,就如萤火在星辰之前,光芒虽不起眼,却越来越盛。
“慈悲印!”
长孙雪缨惊呼出声。
只听得“轰”的一声,就如星空破碎。
那佛印忽然破碎开,化为了万千流光。
那八条恶蛟在了流光之中,蛟身被绞成了数段。
帝释伽惨呼一声,人已经踉跄着,跌倒在地。
叶凌月身侧,紫堂宿已然不见。
再见到紫堂宿的身影时,他已经站在了帝释伽的身旁。
紫堂宿居高临下,望着趴倒在地的帝释伽。
帝释伽面色惨白,八条帝魔蛟被对方抬手之间击杀,他只觉得体内的经脉,像是被流光斩碎一样,支离破碎,疼痛难耐。
“你……你究竟是谁?”
帝释伽抬头望着紫堂宿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这男人,太可怕了,他身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欢喜悲愁。
帝释伽相信,只要他一个抬手,就可以将其击杀。
“交出来。”
哪知紫堂宿并无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向了一旁的长孙雪缨。
见帝释伽被对方一掌击溃,长孙雪缨也已经变了脸色。
她的脑海中,只有男子刚才那一掌。
长孙雪缨的怔愣,落在了紫堂宿的眼里,却是她冥顽不灵,依旧不肯交出宝贝徒弟要的“东西。”
紫堂宿没有多说,右手一拢,已经化掌为指,五指落在了帝释伽的天灵盖上。